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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连载】王者归来:天路(又改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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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英雄(5)
    虎子则是快人快语:“你小子将他刺成重伤,现在都人事不醒,听说还落下了终身残疾,实在是大快人心啊!”
   “终身残疾?”星子更是惊奇莫名,那天闯进去时,自己虽只是匆匆一瞥,但那人似乎就是被小刀刺了几下,并没刺中要害,也没见他缺胳膊断腿的,哪来的终身残疾?
    虎子见星子神情茫然,笑着给了他一拳,嚷道:“你自己做下的事情还装什么糊涂?你不是一脚踢伤了他的子孙根么?”
    “啊?”星子惊得低呼一声,好在旋即被人声淹没,并无人特别在意。玉娇姐姐!天哪!她比自己想象的更刚烈决绝!再一想她持刀与大贵周旋搏杀的情景,星子既震惊又惭愧。暗道,他们来感谢我,而功劳其实是玉娇姐姐的,她才是当之无愧的侠女英雄!自己怎能贪其功为己有?但既然顶了她的罪,也只能冒了她的功。对不住她了!
    那位老婆婆还拉着星子的手,絮絮地说些什么,她说得颠三倒四,星子听不太明白,旁边的人帮着解释,星子听懂了个大概,原来,婆婆有个小女儿名叫小玲,二八年纪,颇有姿色,去年有一日在路上被大贵见了,就强拉她去陪酒,彻夜未归,第二日抬回来一具门板,上面用草席裹了小玲冰冷的尸体,小玲至死仍大睁着眼。小玲死不瞑目,家里人这一年来四处告状,都没有结果,反曾被官府捉去毒打。这回星子刺伤了大贵,算是为小玲一家人出了口气。
    星子听了更是惭愧无地,只是推辞不已,挂念着玉娇,终于忍不住问生财:“你知道玉娇的情况吗?就是小红楼的玉娇姑娘,上回你们都见过的。”
    生财虎子天天跑去府尹衙门打探消息,听说星子被带走了,下落不明,提心吊胆了好几天,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他平安回来,旁的不问,就惦记着他小红楼的那个相好。生财不由来了气:“兄弟,重色轻友就算是人之常情,但你好歹也不能把同生共死的自家兄弟丢到脑后啊!”
    靠得近的人也听见星子打探小红楼的玉娇,他们虽知道事情发生在青楼,但因受伤的是恶少衙内,想当然地便把星子视为惩凶除暴的大英雄,忽听得心目中的大英雄只是关心相好的娼妓,不免大失所望。称赞之声随即小了下去,人群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星子顾不得那么多,抽出手来,急急地对小玲的母亲道:“大娘,你不用谢我,我现在还有点急事要办,先失陪了,抱歉!”匆匆地分开人群,往小红楼方向走去。生财虎子虽是一肚子不满,还是只得跟在他后面。
   星子听见身后人群的叹息之声,间或夹着指责,星子轻轻叹口气,这样也好,我本不是正主,不能白担了这份虚名。谁刺伤了大贵,这是我与玉娇姐姐之间的秘密,哪怕自家兄弟,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180楼2010-01-04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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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9楼2010-01-09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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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廷对(3)
      星子总觉得玉娇言行客气,似对自己敬而远之:“姐姐的事便是我的事,总是这样说就太见外了。”他本想说,你我还要共度此生,我自然要照顾你一生一世,但他极为敬重玉娇,怕言语冒渎,只是点到为止。
      玉娇忽沉默了,气氛一时有点尴尬。此时门上响起轻轻的叩击声,星子打开房门,阿伟躬身禀道:“公子,饭菜已备好了,请公子用膳。” 星子抬头看那日影已偏西,他从清晨到现在粒米未沾,一直强忍伤痛四处奔波,身心俱受尽折磨,倒全然不觉饥饿,只是太阳穴突突直跳。但玉娇姐姐该饿了吧,星子便陪她到前面小厅用饭。
      小厅内设乌木座椅,四扇紫檀木花鸟彩绘屏风相隔,陈设典雅不亚聚德楼,星子看着那硬硬的雕花椅面,将牙一咬,将心一横,坐了下去,顿时眼前一黑,仿佛夜晚突然提前来临,千万颗星星于眼前闪烁摇晃,又如无数的钢针齐齐扎进伤口。星子忙以双手撑住桌角,方不致坠倒。玉娇见他脸色苍白,额角有密密的汗珠,惊问:“公子身体不适么?”
      星子勉强笑笑,一手抚额:“今天天气太热,屋里有点儿闷。”阿伟听了,忙去将门窗俱都打开。
      星子见佳肴满桌,色香俱佳,鸡鸭鱼肉一应俱全,至少看上去是比在聚德楼那顿饭强得多了,不由纳闷道:“这些吃的东西哪里来的?不要钱卖么?”
      阿伟忍住笑,解释道:“既然是圣上赐公子住在这里,吃穿用度自然不需公子操心。”
      星子更加奇怪:“我又尚未当官,又无俸禄,难道这宅子里还会自己变出吃的穿的?”
      阿伟只是赔笑,却不正面作答:“公子说什么话来,这些事自有小的去操办,公子贵人,何须操心钱财之事?”
      星子猜想这些也定是宫里赐的,那皇帝说是赐,实则将自己的一切操纵在他手上,吃住都得听他的。他与阿伟说话,玉娇陪坐一侧,只是蹙眉敛容,一言不发,握着一双箸子,却碰也不碰那满桌的菜肴。星子忽明白了,玉娇姐姐为何疏远自己?我在京城里的一切都是朝廷赐的,她若跟着自己,也是同沐皇恩,但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绫罗,香喷喷的酒宴从哪里来?岂不是亦沾满了她父亲的血她的泪?享此荣华,她又焉能心安理得?
      星子暗中叹息,忽开口道:“姐姐,今日我交给鸨母的那二十两银子是我朋友送我的。”玉娇低低地嗯了一声,尚不明其意。星子又道:“我也不打算在这里久住,明日我便回禀圣上,辞了这府第,搬出去住。他若同意最好,他若不同意,我大不了带你走,我们自食其力,不受这嗟来之食。”
      玉娇惊讶抬头,原来他竟明白自己的顾忌?玉娇慌忙道:“公子,玉娇卑贱之人,公子怎能为我……这样我实在不安……”


