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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你走吧，谢谢你肯帮我找来医生。”
“他只是个黑市医生，真的不用送恭弥去医院吗？”
“去任何一家医院我们都只会有去无回，你走吧，你和我们呆在一起，你不安全，我们也不安全。让我一个人陪着恭弥。”
…………
…………
感觉不到疼痛，因为麻木了吗？
似乎有人在他头顶不停说话，他想睁开眼看看，眼皮却极其沉重。
不再尝试，平静调整呼吸，觉得手似乎被谁紧紧的握住。
熟悉的感觉，渐渐，疼痛似乎也随着他苏醒了，肆意地在他的上半身咆哮。
上半身，仅仅上半身……
云雀一下睁开了眼睛，却被瞬间的光亮刺痛了视觉神经，他习惯性地用手去遮，却牵动了正在注射的针头。
“恭弥，你醒了。”六道骸看到一直昏睡的人突然有了动静，立刻低头去查看，对方只是用手遮住眼睛，不肯再动。
“恭弥，针头跳出来了，你的手……”
云雀他突然一下子甩开了六道骸的手，不顾身上缠着的一道道绷带，挣扎着坐起，六道骸想要抱住他，又被他狠狠推开。
云雀开始砸自己的腿，他看着自己的腿缠着的绷带一点点被血渗透，但是他毫无感觉。
六道骸死命抓着他自虐的手，“不要……恭弥……你不要这样……”
“你说，要是你不能飞了——哦不——连跑都不能了，他还会叫你小麻雀吗？”
FOX的话蓦然在耳边响起。
现在的自己，没有了这两条腿，不能飞，不能跑，就像个废物，一个不能说话的废物。
“啊——”云雀破损的嗓子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叫声，他要挣扎开六道骸，对方却紧紧的抱住他，他一口咬上对方的肩头，力度之大，让六道骸猝不及防，一下子松开了他。
六道骸捂着肩头，后跌着，他看着云雀充满绝望的眼神，突然忍不住想要哭。
他不顾对方的歇斯底里的狂乱，再次紧紧抱住对方，“听我说，小麻雀。”
“你不能走路了算什么？即使你瞎了你瘫了，只要你是我的小麻雀不就好了。我们有了解药，我们有了机票，我们会离开纽约，我们可以立刻飞到西欧，我们先回家乡英国，然后我们去荷兰看风车，去威尼斯去巴黎……”
“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在我身边，我们在一起，死会在一起……”
黑发少年停止了躁动，他静静趴在蓝发青年的肩头，任由对方抱住他，在他耳边絮语。
这样，构成一幅染血的和谐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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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诺深深吸了一口烟，让苦涩的烟草味充斥自己的整个肺叶。
他脑子里不停回忆着六道骸讲的话，还有，那个叫云雀恭弥的黑发少年满身是血蜷缩在地上的场景。
“嘿D。”肖恩敲了敲他的门，探进头，“外面有个大人物找你，你绝对想不到是谁。”
迪诺把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他不明白会有谁来找他，正了正领带，刚准备走出去，要见他的人径直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这个高而瘦，略有些秃顶，剩下的头发剪得极短，呈小麦色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一边示意肖恩出去并关上门，一边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我是休•凯勒曼，DOJ（司法部）官、员，关于托克•曼克瑞宁议员被刺杀一案件，现在由我接手全权负责，希望你们能全力配合。”
“什么？”迪诺吃惊的瞪圆了眼睛。
“据我的一点小小情报，迪诺探员似乎和凶手有过联、系啊。”休皮笑肉不笑，直勾勾的盯着迪诺。
迪诺觉得冷汗开始顺着脊梁下滑，他只是嗯哼了一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三天前通过你的信用卡账户购买了两张萨里纳机场的机票，你不记得了吗？”
迪诺摇了摇头，手不由自主攥紧成拳。
