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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陈情令继写《因爱生忧怖》老福特里有些章节不明就里的被限,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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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生最恨的人莫过沈如鸿,在史官编撰先帝史册时,将沈如鸿的功绩抹了个干净。最后犹不解恨,又将沈如鸿的牌位从先贤祠中迁出,在功勋墓的坟墓掘墓三尺开了棺木欲要鞭尸,才发现里面只有衣冠,更是恨极。一直至太后薨,孝帝方才重新启用被百般打压的沈氏一族,却也未与沈剑恢复名誉。
“主人,我与陛下已经议定,他放弃轮回,我助他以鬼身修鬼道,我们便在这乱葬岗上相守,无有国事,无有他人,已是可以期望的最好的未来。”沈如鸿跪在了魏婴身前
“可怀帝只是灵体,要修成实体不知到何年何月了,你们相见却无法相拥,实在…”魏婴忙去扶他,一面还是有些心痛他们的不易。
“如此便已经很好了。我和陛下感念主人与含光君的大恩。请受如鸿三拜。“
魏婴与蓝湛回到云深不知处时,心里还是叹息怅惘不止。蓝湛却握了他的手道:”如此也比枯等成灰要好的多。“魏婴知他是想起过往那十六年,感同身受,忙笑笑道:”是啊。说不定哪日怀帝也能修得实体,二人也便是如我们一样的神仙眷侣。“
蓝湛似是有所感,忽然低头道:”有一事…“
”何事?“魏婴难得见蓝湛这般纠结,又似带着点羞怯。
蓝湛轻轻嗓子,抬头望着魏婴,手指却因紧张而蜷缩着,慢慢道:“你可愿与我签订婚书,入我蓝氏宗族?“
魏婴怔怔的看着蓝湛,面上渐渐泛出狂喜之色,他紧紧握着蓝湛的手,再三确认:“蓝氏长辈能同意吗?你叔父他能同意吗?我,我,我,我当然是万分愿意的,在我心里,有没有婚书,你都早就是我的道侣了。”
蓝湛脸上扬起笑意,带着晴光印雪般的暖意和温柔,点头道:“叔父和兄长俱已同意,虽你我二人情况终有些特殊,无三书六礼,却欲择日让我二人签定婚书,并于元日祭祖时,请族谱将你入籍。你可会觉得委屈?“
魏婴含泪笑道:“怎会委屈,我欢喜还来不及。可择好了日期?要不一会我们去找黄历找来,去请叔父看看定个日期,越近越好。蓝湛,我现今真是半刻也不想等,就想快些在那婚书上签上你我的名字,上告神衹祖先,下告仙门百年,从今而后,今生今世,生生世世你便都是我的了。”
蓝湛轻抚着他的鬓发,眼中印的满满都是他,琉璃色的眼眸因为喜悦,光华流转,摄人心魄,只笑道:“叔父已经择了期送去给族中长老们卜算,这两日就会有回音了。”
二人静静相拥着,品味此刻的喜悦,魏婴只觉得此生业已圆满,过往那些苦痛伤怀都已被这满怀的幸福掩埋再无痕迹,从此他就有家了,真正的家,有可依之枝再不用四下流离。
待到十二月十二日的正期,魏婴看着蓝湛在蓝氏亲族的见证下,亲手以漂亮的小楷在大红婚书上写下: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指鸳侣而先盟。“
又郑重签下自己的名字,魏婴的泪止不住的滑下,颤抖的在“蓝湛”二字旁写下“魏婴”二字,从此将自己的一生交托给了蓝湛。


来自iPhone客户端114楼2020-09-07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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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婴躺在蓝湛怀中,蓝湛方看清他唇角全是血迹,手中的陈情还在慢慢滴着血。魏婴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是一口热血喷出,身体软了下去,再无声息。
    “魏婴!”蓝湛唤他,可那日常带笑的眼眸却紧紧的闭着,全无回音。
    泽芜君暗道不好,回头对思追道:“你速去钟山请廖宗主!“又回头扶了把已经心痛的有些恍忽的蓝湛,道:”忘机,我们快送无羡回云深不知处。”
    静室如同三年前,廖宗主坐镇,医修们进进出出,灯火彻夜未灭。
    一直到天蒙蒙亮时,廖宗主才揉着疲乏的眼睛,出了静室。泽芜君正站在栏下,见蓝湛也跟了出来,显是有重要的事要交代,忙低声问:“如何?”蓝湛也有些急切的望着廖宗主。廖宗主叹了口气,道:“命这回算是捡回来了。”泽芜君看着蓝湛明显放松了些,自己跟着松了口气。廖宗主望着二人,摇摇头道:“可惜已经内腑俱损,油尽灯枯了。”蓝湛脸色一白身形晃了晃,泽芜君忙去扶他,他低声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还有多久?”“恐怕最多能撑到明年春天。”廖宗主看着面色灰败,满目绝望的蓝湛,犹豫了一下,“他如今已是药石无用,只有一个法子可以搏一搏了。”蓝湛如见了救命稻草,急问道:“如何救他?”“三年前你二人给我看过的那枚灵丹,或可重塑血脉脏腑。可当初他身体状况比如今好的多,犹且只有一半的机会,如今再用,便是去搏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待他醒了,与他好好商量一下吧。”魏婴是三日后醒的。他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见了蓝湛,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蓝湛,面色惨白,眼下乌青,面上还有胡髭,整个人憔悴不堪,最让他惊异的,是素来爱洁的蓝湛那身白衣皱皱巴巴,还染着点点血渍和灰土,似是大战之后就没换过。
