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和蓝原同学说吧…我其实，挺喜欢…芽衣你的，不是朋友的喜欢。”纪奈微微用力捏住指尖的金属匙，吐露出一直徘徊在口中的语句。
见芽衣表情变了变，纪奈来不及去细想那表情是什么意思，在芽衣开口前急忙继续说了下去。
“芽衣你想啊，不管是蓝原集团还是桢杉集团现在都正处在继承人预备掌手期。我是森绘家独女，继承权必然在我，但是我父亲打算让我嫁给别人，嫁给那个他亲自挑选的女婿。”纪奈说着，像是突然失去底气，语气夹杂着黯然一点一点轻下去。
“但是，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我的取向不是异性，我真的不爱他。”
纪奈面上的黯然清晰可见，一直看着她不打断她说话的芽衣看着都觉得心疼了。
“在学校里第一次看见蓝原同学，我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了，我想我是喜欢你的，时间长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所以…我想问问芽衣同学，我可不可以有机会呢？”
“我们如果…我是说如果…在一起了，也相当于企业联姻，不是吗？不管对哪个家族来说，都是有利的吧？只要是对企业有利，即使我的爱人不是异性，我的父亲应该也会答应的……”
“芽衣？”滔滔不绝后的纪奈直视一直沉默不语的芽衣。
自己已经把全权利益都摆在芽衣前面了，她一直不说话。
或许…真的可以期待一下？
“抱歉。”沉默良久的芽衣终于开口。
“森绘同学，那天晚上你问我，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没有回答你。其实，我有喜欢的人，我已经准备结婚了。”
芽衣把一直放在膝上的手摆到桌上，似乎是故意蜷起手指，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光下闪着不刺眼的光辉，叫人无法忽视。
纪奈看见了，心上泛过密密麻麻的刺痛，面上不表露丝毫。
“原来是这样，是我失礼了。”
“我了解过，芽衣你的对象是你姐姐。”
？
“为什么明明知道，当时还问我。”芽衣对别人对自己的调查很反感，皱着眉头直言不讳。
“我只是觉得，我或许更适合你。”
“适不适合不是靠你一个人定义的…”
“和她在一起，芽衣没有想过将来因为伴侣而被拖慢步伐吗？为什么不告诉她事实呢，为什么不告诉蓝原柚子她今后会出现的种种问题呢？”
纪奈不咸不淡地说出猛戳芽衣心脏的话。
芽衣霎时转过身，阴冷地盯着她，
“你到底调查了什么？”
“我喜欢蓝原同学，那怎么能叫调查呢，只是了解了一下，顺便了解了……你的未婚妻。”
纪奈杯中的冰块早已融化，汤匙再怎么搅动也没有声音了，瞬间，像液氮泄露一般，空气结了冰，气氛掉入冰河。
她说的都是真的。
芽衣没有和柚子说过，柚子的身子以后可能会有更大的问题。她没说，她不敢说，她怕柚子接受不了，怕娶不到她了。不揭开那层纱，现在的一切确实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是一个铺满花瓣的未来。
揭开了那层纱，会有血渗出来。
柚子如果知道了，该会有多大的负担，芽衣不愿意让柚子背负那些。
只要柚子现在平平安安就好了，拜托了，只要她平平安安就好了。

拖延乃吾本性……

我更过了，系统吞了

将就一下

明天，可能或许应该大概更新

是谁，先把唇送上。
是谁，先泄出唇齿交融间的嘤咛。
是谁，先释放了身体里的涟漪。
都不重要了。
仿佛滚烫的火点着了冰块，她们在昏暗光线里的拥吻时刻中双双倒向沙发，沙发凹陷发出细细的轻响，此刻，哪怕是月光跌落在地板的声音也是暧昧的。
芽衣的手指撩拨开柚子的衣角，顺着柚子光滑的曲线一路向上，连同吻一起，挑动着每一根神经，柚子的，和她自己的。
也许是内衣扣被解开的刹那，也许是柚子的手攀上芽衣肩膀的刹那，也许是两人同时睁开眼四目倾泻爱意的刹那，芽衣的理智被烧断。
她的指尖如流水般淌过山川，拂过森林，最终遇见湖泊，彼此交融，缠绵，缠绵，缠 缠 绵 绵
分不清是谁的喘息，分不清指尖的滑腻是泪水还是幻觉，潮流汹涌的黑暗中，什么都分不清了。
唯独能分清，眼前人是心上人。
柚子的背不受控制地弓起，最后一声粘稠的喘息终于平静。
就像，霞退给了夜。
很晚了，原本在沙发，不知哪个节点，踉踉跄跄地躺到了床上。
芽衣打开床边的落地灯，昏黄的灯光倾注下来，相拥的二人像被融进琥珀，永远定格。
芽衣拨开柚子因汗水而微微贴在额头上的金发，悄悄低头，在那里印下一个虔诚的吻，不带欲望，独有温柔。
“柚子，我是在爱的。”
短暂的沉默后芽衣开口。她察觉到柚子的不安，随后把在怀里闭着眼的柚子搂的更紧了些，怕柚子内心滋生的不知道什么想法。
每次结束后，芽衣都会小心翼翼的抱住柚子，只是这次的拥抱，芽衣更加想把心脏贴近爱人，以最温和无害的方式告诉柚子。
她爱她。
“芽衣，我也是。”
柚子有些沙哑的声音挤进暧昧气息还未散去的空气。
久久凝视着对面雪白的墙，眼眶微红。
满腔的爱意全被那句疑问堵在胸口，疼得心要碎掉了。

