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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权宜】<不笑>第一部重建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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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铃的宝贝~"铃宝贝的捧着,一样一样的翻出来给戈薇看:"这只熊熊布偶是妈妈买给铃的六岁生日礼物,珠串是婆婆去四国巡礼时向上人求来的佛珠,护身符是幼儿园去校外教学时,跟最要好的朋友一起选的.山茶花蝴蝶结是祖父大人与祖母大人第一次见到铃时送的见面礼,听说是名牌呢~黑色的指环是杀生丸大人给的..."
"等一下!"戈薇伸手捻住那只指环.漆黑光滑的表面上嵌着"A"字,看起来细致,但确实是男人的戒围."为什么杀生丸裁判倌会给铃这个呢?"
"是铃找到的.杀生丸大人说这只指环很久以前就不知去向,既然已经一阵子没戴了,干脆丢掉.铃就跟杀生丸大人要来了."铃轻声的说完,又如数家珍的介绍起其他宝物,不过戈薇没听进去.关于杀生丸,最令人好奇的就是他的私生活.因为他对美囗囗女是出了名的不感兴趣,学姐们曾经谣传"是同志",不过后来看着也不太像.如果他持有黑色的"A"指环,答案就呼之欲出了."无性恋"的概念在东方比较不普及,毕竟东方社囗囗会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当事人再怎么不甘愿,似乎都无法螳囗囗臂囗囗挡囗囗车,只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出双入对生儿育女,但个人主囗囗义至上的欧美,反而发明了这种标志以确保无性恋者的自囗囗由与尊严.
难怪杀生丸一个绯闻对象都没有,不沾锅一样的干净.
这样一想,枫姥姥其实是怀疑长期单身的杀生丸可能是恋囗囗T囗囗癖,所以希望自己多加注意铃的安危;不过,看来这次是枫姥姥猜错了.杀生丸之所以无意与任何人交往,是因为他属于另一小众族群.如此,铃应该没有迫切的危险.只是"无迫切危险的环境"与"适合安居乐业的环境"还是有一段差距,枫姥姥强囗囗硬主张为铃另觅寄宿家庭,还基于另一个理由.
"铃想转学吗?听说学校的同学不是很友善."戈薇尽可能假作轻囗囗松的询问.对这个年纪的孩子而言,同侪的地位无比重要;但对于铃遭逢家变,同学们的反应不是雪中送炭,而是落囗囗井囗囗下囗囗石,铃心里一定很难受.要她回答这样的问题,真是残囗囗忍,然而又非探求铃的真意不可.


IP属地:中国台湾54楼2020-11-02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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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的,铃还是有朋友,只是他们不敢公开向铃示好而已;铃知道他们是善意的,所以也不要求像从前那样玩在一块儿,否则会给人家添麻烦的."铃放下手机以及上面的一大串吊饰,说:"铃不想转学.现在就读的阿佐野学园门坎相当高,听说当初是爸爸家捐了一笔钱,铃才能畅行无阻的通囗囗过层层筛选.如果现在放弃,以后未必能再读到志愿排名同样前面的学校.何况如果成绩保持在全班前十名,就可以不通囗囗过考囗囗试直升初中部与高中部,以后会比较轻囗囗松."
    "原来是这样.铃年纪虽小,考虑得却很周全."戈薇不禁暗自佩服这个小女孩.为了他人可望不可及的学历,她愿意忍受预期长达十二年的排挤与孤立.
    "没办法,妈妈过世后,也只能靠铃自己了,不能不走一步想十步."铃收着桌上的茶,问道:"戈薇姐姐留下来一起吃晚餐好吗?铃很会做梅茶渍饭喔~好久没人一起吃饭说话了."
    当戈薇离开雄伟的公寓时,已经否决了为铃"另外找寄养家庭"的建议.


