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凄厉的嘶喊声划破了黑夜中的审讯室。
“咚!咚!……”被皮鞭蘸了冷水打的迷迷糊糊的朱子宇听着门外皮靴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渐渐靠近,他知道,该来的人终究是来了。
“朱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落到我们手里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跟我们合作,要么永远的留在这里。”朱子宇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坐着说话日本军官,心中已有了计较,是个生面孔,似乎是日军新派来的,旁边的就是老熟人山口一男了。
“我不相信你们日本人的话。”朱子宇是个识时务的人,即使如今被人拿捏住了,他也要确保自己最大化的利益。
“朱先生大可放心,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士兵虽然骁勇善战,无奈人手短缺,因此偌大的中国还是需要朱先生这样的人来管理。”那军官说的十分蛊惑。
“在你面前的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特高课的坂田之助大佐。”山口一男凉凉的开口。
“坂田之助?”朱子宇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想起东三省沦陷时,探子传来的信中确实提到了这个名字。
“看样子朱先生也听过我的名字。我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对了,再给朱先生透露一个信息,你们的汪主席也在积极的寻求和我们帝国的合作呢。”坂田之助胜券在握的笑着开口。
汪精卫?看样子,党国的叛徒不止我一个,既然如此。
“我有一个条件。”朱子宇思量后开了口。
“请说。”坂田之助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条件是什么,因为在帝国的铁蹄下,没有什么条件是完不成的。
“ 我的家眷都在重庆,我想让你躲过处座的眼线,秘密的将他们接到上海来。”
“没问题。看着干什么,给朱先生松绑。”
手下的两名日本兵迅速解绑,将他扶到凳子上坐下。
“我希望我们的合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朱子宇开口道。
“你们俩先出去。”坂田毫不意外的吩咐道。
“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朱子宇自然要拿出合作的诚意。
山口直接问了三个问题
1.你来上海的任务是什么?
2.之前方天翼和你接头时说了些什么?
3.野狼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
朱子宇自然知道说一些保留一些他才能活得更久,于是他真真假假的透露了一些内容,就被坂田之助吩咐下去休息了。上海的暗流终于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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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贵儿在见完掌柜之后,正溜达着回住处,
“富贵儿!”他转头一看,原来是方天翼。
“哟!跟这儿吃呢?”他笑着坐在旁边,顺便拿起桌上的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今天去干什么了?”方天翼一边喝粥,一边不在意的问道。
“跟踪我?”富贵儿挑眉问道。
“我没内个闲工夫,不说拉倒。”说着方天翼起身便要离开。
“哎,哎哎,我今天去见的那人就是之前跟踪我们的人,他不是什么坏人,是我之前的掌柜的。他是认出了我,才跟踪咱们的。”富贵儿觉着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不在意的说。
“你那个掌柜的是个日本人,本名叫松本弥二,是大岛茂的学生,你当年那帮兄弟就是被他杀的。”方天翼一边喝粥一边说。
“不可能!”王富贵儿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说辞。
“他让你干什么?”
“他......他让我监视你们。”王富贵底气不足的说。
“呵,监视我们。”方天翼冷笑的说。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富贵儿心中也觉得有些慌乱,没想到竟然碰上了日本人,那岂不是会招来很多麻烦?
