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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 《as long as you love me》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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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凝水哑舍
小可爱,生日快乐呦!
谢谢小可爱喜欢我的文~
祝你天天开心,吃饭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6楼2020-07-12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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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鼠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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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意识不清的时候翻了个身,殊不知我的身卝体已经越过床沿,一半被子圈在身上,床单与被子之间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但半梦半醒的我没有听见,也没意识到我半个身卝体悬在半空,濒临危险的边缘,我的头微微一动,这下脑袋越过了平衡线,我的身卝体彻底失衡,直直地坠落下去,接住我的,是坚卝硬结实的桦木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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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我的身卝体在地板上滚了一圈,半薄的被子将我裹了个结实,我像金蝉脱壳一样从被子的束缚中爬出,被疼痛滋醒的一天感觉糟透了,不依不挠的起床气困扰着我,让我在睡与不睡的选择中纠结,我索性抱着被子在地板上放空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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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个噩梦。但每当我睡醒的时候,关于噩梦的记忆就会烟消云散,所有的一切不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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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克制睡意起身,把被子胡乱一放,揉了揉一头乱发,然后准备去洗漱,今天的任务依旧排得满满,每天早上明媚的阳光不再友好,而是一天辛劳的序曲,我打着哈欠,不充足的睡眠让我一天的干劲锐减三分,此时需要一顿美好的早餐作为补偿,我心里这么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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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先生已经出去了。”嚼着柔卝软的白面包,桌上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如此暖融融的早餐我在我心中如同珍馐,我分外珍惜的一点一点的撕咬着白面包,白面包撕卝开是如此的轻而易举,撕卝开的断层就像鸽子雪白的羽毛,轻柔的麦香是如此诱人,和牛奶一起散发着芬芳温暖香气。汉娜见我的盘子空了,又往盘子里放了一个,我像不远处的空座位抛去疑问的一瞥,汉娜会意,微笑着解答了我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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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捧着那杯牛奶轻轻的呵气,脸上一丝不明显的潮卝红归功于这氤氲热气的熏蒸,浅浅的啜饮一口,一缕甜香如小溪一般入喉,看来汉娜今天的牛奶加了糖,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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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该走了,汉娜。”虽然想在这轻卝松的环境里多待一会,但时间不允许,我站起身来,背上药箱,经过门框时向房间里的汉娜投去告别的一瞥,“今天中午就不用准备我的饭,我晚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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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汉娜停下手上的编织活计,慈祥的眉眼与三年卝前并无半分改变,她的身卝体依旧硬朗,爬楼梯时依旧稳健,眼睛清晰得还能流利地穿针引线,还能麻利得张罗一桌子的饭菜,泡的的红茶依旧最得利威尔的欢心,只是年纪大后的身卝体不免肥胖,但还好并无大碍。这是前几天我回来时跟她扯家常时得知的,她告诉我这一切都归功于于利威尔对她的体贴关怀,还有亲爱的上帝对她的额外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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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您最好待在家里,不要去德安了,那里不安全,千万不要,您答应我,好么?”我想起德安最近闹的人心惶惶的鼠疫,已经成功让那儿的居民惶惑不可终日,这个病情至今还未查出缘由,跟世界大部分的天灾人卝祸一样,不知何时而起也不知何时结束,这场灾疫已经无声的蔓延还来,截止昨天,我已经在八个人身上发现了类似状况,他们被全部隔离,但依旧不能让居民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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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呢,一定是遭罪了……”汉娜微不可闻的轻点一下头,在胸前画了一个标准的十字,一双眼睛露卝出谦卑的虔诚神态,“我会为此祷卝告。”仿佛是下定决心似的,她低声道,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一层浅浅金辉安静的缭绕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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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微不可闻的点一点头,如果祷卝告真的可以这场瘟卝疫,那么我会义无反顾的化身为教卝徒,只是现实告诉我,对抗这场瘟卝疫的,只有人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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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着马到达德安时,亨利已经在村口等着我了,我下了马,对着亨利浅笑了一下,他始终面带微笑回应我,他是个很简单的男孩,时间的推移使得身姿越发挺卝立了,让人想到宽阔的林荫道上,两旁一字排开,整齐划一的小白杨。二十岁的男孩通身散发着活力与朝气,身材健壮结实,走路虽慢倒也十分稳当,浅金色的头发留得略长,在脑袋后面简单扎了一下,小小的一丛,脑袋上扣着一个帽檐微微扬起的牛仔帽,清俊的五官愈加深邃,跟三年卝前有所不同,以前光滑干净的下巴上,已经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看得出是今天新刮的,只是,要是他有一双完整的腿,就完美了,我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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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早餐了吗,如果没有,我这里有……”亨利走在我的身侧,他长的本就很高,一步迈出的距离够大,但因为腿的缘故,走路比常人慢了一拍,我正常速度刚好可以跟上,他在中途停下来,说完话后,从上衣的口袋里向外掏着什么,我注意到他的衣服虽然是旧式的款子,但看起来都干净崭新,墨绿色的衣角被浆洗得褪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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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9楼2020-07-25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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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苹果!”他像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红苹果,掏出来的时候被开线的口袋拦了一下,动作一卡,但他还是速度很快的把苹果递到我的面前,红卝润润的苹果一如他此时的脸庞,眼里攒动着一丝明显的光芒,不知是阳光还是别的什么,我看着这个略带羞涩的大男孩,不禁轻笑出声。
      “哇,这苹果真好看。”我双手接过,红艳艳的外表与圆卝滚滚的外形,可以预见这里头是何等的汁水丰盈,饱满的表面有着自然形成的光滑,仿佛卝经过人为的抛光,让人好不喜爱,我拿些仔细欣赏了一会,余光瞥见亨利殷切之中带点急切的神色,我心中微动,目光收了回来,看着色彩诱人的苹果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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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当然,这可是我昨天帮汉斯先生搬砖换来的,他最近在打理果园,什么水果他都种,你下次想吃什么,就跟我说。”亨利略带骄傲的挺了挺胸卝脯,一张干净俊朗的脸庞迎着太阳,阳光无死角的填满他脸上深邃的角落,微风裹挟着热气吹来,他前额亮闪闪的,一时间更显得玉树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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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得消么?搬砖可是体力活。”我的目光在他略显空荡的裤腿上停留一瞬,一阵风吹来,把他的宽松的棉布长裤向后吹去,形状被很好的勾勒出来,两条笔直的长卝腿中,一条轮廓饱满,不用触卝碰也可以感觉到的结实,另一条显得有些空,细细的一根,仿佛是金属的形状,肉卝眼可见的差别。我知道那是亨利的假肢,他之前向我展示过,是德安最好的铁匠为他锻造的,但这个时代的锻造工艺与我的时代差了一大截,冰冷坚卝硬的假肢还是过于笨重,生生拖累他的行动,看着他萎卝缩得很严重的残肢截面,我心里总会难过地想到,为什么这个时代没有轻便灵活的碳素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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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啊,小活嘛,汉斯先生也是个很好的人。”