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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楚天之下,殇在我心】百年一梦(同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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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贴吧冷清得咧,坐等


32楼2020-05-26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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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有人有人有人!楼主请你更下去!写的太好了!这数年来看到的最好的楚殇同人!
    笔法凝练,言语诙谐,情节生趣。
    不过贴吧最近没落了,建议你去晋江上写吧。
    楼主大大请一定更下去啊!拜托!!


    33楼2020-07-03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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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31 12:3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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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大大已经一个月没出现了。。什么时候再出现呀


      34楼2020-07-03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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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还有,你这篇文的女主才是”真妖精“”真女王“啊,真”大女主“,大大的笔力真的厉害,绘事绘人都跃然纸上,画风也非常精致,于细微之处见笔力。尤其是你第一章开篇的描写,寥寥数语就能填满一集电视剧啊。


        35楼2020-07-03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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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还来吗?楼主还会出现吗?


          36楼2020-07-09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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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顶!支持楼主!希望继续更文呀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37楼2020-07-16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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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蔚姑娘想是觉着孤单,月娘安抚好香香,回房后思来想去,不待“蔚蓝雪”负荆请罪,她先开脱上了。
              月娘颇为唏嘘,她养不住姑娘,但养只猫还是能做主的,至于谁出这只猫,嗬,谁的人谁心疼。
              楚殇没养猫,但院里住着一只,听说是罕见的西域名种,千金求得,人住不进去,先把猫送来处着。他的小院闲人免入,月娘只得亲自走一趟。
              月娘穿过前院,只见正房敞着门,主人在内,楚殇近来在倚红楼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月娘不无忧虑地想着,面色微微沉下来。
              一只猫罢了,楚殇随口应下,书案上累着竹简旧籍,他一目十行览过,不时提笔在白纸上记录,手边已积下厚厚一沓,皆附上详细的注解。
              月娘见他分身无暇,倒比耗在蔚蓝雪身上强些,便悄无声息地退下。
              “月娘,”楚殇忽然出声叫住她,神色生疑,“你要这猫,是给蔚蓝雪的?”
              “是,蔚姑娘整日禁足房中,闷也闷坏了,”月娘轻描淡写道,“我瞧她喜欢小猫,叫她养着,打发时间也好。”
              楚殇不再多问,冷峻的眉宇间显出思虑之色,他无意识地攥紧笔,略一分神,笔尖落下一滴墨渍,才誊写的小注洇得只余两字,“还魂”。
              他记得,蔚蓝雪对皮毛过敏,最是忌讳这些猫猫狗狗的,那她……


              38楼2020-08-13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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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娘其实并不那么喜欢蔚蓝雪,她一面想着心事,一面抱着猫出院子,才要登楼,鬓发下的耳,微不可觉地动了动,她突兀地改变方向,向一处藤蔓丛生的偏僻角落而去。
                半柱香后,女夭以一种圆润的姿势,抱成团滚在月娘脚边,探路的右手,很巧合出现在月娘绣鞋底,被压得严严实实。
                女夭与她相视无言,后知后觉地喊了声疼,声音假得,月娘都不屑拆穿。
                “蔚姑娘好雅兴,放着大门不走,偏爱穿墙打洞,”月娘抬脚,思忖着是不是直接在心窝补一脚,免生后患,
                “若我说,我是来捡猫的,你信吗?”
                女夭以手肘支地,动作既笨,且使不上力,挨挨蹭蹭的,好容易才起身,难为她双手一直小心翼翼地捧着团毛球儿,不白不黄,绒毛咬得乱糟糟的,腿部还露着些未长好的粉肉,月娘眯眼打量许久,才勉强认出原是和她怀里同一物种。
                “蔚姑娘喜欢猫儿,直说就是,”月娘觉她这份礼备得及时,再没比她更善解人意,“我与姑娘寻了个乖伶的,外头的怕是不大干净,”
                月娘送衫裙送首饰,很受青睐,送猫儿的时候破天荒吃了闭门羹,别人家的猫猫狗狗再好也养不熟,女夭想明白这个理儿,特特闻声来寻这只流浪猫。
                猫儿又小又脏,瘦得骨头都明显凸出,又因偷食挨了顿毒打,瘫在墙角奄奄一息。偏女夭爱得什么似的,看也不看月娘怀里的猫千金,兴高采烈地抱回房,又捉虱子又给洗澡,还叫小厨房准备易克化的吃食。
                月娘一路跟过去,倚在门边看了好一阵,头不疼,就是有点晕。
                可怜猫千金,搁哪儿都不香,月娘也瞅它不顺眼,转身给退回去。
                楚殇脾气怪,月娘抱走千金,他不理会,吃挂落回来,他反倒上心,也不查阅古籍了,收拾好书案,去看热闹。


