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有限，
人所做的一切，终究都似风一般。
——《吉尔伽美什史诗》第二块泥板234-235行

人之所以不幸，就缘于置身这卑劣的人世间，为卑劣所恼，连自己的言行也随之变得卑劣起来。
——芥川龙之介《戏作三昧》九

你得和我一起为我的罪孽哭泣，因为我没有眼泪；你得和我一起为我的灵魂祈祷，因为我没有信仰。然后，若你一直是个甜美、善良、温柔的姑娘，死亡天使便会赐我他的怜悯。你会看到黑暗中出现可怕的东西，邪恶的声音会在你的耳畔低语，但那些东西都不会伤害你，因为在孩子的纯真面前，地狱的力量也会落败。
——奥斯卡·王尔德 《坎特维尔的幽灵》第五章

我们是欢乐之源和忧愁之根，
是公正的源泉和暴虐的根本。
又卑贱又高贵，又完美又畸形，
是神杯又是古镜，上生斑斑锈痕。
——奥玛·海亚姆《鲁拜集》267

如果我的生命旅程到今夜为止，我也可以问心无愧地视死如归。由于我的存在，伦敦才有了新鲜的空气。在我所办的一千多件案子里，我从未把我的力量用错了地方。
——亚瑟·柯南·道尔 《最后一案》，收录于《福尔摩斯回忆录》

将快死去的人还有个回光返照，将快寿终的文明不必是全无喧嚣热闹的。一个文明的灭绝是比一个人的死亡更不自觉的；好似是创造之程已把那毁灭的手指按在文明的头上，好的——就是将死的国中总也有几个好人罢——坏的，全都要同归于尽。那几个好的人也许觉出呼吸的紧促，也许已经预备好了绝命书，但是，这几个人的悲吟与那自促死亡的哀乐比起来，好似几个残蝉反抗着狂猛的秋风。
——老舍《猫城记》第十一章

千篇一律的时代，孤独的时代，老大哥的时代，双重思想的时代，向未来，向过去，向一个思想自由、人们各不相同、但生活并不孤独的时代——向一个真理存在、做过的事不能抹掉的时代致敬！
——乔治·奥威尔《1984》第一部第二章

可怜的怪物！说到底，它们并不是什么邪恶的魔鬼，只是来自另一个年代、另一个生物体系的人类。大自然对它们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在我们眼前上演的是它们的返乡悲剧。假如疯狂、无情和残忍驱使人类在死寂或沉睡的极地荒原继续挖掘，同样的命运也会落在其他个体头上。
——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疯狂山脉》第十一章

魔法和技术的微妙共通点，在于无形生出有形。镜子将理念翻译成影像，钟表把时间翻译成机械运作，每一项自然科学领域的新发现，都在侵蚀魔法的旧地盘，同时也给魔法留下了一块可偷偷潜入的存身之地。
——涩泽龙彦《梦的宇宙志》玩具篇

天灾人祸本是常见之事，然而当灾祸落在大家头上时，谁都难以相信那会是灾祸。人世间经历过多少鼠疫和战争，两者的次数不分轩轾，然而无论面对鼠疫还是面对战争，人们都同样措手不及。……一场战争爆发时，人们说：“这仗打不长，因为那太愚蠢了。”毫无疑问，战争的确太愚蠢，然而愚蠢并不妨碍它打下去。倘若人不老去想自己，他会发觉蠢事有可能一直坚持干下去。
——阿尔贝·加缪《鼠疫》第一部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便是注视世界底真面目——并且爱世界。
——罗曼·罗兰《米开朗琪罗传》序言

炽天使由慈爱之火点燃，智天使由睿智之光照亮，座天使身被正义之力。如果我们用正确的判断力去支配卑贱的本能，就能达到座天使的境界。如果我们沉思造物主，活在静谧的冥想中，就能闪耀出智天使之光。如果我们燃起对造物主的热爱，就会像炽天使一样燃烧吧。
——皮科·德拉·米兰多拉《论人的尊严》第六节

一国的文明程度不能从外表来衡量，所谓学校、工业、陆海军等等，都只是文明的外表，达到这种文明的外表，并非难事，只要用钱就可以买到。可是在这里还有一种无形的东西，眼睛看不到，耳朵听不到，既不能买卖，又不能借贷；它普遍存在于全国人民之中，作用很强。要是没有这种东西，国家的学校、工业、海陆军等等也就失去作用，真可以称之为“文明的精神”，它是一种极其伟大而又重要的东西。这究竟是什么呢？这就是人民的独立精神。
——福泽谕吉《劝学篇》第五篇

“是的，死亡。死亡一定很美。躺在柔软的褐色土壤之下，草儿在头顶摇曳，静听着一片沉寂。没有昨天，也没有明天。忘掉时间，宽恕生命，永远安息。你可以帮助我。你可以为我打开死亡宫殿的大门，因为你的心中一直充满爱。爱比死亡更强大。”
——奥斯卡·王尔德《坎特维尔的幽灵》第五章

自然人完全是为他们自己而生活的，他是数的单位，是绝对的统一体，只同他自己和他的同胞才有关系。公民只不过是一个分数的单位，是依赖于分母的，它的价值在于它同共同体，即与社会的关系。好的社会制度是这样的制度：他知道如何才能够最好的使人改变自己的天性，如何才能够剥夺他的绝对的存在，而给他以相对的存在，并且把“我”转移到共同体中去，以便使各个人不再把自己看作一个独立的人，而只看作共同体的一部分。
——让·雅克·卢梭《爱弥儿：论教育》上卷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