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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度可口可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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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度可口可乐。 】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6-08 00:37回复
    星霜屡变,再至长安已是经年。
    长安似初颜无改,又似面目全非,彼时出走,萧氏阖族尚居太平,族中子弟虽天各一方,也皆平安无虞,只今朝复归,萧府已迁至永兴,我辈兄妹亦接连故去,我原以为阿兄如高山,无有陷时,如后土,无有崩时,却不想山倾地裂不过是转瞬之间。
    自启明而出,穿行过街巷,再入北里,一路的喧嚣嘈杂未改,北里的纸醉金迷不变,在暧昧的光影中拾阶而上,再止步于二层深处,是经年之后,重新推开昔年常驻的雅间的门扉。我在琴伎奏响的靡靡之音,舞姬递来的柔荑酥胸间,施施然地落座,是一抬下颌,示意候着的伎女斟酒,复懒懒地倚入另一旁相候的伎女怀中。
    我邀了阔落寻欢,由头扯的是再作一回年少轻狂,拜贴递去时,才方知贺府也挪了坊。原来只我将这累月积年当作一瞬,当作刹那,固步自封地落在原处,念着往昔的静好。
    我曾以为我刀枪难入,百毒难侵。
    就着伎女的手慢慢饮尽一樽佳酿,身后的伎女为我拭净沾湿的唇角,我在温香暖玉中懒懒抬眸,隔着一道黑绫,将视线朦胧,是指尖轻触她的眉心,描着她秀丽的眉,轻笑一声。
    “眉心当缀上一花,会更美。”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6-16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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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之行,是轻装快马,旁物交由长侍运往长安,待与众人同归,并未去往怀远,而取太平。安西戎马,正为这长安太平。】
      【邀贴来时,正于新府庭中埋下一坛新酿,尚不曾开,便因名姓应下。】
      麟阁所邀,我定然要去的。
      【是日,以轻袍缓带,再入少年风流场,由娇儿作引,珠帘甫起,便有朗音入耳,笑衔一句。】
      如此,还不谢檀郎一赐?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6-18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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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帘轻漾,脆声不绝,伴有朗音调笑一句,便知是友至。犹枕酥胸而卧娇躯,就着娇儿之手食下冰果,此般做派与年少多无异,思来,我与阔落相熟之际遇,多始于秦楼楚馆之地,是我轻狂,他亦风流,玩闹间争红颜一眼,搏美人一笑,再把酒笑一句,不及贺郎好颜色。距而今,几近十载,我不复年少,他倒多似从前。
        于黑绫之下稍稍阖眼,多是自嘲地一笑,再拂去眼底心绪一二,复一抬下颌,轻点早候于侧的伎女。
        “来啦,瞧瞧,可合贺郎眼?”
        金箔呵胶,唇脂螺黛,尽数承来,方才懒懒起身,自温香暖玉怀中脱出,随手拈来金箔,漫不经心地剪出一二花钿,涂以呵胶,复贴于娇儿眉心。且托着其颌,唤阔落来望。
        “如何?”
        身后娇儿贴来,柔若无骨的躯轻伏于我背,在我耳畔嗔一声萧郎偏心,我且笑,松了那边娇儿的下颌,反手轻抚上身后那个的脸,侧首,目光长停于她丰润的唇上。指腹搭于丰唇,轻轻摩挲,复取来唇脂,以指作笔,沾来艳色,在其唇上一抹,晕开一片红。
        “可还偏心?”
        轻笑一声,复低首,以唇相贴,自她唇上撷去一二艳色,悄然遮去自身寡淡若雪的唇色。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6-19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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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帘珠起落,声是淙琤相激,携来几分莺声燕语。麟阁艳姬环身,便于另一案落座。】
          能与麟阁同处,自然是最好的。
          【闻声抬目,彼时麟阁正点胭脂。斜倚绣靠,只见一人眉心如摘金作饰,一人额上捻红为霞。】
          只怕明日平康都要效仿麟阁今夜手笔了。
          【自有美婢奉酒而来,衔杯慢饮。须臾松口,杯落柔掌中。念及东都之事,只询道。】
          这酒,你饮上可还无事?