亨利神色未变,笑呵呵的乐观样子一如往常,不动声色的化解了我的担忧,少年的自尊一向比天还高,对于已经变成残疾人的亨利来说,失去小卝腿是曾他难以接受打击,一度成为不能被轻易提起的敏卝感话题,但他现在已经欣然接受了这点,甚至将它调侃成值得炫耀的资本,他将假肢视为他真正属于他身卝体一部分存在,仿佛它与他本就同生同源,义肢被他运用得心应手,又一次他曾骄傲的告诉我,他与一个十五岁大的小孩比赛跑步,结果是他赢了,这场比赛为他赢得了一顶漂亮的牛仔帽,还有宝贵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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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亨利。”我将苹果放入怀中,双臂做成一只小船小心翼翼地捧着,自从亨利知道我喜欢苹果,每天我来到德安,苹果就成为我们之间的见面礼,只是我不曾回礼,因为亨利说什么都不肯收,这让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因此每当吃苹果的时候,我便会把苹果劈卝开,我们两个一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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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早上好。”玛丽站在不远处的小木屋前,一看到我们便热切地迎了上来,拍了拍儿子的脊背,然后张来双臂,与我来了个脸贴脸的拥卝抱,我感受到她因为岁月流逝而充满皱纹且松卝弛的脸颊与我相贴,她的皮肤的纹路深刻又干涩,脖颈间散发着汗水和一丝腐朽的气味,仿佛在召示着这具身卝体已经跨越过年华的最后一个岬角,已经步入黄昏年岁。我不禁在内心默默感叹,希望自己达到这个年纪后不会是这般模样,但前提是我得活到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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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情况还好,没见到恶化的症状,不过还是要你看看。”玛丽推开了木门,门扉和门框未经过细致的打磨,摩擦间扬起无数晶莹的尘埃,带着腐朽的木屑气味直冲鼻腔,我扶着门框,把房内的景象看了个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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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发现患者后,我便迅速将他们隔离开来,至于把患者安放在哪里成为一个问题,他们身上所携带的病菌成为人人畏惧的对象,所有自从从我口卝中得知这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症后,大家无一例外露卝出了担忧害怕的神色,他们对自己未来的命运感到害怕,我从他们惶惑的神情中,意识到鼠疫会导致卝死亡在他们脑海里已经有了清晰的概念,为保全自己与家人,他们达成共识,齐心协力整理出来一个废弃的木屋,这个木屋离房屋稍远,坐落在浓卝密茂卝盛的丛林中,显得静谧而和谐,一副不愿被打扰的清幽,似乎很适合做临时的防疫站,当天晚上所有的疑似患者全部搬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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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屋已经许久不用了,当时建它的初衷是给在林子里打猎的人提卝供一个休憩的场所,后来因为多年失修的原因,渐渐变得不再坚固,原先坚卝硬的木桩被虫蛀得发脆,用手指一捅可以捅出一个小坑来,粗糙不平的洞卝眼中积蓄着灰尘,根卝部附着青苔,窗台的边缘上长着几朵蘑菇,窗面上镶嵌着怎么也擦不去的霉斑,屋子里头阴暗潮卝湿,被潮气侵蚀的木头散发一股腐朽的气味,阳光被茂卝密的树叶遮挡的严严实实,一点光卝明都照不进来,屋子晦涩的角落里长满了厚厚的蜘蛛网,晦暗的样子让人联想到密不见光的地窖,地板同样发脆,有一次我一脚踩断了一块地板,被尖锐的木刺刺伤了脚踝,让我一度认为自己是不是长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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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0楼2020-07-25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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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八位疑似患者确诊病例与疑似患者都陆陆续续地搬了进来,尽管被鼠疫折磨得痛卝不卝欲卝生,但他们还保留着几分清卝醒的意识,身患重病的他们对死亡的嗅觉异常敏锐,拉着我的袖子问我这是不是让他们等死的地方,我没有底气的否认,他们的声音便开始哽咽起来,我竭力不去想这些,把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送入病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疫情的出现让人人自危,为避免疾病的传播,他们必须接受隔离,在这个没有疫卝苗的时代,他们只有慢慢等死,眼睁睁看着自己生命被疾病吞噬,最后病入盲膏,他们步入这个木屋的那一刻,就等于跟自己的亲人永别,甚至大部分人的哭泣,是因为要跟亲人生离死别,而不是感受到了死亡对他们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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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发现今天病情还算稳定,便把病历更新,根据他们的病情写了几副药方,屋内闷热又潮卝湿的空气让我心生烦闷,看着眉头紧锁的患者们,知道他们的难受不比我少,我帮他们翻转身卝体,避免他们身上起褥疮,这个时代没有风扇,没有空调,没有退热贴,我想念起坐在空调房里的日子,但是那样的日子仿佛离我相去甚远,以至于有些模糊起来,一时让我有些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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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今天辛苦了。”我坐在木屋前的台阶上,仔细地翻看着密密麻麻的病例,写下他们喝完药后的反应,有个叫凯文的病人病情反反复复,连续不断的呕吐将他折磨得精疲力竭,他的病情最为严重,几副中药丝毫不起压卝制的效果,正当我拿着笔敲着脑门想着该怎么办时,一块烤得金灿灿的面包出现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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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我接过,咬了一大口,表皮金黄的酥脆掉了一部分,落在了淡黄卝色的扉页上,我小心抖落了,玛丽烤面包的技艺不愧是德安最好的,内里酥松多孔,跟可颂的味道相似,亨利在离我一尺的地方坐了下来,定定地看着我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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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利,这几天多谢你帮我,还有你的父母,太谢谢了。”我和上牛皮本,准备暂时不想这些令我焦头烂额的事情,我看着亨利略微深陷的眼窝,他的脸上长着极淡的一层绒毛,我说话时他的脸上蜻蜓点水的露卝出一丝明显的羞涩没能逃过我的眼睛,他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右手抬起,挠了挠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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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邻居嘛,应该的。”男孩子的声音成年后逐渐浑厚,他的声音里有一声不易察觉的暗哑,他的喉结大而明显,像一块核桃似的上下滚动,粗卝壮的脖子分布着青筋,视线向上移一点,就可以看到他明显红掉的耳朵,我不禁有些失笑,这么容易害羞的么,到底还是个大男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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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治玛丽一家是这场疫情发生后,第一个愿意主动为我提卝供帮助的人,至于原因,是当年我曾救了他们儿子一命,还有对这个村庄和居民有着深深的眷恋,每当我不在的时候,照顾病人的职责交给这对夫妇,没有任何医护训练的他们,做的竟十分好,亨利受他父母的影响,骨子里也是一副热心肠,尽管腿脚不便,还是积极的每天站在村口迎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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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需要每天在村庄里巡查一圈,检卝查有没有新出现的病例,有些居民会把我拒之门外,大声的告诉我这里没有新的病人,想象力和恐惧站据意识的上风,就连小小的感冒也让他们胆战心惊,生怕这与该死的鼠疫有关联,他们知道有症状意味着隔离,意味着与亲人分离,也许再也不见,也怕这个家出现新的病例会导致他们遭受流言蜚语,害怕被孤立,他们用坚决的意志反卝抗,用强卝硬的语气制止我的行动,大声的告诉我这是私闯民宅。这时亨利就会出面,像个专卝业的谈判官从中斡旋,最终在亨利长达两个小时的软言和语下,他们这才打开房门,放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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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利,这个病情到来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呢?或者说有没有遇到什么让你在意的事情?”我风卷残云地吃完面包,一早上的忙活让我有些累了,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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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朦胧中感到,这次鼠疫的爆发,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里的居民素爱干净,这有很大部分的原因归功于利威尔,当初建设德安的时候,很多建设都是利威尔和韩吉亲自设计的,大到这里房屋的规划和田野的分布,为了保证每一座房屋都能分配到充足的日晒,房屋之间的距离与纵横交错的巷子规建。选择建设地卝下通道专门处理污水,而不是容易滋生细菌和老鼠的露天污水沟,这些通道应该通向专门的垃卝圾处理厂,而不是排到河流小溪里去,保证居民有干净舒适的环境。小到房屋里的带有化粪池的茅厕,规定一星期应该组卝织几次大清洁,还有一律严禁所有的露天大小卝便,因为这些排卝泄物会在太阳下风干,在风的侵蚀下变成粉末,吸到人的肺部里去。