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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资料翻译】各国语言中的亚瑟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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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不列颠材料在意大利的传播,最后应当关注的则是查理曼与亚瑟王体系的结合。早在十四世纪,诗人便业已在法-意语的史诗《入西班牙(L’Entrée d’Espagne)》赋予罗兰以圆桌骑士式的浩气与长情。与此相类地,在诗歌体系中那些讲述罗兰功绩的作品——如《西班牙录(La Spagna)》与《西班牙功业录(Li fatti di Spagna)》——之间,我们也能发现许多亚瑟王传统当中惯有的神幻元素与历险。巴贝利诺的安德烈亚(Andrea da Barberino)在其熔铸法兰西材料——如《阿斯普拉山战记(Aspra monte)》、《纳尔邦西传说(Storie Nerbonesi)》与《法兰西皇室录(Reali di Francia)》——于十四世纪晚期的叙事当中,注入大量显而易见的亚瑟王体系精神。马提奥·玛丽亚·博亚尔多在其《热恋的奥兰多》中,亦吸纳了大量亚瑟王主题(甚至包括题名),并为卢多维科·阿里奥斯托充满典雅骑士、仕女与奇妙冒险的《疯狂的奥兰多》奠定了根基。


IP属地:广东129楼2021-07-11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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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还有六层空中楼阁,记仇.jpg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30楼2021-07-11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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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堪的纳维亚(SCANDINAVIA)
      *
      [概括]北欧的亚瑟王传奇源于十三世纪挪威国王哈康四世统治年间。既是出于教化目的、也是为了娱乐,哈康四世委托宫廷文人翻译了特里斯坦的传说与包含二十一种布列塔尼籁歌的《弦乐集(Strengleikar)》、其中有四篇与亚瑟王传说有关。在这个年代,古法语文学当中总共有四篇长篇叙事诗与三篇籁歌出现了挪威语译本。随后,这些挪威语译本以冰岛语的复译得到主要的保存,并在北欧流传开来。这些作品属于北欧所谓骑士萨迦(riddarasögur)。
      在北欧,还出现了对《不列颠诸王史》当中与亚瑟、梅林有关的部分的翻译;同时,在瑞典也有唯一一篇以克雷蒂安的《狮子骑士尤文》为蓝本的译本传世。除此以外,北欧的亚瑟王文学主要便来自对三种籁歌和四种叙事诗传奇的改编,而在其中,又以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的故事为甚。挪威语的原始译本比较忠于原著,但在传播过程当中,冰岛语的编者则往往自行发挥。和大陆文学相比,斯堪的纳维亚亚瑟王文学当中的女性形象往往更为独立;而被插到原有的故事框架当中的情节,也更为多姿多彩。在冰岛流行的散句(rímur),丹麦以及法罗群岛的民谣当中,也都能见到亚瑟王传说、尤其是特里斯坦故事的影踪;冰岛文学不满足于翻译挪威的法语文学译本,而出现了原创的亚瑟王体系故事。
      第二次外语亚瑟王文学输入潮的传播路径则是从德国输入到丹麦。和从法国输入到挪威的文学作品一样,这些作品通过翻译为冰岛语,在整个北欧世界得到了传播。


      IP属地:广东132楼2021-07-12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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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