      194楼2010-01-13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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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应该不是的。


        197楼2010-01-15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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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廷对(5)
          第二日黎明,阿伟敲门,星子方醒来,睁眼看那窗外天色朦胧不明,唯天边露出一线青蓝色的曙光。阿伟于门外提醒道:“公子,今日还要进宫面圣呢!马车已备好了!”星子略略一动,伤处便是一阵撕扯的痛,勉强起身去开了门,门外阿伟捧着一套宝石蓝的衣衫,道:“请公子更衣。”看了眼星子的双腿:“公子的伤……不要紧吧?昨日小的本该帮公子换药,但公子已睡下了,”
          星子如鸵鸟般,受了杖责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红了脸道:“没事了,来不及了,我先更衣吧!”仍是让阿伟留在门外。匆匆脱了外衣,中衣却无法更换,待穿戴停当,又已是大汗淋漓。顾不得用早膳,便出门去。
          晨星寥落,顺昌府中仍是静悄悄的,星子不欲惊醒他人,放轻脚步出了大门。那架豪华的马车又已候在门外,这次车上再无旁人,星子实在是不愿坐下,半趴在座椅上,盘算着今日又要见那皇帝,该说些什么?
          到了宫门外,已有几位贡士在此等候,星子下车,望见那淡薄晨曦中宫楼高大静穆的剪影,便像是巍峨山岳,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星子双手叉腰,冷冷地斜睨那宫门,倒混忘了今日是传说中鲤鱼跳龙门的大喜日子。
          其余贡士见到星子,纷纷过来寒暄,星子与他们不过点头之交,随口敷衍几句,那几人却兴致勃勃。原来,星子小红楼中的事迹,也已在士子之中传得沸沸扬扬,好事者添油加醋,当作风流韵事。星子听他们八卦,无心分辨,只想,原来这帮所谓的儒士,也和市井民妇一般爱嚼舌头。须臾,便有内侍引导诸人进去,辰旦接见还是在御书房怀德堂。
          除星子外,众人皆是第一次见驾,进殿即惶恐礼拜,战栗不能言,不敢抬头。星子只混在其中,按部就班地行礼。辰旦令平身,便点名廷对。众贡士一个个上前应答,辰旦无非问些家世背景,报国志向之类,并不在意经济文章,各位贡士心中也明白,殿试的结果皇帝应已定下,这番陛见更多是昭示天恩的形式,对答中无不剖白对圣上的感激涕零,对朝廷的无限忠心,辰旦亦恩威并行,收揽人心。
          星子听那些陈词滥调,毫无兴趣,眼睛只望着那紫香炉散出的缕缕轻烟,不觉走了神。忽听有人慷慨陈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续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星子最烦这种吹牛大话,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庄严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他这一声嘻笑,直如平地惊雷,唬得众人皆噤若寒蝉。辰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问道:“你笑什么?”
          星子倒不慌张,道:“臣钦佩这位兄台志向高远,只是虽可钦佩,万难实现。”星子语带讥诮,方才应答的那位贡士面色已涨得通红。
          辰旦脸上亦挂不住,忍住怒气道:“有志已胜过无志,那你呢?若无宏图,为何要来京应试?”