    IP属地:中国台湾55楼2020-11-02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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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送走戈薇姐姐之后,又多逗留在原公寓一个小时,以防戈薇姐姐突然因忘了带东西或任何理由而转回.倘若被看到从杀生丸大人的家门出来,不知会引起多少不必要的麻烦.铃一边收拾喝剩的茶与吃剩的果皮,一边思索检讨刚才的对话,有没有足以启人疑窦的地方.对真心想帮助自己的戈薇姐姐撒谎,铃稍微感到歉疚.如果可以的话,她多希望能跟杀生丸大人搬到无人认识的地方自囗囗由自在的过日子,不要伤害或欺瞒任何人,可惜事与愿违.
      戈薇姐姐掌握的讯息原本就是错误的,错上添错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反之,如果不撒谎,可能被强囗囗迫与杀生丸大人分开,甚至把灭迹的事扯出来,到时候杀生丸大人怎么办?铃觉得自己宁可对戈薇姐姐背负道囗囗德上的亏欠,也不愿意句句属实却让杀生丸大人独自与枫姥姥奋战.
      对于枫姥姥,铃五味杂陈.如果编出来的谎囗囗言--父亲母互殴致囗囗死--真囗囗实发生,枫姥姥应该会是个可靠的长辈.她必定会保护铃,并且锲而不舍的持续追踪,直到确认铃的新生活重回正轨.不过既然前提不存在,那就必须重新布局了.根据杀生丸大人的观察,枫姥姥制作笔录当天就起疑了,这一点铃也有所警觉--倘若不是杀生丸大人在场,并且一口咬定爸爸妈妈绝对是斗殴致囗囗死,枫姥姥说不定当场就提出异囗囗议了吧.真是太危险了...是敌人!铃必须把枫姥姥当成敌人看待,侥幸或愧疚都可能破囗囗坏现在美满的生活,绝对不可以.欺囗囗骗戈薇姐姐只是手段,真正的目的是要欺囗囗骗枫姥姥.枫姥姥对铃已经不信任了,唯有透过甫出社囗囗会ˋ聪颖温柔但热情有余经验不足的戈薇姐姐,才可能瞒过她.
      铃不想与杀生丸大人分开.
      当妈妈开始不对劲时,铃手足无措.虽然从住商混合出租民宅搬进漂亮的大房子很令人兴囗囗奋,但是物质丰富并不代為囗表精神满足.妈妈如愿当了有闲阶O级的贵妇淑女,却越来越忙碌,也越来越不开心.别说法文与意大利文迟迟无法进步,妈妈连原本熟练的敬语都说得乱七八糟,祖父祖母每次登门拜访之前,妈妈不知道要面对墙壁大哭多久.看着妈妈披头散发ˋ歇斯底里的坐在角落双脚乱踢,铃鼓足勇气上前出言安慰,但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说错了,妈妈抬起布满血丝的疲倦双眼,恶狠狠的瞪着铃,接着就是一阵如狂风骤雨般没头没脑的拧捏捶打.


      IP属地:中国台湾56楼2020-11-03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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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始终对妈妈囗囗的状况冷眼旁观.即便后来妈妈染上酒瘾--白天为防突然有贵客造访,还勉为其难的用高脚水晶杯吸囗囗啜,晚上则直接以口就瓶,恨不得跳进去游泳似的滥饮--爸爸依旧无囗囗动囗囗于囗囗衷,还当着铃的面喟叹自己家世清贵,不知到哪代祖先造孽还是作祟,才娶了这个没家教ˋ不入流ˋ说囗囗谎成性的疯女人进门.妈妈暴饮暴食,大吐特吐,爸爸则当作没看到,或是优雅的羞囗囗辱妈妈ˋ刺囗囗激妈妈;实在看不过去时就动手教训.铃先看到曾经最亲囗囗密的女性变成陌生的恶囗囗魔,再看到本来就陌生的男人变成原始的野兽.小小年纪的铃连流泪都放弃了.反正妈妈成日哭天喊地,还不是一点帮助都没有.
        铃唯一能全然放松的时间是在学校.与同学们一起无忧无虑的畅所欲言,享受温柔师长的疼爱,世界是如此光囗囗明,得以暂时把阴风惨惨ˋ鬼影幢幢的家抛到脑后.铃特别喜欢保健室老师,年轻时髦的她看起来精明干练又不失古典气质,永远愿意聆听同学的心事,比较像朋友而非长辈.铃鼓足勇气,向保健室老师吐露受囗囗虐的经过,并且卷起长袖,以伤口为证.老师大惊失色,连忙为铃上药,并且一再鼓励铃,使铃觉得心头暖洋洋的.以后只要妈妈施加不合理的体囗囗罚,铃就跑到保健室依偎老师,冀求得到疗愈与温情,以回家继续面对永无止境的恐惧.某一日,铃还没踏入保健室,就听到老师们谈笑的声音,正准备离开,自己的名字却飘进耳中--
        --那个川合同学还有来找妳吗?
        --怎么不?天天来,没事找事的富家千金,烦都烦死了,早知道一开始就别理她,害我没空做指甲.
        --这些孩子一个比一个胡搅蛮缠,真惹不起.
        --胡搅蛮缠就算了,还胡吹乱盖.都是家里的小宝贝,不把焦点聚囗囗集在自己身上,就浑身不痛快吧,尽给人添麻烦.
        铃黯然的走回囗囗教室,剩下的时间都浑身无力的趴在桌上.
        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事情必须自己面对时,反而轻囗囗松多了.铃很实际的从储藏室中偷出老墨条,趁夜晚在房间中不停加工--那是怎么样的家庭?父亲是恶囗囗鬼,母亲变怨灵,女儿则像山姥,每晚蹲在房间角落磨刀霍霍.只要让爸妈离囗囗婚就好!铃一边就着小灯的光线调整墨条的形状,一边思考.妈妈离开爸爸,就不会再受到折磨了.他们其实都已经十足十的受不了彼此,只差一条导火线与一星半点的火花,这铃可以办到.如果趁着爸妈争执时,保护妈妈,划伤爸爸的脸,视面子如命的爸爸一定会主动提离囗囗婚;即使他隐忍不发,家族也会施压,把妈妈赶走,这样就可以回到过去的日子了.