        根据《特里斯特拉姆与伊索恩达萨迦(Tristrams saga oh Ísöndar)》的导言,在基督降生后的1226年,某位罗伯特修士(Brother Robert)根据国王哈康·哈康纳森(Hákon Hákonarson)、即1217-1263年在位的哈康四世以挪威语写下了特里斯坦的故事。根据其他骑士萨迦(riddarasögur)(大陆文学的古挪威-冰岛语译本的名称)中的其他官方论述,哈康同时还委托了对二十一种布列塔尼籁歌的移译,其在挪威称之曰《弦乐集(Strengleikar)》;在它们当中,便有亚瑟王体系的《扬努亚诗歌(Januals ljóð)》(=《兰瓦尔》)与《金盏花(Geitarlauf)》(=《金盏花》),以及来自克雷蒂安《尤文》的《伊文斯萨迦(Ívens saga)》和译自《斗篷之歌(Lai du cort Mantel)》或《不合身的斗篷》的《斗篷萨迦》。哈康在位期间,还有两部特鲁瓦的克雷蒂安的作品被认为在这一时期得到了译介,但这些译本并未提及其有否得到王室的赞助:《埃雷克斯萨迦(Erex saga)》(=《埃里克与伊妮特》)以及《帕西瓦尔萨迦,以及瓦尔文的战斗(Percevals saga with Valvens báttr)》(=《帕西瓦尔》)。因此,斯堪的纳维亚最早的亚瑟王幻想文学囊括了四种传奇与三篇籁歌。
        哈康把许多非亚瑟王文学作品、如译自武功歌《圣吉尔斯的埃里(Elie de St. Gille》的《埃利斯萨迦(Elis saga)》囊括在内的移译计划有两个目的:一为教化,一为娱乐。早期学界将挪威语的译本目为教谕文学,旨在指导挪威贵族以骑士道的理想与义务。然而,这种对挪威语译本的功能性,忽略了《特里斯特拉姆萨迦》颂扬了宫廷的不伦之恋,也忽略了萨迦当中亚瑟王的宫廷偶尔会被如《扬努亚诗歌》和更甚的《斗篷萨迦》般地呈现出负面的形象。内生的证据表明,这些译本的意图终究是以娱乐为先。在《斗篷萨迦》,我们了解到这篇描述了亚瑟王宫廷中一桩怪诞趣事的传说,是应哈康之请、出于供人娱乐与逗趣而翻译成的。类似的描述也见于《埃利斯萨迦》。《弦歌集》的序言则重申了籁歌的出现旨在娱人耳目。如果考虑到在我们的年代亚瑟王文学仍是我们许多愉悦的源泉,那在哈康的挪威宫廷里,自也不应认为他们享受到的娱乐比教化更少。
        虽然上述的四篇传奇与三篇籁歌都在斯堪的纳维亚以挪威语译本闻名,只有《忍冬花》和《扬努亚诗歌》有挪威语抄本(公元1270)留存。其他作品存世的都是冰岛语抄本;其中最古老的是一份可追溯到公元1300年的单页《斗篷萨迦》,最晚的则是十七世纪中叶的一份抄本,而其却是最古老的完整《埃雷克斯萨迦》辑本。


        IP属地:广东133楼2021-07-12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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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有相当篇幅集中于亚瑟王的、蒙茅斯的杰佛里的《不列颠诸王史》,在北欧也通过《不列颠人的萨迦(Breta sögur)》和《梅林的预言(Merlínusspá)》。只留存在冰岛语抄本当中的《不列颠人的萨迦》是十三世纪早期的《诸王史》译本。挪威和冰岛都被推测为《诸王史》移译的地点,然而,目前这两个说法都缺乏实证。《梅林的预言》则完全是冰岛语作品:它是《诸王史》第七卷《梅林的预言》的格律体,在约公元1200年由辛格拉本笃修道院(Benedictine monastery of Þingeyrar)僧侣贡瑙格·莱夫森(Gunnaugr Leifsson)(死于1218或1219)编纂而成。
          唯一一篇与冰岛和挪威都并无关联的亚瑟王作品是《狮子骑士伊文(Ivan Lejonriddaren)》或称《伊文爵士(Herr Ivan)》;这篇作品可追溯至1303年,是三部(另外两部分别为《诺曼底的腓特烈公爵(Hertig Fredrik av Normandie)》和《弗洛里斯与布兰兹芙洛尔(Flores och Blanzeflor)》)所谓尤菲米娅诗歌(Eufemiavisor)之一;这些诗歌是挪威国王哈康·马格努森(Hákon Magnússon)(1299-1319年在位)的德国妻子尤菲米娅(Eufemia)王后在她的女儿与瑞典的埃里克(Erik)公爵订婚并出嫁前后推动翻译的。
