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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民国小剧场】今生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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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腕上一温,他掌心的温度向来比我高上一些,与年轻时不一样,那时仅是凭这温度,就能感受到彼此间火花窜过,仅仅因为人前彼此心照不宣的一眼对望,一颗心就跟着悸动,我们守着仅有彼此知道的秘密,堂而皇之做对方的同谋。而现在,他的温度带给我的却是无尽的温暖,像是背靠着一棵撑天大树,任凭狂风暴雨,也能庇佑我风雨不侵。]
[ 呆愣愣的望着他低头喝下那口酸汤,好半天不知该如何反应。我们向来默契的守着分寸,从不会逾越雷池,而今日提起那位女学生,也不过是一眼瞥过偶感而发,并不曾料得到他会这般,几近纵容的包容着我的小性子。]
[ 最终也只是叹息一声,眸光中流露出心疼来。]
:薛先生,你这样,我是会得寸进尺的。
[ 我向来不懂适可而止,总是仗着他的纵容得寸进尺,不论是当年亦或是现在。有时想起,连自己都有些害臊,历过半生风雨,偏在他面前蛮不讲理继而娇纵跋扈,一进再进之下,连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诸如这般或许就是因着他过于纵容,才会这般得寸进尺,想要看看他待我究竟有没有底线。]
[ 但我从不敢想,若真的试探出那底线又该如何,早过了伤春悲秋的年岁,偏在此事上矫情,连自己都看不过眼。]
[ 拿了帕子替他擦了擦唇角,将他换过去的馄饨推开,他如此纵容我,又怎么舍得难为他。唇角微微扬起来,轻声服了软儿。]
:是我错了,以后再不提她。
[ 我又有一桩好处,能屈能伸,向来不在乎什么颜面,坦坦荡荡的望着他的眼,让他看清楚我的懊恼。]
:你说的那种姜饼人,我在英国时也是烤过的,有薛朝浦帮你打前锋,想来你应该不会觉得不喜欢。
[ 还记得那年圣诞,倏然想起在学校时,与他在同学们一道布置的圣诞树下偷偷亲吻,心中难过得厉害,大半夜下了厨房,和面烤制,整整烤糊了三锅,才烤出来一盘勉强可看的,叫薛朝浦当了第二日的早餐。可怜那孩子硬着头皮吃下去,不敢在嘴上嫌一句苦。可我却暗自里觉得,之所以那盘能看的也吃起来苦,不是因为掌握不好火候甜度,而是因为和面的时候掺了想念的泪水,吃起来便如同我当夜里的心境。]
[ 伸出手来,去握薛照申的手,穿进他指缝之间,与他十指交扣,腻人得像旁边桌上十七八岁穿着校服的姑娘。]
:你什么时候想吃,我就什么时候烤给你。
[ 声音愈发轻,话末才学着他方才一般,问道。]
:好不好?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78楼2021-08-12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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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的情绪总会互相传染,在看到他发呆时,也忍不住跟着发了会儿呆,本能的去琢磨他此刻在想什么,是不是又回忆起了漫长岁月之前,那一段彼此都默契回避的时光。]
    [ 有些事情不能遗忘,正如有些习惯也不能轻易摒弃,多年前在无锡那座冰冷的督军府中,我就是这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每一个细枝末节的表情,然后放在心里反复揣度,意图从中能揣度出哪怕一点点他对曾经的留恋。]
    [ 正是因为这样的习惯,以至于即便是如今,也常常恍惚,这一切相守的时光不过是偷来的一场梦。]
    [ 垂眸落在两人交口的十指,他方才喝下的那口醋汤似乎也喂给了我,心口烧得难受。]
    :你从来不是我的负累……
    [ 声音又轻又淡,不觉间散落在日光蒸腾之下的虚影里。]
    [ 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尤其身边有那么一个只要看着就觉得满心欢喜的人,转眼又是秋日。虽答应薛照申要给他亲手烤制姜饼人,到头来竟然还是他毁诺,哪怕我的身子一日比一日更健康,他仍视我为易碎的瓷娃娃般,半点事都不愿叫我做。]
    [ 薛朝浦在这件事上,全然赞同他的父亲,并身体力行的效仿着,如果不是从医生口中反复确认过于肥胖不利于健康,这一年的时间不知道要被他们父子养成什么模样,也就最近一些时候,才放心叫我进厨房做些事。]
    [ 到了这一日,薛朝浦早早的送上礼物,然后出了门,将空间留给我们两个人独自纪念婚后的第一个周年纪念日。]
    [ 许久不做,手艺难免生疏,在厨房折腾了小半天,所幸第一锅出炉的成品卖相就不差,端着小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将托盘摆到桌上,看了眼正中间插在花瓶里鲜艳欲滴的玫瑰,拉出椅子坐下。]
    :来,尝尝我烤的姜饼人怎么样,好久不做了,不知道会不会退步。
    [ 没忘了同时给他准备一杯咖啡,亲手送到他面前。]
    :我怕姜饼人太甜,咖啡没加糖。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81楼2021-08-19 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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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累?
