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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无声深处 by 赭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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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的第一篇耽美文,评论没有。
因为太过喜欢。


1楼2010-01-17 22:52回复
    第一章
    爱情是什么颜色的?……是透明色的。
    思念是什么颜色的?……是透明色的。
    当我们迷茫相爱的时候,浑然不觉思念在渐渐蔓延。
    当我们在思念里呼吸着对方的时候,终于明白,原来在爱。
    “秦瑞!”
    一大清早的,主任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
    我抬头,不落痕迹地恰灭还剩下三分之一的烟蒂。
    “主任,昨晚睡的很好吧,瞧你脸色红润的。”
    “啊,是么是么,还好了还好了。”四十来岁的老太太一下子乐眯开眼花子,下意识地摸摸脸庞,还来劲地偷偷朝走道上的落地镜左侧右侧的照了几下。
    我轻笑,马屁拍的一旦顺手,真的是张口就来。
    朱萧曾说,秦瑞你那张嘴,在不经意间就弄晕了一大票子的女人,无论老少,乖乖地跟着你,被骗光了都不晓得。
    是不经意的么?我自己心里头明白,从十八岁那年开始,我一言一行,每个目光都只停留在一个人身上。
    而那个人,在察觉了一切之后,选择了最恶劣的方式——
    他没有疏离我,但开始亲近别人,他对我有多亲热,就对别的任何谁都能同样亲热,他对我就跟他对其他所有人一样,毫无分别,仿佛我们从来不是什么最铁的哥们。
    他也开始亲近以前觉得麻烦的女孩子,他的俊朗让那些女人很难拒绝,他对谁都笑,包括我,但没有谁在其中是特别的。
    很好,那我们就来斗风流!
    他只要和哪个女人稍微热络一些,我次日就用坦荡阳光无敌的笑容攻下城池。
    屡战屡胜,我和他的较量只有两个人明白,暗地里的,却白热化到激烈。
    他就像看着一个淘气的孩子玩耍,任由我不分青红的继续着无聊的游戏,直到——杜京菁的出现…………
    “…………秦瑞!”主任的叫声打断我短暂的回想。
    一回眼,见到她身边站着的眉清目秀的男孩子。
    没有见过的脸。
    真的是可以用清秀来形容的男生,干干净净的五官,没有杂质的眼神,连头发也是柔软的像阳光下新鲜的绿草。
    突然想,当年,他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是否也觉得我是这样一个干净的舒服的男孩子呢?
    “来,我给介绍一下。”主任对那男孩子笑着,伸手指了指我,“这是秦瑞,”转个方向,“他是大学毕业新来的,叫……”
    “丁想观!”
    男孩子爽朗的笑容,大声而豪气地报着自己的名字。
    就像在军训时候,向着教官大声报学号一样。
    我笑,可爱的人。
    “你好,”我伸出友善的手。
    


    2楼2010-01-17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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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学刚毕业啊……什么也不懂,也什么都不需要懂,志气而张扬。”
      暗魅的灯光下,朱萧笑眯眯的抢过我手上的啤酒。
      “是啊,幸福的时光呢。”
      我也笑眯眯,快速地把脑袋伸过去,向他手中的杯子里吐上几滴我的琼浆玉液。
      “你恶不恶心!!!”朱萧怪叫,顾不上那边已经眉来眼去了半个时辰就快把上手的mm被吓坏的脸蛋。
      我大笑,开心的很,“兄弟当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就喜欢我这个调调呢。”
      朱萧一肘子捶过来,“谁跟你一样变态!”
      我的笑容突然有些僵硬,我一直不太清楚朱萧究竟是否察觉我和陈默之间的事情,变态两个字像枪眼,震得我一阵发闷。
      “发什么傻,”朱萧又是轰隆隆的吼过来,“你真变态兄弟也认了。”
      我抬头,他的眼睛清澈如水。
      忽然明白,不论他知道多少,他都是认了“兄弟”这两个字,两肋插刀。
      很幸福。
      觉得很幸福,所以就连灯光也是暖的,映的我心里一波一波的快乐。
      这儿是阿南的酒吧,当年阿南大学才上了一学期,就不声不响地在外边盘了这么个店面,从开始的小打小弄,渐渐做出了规模。
      学校知道后,大呼这成何体统,阿南却执著地坚持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阿南是个孤儿,读书生活的费用全是当年他父母出了车祸过世后留下的。阿南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想法,一直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活着。
      就像当初,他的成绩大可以保送上国际贸易,可他自己硬是坚持考上我们这个法律院校,理由很简单,他说喜欢校园里这个中山先生的铜像。
      和学校战争的结果是阿南主动退学,从此宁可不再看他喜欢的中山先生像也没肯放弃这一方小小的天堂。
      阿南的为人很沉默,却讲义气的不行。
      仅仅一年的同寝室生活,我们得到的,就是随时在这个地方畅所欲言畅所欲饮的特权。
      朱萧起的名字,管它叫老窝。
      “哎,说起来,我们也就只毕业一年半啊。”宁远安架了一下鼻梁上细细的镜框,“别搞的苍老的不行好不好。”
      “弟弟,那是你还天真着,还没看透这世道凶险,”我漾开万人迷的阳光笑脸,捏紧远安单薄的肩膀。
      “可不,”朱萧在这种时候,和我简直是最佳默契搭档。一手揽过远安另个臂弯,把远安的脸蛋挤在三个人的中间,“像你这么嫩的小羊羔,被别人看到一次吃一次。与其便宜了他们……”
      “不如……我们两个作哥哥的……”
      我故意把嘴咋的“吧吧”响,像极了下流的痞子。
      “调丨教一下…………”
      朱萧则是眼睛都快抽起来了,他学这种流氓相的样子好笑到恐怖。
      “…………你…………你们…………”小羊羔浑身都在发抖…………
      “他妈的滚!!!!”
      凶相毕露。
      ————这就是小羊羔的真实面目,发起脾气来羊皮说脱就脱,只留下一身的恶狼 骨头。
      好玩的紧,所以几年来,羊皮狼宝宝始终荣登我和朱萧的心肝玩具龙虎榜头把宝座。
      只差没颁个金奖给他,让他谢谢歌迷一番。
      还想挤着远安闹一下,阿南倒是黑脸黑口的走了过来。
      “宁远安,今天的帐算你的。”老板一口指定。
      “为什么!!!!”远安端着自己手上的苏打水,再指指我和朱萧面前成山的空酒杯,手都哆嗦了。
      “我高兴。”阿南虎着一张脸,索性不讲道理到底。
      远安作痛不欲生悲愤状。
      朱萧两眼晶晶亮的笑,轮流看着阿南和远安的脸,摆明了看好戏。
      “免单也可以……”黑面大老板总算开了金口,“我那个斗门的游戏打的烦死了,想快点直接打结局关卡。”
      “那…………你现在存档到哪儿?”远安突然来劲了,耷拉下的脑袋噌地竖起来。
      “呃……”阿南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死样子,“第四宫。”
      “——啪”,羊皮狼宝宝兴奋地只差没“嗷嗷”叫唤,“成交,我帮你打到结局关卡,你给我免单。”
      朱萧嘴角一咧,冲我作了个抽筋的鬼脸。
      我大笑。
      如果我也像远安那样就喜欢玩斗门第四关以后的进程,却又懒得重头打起的话,我宁可付双倍的帐来换这个存档。
      阿南,太明显了。
      明显的简直让我肉麻了,只有那个宁远安还木木的不明不白。
      “你说阿南究竟知不知道他自己对远安的——友情——已经很不对劲了?”朱萧凑过来,努着嘴角,给我递悄悄话。
      “说不准……”我细细打量正在整理柜面的阿南和趴在一旁兴奋比划着通关诀窍的远安。
      阿南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坏脾气的吼,宁远安你怎么这么聒噪!
      “嘿嘿~~~”
      “笑什么?”
      “你不觉得他们两人这样子很有意思?”朱萧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得意地啜了一下杯中酒。
      -o-
      我作惊恐状,等着他醒悟过来他喝了那杯混着我的口水的啤酒,然后大战一把。
      