          《狮子骑士伊文》的独特之处,不仅在于它是唯一的瑞典语亚瑟王作品译本,还在于它是以双韵体(rhymed couplets)写成的,而其他不列颠材料的译本则都是散文体。尽管不同作品的风格存在差异,但古挪威-冰岛语骑士萨迦通常来说都具有高度的韵律性和修辞性,其特点是在同义词、对偶句和头韵。偶尔,人们会在作者希望强调内容的段落当中发现双韵句。尤其是《帕西瓦尔萨迦》的散文当中,押韵的短诗句会穿插于通常是一章的结尾当中。这些双韵句可能出自译者之手,也可能是后来的编者所作。因此,翻译后的散文萨迦与冰岛本土简洁、省略的散文体萨迦泾渭分明。
          尽管古挪威-冰岛语亚瑟王文学大体来说出自一个较短的时期、即哈康四世的统治期间,但在复述其蓝本时,却展现出彼此相异的态度。三部籁歌的译本都较为忠于原著,而长篇传奇的译本却比起其法语原典大幅度缩水;留诸人物精神分析与内心独白段落,即便不是完全无影无踪也大幅度地被删减。早期学术界把骑士萨迦文本量的减少归于理解的缺乏、以及对爱的本质的发散与伤感论述的排斥。然而,新发现的手稿证据,让我们能假设出相对而言更为忠实的挪威语译本;而这些译本在几个世纪的抄本变迁中,被其冰岛辑录者浓缩与修改了。
          对十三世纪挪威语译本的内容与文风进行修改的最突出范本是《埃雷克斯萨迦》,译本很可能大部分细节都复制克雷蒂安的《埃里克与伊妮德》。现存的十七世纪抄本反映了这部作品是对故事结构有意识地进行系统化修改的结果。通过插入两个新的冒险故事——与一条飞龙和七位战士的战斗,一位佚名的冰岛辑录者创作了一部在结构上相异于法语传奇的作品,其必须被视为是对故事的二次创作。


          IP属地:广东134楼2021-07-12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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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可以说亚瑟王的骑士萨迦内核来自于其所据本的法语传奇与籁歌,相较于(vis-à-vis)它们的法语原作,许多萨迦中的增改细节却反映了文化交流的痕迹。例如,《伊文斯萨迦》和《埃雷克斯萨迦》当中,女性的地位与法语的传奇便有所不同。伊文解救了三百名被囚禁的少女后,城堡的主人把自己的女儿赠与他作为奖赏,但伊文却郑重其事地说他绝不会如此对一个女性讨价还价,因为后者的女儿是自由人。《埃雷克斯萨迦》中,主人公对伊维达(Evida)(即伊妮德)一见钟情并立马求亲;她的父亲很高兴,却告知埃雷克斯,伊维达有权自己决定。在普拉西杜斯(Placidus)伯爵(利默斯(Limors)领主)的插曲中,也出现了类似的对女性的尊重。与法语文学中伯爵不顾伊妮德反对强行与她成亲不同,斯堪的纳维亚的伯爵则听从了他廷臣的告诫:除非伊维达本人同意,和她结婚是违反上帝法律的。《伊文斯萨迦》现存于两个版本,更新的版本中,传奇得到了系统的修订。涌泉的女士被描述为一个果断、有进攻性的人物形象;她保留自主意见的决策权,而不受其廷臣欲望的摆布。
            在其抄本来自1300年直至19世纪中叶之间的《斗篷萨迦》当中,我们可以观察到在《埃雷克斯萨迦》当中、只能从有限的手稿当中推测的那些增删插补的痕迹。与其法语蓝本同然,《斗篷萨迦》也是一部描述亚瑟王的宫廷如何以魔法斗篷进行贞节考验的诙谐之作。从桂妮维尔开始,杰出骑士的爱人们必须一个接一个地接受审定。斗篷会不合身的特殊条件,让凯伊有机会解释不伦之恋的确切性质。对情节连续性的追求鼓励了文字插补的进行,因而在十七和十八世纪间,在中世纪传奇的抄本得到相对准确的复制的同时,对其产生各种偏离的修订也在一并进行,而其中有一些则引入了新的女性角色和更进一步的斗篷考验。在法语籁歌和挪威语译本当中,这一考验完全没有动机,但十九世纪早期的两份抄本则提供了这件斗篷的起源、以及故事中的女性将其送入亚瑟王宫廷的动机的更全面信息。
            大多数人认为《特里斯特拉姆与伊索恩达萨迦》是哈康宫廷中最早被翻译的作品,但也有人认为《斗篷萨迦》才是不列颠材料传入挪威的先行者。佐证这一猜想的是萨迦独立于法语籁歌的序言;这是一篇亚瑟的颂歌,其中描绘了斯堪的纳维亚文学当中最典型的君主肖像。如果挪威宫廷在翻译《斗篷萨迦》时不了解亚瑟王传统,那么对亚瑟王及其宫廷的刻画,对哈康的扈从充分了解这个故事情节的诙谐滑稽之处便是必要的。


