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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生贺】《After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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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改了一点剧本更新可能会放慢速度了,中间加了一章,第六章【雪降】比我最初想得还有潜力,所以把第七章的一部分做了修改合并到了第六章。第七章估计得明天早上十点才能放出来了,不过这些也是为了剧本的质量,希望大家能不要介意时间问题。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21-01-01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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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9楼2021-01-01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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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更新第七章的上半截,明天很忙,估计夜晚才能更。


      IP属地:湖北67楼2021-01-07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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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fter Life》07:消融
        飘扬的大雪覆盖了城镇,黑夜下的街道如宇宙黑暗中闪耀的星河,金色的车流无声流动,天地间一片沉寂,这一刻的世界平静而祥和。
        盐无力地平躺在地上,木质地板那冰凉坚硬的触感从背后和头部传来,感到头晕目眩的同时,周围的声音都断绝了,能够感受到大腿上沉重的压迫感,黑色的人影将手伸向自己,在吊灯那不算柔和的光照之下,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晦暗的,像是瑰丽的宝石蒙上了阴霾,什么也看不清。
        ——总觉得那样很可惜。
        名叫神户盐的女孩打从心底这么想着。
        “你在……哭么?”
        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无法确信,但滴落在脖颈上的水珠,还有从中传来的那份温热,还是让盐向着黑色的影子伸出了右手。
        虽然很缓慢,像是在深邃无止尽的水底挣扎一般,朝着那一线光亮的虚影伸手,
        徒劳、不可解、无意义、前路不可知,
        像是一直持续着的,从未获得答案的人生一样,
        但终于还是触碰到了——
        ——从左脸颊传来温润的触感,那是黑暗里唯一的光明。
        夜里少年孤身一人,房间漆黑一片,他想逃跑,想忘记呼吸,忘记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苦痛、悲伤、怠惰、
        甜蜜、快乐、辛勤,
        ……如果把它们全部忘记了,是不是就能变得幸福起来?
        单纯的少年,他的爱也是单薄脆弱的,一如那天陪伴在小白兔的身旁,却连其是何时死去,连身体变得僵硬也没能察觉。
        没能察觉自己那纯真的丑恶,心力憔悴的少年,
        只是只是,为小小的生命闭上了眼睛,心脏还在跳动,似乎进入了温暖的梦乡而感到安心。
        “啊啊……”
        想起了那个微风吹拂,沐浴着晨光的清晨,温暖了自己的,那个女孩的笑容。
        ——我叫神户盐,你呢?
        少年如同飘落的雪花一样,没有颜色,一直以来的他,也不过是在映照着女孩的笑脸而已。
        “我是……”
        怠惰的自己,
        自私的自己,
        渴求的自己,
        粗暴的自己,
        以及确实希望眼前这个女孩能够幸福快乐的自己:
        仲谷 毅。
        这是一度迷失了自我,又被光明寻回的少年的名字。
        ……
        “……嗯嗯嗯~”
        盐睁开眼睛的时候打了个哈欠,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
        周围的光线有一点暗,天花板上的吊灯已经关闭,厨房那边亮着一点微光。
        身上盖着的被子看上去是从自己房间床上拿的,鼻子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自己睡着的这会儿并没有着凉。
        如果感冒了的话,哥哥难免又要唠叨一番了。
        盐的脑袋现在空空的,第一件想到的事情也只是旭那副担心得像小狗一样的脸。
        现在是几点了呢……
        朝向窗户侧过身来,看着窗外的夜色,灯火已经比较稀疏了,恐怕已经是晚上十点以后了吧。
        “雪……停了啊……”
        月光下,地上积雪反射出的青辉格外明亮。


        IP属地:湖北68楼2021-01-07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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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69楼2021-01-07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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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fter Life》07:消融(续69楼)
            ……
            “……嗯嗯嗯~”
            盐睁开眼睛的时候打了个哈欠,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
            周围的光线有一点暗,天花板上的吊灯已经关闭,厨房那边亮着一点微光。
            毛茸茸的触感包裹着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没有花纹,这并不是盐自己的东西,而是哥哥神户旭的。
            “……咳、”
            调整了一下呼吸,鼻子没觉得有什么不适,自己睡着的这会儿并没有着凉。
            如果感冒了的话,哥哥难免又要唠叨一番了。
            盐的脑袋现在空空的,第一件想到的事情也只是旭那副担心得像小狗一样的脸。
            现在是几点了呢……
            朝向窗户侧过身来,看着窗外的夜色,灯火稀疏,恐怕已经是晚上十点以后了吧。
            “啊、停了……”
            夜空之下,地上积雪反射出的苍辉格外明亮,清澈而柔和的光芒倒映在盐的眼中,仿如那轮立于云端的无垢新月。
            卷缩的身体微微放松,此时的盐就像是刚刚睡醒睁开眼睛的孩童。
            ——只是,她已经十六岁了。
            刚刚在这个大厅里发生的事情,还能够清楚地记起来。
            “盐。”
            熟悉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来,不过仅仅只是叫了一声名字就戛然而止了,恐怕声音的主人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简直就像是两人第二次见面,在商业街上被点名时一样的尴尬。
            (她醒了)
            这么想着的仲谷毅下意识地喊了神户盐的名字,然后呆立在那。
            自己之前粗暴的行为毫无疑问伤害了神户盐,但应该怎么弥补过错,如何安抚她,现在自己该做什么,仲谷毅实在是一点也想不明白。
            (我该说些什么?)
