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漫步离去，凌老在她身后犹豫许久，才悠悠出声：“你不去看看大小姐吗？”
“大小姐，她可是成年了？”
少女脚步一顿，轻声询问。
凌老沉默半响，“自然是成年了.....已有月余。”
“不必去。凌爷爷，你逾矩了。”古轻衣脚步轻盈，理所当然的回应。
回到一如既往的幽寂小院。
原以为三年未归，定然尘埃遍布，要好生收拾一番才能休息。却不想这院子里一切如常，纤尘不染。
屋中恰有婢女在拭擦桌椅。抢去了原本的安排。
“你是何人？”
这婢女却是不认识古轻衣的。
少女看着她，忽而失笑。微微摇头道：“你在我院中打扫，却问我是谁？”
婢女停下动作，恭恭敬敬的叫着“轻衣小姐”，慌张行礼。
古轻衣却不怪罪，婢女这番作态，着实熟悉。走近扶起她，问到：“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奴婢是轻衣小姐的随侍，是熏儿小姐安排我来此日日收拾，待您回来。”
“随侍？我应该不曾要求过，你年芳几何？原本是谁的人？”
所谓随侍，便是随身侍从。
萧家再怎么落魄都好，好歹也是乌坦城三大家族之一。族中的少爷小姐们少说也是各自有一间单屋分配。至于天赋异禀的几人，如萧炎，如萧薰儿等，都有单独的院落。而除了住所和资源上的安排外，随侍却是每个人都可以自己选择的。
不过随侍因为较之他人更为亲近，找的人也必须可信衷心。于是就改成让少爷小姐们在十岁时自己选择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同性随侍。
不要自然也是可以的。比如萧薰儿就没有要。
至于中途换人，也不是没有。
但那多半也有些大家族后宅的龌龊事，这样的小随侍不过是利益关系的牺牲品罢了。
而眼前的婢女看着已经是二八年华，古轻衣心道着也是个可怜人，但也绝不会是大小姐给自己安排的。只怕这其中另有隐情。说不定就是哪位主子犯了错，为了息事宁人把这小奴婢赶出来，然后让萧家长辈塞到这里来。
“回小姐，奴婢今年十七，原本侍奉的是......”
只见这女婢面有难色，哽着声往下说。古轻衣不禁心软，罢了罢了，左右也不是多大的事。
“行了。你唤何名。”
“奴婢罗素。”
“罗素，往常如何，现今就如何。若是无事，不要寻我。”
“是！”
罗素忐忑不安的神情立刻松下，欣喜和感激压抑在嘴角的浅笑中，一丝不苟的向古轻衣鞠躬。
“收拾好便褪下吧。”
古轻衣吩咐一句，就离开出去。
脚步下意识的就往萧玉的屋子走去。
走得近了，却发觉那屋里的气息已然和记忆中的大相迥异。扣门询问，才知道这儿住的人已经换了。
于是连忙又问了萧玉的住所，那不相识的萧家子弟才告诉她，萧玉去了迦南学院，尚未回归，要年测时才会回来。
古轻衣又被打破了计划，一时间竟心底空落落的，不知去留。
想了许久，还是找来小厮领她去萧玉的院子看看。
“谁！”
主人不在，小院本该清冷。没想到古轻衣刚入院中，屋里就传来一声娇喝。
萧媚推门而出，一身红艳的衣裙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眼中忽而闯入的艳色让古轻衣不适应的眯了眯眼，脑海中却没有这个少女的信息。
但萧媚反而一眼就认出她来。三年的时光在古轻衣身上留下太多痕迹，长高了，容貌也长开成青涩的少女模样，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不同了，可那一双金眸还是一如萧媚初见时澄澈。
她走上前，语气震惊。
“轻衣妹妹？你回来了？”

第十八章
萧媚这一开口终于让古轻衣在记忆中找到了她的面容。
“刚到不久。萧媚表姐怎么在这？”
“这，我.....你又来做什么？”
不知是否她的衣裙太过艳丽，晨光也染上鲜红弥漫到她脸上去。
少女歪着头，不解的看这人急成毛猴子，理所当然的回答她：“自然是想萧玉姐姐才来。”
“想她，那你为何要不告而别？你可知萧玉她每个假期都在苦苦等你？”萧媚显然是气极，面上未褪的红晕和涌上的怒火让她面色涨红，手指指着古轻衣，不忿的颤抖着。
古轻衣沉默低头。
当年她尚幼，行事确有不妥。现在她也记不清为何那时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好生劝说，而她偏要任性的不告而别。
如今看着萧媚这模样，她是愧疚的。同时，也有些隐秘的欢喜。
或许，这就是三年前那个孩子想要的吧。幼稚的叛逆和报复，也不过是想要那一份独属于她的深切关心。不止是萧玉表姐的，还有......