                39楼2020-08-13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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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31 12:2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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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儿不讨喜,也不一定就是认主,更可能是认栽
                  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动物趋利避害的天性尤甚于人,人为利益驱使,权衡利弊之下或许鬼迷心窍,动物只为生存,面对女魃,唯有惧怕,这倒霉催的无主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落在女夭手里,深悔方才只去了半条命,又给救回来。
                  黑猫清洗干净,毛发蓬松,虽不大有光泽,也不瘦得十分难看,女夭伏案仔细端详,愈看愈觉有缘,决意去时也带上这猫,黑猫仿佛预感到自己的命运由她不由已,在她热切的注视下打了个趔趄,瑟瑟发抖。
                  女夭欢欢喜喜抱起猫,楚殇一进门,就同他显摆,“你看,这猫是不是颇具灵性?”
                  楚殇瞥到那黑猫使劲蹬着后腿,想换主人,不禁摇摇头,“是有灵性,”知道鬼身不可近,
                  女夭听出敷衍,轻哼了声,“你吓着我的猫了,你一来,它就不听话,”
                  楚殇好笑,看她闷闷不乐地微噘着嘴,比平时多几分鲜活,“你不觉着这理由太过牵强么?”
                  “哦——”女夭睨着他,是个向外使坏心眼的样子,“那定是你能入猫眼,这是只母猫,”