        IP属地:中国台湾57楼2020-11-03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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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囗囗案发生当晚,妈妈又喝了过量的酒,几乎站立不稳.她歪在餐桌的椅子上,骨囗囗瘦囗囗如囗囗柴的枯手支着苛薄的下巴,眼神毒囗囗辣暴戾.铃走过妈妈囗囗的身边,无缘无故的挨了一巴掌,打得头昏眼花,东倒西歪.妈妈大吼大叫,惊动了同样酒醉的爸爸,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铃愣着注视地上凌囗囗乱的影子手来脚来,完全凭直觉闪躲横飞的杂物.等铃回神,爸爸正抓着妈妈囗囗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撞击大理石桌面,每一下都火星四溅.爸爸的眼神像发疯的猫,嘴角流淌的涎水,随着粗囗囗鲁的动作一上一下而一下一上.碰!妈妈囗囗的头发与血肉被夹在裂开的石缝中.碰!妈妈囗囗的嘴里喷囗囗出囗囗血来,手脚抽蓄抖动一如被车辗毙的青蛙.碰!稍微安静了,妈妈不再尖囗囗叫,身囗囗体绵囗囗软如破败的枕头.碰!但是爸爸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碰!...碰!....爸爸也累了,他颓然的扔下妈妈,走向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跟平时一样,爸爸对铃视而不见,只是摀着脸开始大哭.一定觉得这一年来一切都是噩梦吧?也对,那要不要永远沉睡下去呢?铃延着墙壁,掏出墨条,缓缓得走到爸爸身旁,还拍了拍他.爸爸直起身,红肿的双眼茫然的看着铃.铃只盯着他不再受臂弯与背部保护的松囗囗软小腹.
          然后...世界真的安静了.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接下来怎么办呢?正常的生活ˋ与妈妈一起过平凡日子的梦想,已经一去不返了.应该要自首才对,请其他大人尽快来安葬可怜的爸爸和妈妈.直接拿着凶器ˋ穿着血衣,会吓到人吧?铃撕下月历纸,包好染血的墨条;又穿上长及脚踝的妈妈囗囗的大衣.鬼使神差,对面杀生丸大人的影像突然进入脑海中.是裁判倌吧?记得妈妈曾经说过.总是面无表情,但用等待悲剧发生的眼神注视着铃.既然他早就知道了,那就直接告诉他好了.铃坐在杀生丸大人家门口等着.
          "铃,怎么了?"是杀生丸大人.
          铃发现自己真的坐在杀生丸大人家门口时,有一点惊讶.难道想着想着,竟然重新把那天的行为演练一次了吗?真是太傻了.现在的日子不可同日而语.
          "杀生丸大人,欢迎回家!"铃衷心的露囗囗出微笑.