“我希望你能配合，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飞机，通往哪里？”休的目光冰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休靠近了迪诺，几乎就快鼻尖对鼻尖的距离，“我一生最讨厌三件事，堵车、水球和对于一个问题我需要重复到三遍以上仍旧没有答案，我问你最后一遍，是什么时候的飞机，通往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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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里纳机场验票口。
一个带着棒球帽，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的少年的黑色线帽压的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我们大概还有5分钟就可以登机了。”男人体贴的低下头对着男孩的耳边说了一句，接过机票时，却盯住了机场外呆住了。
后面的人推了推他，“拜托你动作快点好吗？”
大胡子男人回头僵硬的笑了笑，推着轮椅一直到候机室，他拿出手机开始拨打一个电话。
“迪诺，怎么会有警、察来机场？”
“事情有变，我已经无法控制事态了，你们现在在哪里？”
“在四号验票口的候——”六道骸的话还没说完，巨大的广播声充斥了他的耳膜。
“各队注意！各队注意！疑犯就在四号验票口，疑犯就在四号验票口！请立即包围！”
“Damn it!警察知道我们在哪里！”六道骸痛骂着，“他、妈迪诺你这个叛徒！”
六道骸一把合上手机并利索地扣掉电池板扔了出去，“这个混、蛋背叛了我们！”
恭弥扭头去看他，黑色的眼睛里冰冰凉凉。
六道骸连人带轮椅撞进机场右边的一个厕所，从里面锁死了门。
六道骸调整了一下呼吸，他在轮椅前蹲下，命令道：“到我背上来！”  
云雀没有动，只是摇了摇头。
“屁话！”六道骸不耐烦地冷笑一声，反过手臂，要把他硬拉到自己背上。  
云雀用手撑住他的脖子，努力抗拒。  
六道骸转过身一把抓住他，给了他一个耳光。“你他、（百度）妈、（百度）的到底想干什么？”    
云雀被打得头歪过去，却笑起来。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的笑意，平淡却带着决绝。
他推着六道骸，让他先走。
六道骸死死盯着云雀，他觉得自己真快要疯了，胸膛似乎随时都会炸开，他一动也不能动地喘着气，嘴里满是腥味。  
远处传来越来越近的杂乱的脚步，有声音在命令人手到屋外拦截。  
云雀忽然把脸贴过来，在六道骸的肩头上深深咬下去，他开口了：“滚……你滚…你滚啊…”
云雀说话了。
嘶哑如同天使洁白的羽翼被活生生从中间撕裂的声音，刺痛了六道骸的心。
六道骸呆呆地让他咬着，滚烫的泪烫伤了他的后背。
两秒之后，在云雀松开了牙齿向后瘫倒时，他伸出双臂，紧紧地紧紧地将他勒了一下，“等我，我会来救你。”


迪诺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休，他脸上挂着他的经（百度）典笑容，却让迪诺不寒而栗。
“迪诺探员，这里没有你的事了，鉴于你的表现，你不得再有任何参与。”
“什么？但这件案子我要负责到底。”迪诺态度变得强硬。
“这里是警视厅，不是幼儿园。”休的更强硬，“我命令你现在回家，立刻，马上。”
看到迪诺依旧不动，休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这是白宫直接下达的命令，迪诺，他毕竟是个孩子，我不会对他怎么样，有什么事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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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诺住的地方离联邦调查局分布很近，他躺在床上一直难以入睡，他百无聊赖地换着电视的频道，希望那些无聊节目可以帮助他。
当电视里播报着今年第一次台风已经开始在海上形成时，他才迷朦入睡。  
感觉上几乎是刚刚入睡，就被电话铃（百度）声吵醒。  
他猛地坐起来，打开了床头灯，因为起得过猛，心脏怦怦乱跳。  
话筒里传来休的声音。“迪诺，很抱歉叫醒你。但是请你现在起床好吗？给你十分钟，五点三十分我来敲门。”  
迪诺在五点二十九分打开房门，站到走廊上，恰巧看见休走出他的房间。  
休冲他点点头，神色疲惫阴沉，眼里满是红丝。
迪诺什么也没有问。
两个人沉默地坐电梯下楼，直到坐进车里，迪诺才说：“云雀恭弥怎么了？”  
休一言不发地发动车子，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比迪诺设想得更坏，他们不必坐在手术室外等待，他们的目的地是验尸间。  