                  40楼2020-08-13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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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松手,黑猫迅速逃窜至角落,女夭的好心落了空,定定注目,良久,她转身坐到梳妆台前,她不顺心,铜镜平白遭逢大劫,原是她强抢来的肉身,难看也随她,这会儿越发看不入眼,她抬手就将铜镜翻在桌上。
                    楚殇走到她身后,扶着肩,低头看她,“外头的猫野性难驯,也值得你生气,”
                    “你知道我恼什么,”女夭没头没脑地来这一句,自取了梳子,打理发梢,
                    她同自己赌气,手上没个轻重,一下一下,发泄似的捋着,楚殇接过梳子,见她簪环歪斜,索性抽出发钗,打散发髻,他比女夭耐心,仔细将一头乌浓的长发分成小绺,梳通理顺,他不善此道,却做得十分细致,他们相处难得如此平和,女夭仍是生气,不迁怒他而已。
                    楚殇竖起铜镜,正对着她,只见女子的影像模糊,连面容也难以分辨,他兀自道,“这镜子照人不好,”
                    女夭不入世,闲时偶有听女鬼泣诉世间男儿多薄情,身后这人,心硬似铁,情分却又不薄,她别开脸,不想他看见“脏东西”,她这动作突然,楚殇下意识握紧发梢,女夭不吃痛,但也卡住转动的脖子,堪堪躲开镜子,他忙松手,轻轻抚了抚,又扣住她的头转回去。
                    “乱动什么,梳个头也这么不安分,”
                    女夭听他斥责,由他摆弄,她挑起一缕长发缠在指尖,胡乱绕圈,“你以前常给人梳头发吗?”
                    楚殇想回答是,但开口却诚实地否认,“没有,”
                    话音刚落他就懊悔了,旋即冷下脸嫌弃道,“当谁都和你一样娇生惯养,离了丫鬟,连穿衣梳洗都做不来,”
                    “我有你呀,”女夭想也不想道,她若回了冥府,鬼身不受束缚,万事皆可由心而动,
                    楚殇一怔,不意她会如此说,从他的角度望去,她面上没有多的表情,褪去异色的眸,玲珑澄澈,黑白分明,丝毫未觉话里对他的依赖。她倒真是闲,才打理齐整的发尾又被勾成死结,她一根一根揪着,比九连环还难解。
                    楚殇心下一软,夺过她手里的发,“再添乱,你自己梳罢,”
                    女夭悻悻收手,开了妆奁,月娘不短她吃穿,比着楼里一等姑娘的份例给她置办行头,钗环璎珞,色色光鲜,女夭一字排开,她还保留着千年前的审美,用孟婆的话说,七宝金银她独爱葬品,这些时下流行的样子在她看来未免太过花哨,女夭比来比去,既费眼又伤神。
                    女夭的不中意在楚殇看来,则是另一重意思,他丢开梳子,侧身倚在梳妆台上,眼里的温情没入阴霾,仿佛又是初见时,阴鸷漠然的模样,他勾动唇角,凉薄讽笑,“蔚姑娘乃相府千金,自幼居于膏粱锦绣之中,这些金玉俗物想是看不入眼。”
                    女夭闻言,半低着头,乌发素衣,愈发显出形销骨立,她亦有心结,不为人所知,她母氏尊荣,她却不入宗族,空有王女之仪,未得飨祭。荣华富贵,那是她的身后,而非生前。
                    女夭习惯独处,彼时尤甚,她起身避进内室,不待身边人反应,她的安静隐忍,似黑云压城,风平浪静之下,积蕴着强烈的的厌世之憎,她也确有能力做到,心念一动,窗下那盆碧翠盎然的兰草瞬息枯萎。
                    楚殇敏锐地感知到周遭些微波动,她在里屋,听不到声响,楚殇像能读心,盯着那盆兰草出神,他感觉到一种消极的、自暴自弃的情绪,如冬日冰封的湖面骤然裂开一条缝,然后蔓延开无数条,在某一时刻,碎裂出窟窿,一步踏空,万劫不复,他以为的恼羞成怒不至于此。


                    41楼2020-08-13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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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他重拾起梳子,攥紧手心,有些后悔和她说了那些话。
                      他不会哄女人,尤其她是蔚蓝雪,他更不会低声下气,他想起方才她细软的发丝拢在手心的触感,冰冷柔滑,抓不得,留不住,他蓦地想起,她说的,她只有三日寿数,现已过去大半,剩下的时间,无谓耗费在置气上。
                      女夭出来时,对他的停留没有半分惊讶,她掀起帐幔,看到他慢条斯理地用膳,膝上抱着懒洋洋打盹的黑猫,女夭手一顿,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楚殇使着长筷,娴熟地挑出粗细不一的鱼刺,在她意味深长的目光下,他不大自然地将一块剃干净刺、完好的鱼肉放到空碗里,面无表情道,“过来吃饭,”他原以为她是不饥不渴的,她要了饭菜,大概是身体有变化,
                      女夭抿紧唇,她很想笑,只是就这么笑出来,总觉得输他点什么。
                      楚殇看出她的心思,他默默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仿佛借着酒力才能艰难道,“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布菜,”
                      女夭几乎把唇抿成一条线,可那线条也是弯弯上扬,她比楚殇更难开口,指指那猫,又眨了眨眼,希冀他能意会。
                      楚殇领会了,他脸色发白,像是隐忍着难言的痛楚,他夹起一块剔好的鱼肉,不加咀嚼便吞下,“无毒,你可放心,我说了三日,决不食言。”
                      “其实,你不用纡尊亲试,”女夭斟酌词句,试图降低他的郁闷,“那猫粗野,未必领情,”
                      “噼啪,”楚殇感觉冰面在裂开,身体往下坠,冻得透心凉,握着筷子的指僵硬地停在半空中,起不是,落也不是,他抬头望向蔚蓝雪,她把目光投向窗外,看天看云,就是不看他,他感觉呼吸沉重,又想咬牙,这个女人,真能作死。