          IP属地:中国台湾58楼2020-11-03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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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铃呆坐在家门前,杀生丸心中敲响了警钟.这可不是小孩子没带钥匙那么简单.他主动伸手把铃抱进屋里,并破例让还没梳洗的铃躺到床囗囗上.
            "杀生丸大人,"铃开口说话了:"如果您帮铃湮灭证据的事被发现,您会怎么样?"
            "..."
            "铃现在才想到,是不是太晚了啊?"铃苦笑:"对不起喔,杀生丸大人."
            "...不会有人发现的.怎么发现?所有证据都销毁了.使用墨条书写的佛囗囗经已经与尸体一同付之一炬,火葬场的温度高达千度以上,就算现在想重启调囗囗查,找来最专囗囗业的技术团队,也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等到科技进步足以辨识且法囗囗院承认新鉴识结果的*证据能力,追诉时效早就过了.最不济,还有宫囗囗内厅,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调囗囗查的.所以铃不用担心,一切都过去了."杀生丸在铃身边坐下来,摸囗囗摸她的脸庞.


            IP属地:中国台湾60楼2020-11-05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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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枫姥姥呢?"
              "她至多只是怀疑.但是就像铃当天所问,我杀生丸凭什么帮忙?跟妳家无冤无仇,莫名其妙就过去毁尸灭迹,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始终没找到凶器,确实会令警方难以释怀,但是没有凶器就无法与伤口比对,也无法得知当时动手的人是谁.虽然有血迹喷溅报告与照片,但那最多作为间接证据.仅凭间接证据别说无法将人定罪,是否被法囗囗院采为证据都有疑义. "
              "所以只要杀生丸大人不说,铃也不说,我们都很安全?"
              杀生丸颔首.
              "铃还是很好奇,请问杀生丸大人当时到底为什么会帮助铃呢?"铃爬过来,平躺在杀生丸的腿上,轻轻眨着眼睛,看起来虚弱得随时都会飘走.
              "因为妳差临门一脚就成功了."杀生丸以指尖梳着铃的发囗囗丝,不一会儿,铃的脸庞旁就多了一圈放射状的黑色光辉,像中古世纪的基囗囗督教圣囗囗人."我杀生丸当年失手,没杀死对方,深以为憾."换言之,帮助铃挣脱法网,就有如完成了自己当年的梦想.
              "杀生丸大人想杀谁?"听到杀生丸坦白曾经杀囗囗人未遂的过去,铃一点都不讶异.她第一眼看到杀生丸时,杀生丸就像水中的油滴,或是异形伪装的地球人,与周遭格格不入.铃当时即猜想,是否因为某些沉重异常的过去,导致他拒人于千里之外,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而最沉重的过去,莫过于杀死某人了.
              "准继母."
              "好巧喔...铃杀了继父,杀生丸大人想杀准继母."铃坐了起来,扭身抱住杀生丸的脖子:"为什么没成功?"她家杀生丸大人可不是吃素的啊.
              "她的心脏长在右边.虽然事先调囗囗查过,但本来就畸形的位置并不好判断,所以只刺成重伤.一生的遗恨."杀生丸把铃抱在怀中,两个人胸贴着胸,脸贴着脸,互相看着彼此背后的白墙.铃伸手抚囗囗摸杀生丸的背,注意到因为天气渐凉,杀生丸穿起了西装背心.冰凉的缎面从指缝间流过去,彷彿他整颗心与全身的血液都是冷的.
              "请问,您遗憾的是没能杀死她,还是实行了'杀囗囗人'这件事呢?"
              "都是.要杀就要完美的杀,不然干脆别动手."
              "发生了什么事?"
              "小时候不懂事.父上大人与母上大人已经屋内分居多年,只差一纸离囗囗婚协议书.碍于家族名誉,父上大人与母上大人一直扮演着假面夫囗囗妻,但父上大人已经另外结交女友.可能觉得迟早要与母上大人仳离,渐渐的不避讳出双入对,甚至希望我杀生丸与即将成为继室的女友好好相处."杀生丸搂紧了铃,把她往自己的胸口猛束,彷彿要她加入自己的骨血.