          198楼2010-01-16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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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尺,还要一段时间哦~


            207楼2010-01-22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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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我要外出旅游,可能会暂停更新一周左右。亲们见谅。谢谢各位的支持。


              209楼2010-01-23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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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天恩(6)
                星子以为自己尚在梦中,用力眨了眨眼,辰旦仍在面前,星子这才发觉,刚才梦到的雨滴点点,是他拿了一方润湿的汗巾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擦拭额头。温柔的动作忽令星子想起母亲,想起箫尺大哥。星子怔住,皇帝这唱的又是哪出?
                星子的脑子还未转过弯来,辰旦又将一枚淡黄色的药丸递到星子唇边,低声道:“服下这药,不然你明天受不住的。”明天?星子已被伤痛折磨得筋疲力尽,一时想不起明天是什么日子,料想大约和上次一样,又是让自己睡觉的药丸,张开口想吞下,喉咙却又干又肿,噎得星子直翻白眼。辰旦又倒了一盏茶水,扶着他和药喝了,仍让他俯卧,拉过薄毯来轻轻盖在他身上。星子一瞥,这偏殿中不知何时只剩了自己和皇帝两人,门窗紧闭,大白天的殿内仍是烛火通明,星子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皇帝如此降尊纡贵,必有不同寻常之事。
                辰旦坐回椅上,凝望着星子,心头隐隐泛起些许悔意,是不是将他逼得太急了?不知为何,虽然这十六年未见的儿子从始至终狂悖无礼,自己气也气了,打也打了,但对他的欣赏与牵挂竟也与日俱增。
                星子沉默着,静候辰旦开口。不知是否是那药丸的作用,无边无际的痛楚渐渐麻木,可以忍受了。良久,听辰旦微微叹了口气,道:“朕是为你好。”
                星子一愣,他从没想过,蛮不讲理肆无忌惮的皇帝竟也会以这种口气说话,一瞬间胸中竟涌过一丝别样的情绪,星子忙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刺痛让他清醒,这只是皇帝软硬兼施的花招罢了,自己怎么能轻易上当?连这点把持都没有么?难道屡次的毒打都白挨了?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了?星子平静答道:“陛下深恩,臣不敢当。陛下若要治臣的欺君之罪,臣无话可说。只是陛下的旨意,臣实在无法遵行,臣以为这是臣的私事。”
                辰旦这回倒没有发怒,玩味地笑了笑:“私事?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来的公事私事?就算是你的私事,朕就管不得了么?何况,朕不愿意看见,赤火国建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沉溺美色,玩物丧志!”
                “啊?”星子瞪大眼睛,状元?他是说?
                辰旦加重语气:“朕已决定,钦点你为今科状元!”朕的儿子,怎能落于人后,自然是要当状元的!
                星子张大了嘴巴合不上,蓝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上身往上一撑,又是一阵剧痛,身不由己复跌回榻上,“陛下,”星子简直找不到词应对了,“为什么?”星子茫然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从欺君、抗旨,到钦定状元,这三个词好像没什么关联啊!威逼方唱罢,利诱又登台,可如此大动干戈又是为何?
                “为什么?”辰旦目光忽又转为威严,神色凛然不可侵犯,“朕点了谁就是谁,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211楼2010-01-30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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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太累了,身体不适,没按时更新亲们见谅啊~~


                  215楼2010-02-03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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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更了,亲们新春快乐!


