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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虎胆雄心09.11.27】虎胆雄心文字版

何昆和江波都知道宣子奇临行这一翻话是对针对谁说的。他是在告诉何昆不要捣乱，如果捣乱江波有权对他作出任何处置。这是宣子奇对江波的绝对信任，江波那有不明白的啊。感动只能记在心里。
“出发”一声令下，全体行动离开了保安三团团部
一点点渗透到了日军腹地“外面有七八个人，好象是外乡军人在抢修工事”
“有没有可以绕过去的路？”江波问何昆
“没有，只能通过这个十字路口”
“告诉大家，不许开枪，两个对一个，跟紧点，别出声，走”
慢慢摸到敌人工事内，突击队队员轻易制丶服了七八个鬼子
“孙连长，把你的重机丶枪留在这里预备阻击掩护”
“是”
“走”
“把重机丶枪抬过来”
“司令官，除汇山码头还在激战外，中国丶军的攻势已经全线崩溃，他们撤了”
“参谋长，你感没感觉到中国丶军今夜的攻势有点奇怪？”
“司令官？”
“攻势如潮，却退的飞快，如果中国丶军仅仅是试探性进攻，他没必要在全线发起冲击，而如果不是，那会是什么呢？”
“会不会是瞒天过海，猛烈的进攻是为了掩护他们的某种阴谋？”
“立刻派出搜查部队，对战线内的所有重要部位进行仔细搜索，同时严令各部，加强戒备”
“是”
“司令官，参谋长，本田武官打来电话。松井根大将的第三，第十一军团已经抵达上海水域，让我们指示登陆场”
“哼，他们来得够快，淞沪战争已经快打完了”
“告诉他们，我海军现有控制地域均不适合做大规模登陆场，既然陆军在上海有自己的情报机关问他们好了”
“是”
“松井石根大将到了？河口千惠是怎么搞的？”
“我这就去问她”
“喂，怎么样了？”
“干扰太大，滤不清楚杂音”
“听不清楚，再联丶系”
“快，快啊。调整波段”
“何昆，该是你指示楼内结构的时候了”
“江波，我得跟你谈谈”
“混丶蛋，现在是什么时候？”
“不谈清楚，你不能攻击”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如果你报复我，好，你杀了我吧”
“你别以为我不敢。给我一个回答，说还是不说？”
“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
“井上株式会社，有我们的人，你让我先进去，把她救出来，你再打”
“有你们的人？”
“这是我们系统的最高机密，你不知道”
“王八蛋，你跟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我不能让我的人死于非命”
“混丶蛋，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我到师部的时候，没有人告诉过我，你们要干什么，我想跟上峰解释，可是宣师长他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江波，如果你现在打井上株式会社，那就等于打瞎了党国的一只眼睛。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让我先进去吧，我把她救出来，你再攻击”
“你是三岁小孩吗？”
“我跟井上贤二有经济来往，我可以想办法混进去”
“这不可能，我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毁了整个行动”
“那我就拒绝提供楼内结构”
“混丶蛋”江波示意老韩动手
一个手刀，何昆倒了下去“处长，让我毙了他”
“好歹他是集团军派来的，记住一会撤出战斗的时候别忘了把他捎回去”
“是，拖下去”
“现在指望不上这个家伙了，我们得自己干了，一会分成四个小组，向门口绕过去”
“是”
“走”
“出发”
“我是领事馆宫西中一有紧急情况找山下小姐”
“联丶系上了吗？”
“还没有”
“报告”
“进来”
“小姐领事馆宫西中一电话找您，说是有紧急事情”
“转接过来”
“是”
“喂”
“山下小姐吗，本田将军和小野宏江，获村美志参谋突然决定住您那，估计很快会到达”
“啊？他们来干什么？”
“小野和荻村参谋，是特意从东京赶来调查战机袭击英国大使事件的，我想，这也许是本田将军极力推动的结果吧”
“知道了”
“井上先生，调查已经冲着我们来了，本田将军一行就要到了，我先去应付一下。你在这里把给松井大将的电报发完”
“好的”
“千惠，限你五分钟，再联丶系不上我办你贻误军机”
“是”


“是，团长。虎子知道了，您保重！”
“好，快走，不然就来不急了”
不再留恋，虎子撒腿冲出了包围圈。
战斗还在紧张的进行，日丶本鬼子的包围圈再次合拢了，密集的枪声变成零星的爆炸声，最后在一声强大的爆炸声过后趋于平静。
跑出日租界的何昆和姚刚忍不住回首望去，浓烟升起的地方恰恰是他们刚刚和江波分手的地方。爆炸声、浓烟这意味着什么？他们都知道，可是却都不原去承认。
何昆回来了，带回来敌人的最新情报，一条关乎千万人性命的情报，可是江波却留在了那个冰冷的世界里，宣子奇含着泪下达了这样一个明知道是错误却不能不下的命令，因为他如果不去做这件事情，他一生都会后悔。事实证明如果他真的没有下这个命令他必定会悔恨终身，因为那样他就真的会失去了那个倔强的部下、阳光般的晚辈啦。
“去抢，去抢，就是他剩下一条胳膊，一条腿，也要把他给我抢回来”宣子奇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还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师座”参谋长想劝宣子奇，去冒险抢一具尸体究竟有多少意义？不是他无情，只是他明白这时的宣子奇最需要的是冷静。如果见到了江波的尸体，不知道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执行”宣子奇头一次任性而为，头一次不去听自己这位参谋长的劝说。因为他不想因为听了参谋长的话而失去见江波最后一面的机会。“老伙计，原谅我的任性，也许这辈子就这一次我无法顾全大局，就让我的理智被心占领一次吧”痛苦地坐在椅子上，宣子奇无声地饮泣。“那个阳光般耀眼的男孩，那个倔强却真诚的江波，那个总给自己添乱却能力卓绝的部下，那个亦子亦友的亲人，就这样离开了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的生命力是如此的旺盛，他是福将，他是不死的九头鸟，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了我？不可能！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我还会让他去吗？如果可以从新选择，我还会让你江波去完成这个任务吗？”宣子奇问自己。没有答案，可是宣子奇却知道无论自己的选择是什么，江波的选择只会是一个，那就是勇往直前，他必定不会放弃这个消灭敌人的机会，他一定会冲在最前面的。如果不是这样，那么现在回来，站在自己面前的就不会是何昆而是他江波了。“江波啊，你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选择了保护何昆？你可知道我情愿回来的是你这个总是让我生气，总是让我为你搽屁丶股的的兔羔子，就算被你气得七窍生烟，我也不愿意见到回来的是那个党国的忠实信徒何昆，你为什么不能自私一些呀？把生的希望留给你自己。”
这时候的何昆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黄埔军校，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品学兼优，正气十足的，乐观上进的激丶情少年。无法想像那个自己准备一辈子缠上，揭穿他共丶产党的真实面目的江波就这样走了，而且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活下来而走的。难道他不知道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吗？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不值得吗？难道他就这样无私？”何昆甚至开始恨江波，恨他为了救自己而放弃生的希望，恨他让自己的信仰变得茫然，恨他让自己再也无法坚定地告诉自己共丶产党都该杀”
从团部情报处赶来的柳春桃，看到屋内的情景，再也站不住，无力地靠在门上，失声痛哭。
本来毫无胜算的保安团，却不知为什么如有神助般功下了日丶本人的阵地。人们在遍地死尸的战场上寻找着。
“团长，看见团长没有？”姚刚拼命地在死尸堆里寻找着江波
可是得到的答案却一次次让他失望“没有”
“看见团长没有？”
“没看见”
“看见团长没有？”
“没有”
“团长，团长”一声声痛撤心扉的呼喊，可是就是没有江波的影子
柳春桃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生气，仿佛她的世界就如此消散了一般，脑海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找到江波的尸体。
“看见团长没有？”
“没看见”又是否定的回答，姚刚失望了
茫然地望向那遍地死尸春桃在心里呼喊着“团长，你在哪里啊”泪已干，情亦死，没有江波的日子春桃真的感觉仿佛失去了一切，不知道今后的路要如何走下去。