      3楼2010-01-17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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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呵呵~~~~”我脚步晃得东歪西倒,眼前的景象花花一片,闻着身边扶住我的男人的身上清爽得香皂味道,我安心地把重量系数放过去。
        “秦瑞!”
        他无奈地任由我拽着他的衣领东撞撞墙壁,西碰碰栅栏,“你到底是醉还是没醉?”
        “陈默…………”我笑起来,眯眼盯了他一下,“你是个王八蛋。”
        他一愣,眼神一冷。
        仍然是英俊的要死。
        “没醉是不是。”
        “你丨他妈的装什么傻!”我依然笑嘻嘻的,手上却毫不客气地拽他胳臂上的肉,“半年多了,你终于肯在我面前出现了,你会不知道我舍不得醉?”
        他闷声不响,胳膊一用力,就把我甩到一旁。
        我也不挣扎,被他摔得扔开,退后踉跄几步顺势靠在店面橱窗上。
        很晚了,街上没有行人。
        月亮的光,透过没有星星的夜幕,把我们两人照得通亮。
        无所遁形。
        我眨着眼睛,那里面只有一个叫陈默的男人。
        他低下头,不再看我,颓然坐在地上,在口袋中拿出香烟,烦乱地点着。
        camel的,他从来都只抽camel的烟。
        他的刘海有些零乱了,在烟雾一线一线的缭绕里,我的视线有些模糊,在每个不防备的时候,他都会让我心动的无法自制。
        “秦瑞,”他开口,“和我聊聊吧。我…………很想你。”
        我突然笑起来,靠在橱窗上,近乎贪婪地看着他,“陈默,问你一个问题。”
        “嗯?”他还是不抬头,烟圈缭绕的满街都是灰。
        “知不知道我的初恋是在什么时候?”
        “小学时候隔壁班级美丽的小女孩?”他有一搭没一搭的。
        “我很晚熟的,”我走到他面前,蹲下丨身体,硬是扳过他的脸庞,他逃避不开。
        “……直到十八岁的时候。”
        “十八岁……”他轻轻地重复,我在他的身前,他挣脱不开我的手掌。
        我强硬地加力在腕上,他只能抬起眼帘。
        他的眼睛里终于也只有一个我了。
        “恩…………十八岁,那时候,我遇见了你。陈默。”
        他的烟灰燃得烧尽,长长的一截掉在我的裤子上。
        昏暗的灯光下,他修长的手指弹去那些灰烬,然后摸上我的大腿,顺着根部滑行,肆意游走。
        呼吸无法抑制的急促起来,他的手指隔着厚重的衣物仿佛也能带出火苗,我的身体要命地软倒在他的两腿间,任他用膝盖紧紧夹环住腰部,我恨自己身体不争气的反应,但更舍不得久违的热度。
        他的唇吻住我的时候,口腔里的香烟味道呛得我几乎咳嗽,但舌头被他的扯住,我尝到窒息般的痛苦与快乐夹杂的感觉。
        “你丨……他妈的……把我当成……什么……”,我断断续续地顺着气,感受他裤裆里的热度不停上窜,激得我也激丨情上扬。
        他不接话,只是不停扯我的头发,逼得我只能紧紧攀住他的胸膛。
        我痛恨这种女性化的软弱举动,可是因为是他,我愿意忍。
        “王八蛋!!!”他抓住我的手往他那里带的时候,我脑子哄的一响,下一秒已经解开了他的裤子拉链,我的手心里,是他热情昂扬的欲望。
        “秦瑞……快…………我……给我弄……”他死命地夹紧我的腰,不许我退开,手腕用力拽紧我的,“我很久……很久……没有……”他气喘吁吁地,眼睛里的激丨情甚至有些狼狈,但始终用臂弯温柔地环着我的肩。
        我手上持续着对他的套丨弄,忍着不狠狠掐上去。“陈默,你这王八蛋,你说你把我当成什么!!!”
        恨他!
        恨死他!!!
        恨得想咬死他!!!
        