            (总之先跟她道歉吧,心跳的好快……)
            (但是该怎么道歉啊,完全一头雾水。)
            “……”
            老实说,仲谷毅对自己是否还有资格站在这座房子的地板上都抱有疑问。
            焦虑地抓了抓自己的手臂,仲谷毅的视线从盐的方向偏离,他低下头去,缓缓地在餐桌边地椅子上坐了下来——从二楼的房间找来被子给盐盖上以后,盐睡着的几小时里他就是坐在这个椅子上独自发愁的。
            明明是能让温度计指向负数的雪夜,因紧张而产生的淋漓汗水却浸湿了仲谷毅的衣襟,暴力的温度还残留在微微发红的双手之上,过分用力导致的指关节酸痛则深深地缠绕在骨头里。
            ——剧痛。
            越是去思考就越是迷茫,那份闷苦不止是堵在心口,更是深深地回荡在脑海里。
            心也好,脑袋也好,都在剧痛着。
            “……”
            盐依然保持着侧躺的姿势望着窗外,虽然几次稍稍抬起头来,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或许是因为刚刚从药物的麻痹效果里回过神来吧,盐感到浑身乏力,刚刚苏醒而导致的精神倦怠感挥之不去。
            现在她只想安静地看窗外的雪景。
            说实话,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感到疲惫过了呢?
            银白的雪地,披在楼房上的雪衣裳,倒映着苍蓝月光的雪。
            ——在电车上与仲谷相遇,是仲谷扶住了即将倒地的盐。
            ——在周五放了学的商业街上,是盐将混迹在不良少年中的仲谷拎了出来。
            ——清晨同坐一班电车,二人相互间的一声“早上好”。
            ——仲谷赠送的,盐放在自己房间柜子上的,她觉得非常可爱的两只毛绒玩偶。
            一片又一片的雪花堆积着……
            每片雪花都闪闪发光。
            (“我喜欢你,盐。”)
            仲谷毅的告白并非敷衍的谎言,盐在仲谷向自己表白时就确认了这一点。
            但在被表白的那一刻,盐还意识到了另一件事。
            【仲谷毅将“喜欢”与自己对盐所做的回报行为混为了一谈。】
            夜里的雪花之所以闪闪发光,只不过是因为它倒映着虚假的月光罢了。
            ——这种“喜欢”绝对不是“爱”。
            “毅君,”
            许久没有声响的客厅终于响起了盐的声音。
            仲谷毅愣了一下,抬起头来,他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喉咙就像卡住的磁带,发不出声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盐的呼唤。
            “毅君?”
            “什么?”
            盐第二遍叫到自己的名字,仲谷毅才反射性地发出了略带沙哑的声音。
            啊,盐肯定是要惩罚自己了,
            ——“我讨厌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接近我了。”
            慌张的仲谷毅等待着这样的逐客令,他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竟然有了一丝丝轻松的感觉。
            太差劲了吧,我。
            仲谷毅注视着盐的双眼微微下垂,眯起来的眼角褶皱流露出内心经受煎熬后的疲惫。
            大约两秒后,神户盐对仲谷毅的判决下达了——
            “你做了坏事,而做坏事的人是要被惩罚的,”
            “……嗯。”仲谷自己没注意到,这一刻他的嘴角歪曲,双眼发红,但他能明确地感受到,下一秒自己的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下一秒,自己跟盐之间就不会再有联系,而自卑与挫败感会淹没自己。
            盐没有留给仲谷用于悔恨的时间,她说道,
            “你真恶心,给我消失”
            ——仲谷以为会是这句话。
            但是她,神户盐说道:“……作为惩罚,今后一年的时间里,不准进我房间。”
            仲谷一时无法理解这意料之外的话语。
            ——今后一年的时间里,不准进我房间。
            “哎……?”
            地板上响起脚步声,熟悉的热度逐渐靠近,仲谷毅抬起头来,被泪水模糊的视界里映照出的是女孩双眸的微亮。
            “哈,好呆哦……”
            看着仲谷这张一如既往呆呆的脸,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
            脸上还带着泪花,仲谷一下不知该作何反应,他觉得自己不该跟着一起笑:
            “我……”
            真的好吗,真的可以一起笑吗?明明自己才做出了那种危险的行为。
            此时,盐两手抓住了仲谷的脸颊:“都说了没关系的,”
            久违的,仲谷毅仿佛看到了母亲的幻影。
            “咕——啊啊……”
            哽咽着,仲谷毅终于将他最应该说出的,也是这一刻的最真挚的话说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盐……!”
            ——纵使冰冷的白雪不近人情,在人们的怀抱和簇拥里也终有消融的一天。
            神户盐的目光转向餐桌边窗外的白雪,又将目光移回到仲谷毅的身上,露出欣慰笑容的她将坐着的仲谷上半身拥入怀中,左手轻抚着他的后脑勺。
            “……都说了没事啦。”
            (真是不可思议啊——名为“人生”的这种东西。)
            在白雪之下,被覆盖、被掩埋、被涂抹,却仍旧如宝石般闪烁着,这些就是神户盐所渴望的能被称作“幸福”的记忆。
            也许这一切从二人在电车上相遇的那天起就已注定。
            接近零点的深夜,本应空阔无人的街道上,急促的踏雪声回响着。
            穿着厚重大衣的蒙面者逃遁到灯光无法触及的阴影中恢复了黑色,他的双目冰冷,在彻底消失之前,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杰作”:
            此刻,十米外的人行道上,名叫仲谷毅的男生捂着自己的胸口,面容扭曲的他倒在猩红的血泊之中,附近的白雪在鲜血的浸染下逐渐变黑。
            而那个滑倒在地上的“神户盐”,也许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吓,几秒前还满是笑容的那张脸已经失去血色。
            冲盐而来的蒙面者没能成功行刺,仲谷毅及时挡在了盐的身前,行刺者的匕首横着没入了他的胸口。
            ——仲谷毅又一次救了盐。
            也许这一切从二人在电车上相遇的那天起就已注定。
            “毅君、毅君……!”
            酷寒从胸腔蔓延至脑髓,呼吸苦难,感到失去力气的仲谷毅将自己的视线从胸口转向身侧的少女。
            “没事……吧?”