罪恶感拽紧心脏，古轻衣垂眸掩去了金眸中的波澜，自嘲不已。
女王大人怎么会说她干净无垢呢？
她明明，贪心极了。
“对不起。”
最后，还是只有这三个字最简单，也最无力。
萧媚看着古轻衣那焉巴巴的样子，怎么也无法继续指责。满心怨气无处发泄，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过是说她整整三年，只给萧玉寄来七封信。
古轻衣这会乖的和啄木鸟似的，乖巧点头，什么都垂首应是。
愧疚感蔓延在心底，连萧媚为何在此都忘记问了。直被这个艳丽的少女忽悠回自己院子里反省去。
恍恍惚惚在萧家逛上一圈回去，不知一天却也到头了。夜色渐临，古轻衣才终于从纷杂的负罪感中挣脱出来。提步回去休息。
房里有人，疲惫极的少女没有花力气去探查，只傻傻的以为是罗素还在收拾。拧眉推门，连看都不看就开口让她退下。
“你让谁退下？”
清丽的女声带着怒气。
房中的少女本想对她笑脸相迎，既然回来了，那无论如何，这三年对她不告而别的怨气都算了吧。
可偏偏她就是按捺不住，知道这人去萧玉的院子里，她还偏生作践自己要跟去。跟去也就跟去吧，哼！她可是一封信都没有收到！还让她等了一天！
古轻衣楞楞的着萧薰儿，眼角又扫到萧薰儿腕上的族纹，一句“熏儿姐姐”哽在心底，压得她心尖泛疼，莫名就红了眼眶。
随后恭敬拱手，“轻衣无礼，请大小姐责罚。”
“你！”
萧薰儿捏紧手，指甲陷入手心的刺痛让她平复了心下的暗流涌动。轻叹一口气，那些怨气怎么也聚不起来。指腹扫过手链上的族纹，神色不明。
“不许叫我大小姐。不许对我行礼。不许对我撒谎。”
不许再...离开我。
女声清丽亦清冷，在寂静的屋内，三个咬字铿锵的不许砸在古轻衣身上，泛红的眼眶再也承载不了这样的重量。
随着软软的一句“是”，豆儿大的泪珠碎在地上。古轻衣咬牙忍着突如其来的委屈，偷偷吸了吸鼻子。
“哭什么？”
萧薰儿霸道的捏住少女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询问里的慌张无奈却和古大小姐的动作极其不搭。
少女微红的鼻尖叫她心疼。
温软的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水光，萧薰儿把她拉入怀里，声音沉闷却很是好听。
“听凌影说的你变化很大，结果三年不见，还是个小孩子似的。”
古轻衣轻轻挣扎，头却被萧薰儿按在怀里，耳尖在这人眼底变得通透红润。
可爱的反应惹得萧薰儿轻笑一声。手在小孩的臀部轻轻一拍，“怎么？又不听话吗？”
！！！
“熏儿姐姐！”

“嗯。我在。”
萧薰儿抱紧她，把脸埋入小孩的发间。药香清苦而熟悉，好闻得叫她心尖发颤。抱着小孩的手又紧了紧，叹慰般的咕哝一声，清丽的声音被压得有些沙哑：“我一直都在。”
“我好想你。”
大小姐说得情深意切，撞到耳朵里酥酥麻麻的。古轻衣合上金眸，古族的族纹却不会就此消失，手环上大小姐的腰，轻声道：“对不起。熏儿姐姐。轻衣知错了。”
又！又被拍了一下！
“不许和我说对不起。”
萧薰儿松开小孩，腕间手链的族纹被摆在古轻衣面前，半蹲着与她平视。上位者的贵气凌人却丝毫不减。
“古轻衣。你记住，你是我古熏儿的妹妹。以前是我没有护好你，但从今往后，无论何人，再不能欺压于你。”
深深的看着她腕间的族纹，金眸中敛起水光。嫣然一笑，声色温软。
“轻衣还以为，回来之后，就再不能叫您熏儿姐姐了。”
问非所答便是说如此。
但古轻衣显然用得十分成功。萧薰儿在这句话下瞳孔紧缩，拉紧小孩的手，激动着反驳她：“怎么会。你想怎样叫我都可以。哪怕我成年了，也只是你的姐姐。以前是，以后也是。”
这话，萧薰儿却是没有听到回应。
古寒寻来，打断了她们这一场荒唐的“叙旧”。
古轻衣注意到她眉目间的不耐，没有安慰，只是柔柔的牵住她的手，“熏儿姐姐，去吧。别让古寒叔为难。”
“我......”