        5楼2010-01-17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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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我一扔就是大半年,说失踪就真的玩失踪,我几乎把所有的地方翻遍了也找不到半个他的屁影子,然后,说出现就一下子把我jia在他的两腿间,让我用手帮他发泄,很久没有…………?????
          活该憋死你!!!!
          如果有,今天老子就废了你!!!
          “秦瑞…………”他在我手里泻的到处都是,我看着掌心的浓白液体,不禁有些独占得逞的得意。
          “……秦瑞,”他发软的双腿坚持搞怪,膝盖微微抖,在我腰际和臀部的连接处tiaodou,“……我想进去。”
          “………………”我瞪大眼,确定路灯下他的眼神认真无比,“……这里?”我咽着口水。
          “这里。”
          


          6楼2010-01-18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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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瞳孔里的光芒那种嗜血的野蛮我太熟悉了……他来真的。
            “不行!”我坚决拒绝,我死也不要在大街上通亮的路旁和男人做丨爱!
            他像野人一样地咬上我的喉结,在我喊疼的间隙粗声骂道,“妈的,让你不行!今天干丨死你!”
            我死死撑住他的大腿,被他强硬的手劲弄的疼痛不已,不想哭,但就是觉得自己委屈。
            觉得这样子被毫不温柔地对待,很委屈。
            觉得喜欢了他那么多年,那么深,很委屈。
            觉得即使被他伤害到那么厉害,依然无法抗拒他,很委屈。
            “秦瑞…………你知不知道……你害死我。你害死我……”
            “…………本来我是可以娶杜京菁的……那种要相貌有相貌要才气有才气要家世有家世的女孩,多少人排着队在抢!”
            “…………你害死我,我恨不得把你切成碎片……”
            他坐在商店门前的台阶上,把我整个身体箍在怀里,两个手掌用力,拖高我的臀部。
            我深感羞耻的想要挣扎。
            


            7楼2010-01-18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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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的话,让我更加无法动弹。
              “秦瑞……因为…………”他从怀里抓出我的脑袋,下丨身一个猛烈的抽动,听着我娇列的叫声和抽搐的脸蛋,很满意的露出他的独有的嗜血性的魅惑笑容,“………………这半年,我一直住在杜家的医院里,几乎活不下来。”


              9楼2010-01-18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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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我决定暂时不看公告版而回头找个椅子休息会儿的时候,偌大的校园,只剩下一条裂豁腿边的椅子,和一大堆红红绿绿的各系招新生海报,飘零在半空,狂风扫落叶般的呼呼吹。
                那唯一的一条椅子上,也已经躺坐了某位英雄好汉。
                他用背倚着椅子,身体半躺,双腿很长,脑袋上一顶adi的棒球帽盖住了脸。
                放松的姿势,好像睡着了一样。
                “嘿,哥门……”我上去瓜分山头,“打个商量,挪过去点,兄弟我腿软的厉害。”
                他的手是懒洋洋地伸上来的,动作慢的很有韵味。
                我敢打赌这爷们是个人物。
                帽子拿开了,我看到一双很黑很深的眼睛。
                实话说,他真不能算个英俊的男生。可是黝褐的皮肤和墨黑的眼睛让我觉得他很拐人。
                他打量了我一下,对着我身上的t-shirt吹了一声口哨,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
                我觉得他的笑容很怪,说好听点是很独特,有种野生动物在深夜时的嗜血感觉。
                “来报到的新生?什么系?分到几班?”他挪了挪身体,让出半个地方,边说边拍了拍那半个空位。
                “还不知道呢,”我毫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坐在他身边,“没去看……”我指了下校门口那堆人,“有笑话说一个从没见过大海的农夫终于见着大海以后说,大海啊他妈的全是水,我现在是明白了,大学啊他妈的全是人。挤得简直恐怖,跟打群架似的。”
                “怕被女生吃豆腐,采掉了阳气?”他弹了弹下巴,不正经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一愣,实话说,我还真没怎么跟谁开过荤闪儿的玩笑。
                直觉的反应就是冲口而出,“滚丨你妈的蛋,我还采你的呢!”
                他冲着我大笑,好像被骂得开心极了,笑得我倒不好意思再计较。
                “你什么系?”他坐直身体,张望一下我手里面的报到通知。
                “不晓得,”我耸肩,“我爸给填的志愿,我只晓得是管理学院,具体管什么就不知道了。”
                他又在笑,我皱眉头,“你笑什么?”
                “你猜猜看。”他再弹了弹下巴。
                我觉得自己真要命,虽然以前没怎么说过沾荤带级的黄话儿,但就是很想和眼前这个人说些不正经的段子。
                “你是不是想说我没准是个管补阴采阳的?”我正经状。
                “不,不,你怎能这样看我!”他悲愤地直摇头,“我只是想说你没准儿是个管卖淫嫖娼的。”
                “——滚丨你妈的蛋!!!”
                这次我都被自己粗俗的话里毫不掩饰的笑意呛到了。
                “你是上面几届的?”那边还是汹涌澎湃战况热烈,看来一时半会儿的没戏。
                “恩………………”他咕哝着,“陈默。耳东陈,默默无声的默。”
                我伸手和他相握,大方地展开阳光灿烂的笑容。“我叫秦瑞,秦瑞的秦,秦瑞的瑞。”
                他捏着我的掌心晃了几下,“你小子肯定是个自恋狂。这种人通常会爱上镜子。”
                我面色凝重的看着他,捏紧背包,语气呛然可比孟姜女地幽幽道,“我只带了这几面来…………真的,家里大的我都没带…………就这么几面,你别拿走…………”
                “去去!!!”他受不了的大笑,“到底什么瑞?锐利?睿智?”
                “不是,瑞雪兆丰年的那个……”我皱皱鼻子,“你呢,大几了?怎么就你一个人还在这边迎新生?”
                “其他人看这儿没事,全都跑了……”他咕咕哝哝,有些烦躁似地挥手,“其实每年都一样的了。”
                “恩…………”我看着那边的人潮汹涌,突然想着,这些,就是要和我同窗共度整整四年的人,里面会有我的同班我的同屋,可能和我最亲近的人。
                一下子有些茫茫然的意兴阑珊,也不做声了。
                “哎哎……”陈默似乎受不了突然冷下来的气氛,扯着我跳起身来,“你既然要等,与其傻坐在这边,不如我请你去喝冰水。”
                