蹒跚着拖动着自己的步伐，春桃一不小心摔倒了，不经意间却发现了那只熟悉的手“团长，团长”春桃的眼中仿佛又注入了生命般亮了起来“团长，你醒醒，团长，团长，团长”春桃多么希望能唤醒江波，希望他只是太累了，只是睡着了，可是一声声的呼唤却依旧唤不醒这个坚毅的男人“团长，团长，你醒醒”
“团长，团长，团长——，团长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春桃失望了，眼泪又一次涌出
姚刚痛苦地跪倒在地上，那个坚强的男人，那个阳光般照亮了自己人生的团长就这样走了吗？姚刚不肯相信。可是——！流着泪姚刚站了起来“举枪”
许曼华知道了消息也跑了过来，希望可以再次看到那个痞子气十足的男人，希望他能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可是她失望了，看着姚刚和一众官兵鸣枪送行，听着春桃一声声的呼唤，她停下了脚步，感受着那里的气氛，告诉自己不应该去打扰，那段难忘的记忆就这样留在自己心里好了，没人知道，只有她自己明白，那段记忆是无论如何也难以从记忆里抹除掉了。那个男人给她的印象太深，太深，深刻得刻骨铭心！
抗日战争中有数以万计在国丶民丶党的共丶产党，在正面战场历次对日作战的战役中阵亡或失踪，由于战争时期国共两党编制及组织都更迭变化频繁，许多阵亡或牺牲的共丶产党员已经无从考察，历史也没有记下他们的名字——
洪尔贵听到门外有动静，连忙吹灭了烛火，拿起桌子上的刀，走了出去。野庙外，一个被鲜血染红了的身体躺在地上，尔贵走了上去，摇晃着倒在地上的人“兄弟，兄弟，兄弟”
“团——团长指示——把，把电台，交——交给老K同志”倒在地上的血人费力地说出了这些话，尔贵知道，这是大哥让自己去给老K送电台“江波哪？我是问，江副官呢？”
“突，突，突破封锁防线时，牺，牺牲了”
“兄弟，你说啥？说啥呢？不可能——兄弟，你说话，说话呀，兄弟，你怎么回事，兄弟，你说句话呀，兄弟，不可能。兄弟，别骗我，别逗我好不好，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说话呀，兄弟”尔贵无法相信那个领自己走上革丶命道路的人，那个无论遇到任何困难都从不退缩的江副官，那个让自己愿意以命向托的大哥就这样走了。他不能相信，他怎会相信。可是——
“团，团，团长嘱咐，把，把这个转交给——交给康瑛同志，她就在上海，跟老K——在一起”
“江副官——！大哥——！”尔贵一屁丶股坐在了地上，撕心裂肺般呼喊出心底的呼唤。“你怎么能这么说走就走呢？你就把尔贵一个人留在这吗？”不愿相信这个消息，尔贵又扑向倒在地上的人“不可能，你骗我，我知道你在骗我，我大哥江波是不可能死的，他不可能死，你骗我，你给我起来，起来，你看着我呀你”可是地上的人已经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了，如果他能回答那么一定会说“是，我是在骗你”因为任谁看到了这样的尔贵都会忍不住说谎骗他一次的。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个敢孤身拿着手榴弹跳到敌人堆里的汉子，这个为了完成江波交给他的任务，能自残身体的爷们竟然不敢听到这样的实话。
娇妮躺在手术台上，模糊的影像出现在她眼前“娇妮，你怎么会在这儿？莫非何昆说的那个自己人就是你？”
“他还说了些什么？”
“我不相信你是日丶本特务，我更不能相信，你会给日丶本人做狗”
“日军援军，第三，第十一师团将于午夜以后在小川沙登陆，那里只有国丶军一个连，隔壁有一个暗道机关，它直通领事馆，山下，井上还有东京大本营来的两个特务他们已经顺着暗道机关逃跑了，很快，日军援军就会大批地赶到这里，我希望，在日援军没有到达之前，你们能够顺利地突围，，愿苍天保佑国丶军”
“娇妮，我不会把你丢在这里，我要把你带回去”
“回不去了，我也不可能回去”
“娇妮？”
“没有时间向你解释这一切了江波，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开枪，打死我”
“娇妮？”
“对党国，我罪孽深重，是茂莉姐拯救了我，但是，我是不可以再以活着的娇妮，以这个身份回到党国之中的，我唯有一死才能报效党国，才能告慰茂莉姐——”江波摇头“党国为了让我打入日特机关煞费苦心，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如果我跟你回去，那么在此之前我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东流。日丶本人会根据我的失踪调整所有的部署，而我，却再也不可能继续为党国工作。所以，为了继续迷惑日丶本人，打死我”



江波不敢看娇妮，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却又无法真的动手打死她
“你还犹豫什么？党国是不会让任何一个知道了这个秘密的人继续活在这世上，因为那样我就失去了存活的全部依据和价值。现在你，和我只有一个人还能继续活在这世上。而另一个，却必须去死。谁活，谁死，历史已经帮我们做出了选择。所以动手吧，江波哥。死在你的枪口下，娇妮，心甘情愿了”
“不，不可能”
“把枪举起来”
“不——”江波喊道
“你下不了手，是吗？江波哥，我告诉你，惟其如此，你才是真正地成全了我，成全了党国，也成全了你所追寻的那个党。我的灵魂，才能在天国得到安息——还下不去手？好，我再告诉你，你们在租界的秘密电台，是我侦破的，那个叫渡边的大男孩也是死于我手，开抢吧，江波”
江波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抢，却迟迟无法扣动扳机
“快呀，江波哥，再晚就来不及了”
“娇妮，记住，如果你侥幸能够活下来，你要永远记住，我们都是中国人”
“江波，江波，你们江处长呢？你们江处长呢？江波，江波”
娇妮，娇妮，娇妮，娇妮——
一丝亮光闪现在眼前，娇妮听到耳边的呼唤声“千惠，千惠，你醒了！不幸中的万幸，田中博士亲自给你做的手术，他说即使是最优秀的解剖学博士者去做也未见得如此精准，那颗子弹搽着你的心脏，从肺叶边缘贯通而过。你得救了千惠，那伙袭击我们的暴徒，决大部分已经被我们消灭。包括他们的队长江波在内，看看报道”说着井上拿出一份报纸，让娇妮看
“威震敌胆建奇功，碧血丹心照汗青——记江波和他的刮骨敢死队”看着这样的报道，娇妮的心凉了
“你的血证明了你的忠诚，你无可挑剔，山下小姐为你申请了特别奖赏”
娇妮根本没有听进去井上到底讲了什么，她完全沉浸在江波牺牲这个消息的痛苦中了。没有眼泪，因为不能流，没有任何表情，因为无法表露。那个可亲的大哥哥就这样走了吗？是他让自己继续活了下来，是他又一次给了自己生命，可是他却离开了，这怎么可能？难道他只会为别人制造奇迹自己却也无力对抗命运吗？不会的，他不会死的，茂莉姐不会就这样让他死去的。
“你是我们陆军的骄傲”井上拿出一枚勋章，递给娇妮看，可是娇妮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又把头转向了一边。
“由于刮骨行动突击队提供情报及时，我十一师，星夜驰援小川沙，将在该地登陆的日第三师团，第十一师团迎头击退，稳定了我宝山，月浦，罗店一线的防线，但不幸的是，这项殊勋的始建者京沪守备师，情报处处长，江波一下凡三十七名突击队官兵，除几人侥幸脱险外，余者，尽数殉国”许曼华含着泪写完了这篇战地报道。为惨烈的战争同时更为了那个难忘的人！
康瑛回到交通站，感觉站里的气氛不对“梦馨，出什么事了？老K和老周呢他们去哪儿了，梦馨，是不是老K出事了？是不是老K出事了？，快告诉我，快告诉大姐，是不是老K出事了？你说话呀”康瑛回头看看满屋子的人，没有一个愿意回答她“梦馨快说，你快告诉我是不是老K出事了？你快说呀”
“大表哥，他牺牲了”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康瑛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凭泪水流下。
尔贵走到康瑛近前，从怀里掏出玉坠“这个是江副官留给你的”
看着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康瑛眼前出现了当年在七十二师时的一幕
“嫂子，我是洪尔贵”
听着这个迟来的呼唤，康瑛泣不成声
满屋子都是哭声，一个小小的身影来到康瑛身前“这个玉坠是我的”
看看女孩，再看看玉坠“梅果，你是梅果？”
女孩点头“女儿，我的女儿”
“妈妈，妈妈。我可算找到你了”
康瑛抱住女儿，久久不肯放手。老天啊，你让女人回到了我的身边，可是却带走了他，难道只有这样等价交换才能让我见到我的女儿吗？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情愿是用我的生命去换取他们父女的重逢。
“不许哭，坚强”老K这样告诉老周，可是自己却无法控制眼中的泪水，转过头看向窗外，任泪水流满面额。