哈哈哈被吞啦

一如既往的倒转操作，不多请慢用

之后有时间了，应该会继续更。好久没打开贴吧了，谢谢还有人在看这个帖子。

大家圣诞节快乐！

「芽衣，圣诞节快乐」柚子站在楼道里，在键盘上敲出祝福，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击了发送。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神中的晦暗不明。她盯着屏幕良久，对话框上没有出现任何变动。柚子按灭了手机，打开了家门。
柚子没有开灯，扶着墙随意地甩了鞋子，然后整个人无骨似的陷进沙发里。
其实除了圣诞祝福，她更想问的是，「芽衣，你过得还好吗？」，其实也不用她问，蓝原芽衣一直都属于半公众人物，想知道她的消息，太简单了。
柚子知道，芽衣她依然作为蓝原学院的理事，依然每天做着和她在一起时就做着的工作，稳定且幸福。
不像自己，这种会陷在过往感情里怎么都出不来的人。
“可是芽衣，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才能离开你。”
柚子躺在黑暗里想着，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眼角的一滴泪水隐没进了自己左耳边的发丝。
不是每天都这么敏感和脆弱的，柚子很久没有哭过了，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加班实在太累，还是因为上一个圣诞节的记忆向她铺天盖地涌来。
上一个圣诞节，她和芽衣睡到自然醒，芽衣乖巧的睡颜在她睁开眼的一瞬间就在她面前，阳光洒在芽衣长长的睫毛上，衬得芽衣像一只慵懒的猫。柚子在后来的无数个瞬间都无比后悔没在那时的芽衣拍下来留念，以至于后来的记忆里对那一刻越来越模糊了。
上一个圣诞节，她们十指相扣，穿着情侣装的大衣，围着相同款式的围巾，在飘着小雪的东京街头，慢慢悠悠地散步，闲聊，一起欣赏这座见证了她们相识相知相爱的城市在圣诞节的模样有多浪漫。
上一个圣诞节，在她们准备回家的时候，在一条人不是很多的街道上，在背后是烟花的绚烂映照下，她们深/深地接/吻，唇/齿相依。芽衣的温度，芽衣的气味，混杂着雪花的凉，像丘比特箭，第无数次地刺进柚子的心脏。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缺了谁是活不下去的。柚子自我安慰的时候无数次对自己说过这句话。可事实就是，见不到芽衣的自己，好像很难再提起将生活继续下去的动力了。
“空心人的皮囊“她常常在心底这么形容自己。
这个时候，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将漆黑一片的客厅天花板映得蓝蓝的，柚子察觉到，解锁，显示是芽衣回复的消息。
柚子咻地从沙发上支起身，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出了她在回忆中变得泪流满面的脸。
她点进芽衣的头像。
「圣诞快乐。」
柚子看着这四个字忍不住笑了，芽衣还是一如既往很严谨地喜欢加标点。
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发消息，这会不会是一个可以和芽衣聊聊天的机会，哪怕只是寒暄一下呢？柚子好犹豫好犹豫。
在她犹豫的时候，芽衣又发了消息过来。
「你还好吗？」
柚子的心脏跳动都随着这四个字停滞了一秒。
“我过得不好。”她在心里说。
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句话发过去，她不知道对话框的另一边，芽衣会是什么表情，心疼还是嘲讽，她猜不准。
半晌，怕芽衣不耐烦，柚子斟酌着回了个“还好，你呢？”
对方正在输入。
柚子心跳得很快。
「我过的不好，柚子。」
柚子眼眶一下子红了，芽衣说她过得不好。霎那间，没去想为什么，只是单纯的心疼占据了上风。没等她缓过神，芽衣继续说道。
「我之前对自己说，在今年圣诞之前放下你。」芽衣坐在理事长办公室里，也没开灯，背后的窗把月光倾泻在她标致的背上，很美。
她修长的指在手机屏幕上按按删删，她很少这么优柔寡断。
「可我发现我不行。」还是短短的一句。
柚子盯着这三句话看了很久很久，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狂喜与悲伤交织混杂，涌上心头，只剩下「好想她。」
「我可以来见你吗？」没等柚子想好怎么回复，芽衣又发送过来。
「我在去年那里等你。」不再犹豫，柚子回复。
她不用说是哪儿，柚子知道，芽衣明白的。
半个小时后，柚子在去年圣诞有两人共同回忆的路灯下，寒冷风中把大衣裹紧了些。
柚子看了眼时间：23:55。好晚了啊。但是一想到要见到芽衣了，心情就忍不住雀跃地要飞起来了。
看消息说，今年圣诞貌似不会放烟花，所以现在街上人已经很少了。
柚子正这么想，突然后腰被人圈住，刚被吓了一跳想转身的柚子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是芽衣。

