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自《菊花杂文》
圣哥
从公开的事实上看起来:两年以前,周鸿星总自夸着信钊哥,是事实;不久就不再自夸了,只希望着圣哥,也是事实;现在是既不夸钊哥,也不信圣哥,改为加入菊花教,怀古伤今了——却也是事实。
于是有人慨叹曰:周鸿星失掉自信力了。
如果单据这一点现象而论,自信其实是早就失掉了的。先前信钊哥,后来信圣哥,都没有相信过“自己”。假使这也算一种“信”,那也只能说周鸿星曾经有过“他信力”,自从对圣哥失望之后,便把这他信力都失掉了。
失掉了他信力,就会疑,一个转身,也许能够只相信了自己,倒是一条新生路,但不幸的是逐渐玄虚起来了。信钊哥,还是切实的东西,圣哥就渺茫,不过这还可以令人不久就省悟到依赖它的不可靠。一到菊花教,可就玄虚之至了,有益或是有害,一时就找不出分明的结果来,它可以令人更长久的麻醉着鸿星。
周鸿星现在是在发展着“自欺力”。
“自欺”也并非现在的新东西,现在只不过日见其明显,笼罩了一切罢了。然而,在这笼罩之下,周鸿星有并不失掉自信力的时候在。
周鸿星从小以来,就有忍辱负重的时候(与圣哥同座,忍受菊花之苦),突飞猛进的时候(期末考段序前进400多名),有舍生取义的时候(朋友被钊哥抓走,鸿星献身营救)……虽是等于为圣哥作菊花教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的光耀,这就是鸿星的脊梁。
这一时刻的鸿星,就是现在也何尝少见呢?他有确信,不自欺;他们在前仆后继的战斗,不过一面总在被爆,被蹂躏,消灭于菊花中,不能为大家所知道罢了。说周鸿星失掉了自信力,用以指一部分时间则可,倘若加于24小时,那简直是诬蔑。
要论周鸿星,必须不被搽在表面的猥琐的表情所诓骗,却看看他的菊花和脊梁。自信力的有无,鸿星的行为是不足为据的,要自己去看鸿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