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常羲
今日一早,元橘便来到关雎宫颁布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布政司都事常允长子,关雎宫一等宫侍常羲,着封为正七品容华,赐封号明。于十月十五日进内,钦此。
明容华常氏,得天所授,承兆内闱,望今后修德自持,和睦宫闱,勤谨奉上,绵延后嗣。
深秋的太阳像被罩上橘红色灯罩,放射出柔和的光线,照得身上脸上,暖烘烘的。
常羲本是同容临云漫他们几个一同参选的秀男,因没有良好的家世和容颜落选了。常羲母亲常允想利用他恢复常家往日荣华,提高常家的地位,即使落选了也要把他送进宫,得知关雎宫宸贵妃娘娘得宠,便想把常羲放在他身边,以待来日被言妮注意到,飞上枝头。
常羲却是个单纯的,不懂母亲的心思,由着母亲把自己送进宫,进宫参选宫侍那天,只听得母亲说了一句“得帝宠,复常家”
进了宫之后,那都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场面,依稀记得那是一个盛夏,太阳逐渐由大红的颜色变为橘红,黄昏的下午使人变得疲倦,太阳也渐渐衰退起来了,它不再是那么的温热,它不算太热,或是根本不热,但它的霞光依然还在。他与一同进宫的那些男子们站成一排,被几名说自己是女官的女子看来看去,像是看一个被任人挑选的物品。经她们的一番挑选,原本有一百个与自己一同进宫的男子只剩了五十个,然后是第二番挑选,自己被带进了内室,有一名年纪稍大的男子让自己脱掉全部衣物,光溜溜的躺在一块板子上,那块板子很大,足以容下两个人。
“这个不错,让他去关雎宫宸贵妃娘娘身边伺候吧”一名女官指着自己道。就这样,如愿以偿了,或许是如了母亲的愿。那天晚上一夜没有睡着,天空像一块洗净了的蓝黑色的粗布,星星仿佛是撒在这块粗布上闪光的碎金。幸运的是与自己交好的宋挽辞也被选中了,只是被分在了花房,那也没关系,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第二天被领到了关雎宫见了宸贵妃娘娘,那位被全天下男子艳羡的男子。与传闻中的他不同,他很温柔,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恃宠而骄。
那天过后,自己成了三等宫侍,伺候在宸贵妃娘娘身边,他见到了崇祯帝,那位传言风流又绝情的帝王。这段日子自己见证了宸贵妃娘娘一点一点的被陛下冷落,而自己也一点一点的升到了一等宫侍,随身侍奉宸贵妃娘娘。
前段日子,宸贵妃娘娘有孕,陛下常来探望,看得出宸贵妃娘娘很开心,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陛下每次来,都会来假山后面悄悄见我,我不敢告诉娘娘,我怕再看不到他脸上的笑颜。我也承认我对陛下倾心了,开始奢望成为陛下的宫妃,一辈子守在陛下的身边。
她的话语间带着轻软的鼻音,又混入熟透果实的甜蜜,于是连似有若无的抱怨都化为了缠人的线,无名之火自心底撩上,漫过焦渴的喉舌,转瞬点燃那青天白日下不可妄言不可妄语的琦念。那一抹眼角的瑰色烙在她雪色的肤上,又或是烙在了我的心上。
可是我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宫侍,如何能够奢望走进她。
直到我被查出了喜脉。他们都来质问我孩子的母亲是谁,娘娘甚至想要为我和孩子的母亲向陛下赐婚,他骂了我一顿,告诉我未嫁男子如果失去了名誉日子会很难过。我如何能告诉他孩子的母亲是她,因为我知道他曾经同我一样,明知不可能,还要为她飞蛾扑火,他不能接受如同我也不能接受一样。
那晚在假山后面我告诉了她这个喜讯,她抱着我“相信朕,朕会给你个名分,朕也不会让她成为别人的孩子,等朕来娶你”她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让我贪恋,她的面容是那么的艳丽,让我动心,她的声音是那么的真实,让我不得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