            IP属地:广东135楼2021-07-12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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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岛人不但转写了十三世纪的挪威语译本,还在其启发下,创作了原生的亚瑟王文学作品。在不列颠材料的作品当中,挪威语的《特里斯特拉姆萨迦》对冰岛文学影响最大。在冰岛语传奇和冰岛人的萨迦当中,这篇萨迦当中的几个母题,如分离之剑、治愈之旅以及模棱两可的誓词*。类似雕像的大厅这样的情节层出不穷。《特里斯特拉姆萨迦》的影响反映于《格雷蒂斯萨迦(Grettis saga)》的重要章节《斯佩西的故事(Spesar Þáttr)》中;这篇小说里,已婚的斯佩西必须经历考验来证明自己的忠诚。这一篇章似乎受到了《特里斯特拉姆萨迦》中类似情节的启发,并对后者进行了模仿。类似地,讲述一位著名诗人(skald)生涯的《康马克萨迦(Kormáks saga)》中的一个绑架情节,则似乎源于一位爱尔兰竖琴师(harper)抢夺伊索恩达的故事。
              挪威的《特里斯特拉姆萨迦》也激发了冰岛传奇文学当中最有趣的篇章,即十四世纪的《特里斯特拉姆与伊索德的萨迦(Saga of Tristram oh Ísodd)》,亨利·戈达德·利奇(Henry Goddard Leach)斥之为“对特里斯特拉姆高尚热情的粗俗描写”。但最近以来,它被解读为对挪威语《特里斯特拉姆萨迦》的模仿。冰岛的《特里斯特拉姆》似乎不仅是对《特里斯特拉姆萨迦》的描摹,还通过夸张而诙谐地使用诸如《埃里克》中的懒惰(recreantise)与《帕西瓦尔》当中的滴血(drops-of-blood)的篇章来模仿其他亚瑟王传奇。
              *分别指代这几个情节:在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同床时,他在两人之间放了一把剑以保持二人的贞洁;特里斯坦为了治愈自己前往爱尔兰;伊索尔德在进行神判时,安排特里斯坦伪装成流浪朝圣者撞入自己怀中,然后在把手放入火焰时发誓自己“除去这个朝圣者”以外,没有拥过丈夫以外任何一个男人入怀。


              IP属地:广东136楼2021-07-12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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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亚瑟王传奇对冰岛文学的贡献较少。《伊文斯萨迦》当中报恩狮子(Grateful Lion)的主题在中世纪晚期的六部冰岛传奇小说和后宗教改革时期的民间故事当中得到了重现。本土的故事中,《伊文斯萨迦》当中的蛇变味了一条飞龙,而这反过来又影响了我们在亚瑟王传奇文学当中已熟知的那些故事性质。冰岛语传奇中,飞龙在作战时把自己的利爪伸向无助的狮子;获救的狮子有着拟人化的特征。如《沉默者西古尔德萨迦(Sigurðar saga Þogla)》被设定为发生在亚瑟王的时代;故事里,这头野兽通过哭泣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民间故事《放牛郎维格卡恩萨迦(Vígkæns saga kúahirðis)》那迷人的叙事,似乎也受到亚瑟王传奇的影响。故事当中有一个归于《伊文斯萨迦》和《博物学者(Physiologus)》的报恩狮子插曲,其中,陪伴维格卡恩的动物是一头刚生下一次死胎的虚弱母狮;当主人和这头动物成为朋友,这头狮子便承担牧犬的职责,守护维格卡恩的马匹和他父亲的财产。
                维格卡恩的性格似乎是对帕西瓦尔的模仿。和这位著名的亚瑟王传说英雄同然,维格卡恩在完全不知道如何成为骑士的情况下开始了宫廷生涯。在中世纪晚期的《莽汉维蒙德的萨迦(Vilmundar saga viðutan)》中,也有类似对《帕西瓦尔萨迦》的追述,尤其是维蒙德在公主的房间中过夜时丝毫不染、以及于出现在国王与廷臣面前时对骑士道一无所知这两个情节。
                同样,《美男子参孙萨迦(Samsons saga fagra)》也被设置为发生在一位“娶了翡丽比亚(Filippia)”的亚瑟王统治的年代。《参孙萨迦》的作者对亚瑟王的《斗篷萨迦》与围绕这件斗篷的贞节考验极为熟谙,并且加笔于这件著名衣物的早期经历。它是由四名惯于从某位斯基米尔(Skymir)王那里偷取羊毛的精灵女子织成的。为了惩罚她们的盗窃行为,国王令她们织了一件奇妙的衣服,不仅可以揭露女性的不忠还能发现小偷。这个故事包含了一次以此进行的考验,然而这次考验并无冬季,因为那名女子被证实是始终忠实的。萨迦最后告诉我们,这面斗篷被一位北欧海盗带到非洲,从那里又被一位叫埃莉达(Elida)的女士送到英格兰寄给了亚瑟王。由于这一概括的情节,《参孙萨迦》无论是在复现于《埃雷克斯萨迦》与《斗篷萨迦》之间的萨迦本体的手稿中,还是在文学史研究者的案头,都反复与亚瑟王的事件相联。