    蓝湛低声唤他,似是在确认他是否真的醒了,可那声音干枯暗哑,似是沙纸划过石壁,不知声音的主人是多久不曾说话饮水。他还无力应声,只能眨眨眼睛,下一刻,他被小心的抱起来,用棉衣披风抱的严实后落入蓝湛温暖的怀抱。
    蓝湛低声朝外面候着的门生交待了一句:“魏婴醒了。”静室立时动了起来,有人去检查门窗,有人送来药食和温水,有人去添了炭火,还有人似是去请医修了。蓝湛小心的喂他喝了水,才又给他褪了披风外衣,让他躺好。握着他的手对他轻声道:“他们去请廖宗主了,一会请廖宗主好生为你检视一下。”
    魏婴努力积攒气力,张张嘴角想说话,蓝湛忙俯身侧耳来听,魏婴用气音道:“我没事,你不要着急。”蓝湛保持着俯身的姿势,一动不动,一言不发。魏婴只觉得有滚烫的东西滴在他的脸上,他素知蓝湛的性情,如此这般必是伤心到了极至,不由心中大急,却又说不出话来,不由剧烈喘息了几下,眼前一黑又昏睡过去。
    魏婴再次醒来后,每日延医用药,蓝湛也是全心全意的照顾着,他却渐渐觉得不对劲。他的身体不对劲,伤前他的身体已有灵力流转,气血畅顺,可如今灵力消失无影,身体也只觉得无比空乏虚弱,治疗调养了近半月,他却连起身都无力,似是那些药食都被丢进了空洞,从未治疗滋养过他的身体。蓝湛也不对劲,蓝湛整个人太过紧绷,他略有点风吹草动,便如临大敌。他在病中瘦弱自是正常,可蓝湛也肉眼可见的迅速消瘦下去。且他怀疑蓝湛根本不曾休息过,无论何时他醒来都见蓝湛坐在他的身边,握着他的脉专注的看着他。便连思追和景仪也不对劲的很,平日里与他闲聊时,都是活泼很,如今见他慢慢好转也面无喜色,时常与他说到什么便忽然红了眼眶,找个理由退出去。魏婴请思追给泽芜君递了讯息,又找个理由把蓝湛支了出去。泽芜君果然如约而至,又依魏婴所求,遣退左右,关上了静室的门。
    魏婴半躺在床上,笑着对泽芜君致歉:“无羡失礼,请兄长见谅。”
    泽芜君摇摇头道:“你的身体才最重要,都是一家人,谈何失礼不失礼。”
    魏婴望着与蓝湛八九分相似的面孔,咬咬牙,问道:“我是不是身体有异,将不久于人世?”
    泽芜君望着他,沉默了片刻方道:“为何这样想,慢慢将养,总会好起来的。”
    魏婴慢慢红了眼角,笑笑道:“果然如此。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是清楚,如今已是风中残烛,不过是拖着时间罢了。”
    “无羡。”泽芜君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呐呐无言。
    魏婴强打了精神,笑道:“今日请兄长来,便是有些事我无人可托,只能烦劳兄长。”
    泽芜君见他一副交托后事的口吻,忙道:“你不可放弃,廖宗主说了,还有一搏的余地。”
    “要如何一搏?”魏婴忙问。
    “你们三年前带回来的那颗极品灵丹或可救你于危殆。”
    魏婴明白了:“如此是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哈,总比完全绝望的好。老天也算待我不薄了。”
    他想了想,又道:“可那些事还是想托付兄长。如果上苍垂怜,自是不用说,如果……我难逃一死,还请兄长能达成我的心愿。”
    泽芜君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说,我自当竭尽全力。”


    来自iPhone客户端116楼2020-09-07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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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补了一次,再吞我也没办法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25楼2020-09-07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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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魏婴醒来时,发现静室已变了个模样。床头挂了个漂亮的兔子灯,门上贴了福字,窗上贴了窗花,平日里挂了书画的地方被换成了绦子打出来的年年有鱼的挂件,连蓝湛素净的书桌上,都放了个天青色的梅瓶,上面一枝红梅斜插着,枝节虬劲,红梅娇艳,十分好看。蓝湛为他仔细梳洗干净,换了簇新的棉衣锦袍外面还裏了厚厚的皮袄,把他抱上了一架新制的轮椅。那轮椅明显是精心设计过,铺了厚厚的毡毯,座椅下面还放了个火盆,待人坐好在身上搭个毛毯,暖意便从下方涌来,十分舒适。扶手上还挂了个铁制的小篮,上面放了保暖的水壶,里面正温着他要饮用的药茶。魏婴高兴极了,摸摸这摸摸那,回头对蓝湛笑道:“我家含光君果然天资聪颖,还会设计这个。”蓝湛推了他出了静室,外面已是银装素裹。