圣诞节的这个只是个节日番外，和正文无关，大家看个开心就可以了。

“柚子，你在想什么？”
芽衣把相扣在柚子小腹前的手收紧，安抚似的用小指摩挲柚子的手心。柚子的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沉默许久，芽衣也不催她，静静地等着。
一滴眼泪从柚子的眼角滑下，顺着她们缠绕在一起的发丝，降落在了柚子靠着的芽衣的手臂上。
“芽衣，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自己拖累你。”
芽衣大脑一片空白，蹙了蹙眉。“说什么傻话呢。”
柚子怕再流泪会被芽衣发现，趁着昏暗的灯光背对着芽衣起身，不动声色地借整理头发的动作抹去悬而未决的眼泪。
“好累啊，我先洗澡吧。芽衣你再休息一下。”然后藏住情绪走向浴室。
芽衣想着可能是柚子刚回家，身体还不适应，心理也有压力，或许静养一段时间就不会再多想了。
柚子在淋浴头下仰着脸，热水汽包裹着她的全身，但她感觉自己浑身冰凉，皮肤被热水冲洗地泛红也没法把凉意给驱走一点。柚子唯一觉得烫到她的只有从眼里滑下的泪。
浴室里雾蒙蒙的，柚子眼前在这片迷雾中仿佛又看见下午她看见的场景。
下午芽衣出门后，柚子一个人在家怎么也闲不下来，想到许久没去爸爸那里了，「爸爸也觉得寂寞吧。」于是决定去爸爸那里看看。
柚子慢慢地走了十几分钟，路过一家新开的咖啡馆，柚子记得在网上看到过点评很高，看样子装修也很不错。
柚子心想，一直都习惯带芽衣去过那家做可丽饼好吃的咖啡店，如果这家不错，下次可以和芽衣来这里。看时间还早，刚准备推门进去，她的手突然在玻璃门前顿住。
她看见蓝原芽衣坐在里面，落地玻璃窗旁，面前摆着一杯咖啡，阳光落在芽衣身上，优雅的体态，她拢了一下耳边散落的黑发，看着面前的人。柚子挪了脚步，在不会被人注意的角度和位置看见了坐在芽衣对面的人，柔顺的栗发散在背后，五官精致漂亮，柚子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那人面色温柔地看着芽衣，嘴里说着什么。柚子知道这没什么的，芽衣说要见一个人，虽然没说为了什么事情，这是芽衣的隐私，柚子不会特地过问，但这么巧合地站在门外，看见这一幕，柚子居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感。
「是直觉还是自己太过敏感。」柚子笑笑，正准备离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新闻，不久前在医院走廊里的公共屏幕上看见的，桢杉会社的关于继承问题的高层会议，那个在电视上出现过的森绘家独女，就是坐在芽衣对面的人。听说是个东京大学的高材生呢。
「东京大学。」
「她为什么会找芽衣呢？朋友吗？还是？」从来没有听芽衣提起过她。
柚子不想做打扰她们交谈的事，但在内心不安但驱动下还是推门进入了咖啡厅，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背对着她们，点了一杯咖啡。默默地坐着，努力地想从人声嘈杂中听清楚森绘纪奈在说什么。很可惜什么都听不见，她也不能转过去，怕芽衣觉得冒犯——即使芽衣不会怪她。柚子也不想承认自己这个时候的那种不安与害怕，咖啡没喝两口就打算离开。
在她站起来的一瞬间，她霎地听清楚了，森绘纪奈说的音量一下子提高了
“和她在一起，没有想过将来因为伴侣而被拖慢步伐吗？为什么不告诉她事实呢......”
柚子撑着桌面的手顿住了，或者说她整个人像被钉子钉住了。耳朵听不见别的声音了。
「事实？」她满脑子只剩下这两个字。「什么事实？」
柚子失神地悄悄走出咖啡厅，转头透过玻璃窗看芽衣她们，芽衣还是端坐在那里，只是头比刚才低了几分，森绘右手托着下巴，左手随意地搅拌着咖啡，微笑看着芽衣，像是得逞了似的表情。
芽衣会说什么？芽衣对那句话的回复是什么？柚子没有勇气听，所以她出来了。
咖啡店里两个女人交谈着，百叶窗把夕阳均匀地洒在她们的身上，或许是看森绘看芽衣的眼神里的喜欢太过明显，柚子居然莫名从她们之间感觉出了恋人的气氛。自己倒像是在远处窥探别人幸福的陌生人。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柚子听见自己内心深处一缕呜咽声，转过身看见远处的夕阳染红着马路边的树，让它长出血红的叶。
头晕，想吐，四肢无力。没有心情再去爸爸那里了。柚子跌跌撞撞地回到家，她还是不停地在想，「什么事实？」
什么事实，是可以作为让芽衣离开自己的筹码。
这个事实就在自己身上，柚子却像个落进虚无的人，无论如何都抓不住那个秘密。
是芽衣不愿意让她知道。
这是再次正式交往以来第一次，柚子有了可能失去芽衣的痛感。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