      [ 向来是个闲不住的人,过去在那座小城里,我也常常忙碌,将整个公馆上上下下的事情握在手里头,桩桩件件都要亲自过问,一毫一厘都不能差,方能显出我的手腕来。人前总是撑着精明强干的一张面具,夜半无人时也会累得瘫坐在沙发里,只借着之间一缕袅袅轻烟解乏。]
      [ 世上万万千千人,许幼欢可以为这万万千千人做任何事,只要背后有利可图,唯有一人愿意为捧出一腔热血,哪怕他不肯回顾一眼,也甘之如饴,甚而满心欢喜。]
      :薛先生对自己是有什么误解,为薛先生操劳自然不会累。
      [ 坐在他身边凝眸望他,看他吃下两块姜饼,眼眸眨也不眨。薛朝浦总爱挤兑,说夫人眼中只有他父亲一个人,但凡哪里有薛先生在,便再也看不到旁人。对此他只觉得是我与他父亲的感情深厚,却不知晓于我们而言更多是弥补。]
      [ 在漫长的遥远岁月中,连堂堂正正的看他一眼都是奢望,我们的视线只能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交汇,仅此一眼就惊心动魄。那感触太过深刻,以至于如今每一个能堂而皇之看他的机会,对我而言都是难能可贵。]
      [ 因着回忆汹涌,稍一慌神就被他抓住了主动,回神过来就对上他的眸光,起初还能镇定自若,继而开始坐立难安,正要开口询问,被他一句话打了个晕头转向,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 早一周薛照申就开始反常,时常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观望,偶然还能听到他叹息声。鉴于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早就对他反常的原因有所猜测,自然也不会认为他当真不清楚。这忽然一句,无非是兴之所至,那还残存一丝的少年气在作祟。]
      [ 对此只觉得好笑,全无懊恼之意,也起了些孩子心气儿,抬手在他颊上轻轻一拧,眸光愈发柔软下来,仿若能拧出水来。]
      :调皮!
      [ 嗔怪一句,全无恼意,难得他有兴致,便也顺着话往下说,专门挑着他不爱听的话气他,唇角的笑意越扬越深。]
      :这么惦记我哥哥,不如我给他打一通电话,就说我这个妹妹许久不见他,甚是想念,想请他来这边住上三五个月,如何?
      [ 他与兄长是这个世界上与我最为亲近的男人,连薛朝浦都要往后退上一步。但我也深知想要这两个男人和睦相处是强人所难,过去的创伤永远留在所有人的心中,会因为时光流逝而淹没痛苦,可永远也无法抹除。即便薛照申从没有说过一句,仍旧心中清楚,他对兄长以及整个许家,抱着怎样厌恶嫌憎的心态。对此我除了心中愧疚,再无任何方法。]
      [ 话音儿方落,就见他拧了拧眉心,方觉得自己说得过了。今儿这样的日子,合该一切顺顺利利,哪里舍得他皱一皱眉头。]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不要皱眉。
      [ 指腹抵住他的眉心,轻轻揉动,想要将他眉心的沟壑揉开。只可惜无法穿过时间的长河,回到过去抹除这见证了岁月的痕迹。]
      [ 往他身边靠了靠,偏头枕在他肩头,一手勾住他的小臂,软了声音哄他。]
      :今儿天光正好,先生没有公务要忙,不如赏脸陪我出去转转?