          6楼2020-06-20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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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其言稍一愣,我原是问挑来伺候他的伎女,他可还满意,倒不曾猜到他是这般作答。我倏忽想起尚在东都时,二皇子无端来访,言辞之间多是试探,里里外外皆系阔落,彼时我便猜殿下或是倾慕阔落,而至于阔落又是哪般心思,他却从未曾与我坦言。
            念及此,眉稍挑,无端生出几分玩闹之心,是以再捻一抹红,于唇上拂开一片艳,复又扯下眼上黑绫,自眼尾轻扫,扬出一道霞色。起身,是一膝于地,一膝于案,探身而去,双手撑于案缘,头颅凑于其眼下,抬首而望。
            “贺郎,奴与她等,孰美?”
            记忆中多伏蛛丝马迹,阔落自入仕后,便多有收敛,他原就内持潇潇君子骨,而今轻狂不复,再逢沙场磋磨,国之利器藏锋入鞘,是于世无双。我原以为他是为家为国,今想来,或也当为二皇子,他若非有意,又怎会许二皇子一二念想。
            “奴原以为与贺郎情投意合,却不曾想,奴是上不得台面的偷来食。”
            红幔轻纱微动,是有光悄然跃入,无声地落在我的眉眼之上,本就盛极的容色更添一分浮金的艳,只我却微蹙眉,微垂眼挡去亮极的天光——自北境归后,这双眼更厌光。若无其事地撤身后退,再倚回美姬怀中。
            “有事哪敢寻你吃酒,贺郎上回可凶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6-20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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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锦绣中晏卧,双腿一曲一直,意态闲懒,有一二声,便接一二声。俄而,麟阁倾身而来,直身来迎,抬袖抚上他殷红唇珠。】
              摘金捻红,不如麟阁一段黑纱。
              【本又作深情,正如少年时玩闹,而此刻却先笑出声来。】
              什么偷来食?谁不知当面宴上,我领了一位长安无踪的国色天香?
              【指间本就为使力,虚虚一下,便有腻玉再去。与人重跌回温柔乡。微微阖目,便有娇儿指按额上,一缓心神,嗅来袖底香。】
              无妨,下次为你宽衣时,我轻一些。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6-20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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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郎惯会哄奴开心,若非……”
                佯作伤心欲绝地偏了头,将未竟之语散入熏香袅袅中,且阖眸,由身侧娇儿用浸湿的丝帕替我拭去眼尾绯红、唇上脂色,复随手一扬,将掌中黑绫抛于枕下美姬,那纤纤若无骨的手自我发中穿行而过,替我将发冠整理,鬓发轻拢,待眼尾艳色匿迹,方将黑绫覆上。我听得她一句温柔的低唤,是懒懒地一应,漫不经心地牵过人的手,将轻浮的吻印在其指节之上。
                “说来那回你送我回去后,没几日二殿下便造访了我那。”
                吃下娇儿喂来的冰果,再饮上半樽酒,那厢指挥着美婢拢实窗纱红幔,这厢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美姬的指,还要将携着揶揄的眼风递去,调笑他一二。
                “殿下厚爱臣下,与贺郎君臣情深,着实令某感动。”
                思来当日二皇子之言语,着实啼笑皆非,我与阔落年少相识,及今数载,多是这般相处玩闹,倒不曾想竟有一朝,惹来这般话里话外的敲打。
                “可别了,某着实消受不起殿下抬爱。”一时忍俊不禁,随手择了一果子,朝其掷了过去,“贺郎可瞒得奴好苦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6-21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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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6-21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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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端薄朱,是沾得他唇上胭脂,也不急去,只以此为佐,再提一盅新酿,笑询一声。】
                    若非?
                    【后语入耳,正以酒润喉,饮得极慢,仿佛不过轻描一事。】
                    二殿下的母亲是我的姑母,怕我被你带坏了。
                    【一盅尽,以玩笑来答,有朱果掷来,信手一接。】
                    二殿下出自贺氏,我哪里瞒过你?