静室的门口和院子前都挂了红色的灯笼。出了院门发现连沿途的小道上都挂了各式灯笼,红艳艳的,十分喜庆。蓝湛推着他在云深慢慢走着,不时摸摸他的额头和手心,确认他不冷。路过的弟子们也都穿着新衣,提着灯笼,见了他们上前行礼,弟子们应是被指点过了,脸上都挂了笑容,仿佛只是平日遇见魏婴,上前问安,与他说些年节的吉庆话,掰扯些魏婴最喜欢的弟子间的八卦。魏婴高兴极了,精神也好多了。中午被蓝湛送回静室用了药,歇了午觉,晚间还参加了家宴。这回家宴极特殊,全无蓝氏家宴的清冷约束,倒像平常人家,长辈弟子们分了几个圆桌坐下,觥筹交错,笑语吟吟,还不时有弟子以茶代酒来给魏婴祝酒,蓝湛只是在一旁看着,神色极和煦。魏婴终是体弱,吃到半程,开始有些神思恍惚,蓝湛让人端了药,喂了魏婴喝下,魏婴便靠在轮椅上睡去。家宴慢慢静下来,不知哪个角落传了声极轻的抽泣,年幼的弟子们再也控制不住,哭声越发的多声音也渐大些。长辈们也无人斥责,只是叹息着离开了。思追看着含光君推着羡哥哥离去,只觉得嗓子里哽着什么东西,让他鼻头发酸。他站起身来,哽咽着对弟子们说:“魏先生最喜欢笑,所以过了今夜,谁也不要哭了。正是除旧迎新的时候,我们用自己最大的愿力去为魏先生祈福,他必会逢凶化吉的。”哭声更大了些,大家似是要把心中的激愤发泄出来,慢慢有弟子开始抱在一处埋头痛哭。这共同的苦痛让大家的心更近了。景仪拉着思追坐下,最后也忍不住靠在思追的肩上抽泣。午夜的钟声响起,弟子们都起身往祠堂去了,祠堂门前已经做好了祭礼的准备,蓝湛也安顿好魏婴,到了祠堂前。祭礼结束已是丑正,长辈们都神思倦怠对弟子们挥挥手,让他们快去休息。弟子们却都跪着未起,有内门弟子喏喏道:“想在此为魏先生祈福。”蓝湛望着下面整整齐齐跪着的弟子们,鞠身行礼,弟子们忙叩首还礼。魏婴,这世界终是有人懂你,敬你的。初一的早上,魏婴早早的醒来,刚梳洗干净,便有弟子陆续来拜年,他笑吟吟的拿出蓝湛一早准备好的红包一个个递出去。一整天静室都难得的没有静下来。魏婴玩的兴起,在红包中夹了些如“再来一个”、“可得法器一个”、“得此红包需倒立唱歌”之类的小条,场面更是热闹。到了晚间入睡前,魏婴笑着对蓝湛道:“今天可让含光君破财了。”蓝湛只淡淡道:“待你好了,明年还如是。”后面几日,静室也没能静下来。金凌,江澄,子真那群外姓小辈甚至温宁都递了拜贴来云深不知处给魏婴拜年。魏婴倚着床头,看着金凌一边从乾坤袋里一件件往外掏东西,一边絮叨:“这是极品的雪莲,这是五百年的老参,这枚何首乌品相不错……”魏婴笑道:“你莫不是把你家库房的好料都给搬空了?”江澄则是派人递了长长的礼单,里面除了高品级的药材便全是云梦特产,吃穿用度无一不包。他派了管事与蓝家人清点入库,自己坐在静室的床边,拉长了脸:“都说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你这样的邪魔外道,且死不了。”如此热热闹闹的到了十五,蓝湛陪着魏婴在云深不知处赏了灯,看了烟火,还象征性的吃了几个元宵,年算是过完了。十六那日,魏婴年节中的极好的精神就萎靡了下来。晌午时分还靠在床上和思追说着话,忽然身体一颤,手压着心口,整个人往前倾,差点从床上栽下来。蓝湛反应极快,一把将他抱住一看,已是牙关紧咬双眼紧闭,无论如何唤他,都己全无反应。廖宗主又被以最快速度请来了云深不知处,把了脉,诊视半日后,叹息道:“已到了不得不搏的时候。其他的该准备的也准备下吧。”
        廖宗主拟了个方子以配合灵丹使用,泽芜君取了,自去安排。廖宗主则留在静室为魏婴行针治疗。


        来自iPhone客户端132楼2020-09-08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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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药童用鹤嘴壶给魏婴灌过第三回药后,针也行过两遍,魏婴总算醒了。蓝湛低声与他说了准备两日后他身体稳定些,便用那灵丹,他只是勉力点点头,而后便一直尽力配合廖宗主治疗,希望多少能改善些身体。
          廖宗主为魏婴行过用丹前的最后一次针,净了手,出了静室。却看见思追和景仪窝在栏檐的角落里,隐隐还有哭声。他走近了,正好听见思追哭道:“当初若不是羡哥哥把那金丹刨给了江宗主,便不会走鬼道,更不会受如今这样的罪,羡哥哥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廖宗主顾不得其它,紧问道:“你们方才说魏公子把金丹给了江宗主,可是真的?”
          思追和景仪吓了一大跳,在背后非议长辈,还被抓了个正着,连脸上的泪都顾不得了,忙跪下。廖宗主去拉他们:“老朽又不是你们蓝氏的人,你们怕什么,方才的说的事是不是真?”
          景仪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是真的。因为涉及上一辈的私隐,只有极少的几个人知道。”
          廖宗主拍了一下手,道:“这下希望大多了。”忙转身进了静室请了蓝湛。
          “含光君,魏公子是不是前生刨了金丹与江宗主?”廖宗主想想还是与蓝湛确认一下更加稳当。
          蓝湛有些惊异廖宗主如何得知的,却还是点点头道:“确有其事。”
          廖宗主忙道:“速请江宗主来,用丹的时候他在这,成功的机率便可大增。”
          蓝湛急问:“为何?”