              IP属地:中国台湾61楼2020-11-05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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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大人一定很震囗囗惊很痛苦...不,超越痛苦吧?"铃一心疼,又摸囗囗着那片缎面,缎面都被她的手心熨烫了.铃思索着如何让杀生丸更加感受到她的关爱,最后决定把圆囗囗润的脖子往杀生丸的颈部靠.杀生丸感受到幼儿稚囗囗嫩水润的肤质,他犹豫着,抬起手,把铃的头压向自己,两人的耳朵以相反方向挤黏在一起,有如连体婴.
                "准继母已经怀囗囗孕了,父上大人与母上大人是否离囗囗婚的决定迫在眉睫.父上大人希望新生儿能以婚生子的身分降世,但母上大人的家族独独见不得这件事情,抵死不从.准继母就住在主屋门外不远,某户民宅之内.父上大人在晚餐之后,总提议要'出去走走',其实是要希望我去见准继母."
                "...那个时候,请问杀生丸大人有什么想法?"
                "那何止是尴尬而已.父上大人囗囗大概无法特别向形同陌路的母上大人开口'我想带儿子去见见女友',所以总挑在全囗囗家三人共进晚餐之后,故作轻囗囗松的提议.表面上是对我杀生丸说,事实上是知会母上大人--并非询问,而是知会.此种指桑说槐的行为,不啻是对母上大人的侮辱,与父上大人的身分也不相衬."杀生丸诉说的口气与平时不同,有种慵懒的ˋ无可奈何的ˋ优雅受伤的感觉,彷彿平安时代的幽艳佳人把鸭绿鹅黄奼紫嫣红的十二单,一层ˋ一层ˋ一层,有气无力的脱囗囗下来,直接皱巴巴的落在寝台地板上.
                "..."铃以柔囗囗嫩的脸颊轻轻的蹭着杀生丸的耳朵.手指梳着他的头发.虽然出身庶囗囗民,且只在公卿家待一年多,但铃能够敏囗囗感的体会世家拘谨ˋ仪式性的家庭气氛,与一般小门小户存在极大的差异.
                "我杀生丸是父母的孩子,当然祈祷父上大人的心,能够重返母上大人身上,而自觉有义务阻止父上大人.然而父上大人所出口的话,就是法囗囗律,又能多做什么呢?母上大人不愿意我陪父上大人'出去走走',但是父上大人往往直接越过餐桌,拽着我拖出去.也许,父上大人希望我背叛母上大人吧."父母离异时,大都冀求孩子能认同自己胜过对方.成囗囗人的世界丑陋,孩子的判断天真,是以被孩子喜欢的成囗囗人,就有如洗涤了罪孽.殊不知,如此抉择在幼儿眼中何等艰困.


                IP属地:中国台湾62楼2020-11-05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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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上大人快活而精悍,但对人心缺乏洞察力.不论母上大人,或我杀生丸,对他而言,恐怕都太过难解.父上大人一出家门就显得轻囗囗松自在,但是我却脚步沉重,心里充满对死的联想.顺了父上大人,就逆了母上大人;顺了母上大人,又逆了父上大人.儿臣进退,实为狼狈."杀生丸控囗囗诉着,口气越来越古雅.他彷彿回到长廊蜿蜒百转的儿时旧居,正穿过层叠屋宇,用最熟悉的语言,心焦的呼喊失踪的父亲与缺席的母亲.
                  铃不禁想,自己也是一样,祈求着生囗囗母与继父能够幸福快乐,为何总是事与愿违?父母的行为彼此相斥,整个家有如双头马车,一国三公,令人无所适从.
                  "父上大人携我同行,显示对准继母的信心,父上大人想对我杀生丸说:'看啊,是个不输汝母的女子'.委实令人烦恼异常,准继母不出多久就要临盆,在那之前,倘若父母离缘,父上大人想必会要求我杀生丸称呼准继母为'母上大人',改称母上大人为'生囗囗母夫人'吧.届时,母上大人将如何椎心刺痛,难以想象."
                  "杀生丸大人的准继母,是个...怎么样的女性呢?"
                  杀生丸略为平静,咽了咽口水,瞇眼道:"奇怪怎么没有印象?总之是个年轻的女人.她问过我,觉得腹中是弟弟还是妹妹."
                  "请问杀生丸大人怎么说呢?"
                  "是西瓜."杀生丸很快的回答.铃失声笑了:"大人真的这样说?"
                  "算是一个孩子最无囗囗能为力的抵囗囗抗吧,不想在她给的范围内作答."杀生丸抱着铃,缓缓往后仰躺:"为结束长久的折磨与羞辱,凶器一磨好就动手了.不过铃聪明些,一口气狂刺五十几刀,我才刺一刀,目睹穿胸而入,就自谓得手,简直愚蠢."
                  "结果呢?"铃趴在杀生丸身上,头塞在杀生丸的颈窝,闷声问道.