                      42楼2020-08-13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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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有在写,感觉有点变味,看一遍,改一点,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43楼2020-08-13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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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蔚蓝雪有百般不是,但有一事极妙,与她出门,很是省心,楚殇指了件月白广袖襦裙,她接了去,在屏风后一进一出,便齐整了。
                          发未挽,及踝,结着缎带打成梅花络子的样式,亏得青丝柔软丝滑,由得她折腾。她拣了根素银簪子稍作点缀,簪首镶着拇指大小的珍珠,雪白浑圆,珠光皎皎如月华,映得眸中异色也淡去几分。
                          楚殇迅速打量过,默不作声地递给她一顶纱帽,女夭瞅瞅他皱得死紧的眉,顺从地戴上,精心打扮的模样,从头至脚,无一处可见,楚殇满意放行。
                          马车停在小院的角门,女夭跟着楚殇,一路过来,没遇上人。
                          女夭在布置有些熟悉的小院略停了停,好奇问道,“这也是你的院子?”
                          楚殇的喜好万年不变,他的居处虽不至布置得一模一样,大体多山石、少花木,疏朗通透,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万没想到,她会上心,先前那个院子,于她,于己,皆不是愉快的回忆,他不欲多谈,“上车吧,”
                          女夭由他扶上马车,她其实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因而入世后,一直禁足不出,楚殇提议带她夜游,她犹豫着,就被拉了出来。
                          马车上,楚殇替她摘下纱帽,她听着外头行人过街的声响,有些意动,身体不由自主地倾向一侧,神色异常专注,楚殇留意到,她虽好奇,手肘反倒悄悄压着车帘,十分拘谨保守。
                          “喵呜——”
                          楚殇有心,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女夭怀里的黑猫叫得很欢,她临走时顺手带出来的,黑猫路过一处熟悉的街角,兴奋地拱背蹬腿,女夭不轻不重地拍一记它的后颈,牠警觉地炸毛,无奈收起小短腿。
                          楚殇被猫叫勾起某些不太美好的误会,冷冷扫过一眼,黑猫颇有安危意识地抖了抖,又是一声“喵”,乖巧地盘成一团钻进女夭怀里,喵喵,怎的人比鬼还可怕?
                          女夭还不适应这只小野猫的主动,胡乱揉揉肚子,本该是轻柔的撸毛,硬是被她折腾成揪毛,黑猫抬起爪子要给她一下,楚殇又一记怒视,磨刀霍霍,黑猫讪讪收起爪子,拼命缩小存在感,装死。
                          “你饿不饿?”楚殇踌躇一阵,在这只不懂看眼色的野猫再度坏事前,憋出一句,
                          说完他就后悔了,问晕车也比这个强,果然,女夭摇摇头,道,“我不饿,那个面条,好像很好吃,”
                          楚殇待要问一问晕车,后半句回答偏离预想,他难得迟钝地反应过来,掀开车帘看了看,“这里的阳春面不错,你等一下,”
                          不待女夭说话,他径自下车去买,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面摊,旧木竹条支起个棚子,棚子下并排放着一个下面的锅和一个熬着面汤的大瓦罐,侧头摆了五张桌子,座无虚席,但多是布衣平民,倒是楚殇锦袍玉带,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不多会儿,楚殇端了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回来,递给她一双筷子,“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女夭若有所思,但还是收回目光,接了筷子,车里有小几,楚殇将面碗推到她跟前,女夭挑起一筷子,慢条斯理地咬下一段,略嚼了嚼,就吞下去。
                          “好吃吗?”楚殇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她鲜少有感兴趣的吃食,但又不像有味觉,
                          女夭确实尝不出滋味,她作出爱吃的样子,在楚殇的注视下,默不作声地吃下全部面条,连面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还要吃吗?”
                          女夭摇头,楚殇下去还碗,走远两步,他缓缓呼出口气,刚出锅的面条,碗底烫得手指通红,她都不吹一吹,真笨,连吃东西都不会。
                          结过账,他转身要走,忽然听到面摊老板问道,“面好吃吗?”
                          那是个年青男子,寻常百姓的装束,长得很普通,他问的楚殇,眼角余光却落在马车上,楚殇觉出一丝异样,若无其事道,“很好吃,她很喜欢,”
                          “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再常见不过的客套,每日不知要说上多少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抵是这人语调平和,给人以恰到好处的温雅,
                          楚殇看过一眼,多半不会忘记,他回到车上,吩咐车夫驶离,女夭倒没什么事,仿佛连面条都没吃过。