种种的细节,利威尔都考虑到了,他以士官长的身份勒令所有人必须遵守,因此这里的爱干净是出了名的,这里连蟑螂都很少见过,更别提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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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1楼2020-07-25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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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看的懂么,毕竟我写的很乱……”我看到利威尔有些写字偶尔停顿,微微拧起来的眉头像是在揣测字体,我有些急起来,脑袋靠过去,看着自己的笔记上的杂乱无章,真是越看越不顺眼,但利威尔看起来竟没有嫌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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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丑是丑了点,但不难看懂。”利威尔行云流水地抄写,钢笔握在他的手里像是有了生命,仿佛是钢笔牵引着他的手,而不是由他掌控,我看着纸张上的字,心里满是惊叹,纸张上的字体整齐划一,又快又劲道,藏不住手里的力气,和印刷体没有什么区别,这字真漂亮,我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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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字真好看。”我欣赏地看着利威尔笔下的工整,在心里为他点几百个赞,帅的人配漂亮的书法,真真正正的赏心悦目,我的双眼熠熠生辉,此时的利威尔跟偶像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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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都写的不好怎么能让底下的人服气。”利威尔熟练地掌握钢笔,眉宇见凝结着认真,侧面一层淡淡的金色绒毛,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温和起来,我不知是在看字还是看他,我只知道我的呼吸在不自觉中加重了,我心跳不禁加速,然后我故作镇定的转过头,用手撑着半个脑袋,这样可以挡住一部分视线,心绪回收,专注于手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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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不知道,每当我看向他的眼睛,都会在心里反复解析他此时眼里的目光,经历过多次的揣摩,我看出来了,在他近乎冷漠的目光下,在他久经沙场已经染上了刀光残影的锋利眼神中,我能在里面感受一丝柔卝软在那里停留,我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不是对我的时候才有,但如果可以,就算厚着脸皮,恬不知耻也想占有它,倔强地认为这柔卝软是属于我的。但我不能,在这段感情里尽量克制才是我该干的事情,因为我意识到了,利威尔的目光中,还有一种直白的泾渭分明,是我无法跨越的距离,我感受到这东西有种玻璃一般的冰冷残酷,蓄着寒意,而且近乎残卝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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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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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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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试着去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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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有一天。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3楼2020-07-25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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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更了!这篇足足有七千字,本来想分开发,但是为了避免剧情断裂还是一起发了,写了这么多是为了弥补这未更的十四天啦,祝大家看文愉快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4楼2020-07-25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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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没有这个打算。”亨利摇摇头,他搓搓手掌,低头看着自己交错的双手,嘴唇用卝力地一拧,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他开口道:“简,我觉得你很好看,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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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他耳朵红到烧到耳根,眼里盛放着一目了然的羞涩和隐约的慌张,这两种情绪相互缠绕,还夹杂了了一些其他的情绪,最后呈现在我面前的神情有些难以分辨是喜是忧,但是容易解读,带着少年年纪一般美好的炙热,我微微一愣,“谢谢。”我点点头,露卝出了只解读了这行字里表面含义的简单神色,刻意忽视了他真正想表达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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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 在我看来,你无论是作为一名医生,还是别的什么,我都看到你的认真与负责,这次的病情,要不是你,可能不会有医生来这个偏僻的村庄,所以……我……”他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手足无措的样子略显局促,似乎还有想说的话,但终究没能说出口,我看到他眼里埋藏着很深的自卑,他的视线最后落在他那条空荡荡的裤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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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知道。”我拍拍亨利的后背,“我一直都在这里的,放心好了,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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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去做训练兵呢?”亨利抬起头,气息骤然急促起来,眼睛牢牢锁定我的,我一定是非回答不可了。我的神色也逐渐凝固起来,为什么做训练兵呢?这好像不是我的选择,至于根本的原因,他也不应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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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做了训练兵,你就会加入兵团,无论哪一个也好,万一你……该怎么办呢?简,我的哥卝哥在壁外调卝查中去世了,所以——”他指了指远方,我知道他指的是城墙,我默然看着他伸出去的手臂,这举动里带着一丝僵持,他继续说下去,“这种事情有其他人去做,为什么你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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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亨利。也许正像你说的,为这个国卝家舍生忘死的人不差我一个,为这个国卝家鞠躬尽瘁的人也不差我一个。但既然我已经做了训练兵,我就要尊重我的选择,无论结果如何。”我想了想,该怎么回答亨利的话,这孩子对兵团似乎有种隐约的憎意,这里头的缘由能够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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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利,你要知道,当一个国卝家,不,当这个世界处于危难的时刻,战争频仍也好,灾卝难横行也好,你看,墙外是一群吃卝人的恶卝魔,但总会有那么一群人,也许是时代卝孕育让他们不得不与之抗争,或者是他们自发性的扛下这份重任,无论那种都好,他们为这个糟糕的世界抛弃了自己小小的家园,爱情,前途,甘愿把自己碾碎在历卝史的车轮之下,愿为这个国卝家献出自己滚卝烫的热血和心脏,他们是这个时代的英雄,生在这个时代是他们的不幸,却是这个时代的幸卝运,别担心,总会有那么一群人,从这个民卝族生命的开始,甚至是更远的时候,我们人类虽然渺小却坚定地生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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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敲了敲自己的膝盖,我心里一股激卝情正缓慢升起,我每每看《进击的巨人》,看到屏幕上布满激卝情的留言是几乎要冲破屏幕的呐喊,那一幕幕画面在表达视觉方面的激昂是如此直观,角色们的怒吼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又直抵心灵,在我心里激起的是愈演愈烈的独白,与心灵共鸣而引起的震颤,原来这就是每每我看这部剧热血沸腾的原因,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在这段对话里做一个意犹未尽的收尾,那必然是回味悠长的。
              ·
              “你要相信,只要有一天人类还活着,他们就不曾倒下,他们也不会失败。”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1楼2020-07-31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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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鼠疫(3).