                12楼2010-01-18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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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荫大道正后边就是校方小店,陈默拉着我在角落里坐下,这儿离门口很远,幽深幽深地隐在里面,凉快又舒服。
                  “想喝什么,说吧,我请。”
                  我看着陈默,突然有些模糊难辨的心慌,我们坐的地方不见光,即使外面烈日当空,我们两个也只是身处黑暗,在这样的空气里,他那嗜血的笑容格外晃眼。
                  “你丫发什么傻,被太阳晒闪了?”他提高声音。
                  我立即回过神。
                  突然而来一阵冲动,“陈默,你请我是不是?”
                  “你当我刚才放屁呢!”他不快地憋嘴,“说情就请了,又不是娘们儿,你罗里罗唆多余个什么劲!”
                  “那请我喝杯酒。”
                  我两眼定定地瞅着他。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下,问是要啤还是白的。
                  我说啤酒就成。
                  酒端上来,我问老板要了两个杯子,陈默皱眉说要不来点下酒菜?
                  “不用不用。”我看着酒杯倒满,渐渐的非常快活。“又不是真的来喝酒,再说现在那儿找成菜。以后有机会,我好好请你去喝一顿。”
                  说着,我把杯子塞进他的手里,他还是有些迷糊的样子,搞不明白请我来喝杯冰水的初衷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演变成两人酗酒的场景。
                  我不由分说地用我的杯子和他的相碰。
                  “陈默,祝我生日快乐。”
                  他睁大眼睛,“你……”。
                  “还有,”我一杯酒下肚,心情好的不得了,“恭喜你,你是我十八岁第一个新认识的人。”
                  他咂了一下嘴,豪迈地一口气喝下满满一杯啤酒。
                  “你小子真丨他妈够煽情。”
                  ****
                  我有点不想这么快和陈默分道扬镳,尽管这显得有些恶,但我一想到自己孤身一人孤苦无依孤单无助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就觉得还不算太说不通。
                  可是陈默坚持还有事情得办,“真的,秦瑞,学校就这么点儿大,我们以后再见,你请我去喝酒。”
                  “奥……”我无奈,看着他小跑步地离远,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喊,“————陈默!!你到底哪个系几班的!???”
                  “……………………··”他回过头,倒退着边跑边喊,可我硬是一个字都没听清。
                  “什么————??”我火大地踢路边的石头。
                  “……………………”他又嘟囔了一次,还是听不清楚,最后几个字却莫名其妙的飘进了耳朵,“……生……日快乐……”
                  “…………你丫的………………”
                  再回去,果然人少了很多。
                  一查,我是外管二的,宿舍号438。
                  当时就满脸杠杠,黑线加恶汗哗啦啦地从额头冲下来,一边爬四楼一边嘟囔,开门的时候恶狠狠地咒,“丫他妈的看还有谁和我一起做死三八!”
                  死三八有四个阶级弟兄。
                  死三八一号姓朱名萧,一看就是个没心没肺什么事儿都藏不住的人,在房间里面窜来窜去的就属他热闹。
                  “你可来了~~我们就等你一个呢。”朱萧看到我就热情的扑上来,帮我接过行李,“我们是面向北的,房间小,虽说不如对面朝南的好,不过胜在只住四个人,干净啊。他们对面大房间得挤八个呢,跟猪圈似的。”
                  朱萧说着话的时候,一旁凑过来一个较为矮小的男生,脸上架着一副细边眼镜,瞅着朱萧,拖长了尾音调侃,“猪…………圈…………朱…………圈啊………………”
                  朱萧嚎叫,扑过去大吼“看哥哥今个儿怎么疼爱你。”
                  这个细边眼睛男生是死三八二号,宁远安。
                  看着跟鲜嫩小羊羔似的内向,其实脾气狠起来比野狼还野狼。
                  这是我在朱萧扯住他的下一秒内,发现的事实——
                  门被刷地推开,力道凶猛地让我、门边还没来得及给我说话的另一位死三八阶级弟兄和玩笑般扭打在一块的朱萧和宁远安都吓的停下了动作。
                  来人很高大,方正的脸上写满酷字。
                  “我是439的,”——我们对面朝南的大房间,“这是你们刚才摞我们房的被子,现在我们这儿最后的人也到齐了,没地方允给你们放这个了,诺。”说着,就把手里的被子往桌上一扔。
                  实话说,这也没算什么大事儿,只不过这爷们的气势实在有些冷的让人愤慨。最不巧的是他松手的姿势不正,棉被在桌角擦了一下,欢天喜地落到地上…………正中的垃圾堆上……………………
                  “我的被子………………”宁远安的手开始抽筋……
                  那男人看了一下,也没吭声,掉头就走。
                  “靠……!你丫干你爷的!!!”宁远安挣开朱萧就踢上去,我被他的架势吓的彻底傻眼。
                  “喂!”那惹事的家伙显然也被唬到了,往后只退,“你冷静点……”
                  朱萧和我这才缓过神,赶忙上去拉住宁远安,死劝活劝的让他大爷息怒。
                  死三八三号阶级弟兄则是陪着笑颜送酷脸哥出去。
                  “站住!”宁远安看着酷脸哥推开门,冷冷地喊着,我们其余三个哗啦啦地开始落冷汗。
                  “!!!”宁远安一声不吭,只是竖起左手的中指,用力地朝他比划过去。
                  酷脸哥呆了半秒,然后忍不住……脸有些抽筋……
                  实话说,我们其他三人的脸也都在抽筋………………
                  真的………………真的………………爆笑到恐怖………………
                  宁远安的乖乖牌气质干净纯粹,身体也属于纤细的骨骼,做那样的姿势………………真的………………真的…………很爆笑,就像吮着奶嘴的小娃娃用拇指和小指拎着香烟。
                  酷脸哥顶着抽筋的脸,像鞠躬又不像鞠躬地给宁远安挥了一下,转身离开。