          廖宗主道:“用这灵丹,最大的隐忧是魏公子自身并无金丹,无法自行调节灵丹中澎湃的灵力,一时灵力入体,随意冲击他已阻滞的灵脉,身体无法承受。如若其它人用灵力相导,又怕引得那灵力相抗,情况更为凶险。可江宗主身上若有魏公子的金丹,则二人灵力同源,由他来引导不易引来对抗,更为安全稳妥。”
          蓝湛明白了,忙回了书案,写了封短信,让思追亲自去请。
          到了用丹的时候,廖宗主已经事无巨细与魏婴江澄二人交待清楚。江澄上了床榻,蓝湛抱着魏婴,让他半靠在自己怀里。魏婴在廖宗主指引下服下那灵丹前,凝神看了蓝湛半晌,似要把这人印到自己的魂魄里。
          灵丹下了肚,不过须弥,魏婴开始全身颤抖,虽然咬着牙,还是痛的隐隐的呻吟。廖宗主向江澄道:“开始吧。”
          江澄握了魏婴的双手,注了灵力入他身体,慢慢顺着他的灵脉探查,只觉得魏婴的身体如同一片废墟,灵脉阻断,丹府坍塌,有数股灵力在他体内乱窜。他一边探着一边向廖宗主说着探查所得。廖宗主顺着他探查的结果,快速行针,又让江澄试着将那些乱窜的灵力引导到一块,在魏婴体内运转三个周天,导入丹府,再试着导回自己的身体。
          全程魏婴都痛苦不堪,全身抽搐,到最后已经因为极致的痛苦有些神志不清,只是喃喃的叫着“蓝湛!”蓝湛只能紧紧的抱着他,一声声的回应:“我在。”
          江澄试了几次,都无法将导入丹府的灵力引出,那灵力反而在丹府里旋转内聚,魏婴痛的惨叫出声,江澄急急对廖宗主道:“不成,不成啊,这灵力导不出来。”
          廖宗主叹了口气,道:“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已无事可为,只能看魏公子能不能熬过去了。”
          魏婴惨叫着,抽搐着,鲜血从他口中鼻中涌出来,他睁大眼睛,望着蓝湛,手指筋挛的死死抓着蓝湛的衣襟,蓝湛抱着他,全身颤抖,泪如雨下,只是一遍遍的说:“魏婴,求你,坚持住。”
          魏婴忽的猛然从蓝湛怀中坐起身来,双腿也紧紧蜷缩着,他用尽气力,对蓝湛说:“对不住。蓝湛…我…”而后双腿猛的一蹬,身体也僵直了,转瞬又软了下去,重重落回蓝湛怀中,留恋的看了眼蓝湛,慢慢闭上眼睛。蓝湛握了他的脉,感觉到那脉息越来越弱,最后归于平静,一把把他抱起来,大声唤他:
          “魏婴!”却再无人能回应。
          廖宗主探了探魏婴的鼻息,摇摇头,回头对随伺的医修说:“记下吧,魏无羡,云梦人氏,己亥年正月廿四,巳时初刻病故。”


          来自iPhone客户端133楼2020-09-08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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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湛小心的把魏婴抱在怀中,用素巾细细的擦净魏婴脸上残余的泪痕和血迹。俯身在魏婴苍白而微凉的唇上虔诚的印下一个吻。蓝湛像怀抱着婴儿似的拢着魏婴,轻轻抚过他被冷汗粘在额前的碎发;而后是他温柔的眉骨,那双英挺而浓密的眉,笑的时候总是飞扬着;手指又划过他漂亮的瑞凤目,那眼角微翘,情动时会带着微微的红,而那双眼眸,笑时会变成一弯新月,平日里望着他时会带着冽艳的水光。可为何无论他如何恳求,那双漂亮的眼睛都不再张开?蓝湛有些麻木的想,他的魏婴素来都不会拒绝他的。他俯身在魏婴耳边道:“我知道你很累了,所以好好睡一会,睡醒了,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他轻轻的摇晃着魏婴,轻声哼唱着那首他两人才知道的曲调,像是在哄着魏婴入睡。江澄呆呆的望着蓝湛,又看看魏婴那张已经灰败的脸,踉跄着起身,转身冲了出去。一直站在门外的泽芜君走进来,看着抱着魏婴坐在床上已经有些呆滞的蓝湛,闭了闭眼睛,压住泪意,颤声道:“忘机!”泽芜君终是没再说什么,这时候什么言语都苍白无力。他让所有人都退出去,亲手关上静室的门,让他们好好的告别。远处山门的云板声响起,整整响了四声,来祭拜的客人很快便会上门。魏婴无论生前如何引百家非议,毕竟是鬼道的一代宗师,身后事要一件件安排下去。弟子们都系了孝带,慢慢聚在静室前的小院里跪了一片,压抑的哭泣渐渐渐响起。思追和景仪跪在最前面,因怕惊扰了含光君,只敢伏地无声落泪。泽芜君轻轻唤了声思追,思追忙擦干眼泪行礼应是。泽芜君叹息道:“你是忘机带大的,又自幼便与无羡情份非浅,便如他们的亲生孩子一般。无羡无后,你愿意做孝子为他捧盆全了他身后的礼仪么?“思追含着眼泪点点头:”自是愿意的,羡哥哥和含光君在我心里早便如生身父亲一般。“泽芜君点点头道:“好孩子,你便随管家去祠堂做准备,后面这些日子要辛苦你了。”又转身对景仪道:“你在这守着忘机,有什么事立时着人来禀报我。“到了傍晚时分,云深不知处已经一片白色,祠堂中也已经一切就绪,思追换了孝子的麻衣,跪在堂前烧着阴司纸。可一早去静室迎灵的人却一直没有回来。此刻泽芜君正站在静室床榻前,握着蓝湛的肩苦口婆心的劝道:“忘机,人死不能复生,你怎么会想不明白?你如何答应无羡的?”可无论他说什么,蓝湛只是摇摇头重复道:“他身上还这样暖,这样软,怎么会死。他只是累了,睡醒了就好。”蓝湛显是已为魏婴精心换洗过了,此刻他怀中的魏婴穿着新制的红色锦衣,外面裹着新的黑色裘袍,头发也已经重新梳过,扎了一条新的红色头巾。那长长的红色丝带顺着如丝缎般的黑色长发垂下来,堆在床榻上。而他的头在蓝湛臂弯里无力的后仰着,露出白皙漂亮的颈项,光洁的额头,和如雕刻一样完美的侧颜。这一切构成的有些惊心动魄的美,虽带着死亡的气息,却让泽芜君有一瞬间的恍忽。他下意识的去探了魏婴的鼻息,又摸了颈脉,却只有一片让人痛苦的平静。泽芜君咬咬牙,抓了蓝湛的手指,放在魏婴的颈脉上,几乎带着哀求的声音道:“忘机,醒醒吧,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无羡死了,你明白吗?”蓝湛如同被火烫到了,挣扎着的抽开了手,像个小鹿一样惊恐的望着他的兄长,只是摇着头低声道:“不!不要!”泽芜君深吸了口气,出手却快如闪电,点在蓝湛的睡穴上,蓝湛软下身体带着魏婴躺倒在床上。泽芜君回头对门外的弟子道:“进来吧。”弟子们抬着魏婴的灵柩离开静室时,泽芜君将蓝湛按蓝家人的睡姿安顿好,对景仪道:“忘机的状态不太好,你便在此照顾他。有事还是第一时间遣人报给我。”景仪忙行礼应是。