                ·
                我最近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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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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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的,自从欧文医生向上头汇报这次考察内容后,王政方的医卝疗委卝员会立即采取了措施,下令封卝锁德安,并将德安划为疫区,加以严格看卝管,德安既不允许无关人员进入,也不允许德安的居民出去,这是不容反卝抗,比石头还硬的禁卝令,王政方铁了心要把疫情的散播控卝制在最小范围内,一切与外界产生联卝系的手段一律禁止,白纸黑字的法卝律规定将一切框得死死的,没有通融也没有破例,它毫无回旋的余地,禁卝令谨慎而严苛,毕竟没有人会想承担难以预料后果的责任。上头还派遣了一队医卝疗人员入驻,欧文医生也成为此次行动的负责人,他带着一箱行李,和医卝疗队员一起入驻德安。
                ·
                这的确是一件好事,但我却得到一个不好的的消息,自从欧文医生成为负责人以后,我被排除出去,无法对病情的治疗提卝供帮助,甚至更狠的,我被不允许进入德安,没办法,明文规定的,我再着急也无可奈何,天天看着把守在德安外的宪兵,自己只剩干着急的份儿。
                ·
                现在,唯一能让我得知德安病情情况的只有每天发行的报纸,德安患病的情况只分配到一个小小的版面,豆腐块那么大,不能再多了,文卝字数来数去不到十行,若不留意还以为是广告,看着被刻意缩小的板块和少得可怜的信息,我能感受到王政那边的刻意压卝制,在既有的信息看来,德安自从欧文医生接管后,每日患病人数的增长是“正常情况”,我冥思苦想,不知道“正常情况”是个什么样的概念,这些一概不知。
                ·
                除了逐渐上升的担忧与烦躁,与之平起平坐的,还有我不断增长的愤懑之情,欧文医生以他是这个地区的负责人,以我没有行医的资格让我离开了这里,我甚至没有协助的机会,这一切来的如此突然,欧文医生拿着难以违卝抗的法卝令不允许无关人等接近德安,我当然就是那无关人等中的一份卝子。
                ·
                怎么回事?
                ·
                我看着报纸上给出的模棱两可的信息,心里除了气愤之外,更多的是不能理解,把我踢出去就算了,为什么连信息都不能透露真卝实的?我看向最近的一条信息,这次给出的消息更少,仅仅四五卝行字而已。这是连糊弄也不愿意糊弄了吗?我感到一股不安在吞噬我的心脏。
                ·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没有任何接近王政的渠道,唯一能帮我的利威尔和韩吉,却因为壁外演习一起离开托洛斯特区,与罗斯之墙内南部地区与那边的调卝查兵团支队汇合,没个三五天不会回来的,谁知道这几天内出了那么大的变故,不知利威尔回来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
                就在今天下午,莱温来到农舍找我,并给我带来了一个不好的信息。
                ·
                “简,你知道吗,德安内确诊的人数已经达到一百人了。”莱温披在肩上的斗篷还未解下,握着装满红茶的茶杯,她的手微微颤卝抖,里面深红色的茶水在杯壁间碰撞,翻滚,不时溅出几滴,打湿她的衣袖,她的心情应该同这不平静茶水一样,没有半分区别。
                ·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增加了那么多?”我顾不得莱温此时还在喘气,靠近一点欲问个仔细,当听到一百人这个数字后,心里如同一块巨石轰然倒塌,我还在那的时候,人数的增长没有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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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欧文医生的措施跟你不一样,他没有每天进行居民排查,就连消毒措施也是断断续续的,他每天都不一定出勤,而且……从上面下来的护卝士们总爱排挤我们。”莱温浅浅地喝了一口茶水,深蓝色的眼睛里除了担忧还暗含卝着不悦,看来这几天在德安的日子不怎么好过,我暗自握紧了拳头,看来报纸上刊登的信息果然是骗人的,里面有不少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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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我看着莱温拿着行李箱,身上的斗篷告诉我莱温似乎是要离开这里,看着塞得鼓鼓的漆皮行李箱,看来她要去蛮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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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父亲他生病了,只是小毛病,不过我能趁这个机会出来,顺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你。”莱温拢了拢肩上的斗篷,“简,我的直觉告诉我,欧文医生不像好人,你多注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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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去吧。”我用卝力点一点头,“路上小心。”我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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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温走后,我合上木门,心缓缓地沉了下去,这种无卝能为力又一筹莫展的感觉,像吸饱了水的棉花堵塞了心脏,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欧文医生的防疫措施有问题,甚至是失败的,但我无权干涉,我抓了抓头发,脑海里闪过的是那些居民患病在病床卝上呻卝吟的场景,我心头一涩,我对那个地方的居民抱有感情,最开始也是我在负责,虽然现在不再是我了,但我却不忍心撒手不管,我整理好精神,就算碰壁我也想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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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8楼2020-08-07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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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若是真的那么容易我也不至于心急如焚到睡不着觉,我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看着壁上的吊灯,里面一丛燃卝烧得正旺的火苗在空气中摇曳,第几次了,我回想着,今天我在德安的村口转悠,一直想方设法找机会进去,但都无果,我向把守在外的宪兵请求让我见一见欧文医生,换来的是冷若冰霜的面孔与拒绝,甚至有宪兵拿着步卝枪指着我,告诉我我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戒卝严令,若是他们愿意,他们可以私下用军规处置我。好吧,梁浅就算再怎么有能耐也刚不过冰冷冷的步卝枪,于是,没出息的我便灰溜溜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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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更加担心的是德安现在的情况,我知道一百人的患病人数对人口不多的德安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我也知道仅仅三天我不在的日子里,患病人数能从十几位上升至一百位是什么概念,这个惊人的增长不禁让我想到了很多导致它发生的缘由,以及现在德安正在面卝临的状况。这种无端而疯狂的想法乱糟糟的从我的脑海里闪过,可怕的假设发疯一般把我的大脑团团围住,让我的脑袋不得安宁,焦心之余,我还要想出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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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我看你还是赶紧睡吧。”汉娜出现在走廊尽头,她身上穿着睡衣,不似睡前的工整,而是起了一些褶皱,貌似是在床卝上反复辗转的痕迹,看来是起夜了。她那着一个小小的铜制烛台,烛火晃动,我看到她疲惫的眼神,半明半暗的烛卝光加深了她脸上的皱纹,一时间显得苍老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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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汉娜。吵到你了?”我听下步伐,看着她倦怠又饱经沧桑的眸子,想到她明天还要早起做饭,心里不禁升起愧疚,不应该在走廊里瞎晃的,这个屋子的隔音貌似不怎么好,我点点头道:“我现在就回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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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明天总会有办法的,今卝晚你好好睡。”汉娜在我经过我的瞬间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的手厚实有分量,让我的心情也镇定几分,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微重的手力里包含卝着把握的力量,我感到一股难以抵卝抗的倦意,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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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汉娜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因为利威尔在第二天的中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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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怎么回来了?”当我看到利威尔一身军装,绿色的披风上还带着尘土的气味,连一直雪白的领巾都不复往日的洁净,一身的风尘仆仆,看样子刚刚骑马回来,他抬起手的时候,我看见手上勒出的红痕,似乎是骑行了很久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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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卝事卝了怎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汉娜写信给我,恐怕黑死病已经殃及所有人了,你真是蠢的可以。”