含着泪，告诉自己要坚强，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动不动就扑到他怀里哭泣的女孩，自己已经长大，已经能够独丶立面对一切困苦，可是骗不了自己的，其实表面冷静从容的尤佳丽，内心依然是那个需要人呵护的滕玉莲。“江波啊，你就这样走了吗，你知道你带走了什么吗？你带走了我的心。泪已干情难尽！”
何昆站在窗前，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电话铃丶声这时响了起来
“喂，何长官吗？我是第四行动组马魁文，我发现一个共丶党秘密机关，是一个茶社，现在请示行动”
“取消，一切针对共丶产党的行动，全力以赴，打鬼子”
以淞户沪战役为起点，国共合作进入被历史广为称颂的蜜月期，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1938年的武汉会战结束
尤佳丽，也就是滕玉莲。她和滕谦一同来到了墓地“莲儿，这就是你丶妈妈丶的墓碑”
跪倒在母亲的墓碑前，滕玉莲幽幽说道“妈妈，莲儿看您来了，妈妈，您能原谅女儿吗？你知不知道，女儿有多么想您，可是到您临终前，我却没能见到您一面，女儿多希望能听到您再叫一声，莲儿”
玉莲起身为妈妈献上一束鲜花，望着母亲的遗容，玉莲久久不愿离去
滕谦拉着玉莲坐在墓园的长椅上“莲儿，今天爸爸约你到这儿来，一是要跟你丶妈妈道个别，二是，爸爸要跟你道个别”
“爸爸？”
“淞沪惜败，南京陷落，国府决定迁都重庆，汪丕夫已经到达了那里。他决定把机关全部撤过去”
“那我呢爸爸？”
“留下来，继续潜伏下去”
“那我以后怎么跟您联丶系？”
“组织上会重新派人和你联丶系”
“爸爸，我们就快分别了”
“是啊，什么时候再见面，我们说不定，我希望你常来看看你的妈妈。你丶妈妈，在临终前，紧紧地拉着我的手，她告诉我，希望我好好地照顾你”
“爸爸你和妈妈丶的心事，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您知道的，这一切对莲儿是不可能的”
“莲儿，你是不是还想着江波”
“怎么会忘呢？毕竟我们曾经结为连理”
“爸爸知道，你们的结合只不过是个权宜之计，是为了欺骗敌人”
“可是我没有欺骗自己，我爱他，而他，只是不敢说出那句话而已”
“莲儿，听爸爸的一句话，把他忘掉吧”
“爸爸，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您想说，江波已经战死，不在人世啦，想他，既不现实也不可能。可是爸爸，您想过没有，就算江波还在，又于事何补？山河破碎，人民涂炭，不把洪水野兽消灭干净幸福对谁而言都只是个奢望。女儿为能亲手埋葬这个时代效力，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滕谦望向女儿，知道她的苦，不忍心再问下去。玉莲也知道爸爸明白她，所以不再说下去，慢慢依偎在父亲的肩头“爸爸，您别为女儿操心了，女儿已经想好了，此生不济，瞩望来生”
1938年六月
”起初，天主，创造了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天主的神，运行在水面上，天主说要有光，就有了光，天主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天主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第一日，天主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将水分为上下。——
尤佳丽来到教堂，神甫正在礼拜，走到接头地点 ，尤佳丽拿起椅子上的书”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老K问道”
“是歌德，是雪莱”女人回答。
“尤佳丽”
“老K”



“老曹，你这又何苦呢？我知道你想当英雄，你想成为好汉。可问题是你成不了，咱俩兄弟，谁不知道谁呀？你想想看，你死了，你能尝到秋兰啥滋味呀？可不可惜呀？你这副爹生妈养的好身板呀！——老曹，我告诉你，你还真当不起这个英雄，如果，你不和日本朋友搭伴过日子，戴老板如果不把你当猪敲了当马阉了，我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滚，你给我滚”
“好，滚，我滚，太君我滚了”
日本军官示意对曹武动刑
“不、不、不，不要，不——”
日本武官来到井上的客厅“太君”
“先生，姓曹的招了”“带他上来吧”
“是”
1938年6月，武汉，国民政丨府军事委员会军令部
石兴瑞正在看着桌子上的文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抬头看了看进来的男人，石兴瑞开口了“江波，是宣军长通知你来的”
是的这个男人就是大难不死的江波，经历了生死的考验，江波显得更加成熟。“不管是谁推荐，我想知道我的任务”
“是这样，武汉会战之后，战局发展，对我颇为不利，为扭转颓势。军令部制定了保卫武汉作战计划。决定以确保武汉为核心持久抗战，以坚持最后胜利，为最高目的，为了迎接更加扩大，更加艰苦和更加惨烈的军事斗争，刘厅长的意思是在沦陷区，特别是在宁沪。平津这些日军占据的神经中枢地带，秘密地建立起我们自己的军事情报网，他对来自军统和中统的情报不怀奢求。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我去什么地方？”
“上丨海。已经给你设计好了身份，你的公开身份是商人，化名丁盛利，代号独狼”“在决定派你潜伏上丨海之前，刘厅长已经通过军统帮助，先期派员在上丨海建立了秘密据点。已经发了请示给他，日后，他作为联络员，在你的领导下工作。其实这个人你认识”
“他是谁？”
“军统上丨海第七行动组少校副组长，黄龙会会长”
“老曹，老曹，受苦了，受苦了。来来来，坐坐坐。老曹啊，你这是何必呢，受那么多苦，你早跟日本朋友合作，不早就没事了吗！你看你”
娇妮端了水递给老曹“喝水”
老曹了一眼娇妮，并不知道她就是梅花二号
“曹先生，战前，我们跟你领导的黄龙会，曾经有过几次良好的合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进口的第一批日本手抢就是通过我们搞到手的。我希望，我们能像老朋友那样，延续我们的友谊和合作。当然，这种合作，以什么方式开始和合作到什么程度，完全取决于你的态度”
娇妮在一边焦急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dang国危险了！
“你说呀，你说呀”着魁元催促道
“我说，我说，明天，军令部上丨海谍报站站长，将到达上丨海”
“谍报站站长？”
“代号，代号独狼，化名丁盛利”
“什么地点，什么时间，你在哪里跟他见面？”
“明天早上，从南京开来上丨海的J3524次旅客列车，在真如车站下车”
娇妮急切地来到何昆通知她的联络地点”
“你去看看”
“你是谁”
“我找徐老板”
“我问你是谁？”
“徐老板”
何昆见是娇妮忙让了进来“娇妮，你怎么来了？”
“有紧急情况，曹武叛变了”
“什么？”
尤佳丽正要睡下，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喂？中一君啊”
“ 尤佳丽小姐，井上机关发来消息，中国军令部，派驻上丨海的一个间谍被捕叛变，他供出了一个消息，说该军上丨海谍报站站长将于明晨抵沪。小野课长对此，异常重视，他认为，抓捕谍报站站长必将对日本发起的武汉战事，起到十分重大的作用，为此，将于明晨，在真如火车站将该谍报站站长抓捕归案”
“有这个谍报站站长的相关资料吗？”
“该站长，是中国精锐军京沪守备师原情报处处长，他的真实姓名叫，江波”
尤佳丽听到江波的名字吃惊地坐直了身子。
娇妮回到井上会社
“先生”
“你去了哪里？”
“去了趟清水割烹”
“买了些你爱吃的东西，因为下雨，在那多待了一会”
“等你等得很着急，我们得去华中派遣军司令部”
“对不起我耽误事了吧？”
“把东西放下，我们走”
“是”


