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诺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休,他脸上挂着他的经(百度)典笑容,却让迪诺不寒而栗。
“迪诺探员,这里没有你的事了,鉴于你的表现,你不得再有任何参与。”
“什么?但这件案子我要负责到底。”迪诺态度变得强硬。
“这里是警视厅,不是幼儿园。”休的更强硬,“我命令你现在回家,立刻,马上。”
看到迪诺依旧不动,休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这是白宫直接下达的命令,迪诺,他毕竟是个孩子,我不会对他怎么样,有什么事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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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诺住的地方离联邦调查局分布很近,他躺在床上一直难以入睡,他百无聊赖地换着电视的频道,希望那些无聊节目可以帮助他。
当电视里播报着今年第一次台风已经开始在海上形成时,他才迷朦入睡。
感觉上几乎是刚刚入睡,就被电话铃(百度)声吵醒。
他猛地坐起来,打开了床头灯,因为起得过猛,心脏怦怦乱跳。
话筒里传来休的声音。“迪诺,很抱歉叫醒你。但是请你现在起床好吗?给你十分钟,五点三十分我来敲门。”
迪诺在五点二十九分打开房门,站到走廊上,恰巧看见休走出他的房间。
休冲他点点头,神色疲惫阴沉,眼里满是红丝。
迪诺什么也没有问。
两个人沉默地坐电梯下楼,直到坐进车里,迪诺才说:“云雀恭弥怎么了?”
休一言不发地发动车子,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比迪诺设想得更坏,他们不必坐在手术室外等待,他们的目的地是验尸间。
揭开那块白布的一瞬,迪诺不禁闭了一下眼睛。
那个天使一样的孩子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躯壳,皮肤惨白得可怕,看一眼就知道已经冰凉了。
黑色的凤眼仍然大张着,灵魂却已从中永远飞走。嘴微微张着,里面还有没有清除干净的黑色板结瘀血。嘴唇上的伤口残留着紫黑色干血。
方才放他们进来的法医正在洗手,头也不回地说:“没有必要进行尸体解剖,死因很明显,是大量失血。他咬断了双手手腕的血管,和他的舌头。”
迪诺震动了一下,将白布再向下拉了些。年轻人的手腕向外翻着,因为撕咬而产生的伤口远比刀伤狰狞可怖。
法医向他们走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他的衣物都在那个证物口袋里,这是验尸报告。如果你们没有进一步要求的话,麻烦在这里签一个字。”
休接过来,签下了名字。“谢谢您,”他说,“这份报告已经够了。”
“不客气,”法医回答,“不过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自杀方式。他是个重罪犯吗?”
休的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对不起,关于案情我不能随意泄露。”
法医耸了耸肩:“当我没问吧。两位早安。”推开门走了出去。
验尸间里只剩下迪诺与休两个人,忽然之间安静得只能听见日光灯低微的嗡嗡的噪音。
迪诺的耳朵突然轰轰的开始耳鸣,他不可抑制的跪倒下来开始呕吐,他见过比这个更血腥的尸体,但这回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过了片刻,他说:“迪诺,请你镇静,不要再看它了。”
他所用的那个“它”字忽然令迪诺怒火中烧,他猛地抬头:“你究竟干了什么?”
“冷静些”,休冷冷地回答,“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早就想死了,是我们一直连夜审讯他才没有机会,昨晚是他得到的第一个机会。”
“你应该明白他为什么会死,因为他不想继续当诱饵。他知道我们一直留在这里,就是在等六道骸来救他。”
迪诺冲着休喊道,“你逼死了他!之前他还是好好的!是你!”
“他早就考虑清楚了。昨天晚上,他意思他很怕冷,要了两床被子。他躲在被子里干的这些,我的人直到血迹透过被子,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已经太晚了。”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可以保证他无法得到任何金属玻璃塑料陶瓷,但我们不能拔光他的牙齿。”
“够了!”迪诺喝道,声音不高,却充满了压抑的愤怒。他看了一眼休,后者的永远冷静的铁灰色眼睛仿佛也接近沸腾,一些复杂汹猛的情绪在其间泡沫一般翻滚。
“你恨他。”迪诺尖锐地说。
休迎视着他:“不错,我当然痛恨谋杀曼克瑞宁部长的凶手。”
迪诺的眼睛呈现出一种近乎冷酷的澄明的鸢紫色:“他的死是你所希望的。”
“迪诺探员请你注意你的说话语气,你是在诽谤一位司法部官(百度)员。”休冷冷的说道,“局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如果你不能坚持,你可以回去休息。”
迪诺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回到了云雀呆过的那间审讯室,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腥气。
一个清洁工正皱着眉头拖地,拖把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淡红的痕迹,桶里的水是一种泛着泡沫的肮脏的深红色。
那张床上的卧具已经被全部搬走,但是床板上依然留下了一滩深色的血迹。血迹深入木材的纹理,已经不可能擦掉。
迪诺闭上眼,他一拳砸向床板,泪水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滴在血迹斑斑的床板上,迅速融进了木材的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