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钱者说
选自《菊花杂文》
圣哥
凯哥大戚,汪然出涕曰:“君将哀而生之乎?则吾借钱之不幸,未若要吾还钱不幸之甚也,向吾不为借钱,则久已病矣。自吾借三年起,欠于今五十元矣,而友人之生日蹙,殚其地之出,竭其庐之入,号呼而转徙,饥渴而顿踣,触风雨,犯寒暑,呼嘘毒疠,往往而欠条相藉也。曩与吾祖居者,今其欠十无一还;与吾父居者,今其欠十无二三还;与吾居十二年者,今其欠十无四五还。非赖则逃债。吾以欠钱独存。圣哥之来吾家,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哗然而骇者,虽电脑不得宁焉。吾恂恂而起,视其缶,而吾钱尚存,则弛然而卧。谨食之,时而借焉。退而甘食其土之有,以尽吾齿。盖一岁之讨债者二焉;其余则熙熙而乐。岂若吾友人之旦旦讨债哉!今虽死乎此,比吾友人之死则已后矣,又安敢毒耶?”
余闻而愈悲。三字经曰:“人之初,性本善。”吾尝信乎是,今以凯哥观之,犹疑。呜呼!孰知凯哥之无耻,有甚是钊哥者乎!故为之说,以俟夫欠缺者还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