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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周围民居越来越少,头顶是一片针叶林。遥望远天天际线,只能看到淡淡的大厦楼影疏离在天空的紫色晚照里。狭窄的小路上只剩我们五六辆汽车依旧在颠颠簸簸行驶着。进了一道大铁门,映入眼帘的就全是锈迹斑斑的工厂厂房。起吊车在江边的晚风里像无情的护卫,俯视着一片厂区。透过车窗看去,右手边竟然就是浩淼壮阔的长江。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85楼2020-05-15 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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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爷把车停在靠近码头的空地上。其余五辆车也停了下来。厂区现在已经空无一人。显得冷清凄凉。张叔大吼一声:“六合造船厂的兄弟们,集合!”只见其他车上都下来一群和张大爷年纪相仿的五六十岁模样人。
    张大爷拍拍手示意靠拢听他讲话。
    “我儿子,地坤的事情,大家想必也听说了。这次把厂里的老同志们叫到一起,就是为了给地坤报仇。而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以前造船厂车间的工人——马国庆,他就是坑害我儿的真凶!”
    群情激奋起来:“什么?就是那个小杆子?以前没把他打断腿!”“妈的,逮到他肯定把他打的亲妈都不认了!”
    张叔又示意大家安静:“还有大概五分钟,马国庆的船——一品览江号就会从这地方驶过。到时候兄弟们就听我指挥,划着橡皮艇攻上那艘船。”
    众人便从车后备箱拖出橡皮艇,开始充气。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武斗的时候,加农炮都用过咧。”张大爷对着晚风说道。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86楼2020-05-15 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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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条雄伟的艨艟巨舰,我和张大爷漂浮在小小的橡皮艇上看着江面正中心驶来一座楼阁似的海上城堡,推着无数道浪花,与我们这些小艇相比,宛若一条巨鲸。船身上刻着“一品览江号”五个宋体的金字,船共三层,宽阔的甲板上站着些保镖般的人物,而透过舷窗,可以窥见里边富丽堂皇的宫殿。此时还未到长江大桥繁华的江段,下游的回浪又并不迅猛,是攻上“览江号”的好时机。
      张大爷把抽着的烟扔进水里,大吼一声:“造船厂的兄弟们,冲啊!”我便奋力划起桨来,几艘橡皮艇便在暮色的掩护下,飞速地接近那座移动的江上行宫。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87楼2020-05-15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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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接近“览江号”以后,先用绳索套在甲板上的护栏处绑着橡皮艇,然后又拿出救生挂梯,甩在甲板上。我打头阵,大家便依次沿着挂梯爬到了甲板上。
        “什么人?从哪冒出来的?”几个无所事事抽烟的保安突然发现了我们。
        “告诉马国庆,说是秦淮大太保,来找他谈生意。”
        就在保安还将信将疑的时候,大爷们手中的撬棍已经打向他们的头颅。一阵激烈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原来张大爷早年也是混道上的,他就是人送外号“震天吼”的大太保,六合造船厂大武斗时期造反派的头头,曾创下领五十个工人大败保皇党一百五十个工人的奇迹。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88楼2020-05-15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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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具黑色的肉体横七竖八地倒在甲板上,还有一个放风的,头上挂了彩,跌跌撞撞地往船舱里跑,说:“你们几个老不死的,给我等着,我去叫人。”
          张大爷也不心慌,拿着撬棍便随着他进了大厅。大厅里播放着高雅的古典音乐,宽敞而金碧辉煌,几桌宴席上的人们都在把酒言欢,大厅尽头的舞台上还贴着几个裱过的艺术字“南京大发商会”。
          “马爷,有人闯进来了!”那个被打的保镖泣不成声地说。