            被眩晕感笼罩的视界不安地晃动着,焦点无法集中,甚至心脏的跳动在此刻都成了噪音。
            (她是叫什么来着……)
            “——————————————————————————————”
            重度的耳鸣刺激着大脑,仲谷毅一下记不起眼前这个散发女生的名字。
            乌黑雪亮的发丝,略显疲惫的容貌,以及那双倒映月光的眼眸。
            “——————!!!”
            (根本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啊……)
            伴着少女无助的哀鸣,
            (不过,你没有受伤……真是太好了……)
            他的意识消融在了雪夜的黑暗之中。


            IP属地:湖北77楼2021-12-31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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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fter Life》08:鲁昂之火
              (试做,并非完成版本)
              十二月的冬日白亮柔和,实在是温暖动人。
              究竟过去了多久啊?
              ——从自己得知“神户盐”这一存在后,被痛苦所包围折磨的日子。
              几个月?
              还是大半年?
              反正从来没有哪一天的心情有像现在这么舒畅。
              (要是解决掉了就好了呢。)
              “实!”
              听到津香的呼喊,正在阳台边的女孩转过头来,她正在为活动室窗台上的蔷薇花浇水。
              而另一个高个子的长发女孩则跑了过来,从身后抱住了她。
              这么早的时间戏剧部的活动室里只有她们两人。
              “早上好哦,津香。”
              “早上好……才不是啊!”
              津香无视了早晨的问候,两手将实微笑的脸蛋翻扯变形,不过这一行为并不是出于恶作剧的心理而是出于对眼前这个朋友的关心。
              “你昨天下午走的那么急都不跟我说一声,电话也不回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被叫做实的女孩不以为意,继续浇花,只是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家里临时来了电话要我回去帮忙而已,津香你操心过头了,而且——是好事哦。”
              “实……”
              又是实用来敷衍自己的谎话。
              望着实那双微微泛黑的眼袋,津香的心情低沉了下去。
              津香除了戏剧以外,小时候还练过剑道,她的父亲是剑道教练。而她和实是在学校的戏剧部认识的,实虽然平时有些害羞,不太擅长和人交际,但实际上性格阳光开朗,是个善良又温柔的孩子。
              不仅如此,每次部内的排练她都表现优异。
              发音练习时实咬字清晰,即便是长串的绕口令也能倒背如流。
              体态练习时实也游刃有余,津香直到现在也做不出那样标准的一字马。
              表情练习时实也很厉害,在老师对展露笑容方面指导之后迅速掌握了从哭到笑的诀窍。
              甚至连续跳级升上了高中与大两岁的津香同班。
              (不能放着这孩子不管)
              虽然实是个天才,但这不能改变她比自己要小两岁的事实。
              “年长的前辈”,这就是津香对自己身份的定位,一直以来她在各个方面都尽自己所能地照顾实。
              有需要的话,不论是书籍还是食物,津香都会与实一起分享。
              有东西要买的话,只要顺路或者不是太远,津香也都会帮忙。
              有人刁难实的话,津香就会挺身而出——
              实虽然成绩优异,但优秀到特殊的她反而显得和周围格格不入。
              她不善于与人交际,实的家庭似乎流传着不好的传闻,因此时常会有些混蛋借此疏远和欺负她……
              ……明明实是那么努力那么优秀的好孩子。
              (那种事怎么行!)
              津香对此深恶痛绝,每天上学她都会带上胴张(竹刀),有她站在实身边时,那些说风凉话的家伙们就没了踪影。
              ——即便实手无寸铁地暴露在众多的恶意中,实却还是对着津香露出了笑颜。
              (实就由我来保护。)
              在津香心中,实的地位早已不是“朋友”二字所能形容。
              前不久她还打跑了几个对实胡搅蛮缠的混混。
              (“什么,当你的女朋友?那孩子和你们这样的混账?胡搅蛮缠也有个限度吧!”)
              (“没有没有的……实自己都这样说过好多遍了吧!再诬蔑实的话就用这柄竹刀打折你的腿啊!”)
              (“实……骗了你们?我凭什么相信你们的鬼话?反正你们就是想要欺负这孩子吧!”)
              (“什么叫一无所有啊,被你们这样的人渣缠上的实才是受害者!”)
              但是,最近几个月的实的确不正常。
              从不缺勤的实竟然会频繁地迟到和早退,精神气色也变差了,跟津香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许多。津香对此非常不安和担心,虽然她已经问过实好多次了,但一直以来都没有得到过明确的回答,只知道肯定和实的家人有关联。
              学校的老师也指望不上,他们甚至得反过来找津香了解实的情况。
              昨天在社团活动上实也是在手机收到什么信息后就早退了,打电话给她的母亲也无济于事,根本不知道实身在何地。
              (都过去这么久了,阿姨是不是对实的情况太不上心了……)
              隔天津香早早到校,就是希望能碰到她。
              “津香,”
              现在回想起来,前不久那群被自己赶跑的混混们说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关心我,谢谢你哦。”
              沐浴在晨光的照耀下,放下了浇水壶的柔弱少女轻轻倚靠在津香的胸前,她的话语将津香拉回现实。
              “欸、突然怎么了……?”
              “最近这么久的时间里让你担心了,我很抱歉。”
              神色疲惫的实牵着津香的双手,眯成一条缝的眼里闪烁着微弱的星光。
              抬头望着自己的友人,像是排练时那样的,叫作实的女孩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血色黯淡的双唇吐出了声音微小的几个字符:
              “你知道、
              神户盐、
              这个人吗?”
              陌生的文字回荡在津香的耳畔,她无法理解实现在所说的话。
              但不知为何,津香突然想起来那天缠着实不放的几人里,有个叫“森丸”的家伙。
              ——“魔女”。
              好像他是这么谩骂实的。
              昨天晚上,仲谷毅被刺了。
              就在盐跟仲谷和解之后,两人在去车站的路上遇到了穿着大衣的蒙面人。
              虽然也能想起很多关于那个人身上的细节,但盐脑海中最强烈的记忆还是为自己挡下匕首倒在血泊中的仲谷毅。
              那一刻,自己被推开时的触感还没有消去。
              深冬的雪夜,月亮从云层中探头。
              跌坐在雪地上,望着他弯着腰痛苦地倒下,酷寒包裹了自己。
              ……从“那”以来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感到寒冷过了呢?