“老曹，这样好不好，我为你祈福。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走啊，走走”
“好戏该开场了”
“娇妮，如果你侥幸能够活下来，你要永远记住，我们都是中国人”
“千惠，千惠——？”
“先生”
“你怎么有些神不守舍”
“我——”
“你哪儿不舒服？”
“我有点儿头疼”
“真不是时候，怎么不早说？”
“我——”
“再坚持一会，行吗？列车就快到了”
“我没事”
“别害怕，这里都是我们的人”
曹武尴尬地笑了一下
老K也来到了真如车站
“娜塔莎”
“孩子都丢了”
“什么丢了？”
“是刘忆梅姆妈，是她们，她们趁我不在擅自把孩子带出去了。简直无法无天”
“她们没向你请示？”
“这件事，如果发生在苏维埃，她们将被集体解职了”
“娜塔莎，你先别急，我叫人出去找一找。或许，她们就是带着孩子出去游玩呢”
“有那么简单吗？你是在为她们遮羞吗？”
“娜塔莎，她们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在没有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你的结论也许为时过早”
“童师傅，我们做的是什么工作，我想，我不需要跟你解释。虽然，我跟你的中国同志没有组织关系，但是，我请您约束她们。因为我们这样下去，一定会出大事的”
“跟上，快跟上。来快点，孩子们。孩子们，快”忆梅带着孩子来到火车站“我们要赶火车”
“坐飞机也不行”
“你看一下，这是你们南京驻军司令部发来的邀请，邀请我们幼稚院，去参加你们举办的一个国际性的联谊活动，如果耽误了这次活动谁来负责呢？”
江波望见真如火车站内布满了日军，心里开始合计，难道敌人在哪里听到了风声？这时再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既然退无可退，那就只有前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江波轻蔑地笑了。
“快让我们赶火车，好吗？”
“让我们过去，让我们过去”
火车停到了真如火车站，老K示意康瑛开始行动
“大姐，大姐，给点钱吧”
看到老K的示意，康瑛摘下了头巾，全体人员开始行动
“放开我，我要回家，放开我”人群潮水般涌向出站口
江波从车上走了下来，西服革履，手拿行李，架在鼻梁上的一副墨镜更显出他的独特魅力。（天啊，晕死了。这样的人还找不出来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吗？不行这段得改。没有我这么写的！可是怎么改呢？我看到的就是这样啊！）
摘掉墨镜，看着旁边站着的日本兵，面带微笑江波从容走向出站口。
“怎么搞的？”井上看着混乱的出站口问道。
“让我们进去。放开我们”
康瑛看到了人群中的江波，可是太远了无法告诉他危险的存在，这可怎么办，江波危险啦！
曹武也看到了江波，看着向自己走近的男人，曹武的腿变得瘫软。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放开我，放开”
江波同样在人群中寻找着，他看到了曹武，却也从曹武的举动中发现了危险。，无视曹武的存在，江波想绕过去，却看到曹武向自己走了过来“不对，有问题，意识到曹武可能已经叛变，江波心里一动，他有把握逃过日本人的眼线，可是自己人的背叛却可能把自己推向毁灭。”
正在这紧张的时刻，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结束了曹武的生命。
车站一片混乱，一只手抓住了江波，把江波拉出了人群。
“在那儿，追——”
康瑛看着江波被人拉走，也追了上去，可是在路边却见江波上了一辆黑色的汽车
“前边左转，往极司菲尔路”
“经过追踪搜索确信，车上的人通过越界筑路区，潜进了租界”
“租界，又是该死的租界。这些法租界，英租界，公共租界藏污纳垢，遍布陷阱，而我们束手无策”
“职下的士兵对此颇有看法，他们说，我们既然攻占了上丨海，为什么不连租界一块拿下？难道大日本红军惧怕美国人、英国人，法国人？这些百色杂种吗？科长，如果司令部授权我宪兵部队愿做前锋，踏平租界”
“早晚我们会收拾他们的，只不过眼下——”



“坂田君，在没有得到帝国命令之前，面对现实，特别是我们的宪兵部队特高课。如何给佃俊六大将一个负责的交代。首先，我们得查明是谁胆大妄为劫走了独狼，他会躲在什么地方？
“进来吧 跟我走”
江波并没有马上跟着来人走，却开口说道“丛丽 现在该告诉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
“不愧是江团长”丛丽摘掉墨镜“很简单 你的联络员 他叛变了 ”
“是吗？”
“信不信由不得你 算你命不该绝 独狼先生 跟我走吧”
江波紧走两步拔出丛丽的配枪“在需要开枪的时候 我可从来都不会犹豫的”
“可怜柳春桃 怎么会钟情于你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家伙 ？”
“住口 别脏了这个名字，回答我的问题”
“你什么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的代号”
“我告诉过你了曹武叛变”
“接着说”
“曹武离开上丨海以后回到胡金山胡长官那里待命，徐州会战期间恰逢你们军令部扩编，向胡长官要人，胡长官，就送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把曹武推荐给了你们。他受命潜回上丨海筹建你们的据点，不可能不求助别人，于是，他就找到了公共租界巡捕房做捕头的昔日军统战友赵文元。但是，他不知道赵文元早已投靠了日本人，成了日本人的罪恶帮凶。他等于是自投罗网，剩下的问题，就很简单了。在日本人，和赵文元的威逼利诱下，他投敌叛国，向敌人供出了一切，我说清楚了吗？”
“我怎么能够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难道你没看见 那么多日本宪兵在车站夹道欢迎你 若不是曹武叛变 我怎么会知道昔日堂堂的国军团长摇身一变 成了现如今的独狼先生”
掉转枪头，江波把枪还给丛丽“还有一个问题 曹武叛变 你怎么会知道”
“无可奉告”“别那么看我，不管怎么样，我也救了你一命，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你错了丛丽，对于一个已经死过几回的人，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把戏是不会感到刺激的，叫你的后台出来见我。”
“中一君，对这起截击事丨件，你有什么看法？”
“课长，以我愚见，欲破此案，首先得弄清我们面对的究竟是哪一伙敌人”
“你看是哪一伙呢？”
“自打攻陷上丨海，我们的敌人，课长大街上看不见，暗地里到处有，好像整个大上丨海都在与我们为敌。”
“会不会是重庆分子所为？”
“嘱托怎么看？”
“似乎，也不能排除，杜月笙们的铁血锄奸团”
“说下去”
“从其行动的严密性上看，重庆份子作案的可能性似乎大些，但从其亡命徒式的作案手法分析却更符合铁血锄奸团的某些行为特征”
“铁血锄奸团是一群wu合之众，他们缺乏严密的组织和没明确的行动目的性，而今晨这次袭击，预谋之精巧，组织之严密，手段之高明，目的之明确简直叫人瞠目。究竟是谁在暗中策划了这起胆大妄为的行动”
方泽亮走了进来，
“说吧”何昆说道。
“此次行动，取得完全成功，参与截击和接应的共有十七名弟兄，无一伤亡全部安全返回”
“将曹五叛变及其处置结果上报家里备案”
“是”
“另外，按照里面写好的地址，把这些钱给曹老太君寄过去，附封短信，告诉曹老太君，她的长子曹五，在对日作战中阵亡”
“组座？”
“就这么写”
“组座，您这是？”
“啊，我去看看我那位老冤家”
“我需要陪你一起去吗？”
“不必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
“用中国话讲是大意失荆州啊”
“依先生看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这个，还不好说”
“是宪兵的行动太张扬，暴露了抓捕意图？”
“那倒不是，如果是敌人发现车站有了宪兵，再去布置截击，恐怕连调兵遣将都来不及，怎么能安排下如此缜密的行动。从枪响开始到把独狼用轿车劫走了。整个过程，一如行云流水，既然不是这个问题，那会是什么？”
“是有奸细”
“是奸细吗？”
“是有人事先向我们的敌人泄露了这次抓捕行动的某些细节，所以，敌人才能于百千人中抓住要害，将唯一认识独狼面目的曹，一枪毙命”
“您说出了我的忧虑，井上先生，武汉战事刚刚开始，独狼就接踵而至，两者之间，衔接之紧密，意味深长。要知道，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我们的敌人，他们获取我方情报的准确性及其反映速度令人吃惊。是他们能掐会算吗？不，绝对不是。是他们有卧底，有耳目，眼线，我想，井上先生，从今以后，你的注意力，要转到我们内部来”
“是”
“华中，派遣军情报课，宪兵队特高课，上丨海jing察署，甚至我们机关自己。总之，跟这两件事，关联的所有人和所有机构”
“是”
“攻败垂成，这最让人惋惜，一想起两年前那个恐怖的夜晚，我就不能自己，本田将军死在我们眼前，而我们只能地道仓皇逃命的份儿。江波独狼，我一定要亲眼见到”
“是”
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江波知道自己被软禁了，可是江波就是江波，他怎么可能就这样就范，提起地上的皮箱，江波起身下楼。来到楼下却被丛丽拦住了去路“你要去哪儿？”
“我饿了，要去吃东西”
“忍着点吧，你哪儿也不能去”
江波蔑视地看了眼对准自己的数只手丨枪，无动于衷地继续向大门走去。正在这时候大门从外面打开了，何昆走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对我的老同学这么无礼？把枪放下。——冤家，我们还真是冤家啊，不是冤家不聚首吗。说句心里话呀，两年前，我觉得再也见不到你的时候，我这心里，还真有一些空落落的感觉，觉得活着好没有精神头，你说怪不怪”
“那你现在是不是又来劲了？”江波没好气地看了看何昆。
“你看看你，狗咬吕洞宾，是吧？来，让我尽尽地主之谊，给你压压惊”见江波站着不动，何昆接着说道“怎么？还想出去？满街的日本暗探正在到处搜捕，忽然失踪的独狼先生，我可不希望你刚刚到上丨海，就成了他们的战利品。老同学啊，你别无选择”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我看，首先我们得检讨自己，在哪个环节上失策失手，本人认为，抓捕行动失手的原因，是我们之中没有人认识独狼。曹是我们辨识独狼的唯一一只眼睛，这只眼睛被人刺瞎后，我们就成了睁眼瞎了，即使就是独狼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也不认识。那么又是谁能够在千百人中如此准确击杀，一枪毙命。当然那是熟悉，甚至了解曹的人。所以职下认为是军统策划了这次行动，因为只有军统熟悉和了解曹。曹原本就是军统的人。”
“军统又是怎么知道曹叛变，而必定会出，出站口那个位置上呢？”
“这个，我就说不清楚了”
“中一君”


