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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信回到停课的校园,那个曾经有很多快活和蒙胧情意的地方,沿着楼梯一直走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见到一位花白短发的老太太。如果不是举手投足间还有着当年不苟言笑的味道,晓信险些不认得她了——从前,她总是盘着一丝不乱的发髻,用缓慢优雅的步履穿行于校园,虽然严肃,神情淡然,有种拒人千里的气场,却仍是美的。
“老师”,晓信轻轻地喊。
老太太身板挺直,虽然被要求剪了短发,神情间的优雅淡漠还在,却多了一份更加明显的拒绝和警惕。
她问晓信:“你是谁?”
晓信说明来意,请她帮忙。
她却微微一笑,转向窗外,不看晓信,用一种平静得怪异的声音说:“我知道你。你和桥楚,你们的事情,我听回来的学生们说起过。”
晓信皱一皱眉,她不确定这曾经并不熟悉她们的老太太怎么会脱口说出桥楚,她听说的又究竟是什么。“关于我们的感情吗?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过什么说辞,故人就更没有了,她听说的是什么?”
老太太回过头来看晓信,嘴角钩起一抹浅笑,在晓信看来,那是讽刺。
“你在狐疑我听说过什么,是吗?同学,记住,别人要传说流言飞语的时候,并不需要得到你的确认或者许可。”
晓信有些无措,但并不想纠缠这个话题,随便吧,不重要,这么想着,脸上也浮现了不在乎的神情。
“你们很勇敢”,出乎意料的,老太太感叹起来,但听起来并不像在称赞她们,倒像是看见了一出悲剧拉开序幕,兀自叹息,“但是,路很难走啊,年轻人……”
晓信几乎想打断她,叫她只要给自己开证明就好了,却被她悠然流露的同情和忧伤阻却,不知道该如何再开口。
然后她说起了她自己的遭遇。
因为是知识分子,所以她也被不断地要求写自传和交代材料。所以她的证明不知道能不能起到晓信所期待的作用,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给出具证明。
“晓信,我也在被审查,我给你开证明,未必对你有利呀!”
“没关系,您就开吧,真的就是真的。”
老太太笑了,摇摇头,笑晓信的天真,然后慢条斯理地写了一张纸条,盖上很久没用的章。
晓信松了一口气,谢过老太太,拿着纸条走了,路过她和桥楚曾经一起住过的寝室,透过满是灰尘的玻璃窗,里面竟然是空的,她只能看见玻璃上映照自己的身影——模样明明一样,仿佛没有变过,但又确实是变了,在这个窗玻璃上的影子,再不那么肆无忌惮和轻松快活,不期然地难过起来。


82楼2009-11-21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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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负责人果然不买教导主任的帐,说一个自己的历史都未尝清白的人,怎么能证明他人的清白呢?
    还好,虽然口号叫得响,但人的贪婪没变,在笛云的穿针引线下,一些“好处”,使这个人改了口——但不能开异地工作证明,只能开本地工作证明。
    桥楚的妈妈知道这个消息,居然很高兴——晓信要是走不了,桥楚就走不了。于是给来告诉消息的笛云说,就开本地工作证明好了,桥楚和晓信去逛街去了,回来我再告诉她们,你去开好了。
    桥楚和晓信是去买带走的日用品的,回来却看见了这张“本地工作证明”。
    晓信噎得话都说不出了,走进卧室,顺手将门摔上,就势倒在床上,什么也懒得想。
    桥楚知道是母亲擅自做主的时候,第一次有恨她的感觉——她就算自以为能作自己的主,凭什么又能作晓信的主呢?!看向母亲的眼神,充满了怨怼。
    母亲也很是不爽,为了怕桥楚很快地再次离开,她觉得自己最近已经够忍气吞声了,桥楚的父亲也时时提醒她,不要再把女儿唠叨跑了。可是这是一个让她们留下来的机会,她怎能放过?
    父母总是会这样想吧,只要子女能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自己就有可能改变她们的决定。


