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赫敏试着让自己真切地体会到情况有多糟糕:时间转换器没有了,她唯一能够回到现实的办法就是她那个时代的人来救她。
她摇摇头,试图不去想可怜的德拉科在她的公寓里焦急而困惑地踱步。赫敏明白她无法掌控2001年的人们做什么,她只能决定她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1950年。
汤姆·里德尔刚满23岁,而......这些天他在干什么呢?
如果赫敏准确地记住了所有日子——当然她总是这样——赫普兹巴·史密斯直到1955年2月的某一天才被谋杀。那么,里德尔现在仍在博金-博克当店员。
尽管他在空闲时间肯定做了更多事。当里德尔没有在帮博金先生获取稀有魔法物品以牟利时,无论他做了什么,毫无疑问都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他还没有从英国彻底销声匿迹,但就连邓布利多都不知道年轻的黑魔王正在做些什么。
但他一时不会消失。
赫敏有五年的时间,也就是里德尔还待在伦敦的日子。她知道他在哪里工作,她也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杀了那个老妇人,并对她那可怜的家养小精灵施咒,让那个小精灵以为是自己干的。
这是她唯一的优势。
赫敏低声咒骂着。为什么她就不能被送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某个时候呢,那时候的汤姆·里德尔还是个小孩子,或者再怎么说只是个十几岁的青少年?这样她可以解决掉他。他也许不是那么容易被杀死的,但是她能做到。考虑到她可以阻止更多的死亡,她能做到杀一个孩子。
她不确定自己能否杀死现在的汤姆·里德尔。而这与道德感毫无关系。
这并不是说她对自己的技术没有信心,实际上她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赫敏是个出色的决斗者,善于做好所有她全神贯注做的事。但是说到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在此刻,他实际上比她大几岁......更不用提他已经犯下了几起谋杀案这个小小的事实。
赫敏害怕地意识到,这可能是她对抗过的黑魔王中最危险的版本了。这是一个已经证明自己有能力杀人不眨眼的人,就像他命令蛇怪杀害桃金娘一样,就像他谋杀了他的父亲和祖父母一样......甚至他还分裂了两次灵魂。
日记和戒指。
他很危险,但大概还没有疯掉。他很年轻,但不天真。他很自信,当然也很傲慢,但仍然伪装成一个无害而迷人的店员。
而且无法杀死。
就算赫敏认为自己有能力趁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抓住他,在某条暗巷里杀了他(她当然不会,她也不会蠢到去尝试),这也不管用。首先她必须摧毁魂器。
他已经把戒指藏在他舅舅的小屋里了吗?还有那本日记,在多年后交给卢修斯·马尔福之前,他把它放在哪里了?
赫敏转过身,凝视着窗外。她有点操之过急。她只需要专注于拿到一根魔杖,然后她就可以开始调查,然后——
然后呢?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博金-博克,遇上汤姆·里德尔,接着和这个魅力非凡的年轻杀人犯搭讪?
赫敏回想起了她曾跟踪德拉科·马尔福走进了同一家商店的经历,她试图弄清楚他们还在上学那会儿,马尔福到底对什么产生了兴趣。她糟糕的表现几乎要让她笑出声来;那真是天真烂漫、荒唐可笑。事后看来,这主要是逗趣的,因为现在她和德拉科在某种意义上是朋友了......但她从来没有想过给他买一条受诅咒的项链作为生日礼物。
好吧。她需要一个背景,一个完美的背景。她将会构想出她需要的一切使她令人信服地成为另一个人......但她不能是英国人。她不能去霍格沃茨上学。汤姆·里德尔可能会意识到他以前从来没有在城堡里见过她,而如果她的谎言被揭穿了,她就完了。她必须来自其他地方,来自不同的学校,过着不同的生活。
真可惜我不会法语,赫敏干巴巴地想。「或者保加利亚语。我真该从维克多那里多学些。」
赫敏叹了口气。她总会想好的。
魔杖,她自言自语道。「在我们有办法施魔法后,其他的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她从内心深处为她丢失的魔杖而感到悲痛——葡萄藤木,龙的心弦,十又四分之三英寸长。它遗失在了伦敦1920年代的某个小巷。很可能被汽车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碾过,她悲观而诚实地想道。
在1950年,它很可能还没被创造出来。她无法想象奥利凡德把许多魔杖放在架子上超过四十年......或者他确实这样做了?赫敏不确定。然而,即使他这样做了,那也意味着她在1991年11岁的自己买下那根魔杖之前,就已经买下了自己的魔杖,不是吗?
赫敏感到头晕脑胀。看起来她会在不止一个方面改变历史,但她意识到她最不该关心的是如果她最终得到一根不同的魔杖,历史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她想,如果幸运的话,也许她根本不会做出任何重大的改变。她不停地透过折叠床周围的床帘向外张望,半是期待、半是害怕霍洛威可能会突然出现,脸色铁青,然后解雇了她(或者更糟糕——她在开谁的玩笑,她这种矫正错误的行为是违法的,她知道的),但这至少不会发生在带她回到正确的年份之前。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骑士公共汽车在送她去对角巷之前停了几站,差不多就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彻夜未眠的赫敏,面对着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