            来自iPhone客户端139楼2020-09-09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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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婴会回来的。我陪他。”魏婴感觉到蓝湛将他抱在怀中,蓝湛的怀抱那样冷,带着绝望,全无他熟悉的温暖,他觉得心痛极了,却无法回应。
              “主人的灵识肯定还在这身体里。”是如鸿兄,“方才我又试过。却不知为何被困住了。”
              有人叹息了一声,道:“忘机,最多只能等到百日,如若还是不醒,还是让无羡入土为安。我们这样行事毕竟是有违伦常天道,不一定对无羡是好事。”却是泽芜君。
              他明显感觉到蓝湛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却还是几不可闻的应了声是。
              泽芜君又道:“还请江宗主再试试吧。”
              江澄应了声好,握住了魏婴的手,一如往日慢慢注入一股灵力,在他体内游走一遍往丹府去了。可这次这股灵力一入丹府,便似被魏婴体内那股灵力缠住,转瞬被吸收殆尽。惊的江澄啊的叫出声来,忙又注了更多的灵力。
              魏婴只觉得之前那剧烈的痛苦从腹部丹府处卷土重来,很快便席卷全身,他忍不住惨叫出声,他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不停的抽搐颤抖,最后像垂死的天鹅扬起他的颈项,挣扎的挺起身。
              他听见蓝湛带着巨大喜悦的唤他:“魏婴!”
              一阵阵的腥甜从他的口中涌出,他却觉得身体越来越轻松,忽然丹府处一阵暖热,金丹成了!久违的带着暖意的灵气自丹府处涌出,很快便盈满了全身。他的灵识也跟着一松,他重新掌控了这具身体。
              他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他第一眼便看到蓝湛那双琉璃似眼眸,带着泪意和狂喜的水光,正怔怔的看着他,艰难的唤他:“魏婴!”
              他笑了笑,抬手抚上蓝湛微凉的面庞,对蓝湛说:“蓝湛,我回来了!”
              他转头看着还握着他一只手不停注着灵力的江澄道:“江澄,谢谢你!”
              江澄知他已无事,松开他的手淡淡的说:“本就是你的金丹,不过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来自iPhone客户端141楼2020-09-09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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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哈。余下就两篇番外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42楼2020-09-09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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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婴在得到牢头蓝湛的许可后,终于可以拉着蓝湛的小手,出了静室在云深不知处四处闲逛。他深以为这和他昨日卖力表现很有关系,蓝湛自是为他的美色所惑,无论什么条件,想来都不能拒绝。
                  蓝二哥哥却想的是,昨日那般放纵他今日还可大致如常,可见魏某人的身体确实已经基本恢复,可以出来松快一下。静室待久了,满室的药味,所见又有限,于他心情身体都诸多不利。
                  二人闲逛到后山,却听见冷泉边传来阵阵吼声,还伴着小苹果聒噪的驴叫声,远远的看见一堆小兔子正被什么动物追着满草地乱跑,一个蓝氏的弟子正提个小篮子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别欺负兔子啊!”
                  胆敢在云深不知处撒野,想来是谁家的未开智的小灵宠,魏婴仔细一瞧,立时魂飞天外,大叫一声:“有狗!蓝湛!有狗”扑到蓝湛背后,颤抖着抓着蓝湛的袖子把自己遮了个严实。
                  蓝湛安抚的转身抱抱他,道:“是嘲风。”
                  魏婴深吸口气,凝神一看,虽然其形类狗,可声音、动作却不大一样,正是缩小了的嘲风。
                  魏婴拍了拍胸口,拉着蓝湛走近些,对着嘲风又瞅了半天,气的云梦方言都出来:“你果个嘲风蛮讨人嫌哪,长的像莫子不好,像条狗,嗬死人了!”
                  那嘲风呆了呆,兔子都不追了,忽的窜起往魏婴身上扑来,蓝湛一把将魏婴拉开,轻轻一挡,将嘲风扫到一旁。
                  可嘲风却不以为意,还是往魏婴身上冲,发现实在扑不上去,就摇着尾巴围着魏婴转圈。魏婴被它这“狗模狗样”引起一阵恶寒,冲着它大喊:“滚,滚开~~”
                  一旁的蓝氏弟子犹疑道:“含光君,魏先生,嘲风似乎不是想伤害魏先生,倒像是很喜欢魏先生。”
                  魏婴悚然道:“为何?因为上次打他的时候我特别卖力?”
                  那弟子笑笑道:“这个弟子也不知道,不过刚才魏先生说的是云梦方言吧,这嘲风兽自幼便在夷陵云梦左近长大,听到您的方言,很亲切也说不定。”
                  魏婴想了想,冲那嘲风用方言问道:“你欢起我?”