江波被何昆这番话逗笑了，忍不住回敬道：“还真是难为你了，我敬你一杯。”
茶楼
老K组织着康瑛和老周三人之间的秘密会议：“大表哥被劫持走，我想，日本人他不会自己啃自己，自己搭桥他自己拆？这不符合逻辑，这一方完全可以排除掉。那么我们这一方呢？行动失手，也可以排除掉。那么久剩下最后的两方了，国丨民党和其他的抗日力量？”
康瑛想了想说道：“其他抗日力量组织松散，对日伪的斗争还处在感性和自卫的阶段。行动既缺乏明确目标又有失严密协调，对日伪的情报工作能力也相对的薄弱，甚至是处在空白的状态。大表哥的上丨海之行密级极高，并且与这些抗日力量没有产生任何的关联。我想，这个方向也是可以排除的。”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方，国丨民党。”
老周喝了一口茶也说道：“我也这么想啊，大表哥既然是受国丨民党军令部遣来上丨海的，那就一定会得到上丨海国丨民党地下组织的相应接应。可问题是国丨民党地下组织庞杂而且分散，像中统、军统、忠义救国军、地下别动队、国丨民党军令部，还有浙江地方组织、上丨海地方组织、宪兵系统、jing察系统，五花八门、林林总总啊。他们个立山头、各怀心腹，没有统一的领导。这样，我们即便知道大表哥是被国丨民党所救也很难查出他的具体下落啊。”
“是难，但是再难我们也要去查。我们要动员我们的全体同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分头去查。”老K感慨地站起身来说道，“一时我们挤不进国丨民党的核心组织，我们就通过外围组织向国丨民党的核心机构进行渗透。人过留声，雁过留名。独狼在上丨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无论他是被哪家国丨民党组织所救，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井上机关
井上贤二看着赵文元的报告说道：“你认为，这件事是军统干的？”
“错不了。出了军统没人干得出来。”
“那么军统是如何获得曹武投靠我们的消息的呢？”
“这——这——这我就不敢说了。”赵文元一时语塞。
“说吧。”
这时娇妮拿着茶具走了进来，赵文元jing惕地看着娇妮，井上贤二说道：“她是我们自己的人。”
赵文元走近井上，奴颜必露地小声说道：“除非——除非您免我死罪，我——我才敢说。”
井上贤二笑了：“说错了不怪你。”
赵文元这才放下心来，说道：“不言而喻，隔墙有耳。我想，我们是碰到奸细了。那个秘密，统共没有几个人知道呀。”
井上贤二若有所思，见娇妮要走，叫住了她：“千惠，你也一起听听吧。”
“是的，先生。”
井上贤二看着赵文元：“继续说。”
“是。您看啊，在机关，您、千惠小姐还有我，就我们三个人知道，我们肯定是不会透露出去的，那么还有谁知道这个情况呢？宪兵司令部特高课的坂本队长还有华中派遣司令部的小野课长和宫西嘱托，当然我不是怀疑他们，我只是怀疑是不是他们这几个人中间的哪位长官稍有不慎把这个秘密泄露给了其他人。”
井上贤二点点头：“我得先问问你的人。你带去的那两个保镖，他们是否可靠？”
“这个您放心，就算是他们嘴巴不严，但是他们也没有时间去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呀。我是在他们到了火车站以后才把这个任务交代给他们的，况且自始至终我们都每一偶分开过呀。”
井上贤二有点迷惑：“军统既然知道了曹的弃暗投明，那就一定也知道你的弃暗投明。”
“对。”
“军统能将他果断铲除，那对你也同样不会客气的。”
赵文元慌了，是啊，怎么没有想到这层哪！：“不——先生，这——这您得救我呀。我——我上有七十高堂之老母，下有不及髫年之幼儿啊。先生，您得救我呀。”
井上贤二轻轻一笑：“那是自然。不过你住在法租界，我们就是想保护你也不方便。白天嘛，你供职在巡捕房，那个地方军统是不会袭击的，问题就在晚上了，晚上你回家以后怎么办？”
“请先生指教。”赵文元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那你搬出来吧，搬到我们皇军的控制区来。”