    83楼2009-11-22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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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桥楚也懒得问她母亲为什么这么做,答案路人皆知。一时也不知怎么面对晓信,只是呆坐在客厅,想着该怎么办,
      形势比人强,这个年代,看起来轰轰烈烈,其实都是吞没人的选择的洪流,自己和晓信,怎么才能不被卷跑,不被卷散?
      好像无路可走啊!
      一向不愿在父母面前流泪的桥楚,终于任无助的泪水淌下。
      进进出出有点心虚的母亲看见桥楚的眼泪,有些着慌,有些恼羞成怒,于是一边拿掸子赶着家具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的灰尘,一边摔摔打打地念叨:“你们别不知好歹!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两个丫头片子在外面谋生,你以为是容易的呀,别以为读过点书肚子里有点墨水就了不得了,年纪大了你试试,又不嫁人,那些个三姑六婆的口水沫子都淹得你死去了。你们以为留你们在身边是委屈你们了哦?告诉你说,在父母身边,好歹人家议论只议论说父母不给安排了,你父亲在这里好歹有个事业的,别人说着也只好背后,当面还给你们几分面子的。又让你们都一起在家里了,不用你们担着父母的难处了,还摆脸子给我看哦?叫你爸爸回来评评理,我做错没有!……”
      一番话喋喋不休还没有说完,她自己就眼泛泪光抽抽搭搭大哭起来了。
      一句话没有说过的桥楚这时候真是哭笑不得,有苦说不出——总之就是她们先错了,然后母亲体谅了,委屈了。
      房里的晓信更是有苦难言,仿佛觉得是自己先拐跑了桥楚,又逼得她母亲非收留自己不可。


      84楼2009-11-22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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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还在念叨,桥楚看着她来来回回打转,手上的鸡毛掸子上的鸡毛随着她幅度越来越大的挥舞,有些已经轻轻飘飞漫天乱舞了。
        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圣人是不是这样说过?所以,就是母亲的自作主张让自己有苦难言,做子女的也不能责怪一句。
        一种难耐的强迫自己忍声的苦痛在桥楚体内膨胀,就要把她逼的发狂了,就在桥楚再不想忍受要猛然起身的时候,房门“砰!”地开了,轰然吓住了母亲,也惊住了桥楚。
        晓信站在房门口,表情却是镇定平和的,对母亲说:“阿姨,谢谢您!既然这样,我和桥楚就留下来了,一起!”
        母亲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要说好,又不甘心,要说不好,刚才又是自己这么说的,一时无话可答。
        晓信也没有多说,径直拉过桥楚的手,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桥楚点头,她们就出门去了。


        85楼2009-11-22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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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边,江水上的微风轻拂发鬓,晓信拉着桥楚在栏杆边站定,为她轻轻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刘海。桥楚轻轻说:“对不起。”
          晓信看着桥楚的眼睛,最近为这破证明的事情发愁,年近三十的桥楚的眼角都有细细的纹路了,不知自己是不是也是一样呢?
          真想一夜老去,好让我确信,我真的跟你厮守了一辈子!
          “算了。你能为我走那么长的路,我也能为了你留下来。当年你出门的时候,肯定知道路难行,但你坚持着找到了我,今天我留下来,也知道会不容易,但我保证,你不走,我就是死也死在你身边。”
          轻言细雨地说着,确是千钧承诺。
          桥楚慢慢地靠向晓信,脸埋在她的肩膀,像孩子一样肆意地低声哭泣。
          就这样任风吹花舞吧,只要你在我身边。


          86楼2009-11-23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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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就像袅袅的音韵,缓慢悠扬,在最不经意的地方起承转合。
            晓信和桥楚,就这样在她们读书长大的地方留下来了,远离了她们结伴走天涯的梦想。
            住在桥楚的家里,在曾经是桥楚父亲私人产业的国营公司里工作,平静,沉闷,但是也免除了很多外界的猜测和打扰。
            楼下的小户人家们,已经习惯了楼上的两位大小姐的出双入对和亲昵非常,开始的时候,看见她们每天清晨牵着手上班、傍晚挽着胳膊下班,嘴上还忍不住有些议论,但渐渐地,看得多了,而且桥楚的父母也处之泰然,就没有什么谈论的价值了。
            人就是这样,熟视,就无睹了。


            87楼2009-11-24 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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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楚在公司里做的是高级秘书,等于就还是父亲的助理了,晓信做会计,因为桥楚回来了,笛云就丢开内部管理的事物,专管采购和销售等对外事宜,桥楚她们不喜欢李非,自然请笛云尽量将他外派。
              因为这样的安排,培絮和公司里的一些职员开始有微词,认为这是任人唯亲,排挤笛云。
              父亲和笛云都不在意,就连晓信也不很上心,反而觉得这样的人事安排很能让核心的几个成员发挥所长。但桥楚却隐隐地觉得,这会成为什么祸事的导火线,因此很注意处理公司里的人事关系,希望能平息这些无谓的议论。