我并非想让他为难。
萧薰儿心中呢喃。她分明只是，想和轻衣妹妹多待一会儿而已。哪怕并非亲生姐妹，这么多年来，能在她心中稳稳占据一方位置的妹妹，她确实是思念得紧了。
只是，小朋友似乎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在意她。
古大小姐可拉不下脸去粘着小孩，收起眼底的失落，准备好的礼物从纳戒到手心转了一圈，终于还是老老实实的躺回角落生灰。抽出手，好生嘱咐她好好休息便甩袖离去。
离开时还是缓了脚步，身后，依然不见小孩追上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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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古轻衣现在很懵。
要说为什么，就是很后悔。
十分的后悔！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好不好。”
晦暗的房间里，萧薰儿的声音轻柔到听不出话语里的恐慌，只有点点疑惑温柔异常。
可古轻衣已经被如此温柔的少女逼迫至床角。诺诺的蜷缩着，干涩的吞咽着喉咙，却还是倔强的开口。
“轻衣临时有事，特来和大小姐辞别。”
”我不同意。”
萧薰儿一手扣住少女的手腕，一手压住她的肩膀。“你叫我什么？我说过不许的。”
“熏儿姐姐。”
徒有敬重，并无亲切。
黑色的瞳孔又深了几分，萧薰儿侵身向前，把少女抵在墙角。
“轻衣听话，是姐姐错了。”
“别走，好吗。”
萧薰儿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哀求一般。
被圈住的少女垂下头来，睫毛微微颤抖着，看不清眼瞳里漂亮的金色。久久不语。
就在萧薰儿以为自己又要被抛下时，身下的人细细的道了一句：“好。”
乖巧而轻柔。
其实古轻衣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古寒严肃的拒绝了她的请辞。
原话如下：“你一个医师，空有一身大斗师的斗气，只学了一套上好的剑法，还不肯用！随便一个五星八九星的斗师斗能把你打趴下，还想去黑角域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是非之地？再胡来，我就直接把你遣送回古界去。”
就像她其实原本也没有打算回萧家一样。
故意这样刺激大小姐也不过是......
轻轻眨眼，泪水从眼中落下，砸在萧薰儿纤白的手背。烫得她心慌。
“别哭......”
萧薰儿抱着纤细脆弱的少女，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所以，别哭好吗。”
无声的落泪渐渐变成细微的啜泣。
古轻衣埋首在萧薰儿胸前，纤细的肩膀细微的颤抖着。像是藏了无限委屈。
“我错了，轻衣，姐姐错了，我不该凶你的。再也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
“别哭啊。你这样，我难受。”
“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好不好？”
“轻衣想要什么？姐姐都给你。”
一句又一句的承诺。
一声又一声的安慰。
古轻衣在这样的温柔里渐渐沦陷。满心唾弃和愧疚，思念、委屈和惭愧全部一发不可收拾，制造出的眼泪竟然怎么也停不下来。
于是萧薰儿只得就这么跪坐在床上，抱着她，许久许久。
“熏儿姐姐....我，额，额......”