          目光像舞台上的镁光灯一样齐刷刷地像站在门口的我们投射过来,坐在最里面那圆桌的首席站起来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得体的衬衫,一条lv大皮带横贯腰间,闪光的金链子像长蛇缠绕在颈部。一张马脸,稀疏的皱纹,头发粘了发胶往右梳去。
          “你们是?”他发话了,嗓音十分沙哑。
          “马国庆,你放高利贷这么多年,作恶多端。你还认得我不?”张大爷怒发冲冠,一个健步上去,飞起一根撬棍直取马国庆,力道十足。
          马国庆手下匆忙用啤酒瓶为他挡下这根飞棍。“啪”一阵玻璃破碎落在地上的声音。
          “你...***不就是张地坤他老子吗?”马国庆指着张大爷鼻子问。
          “没错。马国庆,当年你在我们工厂偷**狗的事没少干啊?现在学聪明了,学会搞黑心钱了。”
          “是啊是啊,马国庆,我们当年就好好教训你的。”一群老大爷复议。
          马国庆哈哈大笑一声,对着他的酒宴宾客说:“看看,看看,蜀中无大将 廖化作先锋!这群老头,都快入土了,竟然还在这寻衅滋事?!”宾客们一阵大笑。
          “我告诉你,老头儿,张地坤自己签了名字找到我来借高利贷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推他,又没打他。实相点,马上跪下来求我,我放你一条生路。要不然,我让你去长江里喂鱼。”宾客们又一阵哄笑。
          “滴——”览江号鸣起了一声长而悠远的汽笛,仿佛对岸虚无的歌声。
          “马国庆,我们今天就碰一碰,看看最后是你死还是我活?”张大爷发下狠话。
          “小田,上那个。”他转过头对我说。
          我从工装裤宽大的口袋里掏出一瓶哈尔滨啤酒瓶。我往前走了几步。
          “诸位伯伯叔叔,刚才多有冒犯,我给大家吹一瓶赔个不是。”我对着满堂的人说道。
          “哈哈哈,小伙子,你哪个道上的?”马国庆看着我捧腹大笑。
          突然,我把手中的啤酒瓶用力一掷,在空中“呼呼”地飞出去。一道鲜艳的火花在马国庆的酒桌上盛放出来。随即变成了燃烧的火焰。
          “着火啦!着火啦!”“保护马爷,保护马爷!”客厅里的宾客都起身,一阵骚动。
          “兄弟们,马国庆在那,别让他跑了!”张大爷拎着钢筋棍就往火焰里冲去。其他大爷们也都各执武器,和保镖们捉对厮杀。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89楼2020-05-15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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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爷直取马国庆,马国庆也不甘示弱,一脚踢翻着火的桌子,取了旁边果盘旁的西瓜刀,与张大爷憨斗起来。真是:一个如狼,一个似虎;一个塞过太岁,一个不输阎罗;钢棍飞舞破石穿,利刃出击削铁落。其他保镖也看他们俩人不分上下,便舍了其他船工大爷,要先解决张大爷。我见状不妙,又从工装裤里掏出一瓶青岛啤酒瓶。“嗖”地一声巨响,大厅的地板上已全是火舌。
            “马爷,要灭火吗?”
            “快去拿灭火器!”
            我说:“不用灭火了,张大爷你先过来!”张大爷一个虎跃,跳到门口。“用这个去灭火。”我随手抄起一瓶酒桌上的燕京啤酒,往前边地上一砸。
            熊熊热浪扑面而来。
            “我今天不仅要杀了张地坤老子,还要杀了你这个小***!”马国庆在火海里吼着。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90楼2020-05-15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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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退到甲板上,马国庆的人也从浓烟里面退散出来。一时间,一百来号人全都挤在甲板上。富丽堂皇的宫殿内已是狼藉一片。马国庆此时也摆好了架势,他们人多,我们势寡,看来不易强取。
              “行啊,张老头,还带了一个会玩火的?”马国庆冷笑一声。
              张大爷说:“马国庆!少废话!你罪有应得,把我家的几百万还给我们!就让你免遭火刑!”
              我手里紧紧握住最后一个燃烧瓶。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没有这个燃烧瓶,光凭大爷们的冷兵器是无法抵挡马国庆手下的。
              “马爷,要用那个吗?”马国庆一个手下混混问道。
              “那今天就只能露老底了。”马国庆挥挥手。
              大爷们全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甲板后面是夜里的长江,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
              “拿出来!”马国庆一声令下,手下从甲板的地舱中去来三四支猎枪。马国庆抓了一把握在手上,瞄准了我们:“在我的船上闹事,还把这搞得一片狼藉,这个债,你们还得起吗?”