                    【事关长庚,平素总有避忌正是为此,只消一线仍存,便无越矩之劫。】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6-21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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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美姬怀中稍起,偏身侧首,将下颌搁于其香肩,目光越过发髻与珠钗,轻落于阔落身上,将其神色举止尽纳眼底,饶有兴致地反复推敲,仔细琢磨。
                      “殿下千金之躯,我可不敢造次,”再取来酒盏,朝他遥遥一敬,“再有你此言,我更不敢胡来。”
                      阔落似与平常无二,只他吃酒之态,所言之语多少与往日不一,我与他相识相知多年,此中差异还是能察觉一二——他可少有这般打太极地搪塞于我。垂眸而仰首,将盏中琼酿饮尽,他该是上了心。
                      自美姬肩头滑落,半卧于其怀,漫不经心地瞧了一会儿艳舞,且挥手,命退众舞姬,独留一二伺候的娇儿,垂幔之后的乐伎。阔落胸中自有沟壑,行事多比我谨慎沉稳,今他既不言,自然有他之思量衡虑。只一笑,轻声漫语而言。
                      “今朝堂暗潮汹涌,后宫情势未明,且李永胜故后,殿下为长。”
                      洛阳行前,闻氏已上疏立后,欲推长孙沉龄垂临中宫,而孟氏亦借此上言,追封孟渊为后,王氏难掩其野心,亦于混战之中言立王昙生为后,萧氏今已成招风之树,不争亦难躲浑水,我等原自有打算,只时逢阿兄长辞,族中子弟接连辞世,一时涣散难振。
                      “而今,尚无嫡子,”念及阿兄,一时心神激荡,久压于心之情绪稍漏,忍不住轻捏眉心,“殿下已入朝堂,你……”
                      话一停,又是一笑,“你自会多留心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6-22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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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6-22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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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麟阁是长安城中风流公子,最是多情,又最是薄情,将一颗真心耽于他并不少见,他只有不愿,从未有过不敢。】
                          那我却好奇,寻你说了什么,你竟然因身份而不敢造次?
                          【美姬会意而去,侧目而望。中宫悬位多年,往日从龙之族,虽不乏俊杰,却立于朝堂者甚少,孟氏独明为首,王氏唯安西坐镇一位尚存威望。再观皇嗣之中,彭城郡侯出于孟氏,位于长,却英年早亡,长庚便被推往人前。洛阳牡丹会时,北行言及此事,贺氏素来不显,长庚有持剑之心,又知如何韬光养晦,如今陛下赐地广平,自请政务,本就是箭在弦上,以全圣意。】
                          如今皇嗣渐长,立后一说,便多了更多权衡。殿下是贺氏所出,我会多留心,只是——
                          【见他指储眉心,麟阁黑纱覆目,有物为掩,不必被人探得目底神色,而今显露并不常有。萧家之首辞世,但又有子弟位列要职,更添公主降嫔。论及立后之说,孟氏逝者,且再无后嗣,并不足惧。而尚有位份之间,长孙以权,萧氏以宠,王氏以族贵。见他如此情状,便有关切于其间,问道。】
                          萧家素来颇有荣宠,前些时日我也听闻了噩耗,朝会之上已然提了,眼下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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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楼2020-06-23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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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0-06-24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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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上残红覆上朱果,捏于指端,并不急于一尝。反是一松,正落身前酒中,盅中已空,隐隐一声。婢子去,便提壶自斟,酒浇果上,宛若枫溪泉流。】
                              谁不知麟阁自有慕者万千,不乏天家贵胄?
                              【应一句玩笑,就此不提。相识几载,如何不知麟阁行事,正如他目上黑纱,总借旁物一避,而今若无挡语,便以圣意来托。洛阳朝上贺、越不也以此奉于今上?他虽几番欲探长庚软肋,却仍不予真意所求,便有年少情谊,而今一谈可窥得他心中雷池之地。如常而饮,唇前有朱果起伏,并不再同他作深究,只接他愿答。】
                              如此也好,只是——且节哀。
                              【见人神色有异,劝道。】
                              今日便莫喝了,你是要醉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0-06-24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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