              临近年关的十二月,却出现了对自己怀抱着恨意纠缠不清的东西,即使平日里盐再怎么活泼开朗,现在也实在是笑不出来。
              秋宏律师接到联系后回来了,他本人正在医院里替盐处理相关的手续,但这也只是暂时的,今天下午就不得不乘车离开。
              虽然他很担心盐,但还有官司需要他去打,是一场关于车祸的不幸审判。
              仲谷毅正在手术室进行急救,而盐昨晚则在医院和警局奔波,一夜未眠的她现在非常困倦,长直发散披在肩膀上,她也无暇顾及了。
              (不 解 决 不 行。)
              ——对盐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请要处理。
              “喂,来了哦……”
              所以她今天还是同平常一样来到了牧高。
              “盐?”
              “神户。”
              盐走到教室门口停了下来,穗香、茗乃、花弥,三位友人还有一众关系要好的同学都一齐望向她。
              周遭的氛围很奇怪,仿佛盐身上挂着吸铁石一般,大家的目光都停在了她的身上。
              “……今天我的头发没扎好吗?”
              盐环顾了一圈,略带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走向自己的座位,穗香等人也跟了过来。
              “盐啊,”最先开口的是花弥,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今天我和茗乃一来学校,就从别人那听到关于你的流言……”
              花弥、茗乃、穗香,盐的三位好友都是一脸忧虑,周围的其他人则是在窃窃私语。
              要说盐最近发生了什么能称得上特别的事,那只可能是昨天和仲谷君的事了,但是不应该连远在学校的同学们都能在事发的第二天,甚至没有超过十二小时的时间内就知道。
              “具体来说是怎么样的流言呢?”
              “……是关于你和仲谷的。”
              “……内容呢?”
              盐将单肩包放在桌上,还是跟往常一样对大家笑容相待。
              “这个嘛……”
              当被问及内容时,花弥偏过头去,看来她对于该不该继续说下去感到非常犹豫。
              “喂神户,昨天晚上你跟仲谷做了吧?”
              率先将流言的内容说出来的是同班的男生光彦,盐对他的印象是平时不怎么听课,但每次班上有一点小事他都会第一个出来起哄,是个活跃班级气氛的人。
              而且跟着光彦一起发问的人出乎意料的多:
              “那个传言是真的吗!神户你平时明明那么乖巧啊?”
              “仔细看的话,今天神户你的黑眼圈很重啊!喂喂,不会是彻夜没歇吧!”
              “天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毕竟是那个不良团体里的仲谷啊,她两一起来上学的时候就早该猜到了吧。”
              “这么说的话恐怕跟其它人也有过关系了呢,一整个由不良组成的集团,呜哇……光是想想都觉得太超越了。”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神户同学,亏我一直以来那么憧憬你!”
              “欸——居然是真的啊,不过到了学校都有传言的程度怕是不止一次了吧,哈哈。”
              “那不是已经成婊子了吗?”
              “真的假的……”
              “……”
              盐对此一脸无奈:
              “不是那样的啦……”
              不过现在不管盐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了。
              此刻,眼前的这个房间已经不是曾经熟悉的那个教室,那些昔日与自己和睦共处的同学们改变了模样,已然变为了贪食禁忌美餐不幸的饕餮怪物。
              喜欢自己的变为了不解、
              憧憬自己的变为了恼怒、
              认可自己的变为了猜疑、
              关心自己的变为了厌恶,
              然后漠不关心的人们开始了对盐的讥讽。
              “——吵死了,都安静啊!!!”
              不过,一道强而有力的声音将它们统统镇压了下去:
              “流言真假未定,都在那起什么哄呢!这样子也算是同一个班级的同学吗!?”
              盐的朋友,花弥,作为风纪委员的她挡在了盐的身前,
              “这么一个温柔善良的孩子现在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而你们却……!”
              父亲是警察的花弥是四人中最严肃也是正义感最强的那一个,今早听闻传言时就已十分恼火的她,在盐受到围攻的这一刻出离愤怒。
              盐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短发女生,花弥现在可靠的样子非常像自己的哥哥。
              “花弥,谢……”
              “……盐是怎么样的人我是再清楚不过了,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
              本来要向花弥道谢的盐顿住了,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谢谢你哦,愿意相信我。”
              “我和穗香也相信着你。”
              在被流言蛊惑的团体与弱小孤单的盐之间,茗乃和穗香也跟花弥一样,选择站在盐的身旁。
              “嗯,谢谢哦。”
              安放了书包,向三位友人致谢后盐站了起来。
              “……盐?”
              (下药和行刺之后是舆论吗……果然得尽快制止啊。)
              “我到戏剧部去一趟哦,很快就回。”
              —————————————————————————————————————


              IP属地:湖北83楼2022-01-30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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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fter Life》08:炙烤圣灵的鲁昂之火
                十二月的冬日白亮柔和,实在是温暖动人。
                究竟过去了多久啊?
                ——从自己得知“神户盐”这一存在后,被痛苦所包围折磨的日子。
                几个月?
                还是大半年?
                嘛,无所谓了。
                反正从来没有哪一天的心情有像现在这么舒畅。
                (要是解决掉了就好了呢。)
                “实!”
                听到津香的呼喊,正在阳台边的女孩转过头来,她正在为活动室窗台上的蔷薇花浇水。
                而另一个高个子的长发女孩则跑了过来,从身后抱住了她。
                这么早的时间戏剧部的活动室里只有她们两人。
                “早上好哦,津香。”
                “早上好……才不是啊!”