“简单啊,他让你干什么,你回来告诉我。走吧。”说着,将钱放在桌子上,起身招呼富贵儿离开。
“欸!你......等会儿”富贵儿连忙起身将桌子上的包子顺手揣起来,好好地东西,可别这么埋汰了,装完后小跑跟了上去。
山口一男按照朱子宇给的接头方式,去舞厅五号柜存了一瓶酒,打算借此引出藏在内部的卧底——野狼,将他除掉。刚出门就碰到了抱着红色布匹的由美,看着她脸上洋溢的幸福,山口不禁叫住了她,两人便去了旁边的咖啡厅。山口劝由美回日本,逃脱这一切圈套。可是由美拒绝了,她说
“我尊敬天皇陛下,但不代表我认同这场充满欺骗的战争,连人性都被泯灭了。就连松井叔叔、我的父亲,还有松本君,一个个都让我变得不认识了。”
“为什么要提起松本君,他早就为天皇陛下尽忠了。”山口说着有些黯然。曾几何时他们同为大岛茂的学生,一起学习,一起聊天,一起来到中国,只是如今,松本死了,由美也变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其实他一直跟我父亲有联系。”由美的一句话让山口有些怀疑现实。
“山口君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由美似是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笑意吟吟的说。
富贵儿自从知道掌柜的身份后,开始耍滑头,能避则避,不能避则插科打诨的假装一无所知。
晚上方天翼回去的时候只有大岛由美在,两人聊起白日见闻,正说着,富贵儿回来了,进门就骂了一句。三人说着,认为用山口一男做杀人的那把刀,干掉松本弥二最合适不过。由美答应了约见山口一男,实际上心中还是有些不忍,相识多年,她清楚地知道山口君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若非阵线不同,由美是绝对不愿让山口君做出杀害同僚的事,但.......对不起了,山口君。
夜晚的上海总是迷人,夜夜笙歌的人们总是做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美梦,殊不知,单是这表面的和平与光鲜下就付出了多少不为人知的鲜血。
俞梅在医院一天天的好了起来,这几天她都能在护士的搀扶下去花园里走一走,晒晒太阳。
“太好了,俞小姐,再过一周您就能拆线了呢!”照顾俞梅的小护士安然开心地说。
“还是要感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悉心关照。”俞梅浅笑回答。
“俞小姐,您身上的伤这样危险,是谁打的呀?日本人吗?”安然问道。
“是。”俞梅说着,又想起那晚的情形,也不知道天翼怎么样了,如今也没办法给他送消息,只希望他能保护好自己吧。
“日本人真是可恶!杀了那么多人,将他们都杀了也不可惜!”安然愤愤地说。
“无论是哪个国家,都有好人,也有坏人。日本人里也有好的一些人在帮助我们国家度过危难,同样,我们国家里也有通敌卖国之人。所以不应一概而论。”俞梅缓了缓神,看着她认真地说。
“真的吗?日本人还有帮助我们的啊?”安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就是日本人,她的父亲是个将军,但她却一直在帮助我们国家,尽可能的为他们的民族犯下的过错尽一些绵薄之力。”俞梅想起了大岛由美,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只希望战争能尽快结束吧。
“俞小姐,您看给您主治的夏医生怎么样?”
“他很好,怎么了。”俞梅前些年跟在大姐身边时,听多了这样的话,“你觉得谁谁谁如何?”“他怎么样啊?”一般这样问都是有中意的意思,她假装不知的反问。
“俞小姐不知道吧,夏医生是今年新来的医生,说是在外留洋回来的,长得又好,医术又高,待人谦和,我们医院好多小护士都喜欢他呢。”
“那你呢?你不喜欢他么?”俞梅有些好笑的问道。
“我?我可配不上那样的名门公子,我是挺喜欢他的,但是我只是那叫什么......欣赏,对,欣赏他,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安然非常理智的说。
俞梅笑了笑并不应声。
“俞小姐,您不知道,本来咱们医院是没有这种,病人有专门负责医生的。但是您来的第一天手术缝合是夏医生做的,此后他就说要专门负责您的伤病,我们都在背后悄悄议论,说他喜欢您,您看他每次看您的眼神都不一样呢。”安然有些夸张的说。
俞梅低头微微一笑,不在意的说:“别胡说,我们只是正常医生与病人的关系,大约因为送我来的那位先生特意跟人交代了,他才会稍加关照吧。”
“唔~是这样吗?”安然皱着眉头嘟着嘴巴,觉得好像并没有那样简单。
“对了,俞小姐,您的心上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安然一脸好奇的问道。
“他?”说道天翼,俞梅不禁笑了笑
“他,是一个正直勇敢的人。”
“您一定非常喜欢他?”安然肯定的说
“怎么说?”俞梅有些好奇她为何如此肯定。
“你刚才提起他的时候,眼睛里都流露着欢喜呢。我娘说,喜欢一个人可以捂住嘴巴,但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安然一脸骄傲的说。
“好啦,我们也该回去了,今天呆了很久啦。”俞梅笑着起身,招呼她往回走。
最近这位夏医生可是很殷勤,方家的小少爷,您做好战胜情敌的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