                IP属地:广东137楼2021-07-12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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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挪威,法国的格律体传奇故事和籁歌被译成散文。随后,这些散文传奇不但催生了对其的散文体模仿,还促进了格律体的叙事,即所谓散句(rímur),这种文体流行于晚中世纪乃至十九世纪晚期的冰岛。中世纪的亚瑟王骑士萨迦当中,只有《斗篷萨迦》产生了散句版本,即所谓《斗篷散句(Skikkju rímur)》。《斗篷散句》由三篇散句或曰诗节组成,每一节都有其尾韵与头韵。然而,《斗篷萨迦》虽是散句的主要据本,但作者对其他传奇故事、如《埃雷克斯萨迦》等也同然熟悉。他不仅借用了埃雷克斯的爱侣,还借用了婚礼的考验;只有《斗篷散句》解释了圆桌的来源,并包含了额外的斗篷考验。插叙散句其中的材料,反过来又是《斗篷萨迦》两种十八世纪抄本当中所插补的故事的来源。
                  中世纪晚期,特里斯坦的材料进入冰岛、丹麦以及法罗群岛的民谣。冰岛的《特里斯特拉姆谣曲(Tristram kvæði)》大约可追溯到十五世纪,其讲述了特里斯坦的负伤与死亡。在丹麦,谣曲《蒂斯特拉姆与少女伊索尔特(Tistram og Jomfru Isolt)》的几个版本广为人知,其中最古老的可追溯到十五世纪。与冰岛谣曲不同,丹麦的版本直接来自古典的特里斯坦传说,只有其中一个中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是兄妹关系、并有着悲剧结局。一首名为《蒂斯特拉姆与伊索尔德(Tistram og Isold)》的谣曲流传于十六和十七世纪的抄本当中,歌唱了一对恋人在菩提树下的约会。在特里斯坦民谣当中,最奇特的当属法罗群岛的《蒂斯特拉姆传说(Tístrams táttur)》;蒂斯特拉姆拒绝娶法国国王之女为妻,因此被判绞刑;他的爱人伊莘(Ísin)在为他报仇后死于心碎。
                  对《伊文斯萨迦》中亚瑟王材料的残缺回忆,可见于法罗群岛一套题名为《伊文特·赫林特森(Ívint Herintsson)》的系列谣曲,其中取决于编纂方式、包含了三到五首歌谣不等。和亚瑟王一样,哈尔坦(Hartan)王也不听闻冒险的讯息便不进食。和他在亚瑟王传说当中的同名人物一样,伊文特与一位孀居的女士有因缘,并身缠只能以魔法治愈的疾病。和法罗群岛体系有关的,还有两首挪威语谣曲,即《伊文·埃明森(Iven Emingsson)》与《克维杰斯普拉克(Kvikkjesprakk)》。尽管这些谣曲随着年代变迁面目全非,它们与亚瑟王材料的息息相关,还是通过其与法罗群岛体系的关系一望而知。


                  IP属地:广东138楼2021-07-12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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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世纪,不列颠材料主要是从法国输入到挪威。挪威语译本以其冰岛语版抄本的形式传播,并激发了原创作品的灵感。十七世纪尔后,斯堪的纳维亚发生了第二次外文传入潮流。这一次,这些文献来自德国,在丹麦得到翻译并从丹麦语被翻译为冰岛语而流播。
                    1656年,在丹麦出版了一本小说(chapbook)、《维雅戈勒伊斯与黄金赫欧蕾特(Her Viegoleis med Guld Hiulet)》,其译自格拉芬伯格的魏恩特的《威加洛伊斯》。在德语本被译成丹麦小说的同一个世纪,便出现了其冰岛语译本《加邦斯与维戈勒斯萨迦(Gabons saga ok Vigoles)》。