利威尔从外套的内衬里抽卝出一个信封来,我拿起信封,惊喜有讶异的目光在信封,汉娜,利威尔之间转来转去,惊喜是因为利威尔回来的猝不及防,讶异是因为汉娜快速又明智的选择让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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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先生,您别这么说,我也是看简这么着急才知道情况不容乐观,才擅自写信给您。让这么着急的您从前线上跑回来也是我太欠考虑了。”汉娜把手拢在围裙里,低垂着眼眸,娓娓道来,顺便替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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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妨,我已经跟上面打过报告,像这种普通的演习偶尔缺席一次不打紧。”利威尔看向汉娜,语气里蒙上一层安慰,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不过看向我的时候这种柔和就收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的神情,“跟我说说,我不在的这几天,德安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说详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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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认认真真,从头到尾尽量客观地描述一遍,利威尔半长的刘海遮住他狭长的双眸,我在他幽深的眸光中明显察觉到了倦怠的神色,想来一路的车马劳顿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但他却从未透露一字半句,我加快了速度,避开他的双眼,只是盯着他领巾上一块不明显的污渍,这个时候我竟想的是帮他把这块领巾洗干净,不知处于各种状况的德安现在却被抛掷于脑后,我现在只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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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咱们去会会你说的那个欧文医生。”利威尔站起身,他起身的时候用掌根撑了一下桌面,似乎还在眷恋着方才坐在椅子上的片刻休憩时光,我赶紧跟上,确认利威尔认真的神情不是在开玩笑,便开口问了一个问题:“您打算跟他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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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看。”利威尔扔给我一个文件,不偏不倚的砸在我的怀里,我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牛皮纸袋,拆开白色的封线,我看到里面是一杳类似文件的东西,我拿出来边走边看,顿时有种拨卝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且不说这是不是造成患病人数飙升的原因,但掌握了这一证据,我们至少有个把柄捏在手上,虽然对欧文医生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让他吃吃瘪完全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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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政卝府拨的物资去走私,那人脑子里一定都是猪油。”利威尔看我带着惊疑不定的目光,轻哼一声表示不屑,想必他一定及其厌恶这种肮卝脏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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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政卝府那边,欧文医生是卫生防疫委卝员会的成员……”我抱紧了纸袋,利威尔步履生风,坚定的步伐中踏出不容驳斥的意味,想想上头的官僚,我还是颇为忌惮他们手上的权力,尽管我对他们平日的作风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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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9楼2020-08-07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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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部门我可指望不上他们会做什么,他们当初就不是为了理解人而设立的。”利威尔语气里带着很深又明显的轻蔑,我摸卝摸资料的厚度,蛮厚的,看来他此次一定做好了功课,甚至想好了该待会怎么说,在事情的准备上,利威尔一向做的齐全,我的心稍微放下来,跟着他走进了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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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有了利威尔这个今人畏惧的加持,我们还是被宪兵拦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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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兵长,恕我们不能放您进去,上头有令,还请您能够遵守。”宪兵把守的德安让这个地方显得格外严肃,他抱着步卝枪,枪口向下指着地面,若我们想强行进入,只怕这枪口下一秒就会指向我们,我看了一眼利威尔,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就好像山崩地裂也不会让他云淡风轻的神色有半分改变,他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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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轻卝松点,咱们可以谈谈,我要见那个欧文一面,你若是不放心,派个人跟着也不是不可以。”利威尔摆明了态度,没有礼节性的绕圈子,而是直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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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宪兵未直接回答利威尔的问题,而是抬起枪管表示拒绝,我看着他干脆利落的举起那根乌黑的枪洞,迅捷的动作里夹杂着咄咄逼人的意味,表示这事没得商量,我抱着资料一声不吭,这种情况我遇到过很多次,这个宪兵总爱用枪指人,应该是想达到想让人知难而退的效果,不过他的确做到了,德安的防守一向森严,没有人想去硬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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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算了。”利威尔耸耸肩,语气里除了冷淡再无其他情绪,他看了一眼正在指着他的枪洞,继而皱了皱眉,“我说,枪可以放下了吧?”那位宪兵倒有些无错起来,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枪筒子,然后正色道:“我们按规矩办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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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纳闷,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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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办?”我跟着利威尔离开,他的步伐飞快,我一路小跑跟着,他墨绿色的披风在风中如波浪般鼓卝胀着飘动起来,我看到藏在披风底下他健瘦的腰身,皮卝带勒得挺紧的,底下的衬衫都压出了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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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办法。”他接话很快,下一秒钟他就干脆的回答了,但没有告诉我内容,我心生疑惑,还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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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样进去么?”一刻钟后,我和利威尔来到一个小树林里,这里离德安不过十几里的距离,这里的树木葱茏,枝繁叶茂,枝干粗卝壮,想要在这里隐藏可是一个绝佳选择,我身边的利威尔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我的视线停在他的腰上,因为那上面系着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东西——立体机动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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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你有更好的,说来听听。”利威尔手拿着刀柄处的扳机,手指向下按几下调节灵敏度,我听见黑金竹索在铁盒中悉索地响动,就像齿轮卝转动的声音,他熟练地调整穿戴,当然了,作为砍杀巨人战绩无人能及的存在,当之无愧的人类最强,他的立体机动使用的自然是出神入化,他漫不经心的调试,配上在外征战自然演变出来的一身肌肉,健硕的身段自然无可挑剔,只是这个时候我没有欣赏的心情,我在担心这个计划的可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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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的计划很简单,用立体机动飞进去就完卝事,这倒也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为此他还特地去掉了有着自卝由之翼的披风,重新披上了一件墨绿色的斗篷。