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崇衍】
徐崇衍跪在殿前,自知理屈,只好生受着天子盛怒,心里已将相关之人骂了个遍。听到“养寇自重”这词的时候,登时心凉了一截,本兵将在前线,胜负不好分说,可若如此说来便是诛心了!
徐崇衍心道好不容易从祝贺那儿赢来的一点优势,这下付诸东流不说,事情若是不处理完妥,眼前之人怕是要生吞活剥了自己,遂叩首道:“还请陛下以龙体为重。切不要气坏了身子啊。”
【高惟】
高惟听了一脚踢翻了脚边的白玉小杌,“朕的江山都要被你们弄丢了,还让朕怎么保重!南方倭寇数月未除,任其劫掠我江南钱粮重地,杀戮我江南百姓!”
抬手拿起御案上的北疆奏报和突厥国书,便往徐崇衍身上扔去,尖声道:“北方的鞑子都欺到朕头上来了!让朕答应那突厥蛮子的要求,不若让朕早些去九泉之下见祖先罢!”
“我大殷得道于天,如今竟是外地虎视眈眈,所视之处皆是满目焦土,生灵涂炭!”说到这里,高惟的声音凶狠中已带上了几分凄厉,心中的无力与挫败感,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洪福】
洪福虽说是陛下身边的第一人,却到底是后宫中伺候的,先前虽知前线情况不如人意,却未曾想已到了这个地步,心下大惊。
看陛下是真真地动了怒,忙起身上前,一边给陛下顺气,一边用稍带颤音的哭声劝道:“陛下先消消气。您要是还不好受,就打奴才吧,若是能让您好上一分,就是今日打死奴才那也是值了。”
【徐崇衍】
徐崇衍感受到一阵风自耳边掠过,奏报坚硬的边角正击中自己的右额,吃痛下险些出了声,到底还是理智占了先锋。捡起落在自己身旁的奏折和国书,一一看来,却是明了天子之怒真正的来由。
北方突厥已得知大殷被东南的倭寇缠住,这便要来敲上大殷一笔,国书中上写得明白,自己看得也清楚,他们这是要趁大殷北兵南调,北部国防空虚,来狮子大开口,讨过冬用的钱财物资呢。
徐崇衍颤颤巍巍地摘下了头顶的乌纱,随即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回道:“臣愿引咎辞职,承担一切罪责,但求陛下千万保重龙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