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佐助把手伸到面前呵气。绵白的雾气在他的面前延伸并逐渐淡薄,火光一跳一跳,森林中的叶片太高它照不到,只能在他漆黑的瞳孔里摇曳出一片暗淡的光。
太过茂密的森林,树冠挡住了星光。
什么人从前方走过来,他抬起眼,入目的竟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里很冷。换个地方?”
他被拉起来向前走。油灯被遗弃在原地,前方是破晓的光。
光芒从远处的地平线一丝一丝渗入他的视野。眼睛有些不适应的酸涩,他看见前方的背影,长长的柔软的头发,红色的头绳,黑色袍子飞舞的云彩。但他惟独看不到金属护额上的那道否定。
佐助收起眼中的惊讶。
周围的一切如闭幕一般缓缓收起,他仿佛下沉到黑暗中,消逝前他看到前面的人转过头来,眸中是淡淡神色他分辨不清。
“佐助,如果阳光是眷顾你的,又什么要关上门呢?”
而他只是在心中默念。是梦。是梦。是梦。是梦。
宇智波鼬已经不在人世。
而他,宇智波佐助,不需要谎言。
6.
他自然明白行走是一个人的事情。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有可能欺骗他,这样的事情他已经遭受不只一次。
但他每每从噩梦中醒来,冰凉的手上连汗没有,早晨的光线从窗帘漏进来,他翻起来就去拉窗帘,水月却挡在他面前。
“别老是闷着嘛,多冷啊。晒晒太阳也好嘛。”
他开口欲反驳,忽然觉得头痛。便不再多说。
(如果阳光是眷顾你的,又什么要关上门呢?)
那种事情……当然是因为……
千鸟的尖叫声划破天空。
撕裂的云层像他护额上的那一道。靛蓝色的天空泛出异样的天青,世界上最大的伤痕。
7.
他终于站在了这里。
面前的一块石碑上,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名字。
众人合用的那块容不得宇智波鼬染指。
他才不会稀罕那点事情。宇智波佐助撇撇嘴。
黑暗中他喃喃道。
(不同的立场会得出不同的真相。真相不止一个。)
并非是打算相信谁。事到如今,路只能一个人走。
(众人合用的那块容不得宇智波鼬染指。)
反正他们都是骗子。哥哥你不需要和他们在一起。
一定会成功的。
殷红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往下蔓延。黑色的瞳孔被染得鲜红。
我也……一定撑的到那个时候。
白色的衣服上,红色的液体渐渐凝固成暗黑。
8.
恍惚间他想起来,他曾经留长了头发,但总是扎不起来。结果他只能维持他自己的发型。
宇智波鼬从不给他任何机会让他成为鼬。
就连两人一同沐浴在阳光时,他也不知道,对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表演给他看那些毫无差错的练习,虽然他知道他的哥哥在和前辈练习时会有更多的笑容。那时哥哥的苦无会有意无意地出点差错,然后会有其他人的苦无帮他命中目标。
宇智波佐助不需要谎言。
但他未曾意识到的是。
宇智波佐助也是个骗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