                    如前所述,较之其他亚瑟王传奇译本,十三世纪的挪威语《特里斯特拉姆萨迦》对冰岛本土文学影响尤深。同样的现象也出现在十八世纪的丹麦语《高贵英勇的骑士蒂斯特兰德的悲痛传记(En tragisk Historie om den edle og tapre Tistrand)》一书中,此书激发了十九世纪的两组散句的创作。与被认为忠实复现托马斯《特里斯坦》的挪威语萨迦不同,丹麦语的小说是对其来源、十五世纪的德语《特里斯特兰特爵士与美人伊萨尔登之绮丽传记(Ein wunderbarliche vnd fast lustige Historij von Herr Tristrant vnd der schönen lsalden)》大刀阔斧的改动。尽管特里斯坦传说的大部分特征性母题与情景都出现在丹麦小说中,但这部传奇故事的改写却足以消除一切潜在的对十八世纪社会情感的冒犯。不伦之恋被取代之以柏拉图式的爱情。蒂斯特兰德和茵蒂安娜(Indiana)——本书如此称呼伊索尔德——分别与茵南达(Innanda)和阿方索(Alfonsus)王结婚生子,而蒂斯特兰德所允许的、他们间最强烈的示爱方式不过是茵蒂安娜在其手背上一个无害的轻吻。
                    这部丹麦小说不但在十八世纪被译为冰岛语(《蒂斯特兰斯与茵狄安诺萨迦(Tistrans saga ok Indiönu)》,并且激发了两组散句的创作。它们分别出自西古尔德·布瑞德菲尔德(Sigurður Breiðfjörð)(1831)和尼尔斯·琼恩森(Níels Jónson)(1844-50)。


                    IP属地:广东139楼2021-07-12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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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戦わなければ、生き残れないんだ!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40楼2021-07-12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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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班牙与葡萄牙(SPAIN AND PORTUGAL)
                        *
                        [概括]早在1170年时起,瓦斯的《布鲁图》与杰佛里的《不列颠诸王史》等早期亚瑟王传奇就开始传入了伊比利亚半岛。西葡两国所接受的亚瑟王文学,主要来自法兰西;然而,伊比利亚半岛整体而言,对克雷蒂安等诗人为代表的诗体传奇兴趣缺缺,但源于十三世纪的散文传奇体系却可谓是脍炙人口,不仅成为了众多传奇故事的蓝本,也在编年史、诗歌等种种体裁的文学作品中成为作者们引用的典故与素材。
                        加泰罗尼亚语文学*接纳的亚瑟王传奇尤多,并出现了《乔佛雷(Jaufré)》等原创佳作;加利西亚-葡萄牙语文学则出现了通行本兰斯洛特圣杯传说的三大分支的译著;纳瓦拉-阿拉贡语文学在这一散文传奇体系的基础上创作了《高卢的阿玛迪斯(Amadis de Gaula)》;卡斯蒂利亚语与西班牙语文学当中,抒情传奇小说借用特里斯坦与兰斯洛特的传说元素,发展出独有的新故事,而这些故事当中的元素又反哺了中世纪晚期尔后的散文体亚瑟王传奇译本。
                        中世纪晚期,模仿亚瑟王传说的比武会与骑士决斗等行为,在伊比利亚半岛大为流行;而以来自亚瑟王传说的人名命名自己的孩子与宠物,也成为了贵族的风尚。但更为关键的,则是在十六世纪,旧有的《高卢的阿玛迪斯》被改编为更易流行的骑士小说;这一事件,让骑士传奇在整个欧洲焕发了新生。
                        (*伊比利亚罗曼语系有七个小分支:加利西亚-葡萄牙语、西班牙语、阿斯图里亚斯-莱昂语、广阿拉贡语、广加泰罗尼亚语、奥克语和广加斯科涅语。题名中的西班牙与葡萄牙语亚瑟王文学,其实更接近于现代意义上“西葡两国语言”的亚瑟王文学,即古代七个小分支的伊比利亚罗曼语亚瑟王文学。)