      IP属地:黑龙江283楼2021-08-26 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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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薛照申许久不曾亲自开车,靠在车窗边半眯着眼似是歇神,实则不动声色,偷偷的打量他,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继而收在心底。]
        [ 很多很多年前,在以回忆来慰藉自己的深夜里,偷偷养成了个不为人知的习惯,从不曾被人察觉,哪怕是时光流逝,到了多年之后的今日也不肯叫别人知道。]
        [ 生命中最美好的那许多年,我和他之间,总是有着太多太多的人,能独处的每一个瞬间都叫人格外珍惜,在不能与他独处之时,便只能隔着那许多人,远远的默默的窥视着他,像一个偏执的病人,将他每一瞬息的变化,都小心的珍藏起来。]
        [ 正因如此,才不曾忽略了他神情中那一抹遮掩不了的难堪。]
        :先生难道不知,您这位太太向来是个没心肝的。
        [ 不要说在他心里头,许家始终是根拔不除的刺,于我而言,也不愿回首。纵然血脉亲缘,从不后悔为他们付出,但漫长岁月里那许多不堪与痛苦,令我也很难心无芥蒂的与他们相见,不然也不会在父亲过世后,一个人带着薛朝浦漂洋过海,不愿与兄长一同生活。]
        [ 当初病重,生死面前一切都仿佛看开,可当身体痊愈之后,便有许多往事重新纠缠过来,在心底盘桓,始终不能看淡,便索性抛在一边,不看不听,假装一切都不存在。左不过仗着他如今日日相伴,一力将那些怨怼全部压下,才能一日比一日愈发平和起来。]
        [ 对于许家,我心中是既爱又恨,可对于薛照申,我却向来最会哄他,许多话张口便说,全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饶是他也清楚,在我心中,不论如何怨怼,也还是不能不管不顾。]
        :如今我心中,除了薛先生外,再存不下哪一个人,又何谈想念,更无须去见了。
        [ 将手送进他的掌心,扶着他下了车,日光太晒,洒在人身上似乎能驱除所有的阴暗。站稳脚跟,烈日之下眯着眼睛仰起脸来,向他微笑。]
        :先生向来安排得周到,我哪里有什么不满意的。
        [ 抬手一勾,便挽住他的小臂,两个人并肩往商厦里走,唇角的笑容愈发扬了起来。]
        :只是先生,既是带我来了这儿,今儿可是打算要破费了?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87楼2021-10-04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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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窗明几净富丽堂皇,本应叫人心情舒畅愉悦,尤其这商厦当中桩桩件件,莫不是为了赚取这些富贵人家的女眷的钱财而精心准备,更是投其所好才是。可不知为什么,走上一步,总要偏头看看,仿佛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云梦幻影,大梦醒来之后,仍是黄粱一梦半枕泪痕。]
          [ “帘外雪,水中月,未曾如掌控内”远远传来低沉男声轻轻吟唱,不知道是哪一位的歌,间隙听得走神,面对经理时客气的笑容都几乎有了裂痕。]
          [ 直到薛照申的声音传来,才将我从恍惚之境中拖了出来,凝眸看向他,与他四目相对,颊上轻轻划过的指腹,令我自打进门起就飞到天外的神魂归了原位,放下方才随意拿起来的珍珠耳坠,伸出小指来,去勾他的。]
          :虽是先生破费,可缘由却是为我,待我殷切些也是常事。何况我这样的年岁,也亏得先生吃味。
          [ 眸光流连在他面上,将他的五官又在心中描摹一遍。飘摇半生之后,他的模样与我心中那个最初的少年,其实相差不大,不论是最初校园中倚窗而立的俊秀少年,还是后来月光下衣襟染血满脸杀气的参谋,亦或是如今这个被世事岁月打磨得深沉内敛喜怒不动的长官,都是我刻骨铭心从无一刻遗忘的爱人,至少在我心中,他从未变过。]
          :先生若是存了心思哄我,我便要恳切回应一声受用。但若不是哄我,而是真心……
          [ 话音儿拖得长了一些,眼中倏然有些恍惚,仅仅因为他一句话,那些过往的不能遗忘的片段,便又一幕幕在脑中闪过,甚而连色彩都是那么清晰,连每一个细节都不曾遗忘。]
          [ 眨了眨眼,将思绪从当年坐在窗边窥看他与陆苑仪在花园中赏花的回忆中抽离回来,接下了未完的话语。]
          :那也不过是在先生眼中,才格外不同,换在旁人眼中,也不过平平无奇罢了。
          [ 远处那男声还在轻轻唱,“谁与谁锥心刻骨,但未敢爱”]
          :不知道是谁唱的,这词不好,我不喜欢。
          [ 松开勾住他的小指,转而挽住他的小臂,亲亲热热的将身体贴过去,挽着他转换了方向走。那声音还在唱,唱得太过情真意切,叫我听得心惊胆战,竟是被触动了情肠。]
          [ 那词哪里是不好,而是太过贴合,以致觉得讽刺。]
          :先生带我来这里,难道只是叫我自己挑,心里没有半点打算不成?