                          44楼2020-08-13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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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时,已近黄昏,城中有宵禁,日暮后街上行人渐少,商铺大多闭户,偶有货郎走街串巷,也只摇铃、不吆喝,袅袅炊烟升起,遍是烟火人家。
                            “能去佛寺吗?”
                            女夭听他问得谨慎,真真小瞧了她的修为,“打坐修行亦可,”
                            楚殇见她还有闲心玩笑,姿态疏懒,大抵无恙,他也不是去诚心礼佛,每月初一十五,圆光寺外的河边,常有人放灯,天边月、水中灯,星光烛萤交相辉映,天上人间,似淌下一带无边无尽的银河。
                            秋来时节,夜里起的风似也沾染草木萧疏之气,悠悠荡荡,盏盏莲花灯乘风顺流,曵开粼粼波光,荷叶碧圆,荷瓣浅粉,内有烛火作蕊,几可乱真。
                            女夭沿河拾了一捧石子,踮脚去打临近的灯盏,水花溅起,泼泼洒洒,险些灭了烛火。
                            女夭试了好几个,都没能如愿,便把剩下的石子往楚殇手里一塞,“你来,”
                            胡闹,楚殇腹诽,他本退后两步,静静地看她幼稚的举动,暗器非他长处,不过,一流高手的水平还是有的,弹指一动,飞石灭火,惊了游鱼好梦。
                            女夭拍拍手,觉得这人有点傻,损阴德的事做得挺欢,她默默把这笔功记在自己头上,又问他,“你打得这么准,能捉鱼吗?”
                            “可以,”
                            她身量娇小,说话时自然仰起头,楚殇忽然很想抚一抚她绒绒的鬓,又觉不妥,他将双手背到身后,皎白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斜长,挺拔的脊背微微倾斜,向着她的位置,这细微的迁就几不可觉,如他眸中偶尔浮现的纵容,他藏得很深,唯恐为她发现,也唯恐自己发现,
                            “饿了,想吃烤鱼?”
                            山珍海味也好,粗茶淡饭也罢,于女夭而言,皆是味同嚼蜡,她回味着刚才的面条,喃喃道,“还是不要了,我想养猫,也想养鱼,但不想给猫养鱼……”
                            幸而那黑猫被楚殇嫌弃没眼色,强制留在车上,不然此刻又该想举爪。