                  13楼2010-01-18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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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最初的一刻,其实真的非常简单,我走过去扯掉他指尖的烟,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他妈的干丨你屁事。
                    ****
                    “你刚刚说什么?”他恶声恶气地,“……谁操谁?嗯?”
                    那一瞬间,我发誓我看穿了他灵魂里一些本质的东西,自我的,血腥的,好斗的,甚至是野蛮的。
                    这些东西显现在他嗜血的笑容里,让我完全挣脱不开,甚至连一点点挣脱的念头的都没有,我浑身开始发冷,害怕这近乎疯狂的事实,我觉得自己无丨耻极了。
                    “哼!”我吓呆的模样显现让他得意极了,“……让你小子再敢犯浑!”
                    妈的有你浑?
                    我狠狠瞪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觉得有种莫大的屈辱,甚至想一脚踢在他的要害上。
                    “喂————!搞什么!!”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看着床上地上满室的狼籍,“你是在整理行李,还是拆房子呢!”
                    来人向我们越靠越近,声音开始疑惑,“我说你在干么??这谁啊???”
                    我顿感狼狈,不知道我俩的情形在他人眼里看来会是怎样的暧昧不堪。
                    “…………你丫给我放开你的蹄膀!!”我憋着声音,怒气把脸都涨红了。
                    “谁???谁????”来人越发好奇。
                    他邪笑着看看我,抬头挥开一堆衣服,“…………我相好的。”
                    这句话在瞬间让我的怒气全面爆发,如果手上有凶器,我发誓当场就宰了他!
                    “……你有种再给我说一次看看!”我的声音里带上了刀尖划开血肉的杀气,可惜他压根没察觉。
                    “……害羞啊?”他还是被他压制性的优势和我涨红的脸逗得很乐。“……我们酒都一起喝过了,现在又滚在一块儿,不是相好是什么?……要不亲一下?”
                    旁边那人发出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忍不住的笑声。
                    我不再客气,撩起手,对准他的肚子就是一拳,重的我自己手都疼。其实我更想扇他巴掌,但我害怕看他黑亮黑亮的眼睛。
                    我清楚的听到他痛极的闷哼声。这让我有些可悲的得意。
                    “王八蛋!!!!”他暴怒的像头彻底被惹狂的野豹,咬牙切齿地用一只手扯紧我的额头,“你动真格的!!……你是不是人!!你自己先招事的!!!”他愤怒得呼吸沉重,大腿和膝盖不顾廉耻地往我下半身挤,“你以为老子是谁!敢打我!…………妈的操丨死你!……混丨蛋,老子请你喝酒,操你还不行?”
                    最后一句话让我神志彻底燃火,那杯酒的祝福被他肮脏的粗话体无完肤得弄脏,成了记忆里的污垢。
                    我被他扯的生疼,大脑里面一片红光又一片苍白,像是被炸成碎片。
                    模糊中,只听到他咬牙切齿的说“…………有种你扇我啊!”
                    我毫不犹豫,对准他的脸就扇巴掌。
                    ——————我的力道落在一旁的人的手里,他估计是被我们俩争斗的血腥样吓住了。使出吃奶的力气拉开陈默对我的压制。
                    我得到自由,觉得浑身像被狠揍过一顿,两眼只管恶狠狠地继续盯着他。
                    他也一样狼狈,被旁人推着站到房子中央,胸口还在急促的喘息。
                    我俩就像两败俱伤的野兽,没有力气再撕斗,却谁也不肯先认输。倔强地怵在一堆衣服之中,看起来可笑极了。
                    “好了好了…………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干吗弄成这样!”我这才有空看了一下劝架者,原来是刚才惹怒了宁远安的黑脸酷哥。
                    他也看清我的脸,不由一愣,满脸杠杠地嘟囔“我说你们寝室,怎么都是吃了炸丨药的?”
                    我有些想笑,嘴角却扯的一痛一痛的,这才发现我的脸上被他掐的淤青一片。
                    妈的,打人不打脸,这混丨蛋不是东西!
                    陈默稍微冷静了些,看着我的眼神渐渐有些虚软和愧疚的样子。
                    “阿南,”他喊黑脸酷哥,“没事儿,我和他……早上就认识了,刚才打着玩呢,没想到用劲大了,没事儿没事儿。”
                    他边说边看我,还试着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知道他是在找台阶,这时候只要我一句附议,我们就还是坐在凉爽的角落里喝着啤酒偶尔相逢却那么投默的那俩个少年。
                    实话说,这不能全怪在他头上,承他所言,的确是我先招的事,可是他那肮脏的言语和举动让我恶心得愤怒。
                    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慌乱,仿佛被看穿了弱点似的屈辱。
                    “好了好了,既然没什么大事……”阿南忙着打圆场,“就……就…………”他搔着鬓角的短发,轮流看着我和陈默。
                    我冷哼一声,挣扎着爬起来,腿上的疲软让我有些趔趄,却硬撑着不肯去拉床边得栏杆。
                    陈默犹豫着想来扶我,手停在半空,阿南先过来,“要不要扶你一把?”
                    我还没吭声,陈默已经凑上前,隔开阿南的身体,闷声闷气的说,“……我来吧。”
                    我冷笑一下,从他俩的空隙中挤出去,走到门口,我觉得我像一只经历了大战后羽毛落光却脖子梗直的斗鸡。
                    “喂…………”,陈默跟在我后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秦瑞,你也别太……太……”他有些不甘心地放软口气,“……算了不成么,我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啊。”
                    我还是冷笑,瞅着他问,“……你是不是觉得懵我懵的特来劲?”
                    他一愣,随即明白我是说他骗我不是新生的事,小声咕哝,“……那也不是,我没想…………”
                    “那你是觉得请我喝了一杯酒,就说操丨我说的理直气壮?”
                    我咄咄逼人,粗话说的脸也不红,只要一想到我对他说什么他是我十八岁认识的第一个人人这种风花雪月的狗屁话,就开始头晕目眩。
                    “喂!”他喉结一梗,倍感冤枉的叫了起来,“那个词是你先说的!”
                    我不再说话,直直走向自己的房间,他有些不知所以然的惴惴,犹豫着跟还是不跟。
                    我回头,用冷的结冰的声音告诉他,“陈默,以后你招我一次,我就扇你一次。”
                    他先是错鄂,然后嘴角一憋,怒气渐渐阴霾开来。
                    “就算手脚骨折,我也不在乎。”我看着他的眼睛,摔上门,“你最好别不相信。”
                    