                  IP属地:中国台湾64楼2020-11-05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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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


                    IP属地:中国台湾73楼2020-11-05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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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子后,杀生丸主动接下去说:"我杀生丸,最后不但没保护母上大人,让母上大人同时失去了丈夫与儿子,还害了父上大人,更耻辱的是,留下两条漏网之鱼,自己却从此没回过家."
                      "我们真的一模一样耶,杀生丸大人."铃抬起头,看着杀生丸:"我们只有彼此了."
                      "是这样吗?"
                      "嗯.铃要永远陪着杀生丸大人,请杀生丸大人也永远在铃的身边.一言为定喔~"铃伸出微弯的小指.杀生丸迟疑了一下,抬起冰凉的素手,与铃象征性的碰囗囗触了一下,却被铃揪回来,小指连结小指的互相勾住,摇了几下."是这个样子才对~嘿嘿~"
                      "妳真是个...很特别的孩子..."


                      IP属地:中国台湾74楼2020-11-05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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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一天的工作,戈薇正牵着脚踏车走在冰冷的风中,打算先去黄昏市场买点火锅食材,再回家洗个热水澡.冬天的脚步越来越近,说不定应该买几件冬衣御寒,不过暖桌好像该换新了...她聚精会神的思索,甚至几度认真考虑要将车停靠在路边,拿出手帐来计算一番,所以当强而有力的手劲从天而降,落在她的肩膀上时,戈薇吓的尖囗囗叫.
                        原来是枫姥姥.
                        "枫姥姥~"戈薇有些埋怨:"怎么这样不声不响的啊?"
                        "大老远就叫妳了,妳这丫头在想什么那么认真,充耳不闻,只好上前来拍妳,害我拖着老腿跑了好一大段路."枫姥姥也有她的不满.戈微有点不好意思,总不能说自己正很穷酸气的在衡量购买奢侈品还是更新日用品ˋ想得被车撞都不知道吧?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戈薇只好换个话题:"枫姥姥,请问什么事啊?"
                        "妳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枫姥姥说完,径自往前走.戈薇只好快步跟了上去.对于枫姥姥要跟自己说什么,戈薇大概有个谱.上周她又去看了铃一次,铃看起来心情十分平稳,倒是连日加班的自己精神不济,竟露囗囗出弱不禁风的样子来,若做街头访查ˋ询问行人"日暮戈薇"与"川合铃"谁比较需要照顾,则毫无疑问自己的得票数将远胜于铃吧.
                        枫姥姥拐进小巷,在一家定食屋坐定,戈薇也走了进来:"刚刚在路上还好,现在闻到食物的气味,肚子就饿起来了呢~真神奇~"
                        两人点完菜后,枫姥姥就直盯着戈薇,似乎在等她开口.戈薇没办法,只好问:"是铃的事吗?"
                        "戈薇,妳去探视了那么多次,结果呢?有发现不寻常没有?"
                        "枫姥姥别急啊,我也才去过两次而已,"戈薇对枫姥姥热心于铃的事已经司空见惯了,但"那么执着",还是有些给人添麻烦."社工不是警囗囗察,我去的目的是陪铃说说话,确定她好不好,所以除了必要的问题之外,铃想说什么就让她说."
                        "所以呢?"枫姥姥不改咄咄逼人的态度.
                        "所以啊,并没有办法囗囗像警囗囗察那样,直接翻箱倒柜的搜证或进行讯问,难免需要久一点的时间."戈薇苦笑着.枫姥姥很像太关心孙囗囗子女健康而亲自从乡下送自栽蔬果到宿舍ˋ强囗囗迫中奖的奶奶.戈薇的爷爷以前也会锲而不舍的做类似的傻事,就算再惹孙女讨厌都乐此不疲.虽然出发点是善意,但外在形式却令人喜欢不起来.
                        "救人是分秒必争的啊,戈薇!"枫姥姥对于戈薇大打太极拳的态度很不满.如果情况容许,她恨不得立刻冲进那栋公寓,把铃从里面拖出来,永远离开潜在的伤害源.


