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到北京之后,和她报了平安,好几天过去了,她没联系我,我也没和她联系,心里想她却不想表达,不想让她知道我多依赖她,快一周的时候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她对我的想念,也感受到不她的感情。她没有任何的安慰,没有任何鼓励,她的平淡让我也更平淡,像两个陌生人在通话,她只是很严肃的说让我尽快找到工作,我听着很委屈,我已经很努力的去面试了,只是还没有遇到适合的。那次通话之后,我很失落,或许人走远了感情也就淡了,既然如此,开始新的生活吧。
半个月过去了,我找到一个晚会副导演的工作,听着还不错,上班之后才知道其实就是一个万能工,从业务员,到剧务,到策划,到执行导演,工作很累,但非常锻炼人,对于初来乍到的我来说是一个挑战。工作很忙,让我没有太多时间考虑我们的感情,每周通一次电话,每次通话时间都很短,有时她在活动现场采访,有时她在朋友聚会,有时她喝得大醉,有时她在写稿子,有时她在做家务,她的生活很丰富,只是每次都没有告诉我她在想我。我无数次猜测她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可以替代我的人,而我不敢去求证。
渐渐熟悉了地下室的生活,这里的邻居都很独特,让我难忘。我的左邻居是一对男同,很晚回来,周末总会打好多电话联系朋友参加圈内的聚会。右邻居是一个单身男,是做销售的,无论什么时间都在通电话。前方的过道是一对情侣,像是河南人,每晚都用电磁炉煮面,偶尔炒菜总是糊得一塌糊涂,整个地下室飘荡着菜烧焦的味道,只是闻着就反胃,那段时间我的体重堪称今生最低点,那对情侣功不可没。还有在走廊深处,有一对情侣,女人每天都挨骂,男的声音很大,每次他一骂人,整个地下室都安静了,偶尔的流水声都变得刺耳,有一次听到他边骂边摔东西,后来是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再后来是一个女人的哭声,那哭声让人心疼,我曾猜测那是怎样的一对恋人,可我一直不知道他们的模样。有一晚,夜以深了,走廊里的吵闹声褪去,我在赶一份活动策划案,电脑键盘的敲击声伴随着隔壁男人振动床板的声音,那是我难熬的一段时光。突然那个男人的骂声又开始了,接下来是头撞在墙上的声音,女人哭喊着,再后来哭声也轻了,走廊里凌乱的脚步声,听着听着,我很害怕,一动不敢动,怕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第二天一早,我在走廊里看到一滩血,心里咯噔一下,以后的日子里没再听到那对男女的哭骂声。曾很多次回想起来,对那个女人的哭声记忆犹新。
住了两个月地下室,天气也变暖了,阴雨天在走廊里有股淡淡的发霉的味道,偶尔混合着劣质的香水味,真的让人厌烦,傍晚的油烟更是让人窒息,我开始找其他住处,但是钱还差一些,只能每天忍受着,好在我还有半扇窗,可以打开透透气,即使我每天只有晚上才会对着窗户发会呆,也觉得那是属于我的阳光灿烂。
离别了两个多月,我们每次通话不咸不淡让我崩溃,这一次我终于爆发了,那是一个周末,我在小区里看流浪猫的地方和她通话,责怪她没有关心,没有安慰,没有体贴,就当我在和她大吵的时候,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惊讶的看着她,渐渐看不清她,我哭得说不出话,她笑着笑着也哭了。
我想带她找个宾馆,她执意要去我住的地方,她说要查岗,看看我找没找其他猫猫狗狗的,我笑着拉着她手,给她介绍我每天喂这些流浪猫的名字,她很胆怯的看着,眼神中满是新奇。走在昏暗的地下室走廊里,心里有些不舒服,怪自己没有给她更舒适的生活。
她的会议安排很紧,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这对我来说就是奢望,我们珍惜每一秒钟。我们聊了很多很多,我责怪她不关心我,她说过度的安慰会扰乱我的军心,我说她对我狠心,她说不冷淡点我会把时间都用在想她上,哪还能安心工作,我问她还是不是像原来一样爱我,她说更爱。
那一晚我们紧紧的抱着彼此,诉说着两个月来的想念。夜里隔壁两个男人的声音让她震惊,她小声说,快点搬走,时间久了你一定受不了,会找个小姑娘来陪你的。我很想告诉她,住下的第一天我就受不了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