                津香无视了早晨的问候,两手将实微笑的脸蛋翻扯变形,不过这一行为并不是出于恶作剧的心理而是出于对眼前这个朋友的关心。
                “你昨天下午走的那么急都不跟我说一声,电话也不回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被叫做实的女孩不以为意,继续浇花,只是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家里临时来了电话要我回去帮忙而已,津香你操心过头了,而且——是好事哦。”
                “实……”
                又是实用来敷衍自己的谎话。
                望着实那双微微泛黑的眼袋,津香的心情低沉了下去。
                津香除了戏剧以外,小时候还练过剑道,她的父亲是剑道教练。虽然实和津香是同班的同学,但二人是在戏剧部结识的。
                实是个天才,连续跳级升上了高中与大自己两岁的津香同班,平时却有些害羞,不擅长和人交际,班上的同学都有些难以接近。
                但津香是知道的,实际上实的性格阳光开朗,是个善良又温柔的孩子。
                本来跟班上其它同学一样无法跟实交流的津香,有幸在戏剧部内看到了真正的实,那瘦小而坚韧的身影深深的吸引了津香。
                发音练习时实咬字清晰,即便是长串的绕口令也能倒背如流。
                体态练习时实也游刃有余,津香直到现在也做不出那样标准的一字马。
                表情练习时实也很厉害,在老师对展露笑容方面指导之后迅速掌握了从哭到笑的诀窍,
                为了出演节目,实所受的这些训练都非常严苛,津香几次见到她因此崩溃痛哭,那样的训练如果换做其他同龄人的话恐怕会吵着要退部了吧,更何况实还小两岁。
                (不能放着这孩子不管)
                虽然实是个天才,但这不能改变她年龄比自己要小两岁的现实。
                “年长的前辈”,这就是津香对自己身份的定位,一直以来她在各个方面都尽自己所能地照顾实。
                有需要的话,不论是书籍还是食物,津香都会与实一起分享。
                有东西要买的话,只要顺路或者不是太远,津香也都会帮忙。
                有人刁难实的话,津香就会挺身而出——
                实虽然成绩优异,但优秀到特殊的她反而显得和周围格格不入。
                她的家庭似乎有不好的传闻,因此时常会有些混蛋借此疏远和欺负她……
                ……明明实是那么努力那么优秀的好孩子。
                (那种事怎么行!)
                津香对此深恶痛绝,每天上学她都会带上胴张(竹刀),有她站在实身边时,那些说风凉话的家伙们就没了踪影。
                ——即便暴露在众多的恶意中,实却还是坚强面对,向津香露出了笑颜。
                (实就由我来保护。)
                在津香心中,实的地位早已不是“朋友”二字所能形容。
                前不久她还打跑了几个对实胡搅蛮缠的混混。
                (“什么,当你的女朋友?那孩子和你们这样的混账?胡搅蛮缠也有个限度吧!”)
                (“没有没有的……实自己都这样说过好多遍了吧!再诬蔑实的话就用这柄竹刀打折你的腿啊!”)
                (“实……骗了你们?我凭什么相信你们的鬼话?反正你们就是想要欺负这孩子吧!”)
                (“什么叫一无所有啊,被你们这样的人渣缠上的实才是受害者!”)
                虽说对方所说的话牛头不对马嘴,但最近这几个月里,实的表现也的确有些反常。
                频繁的迟到和早退,精神气色也变差了,跟津香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许多。津香对此非常不安和担心,虽然她已经问过实好多次了,但一直以来都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只知道大概和实的家人有关联。
                学校的老师也指望不上,他们甚至得反过来找津香了解实的情况。
                昨天在社团活动上实也是在手机收到什么信息后就早退了,打电话给她的母亲也无济于事,根本不知道实身在何地。
                (都过去这么久了,阿姨是不是对实的情况太不上心了……)
                隔天津香早早到校,就是希望能碰到她。
                “津香,”
                现在回想起来,前不久那群被自己赶跑的混混们说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关心我,谢谢你哦。”
                沐浴在晨光的照耀下,放下了浇水壶的柔弱少女轻轻倚靠在津香的胸前,她的话语将津香拉回现实。
                “欸、突然怎么了……?”
                “最近这么久的时间里让你担心了,我很抱歉。”
                神色疲惫的实牵着津香的双手,眯成一条缝的眼里闪烁着微弱的星光。
                抬头望着自己的友人,像是排练时那样的,叫作实的女孩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血色黯淡的双唇吐出了声音微小的几个字符:
                “神户盐,
                这个人、
                你知道吗?”
                陌生的文字回荡在津香的耳畔,她无法理解实现在所说的话。
                但不知为何,津香突然想起来那天缠着实不放的几人里,有个叫“森丸”的家伙。
                ——“魔女”。
                好像他是这么谩骂实的。
                ……
                昨天晚上,仲谷毅被刺了。
                就在盐跟仲谷和解之后,两人在去车站的路上遇到了穿着大衣的蒙面人。
                虽然也能想起很多关于那个人身上的细节,但盐脑海中最强烈的记忆还是为自己挡下匕首倒在血泊中的仲谷毅。
                也许是为了报答盐对自己平日里的照顾,仲谷毅不顾自己的安危,冲上前来。
                那一刻,自己被推开时的触感还没有消去。
                深冬的雪夜,月亮从云层中探头。
                跌坐在雪地上,望着他弯着腰痛苦地倒下,酷寒包裹了盐的身体。
                “……”
                从“那”以来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感到寒冷过了呢?