              88楼2009-11-24 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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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运动频发的年代,今天还是斗别人的主流,明天就有可能挂着牌子变成牛鬼蛇神。
                李非回来了,因为当年对日的“功劳”,被组织派回公司做政工负责人。他很快地就利用起了公司里的舆论,他的目标是晓信,同时扳倒桥楚父女。
                有权力作后盾,他这次倒是下手很快。
                晓信的历史出身再次成为一个问题,一次又一次地被李非请进办公室一对一“谈话”。
                今天桥楚父女出外开会,晓信自在公司对帐,李非踱着方步走过来,还是那一副金丝眼镜,反着惨白的光,叫人看不清他眼里的神情。
                晓信只当没看见,一边拨弄着算盘,一边希望他不是又要找自己“谈话”,虽然她对于不断地回忆过去已经有些麻木,有时觉得都能把自传当课文背了。


                89楼2009-11-24 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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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晓信明明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却不抬头看看来人的反应,李非在心里暗笑——她开始惧怕和厌烦跟自己的谈话了,这也就意味着,她的心理防线正处于紧绷状态,只要再稍加点压力,也许她就会吃自己即将抛出的诱饵了——一种沾沾自喜的情绪膨胀着他。
                  走到晓信的桌子面前,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低头观察着这个不肯抬头的女子。
                  她扎着马尾,因为低头写字,长长的发辫垂在颈项的一边,脖子后面胎毛一样的碎发柔和地伏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脖子细长,从发迹线到衣领口的部位裸露着,有着柔和纤长的线条,双肩单薄瘦削,细看之下,却是垂圆的古代美人肩,虽然隐藏在衣服的厚实布料之下,还是能看出浑圆斜窄的肩形。握着笔的手指像玉葱一样白皙修长,只是骨节有些粗大。
                  凛然间,李非想起几年前初见晓信的那一晚,她就是用这样的十指扣断了伊藤的脊梁骨,断送了那个他杀不了的人的性命。


                  92楼2009-11-25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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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这样的女子归顺,她愿意吗?如果她不是心甘情愿的,自己会不会有危险?
                    李非不禁有片刻犹疑,但很快,他给自己吃了定心丸——嘿嘿!以自己现今在军内的地位,使上点手段,总有办法叫她肯,不用别的,只要在历史问题上再逼一逼,她也就受不了了,多少带兵打仗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长期心理磨折,何况她一个女子?
                    只要桥楚还在自己治下,就是她不愿意,也得投鼠忌器,谁让她们有那样的感情呢!哼!
                    再看一眼眼前晓信窈窕的样子,眼睛后面闪现着贪婪急切的目光。


                    93楼2009-11-25 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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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信忽然打了个寒颤,但她还是宁愿不看那副可憎的面目,继续低着头算账。
                      李非却是由不得她。伸出右手食指,用第二节指关节的骨头,“咚咚”轻敲了两下晓信的桌面:“晓信同志,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晓信无奈地抬起头,眼里满是厌恶和敌意。
                      李非定睛注视了她两秒钟,冷笑一下,径自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
                      晓信锁好帐册,写了张纸条,塞进桥楚锁着公章的抽屉里。
                      “姓李的又叫我去他办公室。”然后才慢慢地走进李非的办公室。
                      这是她们事先就商量好的,如果桥楚回来她还在那里,桥楚就会去李非的办公室,问她要账目查看,好帮她脱身。