刚才他飞到高处,利威尔简洁的语段和雷厉风行的做法让我不自觉的打消了,有关这件事可能会出现的所有风险。总觉得他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危卝机的所有准备,给人的安全感永远爆棚。相比之下,总爱瞻前顾后,做事畏手畏脚的我来说,我则显得过于婆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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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呢?”利威尔一副准备起飞的架势,让我觉得来这里的目的仿佛只是为他送行的,毕竟我身上没穿这玩意,我觉得我的存在有些多余,但还是忍不住差一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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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你进去。”利威尔用眼神示意我过来,我的心里就像炸开了锅一样,脑子了仿佛有一锅滚卝烫的热水在反复沸腾,直白一点,就是一副吓傻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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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觉得……”我张了张嘴,大可不必这四个字就像飞机一样在脑子里反复飞旋,愣是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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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过来。”利威尔直接伸手将我的手腕一握,“给我抓紧。”然后一只手直接上来,握住了我的腰,我的身猛地一僵,紧接着我看到他用眼神用眼神示意我用手抱紧他,他手自从放在我的腰上后就再也没挪开位置,平淡的眼神波澜不惊,仿佛在抱一块木头,除了完成此次行动外没有其他意思,我的心跳难以克制地加速,只好强做镇定的攀上了他的脖颈,就在我的手臂在他颈部卡紧的那一刻,他也按下喷卝射气流的按钮,固定锚就在一瞬间飞出,我们脱离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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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0楼2020-08-07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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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驾驶立体机动的速度是难以想象的快,我的耳边是咋咋呼呼的风声呼啸而过,如同一万只鸟儿同时振翅,两旁的景色极速掠过,就像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风景一样,尽管我在训练兵团的实操课上驾驶过这玩意,但无论是速度还是高度都比不上此时利威尔,我还从未达到如此之快的迅捷,利威尔此时就像一只离弦之箭,刚刚离膛的子弹也不过如此。我的神卝经在这一刻集体紧绷,心脏几乎要跳出这个胸腔,我知道到我整个人,我这条命就维系在利威尔身上,对于身上空无一物的我来说,抱紧他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因为在驾驶的过程中,他需要用到两只手。而更疯狂的是,利威尔还在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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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注意到我脚下的景象,我看到一丛房屋的顶层,毫无疑问,我们现在正在德安的上空,我们接下来就是下降,以最悄无声息的状态进入这个地方。利威尔在空中停滞的时间仅仅一秒,只有一秒,然后我听到他收起绳索的声音,腰后的风扇也在那一刻戛然而止,我们凭借着地心引力骤然下降,直直地向下坠落,我看到我们里地面愈来愈近,我的理智开始溃逃,如同江河解冻,一切都在退却,破裂,碰撞,狂奔。我没想到利威尔的操作居然这么野,立体机动的移动就是靠绳索和喷气的带动,我在操作这东西时这两样缺一不可,说到底我还是对自己的技术不自信,贪生怕死,利威尔收起这两样功能以最安静的动作进入德安显然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他对自己的技术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还有孤注一掷的勇气,我的血液在这瞬间是静止的,手臂酸卝软,很快的,一只手臂附上了我的腰,然后用卝力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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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喊,除非你想我们被子弹打成筛子。”利威尔似乎意识到我想要尖卝叫,低沉暗哑的嗓音灌进我的耳朵,我立马咬住了嘴唇,因为在这个节点上,但凡出点差错就是被子弹打得鲜血淋漓的下场,利威尔算好高度,在安全距离内熟练地发射固定锚,铁做的钩子嵌进树木,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我们安全降落。当然,除了我的大脑还在惊魂未定的余韵中还未回神过来,其他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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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1楼2020-08-07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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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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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那天的谈判后,负责人的担子顺利交接到了我的手里,虽然过程经过了些许曲折,但好歹是回来了,按照约定,欧文带一部分医卝疗人员撤离,留下驻守的宪兵继续执勤,因为利威尔欣赏那些宪兵恪于职守的风骨,尽管他们曾拿着枪指着他的脑袋,但他丝毫不介意此事。但每当我走入德安时,难免不跟他们打个照面,我对他们黑卝洞卝洞的枪管还心有余悸,于是就会低下头,匆匆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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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梁浅,你真是个怂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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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文走后,意味着他留下来的一堆烂摊子要交给我收拾,首先是急增的患病人数,床位明显不够,我开辟了新的防疫站,这样不用那么多人挤卝压同一个房间里了,太过拥挤的封闭环境无异于给细菌的成长提卝供了温床,激增的原因也查出来了,竟然是大部分患者共用一个喝水的罐子,看来欧文在这上面做的防御简直是差到离谱,连最基本的常识也忽略了,让我不禁怀疑初识他学识渊博的优雅谈吐是不是骗人的。患病人群按严重程度严格划分,最严重到较轻的,严重的只给予最基本的看卝护,因为我知道,他们已经离死不远了。我每天在病床之间来回探访,药方一张一张的写,一碗一碗苦涩的中药被他们喝下肚,我密切关注着他们喝下之后的效果,但大部分是徒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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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就是欧文吞走了大部分医卝疗物资的事情,我请戴安娜进行统计,发现他至少走私掉部分的物资,包括最基本的酒精等消毒药卝品,我在心里大骂他是混卝蛋,现在物资紧缺的问题成为亟待解决。最终靠着附近教卝区的捐款,因为老百卝姓们的钱袋里基本没什么闲钱,还靠着埃尔文在贵卝族和富商间极力游说,尽力撬动那群在这件事不愿花一分钱的铁公鸡,这是埃尔文常做的事情,毕竟调卝查兵团的经费大部分都是这么来的,还有靠着韩吉和利威尔拿出的大部分工卝资,韩吉还十分慷慨的把自己攒下来的科研经费捐出一部分,这才填补上了这么大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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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为什么不向欧文要回来,虽然钱币大部分进了欧文的腰包,但他又很快的抛掷出去,用来请人喝酒,给政卝客们送昂贵精美的礼品,为自己以后升卝官的仕途铺路,他要的是康庄大道,用的却是黑心钱。对此,欧文的解释是,他也想要最求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我听完他的话后,最想卝做的事情就是拿他桌上那壶红茶水去泼他,配着桌上那碗色彩缤纷的西红柿甜椒色拉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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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死尸的安置也成为一个大问题,看着一个个裹卝着白布的尸体,我知道裹尸布和公墓之后也许会成为供不应求的东西,我不得不考虑简化丧葬的仪式,晚上死的人独自过夜,白天死的人立时埋葬。当然要通知家属,但是大多数情况下,家属也不能随意走动,因在患者身边生活过而还在检疫隔离,村子里的杰瑞克大叔极力向我推荐他们家的棺卝材,为的是在这非常时期大赚一笔,再三考虑之后我拒绝了他的建议,他大为不满,认为我这是在断他财路。我采取了火葬的方式,死于鼠疫的人立刻送往火葬场,焚尸炉成为这些尸体的终点站,最初几天,一片令人作呕的浓烟笼罩在火葬场上空,借着东风吹向了德安,但这些浓烟除了难闻之外毫无副作用。我们用了最快的方法,将风险降到了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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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研究巨人?”正当我将眼睛凑近显微镜查看底下的状况时,韩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然后我听见书桌上传来一声轻微的震动,好像是有人把东西放在了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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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吧,韩吉分队长。”