怀中的少女捂着嘴，金色的瞳子圆溜溜的瞪直，一脸懵逼。

“额。额。”
萧薰儿低头一看，瞬间被萌到忘了不安。
“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哭到打嗝儿呢。”话说着，一边弯唇笑着，一边轻柔的拍着这孩子的小胸脯给她顺气。把古轻衣羞出花来。
“额...你笑话....额，话我！”
噗！哈哈哈哈！
萧薰儿是真的忍不住了。
小家伙金眸里还带着泪水，偏偏一副被羞急了的样子，红着脸，腮帮子气鼓鼓的，眼睛也大大的瞪着。
这模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熏儿姐姐！”
“嗯？你说。”声音里尽是愉悦。
“你，额，刚刚说的话，可还...额...可还算数？”
萧薰儿眯起眼眸，把小孩抱得更紧了些，下巴蹭在她的发间。“当然。轻衣想要什么？”
“想要姐姐帮我找一个人。”
“谁？”
“黑角域，炼器宗师，鬼见愁。”
“可以是可以。轻衣想要什么，姐姐都给你找来。但......”话锋一转，萧薰儿挑起小孩下巴，危险的眯着眼，柔和的眉目都打上了寒霜。“你原本想去的地方，是黑角域？”
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古轻衣...不敢动。
“熏儿姐姐~”
乖巧甜美的童音，可可爱爱的撒娇。
萧薰儿心满意足的哒吧一口咬在小孩脸上。
“这次就放过你。”古大小姐笑意盈盈。
古轻衣也笑容满面，犹如鲜花盛放。
“不过嘛，保险起见，以后我和你住一起。免得你又想乱来。”
小脸上盛开的鲜花瞬间皱成了菊花灿烂。
别问！问就是后悔！
非常的后悔！
古大小姐憋着笑，“行了，就这么不乐意吗？”手指戳着小轻衣软乎乎的腮帮子，看小朋友的嫩白的小脸上泛开红晕，手感极佳。
“没有。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明明以前，都是轻衣自己跑到我床上的。”
泛开的红晕愈加深邃，“那分明是...”。
“是什么？”
大小姐翘高的尾音带着促狭的愉悦，古轻衣羞恼着向她瞪去，眸子中的金色却陷入那黑色的深潭，仿佛，被世界深情包围着。
低下头。金眸里险些溢出的情感慢慢收敛。
古轻衣推开萧薰儿，乖软的童音如若埋怨：“熏儿姐姐别打趣我。”
萧薰儿一下就笑出来了。纳戒在纤白的指节上闪过幽光，“好。”
“这是？”
“礼物。”萧薰儿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端到古轻衣眼前。“这三年没能给你的生日礼物。”
落满尘埃的某处心弦被拨动，沉闷的心音在平静的寒潭底扬起浊浪。
萧薰儿打开木匣子，锦缎洁白，上摆着一根通体青蓝的玉簪。样式是典雅大方的云纹簪，有桃红的玛瑙缀点其上。
古典雅致又不失少女的活泼。
“喜欢吗？”
喜欢的。古轻衣心中默答。
背过身去，随意扯下发带，青丝滑落。
“轻衣不曾用过簪子，熏儿姐姐帮轻衣挽发可好？”
少女的发丝顺滑，有丝丝香味萦绕。微微歪着头任由它散落肩头，隐隐约约的显出乌发后白玉般的脖颈，诱人而不自知。
萧薰儿喉结滚动，手指绕起一缕发丝，脸上莫名燥热。
“熏儿姐姐？”
古轻衣一声疑惑的叫唤惊醒了神情恍惚的古大小姐。
低低应了一声：“好”，萧薰儿手执云纹玉簪，略略思索，手上动作就灵动纷乱起来，不过片刻，一个秀气温婉的垂鬟分肖髻就扎好了。
“好看。”
萧薰儿楞楞的看着眼前的挽起发的古轻衣，痴痴的，撩起少女垂落一侧的辫子，不知怎么又回过神，手一顿，柔声说道：“这样真好看。以后天天早上，姐姐都帮你扎头发。”
小脸一红，古轻衣撇过头，“熏儿姐姐喜欢就好。”
“喜欢。当然喜欢。”
萧薰儿盯着小孩的侧脸，笑得意味深长，忽而听到一声细微的咕噜声，更是愉悦。“饿了？”
废话！古轻衣午饭未食，中午那些小食她也没好好吃下多少。这会都什么时辰？能不饿吗？
撇撇嘴，古轻衣乖乖点了点头，就想爬下床去找些东西吃。却不想身后的萧薰儿直接把她拦腰抱起，眉目带笑的把她压在怀里。
“还有其他礼物不要了？”
“那......”