30集
康瑛发了疯似的在大街上寻找着梅果：“梅果，梅果你在哪儿啊？梅果——”
上丨海说大也大，说小也小，遍地找不到江波的人影，可康瑛就在寻找梅果的时候却遇到了何昆的手下，他看着康瑛离去的背影想着当时在八字桥上交换人质时的场景。这个女人是组座想找的人，可千万不能让她跑了啊！
天黑了，康瑛绝望地返回，何昆的手下也一路跟着康瑛回到了她的住处。回到住处，康瑛注意到路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梅果正好坐在那里想着心事！康瑛顿时喜极而泣，立刻跑了过去。
“梅果——梅果——”
梅果看到康瑛过来，悲伤地喊道：“妈妈——”
康瑛急忙抱起梅果：“梅果，你吓死妈妈了，吓死妈妈了，妈妈多怕再失去你啊！梅果——”
梅果哭着说道：“我看见那辆车了，我看见那辆车了。它没有开回来，到现在还没有开回来——我要找爸爸——”
康瑛被梅果的话说得一阵心酸：“梅果，你不要自己在乱跑，知道吗？妈妈向你保证，向你保证，一定把爸爸找回来，好吗？”
“妈——妈——”梅果是多么想见到自己的爸爸啊，她抱住了康瑛，近乎绝望地喊出妈妈两个字。
“我的好梅果——”
而这一幕都被何昆的手下看在眼里。
何昆公馆
方泽亮向何昆报告他们得到了康瑛的消息。
“谁？”何昆不敢相信。
“别动大队三小队辜副队长。”
“请他进来。”
“是。”
辜副队长走进门就对何昆说道：“组座，我发现一个秘密。去年在八字桥交换，那个没有被交换的共丨产党女子，我侦察到她的住处了。”
“本党已经停止针对共丨产党的一切活动”何昆不愿在这个时候得罪江波，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对付共丨产党。
辜副队长好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说道“让我感觉到意外的是，你的女儿跟她在一起。”
何昆听到消息之后惊呆了，立刻站了起来。
何昆来到辜副队长说的那个地址，暗中观察，梅果在家里做作业，而康瑛正好出门，思念养女的何昆一反常态地站在康瑛住所的门口，伸出了手想敲门，但是手已经伸到半空却停了下来，还是让梅果在母亲身边吧，她也许更需要母亲的关怀，自己是不会成为一个称职的父亲的，为了梅果何昆选择了默默离开。
身穿和服的娇妮默默地走在大街上，趁没人注意悄悄地寄出一封给何昆的信。
吉利烟店在一阵爆竹声重新开张了，这也给江波传递出一个信息，让他知道他现在已经可以和组织联系了。这时有个男人走了进来：“两盒香烟，老刀牌。”
小肖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您稍等。”
“好好好——”
梦馨走了出来：“您买香烟啊？”
“是的，香烟。两盒，老刀牌。”
梦馨拿起柜上的香烟递给那个男人：“来，您拿好。”
“好好好——”那个男人说完递给梦馨几张零钞。
“您走好。”
“好——”男人说完走了出去。
小肖看着离去的男人问道：“他不是——”
梦馨摇头。
何昆驾车回到公馆，看着楼上的阁楼，若有所思，江波在上边，而他刚刚从梅果那里回来，这个时候见江波显然不是一个适当的时机，掉转身子，何昆又回到车里离开了。
回到军统二处，看到段德彰不在，安心地坐了下来。
方泽亮走了进来：“组座，受到梅花二号的密件。”
何昆立刻打开信件，发现时一张白纸，他用棉花粘了药水图在纸条上，一行字清晰地出现在白纸上。看清楚了这封信的意思，何昆笑了：“好，好呀。赵文元屎窝挪尿窝。”
井上机关
赵文元对堆着满脸的肥肉，笑着走进井上贤二的办公室：“井上先生，井上先生——”
“来了，有事？”
“我——我是想来恳求您，我那新宅啊，您看——”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井上贤二投也不回地问道。
赵文元立刻没有了底气：“我想——您能不能在虹口给我找一处房子？哪怕小一点都没关系。”
井上贤二这时才正眼看着赵文元：“你对我们给你的深宅大院不满意？”



“这件事不要再说了。”
“好。”
“这个尤佳丽，你觉得怎么样？”
“一个日本人，能怎么样？”
“我听说她和汪丕夫有粘连？捉放池田的时候给她开过特别通行证。所以，要特别关注她。要么她是掌握了汪丕夫的特务；要么她就是被汪丕夫掌握的特务。如果是前者，她的毒性会比一般的日本特务大十倍；如果是后者，她可以被拉过来为我所用。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还有，我们准备对赵文元下手，所以你要尽可能地收集有关他的情报。”
“好。”
何昆回到公馆，打开了那一迭胶卷，把它交给了方泽亮：“放大，给她送去。独狼。你告诉他，我们说话算数，哪些是军令部需要的你让他自己选。”
“是。”方泽亮欣然应道。早就想和江波好好见一面了，可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这下好了，名正言顺！•
这时江波和丛丽的棋局正下到紧要关头，丛丽已经被江波吃了太多的棋子，这时她才恍然大悟，地放下棋子对江波说道：“你撒谎了？我说你撒谎了，你说你不会下。”
“是你太张扬了。”江波一语道破玄机。
“我张扬了吗？”
江波不予理会：“下棋。”
丛丽丢下棋子：“算了，没子可走了。”
江波指向棋盘：“还有一口气，这儿可以走。”
“双活？”
“算了，去给我买份今天的报纸吧。”
“我怎么没想到呢？”丛丽感叹江波的棋艺，这种水平的棋艺跟自己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难怪江波不愿意和她下棋。
“好了，去买报纸吧。”
丛丽从房间里走出来碰到了方泽亮：“方副官？”
“你好，从秘书。”
“你过来有事？”
“头儿让我带点儿东西给他，在吧？”
“在呢？”
“你这是——”
“他要看报纸，给她买份报纸去，组座请来的爷，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帮我看着点。”
“好。”方泽亮被丛丽逗笑了，她也太小心了吧！
方泽亮走上了楼，看着江波激动地喊道：“团长，团长——”
江波看着方泽亮站在自己的面前，激动地站起身来：“亮子。”
“团长。”
“来——”
“团长，自从部队撤出上丨海，联系就全断了。”
“是啊，真没有想到能这样重逢。”
“是啊。团长——你还好吗？”
“我很好。”
“大家都还好吗？”
“大家都挺好的。”
“只是一直没有单独跟你在一起说话的机会，可都急死我了。”
“是啊，亮子，赶紧跟我谈谈这里的情况吧。”
尤佳丽和宫西中一在咖啡馆里秘密聚会，她对着宫西中一说道：“可以肯定，独狼就在军统何昆的手上。”
“目前能联系上他的人吗？”
“暂时还不行，这里面有很多弯子要绕。”
“可是战争不等人，而且莆田支队会同一零六师团已经向九江发起了猛攻，塘沽前线血流成河。滩头阵地的中国守军一个营全部阵亡。形势对中国军队相当不利。想要解救中国军队挽回正常版局，那么快速而敏捷的情报支持已成为当前燃眉之急。可是国丨民党军统他们在做什么？他们难道不知道前线军队很糟糕吗？”
“所以独狼才尤为重要、尤为宝贵。他不仅仅是国丨民党司令部的派员，更重要的是他是我们自己的同志。”
宫西中一惊呆了：“我们自己的同志？”以前是怀疑过这个可能性，可是又被后来的发展所打破。这次是终于肯定了。
“是的。通过它转接情报不仅可以直接支援正面战场的对日作战，还可以扩大他在国丨民党中的影响，加强他在国丨民党中的位置。这一点对他而言非常重要。我已经向他发出了试探气球，能否成功我们就看事态的发展吧。”
“干掉赵文元？”
“何昆正在收集这方面的情报。”
“该杀，留下此人，后患太大。”
尤佳丽点头：“那么，就留意一下这个赵文元。”
“可是，赵文元在井上贤二的安排下搬了新家。”
“井上贤二？”
“是，我为了加大我的安全系数，我曾策动小野让他把目标对准赵文元，想趁机干掉他。可是遇上了井上贤二，他把小野置之门外，不让小野插手赵文元的事。”