                  那嘲风果然坐下身子,冲他摇着尾巴狂点头,魏婴有些得意的望着蓝湛:“瞧,不止仙门百家的弟子们喜欢我,连神兽都喜欢我。”
                  蓝湛只是淡淡的看着他,魏婴的求生欲总算拯救了他一次,他笑着找补道:“可惜还是我家含光君道高一尺,把我这个万人迷迷的神魂颠倒。别人如何钦慕我,我自不为所动。”
                  魏婴又看看那嘲风,啧啧叹道:“好歹也是个神兽,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之前不挺威风么。”
                  一旁弟子接道:“魏先生,您一直病着,所以不知道。如今这只嘲风兽已经被请为云深不知处的镇府神兽,因它神志未开,一切依靠本能难辩是非,为防此前的祸事重演,泽芜君、含光君并几位长老一起,已经用封神咒封印了它的神力,它如今只能算是只极品的灵宠了。”
                  蓝湛点点头:“待他开了神志,咒印自解。”
                  魏婴笑道:“那这回我们可赚大了,得了只神兽镇府,云深不知处可保数百年的太平了。嗯,后面还是得想法子开了它的神志才是,它此前是被遗忘在山中,自无人教养,现如今到了云深,还得好好教养起来,现在谁在负责?”
                  蓝湛摇摇头道:“诸事繁杂,暂无安排。”魏婴知是因为他的事,云深不知处很是乱了半年,蓝湛更是无心理事,不由的心疼不已,忙握了蓝湛的手。
                  那嘲风兽听了,曲了前膝,对着魏婴半跪下,直直叩首,竟是要魏婴教养。魏婴见了连连摆手:“你这样子,猛然看见我都害怕,不成不成。”
                  嘲风却上前咬了魏婴的衣摆,睁大眼睛望着魏婴,竟显的那双眼睛水汪汪的,怪招人疼的,魏婴忍不住摸摸它的头,道:“实在不成,我如今刚修得金丹,哪有能力教养一只神兽。”
                  嘲风呜咽几声,见魏婴不为所动,夹着尾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魏婴见它如此,实在可怜,回头对蓝湛说:“要不,我们两一起教养它?修道仙法自是你来教,待它化了形,我就教教它符咒杂学?”
                  嘲风一听有戏,又忙退回,对着蓝湛卖萌撒娇一顿做作,蓝湛看着性子清冷,其实对小动物最是疼爱,待它们一向柔善,想了想也便应了。
                  嘲风高兴的一蹦三尺高,跑回自己此前的小窝,叼了自己的水盆饭盆小窝便跟着二人回了静室,自己找了一个角度安顿。
                  魏婴奇道:“它一神兽,不是只要餐风饮露么?怎么还有食盆?”
                  蓝湛摸着无比乖顺的嘲风,笑笑:“它被加了封印如今只是灵宠,自是要吃东西的。”
                  魏婴咋舌道:“这云深不知处可是禁杀生的,你们给它吃草根树皮么?”
                  蓝湛淡淡横了他一眼:“给你做鱼是着人在外面杀好。”
                  魏婴吐吐舌头,抱了蓝湛笑道:“是是是,二哥哥最好了。嘲风的饮食想也定会妥善安排的。我这不是怕它吃多了素,去祸害咱们的小兔子么。不过,蓝湛,你这一提起,我还真的想吃你做的酸菜鱼了。我都大半年没尝过了。”
                  蓝湛只是摇头:“养伤,饮食需清淡。”
                  魏婴丧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抱怨道:“天天吃那些草根树皮,再加上喝那苦不堪言的药,我都觉得我已经快没有味觉了。”
                  蓝湛只他是撒娇,却还是俯身亲亲他,安抚道:“下次廖宗主复查,如若情况良好,再逐步调整膳食。”


                  来自iPhone客户端148楼2020-09-11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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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婴觉得意犹未尽,搂了蓝湛的脖子,吻上了蓝湛的唇。两个人越吻越深,双双纠缠着回了床上。
                    魏婴一把推倒蓝湛,骑在了蓝湛身上,低头正要去解蓝湛的衣服,却感觉蓝湛忽然全身僵硬,反而要抱他下来。他抬头正要问蓝湛,却见一只大狗模样的东西安静站在床头,正目光炯炯的望着他,像是在好奇这二人在干什么。魏婴顿时吓的魂都快飞了,差点从床上栽下去,被蓝湛一把捞了,方才看清那嘲风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在站在了床头。想来是方才二人亲热时,完全忘了静室中如今还有一只灵宠。好在二人也是一时意乱情迷,此刻衣裳还算齐整。
                    二人忙整了衣裳起身。魏婴对蓝湛道:“这样可不行,这家伙不能住在静室,回头给它做个木制小屋,让它自己住院子。”而后捡起嘲风的小窝食盆直接丢去了偏室,嘲风亦在蓝湛杀气四溢的眼波中乖乖夹着尾巴去了偏室。
                    之后二人便给嘲风做了小木屋,放在小院中。可嘲风却觉得自己受到了二位先生的冷待,非要找点存在感,尤其偏爱在月黑风高二人浓情蜜意之时,站在床边的窗外,留下个与狗别无二致的剪影,每每吓的魏婴在蓝湛怀中哀哭出声,把所有暧昧情思冲击的片甲不留。为此没少挨魏婴的胖揍和蓝湛的惩罚,最后一到夜晚便被禁制关在静室三尺以外,再也无法靠近。
                    小嘲风就在白日随蓝先生修行,晚上给魏先生捣蛋中,慢慢长大,转眼在云深不知处便渡过了五年。一日,魏婴难得睡到了自然醒,后知后觉的想到,今天竟然不是被嘲风压醒的,他伸伸懒腰,坐起身来,却见蓝湛含着笑意正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魏婴吓的醒了神,惊道:“蓝湛,你从哪里骗来的小孩?”