                临近年关的十二月,却出现了对自己怀抱着恨意纠缠不清的东西,即使平日里盐再怎么活泼开朗,现在也实在是笑不出来。
                秋宏律师接到联系后回来了,他本人正在医院里替盐处理相关的手续,但这也只是暂时的,今天下午就不得不乘车离开。
                虽然他很担心盐,但还有官司需要他去打,是一场关于车祸的不幸审判。
                仲谷毅正在手术室进行急救,而盐昨晚则在医院和警局奔波,一夜未眠的她现在非常困倦,长直发散披在肩膀上,她也无暇顾及了。
                (昨天的药物,还有那个蒙面的人。)
                ——对盐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请要处理。
                “喂,来了哦……”
                所以她今天还是同平常一样来到了牧高。
                “盐?”
                “神户。”
                盐走到教室门口停了下来,穗香、茗乃、花弥,三位友人还有一众关系要好的同学都一齐望向她。
                周遭的氛围很奇怪,仿佛盐身上挂着吸铁石一般,大家的目光都停在了她的身上。
                “……今天我的头发没扎好吗?”
                盐环顾了一圈,略带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走向自己的座位,穗香等人也跟了过来。
                “盐,”最先开口的是花弥,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有关于你的流言传开了……”
                花弥、茗乃、穗香,盐的三位好友都是一脸忧虑,周围的其他人则是在窃窃私语。
                要说盐最近发生了什么能称得上特别的事,那只可能是昨天和仲谷君的事了,但是不应该连远在学校的同学们都能在事发的第二天,甚至没有超过十二小时的时间内就知道。
                “具体来说是怎么样的流言呢?”
                “……是关于你和仲谷的。”
                “……内容呢?”
                如果是自己跟仲谷毅正在交往这样的话,那倒是没什么,好好解释就是了。
                盐将单肩包放在桌上,还是跟往常一样对大家笑容相待。
                “这个嘛……”
                当被问及内容时,花弥顿住了,茗乃则是缓缓偏过头去,穗香一脸慌张不知该如何是好,看来她们对于该不该继续说下去感到非常犹豫。
                看来不是交往那么轻松的话。
                “喂神户,”
                “昨天晚上你跟五班的那个仲谷做了吧?”
                率先将流言的内容说出来的是同班的男生光彦,盐对他的印象是平时不怎么听课,但每次班上有一点小事他都会第一个出来起哄,是个活跃班级气氛的人。
                而且跟着光彦一起发问的人出乎意料的多:
                “那个传言是真的吗!神户你平时明明那么乖巧啊?”
                “仔细看的话,今天神户你的黑眼圈很重啊!喂喂,不会是彻夜没歇吧!”
                “天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毕竟是那个不良团体里的仲谷啊,她两一起来上学的时候就早该猜到了吧。”
                “这么说的话恐怕跟其它人也有过关系了呢,一整个由不良组成的集团,呜哇……光是想想都觉得太超越了。”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神户同学,亏我一直以来那么憧憬你!”
                “欸——居然是真的啊,不过到了学校都有传言的程度怕是不止一次了吧,哈哈。”
                “那不是已经成婊子了吗?”
                “真的假的……”
                “……”
                “不是那样的啦……”
                昨晚的事情并不能向同学们公开,否则就会伤害仲谷毅的名誉;
                但这事闷在嘴里不说的话,又会损伤盐在同学们眼中的形象。
                “我跟仲谷君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哦。”
                盐对此一脸无奈,大家都是很善良的人,她并不想编造谎言去欺骗自己身边的同学,只能慢慢地从最基础的事实开始进行解释。
                不过现在再怎么解释,也都无济于事了。
                “普通的朋友?”
                “你两最近经常一起登校吧,我可是很关注你的啊,神户。”
                “那盐你怎么解释你的黑眼圈啊?”
                “呜哇——好假。”
                此刻,眼前的这个房间已经不是曾经熟悉的那个教室,那些昔日与自己和睦共处的同学们改变了模样,已然变为了贪食禁忌美餐不幸的饕餮怪物。
                喜欢自己的变为了不解、
                憧憬自己的变为了恼怒、
                认可自己的变为了猜疑、
                关心自己的变为了厌恶,
                然后漠不关心的人们开始了对盐的讥讽。
                “——吵 死 了,都 安 静 啊!!!”
                如雷的喊声落下,强而有力的声音将它们统统镇压了下去:
                “都说是流言了,真假未定,都在那起什么哄呢!这样子也算是同一个班级的同学吗!?”
                盐的朋友,花弥,作为风纪委员的她挡在了盐的身前,
                “这么一个温柔善良的孩子现在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而你们却……!”
                父亲是警察的花弥是四人中最严肃也是正义感最强的那一个,今早听闻传言时就已十分恼火的她,在盐受到围攻的这一刻出离愤怒。
                盐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短发女生,花弥现在可靠的样子非常像自己的哥哥。
                “花弥,谢……”
                “……盐是怎么样的人我是再清楚不过了,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回过头来的花弥眼中带着些许泪花,最先被急哭的并不是作为当事人的盐而是她的朋友。
                向花弥道谢的盐顿住了,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谢谢你哦,愿意相信我。”
                “我和穗香也相信着你。”
                在被流言蛊惑的团体与弱小孤单的盐之间,茗乃和穗香也跟花弥一样,选择站在盐的身旁。
                其实,盐从前对“朋友”这个词并没有什么概念,对于她而言有玩偶们的陪伴就已经足够了,自己并不孤独,与他人之间的交流更多只是应付和索取而已。
                但升上高中后,或许是花弥她们太纯真无邪了吧,盐没有拒绝她们。在平日里的相处中,盐还是慢慢地理解了什么是“朋友”,这个进程很缓慢,哪怕是现在,盐在四人组里其实也是话最少的那个,不过她确实拥有了“朋友”。
                “嗯,谢谢哦。”
                这一刻也是如此,盐感觉自己好像对“朋友们”又有了更多的了解。
                所以——
                这几个月里发生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
                缠绕着盐的不明视线、
                戴着墨镜跟踪自己的女人、
                仲谷从不知何处得到的药物、
                明确对自己怀有恨意的行凶者、
                隔天就在校内流传开来的流言,
                ——为了盐自己,也是为了作为朋友的花弥她们,这些连锁着的异象都必须得解决才行,
                连同八年前那场火灾的余烬一起。
                “那个,神户盐学姐是在这里吗?”