                        IP属地:中国台湾75楼2020-11-06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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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人?"戈微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铃家并没有欠下赌囗囗债,也不曾招惹危险,在凶囗囗案遗孤中,铃算是非常幸运的.戈薇甚至听说过考妣尸骨未寒,人囗囗蛇集囗囗团就侵门踏户ˋ逼良为倡的恶囗囗行囗囗恶状.相较之下,有贵囗囗族学校念ˋ有高级公寓住ˋ有稀奇才艺可学的铃,算生活在舒适圈内,乍看之下没什么迫切需要拯救的理由.
                          "杀生丸啊!"枫姥姥激动的说,声音大到周围的顾客都转过头来看她们.戈薇却笑了出来:"枫姥姥,您误会了啦~"
                          "什么?"
                          戈薇正色道:"您该不会以为杀生丸裁判倌偏好小女孩吧?确实他的侧写很符合LTP的外观情状,比如中高阶白领阶囗囗级,以及长期缺乏姓伴侣,但不是这样的.其实他是属于另一种比较罕见ˋ不为人知的族群,称为'无性恋者'."接着压低声音说:"那种人天生不会产生姓冲囗囗动,对投怀送抱囗囗坐怀不乱,所以反而很安全."
                          "这是谁跟妳说的?"枫姥姥显然不买账:"无性恋者?就算天底下真有这种生物--我执囗囗法数十年可从来没见过--而且杀生丸属于好了,妳能保证他'绝对不会'对铃出手吗?在我的经验中,把年轻女孩交给单身独居男子照顾,从来没有不出事的."
                          "我问过杀生丸裁判倌以前在国外留学的同学了,还真的没有任何交往或绯闻,而且他带着黑色A指环呢."戈薇把指环的象征意义告诉枫姥姥,但是枫姥姥仍然固执的摇摇头:"怎么可以相信被检囗囗视者所表现的一切外观呢?那种廉价的指环谁都可以买来戴,难道弥囗囗勒裁判倌戴上后就可以辩称'我是无性恋者'ˋ自囗囗由进女更囗囗衣室吗?真是胡说八道.同理可知,杀生丸自称无性恋者而照顾幼囗囗女,一样不被允许.这个世界自有永恒不易的生物铁则,不论怎么迂回,都无法规避.不然会得出多奇怪的结论,妳自己也想一想."
                          "如果只凭黑色指环,我也不相信;可是,"戈薇试着跟枫姥姥讲道理:"杀生丸裁判倌八岁就留学了,直到成年才归国就职,这段十几年的时间,他毫无对象,守身如玉,正是无性恋的明证."
                          "在警囗囗察的眼中看来,才貌双全条件优异ˋ处于情窦初开的年纪ˋ家长不在身边又不缺囗囗钱花用,却十数年没有对象,根本就是可疑.加上那个人本来就阴阳怪气的."枫姥姥露囗囗出很复杂的表情:"如果妳是母亲,戈薇,妳放心把女儿放在那种人身边吗?"


                          IP属地:中国台湾76楼2020-11-06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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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姥姥太过认真,戈薇也轻囗囗松不起来,只好柔性劝导:"这...枫姥姥好像看得太过严重了?铃与杀生丸裁判倌并非住在一起,只是邻居而已啊.说实在的,我们没有理由因为邻居不妥当就安排寄养家庭,何况目前杀生丸裁判倌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举止.我倒是认为,以他的作风,愿意非常态的关心铃,已属难得.再说,收囗囗容寄养儿童的家庭很稀少,我们必须优先安置受囗囗灾户或是高风险家庭的孩童.铃食衣住行都不愁,排序在很后面.这是非常实际的考虑."
                            看到枫姥姥不言语,戈薇继续说:"虽然我承认铃现在的环境很不健康,比如独身一人居住父母丧命的凶宅,在学校受到孤立,所有老师与家长都巴不得她立刻转学,可是她适应的非常良好,而且有长足成熟的生涯规画.我甚至觉得,我自己大学离家读书时,都没有铃来的干练.毕竟母亲再婚之前,她就是钥匙儿,已经习惯自己照顾自己了.与铃相识不久的我们,真的有权力改变她的生活模式吗?我有点拿不定主意,想再观察一阵子."
                            服囗囗务员为两人上菜.戈薇偷偷看枫姥姥的表情,发现她阴晴不定,夹菜吃时似乎不只嘴巴在咀嚼,头脑也吞吐着什么.
                            "有一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枫很艰难的开口:"身为警囗囗察,本不应该随便透露这些信息.不过,铃与杀生丸其实有一般人所无法察觉的关连性."
                            "咦?您是说早在铃的父母死亡之前吗?"戈薇不可置信:"难道两家是远亲?"
                            "不是那种关联.我知道说出来妳可能会以为我这个老太婆疯了,但是看我们的对话一直原地兜圈子,而铃还陷在那种状况,我也只好豁出去了."枫婆婆脸上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紧拧着眉头,很像老一辈的武士准备切腹ˋ构思辞世之句的神情:"铃那个案子,戈薇,妳也听说有些蹊跷吧?"
                            "嗯,确实是这样.听说铃的继父与生囗囗母的死亡时间兜不拢,而且凶器一直没找到."实在太专注于想这件事,戈薇夹起炸豆腐,放到嘴里,被烫了一下,忍不住雪雪呼痛.
                            "不只.铃的继父死亡原因是'锐器戳刺导致内脏破裂',生囗囗母的致命伤则是'头部重度撞击导致颅内出囗囗血'.倘若要造成生囗囗母那种程度的伤势,凶手应该相当强而有力.如果真是斗殴致囗囗死,代囗囗表生囗囗母死亡前就已经捅囗囗了继父五十几刀,继父应该根本站不起来才对,怎么可能把生囗囗母打到那种程度?就算继父天生神力,腹上的伤口面积过大又不规则,在用囗囗力殴击生囗囗母时,血应该会不停涌囗囗出,可是我们并没有在大理石桌附近采集到继父的血液."