                    222楼2010-03-02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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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状元(2)
                      待那两名太监一走,二人忙上前查看星子的伤势,更是大惊失色:“啊?竟然是圣上打了你?是怎么回事啊?”
                      星子见阿伟在侧,这阿伟显然是宫中安排的人,不能深谈。扯过一条毯子来遮住身体,不想他们看见伤势惨状,苦笑道:“我本是待罪之身,又顶撞圣上,只是打一顿,都算是好的了!”见两人面带惊慌,叹口气道:“也不用担心,没什么大事,况且今日圣上已决定钦点我为今科状元了!”
                      “状元?”两人显然也毫无准备,呆呆地望着星子,半晌方回过神,“你是说,你要当状元,就是那头榜头名的状元?”星子无声点头。“啊!”生财虎子闻言对视一眼,随即欢呼起来,“状元!太好了!真的吗?”
                      星子弯弯嘴角,口中却如含了隔夜的茶水般苦涩:“君无戏言,圣上亲口说的,还能有假?”星子忽想起十年前初入学堂时,曾发下的考状元的誓愿,今日夙愿得偿,竟不觉有多么欢喜,恍然只如一场迷梦,心下反隐隐有一种宿命的寒意。
                      虎子一时激动,冲上去与星子相拥,星子被他紧紧一抱,痛得差点背过气,忍不住低低呻吟,虎子慌忙松开手,满脸歉意。星子嘴角抽搐:“等我好些了,再请两位哥哥喝酒,今日就暂饶过我吧!”借口要静养歇息,二人亦只得先退出屋去。
                      阿伟便来给星子上药,星子歉然道:“阿伟哥,抱歉连累你了。”
                      阿伟俯身,语气惶恐:“大人这样说,折杀小的了,叫小的阿伟就是了,公子这样称呼,小的担待不起。小的服侍大人不周,本就该罚。”他听说星子中了状元,立即改口唤他为大人。
                      这几句话星子听来却分外刺耳,唉!好好的人为什么非要分为三六九等,尊卑良贱,还怡然自安?星子始终想不明白这其中道理:“阿伟哥,不要唤我大人,我和你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是兄弟。”
                      阿伟慌得差点没跪下:“大人,小的怎么敢与大人称兄道弟,大人饶过小的吧!”
                      星子无奈摇头,身上伤痛的折磨容不得他深究下去,只得住了口,静静地任他为自己上药。少时阿伟换好了药,喂星子喝了水,悄然告退。星子一动不动俯在枕上,侧头望那窗外,看那晦暗的暮色一点点地浸进来,隐约有花香浮动,这是春日里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如果不在京城,不是此刻。
                      伤处一阵阵疼痛,痛到深处,神智却是清明,星子忍不住胡思乱想。一时想明日又要整整折腾一天,多少繁文缛节,怎能熬得过去?一时又想,自己这番经历倒也算是天下奇闻了,有史以来的状元多矣,可从未听说过,先入狱后挨打,打得半死不活又被点为状元的,等闲了可以讲给说书的听,让他去编成段子,搏天下人一笑;复想起皇帝要赶走玉娇姐姐的圣旨,星子咧咧嘴,如果他不肯留余地,那我只能抗旨了……


                      223楼2010-03-03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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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楼上的,呵呵。


                        225楼2010-03-05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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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状元(4)
                          今日是金殿传胪的正日子,星子仍是须先到午门外恭候,不久数十位新科进士齐聚宫门外,并文武百官恭候圣旨。数百人静静地站着,鸦雀无声。星子站得有些不耐,仰头望向天空,一轮赤红的朝阳正缓缓升起,湛蓝的天空深邃高远,星子忽想,天地如此广大,为什么这一帮人非要站在这里等皇帝的恩封赏赐?难道他们不向往那自由自在的天空,不能象鸟儿那样凭自己的翅膀飞翔?或是都和自己一样成了身不由己作茧自缚?
                          忽听一声“圣旨到!”顿时,数百人齐刷刷地跪倒,如一片森林被整齐地锯下一截,场面蔚为壮观。却见一封明黄色的绢卷缓缓地从高大的午门城楼上降下,如从上天飘落的一抹明霞,下有红衣礼官跪接。礼官叩首接旨毕,起身宣旨,便是今科进士的名单。念到第一甲第一名,众人皆屏住了呼吸,待听得是星子,寂静的广场忽传出一阵窃窃私语,众人交头接耳,嗡嗡不绝竟盖下了宣旨之声。礼官连喊了两声肃静,方又安静下来。
                          星子知道自己被捉入府衙之事已人尽皆知,皇帝既然不避嫌疑,一意孤行,我还怕什么?心下倒也坦然。宣旨完毕,榜眼探花便上来互致祝贺,那两人一脸干笑,颇不自然,星子又都不认得,胡乱应付过去。因星子是新科状元,便有人为他披上礼袍,戴上礼冠,胸前还佩了大红花。接着鼓乐齐鸣,午门大开,新科三甲率全体进士入宫谢恩。
                          午门非国家重大典礼不得开启,文武百官平日上朝也只走偏门。星子随礼官进了气势宏伟的午门,却对这殊遇隆恩毫无得意之感,暗想,算起来,这是第三次进宫了,前两次都是直着走进去,横着被抬出来,而今日呢?虽然今日是万众瞩目的中心,身上的伤痛却时时提醒着他,头上悬着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衰与荣只有一线之隔。
                          星子暗中运气,一步一步,维持着步履沉稳。进了朝天殿,辰旦早已端坐于宝座上。星子由司仪引导至前行礼,跪下俯身的一刻,臀背上的鞭伤杖伤齐齐迸裂,星子额头渗出细汗,抿抿薄唇,仍是三跪九叩山呼万岁,行礼如仪,只是有意无意地避免与皇帝目光对视。心中却想,我今日跪在这里,只是人在屋檐下的权宜之计,却不是甘心当你的奴才,终有一天,我要堂堂正正地面对你,和你算算今日的帐。
                          星子中规中矩,旁人自然不觉得什么,辰旦却暗暗吃惊。他头一次杖责星子,便领教了他的倔强,昨日两度鞭打他,那样的伤势,即使以上好伤药调养,常人也得将息十天半月方能起床。辰旦一时震怒,料他极好颜面,今日庆典不可缺席,必然会大吃苦头,倒没想到他竟然能行动如常,唯有惨白的脸色泄露了些许秘密。辰旦向来恩威并重,驭下有术,此时却一丝隐隐的不安,星子虽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虽然恭顺地跪在面前,却似乎难以掌控。