揭开那块白布的一瞬，迪诺不禁闭了一下眼睛。  
那个天使一样的孩子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躯壳，皮肤惨白得可怕，看一眼就知道已经冰凉了。
黑色的凤眼仍然大张着，灵魂却已从中永远飞走。嘴微微张着，里面还有没有清除干净的黑色板结瘀血。嘴唇上的伤口残留着紫黑色干血。  
方才放他们进来的法医正在洗手，头也不回地说：“没有必要进行尸体解剖，死因很明显，是大量失血。他咬断了双手手腕的血管，和他的舌头。”  
迪诺震动了一下，将白布再向下拉了些。年轻人的手腕向外翻着，因为撕咬而产生的伤口远比刀伤狰狞可怖。  
法医向他们走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他的衣物都在那个证物口袋里，这是验尸报告。如果你们没有进一步要求的话，麻烦在这里签一个字。”  
休接过来，签下了名字。“谢谢您，”他说，“这份报告已经够了。”  
“不客气，”法医回答，“不过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自杀方式。他是个重罪犯吗？”  
休的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对不起，关于案情我不能随意泄露。”  
法医耸了耸肩：“当我没问吧。两位早安。”推开门走了出去。  
验尸间里只剩下迪诺与休两个人，忽然之间安静得只能听见日光灯低微的嗡嗡的噪音。
迪诺的耳朵突然轰轰的开始耳鸣，他不可抑制的跪倒下来开始呕吐，他见过比这个更血腥的尸体，但这回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过了片刻，他说：“迪诺，请你镇静，不要再看它了。”  
他所用的那个“它”字忽然令迪诺怒火中烧，他猛地抬头：“你究竟干了什么？”  
“冷静些”，休冷冷地回答，“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早就想死了，是我们一直连夜审讯他才没有机会，昨晚是他得到的第一个机会。”  
“你应该明白他为什么会死，因为他不想继续当诱饵。他知道我们一直留在这里，就是在等六道骸来救他。”  
迪诺冲着休喊道，“你逼死了他！之前他还是好好的！是你！”
“他早就考虑清楚了。昨天晚上，他意思他很怕冷，要了两床被子。他躲在被子里干的这些，我的人直到血迹透过被子，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已经太晚了。”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可以保证他无法得到任何金属玻璃塑料陶瓷，但我们不能拔光他的牙齿。”
“够了！”迪诺喝道，声音不高，却充满了压抑的愤怒。他看了一眼休，后者的永远冷静的铁灰色眼睛仿佛也接近沸腾，一些复杂汹猛的情绪在其间泡沫一般翻滚。  
“你恨他。”迪诺尖锐地说。  
休迎视着他：“不错，我当然痛恨谋杀曼克瑞宁部长的凶手。”  
迪诺的眼睛呈现出一种近乎冷酷的澄明的鸢紫色：“他的死是你所希望的。”
“迪诺探员请你注意你的说话语气，你是在诽谤一位司法部官（百度）员。”休冷冷的说道，“局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如果你不能坚持，你可以回去休息。”
迪诺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回到了云雀呆过的那间审讯室，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腥气。
一个清洁工正皱着眉头拖地，拖把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淡红的痕迹，桶里的水是一种泛着泡沫的肮脏的深红色。  
那张床上的卧具已经被全部搬走，但是床板上依然留下了一滩深色的血迹。血迹深入木材的纹理，已经不可能擦掉。
迪诺闭上眼，他一拳砸向床板，泪水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滴在血迹斑斑的床板上，迅速融进了木材的血里。


……Prison Break越狱
当时写的时候真懒了……直接写了缩写……按当时的状态偶估计会打出pretty baby之类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