                    蓝湛把怀中的孩子抱送到他怀中,他仔细一看,那小团子大约三岁左右,睡的正熟,皮肤雪白,咋一看,五官轮廓十分眼熟,头上还长着两个红色小角,最是特别的是,那小团子的头发竟是雪白的。这自然不是凡人家孩子,应是哪个小灵宠化了形。
                    魏婴转念一想,对蓝湛惊道:“难道…是小嘲风?”
                    蓝湛微笑着点点头。
                    小团子似是被惊醒了,打着哈欠带着睡意揉揉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二人,似是吓了一跳。张开嘴哇的就开哭,魏婴吓的差点把他丢出去,手忙脚乱的哄着拍着,小团子却越哭越大声,魏婴求助的看着蓝湛,蓝湛摇摇头,接过小团子,从一边的小几的食篮里拿了个小点心,递给小团子。小团子看了点心做成白色梅花状,中心还染了红色花蕊,十分好看,立时便不哭了,小心的放到嘴里尝了一口,立时笑开了。魏婴看那笑的弯弯的美丽眼睛,惊的结巴了:“蓝,蓝,蓝湛,你觉不觉得,他他…长的有点像我?可他的眼睛的颜色,是琉璃色的。”
                    蓝湛笑笑点点头:“灵宠神兽化形的时候,便会长成自己意念中的模样。”
                    魏婴喜的跳起来,抱着蓝湛和小团子,各亲一口,道:“天上掉了个小的神兽给我们原来是为了成本我们,给我们个小的。蓝湛,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吧,嗯…就叫令仪好不好?”
                    “岂弟君子,莫不令仪。”蓝湛点点头道,“好!”


                    来自iPhone客户端149楼2020-09-11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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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湛自上次去西南除祟,为了保护魏婴和令仪,被那嗜灵兽咬了一口,暂时灵力被封成了普通人,回云深路上正好遇上忽来的降温和大雪,身上衣物单薄了点,受了些寒,加之此前魏婴沉睡时,他数月陪在寒潭洞,身上为寒毒所侵,平日倒不显,这会便一齐发作了。蓝二哥哥十数年第一回病倒了。
                      思追陪着令仪端了药往静室走,远远便听见阵阵咳嗽声,夹着魏婴抱怨声:“都快半个月了,用了药也不见好,要不我陪着你去钟山请廖宗主瞧瞧病?”
                      “廖宗主年事已高,早闭门不出,不可叨扰。”蓝湛压着咳嗽,安慰道,“不过是小风寒,家中医修便可。”
                      魏婴似还不死心,正待要劝,却见令仪跟着思追已经进来了,小家伙已经化形十年了,身量却不见如何长,还是个三四岁的小小童子。
                      心志亦如六七岁的稚子,淘气非常,上树掏鸟、下水摸鱼、偷越禁制下山出游干的到是十分顺手,像极了魏婴幼时,如今做了爹爹的魏婴就十分头疼了。
                      所幸修行却颇有天分,蓝湛亲自带着,如今御剑驱灵力皆已自如。
                      魏婴担心令仪一直如此,他和蓝湛终是凡人,寿数有限,不能长久照顾他,一心期盼令仪早开神志解除封神印,蓝湛却安慰他,灵宠神兽开智便如凡人结丹,每每是修行、机缘缺一不可。如今只需认真修行,待那个机缘到了便是。
                      令仪今日难得的乖巧,随思追行了礼,而后小心的把托盘放在床边的小几上,跪下身子亲手端了药送到蓝湛跟着,低声道:“请父亲喝药。”
                      蓝湛微微笑笑摸摸他的头,正要接过药,却被魏婴半路拦了,自行接过,小心用瓷勺搅拌着药,舀一勺低头吹了,再小心喂蓝湛。蓝湛红了耳廓,偏过头低声道:“孩子们都在呢。”忍不住低声咳起来。
                      魏婴却笑道:“思追都要取亲了,令仪怕是早习惯了,怕什么。你难得生病,也让我伺候伺候你。”
                      令仪却在一旁奶声奶气的嫌弃道:“爹爹笨的很,连药都不会熬,这药还是思追哥哥教我熬的,如今爹爹到拿我的药来表现。”
                      思边在一旁忍着笑,看魏婴狠狠横了令仪一眼:“小坏蛋,你是记吃不记打吧,再多嘴就让你提前搬去弟子室和你思追哥哥住。”
                      令仪却扑到蓝湛怀中,含了双包泪,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哽咽道:“父亲父亲,你看爹爹又欺负我。”
                      蓝湛被他圆滚滚的小身子撞上来,直接岔了气,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也憋的通红,魏婴忙扶了他,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令仪这下真吓着了,拉着蓝湛衣襟哭道:“父亲怎么病的这样厉害,我害怕。”思追忙抱过他,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蓝湛缓过气,拉了令仪小手道:“父亲无事,莫怕。以后不可如此与爹爹说话。”
                      魏婴却笑道:“小坏蛋哪天不跟我抢你,再告告我的状,我倒会不习惯。”转身从思追怀里把令仪提溜出来,抱在自己怀中,亲亲他的小脸,安抚道:“你父亲喝了你亲手熬的药,病很快便会好的。”
                      令仪撅撅嘴,伸手刮魏婴的鼻子:“爹爹又骗人,叔祖父之前说过了的,谁熬的药都是一样的,父亲只要照时吃药,不用分心照顾爹爹自然就会好的。以为别人都和爹爹一样,非说得父亲亲手熬的药喝着才有效用么?”


