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朗诵完那首诗后,少年看到一个黑发黑眼的男子走了进来。
还真是骄傲呢。他想。
男子在听他叙说这个故事的时候,没有插一句话。只是自斟自饮。他的眼睛像黑宝石一样漂亮。
少年是这么想的。
男子缓缓地开口。
有一个实习医生。
医生出生在一个被败絮掩埋的古屋里,从春天被樱花覆盖,再到秋天败絮腐朽。一年四季,古屋里带着地藓的潮湿气味。
医生就生长在这样一个阴暗的地方,和哥哥在一起。
长到医生成人的时候,医生爱上了另一个医生。但是他的恋人被哥哥杀死了。
医生从此精神失常,再也不愿回到现实中来。
男子注视着一直恍惚微笑着的少年,眼神说不出是怜悯、鄙夷、厌恶还是悲哀。
“医生,你连自己,也认不出来了吗?”
“你用尽一切办法让父母答应你与你的恋人订婚,但却在订婚前夕,哥哥杀死了自己的恋人。你精神失常,被送去了精神病院。我为了你,杀死了解剖师。”
“爱上这样的你,我真是疯了……”
少年像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似的,静静地,静静地微笑着。
过了几分钟。
少年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驾驶座上。
后备箱里整整齐齐地码着X回忆里的同窗。
快了,就快了。
只要将医生的记忆全部收集,我就能够……
后视镜里映出的是一张苍白而美丽的脸。
“…………X…………?”
一愣神的功夫,突然一股明亮的光芒攥住了自己的眼睛。少年愣愣地看着对面的车里那张近乎疯狂的面孔,有那么一会儿,想起了自己刚刚朗诵的诗。
那是给自己真正的爱人的……
内脏被狠狠地挤压,却牵扯起一抹笑意。
“真正的精神病是你吧……军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