“好，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对那里的环境你都扫探过了吗？”
“江波，你不是已经扫探过了吗？”
“就因为我扫探过，我才让你仔细调查的”
“调查什么？”
“房子，对面的房子”
“那是居民区，怎么可能挨家挨户地查，那样会打草惊蛇，引起别人的疑心”
“可是那些房子不正常”
“怎么不正常了？”
“六月天，每家每户都紧闭门窗，这符合正常逻辑吗？”
“站后上丨海，治安混乱，家家防贼防盗，禁闭门窗者，千家万户”
“何昆，我不跟你吵，今晚动手太仓促了，一点把握都没有”
“不可能停下来，我的行动大队第三小队，已经分头在向赵文元家行动”
“你这是冒险蛮干”江波被何昆气得想骂人。可是骂了又有什么用，这个寓目疙瘩！
“革命军人誓死杀敌，粉身碎骨再所不惜”
“人的命都没了，你拿什么去革命？”
“江波，你要是害怕了，你可以退出，我不强迫你，泽亮，命令直属行动组全体出动”
“是”
“丛丽”
“到”
“你留下来，负责保护这位军令部谍报大员”
“站住，给我一支抢”江波妥协了。这个何昆啊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也好就跟他去吧，一方面可以帮这个家伙的忙，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机脱离何昆的掌握。
“丛丽，给他”
“是”
尤佳丽在报人俱乐部，电话响了起来。
“喂”
“宫西中一”
“中一君呀？”
“刚刚同小岛百合子吃了一顿饭，吃出点名堂”
“是吗？很浪漫吧？”
“马马虎虎，不过吃出了一口井”
“井？吃出一口井”
“百合子说，赵文元是井上先生挖的一口井”
“井上？”
“是，我怀疑，赵文元的搬家，没有那么简单，怕是有些名堂，所以我希望，你的那帮中国朋友学会忍耐”
“明白了，中一君，你挂了吧”
“好再见”
“闵青君”妻子轻扶了一下闵青的肩膀，正在接听电报的闵青被吓了一跳
“混蛋，你忘记了敲门”
“是你的电话一直在响，我以为你睡着了”
闵青接起电话，对面却已经没有了动静
江波和何昆等人来到了赵文元家楼下
“三小队共十六人全部到齐”
“任务交代清楚了吗吧？”
“交代清楚了，三小队担任跃墙攻击，我直属行动组担任外围掩护，行动完成后，三小队打出一颗红色信号弹，即打开后角门撤出战斗，直属行动组按原计划分散撤回”
江波总是感觉有点不对“告诉担负掩护的直属行动组，一定要注意当面的那个大楼，一经生变，立即鸣枪通知里面的第三小队，让他们立即往这个方向撤回来”
“听明白了吗？”何昆问
“听明白了”
“传达之后发信号给我”
“是”
“等行动开始后，我带几个人去后门接应三小队，这儿就交给你了”
“好吧”江波应允。
“组座，信号”丛丽喊
“电筒”
发过信号后全体进入行动，何昆对江波说道“我过去了”
突然枪声响了起来
听到枪声江波叫了声“不好”
“是我们的人干上了”何昆不以为然。
“不对，是三八枪，有数十支呢”江波严肃地说道。
“啊？”何昆不信。却见江波已经冲了出去，“江波，江波”何昆随后也跟了出去，可是眼前的一幕震惊了何昆！——第三小队的队员正被隐藏在对面楼里的日本人射杀。一个个弟兄倒下了，何昆的心越来越悲愤。跃过江波拼命想冲过去救回自己的弟兄。
江波拦住了他，问道“干什么”
“别拉我，老子跟他们拼了”何昆怒吼着。
对于发了疯的何昆，江波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比他喊得还大声，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压倒这个冤家“你拼个屁你，再不撤，一个都撤不出去了。快点”
“撤”
密集的枪声在夜空中格外地刺耳。何昆死命地对着敌人发射着子弹。
“何昆，你还不撤？”江波喊。
“祸是我惹的，我顶着”
“你顶个屁啊你，你的队员中，要是有人被俘叛变，你第七组的老窝就都让人给端干净了——赶紧回租界，组织你的机关，撤退转移”



“租界，日本人不敢胡作非为”
“你脑子进水了吗？当年日本租界，你是怎么进去的？”
“你快走”何昆喊
这个时候江波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只知道要掩护何昆快点撤离，保护这只抗日的力量“何昆，你的第七行动组有多少据点，有多少人需要转移，电台在哪儿，这些我怎么知道？快走！泽亮带他走”
“走”
“走”
“快走，快”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身后倒了下去，江波带着丛丽向外突围，可是丛丽也受了伤。倒下的丛丽，艰难地想拣起自己的枪，可是却被江波给抢了去，知道丛丽拾枪的目的，江波喊道”丛丽别傻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是不会让你死在我面前的，所以你给我坚持住，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丛丽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迷茫了。
外面下着雨，破旧的野庙里江波边生火边观察着丛丽，江波开始感谢这场大雨，幸好有这场雨，才使得自己和丛丽逃开了日本人的搜索，不然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一阵呻吟，丛丽醒了过来。
“你把湿衣服脱下来，穿这个吧”衣服扔给丛丽，江波向屋外走去“动作快点”
躲在屋檐下，江波背向庙门，催促道“动作快点”
缓慢地换上江波递给自己的衣服丛丽低声说了句“好了”
再次走进庙内，江波从火中取出一截烧红的碳棍，用力撕开了丛丽伤腿的裤腿
“江波”丛丽痛呼一声
“咬住它，忍着点”
烧红的火棍烙在丛丽的伤口上，丛丽咬住木棍，紧紧抓住了江波的手臂。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江波的身体。江波忍着痛，面不改色地取出了嵌在丛丽腿内的子弹。一阵痛苦过后，丛丽又一次昏了过去。
“醒了”
再次睁开了眼睛，丛丽看向江波。
江波身上穿着一件衣襟被撕去半截的衬衫走了过来，再看看自己伤腿，那被撕去的半截衬衫正安静地裹在腿上。丛丽不好意思地想用衣服盖住伤腿，可是却力不从心。
“你在这儿待着吧，好自为之”说完江波拿了衣服要走
“你站住，江波，你要去哪？”丛丽举起了枪，她不能让江波走，丛丽只知道她绝对不能让江波走，就像一个逆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丛丽从没有这样害怕过。
头都没回，江波说道“找何昆、找药品、找吃的，难道在这儿等死啊？这里知道的人相对比较少，还算安全，等着我”说完走了出去
“组座，组座“
“情况怎么样？”
“所有机关都被鬼子和76号那帮狗丨杂种们洗劫过了，幸好我们撤退及时”
“沪西三小队呢？”
“因为是在鬼子占领区，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全体阵亡”
“那，他们呢？”
“我们现在派出去的弟兄们有的还没有回来，现在得到的消息是，还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当然，也没有找到他们的人”
江波走进吉利烟店。
“先生好”
“好”
“先生您要买点什么？”梦馨看着一个衣着不错，可是却满身泥土的男人走进烟店，不免觉得奇怪。
进了烟店，江波不知道要如何介绍自己，他只记得春桃曾经跟他说过——“如果有紧急情况，您自己也可以去吉利烟店，接头暗语是——”到底接头暗号是什么啊？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先生，您要点什么？”
“啊，我随便看看”
“您随意”
“我看你们这儿货还挺全的啊”没话找话，江波尽量回想着接头暗语。
“小店虽小，但是能置办到的都尽力置办了点。先生您到底要买点什么？”
“你这店，平时来的顾客应该挺多的吧”
“生意还好”
实在记不起来暗语了，江波左右看了看，神秘地问道“你，你没听说过我吗？”
“本店新开张，街坊邻里的都还来不及拜访，不知先生贵姓大名，贵府住在哪条街？门牌多少号”
“那就不用了，以后我再来吧”
小表妹点点头
“老周”
“老K”
“吉利烟店有情况了？”
“是的。梦馨，你把情况仔细地向老K同志汇报一下”
“约么九点钟的样子来了一个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很魁武，好象也很疲惫，他穿的衣服质地不错，样式也还好，就是有点脏，衣服被弄得皱巴巴的，也不买东西，净问些没用的，他好像是在试探什么，看看没探出什么就走了。但是过了大约不到半个小时他又转了回来”