                    15楼2010-01-18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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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陈默的冷战正式打响。
                      朱萧他们三个回来时,我正用冷水敷着脸上的淤青,嘴里“丝丝”地冒凉气。
                      “秦瑞,你怎么最后都没来?”朱萧踹开门,大声地嚷。
                      “可不是,浪费了朱萧给你占的他左边的坑哪!”原之靖笑嘻嘻的,拿朱萧刚才的事寻开心。
                      “滚!”朱萧一个肘子过去,被抬住了笑“猪肘子够结识的”。
                      朱萧被惹急了,拐着胳臂绕住原之靖,挤眉弄眼地冲着我乐,“秦瑞,你刚才可是没瞧见啊,我们原少爷那个叫风流。”
                      我问怎么呢。
                      “我们听完讲座,路过三教的乐房,吉他协会今天正招新会员呢,宁远安瞧见一个穿粉红裙子的女生,眼都直了!”
                      宁远安又气又笑地骂,“你一张猪嘴没句真话,是我还是你呢?我只说那个粉红色的小花怪好看的,是谁口水直流的一副痴呆样,说好看的是那粉红小花下面雪白雪白的腿?”
                      我忍不住笑出来,朱萧在就是热闹,天大的郁闷也被他哄散了。
                      朱萧大感没面子地哼哼了几声,继续扯,“然后我们就跟着宁远安随那粉红裙子进去了……”,英雄折腰的一闪,避开宁远安丢过来的牙刷杯,“瞧见一群人在拿着新吉他调试,我以前真不知道吉他还要先调音阶的,就在这时——”朱萧拖长了音卖关子,媚眼儿狂抛过去,原之靖立做呕吐状,“…………有个女生急得四处喊,谁会调琴谁会调琴?”
                      我还没反应过来,宁远安用嘴型示意我“琴”和“情”的发音相似。
                      我恍然大悟,险些笑的呛住。
                      “我们原公子就偏偏地起身,走过去说我会调琴,我会调琴。三两下一扒拉,你猜后面怎样?”
                      我赶忙问怎样怎样。
                      “那女生接过来一试,笑的满脸开花,两眼春波荡漾着,对着他就是一句——”,朱萧贼笑着拐拐原之靖,“……你琴调的真好!”
                      我“哈”地一声放肆笑出来。却抽痛了嘴角的淤青,激的直抽冷气。
                      “怎么了??”他们都怔住了,这才发现我的脸孔上雄壮的很,“怎么弄的?撞到什么了?”原之靖一下俯过身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是谁动的手?”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口已经传来“…………这个…………这个…………我解释一下……”的愧疚声音。
                      是阿南。
                      宁远安的茶色头发嗖嗖嗖地全竖了起来,“你丫有什么冲我来!趁人落单动手,你要脸不要!”
                      阿南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我赶紧拉着宁远安,误会误会。
                      在阿南大致把情形经过描述一番之后,我那三个阶级弟兄愤愤地拍着胸脯,嚷着“秦瑞,等哥哥们给你做主了!!!”一步一脚印地向对门迈去。满屋子只留下我哭笑不得。
                      陈默的道行显然比我想象中的高。
                      等我哼着歌等到他们三个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他们哈哈地笑脸。
                      “小瑞~~~”朱萧一开口就让我鸡皮疙瘩落到床单上,“我说你还真是纯情啊~~”这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我恶心到要吐。
                      “你脑子坏了?”我戒备。
                      “你啊你啊~~~”朱萧一副兄弟情深的鬼样子,揉揉我的头发,我快被他整疯了,“我看那陈默是个爽气的人,跟你说些玩笑话,你还当什么真啊!”
                      “他这么说的?”我想吐血。
                      “恩……”就连原之靖也凑上来帮那王八蛋的腔,“他反省着呢,说以后保证不跟你再说些带颜色的玩笑了,他是真不知道你受不了这种调调。”
                      我不但想吐血,更想去把他揍到吐血,让我怎么告诉他们三个那些粗俗到超过了分寸的所谓玩笑话,和我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的屈辱反应?
                      索性绷着脸撤退,下定决心卯到底。
                      ****
                      接下来的日子,438和439迅速的熟络起来,十来个人好的能穿上一条裤子。
                      就连宁远安和阿南都化戾气为干帛,称兄道弟起来。
                      只剩下我倔强的坚持着对陈默的敌视,所有人都想方设法地给我们制造和好的机会,不明白短短一天我们怎能结下这么深的仇恨。
                      甚至有版本说是我俩其实两小无猜,本应青梅竹马,但造化弄人,代代世仇,陈默他爷爷抢了我奶奶气死我爷爷,陈默他父亲逼得我爸公司倒闭气血攻心上街遭遇车祸之类的版本日日更新,怒得我成天伸长了脖子骂造谣者祖宗八代,代代乌鸦嘴巴不长毛。
                      


                      16楼2010-01-18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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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说,陈默这小子实在让我牙痒痒,他在别人面前总是露出一副我不接受他歉意的郁郁寡欢样,可是一旦撞上对面,根本是一脸的莫测高深,眼睛黑亮黑亮的一闪,像挑衅又像期待,日子渐渐流过,我的火气缓缓消退,可他不再给我台阶,我也骄傲的宁可站在高处慢慢寒冷。
                        就这样子,我们俩人,僵持到底。
                        我从没听说过大学里头还有在小班级里挨个坐着上课的。偏偏我们外管就是,英语文学课,我们系的重点科目,分小班上。
                        三四十个人,跟小学生似的俩俩一对,坐在教室里。
                        总体来说,我们外管的女生长得还算不错,一年级里头能排上名次的漂亮女生基本上二分之一都在我们系里,尤其外管一的杜京菁,听说第一天就引得一大堆的男生对镜贴花黄引颈洒风流。
                        分坐位时,女生呼啦啦地抢占着边边角角的地方,方便以后打盹说话。
                        我懒洋洋地倚在门口,最烦的就是凑人多的热闹。
                        陈默不知道从那个地方钻过来,一下拽住我的胳膊,瞅着我定定的笑,“我俩一块儿坐吧,好歹一起分过椅子。”
                        我心里一松,几天来的僵局是否打破全在一句话之间,我却紧张的无法言语。
                        正心里狂慌乱地找话说,朱萧在一旁喜气洋洋的嚎叫起来,“秦瑞陈默,你们俩没事儿啦?我说什么来着……”
                        我一下子狼狈不堪,可笑的自尊心莫名作祟,冲着朱萧就瞪眼,“你想清楚再说话,什么事儿?有什么事儿没什么事儿?”,说完随手扯着一旁的原之靖,“我俩一桌。”
                        原之靖好脾气地笑着,很宽容地任由我扯过去,我有时候觉得他对我友好的近乎宠溺。
                        陈默几乎是沉着臭脸和我们擦过肩膀的,朱萧不明所以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来,“秦瑞你说绕口令呢?什么事儿不事儿的…………”
                        陈默火气冲冲的抢白,“事儿事儿事儿!!就你事儿多!”
                        我悄悄抿嘴,觉得越来越快活,原之靖在一旁打量我,眼睛里盛满了很多情绪,只不过我没闲暇注意。
                        “怎么了怎么了?”朱萧很冤枉的嚎叫起来,“陈默,你大爷脾气怎么也是说来就来,是我的错???我和你一桌还不成么?”
                        “滚吧你……”陈默几乎有些象小孩子闹脾气般地推开他,径自跑过来,对准我前面的位子坐下。
                        我看着他的背影,他今天穿着深黑色的t-shirt,背影瘦而结识,他突然转过脸来,倒唬我一大跳。
                        “我就坐这儿!”他脸上的表情很慎重,有些赌气般的愤怒,一下下地盯住我,“你也就给我坐后面!不许挪!听见没?”
                        我觉得自己真是贱,他这么凶声凶气的,我却有种汹涌的喜悦,险些透不过气来。
                        看我不说话,他又嚷起来,“听见没!!!”。
                        导师在黑板前捏着粉笔头发飚,“那位同学注意课堂纪律!别以为进了大学就可以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古话怎么说的?古话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古话还怎么说的?古话还说学海无涯苦作舟,书山无路勤为径,不进则退。古话又怎么说的?古话又说学而…………”
                        全班发出生不如死的呻丨吟。
                        陈默再用力瞪了我一眼,才回过头去。
                        看着他短短硬硬的头发,我终于忍不住汹涌而出的喜悦,不做声地咧嘴笑了出来。
                        那么的快乐………………那么的快乐…………我笑的没有心思顾及身边的任何事物。
                        包括原之靖眼里那越来越满的情绪。
                        


