-第一章-
今天是圣诞节,格陵兰是在路上捡到一块电子表后才知道的,可惜并没有什么圣诞节的气氛,她想,毕竟在冷冰冰的迷宫里,很少有人会有这份闲心吧。
她抬头望望,却视线模糊,雪愈下愈大,寒风裹着雪花,迷散在阴沉的夜晚中。面对这样的鬼天气,厚厚的针织小圆帽也只能勉强抵挡寒冷,格陵兰又往厚夹克里缩了缩,哈了口热气,手放在暖和的口袋里,不忘紧紧握着那把刀柄有些冰凉的蝴蝶刀。
前面是一个拐角,她立刻提高警惕,安静聆听。恰好敏锐地注意到一阵很细碎的喘气,像谁抑制不住紧张,又试图掩盖自己的存在。即刻放轻脚步,嘴角扬上一点好看的笑容,确保拐角边的对方能够知道自己的前来后,突然一个箭步冲到拐角另一边,抬手蝴蝶刀旋转出硝,凛凛寒光对向那拐角后的人。
是个小女孩,纤弱似小鹿般靠在墙上,褐色卷发粘在汗湿的额头上,惊恐的绿眼眸瞪向来者。衣服很单薄,胸口别着一块小金属牌,刻着“z”,应该是名字的简写,但这不重要。格陵兰把注意转回到女孩的手上,一把银色小刀正握在z颤抖的手中。
格陵兰笑了,谈不上什么温柔的笑,她有点轻蔑地瞥过那颤抖的小手中所握的小刀,讽刺意味尽在不言之中。
两人对峙许久,寒气越来越重,z似乎意识到自己再等下去也是无用功,眸光一暗,狠狠将小刀刺向格陵兰的腹部,速度已经不慢了,却被对方轻松抓住手腕。毫不费力,格陵兰想,随即将对方手腕又扣紧几分后蹲下来,与小姑娘对视。
“知道吗,你的武器很差劲,但是你和你的武器一样差劲。”
她猛地按住对方的手使小刀刺向z的心口,动作迅速干脆,毫不留情,对方惊恐地抬起另一只手企图反抗,但胸前传来的刺痛却使她无力地垂下手臂。
格陵兰静静看着小女孩倒下,钴蓝色眸子映着白色墙壁与女孩瘫倒在地上的身影,暗红的鲜血从小刀边汩汩流出,淌入纯白的雪地,渲出一片暗红。
她起身离去,慢慢悠悠将并没有使用的蝴蝶刀收回,似呢喃般的声音消散在风雪中。
“圣诞快乐。”
一点细微的摩擦声突然传来,她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又来人了吗,她心想。但格陵兰已不愿意浪费时间,转身的同时再次甩出蝴蝶刀,冷冷朝对方看去。
是个棕眸的少年,黑色短发略有杂乱,眼神锐利似鹰在扫视猎物。外套有点随意的拉着,显出一身倒刺的感觉。格陵兰轻笑一声,对对方与自己相差不多的打扮感到惊奇,随即冷下声音,道:“你是觉得自己很厉害,所以来找事,还是你根本太弱,只能来对付一个女孩子?”
对方没有回嘴,平静地向格陵兰脚边的尸体看了一眼:“你杀了她。”
格陵兰挑衅般挑起下巴,道:“那又怎样?”她冷冷甩出这句话后,眯眼观察着对方,等待他的下文。
少年声音很好听,却带着毫无感情的平静,“没什么别的,只是对你干脆利索杀了那个女孩子有点好奇罢了,我还以为你会下不去手。”
“格陵兰。”她抖抖手腕,使刀刃的寒光正对他,但对方面色依旧平静,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没什么我下不去手的,弱肉强食,活不下去的自然会死。当然,我要杀了你也不会下不去手的,你似乎并没有比她强多少。”格陵兰弯起嘴角,“聪明一点的话,没有谁会这么不谨慎的暴露自己吧?”
“我不和你打。”少年略有点随意地扫过她手上的蝴蝶刀,格陵兰不知道他眼中闪过的是无奈还是嘲讽“下次再说吧,这次我只是路过。”
顿了一下后,他又说道:“飞鹰。”
什么意思?飞鹰是他的名字吗,不过倒挺符合的。但格陵兰早已不想废话,她最后瞥了一眼飞鹰,转身离去,刀刃仍警惕地没有收起。奇怪……她内心微微有点不解,我什么时候开始,会这样放松地和一个人搭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