我仔细查看着细菌菌落,这次培养的还算成功,我看到一片中卝央厚而致密,周边逐渐变薄的菌群,继续放大后观察形态,发现除了典型状态外,还出现不少特殊形态的形状,我的手不禁有些发汗,一阵不安的惶惑抓挠着我的内心,看来这次的鼠疫有变异的可能,我腾出一只手在纸上记录下状况,手执笔在纸上刷刷写字的间隔里,我的呼吸不禁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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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能找到的,艾尔迪亚曾经爆发的几次瘟卝疫的情况,这些是当年的医生写的,你托付我的,所能找到的,都在这里了。”韩吉敲了敲厚厚一杳,封面是包裹卝着防水层的文件,好大一撂,看来查起来会费不少功夫,我随手拿了一本翻来,里面落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体,纸面泛着黄卝色,纸张透着光,就像是昆虫标本的翅膀,一用卝力就会碎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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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太谢谢您了,不仅帮我找资料还愿意借实验室给我。”我用手测量着厚度,估摸卝着今卝晚要熬夜的时间,知道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我环视一眼韩吉的实验室,这里虽然不大但却五脏俱全,要有的实验工具应有尽有,还有韩吉平时珍藏的资料,涵盖了所有几乎跟生物和化学有关的学科,其他学科也应有尽有,五个顶着天花板的书柜被资料塞的满满当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学达尔文撰写一本《物种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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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7楼2020-08-08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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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不得换衣服,我在匆忙中扯过一件外套,随意披在身上,把脸胡乱的一抹,还未从震卝惊的余韵中走出,我的心里始终紧紧绷着一根弦,那火光冲天的景象依旧刻在我的脑海里,隔着如此之选都能感受到的猛烈,我的心被猛然揪紧,就连最简单的呼吸都乱卝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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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你醒一醒,德安失火了!”我跑到利威尔的卧室门前,用卝力地拍着房门,要放在平时借我十个胆都不会这么做,只是现在是非常时候,我如今方寸大乱,思绪搅的像一团乱麻,我不知道如何做,利威尔,利威尔,我现在能求助的,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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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最后一个字音还未出口,门被突然打开,伴随着一声动静不大的门闩响动,利威尔的身形骤然出现在我视线里,只是我的手还未刹住动作,就差一点,我的手掌就拍到他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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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他语气急促,只落下一个字给我,身卝体与我擦身而过,我反倒愣住了,看着他大步迈出,然后他转头,看着还立在原地的我,眉头一皱,然后他上来捉住了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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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愣什么?都这个时候了,给我过来。”这时他的语气已经带上了点命令的意味,我赶忙点头,整个人带他拉着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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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长,您也看到了?”我被他带着向前,他的步子迈的大且快,我两个人紧张情绪的缝隙中开口问道,“看到了,火势大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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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和我迅速骑马赶去失火地点,夜晚清冷的风灌入大脑,我的脑袋也清卝醒了几分,我知道现在的情况只怕是凶多吉少,以我刚刚从窗户里看到严重的火势来看,现在赶过去恐怕救不了人,这里又是偏远的乡下,连最基本的救援也很难赶到,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赶过去确认火势的严重程度,顺便看看有没有人逃出来,看下能不能救人,如果可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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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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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我们到达德安后,我环视四周,是空荡荡一片,没有人。也就是说,没有人逃出来,德安内整整358名村卝民,没有一个逃出来!我抬头看着冲天的火焰,灰尘与稀碎的火星冲向不谙世事的苍天,这个巨大的红色火球正在吞噬这个无辜的村落,喷薄而出的熊熊热浪从火灾里释放出来,可以想象里头的火焰是有多么灼卝热,足以融化一切事物,我能想象那些村卝民在里面挣扎死去的情景,他们也许会像草垛一样,任由火焰在他们身上肆无忌惮的蔓延,这场大火把这个曾经悠然闲适的村庄变成了人卝间卝地卝狱,用这场壮观又残酷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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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我抑制不住颤卝抖的声音,无助的抱着手臂,不受控卝制的抽卝搐,凉意从脚底直直的冲上来,几乎要冲破我的头颅,撕碎我的理智,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那拂到脸上的热浪的触感却又如此真切,那里面的村卝民,难道……都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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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治,玛丽,亨利,萝拉,瑞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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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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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卝体不受控卝制的向前走去,前方的大火好像有什么致命的魅力,吸引我向前走,我靠上前,我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救他们,不可能,他们不可能就这么死去,我在这个村庄耗费了太多心血,注卝入了太多感情,明明他们今天下午还活的好好的,他们不能就这么死去,就我不在的这一天晚上,怎么能发生如此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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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干什么?给我冷静。”很快的,就有一只手猛然握住我的手腕,狠狠的向后扯,我脚步不稳,跌跌撞撞的跪坐在地上,身卝体落地的同时,两条腿出现在我的面前,试图挡住我疯狂的动作,我想站起来,冲动的向前冲去,但很快被再次放倒,我此时却异常顽强,一面用卝力的推开他,眼睛里只看向面前的大火,但利威尔拦着不让,我的眼泪几乎要奔涌而出,到了最后,利威尔直接用小卝腿踢向了我的后膝,一阵剧痛从后膝传来,双膝落地之时,他紧接着半蹲下来,用手臂狠狠的箍紧我,我的下巴就这么硬生生的磕在了他的肩膀上,撞得我下颚一紧。我听到他有力的呵斥在我耳边响起,如同雷鸣一般灌入耳中,“别看了,别动,不要挑战我的耐心,简,这里不会有人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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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里面有人,他们在里面,我们不能不救他们——”我的手徒劳的伸向那火焰,毫不意外的抓空了,我的心里的悲恸如同洪水一般泛滥,我知道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但我还是不愿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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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用的,他们死了。”利威尔飞快的答到,像是不愿意说这些,我感受到他的下颌的正在紧绷,话语像是从咬得紧紧的牙缝间透出来的,我心中的洪水彻底决堤,眼泪争先恐后的从眼眶里溢出,比扑面而来的热浪还要灼卝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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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真的——都死了吗?”我的语气弱下来,如同梦中的呓语,喃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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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死了。”他低声说道。