                “?”
                陌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班上众人的目光转向门前。
                一个高个子的女生站在那里,她的站姿笔直端正,虽然自称是后辈,却有着令人不想靠近的严肃气场。
                “我是一年三班的风见津香,是戏剧部的成员。”
                从盐走进教室之前她就已经等在旁边了,而盐当然也早就注意到了她。
                “老师让我叫你过去,能跟我来一下吗?”
                “好的!”
                没有一丝的犹豫,名为神户盐的少女一如往常地,对这位陌生人抱以微笑。
                —————————————————————————————————————


                IP属地:湖北87楼2022-04-02 0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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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89楼2022-04-02 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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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fter Life》10:八年的亡魂(试作)
                    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儿,在家庭最不安定的时候,她诞生了。
                    如同澄澈月亮般无瑕的幼小的她,为那间黑暗的房子带去了希望的光亮。
                    她的兄长期待着她,
                    她的母亲呵护着她。
                    她的两个家人们都爱着她。
                    但是,她的父亲折磨着她的家人,
                    如雨水一样、
                    家庭在腐朽着,
                    如雨水一样、
                    家人们在痛苦着,
                    如雨水一样,
                    对母亲的感情,
                    对这个家的感情,
                    她胸口当中的感情,
                    都缓缓流走了。
                    很久以前有着另一个女孩儿,在父与母的呵护下,她诞生了。
                    这个家结实而温暖,是年幼时的她最喜爱且安心的港湾。
                    春夏时母亲的细语,
                    秋冬时父亲的教导,
                    由家人间的爱所编织的,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
                    但是,她的父亲欺瞒了她的母亲。
                    如雨水一样、
                    母亲的笑脸看不到了,
                    如雨水一样、
                    父亲也长久的离开了,
                    如雨水一样,
                    相亲相爱的父亲和母亲,
                    曾经那个温暖的家庭,
                    自己年幼时的笑容,
                    都再也回不来了。
                    “北埋川 实,”
                    从盐的口中展现的文字,是这六个月来一切阴影所包裹的真实。
                    刚刚还开心笑着的实停下了所有动作站在原地,盯着盐的那双深邃瞳孔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惶,虽然只有一瞬,她的动摇还是印刻在了盐的眼中。
                    毫无疑问,这正是她一直以来隐藏的真名。
                    “为什么……”
                    她的左脚微微后退了半步,然后立刻又移了回去。
                    神色重归冷漠,就像燃烧结束后剩下的灰烬,脸上不再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有些发愣似的站在那里。
                    “啊啊,”
                    数秒的沉默过去,实那双望着盐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
                    “你已经知道我的事了?”
                    “嗯。”
                    盐眨了眨圆润的双眼,以最平淡无奇的平稳语气回应实:
                    “八年前犯下了包括猥亵在内的诸多案件,与杀人案有所牵连的这所牧巢原中学的教师——
                    ——北埋川 大地,
                    而他……”
                    “而他就是我的父亲,哈哈。”
                    此刻的北埋川实显得疲惫了不少,那副精神焕发的样子不见踪影。
                    “有那样一个父亲很幸苦吧。”
                    “那家伙可是个令人头疼的人呢,擅自组建了家庭又擅自将我和妈妈弃之不顾,”
                    实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皱起了眉头,看向盐的目光中参杂着怒意。
                    “……然后呢?神户盐,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是我父亲的?知道这段过去后的你在这里又能做些什么?”
                    “嗯,现在的确没法让你住手呢,以你的现状来看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盐一边说着一边退向门口,实则是步步紧逼。
                    不断降温的紧张气氛在下一秒到达了能够伤人的冰点:
                    “……毕竟是一度支离破碎的家庭,再次重圆根本是不可能的吧。”
                    “你这家伙——!”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实双手抓住盐的脖子将她推撞在墙壁上。
                    北埋川,
                    这个家庭在八年前就崩坏了,实曾在这个家里度过一段幸福的时光,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那只是一段令她噩梦连连的梦魇。
                    回忆中的那份感觉是扎在心头的一根针,唯一的、令人痛苦的、又惹人怜爱的,名为“* *”的针。
                    (幸福……幸福?)
                    ——这样的痛苦,实无法忍耐。
                    “你以为我现在这副样子到底是谁导致的啊?啊!?”
                    或许是想要掩饰自己此刻的怒意不愿给盐看到,实绷紧面部控制住了表情,但她眼中的火焰却藏不住。
                    八年来的生活映入眼中化作干柴。
                    辱骂、报复、搬家,然后循环往复……
                    “从父亲被抓进监狱开始生活就变得一团糟,家里剩下的那个也不知道脑子里是些什么,都这副惨样了居然还对那混蛋念念不忘啊!”
                    无人能够逃脱,
                    业火之中众生不得安宁。
                    孩子眼中的世界是幸福的“无限”,
                    过去世界完美且无瑕,
                    “根本就是神经病好吧,不,是一直喊那种人叫妈妈的我有病啊!”
                    正因如此,凸显真实与幻想差距的“现实”才能变作刺入胸膛的刀刃。
                    名为幸福的鲜血从伤口留出,等到鲜血流干时人就不再是人,
                    不能被称为人类。
                    毕竟,世界上不存在血液流干了还能继续活动的人类,那样的存在只能被称为——
                    “怪物!你这怪物!!”
                    “咕呜……”
                    “神户盐————!!!”
                    被掐住了脖子,盐的呼吸一下子变得不畅,但她却没有对实做出什么抵抗,双手只是放在身后的墙壁上维持着自身的平衡。
                    “是你们,是你和那家伙让爸爸被抓走的!如果没和你们扯上关系的话,我的家!……我们的家、才不会变成这副摸样!全部全部、都是拜你们所赐啊啊啊啊!”