                        IP属地:广东141楼2021-07-14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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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在中世纪,亚瑟王传说主要通过法兰西传到西葡两国。尽管时空都相隔颇远,它对伊比利亚半岛的文化与社会产生的影响,却比人们通常认知当中大许多。不列颠故事群的典故,在半岛以各种语言与政体彼此区分的早期文学当中随处可见,最早可追溯到1170年。十三世纪时,瓦斯的《布鲁图传奇》当中的亚瑟王材料在纳瓦拉语的《国王之书(Liber Regum)》中,被移译为书中的一个部分、而今业已佚失;一篇十五世纪的西班牙语方言布道文中,蒙茅斯的杰佛里的《不列颠诸王史》当中叙写梅林与尤瑟·潘德拉贡的著名篇章被用以阐释基督变体(transubstantiation)的教义;然而,托马斯、贝罗尔或是特鲁瓦的克雷蒂安的诗体传奇,在任何伊比利亚罗曼语支(Ibero-Romance)文本当中都踪迹无寻。相形之下,以其对英雄历险的强调,十三世纪脍炙人口的法语散文传奇——通行本兰斯洛特传奇、散文体特里斯坦传奇以及后通行本圣杯传奇等——却成为了这个传说在半岛上得以流播的主要动能。从十四世纪初到十六世纪中叶,这些译本和更晚期的改编——留存于二十六种手稿和印刷文本当中、有些业已只存残篇——丰富了伊比利亚罗曼语系的词汇库,并影响了尤其是贵族阶层的社会风俗、个人理念和道德准则。


                          IP属地:广东142楼2021-07-14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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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泰罗尼亚对亚瑟王的传说尤为开放包容,而在其具体的处理上,又特多自出机杼之处。加泰罗尼亚之归属性最明显作品是《乔佛雷(Jaufré)》、一部深受克雷蒂安影响的诗体传奇,以及《康沃尔的布兰辛(Blanchín de Cornualha)》、其设置于康沃尔的背景与对为爱情主题激发之行动的强调显露出散文传奇体系对其的影响。一种《乔佛雷》的散文体改编本、即《里卡蒙的塔布兰特(Tablante de Ricamonte)》(初次付印于1513年)为塞万提斯所知;这个本子的重印一直持续到十九世纪末期,甚至在他加禄语(Tagalog*)的译本中都有留存。马略卡诗人托罗埃拉的吉列姆(Guillem de Torroella)的散文叙事《法乌拉(La Faula)》采亚瑟王文学诸家之说,叙述诗人在其想象中乘长鲸远航至海外的孤岛,并在该处与摩根·勒·菲和亚瑟王相遇。从十二世纪末一直到中世纪晚期,加泰罗尼亚和巴伦西亚的诗歌、史书和传奇当中,都大量地引述和借用亚瑟王文学当中的人名与地名;如:卡布瑞拉的杰洛(Guerau de Cabrera)、贝尔加达的吉伊连(Guillem de Berguedá)、贝萨卢的拉蒙·维多(Ramon Vidal de Besalú)和塞尔瓦拉的吉伊连(Guillem de Cervera)的行吟诗篇(troubadour lyrics);贝玛特·德斯科洛(Bemat Desclot)和拉蒙·蒙塔纳(Ramon Muntaner)的编年史;杰姆·马尔科(Jaume March)、安德鲁·费伯瑞尔(Andreu Febrer)、阿玛乌·马赫(Amau March)、奥赛亚斯·马赫(Ausiás March)、胡安·罗卡福特(Joan Rocafort)和奥塔贝尔德的贝尔纳·修格(Bernal Hug de Aotaberd)的抒情诗,本瓦特·塞拉德尔的《圣约(Testament)》、拉蒙·佩勒洛斯的《圣帕特里克的炼狱之旅(Viatge al Purgatori de Sant Patrici)》和纪尧姆·罗格(Jaume Roig)的《镜书(Spill)》等杂书,以及《库里奥与圭尔夫(Curial e Güelfa)》和《白骑士蒂兰特(Tirant lo Blanc)》等传奇。除此之外,不计留存至今的通行本与散文体特里斯坦的文本,大量加泰罗尼亚与阿拉贡文本也都证明了散文传奇体系以及《梅里亚督斯》、《帕拉梅德斯》、《库图瓦尔的盖隆(Guiron le Courtois)》与《梅林的预言(Prophécies de Merlin)》等专有作品得到了译介与流传。在这些资料中,我们还了解到所谓九伟人(其中一位可能是亚瑟)与圆桌骑士的挂毯,以及萨拉戈萨壁画当中描述的乔佛雷的故事。《快乐修士与愉快修女(Frayre de joy e sor de plaser)》的佚名加泰罗尼亚作者,或许知晓新编的散文体亚瑟王传奇《珀斯福雷斯特》;这部传奇的前两部在十六世纪被梅纳的费尔南多(Fernando de Mena)译成了西班牙语。然而,这些散文传奇遭受了多明我会修士安东尼·卡纳尔(Antoni Canals)(公元1352-1415)的猛烈攻击,他在其《美善之生活(De Modo Bene Vivendi)》(一度被误归到圣伯纳德(St. Bernard)名下)中,谴责了世人对兰斯洛特与特里斯坦故事的阅读。