          [ 在他面前惯了假戏癫狂,什么样的戏都做过,什么样的疯都耍过,吃定了他半辈子,如今也学得了心疼他,愿意将那一隙从时光中穿出来的悸动波澜小心藏好,粉饰出太平来。]
          :真是这般,就是敷衍了。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90楼2021-12-14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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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薛照申
            我哄太太的时候最真心
            【在原处逗留过久,引来些探究的目光,全当是那过于聒噪的经理所致,笑着轻拍一拍许幼欢搭在臂弯中的手背,引她背转过身,挡住些女人们好奇掩唇下的窃窃私语】
            【天底下哪有什么秘密,不过是时日长短的差别,也看人愿不愿意费心揣摩,照此来看,许幼欢过去的那些事,或许还有几分诱人津津有味咀嚼一阵的乐趣】
            【早知如此,该挑个清净些的地方,免得惹出枝节。沉吟的功夫,已勾着许幼欢走出林立的女装区,朝近前闻讯候来的服务生点一点下颌,一只手拨弄着她指节上的钻戒】
            虽有打算,又怕不得你意,既败坏兴致,又显得我这人如此不解风情,思来想去,还是让太太拿个主意
            【按照提前吩咐,里间已置备出贵宾室,相中的同那几件新到的货款都陈列在红丝绒的首饰盒内。我是不精通这个门道,只听珠宝行的顾问头头是道概括出个大概,这里头有孤品,有流落海外的稀世珍藏,也有几件瞧一眼就觉得该当是许幼欢的小物件,虽都是难能一件之物,但还藏着一件让人有些雀跃,又有几分惆怅的东西】
            【那戒指费时费力,珠宝几经周转才从海外购得,原要算上工时,是远远赶不及今日的,但我唯恐同许幼欢之间还会落下什么憾事,几下了死令,务须今日同其他珍宝一道摆在她面前,此刻之前,连我都还未曾亲眼见过】
            【嘴上不提,眼神却在上头多逗留了数秒,才拉开台面前的椅子,邀她入座】
            有太太看得入眼的吗?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92楼2022-06-03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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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黑龙江294楼2022-06-04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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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随他一路进了贵宾室,对他的准备心知肚明,却愿意故作不知,配合他演这一出惊喜的戏剧。入座那一刻倏然恍惚起来,竟对那些年在无锡的薛照申理解起来。]
                :既是先生的打算,又怎会有我看不入眼的,谁不知道先生的眼光向来是极好的。
                [ 坐下时回眸望他,唇角扬着浅笑,人前我惯来愿意捧着他,给他留足了颜面。薛照申如今在台岛,担着的官职或许不比当年听着煊赫,但却是如今政府部门中顶顶要紧的职位,在政要圈子里算是有些名声,我年前回台岛时,即便故意低调,可仍惹来了不少关注之人的目光。如今不用打仗,人们更是爱盯着那么点风月之事,传些不知真假的陈年旧闻当做消遣。他怕我惹我生气,便把这些事情挡在薛公馆之外,不叫人在我面前提及只言片语。可我到底不是个不经事的小姑娘了,哪里会不知道呢。]
                [ 我们两个的事,对他而言,也是有些影响的,只他从来不提,我就当做不知,像过去那么多年一般,彼此默契的配合着一出心照不宣的戏码。]
                [ 眸光落在那件件被摆在深蓝色天鹅绒幕布上的珍宝之上,心里头淡淡的欢喜。惯来不喜欢寻常那些装珠宝的红色天鹅绒盒子,觉得俗气到了极点,记忆中似乎不曾与他讲过,可他仍不知打哪看了出来。]
                :这是?
                [ 视线流转之间,最终落在了正中心那一对戒指上头。黄金的戒身寸许宽,正中心嵌着椭圆形的祖母绿,绕着戒身两边还有两排米粒大小的祖母绿碎石,抬手拿起那一对戒指在掌心里仔细观摩,愈发觉得这对戒指不论是成色还是做工都是一流,既精巧又华贵,唯独……]
                [ 转脸望了身边的男人一眼,正对上他望着我的一双眸,自我归来不论何时,那双望着我的眸光中都带着不加遮掩的淡淡情愫。]
                :这可不是薛先生的风格,先生这是要为了我破例?
                [ 他向来喜好简洁大方的样式,几时沾过这般张扬华贵的东西,无非是为了讨我欢喜罢了。]


                IP属地:黑龙江295楼2022-06-04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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