                            IP属地:中国台湾77楼2020-11-06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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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表示?"在枫姥姥解释时,戈薇又被烫了好几次.隔行如隔山,她很难跟上枫姥姥的速度.
                              "生囗囗母死亡时,继父应该毫发无伤;换言之,生囗囗母死亡后,继父才受到攻击而死亡.如果硬说是斗殴,难不成是鬼干的?这是第一个疑点."
                              "唔...确实很可疑."
                              "第二个疑点是,要把人捅到五十几刀,凶手应该在短时间内非常用囗囗力,单手或双手都可能瘀青ˋ长水泡甚至肌腱炎.但是生囗囗母的双手干干净净,没有抓握的痕迹.这样应该就可以确定,杀囗囗害继父的并不是生囗囗母,而另有其人了."
                              "那个时候在场的人..."戈薇皱起眉头:"不就只有铃吗?"
                              "也有可能是杀生丸.毕竟杀生丸确切回家的时间不好确定,碍于他的身分,我们不方便明目张胆的查他的不在场证明;那栋高级公寓又住了不少达倌贵人,极重隐私,监囗囗视器录像取得十分困难.他说不记得几点到家,我们也只好相信他了.后来宫囗囗内厅再三施压,一切就草草了事,没有再去查核是否属实."枫姥姥不无遗憾的说:"最后一个疑点就是失蹤的凶器.一般案囗囗件勉强能用伤口的形状判断凶器大致的外观,但川合血案中男性死者的致命伤在腹部,都是软组囗囗织,所以没留下凶器的残片.而现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可疑的东西,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目前我们对那件神秘的凶器几乎一无所知,令人洩气."
                              "可是为什么怀疑杀生丸?怀疑铃还情有可原,但是杀生丸..."戈薇不禁好奇:"他不就是邻居而已吗?"
                              枫姥姥从怀中拿出一张旧报纸:"大约二十五年囗囗前,在京都发生了这样的案子.一名怀囗囗孕的年轻女子差点被杀.当时我已经在妇幼组了,因为一开始怀疑是家暴案,检囗囗察倌指挥我们组员到场;但后来改侦办方向为谋杀,我就先回到警囗囗局内,因此并没有目击案囗囗件的全貌.警方认定加害人是女子的情夫,也就是女子腹中胎儿的父亲.该名女子因为出囗囗血过多,变成植物人,至今未醒;换言之,被害人从未指认过凶嫌."戈薇拿起来看了一下,只有一张很小的黑白照片,内容是急救人员正从半新不旧民宅内抬出伤者."只有这样?"
                              "因为凶嫌的身分异常尊贵,宫囗囗内厅迅速介入,消息就被压了下来.从报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我可以很确切的告诉妳--当年的凶嫌正是杀生丸的生父."
                              "什么!!!"


                              IP属地:中国台湾78楼2020-11-06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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