              一阵短暂的沉默。
              “马国庆,这里是长江,你敢开枪吗?”张大爷似乎不信他会开枪。
              “老头儿,又不是没开过!你死在我枪下也算一种福气了!”马国庆又调转枪头指向我。
              “你的燃烧瓶很有意思。可惜毕竟是上世纪的产物了,今天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火焰。”我仍然攥着手里唯一一个燃烧瓶,我想着,他要是开枪打张大爷,我就直接冲过去点燃燃烧瓶。他要是开枪打我,我就在中弹之后拼了命地把燃烧瓶抛出去。
              可是突然,马国庆手下也举起了猎枪,四个黑黢黢的空洞直愣愣地盯着我们。
              生与死,在一瞬间成为现实。头上的乌云笼罩了今夜清远的月色。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91楼2020-05-15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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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不想死,没想到那个概率为“1”的事件就要在今天发生了,我还没看过北海道的雪,澳大利亚的红土沙漠,佐治亚的雨夜,南极洲的企鹅岛,我还有那么多的留恋。虽然这个世界上活着很痛苦,但又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幸福的事情了。我想起和郭天贱在紫金山山腰吹着晚风的时候,我想起了和女孩在酒吧约会谈天说地的时候,我怀念金銮巷里张叔沧桑的背影,我还想再吃一次那天的肥牛火锅。
                我手里全是汗,像泉水一样渗出的汗。我缓缓地抽动着最后一瓶燃烧瓶,猛地掏出来,以平生所用过最大的力气,手部紧张的已经没有知觉完全机械性地将啤酒瓶抛掷出去。
                “我不想死啊!”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92楼2020-05-15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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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子明,你本性不坏,可惜世上名利美色诱惑太深。既然你执意留在世间,我也不强求你回归天庭。但是今日我庇护你,救你一命,已算给足人情。日后你将逐一失去珍贵的东西,乃至身无长物。这是玉帝算好的惩罚,贫僧也无能为力啊。”
                  我趴在地上,抬起头仰望着漆黑的夜空,那道白光已然泯灭在敻远的宇宙里。
                  “臣子明甘受惩罚。我明白纵使生活如何荒诞不经,这也是我的选择。我终于敢直面荒诞了。命运啊,你就玩死我吧!”我对着耿耿长天大叫道。
                  “嘭的一声响,”我刚才扔出去的燃烧瓶竟然不偏不倚在这个时候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的威力把满甲板的人都推到了长江里。惨叫声随着耀眼的火光与浓烟在江面上回荡着。览江号如同火焰里的一尊金色的凤凰,在无尽的炎海里发出涅槃时的嘶叫。爆裂的火星宛如星河炸裂迸发出的滚滚流星,不断地冲入冰冷的江面化作青烟。一股冲鼻的焦糊味如瀑布一般冲进每个人的鼻腔,在一阵猛烈的咳嗽中,有人大叫:“船要爆炸了。不要待在船附近!快走!”
                  我和大爷们爬上橡皮艇,赶紧解系在船护栏上的绳子,却怎么解也解不开。我掏出腰兜里的瑞士军刀,想用它割断坚硬的绳子。可这军刀刀锋一切到绳子里就卡进去了,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小田,别割了,赶快弃船跳江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股浓热的火浪向我扑来。张大爷已经纵身跳进长江里了。他们几十号人在火光和月光的长江中,急匆匆地向江岸游去。像一群黑色的蝌蚪。
                  我也赶忙跳下船。就在我浸在冰冷的江里的一刹那,览江号上又是一声巨响,随即掉落的金属碎片激起直冲天际的白色浪花,猛地卷起一道通往深渊的漩涡。我奋力挣扎,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带着腥味的水不停地往我身上灌。我感到身后的水越来越烫,似乎江里游荡着千百条火蛇,缠绕在我身上。
                  “啊...救命啊。”我的喉咙呛得都是水,根本喊不出声了。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94楼2020-05-15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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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我在床上一脚把毛巾被踢开,额头上已都是冷汗,枕头残留着汗水的印子。
                    “我靠...这是什么梦啊,怎么跟真的一样。”我看了眼窗外,今天是一个阴天,底沉的气压仿佛要挤破窗子冲进来,而树上茂密的叶子却显得越发青翠。
                    “怎么可能有真的神呢?”我坐起来摸着我的左心房。
                    “那个什么红莲居士不是又喝酒又吃肉得了肾结石吗?怎么可能去当罗汉。”我喃喃道。“这也太假了吧。马国庆一下就不见了。”我又开始回忆梦境。
                    “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是文曲星下凡?”我呆呆地看着散落在地上的书。“你会逐一地失去你珍贵的东西。”我反复回味着这句话。
                    “什么玩意?反正渡江罗汉不是真和尚,我也不是什么文曲星。倒是马国庆是真的煞神,把张叔搞疯了。没了张叔罩着,我的饭碗估计也保不住了。”我起身到厨房倒了一杯冰水,看着城市上空凝聚的暗灰色的云。望着欲雨未雨的街道,心中竟然无限悲伤起来。我盼望着,心里的悲伤能逆流成河,化作天边的小雨,淅淅沥沥地滴在人间。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95楼2020-05-15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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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上阴天了。隔着纱窗望见浓绿的阴影里面站着几只喧闹的麻雀。透明玻璃被里的冰水外结着一层薄如云烟的水汽。一排排房屋尽头的被云层覆盖的天灰白灰白的像白色的瓷砖,正渗出细密的雨。老人催着小孩子回家,妇女收起五颜六色的衣物。昏暗的房间里亮着的一盏明黄色的台灯照着我的书桌,在墙壁上留下高大的投影。小雨打在树的枝叶上,打在路过行人的雨披上,打在我颤抖的心上。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96楼2020-05-15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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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没坐在书桌旁边写下些什么东西,写了这么多文章,许多都是为了拿到那买盒饭的稿费。我铺开一本软抄本,右手转动着水笔,却实在不知道该写什么。我还沉浸在那个恍若真实的梦境里,想着前前后后的因果循环,我脑子里乱如麻。端起冰水又喝了一口,从舌头到胃全都结霜了似的。我在纸上乱乱地画着圈。我想起那个女孩用她的手指在我手背上画圈。我想写首诗送给她,古体近代都可以,可到要下笔时总觉得笔锋被什么粘住了。有时候,情绪越多,反而想写的就越少。人们更喜欢用沉默掩饰自己的心绪。我不喜欢撒谎,更爱沉默。