                          227楼2010-03-07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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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测试


                            230楼2010-03-20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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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夜访(2)
                              星子反锁上门,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在房中躺了两日,不断有人登门道贺,星子都一律不见。阿伟送饭送水,生财虎子前来看望,星子皆不应声。第三日晚上,星子仍是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屋里门窗紧闭,任无边的黑暗笼罩。他已近三日水米不曾沾牙,却不觉饥渴,一任浑身伤痛肆虐,亦无心换药治疗。
                              忽然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星子顿被惊醒,睁眼忽见几个人影窜了进来,“谁?”星子喝道,却被自己沙哑的嗓子吓了一跳。来人并不出声,只是占据屋里四角,接着摸出火折子来,点燃了灯烛。
                              星子莫名惊诧,这几人身手不凡,一身打扮应是大内侍卫,难道……心念方转,门口已出现了一高大而熟悉的身影,星子一惊,皇帝?他来做什么?辰旦今日只着一袭玄色缎袍,头戴黑色蝉翼纀头巾,这是星子第一次见他换上便装,但眉宇中的威严依旧。辰旦进了屋,星子照理说是要起来拜见的,星子略动了动,还未撑起身,伤口又是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心头愤愤,这皇帝果然从不讲理,闯进别人家里做了不速之客,竟然还要人诚惶诚恐地拜见欢迎他?
                              辰旦见星子面露痛楚之色,摆摆手道:“你躺着吧,不必行礼了。”在床前坐下,挥手对随从道,“你们先到门外去等着。”随从领命退下。这是上回怀德堂偏殿之后两人再度独处,星子乍见他,种种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尤其是从此与玉娇姐姐天各一方,再难相见……星子愤然瞪着辰旦,一语不发。
                              辰旦亦冷冷地望着星子,凌厉目光中透着寒霜之气,片刻,开口道:“你在绝食?想死?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就连性命都不要了?”星子一愣,随即明白了,自己在府中的一举一动自然都会有人报与他知,而顺昌府与皇宫相距甚近,就是方便他监控?方便他突袭驾到?但他这样严密控制意欲何为?星子想起前几日琼林宴上听到的传言,便是一阵恶心。他若真要打那种龌龊主意,自己必不能束手受辱,反正玉娇姐姐既已被送走,也就再无顾忌了。
                              辰旦见星子脸涨得通红,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又道:“你在恨朕?难道你真的要一心抗旨?”
                              星子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他派人悄然送走玉娇是给自己台阶下,说实话,辰旦那日定了三日之期,星子若要违命,除了逃亡之外似乎没有第二条路走,而府中城中,皇帝眼线密布,天罗地网,就算带了玉娇逃走,又能逃到何方?如此看来,皇帝倒还真是体恤关爱了,星子暗中冷笑,连一介柔弱女子都容不下,还这样假惺惺的做什么?但和皇帝讲理如同对牛弹琴,一腔怒火亦无从发泄,星子抿了抿干渴的嘴唇,尽量平静地道:“不敢。臣只是在家静养,不敢劳陛下挂念。”


                              236楼2010-03-26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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