                    略带哽咽地,实咆哮着。
                    不,与其说是咆哮更像是在惨叫着吧,
                    失去血液本该死去的怪物依旧“活着”,
                    就那样保持着胸口被刀刃贯穿的样子,活着。
                    “你这不过是、咳咳……迁怒……吧……”
                    “迁怒?”
                    被压垮,被摧毁,支离破碎,失去形体,不再具有形态,一片完全失重的黑暗。
                    这正是此刻名为实的怪物外观上最恰当的形容。
                    “给我闭嘴!”
                    再次将盐那瘦弱的身躯推向墙面,这次的声响比之前的更加沉重,脑袋与墙壁碰撞之后盐整个身体像是断了线的木偶,背靠着墙壁跪坐在了地板上。
                    “竟然会从你这仿佛瘟疫化身的家伙口里听到‘迁怒’啊!??”
                    “咚咚咚!”
                    从旁边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津香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实——?实!冷静一点!”
                    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实马上抓住盐的衣领,
                    它们一高一下,四目对视。
                    “还给我啊,把我的家还给我啊……神户盐,”
                    早已冰凉的胸腔中满溢出漆黑的情感,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
                    “那天的下午,那个运动场的路边,当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可是打从心底的对你感到羡慕——”
                    (被朋友们簇拥着的你,被家人所爱着的家伙,无论何时看上去都那般充实的人。)
                    “咚咚咚——!!”
                    “啊啊,够了,”
                    又恢复到面无表情,冰冷的眼睛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盐,实的右手在口袋里摸索着。
                    “……就在这里结束吧。”
                    从口袋中取出的是一把绝不算小的水果刀,这个大小的话,大概硕大的西瓜也能一下整个劈开吧。
                    (只要来得早一些就能很轻松地带进学校,老师、学生、身边的同学,大家所有所有人都是蠢货。)
                    包裹刀身的布袋轻轻一甩就脱落了,锋利的刀刃在实的手中举高。
                    “哐——!哐——!”
                    “实、实!”
                    盐仍旧沉默地微笑着,单纯过头的清澈瞳孔如八岁稚童,
                    实皱了皱眉头,随即将小刀朝着盐的脖子刺下,这样一来她们两人的纠葛终于结束了。
                    就在这时,
                    “说了这么多,你其实根本就不恨自己的爸爸对吧。”
                    实停住了,——盐的这句话
                    准确、锐利地扎进了实的心脏。
                    “砰——!”
                    “实!”
                    终于靠蛮力强行打开了活动室的大门,风见津香见状冲过来抱住了北埋川实,将其从神户盐的身上拉扯开了一小段距离,抓着实的双手上满是红肿的划痕。
                    “冷静点实!到底发生什……刀?!”
                    没有回应慌张的津香,实呆立着,两眼死死地盯着受伤后失去力气只能跪坐在地上的盐。
                    “说什么蠢话……!”
                    心脏剧痛的实死死地捂着自己胸口。
                    “……我怎么可能不恨那个人?!他可是把我抛弃了八年啊,我的人生就这样毁掉了!!”
                    “谁知道呢,我可是从你刚才的话里一点讨厌自己爸爸的感情都没有感受到啊。”
                    “咕……咳咳咳……!”
                    实剧烈地咳嗽起来,一时找不到合适话语的她心脏的痛感愈发剧烈,与之相伴的还有另一种感觉——
                    隐隐的,不安。
                    自己从这个神户盐身上感到了严重的违和感。
                    虽然此刻还难以说明这股感觉的正体,但是在盐身上确实藏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现在回想起刚刚盐脸上的表情,实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那是在生与死的瞬间展露出的笑容,却与盐平时保持的微笑并无不同。
                    “津香酱进来的时机刚刚好呢,真遗憾。”
                    发出略显虚弱的声音,盐微微低下头。
                    “呼……呼……津香,让开,我要在这里了结掉这个人。”
                    实喘着粗气,转眼看向拦在自己身前的友人。
                    “你在说什么!再怎么说那也……”
                    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实,津香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满脸惊慌失措地望着她手上的凶器。
                    “那样做得太过了,对了、冷静一点好不好?要冷静!实你平时也经常这样对我说……”
                    “我现在非常冷静!”
                    大喊着甩开了抓着自己的手,凝视着眼前的这位挚友,
                    “我只有十五岁,即使是杀了她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从损失的大小来看这是能一劳永逸且付出很少的好办法。”
                    “这家伙很危险,她还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罪状,必须在这里给予她惩罚才行。”
                    实回应的速度快得像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一般。
                    “津香……我很感谢你,”
                    “一个人的孤独很可怕,只有津香、只有你会这样担心我。”
                    “我大概、是个比较冷血的家伙吧,但是对我而言你的确是特殊的。”
                    因为这些思考早在几周前甚至更久之前就一直在她的脑子里碰撞着,完成了。
                    “你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所以请让开吧,这个人的性命必须在这里结束,只要她还活着,我的幸福就无从谈起。”
                    “如果津香你再加以阻拦的话……我会连你一起……”
                    实紧紧握住刀柄,越过了自己的朋友,向盐走去。
                    绝不会再犹豫,
                    绝不会再被拦下,
                    绝不会再给任何机会,
                    今天就要给这个同样从八年前的火里活下来的家伙送上命定之死……(?)
                    “哈?”
                    实刚刚迈出两步就停了下来,
                    一时没能理解盐手里举着的那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那是实的手机。
                    “——到此为止了!”
                    又一个脚步声从门口传来,黄头发的男人走了进来。
                    高个子的男人走到了盐的身旁,那样子仿佛跟盐十分熟络。
                    “……北埋川实。”
                    “让我们来继续谈谈吧。”
                    盐保持着不变的微笑目视着这一切。


                    IP属地:湖北96楼2023-12-29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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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隐山辞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97楼2023-12-29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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