                            *菲律宾群岛的一种语言。这种译本可能是在西班牙殖民菲律宾时期出现的。


                            IP属地:广东143楼2021-07-14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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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半岛西部,不列颠故事群也早早生根。在1200年的萨拉曼却,出现了一个人名亚图卢斯(Arturus);在葡萄牙,则有1190年的梅林努斯(Merlinus)和1208年的高梵姆(Galvam)。在普罗旺斯的范式中,十三至十四世纪间以加利西亚-葡萄牙语写作的诗人,常常使用主要来源于散文体传奇体系的亚瑟王主题,如:马丁·苏亚雷斯(Martin Soares)、阿方索十世(Alfonso X)、维恩哈尔的冈萨·伊恩内斯(Gonçal' Eannes do Vinhal)、瓜尔达的埃斯塔沃(Estevão da Guarda)、埃斯圭奥的费尔南多(Fernand' Esguio)以及五首不列颠谣曲(Lais de Bretanha)的佚名作者。在一定程度上依赖西班牙语译本还原的后通行本《圣杯探索》在约1313-1314年间,被胡安·贝瓦斯(Juan Vives)(或若昂·比瓦斯(João Bivas))修士译为西部伊比利亚罗曼语。这一体系的三个分支的抄本都存在于加利西亚-葡萄牙语与葡萄牙语文本当中——《阿布拉马提亚的约瑟传记(Livro de Josep Abaramatia)》被复制于约1543-1544年,十四世纪早期的《梅林》被发现于加泰罗尼亚图书馆(Biblioteca de Catalunya)的馆藏,而《圣杯探索(Demanda do Santo Graal)》则出现在十五世纪——情况与其在西班牙语中相同,但其起源则被认为是里昂语(Leonese)或加利西亚-葡萄牙语的。十四世纪巴塞洛斯伯爵堂佩德罗(Dom Pedro)的《名门世系之书(Livro de Linhagens)》或《贵族(Nobiliário)之书》,则包含了纳瓦拉语《国王之书》当中的瓦斯材料,并融入之以某一版《圣杯传奇》当中的细节。类似的材料,亦见于西班牙语的《1404年编年史(Crónica de 1404)》和拉腊亚的马丁(Martín de Larraya)的《历代纪(Libro de las generaciones)》的十五世纪抄本。散文体特里斯坦和通行本兰斯洛特在半岛西北得到移译的时点,与《圣杯传奇》略约一致,但只有一小段散文体特里斯坦的加利西亚-葡萄牙语文本留存至今。亚瑟王传奇中与西笃会作家有关的元素,如通行本《圣杯探索》等,已在十五世纪的葡萄牙行范集(exampla collection*)《侣苑(Horto do Esposo)》中得到了发现。费尔诺·洛佩斯(Fernao Lopes)的若昂一世朝(1385-1433)编年史中提到的亚瑟王人物,清楚表明散文体传奇在葡萄牙的宫廷当中被广为传阅。我们也知道,兰开斯特的菲利帕(Philippa of Lancaster)为若昂的儿子堂杜亚特(Dom Duarte)开设的图书馆当中,藏有一种《特里斯塔恩传(Livro de Tristarn)》、一种《梅林姆(Merlim)》和一种《加拉阿兹传(Livro de Galaaz)》(可能即是《圣杯探索》。有可能十五世纪的祖拉的戈麦斯·伊恩斯(Gomes Eanes de Zurara)也知道《珀斯福雷斯特》。晚中世纪和十六世纪早期,在雷森德的加西亚(Garcia de Resende)搜集于《通行歌本(Cancioneiro geral)》(1516)的宫廷抒情诗中,也常常得见亚瑟王人物的典故。
                              *拉丁语本意为“范例”,指的是一种以道德规范故事阐述说教理论的文体。


                              IP属地:广东144楼2021-07-14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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