“是狼吞虎咽——”尤佳丽微笑着注视着江波，怕他噎着“慢点儿，喝口汤吧”
“饥不择食，饥不择食了”江波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解释。
尤佳丽边看着江波吃东西，边问出了自己的疑问“问你件事，江波，你是怎么进我办公室的？没人拦你吗？”
低头猛吃着东西的江波有些孩子气，率性而直接“很简单，我绕到后门，正好赶上送外卖的，我就帮他们拎了一筐萝卜，到了灶间，气拐八拐就拐到你办公室了。不过说实话啊，你那几个洋巡捕不怎么样，我要是刺客，今儿什么事都办成了！”尤佳丽陷入了沉思“怎么了，不高兴啦？”江波看看尤佳丽问道。
笑了笑尤佳丽不想说出自己的担心，低声说道“吃你的吧”
“尤佳丽，帮人帮到底，再帮我打包一份吧”
“你不够吃啊？”
“不是，我外边还有个拖油瓶呢！我这儿吃饱了，她还饿着哪”
“你们两个人？”
“两个，其实我现在也跟你说不清楚，反正我们是俩人，你再帮我定一份，我要带走”
没有再问，尤佳丽完全相信江波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叫过侍应生尤佳丽又要了一份饭菜。“打包一份饭菜”
“老K”
“梦馨走了？”
“走了，我让她回去了”
“我在想啊，假如那个人他就是大表哥，而大表哥他就是想不起来接头暗语来了，你让梦馨怎么办？”
“老K你别急，既然那个人他还回来，梦馨是会耐心等着的”
“不行，就让他们两个那样，来来回丨回地绕圈子啊，绕不成了再走？我看这样，我们得派一个大表哥认识的同志，在那里等他”
“我看行”
“小姐，您的外卖”
“好谢谢”
“尤佳丽，我还有件事——你有钱能借给我点儿吗？”
“多少”看着江波窘迫的表情尤佳丽笑了
“有多少要多少”
“得寸进尺，你倒是够贪心啊！”
“不是，我总不能吃了上顿没下顿吧？那要不然，我以后天天跟你要饭好了”
掏出身上所有的现金，尤佳丽对江波说道“花完了再来拿”
不客气地收下尤佳丽递过来的钱，江波又开口了“不过丑话先说在前面，这笔钱，我不一定能还得上”
“你记住这笔帐，早晚我是会找你要的”
“行，那你可有的等了”
“我有这个耐心”
“谢谢你这顿饭，这个汤很好喝”
“江波，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尤佳丽，尤佳丽小姐，你问了我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我们现在是同行，同行是冤家嘛”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江波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竟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尤佳丽，不是因为只有这个地点是没有变动过的，而是因为他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就想到了尤佳丽。和这个尤佳丽说熟不熟，可是没原由的江波就是觉得她可以信任。可是这些话可以告诉尤佳丽吗？暗自笑了笑。如果真这么说了还不让人家误会啊！
吃过饭江波满头的汗水，顺手拿起桌上的餐布就要擦，尤佳丽见了连忙掏出自己的手帕“拿这个擦吧”
“谢谢”拿着尤佳丽的手帕，江波突然灵光一闪。
“怎么了，江波？”
“有了”拿到手帕的瞬间，江波竟然想到了接头暗语，尤佳丽你真是我的福星！，就像玉莲一样总能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是啊，尤佳丽像一个人，她像玉莲！为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江波匆匆离开了餐厅。
再次来到烟店
“小老板，有手帕卖吗？”
“有的呀，先生，你要怎样的？”
“你有什么样的？”
“品色很多，纯白的，带花的，绵麻的，你要哪样的？”
“我要带花的——”不期然回过头，江波竟然看到了老K
“大表哥？”
“老K！”
“大表哥！”
久别重逢的两个人抱在了一起，这艰难的重逢有多少喜悦，又有多少辛酸？也许只有他们知道。
尤佳丽回到办公室，松弛地靠在门上，回想着江波
“没想到，是吧？我现在是山重水复疑无路了！说实话，有点狼狈”
“我得走了”
“江波我们什么都还没谈呢”
“下次吧，我保证，下次我们再好好谈，今天我必须要走，再见”



33集
“小陶同志，自打江波同志回到上海，你还一直没有见过他吧？你可能觉得奇怪，我怎么会突然问你这句话，是不是？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你跟大表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么回事啊”
“那么回事，那么回事，是怎么回事啊？”
“老K同志，别谈这个好吗？”
“不谈这个不行啊！这个哑谜，你不能老让我揣在心里呀”
“老K同志，我——”
“我知道你要想说什么，你是想说，这是你的私事。用上海最流行的时髦话说这叫隐私。如果你觉得是隐私不便说，你就不说”
“您问吧，老K同志”
“你们怎么离丨婚，我知道，但是你们怎么结婚，我不知道，我现在要问的是，你们到底离丨婚没离丨婚？”
“可不就是真离丨婚，离丨婚哪有假的呀”
‘我问的是你内心离了没有，心，离了没有？”
“我——”
“离了？”康瑛不语“那就是没离！”
“不不不，不是的，也不是，我——”
“你到底让我听你哪一句呀？”
“我说不上来”
“你要说上来。有的时候，人们最惧怕的，不是别的，是惧怕见自己的灵魂，自己的真情实感。你要拷问自己的灵魂，自己的真情实感，你问问它们，它们究竟还爱不爱江波同志。如果是那就是一种活法儿，如果不是，那就是另外一种活法儿”康瑛点点头“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这种话怎么是说出来的呢？”
哈哈哈哈“这就是我们红军，现在是八路军，新四军了。这就是我们区别于城里那些，小布尔乔亚和罗曼蒂克之间的不同，红军的爱，是深藏在心里，深埋在骨子里的，对不对？”
康瑛点头
“你已经点头了，点头了，我就要批评你了。恩格斯同志说，只有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才是合乎道德的婚姻，反过来说，没有爱情的婚姻那肯定就是不合乎道德的婚姻，是不是这样？”
康瑛不知道老K到底要说什么，知只是机械地点头。
“我的话说完了”
“老K同志，你究竟想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你还没有听懂？既然你心里还深爱着江波，你就不应该移情别恋，我虽然没有感情生活，但是起码我知道，无产阶级革命战士的感情，它应该是忠贞不渝，新美如画”
“老K同志，你说些什么呀？”
“我问你，滇生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不知道，江波同志就为这事，他是欲哭无泪”
“原来是为了这个呀”康瑛笑了
“这事还不算大吗？还不算大吗，康瑛同志？滇生到底怎么回事？是，他是个好孩子，是一个很不错的孩子。但是滇生好不好和你们的爱情生活这是两档子事了”
“老K同志，您别说了，我就告诉您吧，滇生是我在长征路上捡的，当时他就快要饿死了”
“捡的？”
康瑛点点头，微笑着转过头走开了
“捡的！江波呀江波，你这是搞什么搞啊你？唉！”老K有些哭笑不得。
“快点吃饭”江波提醒丛丽。
“你吃你的，谁又没拦着你”
“那吃完了谁收拾桌子，照顾完你，我还得赶着走呢”
“一天到晚不见你的面，也不知道你忙些什么？”
“我找组织”
“组织 你找着了？”
“快了”  
“有何琨的消息了？”  
“我找军令部 ”
“卖盐的不要钱了？”吃到嘴里的东西被丛丽吐了出来。
“你最好将就点 等你回到何昆那儿 你爱吃什么吃什么 没人愿意管你”  
“你.....”
何昆与闵青在西餐厅见面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根据宪兵队的报告，抓捕现场，他们发现的唯一女性丛丽受了枪伤”
“她负伤了？”
闵青点头“现在，日本暗探，黄道会，兴亚会的特务正在各个医院里面密访，全力以赴地追查这位负伤的女性，他们估计她应该是隐藏在租界的某个医院里”何昆点头“二号很难过啊，他不知道，这次沼赵文元搬家，是日本人设下的圈套，她还说，要我见到你，一定要向你转达这次情报，她不但害了大家更害了她自己，她感到，她好像被抛弃了”
何昆低头思量了一下说道“我们没有抛弃她，这只是策略考虑，有一些东西我不方便讲，闵兄，你回头告诉她，我有我的难处，我现在不宜和她直接联系，我注意跟你保持频繁的联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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