                        终了我还是写下来了:
                        “欲作七言作不成,
                        文章句里郁结生。
                        琢词总被功名误,
                        昨日落花梦里逢。”
                        昨日落花,终究还是不能相见了。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97楼2020-05-15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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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怀着一种近乎凄凉的心境在繁华的新街口的地下世界漫无目的的晃荡。喜欢呆在地下,可以完全不受天气的影响。而且要有的东西应有尽有:饮品店,便利店,小吃店,手机店,纪念品店。而且这里变化多端,一个月不来,便会有你不认识的新店落户安家。资本的浪潮裹挟着这个社会滚滚向前。有人会怀念昨天,但没有人会愿意留在昨天。昨天,就是逝去的,是失去的。街上的每个行人都对着未来满怀期待。我也是这样。我们都相信美好的明天。这不是人类的性格,而是人类的本能。因为只有幸存下来的人才有资格仰望明天,那些走掉的人永远定格在了昨天。她向我走来,
                          头发精致地修过了,染成了栗子色。每次看她,我都觉得熟悉又陌生。“等多久啦?”她问我。
                          “一会会儿。”
                          “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我们便也向其他所有人一样,融入在人潮中,成为一滴海水。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98楼2020-05-15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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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找了一家人不是很多的咖啡店,在一隅角落坐下。
                            “你头发做过了?”我明知故问。
                            “好看吗?”她笑嘻嘻地问。
                            “像街上卖的糖炒栗子。”我一五一十地回答。
                            一阵笑声。
                            “你还是大学生吧?”她看着我。
                            “早就肄业了。不想读。”
                            “所以就去当专栏作家了?”
                            “哪这么大名头。就是赚点稿费的手艺人。和街上的保洁工人一样,一分钱一分力。”
                            “真羡慕。我也希望可以早点赚钱。”
                            “你还是好好读书吧。多学习学习,不要学我。”
                            “知道吗,我妹妹出的车祸花光了我们家所有积蓄。我必须每个暑假都要赚钱。我根本不想读下去了。没有任何意义。”
                            “为什么不找肇事司机赔钱呢?”我看着她的脸。
                            她低下头:“当时也看了监控,是一辆工地上的渣土车。查到工地,人家说根本不是他们干的,因为连牌照号都看不清。给了千把块钱了事。那司机尽管坐了牢也没有能力赔这么多啊。”
                            我沉默了。
                            “我希望我以后能赚很多钱。这样不至于在亲人面前这么无能为力。”她悄悄地把这几个字吐出来,柔软的像一个吻。
                            雨又开始下了,滴答滴答。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99楼2020-05-15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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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头在包里翻了一阵,找到一个小小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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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好照做。把手摊开摆在咖啡桌上。
                              她用手把小袋子放在我的手心,又摸了摸我的手,说:“给你的,看看吧。”我感觉到她皮肤的触感。
                              打开袋子一看,是一个迷你的企鹅挂件。黑白相间的企鹅围着一条围巾,眼睛大大的,很可爱。
                              “之前逛街的时候看到的。想着你跟我说的企鹅岛,就买下来了。给你当个礼物好了。”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谢谢你啊。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是还是很喜欢。”我把玩着这个企鹅挂件。
                              “如果是冬天的话,我可能会送你围巾。可是现在是炎热的八月份哦。”她若有所思地说着。
                              “怎么?夏天还没过完,就盼着过冬了吗?”
                              “嗯,因为我们这个夏天没机会再见面了。”
                              收银台的小姐在递给顾客咖啡,隔壁桌的男人在谈着公务,玻璃窗一旁的商场女士在选购衣物。这一切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的内心和天气一样阴沉。
                              “你...要干什么去?”
                              “回家啊。打了一个月的工,赚到了旅费和生活费,当然要回家看看啦。”她笑着对我说,一脸轻松。
                              “哦这样啊,在外面呆这么久,确实应该回家看看。”我故作顺着她的话,可实际上不知所云。
                              “嗯是这样的呢。所以这是最后一天约你出来。我感觉这一个多月过的太快了。发生了好多事情。如果你不在麦当劳和我说话,我也就不会认识你,也就不会去酒吧....”
                              我在一旁静默着,看着窗外的车流。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201楼2020-05-15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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