见小孩已经想要顺从的听话，萧薰儿在她腰间轻轻一掐，哭笑不得：“别这么听话。轻衣，对我任性一点。”
小孩垂眸不语。
“先带你去吃饭，萧家坊市上开了家不错的食馆。礼物不着急。以后那么久，还有那么多次生日，姐姐都帮你存着。可好？”
大小姐的温柔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古轻衣放松了身体，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这样...也好。

意想不到的是，纳兰嫣然也在萧家坊市里。
凭着出色的灵魂感知力，古轻衣和纳兰嫣然巧遇了。
“阿然。”
金眸中水光温柔，小孩朝青年略略颔首，便走到纳兰嫣然身边，牵着少女的手，似在安抚。
纳兰嫣然对她一笑，揉了揉小孩的头，无不感慨：“你长高许多。还有，师尊让我同你说一声感谢。”
古轻衣扬起笑容，尖尖的虎牙露出来，“不客气。是我要谢谢你们才对。”
纯稚明媚。
萧薰儿下意识就插入两人之中：“轻衣在外承蒙少宗主关照。熏儿在此谢过。”
“这位是？”
“萧薰儿。轻衣的姐姐。”
两位容貌同样出众的少女在街道上握手相视，一位清贵，一位娇贵，言笑晏晏，引来行人纷纷驻足。
古轻衣和青年大约是都缺了某根筋，各自欣喜于自家娃儿能有搭得上话的人，欣慰对视。
青年也放下云岚宗弟子的傲气，向三位少女建议道：“嫣然本就想明日再去探访轻衣小姐，如今也是巧合，相遇即是缘分，不如一同吃个晚饭？”
古轻衣见纳兰嫣然朝她颔首同意，离开眉开眼笑，转头望向萧薰儿，金眸里是水灵灵的渴求。
一点都不乐意的古大小姐只能十分乐意的点头同意。横在纳兰嫣然和古轻衣中间，牵过小孩的手，“这点小事，你喜欢就好。不是说过要对姐姐任性一些吗？”
语气无奈，颇为宠溺。
纳兰嫣然在一片看着两人的互动下小孩红了的耳尖，也是忍俊不禁，打趣道：“我倒看不出来，轻衣你在家竟是个乖宝宝。在帝都时......”
话未出口，古轻衣已经挣脱萧薰儿一把捂着纳兰嫣然的嘴，“你莫不是想我去云宗主那告状？”
少女立刻安分下来。眼角却注意到一旁面带思索的萧薰儿，眼中滑过一丝狡黠。
“对了，今日后续如何，我一时失礼，阿然莫要见怪。”
“嗯，不怪你。轻衣妹妹这莽撞的性子，我和师尊都喜欢得紧呢。”纳兰嫣然掩嘴轻笑，在小孩不满的注视下细细道来。“婚事自然是退了。不过你这表哥不知抽什么风，一定要和我打一场。”
“打了？”
“怎么会，有萧族长在呢，不好闹的太难看。改了一下答应他的挑战，他日来云岚宗踢馆呢。”
古轻衣暗恼。“只怕你要胜他，不容易。”
“小孩子别操这么多心。”
古轻衣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苦于有另外两人在场，古轻衣可不敢和纳兰嫣然叙旧。但相互谈谈各自分开后的旅程，说的两人各自欢喜，听的两人也恨不得多了解一些。一餐饭也算是相谈甚欢的。
只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分别时古轻衣暗中给纳兰嫣然塞了点东西，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再见，朋友。
祝你前路有光明照耀。
我们，来日再见。

一口气重新补一次，nice！小轻衣还是可可爱爱！再看一次她独自背负一切，虐心熏儿小姐，加油啊！

唉还没有搬完。辛苦楼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