                        17楼2010-01-18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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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过半,438和439居然要命地火起一阵学习的热潮。原因无他,只是我们外管的入学奖学金要重新评定,并且按男女生分比例,以九月末的基础考为依据。
                          “英明!英明!”朱萧革命劲头高涨,“看这回女生还怎么包下大半河山!!!”
                          我是无所谓那些钱的,又不能拖着其他人浪费他们的时间和劲头,便总是独自傻玩。
                          起初陈默也是想热血一番的,看着我成天一个人晃来晃去,索性扔了圣贤书陪我一起清醒于浊世之间。
                          为此,我快乐的不行,虽然不说出口。
                          自从那晚之后,我们的情形恢复到起初的友好,甚至更肆无忌惮一些。偶尔时候,我还是会被心里冒出的异样惊住,但人的意念力量强大,一直强迫自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倒也舒坦很多。
                          朱萧他们总是咋巴着嘴说我俩好的有些奇怪,常常是窝着两个人小集体的快活。陈默一径的嬉皮笑脸,我则是根本懒得搭理,满足于我和他之间比其他哥们更铁的亲密感觉。
                          上小课的时候,我常常是看着他的背影发呆,我发现他的脑后方长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发璇,一不留神就吸去了我的视线。
                          那天晚上,大家又冲去图书馆和各阶革命,我和陈默晃在诺大的校园里,闲得难受。
                          我要跑去影城看片子,陈默皱着眉说坐车到那儿末轮都赶不上了,我笑嘻嘻的拿出老爹刚寄来的厚厚一摞零用,眼睛发亮的说我们打车去。
                          赶上唯一一场是美国的经典老片《毕业生》,我们都看过,可是再重温,那种不应该属于我们的怀念的沉重还是压了上来。
                          回学校的途中,我们一路无言,莫名其妙的一场电影,看得心里难受。我们还不懂得失去和珍惜,所以越发茫然。
                          踏进学校,陈默突然拉住我的手,“……我不想现在回寝室,我要去那儿呆会。”那儿是指我们学校废弃的健身房,空空荡荡的,不会有人,是独自舔弄心情最好的地方,“……你呢?”
                          我不说话,只管径自往那个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发现他落在身后,傻不愣瞪地看我,便回身扯起他的袖子,抓住了两人一起走。
                          他那晚特别感伤,踱在空空的房间不知想些什么,我藏在角落里坐着,只管看他来来回回的身影。
                          然后,他开始哼歌,是beyond的光辉岁月。
                          —— 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疲倦的双眼带著期望;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
                          他反复哼唱着这两句,听的我心口涩涩的。月光下,我看着他的侧面,只剩一个轮廓,心里模模糊糊地想,当年月把我拥有的变作失去的时候,我疲倦的双眼里还能装载什么?我的拥有是什么?我能看到光辉岁月么?无病呻丨吟的思绪弄的我头痛。
                          他突然转过身,问我要不要烟?
                          我才惊讶的发现他会抽烟,而且随身带着。
                          他看着我呆愣的样子,颇感有趣得笑了一下,又是那种嗜血的邪恶。
                          是camel的,他点燃,熟练地喷出一个烟圈,我茫然中明白他的全部远不是展现在我眼前的那个部分。
                          最初的一刻,其实真的非常简单,我走过去扯掉他指尖的烟,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他妈的干丨你屁事。
                          他狠声咒骂,压下头来,不是抢回他的东西,而是夺走了我的嘴唇。
                          我真的没想过会和他接吻,他的舌头伸进来的时候,我像个白丨痴一样乖,他的舌尖全是烟味,呛的我难受,甚至想往外吐,等我有些回神,他开始啃咬,扯得我激痛,可我居然丧失神志一般地抱住了他的后背,他满足地哼着,一下子把舌头伸到我的喉咙最深处,我立即窒息,口腔像是痉挛了一样麻木,口水合着他的往外流。
                          等他放开我的时候,我们俩全沉在浓烈接吻的情欲氛围中,我神志恍然,他则是呼吸急促,不停抚着我的腰。
                          “………………和我做。”他支着我的额头,眼睛亮的异常,“…………我忍不下去了……和我做。”
                          他那句忍不下去让我有种即羞耻又快意的满足感,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低低的“……哪儿?”
                          他拉着我的腰脚步摇晃的往外扭,“今天他们全去阿南租的小屋了,我们寝室全空了,只有我们俩……”
                          他夹着我的臀转圈,我被他边拖着腰走边啃脖子的动作弄得心荡神摇,“…………我……我没…………没过,……不会,…………不会…………”
                          他又把舌头伸进来,一边狠狠地吮着我的,一边捏我的腰肢,我又热又痒,又羞耻又销魂,只能嗯嗯地轻哼,哼得他浑身发热,硬硬的胸膛挤着我死命摩擦。
                          然后他抬起头,在月亮下面只对我一个人笑着,“…………那就跟着我,我会。”
                          


