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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屋子里只有水流哗哗的响,涌动的热水渐渐填满了白色的浴缸,热气氤氲让浴卝室的一切看起来朦朦胧胧的,就像笼上厚厚的雾。一个瘦小的身影挤进了雾气中,他的五官因而变得模糊不清,他缓慢的步入卝浴缸。
热水滚卝烫把皮肤烫成粉色,但他依旧浑然不知,身卝子一寸寸的往下沉。水没过了小卝腿,下卝半卝身,胸口,最后只剩下一颗脑袋在外。路飞调整了一下坐卝姿,将脑袋靠在瓷白的壁沿上,黑色卝眼睛毫无焦距的盯着天花板,片刻后他嘴角扬起弧度,但他的眼睛分明写满了疲倦和悲伤,似乎下一秒就要溢出泪来。
手卝机在一旁叮叮当当的响起,还锲而不舍的持续了好长时间,刺耳的铃卝声吵得他头疼欲裂,他不得不伸手去够,摁了拒绝接听,想了想干脆点了飞行模式,正在操作时,锁屏壁纸引入眼帘,不由自主的滚落几颗眼泪,他用指尖轻轻卝触卝碰屏幕,却发现手指早就抖得不成样子,随后他浑身也开始剧烈的颤卝抖起来。
就像是引爆了悲伤情绪炸卝弹的导火索,嘭的爆卝炸,手卝机跟着跌落在地,路飞双手抱着膝盖蜷缩着,两块肩胛骨高高的凸出把宽大的衣服支了起来,他发出低低的动物哀鸣般的哭泣。那些甜卝蜜的画面和如今冷清的房间形成强烈的反差,激发了他更多的眼泪,他就这样啜泣着,无助的像个被遗弃的小动物。
倏地,他猛得一抬头,眼内的火苗飘忽不定但依稀可见,像是与现实做最后的斗卝争,又像是让自己进一步的死心。他咬着牙再次拿起手卝机,刷新短信和聊天框——除了疯狂接收到哥卝哥和伙伴的讯息,关于那个人却一条都没,不但如此,自己之前发给他几百条消息都显示未读,这更是刺痛了路飞千疮百孔的内心。他甚至把他设为了置顶,就为了方便第一时间看到。路飞眼里仅存的一点光黯淡下来,这汪潭水终究恢复了死寂。他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堪,连抬眼皮都觉得好累。
路飞叹了几口很长的气才勉强有了些知觉,相比之前起伏不定的身躯,此刻的他异常的平静,就跟他漆黑的双眸那样波澜不惊,他拾起泛着白光的匕卝首抵在了纤细的手腕上,只见苍白的肌肤上有好多处凸起的血痂,仔细一看,它们痕迹深浅不同,新肉旧肉上的伤口纵横交错,有些还未愈合,甚至还在汩卝汩留着黄卝色的脓水,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尖锐的刀刃很是轻卝松的就划破了薄薄的皮肤,疼痛跟着血蔓延开来,折磨得脆弱的神卝经末端,路飞闷闷的哼了一声,渗出了不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