他的话语如同刀刃一般划破了我所有的念想,把我仅存的幻想砸得粉碎,也为我冲动的举止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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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卝体软卝下去,伏卝在他的肩上,放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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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9楼2020-08-08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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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你个建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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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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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时候要是选择兵团的话,别去调卝查兵团。”阿尼蹲下来,声音低低的,有种密谋的味道,我看见她眉宇间凝结的认真,心里不禁一抖,以她的身份说这些,只怕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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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佯装作不知的样子,慢悠悠的问道,意图想让她多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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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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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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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你的能力,在那个兵团你想要活下来,可是很难说的。”阿尼的眼神带了点警示的意味,刚刚那段专横的话语让我明白了,她这是要让我远离那个危险的地方,因为调卝查兵团里,有莱纳和贝尔托特,两名巨人之力的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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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关心我?”我笑了笑,没作任何变卝态,阿尼的面色回归到以往平淡的状态,清冷地抱着臂,站直了身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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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多了。”阿尼抱着臂朝里走去,我听见她的声音再次飘入我的耳中“今卝晚我说的这些,你可以选择考虑,也可以选择当没没听过,我不会说第二次,也不会再妨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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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我站起身,跟上她的步伐,走到她的身边,“会考虑的,阿尼。”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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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饭堂的后边,此时大家正在吃晚餐,明亮的烛火安静地伫立在烛台里,百来个人挤在一块吃饭,我听见餐具响动的声音,咀嚼事物的声音,还有不绝于耳的讨论声,艾伦永远是最活跃的那个,他对明天的行动充满期待,这很好理解,明天之后,他会成为这里最特别的人,因为他体卝内的神秘力量,我低下眼眸,小声地喝着汤,想着今卝晚无论无何也该好好休息,还要想办法不让自己不在明天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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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晚饭快结束的时候,饭厅的门突然被撞开了,门框猛地撞向墙壁,很大的一声闷响,让全场安静下来,门外出现的,是身着制卝服的士兵,他们手上拿着手卝枪,来势汹汹,不由分说的将手卝枪对准屋子内的人群,三个人拿着手卝枪对准不同的方位,脸上是异常凶狠严肃的表情,大家多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到,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动作,举起了手,但难免不充满疑惑面面相觑,窃窃私卝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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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宪兵,都别给我乱动!”为首的一位身形高大的宪兵开口,凌厉的口锋里带着不可违卝抗的意味,他环视周围,像是在找卝人,但又没找到,于是他再度开口:“谁是简·凯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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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卝体一震,屋子内绷紧的氛围让我的内心狂跳,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找我?我的身卝体迟疑了,我该站起来说我是的,可是如今的形式告诉我,我站起来也许会发生更加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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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那里。”我看到一个人站起来,是罗恩,他看了一眼为首的长官,然后向后一指,指向我所在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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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呜!”我刚要站起来,却看到长官飞快的打了一个手势,那三位下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我冲过来,我的话还未说完,剩下的半句悬在喉卝咙,就被三位宪兵的其中一位用卝力的抓了起来,然后有人用卝力的踹开凳子和桌子,汤汤水水洒了一地,众人发出一声惊呼。那位抓着我的宪兵用卝力的用脚踹向我的膝盖,我的身卝体顿时是去支撑,向下倒去之时,他用坚卝硬的枪托砸向我的后颈,我痛到意识溃散,却仍然不知发生了什么,随后我的半边脸撞向地板,接卝触到一片湿卝滑与坚卝硬,我的半边脸差点失去意识,痛到仿佛有人用十倍的力气扇巴掌一样,我没法反卝抗,因为那位宪兵又用膝盖抵住了我的后膝,动作快而熟练,反剪了我的双手,随即,我的手腕上拷上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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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点。”他说,“别给我乱动,小心我一枪崩了你。”他说到做到,很快,一只细长的枪管就抵在了我的太阳穴,最致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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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走。记得做记录。”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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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卝月二十四日,晚上八点整,成功抓卝捕简·凯尼斯。”另一个声音响起,痛意在我的后颈孜孜不倦的折磨我,这是我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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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我被连夜送往王政中卝央处的米特拉斯区,我受到指控,被安置在防范级别最高的圣昆廷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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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该死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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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谋杀。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1楼2020-08-08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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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我是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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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对as long 的喜欢,我不会辜负大家的期待,熙和会继续加油!!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6楼2020-10-01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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