                          20楼2010-01-18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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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眼都没瞧过来,边往里跑边随口嚷着,“…………秦瑞这就回去啦?也好意思不把我被子迭一下?”
                            阿南哈哈的笑,“……秦瑞你听听,我说这小子什么来着。”他随手一摞,被子里掉下一个东西,只当是我的,赶忙叫住,冲我飞抛过来,捉挟的笑,“……好东西别给忘了。”
                            我本能的接住,黑色的内丨裤,熟悉的却不是我的气味。
                            一下子面红耳赤,手心像捧了滚烫的锅,话也说不出来。
                            陈默也看过来,脸色稍微赧了一下,没心没肺地冲着我笑,眼睛深蚴地闪了一下,“……秦瑞,我说你还真是把什么都给我了啊……”
                            我被他的意有所指呛住呼吸,恨声道,“……你丫果然是流氓的胚子……”
                            他们听不懂我俩的暗号,只哈哈笑着去吃午饭。原之靖看我摊在床上不想动弹的样子,说给我打饭带上来,我感激地冲他笑。
                            “…………姓朱的,吃饭吃饭!你跑去厕所吃个屁啊!”走廊上远远的,是宁远安的声音。
                            宁静了,我睁着眼靠在自己床上,清醒的想昨晚的事情和陈默今早的话。
                            门吱呀开了,我以为他们都走光了呢,抬头却原来是他。
                            “……又躺下了?”他皱皱眉,手上不知揣着什么走过来,我冷哼一声,默然盯着他,他的神清气爽让我有种颇感不平的愤怒。
                            他眼神闪一下,有些愧疚样的搔搔头发,小心翼翼的走到我身边,呆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拉过被子把我下半身盖住。
                            我嫌他姣情,不耐烦地踢踢脚尖,他用劲压住,“……你怎么这么不太平,那儿肿了就别他妈的瞎动。”
                            我怒笑,“……可不!你多勇猛啊!”
                            他憋憋嘴,不再和我争,粗手粗脚地把手上的东西往我怀里塞。
                            我这才发现是一大盒饭菜。
                            打开,还真不是普通的喷香,热的我眼眶都冒气了,胡乱吃了几口,夹起不爱的菜色往旁边扔。
                            “…………你丫真是少爷当惯了!”他抓起来就硬往我嘴里送,“……吃!我特地翘了课去小食堂给叫的炒菜,撑死也他妈的给我吃下去!”
                            我被他说的几分心软,勉强吞了一口,还是及其厌恶,“…………我不爱吃这个,你再塞我就吐你一脸!”
                            “…………操!你还给我撒娇啊!”我听到这种形容就怒火攻心,扯痛了那里也要踢他,他无奈,恶狠狠地瞪我一眼,抄起我扔一旁的菜自己嚼了下去。
                            我们两个一口一口地分着,他偶尔伸过爪子扒一口饭,我骂你丫恶心的够可以的,你是不嫌脏可我还怎么吃饭?他舔着脸笑说,怎么了怎么了,昨晚我哪儿你没尝过?
                            我饿得没力气跟他流氓,只管吃饭,突然腰间一凉,被子衣服全被掀起,他的手掌摞着什么东西就贴了上来。
                            我一惊吓,本能的挣扎,想骂“你丨他妈的又禽兽个什么劲”,开口却是喷了他满脸的饭粒菜羹。
                            他被我喷的狼狈不堪,大吼起来,“……混丨蛋!”低头看,他在我的腰上还有大腿那儿贴着不知是什么的药膏状物体。
                            “…………舒缓疼痛的,我跑出去买的,”他得意洋洋的笑起来,“……今天课翘的很值,对吧?”
                            说着,抓了一口饭在嘴里,往我脸上凑,很是孩子气的野蛮“……你小子不识好人心,我也要喷回!”
                            


                            23楼2010-01-18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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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烫热顺着喉咙,一气冲上鼻尖眼眶,刺的发疼。那一瞬间,我前所未有地甘愿为了他放弃一切,轻轻吻着他的鬓角,拉他回我们屋,“……别傻站着了,要是感冒了传给我,就扒了你一身皮。”
                              “……哼!”他被我拉着嘀咕,“……也不让我亲一口,怎么传?”
                              俩人挤在我床上过了一晚,不敢胡闹,但他还是用肩膀压着我咬我的脖子,手也不安分的沿着腰抚摸,我的敏感带全在他的笼罩之下,忍不住要哼出声的时候,就凶猛地掐他,他拍着我的脸吻我,用舌与舌的纠缠堵住难耐的呻吟。
                              折腾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睡了。
                              第二天一早,朱萧指着我俩就问,“……秦瑞,你这说梦话的习惯是不是会传染?”
                              “……怎么?”我一呆,“我昨晚又说了?”
                              “何止……”原之靖来来回回地看我和陈默,笑得不露声色,“是你们俩个都说了,而且还一搭一配的。”
                              朱萧和宁远安都笑得一脸暧昧,我则是惊的脸都白了,无措地回头看陈默,他只靠在床栏上嬉皮笑脸,眼神黝黑的闪。
                              “……宝贝,明天去打球!”朱萧伸长了脖子,逼真地学陈默的口气。
                              “……嗯,好…”宁远安也到位地模仿着我睡梦中语声喃喃。
                              他们哄笑得一身坦然,我难堪又心虚,还得僵着一脸笑。
                              陈默扯着嘴,似笑非笑的,然后哈的一声,边回他们屋边没心没肺地嚷嚷,“…大伙都听到了没?载入史册载入史册!!秦瑞你小子够占我便宜的!!”
                              我嘴角冒火地咒了他几句,心里是满满的受伤感,宝贝两个字让我觉得屈辱。
                              走到阳台上,眺眼一片湖水的蓝,身边有人走了过来,他一直是爽爽的清新,和陈默的火热截然不同。
                              “……我昨晚也听到了…,没事,他们不会想到别的,只当个笑话。”他像兄长般拍拍我的额头。
                              温暖的手掌,我终于清楚的知道,他早已经看穿了一切。
                              心里的委屈和悲哀挡不住地涌,我低着头,“……他也当个笑话,除了我一个人,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没当笑话。”
                              “……错。”他顿了顿,揽揽我的肩膀,“……还有我。”
                              我不语,这件事情终于曝光了,但我心里却很轻松,或许因为知道眼前这个人不会伤害我。
                              “……知道么?当时我探出身体,看到你们拥抱着。”他笑。
                              我听着陈默的声音响在走道上,“……好俗气的感情故事。”
                              “是,”他坦然,“但凡感情,都是俗气的。”
                              “原之靖,”我终于抬头,“…我很自私,你不要喜欢我,喜欢了我也不要告诉我,告诉了我也不要再继续。否则……我会利用的。”
                              他看着我半晌,耸耸肩,一派的有心无力,“……我没办


                              28楼2010-01-18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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