                            45楼2020-08-13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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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31 12: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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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初升,寺庙的钟声遥遥入耳,一声长一声短,余音袅袅,回荡不绝。
                              女夭下意识回头,仿佛隔着重重山影,在看古朴的山门、塑金身的佛像,世人皆道佛渡众生,殊不知鬼道渺茫,穷凡人一生,终不可及,是以她聆梵音、诵佛经,仍茕茕立于此。不死不灭,未尝不是一种执妄。
                              楚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夜色如乌墨浓稠,漫漫无际,他心中悸动,不禁上前一步,“你怕黑?”
                              “怕过,”因为软弱,所以害怕,可当软弱没有保护时,久而久之,再害怕也会习惯,女夭散漫地轻笑着,仿佛已然忘却那段漫长艰辛的岁月,以旁观无谓的姿态,谈起一个不相干的人,“很无用吧?”
                              “怕黑就掌灯,”
                              女夭听他语气生硬,觉得这回答着实蠢,忍不住小声嘀咕,“人间的灯,又照不到我,”
                              楚殇在走神,一时没听清她说什么,《列子·汤问》中记:……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听闻,周天子借归墟龙火铸造天鼎,若以南海鲛人提炼的鱼油制灯,可长明不灭、风吹不熄,他手里恰好有这么一支“龙火”,她既怕黑,给她也无妨。
                              飒飒秋风拂过潺涴的河水,更添几许湿冷,楚殇回过神,解下外衣披在她身上,“更深露重,你该带件披风,”
                              鬼身哪有天寒添衣一说,月白外袍带着他的体温,熨帖上冰冷的身体,女夭僵硬片刻,她抬手轻轻抚着肩,神色迷惘。
                              楚殇仔细系好衣带,见她怔楞,不禁反思是否待她温情太过,此情此景,他也没有“轻解罗裳”的兴致,脸色微冷,转身便走。
                              女夭只觉他喜怒无常,灵机一动,追上去扯住他的衣袖,“喏,你把外衣给我,可……”
                              楚殇瞥了眼她柔白的指,继续向前走,他脚步大,女夭三步并作两步,堪堪跟得上他的步调,楚殇直视前方,当没注意到她的窘态,脚下却不知不觉慢下来,右臂垂于身侧,一动不动,以免带累她摔倒。
                              女夭蹙着眉,似有些为难,楚殇也不追问,预备着她婉言推拒的话,他就给衣带打个死结。
                              “可这衣料如此单薄,”女夭声音幽幽似颤,拖长的尾音上扬了两个调,怎么也压不住戏谑的笑意,“窃以为,御风胜过御寒,”
                              楚殇脸上顿时火辣辣地作痛,习武之人不畏寒,为着不打眼,他特意穿了身半新不旧的月白云纹绉纱袍,清隽舒朗,像一个寻常的读书公子,偏她有这许多刁钻想法,只一句,逗弄得人咬牙切齿,又拿她无法。
                              天虽入秋,河畔的水草青翠未减,缓缓游弋着,逐水而去,间或穿过几条半透明的小鱼。
                              “这河水甚是清澈,不逊山泉,”
                              楚殇眼中迅速划过一丝异色,旋即湮没,无波无澜,仿佛揭过那一桩,“清则清矣,论及茶汤滋味,江心水再不及山泉水……”
                              女夭听他一语曲折,直觉不妙,偏又不能拿帕子堵上,只得耐着性子听他慢条斯理道,“江水,需取去人远者,近则多鱼鳖之腥、泥泞之汗,好比这河,自圆光寺盘垣墙角而出,寺中用水多取于此,上游饮用,下游浣衣洗菜……”
                              楚殇刻意语顿,留她自行想象,女夭再看河中青翠,仿佛不是水草,而是厨下菜叶,大煞风景。
                              楚殇很满意她没有表情的脸,高兴如此,生气亦如此,只看过一眼,再难忘记,他静静望着她,漆黑深邃的眸,亮得慑人,月华映亮了清隽冷逸的轮廓,挑剔如女夭,也不能在这张脸上找出半分不妥,悦怿若九春,美无度。
                              正当女夭纠结他好皮相时,楚殇警觉,闪电般出手扣着她的肩,略略侧身,破空射来的飞刀险之又险地贴着衣袂擦过。他顺势接下,反手掷去,去势如流星追月,只听见不远处一声闷哼,随即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


                              46楼2020-08-13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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