                      来自iPhone客户端150楼2020-09-11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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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婴张口结舌望着杆精转世的儿子,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苦着脸对蓝湛道:“蓝湛,小坏蛋肯定是老天爷送来报应我之前太作了。”
                        思追实在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转眼但到了腊月末,期间魏婴和令仪一直精心照顾着,蓝湛总算慢慢好起来,咳嗽渐少,食欲睡眠也好起来。
                        是日正是腊月二十九,本是蓝湛生辰,魏婴在却端早膳时忽然意识到,蓝湛似已经十五年没有过过生辰了。他风似的刮进静室,正站在小凳上给父亲递热毛币的令仪跳下来边吼道:“爹爹,你又不记得关门,思追哥哥说了,晨风最凉,父亲病还没好,再吹着怎么好!”边冲去把静室门关上。
                        魏婴却不理他,只冲着蓝湛笑笑:“蓝湛,今日是你生辰,生辰快乐!我们好好庆祝一下吧,开心开心说不定你的病也就好了。”
                        令仪一听也跳起来笑道:“生辰快乐父亲!父亲想要什么礼物么?就像上次我过生辰,你和爹爹亲手做的木制小剑,我就喜欢的不得了。”
                        魏婴抱起令仪,两双一模一样的瑞凤目亮晶晶的望着蓝湛,蓝湛微笑着抚着令仪的小脸,轻轻摇摇头道:“父亲没什么想要的礼物,只要你和爹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我们一家人平安和顺就很好。”
                        魏婴忽然有些明白这十五年来,蓝湛为何都没过过生辰,十五年那个腊月末一直是蓝湛难以逃脱的噩梦。他抱着令仪上前依在蓝湛怀中,叹息道:“蓝湛,我和令仪都好好的,你别怕。十五年前的事不会再发生了。你要信我。”
                        蓝湛低声应了声好。魏婴忍不住吻住那薄而深情的唇,带着抚慰和深切情意。二人正动情,却听见怀中小奶音道:“我要长针眼了啦,爹爹不知羞!”
                        回过神来的二人忙分开,魏婴轻咳两声,反驳道:“是我先动的手,你父亲可享受了。为啥只有我不知羞?”
                        令仪轻哼一声:“父亲只是怕你伤心才勉为其难的。”
                        魏婴轻拍拍令仪小屁股,威胁道:“你偏心不偏心,小坏蛋。”又低声附耳对令仪道:“我们去给你父亲煮碗长寿面,他肯定开心。”小令仪忙搂了他的脖子,点点头。魏婴便抱了令仪出门。蓝湛忘着父子二人的背影,只觉得岁月静好,幸福满怀便是如是了。
                        可蓝湛的好心情维持了不到半日,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蓝湛一惊,忙抓了件披风裹上出了门。远远便望见厨房方向传来滚滚浓烟和火光,有人喊道:“走水了!厨房走水了!”不少弟子提着水桶,往厨房赶。
                        蓝湛想到魏婴之前说要带着令仪帮下长寿面,此刻必在厨房,心中大急,忙也往厨房赶。
                        到了厨房却被眼前影像惊呆了。虽然还有浓烟,火却已经灭了,原来的厨房如今已经被烧成了焦土,弟子们围着那残骸,看着半空。
                        半空却是一个红色结界球,一个半大的白发少年衣衫褴褛,手中结了法印,魏婴面上全是黑灰,发髻散乱,双目紧闭,躺在结界中。
                        那少年见了他,操控着结界落在他跟着,去了法印,魏婴也一并跌落在地上。蓝湛和那少年忙去抱他,那少年拍着魏婴的脸,急急的喊道:“爹爹,爹爹!”
                        蓝湛抱紧了魏婴,看着那与魏婴少年时别无二致的脸,颤声道:“令仪?”
                        那少年点点头,习惯性的抱了他的胳膊,喊道:“父亲,我也不知为何,封神印似是解了,我也一瞬间长大了。”
                        蓝湛正要说话,却见魏婴呻吟了几声,醒了过来,还有些神志不清的抱怨道:”蓝令仪,我只让你使个法术生个火煮面,你丢什么三昧真火,你想炸***爹我,好继承我那堆法宝么?”
                        蓝湛轻轻的在他脸上拍了拍,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他看着凑近了的那张即熟悉又陌生的脸,吓的惊叫了一声:“什么鬼?”却见那脸是自己前世的那张俊俏的脸,眼眸却如蓝湛是漂亮的琉璃色,方才反应过来:“令仪?”
                        令仪见他无事,总算放下心来笑了,却道:“爹爹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及时大展神威,你这会说不定已经喝了孟婆汤了。”
                        魏婴扶着蓝湛站起来,呸呸两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我魏无羡神勇盖世,再说了,我才舍不得我的蓝二哥哥,我们说好了要执手以老的。”
                        蓝湛点点头,侧头望着他,握了他的手。
                        令仪却拉了蓝湛的手道:“父亲,我如今有了神力,有法子解嗜灵兽给您种的咒让您恢复灵力了。只要您的灵力一恢复,身上的病想来也就很快好了。”
                        魏婴一听,难得与儿子达成一致,忙也拉了蓝湛的手道:“太好了!蓝湛我们快回静室。”
                        弟子们看着令仪和魏婴像一阵风一样把含光君拉走了,景仪在思追耳旁说:“令仪小时候再淘气,终究身量不大,破坏力有限,如今长成小小少年,又有神力,偏又如魏先生这般活泼跳脱,再加上个魏先生本尊…我都有些同情含光君了,已经可想见未来的日子如何精彩绝伦了。”
                        思追望着三人远去的背景却笑道:“如此才是含光君的真正快乐之源啊。”


                        来自iPhone客户端151楼2020-09-11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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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番外也完了。谢谢大家伙儿


                          来自iPhone客户端152楼2020-09-11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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