                      94楼2009-11-25 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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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得李非的办公室,晓信照例是不肯关门的,李非也不叫她关,只对她说:“请坐。”然后自己起来去关门,只是今天他关门的动作有意缓慢了些,饶有兴味地观察晓信在门缓缓关闭的几秒之间的神情。
                        晓信自然留意到了李非今天很明显的暧昧不明的一种得意,但她刻意地回避关注这一点,脸上的表情也维持木然。
                        李非有点失望,但他还是决定今天给这个女子下一剂重药,于是快步走回自己的椅子边坐下,一本正经地开始他早已设计好的“谈话”。
                        “你的历史问题,有没有什么补充?”
                        晓信抬起头,心里想:今天不用我陈述了?呆了一呆,开口回答:“没有。”不用陈述也好,反正说来写去就是那么一点事。
                        “没有?好吧,没有!那么,今天我们谈谈现在吧。”
                        晓信没有回答这句话,一是谈什么也由不得她,二是她注意到李非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上扬,仿佛有一点隐晦的得意,她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95楼2009-11-25 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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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没有意见,好,那我问你,你今年几岁了?”
                          “26。”
                          “26,不小了,为什么还没有结婚?”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哼,那么,有恋爱对象吗?对方什么背景?”
                          “没有。”晓信有点心浮气躁,她很清楚,她和桥楚的事,李非通过笛云早已知晓,今天这是明知故问。如果这时候任何人拿这件事来做文章,都不是好兆头。
                          “没有?你要老实回答组织的提问,你要知道,按照组织的规定,恋爱结婚,可都是要打报告审核的!”
                          看着一边问一边记录谈话内容的李非,晓信警惕起来,无论如何也不能提到桥楚,如果把她牵连进来,麻烦会蔓延致不可估量的程度!
                          “李非同志,请问您,恋爱对象的定义是什么?”
                          “这……”李非一时被难住了,如果他明显地定义为异性或者指出与结婚有关,那晓信说没有,他也无法反驳,如果他定义中包含同性,那就会变成他自己的问题。轻轻地用笔头敲打纸面,思考了片刻,他决定不接晓信这招,直接把话题转向桥楚。
                          “好,我们暂时不谈这个。说说你和桥楚的关系,你们一同在外地这么长时间,回来以后又同吃同睡,你认为这正常吗?”
                          晓信生气了,她极力避免牵扯上桥楚,但是很明显李非今天是一定要把桥楚拖下水!双手不自觉地握拳,曾经杀过人的力道涌上指尖,手指的关节骨骼“咯咯”作响,双眼也无法克制地对李非怒目而视,但凭着一丝理智,她没有出手揍这个龌龊的“领导”,而是咬紧牙根说了四个字:“当然正常。”


                          96楼2009-11-29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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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晓信的反应,李非心里暗暗地掂量着,她的极限到了,再刺激她一下,要不她立马爆发立马犯错误,这样他可以立刻把她隔离起来为所欲为,要不她就会为了另一个女人向他投降。于是他打铁趁热,变了一副声色俱厉的面孔:“当然正常?!我告诉你!现在有很多群众向我反映你们是同性恋!这是犯错误的!这种不正之风组织是不能允许的!你必须老实交代,你和桥楚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同性恋!”
                            在李非的叫嚣之中,晓信只觉得自己的怒火在“腾腾”地往上冲,她真想像结果伊藤一样把这个小人也结果了!可是她得忍着,不然,她和桥楚都会有麻烦,而且将不得不分开。她在竭力地平息自己。
                            李非不说话了,他在等,等着她崩溃或者爆发,等着她否认或者承认。任何一种结果出现,他都有足够的准备引导她向他投降。
                            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虽然并不知道他的目标是自己,但晓信也知道不能鲁莽乱答乱说,反而镇定下来,要理清思绪再说话。
                            李非一向觉得晓信爽快直率,现在颇意外她竟然能够冷静下来并不接自己的话,他不想被她想出什么办法来,决定催逼催逼。“回答问题,是还是不是!”
                            晓信问自己,如果是桥楚,她会怎么应对呢?她知道,李非是在给陷阱自己跳,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如桥楚心细,而李非跟桥楚过招,还没有赢过,所以,在他着急的时候用桥楚的方法对付他,是最有效的。
                            “李非同志,群众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反映的?你询问这件事情的依据是什么?组织上领导办事,总得有个文件依据吧?”
                            “依据?”他还真想不到,至于群众的反映,那根本是他编的,“我不需要告诉你!”他气急败坏地拍了桌子。
                            “那我也没有必要回答你!”晓信扯高了嗓子喊道。她是真的火了,我和桥楚碍着谁了?谨小慎微地生活工作,你们还要逼我们!欺人太甚!今天我就跟你扛到底!
                            这充满怒火的声音,其他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刚进大门的桥楚也听到了,这下不用看抽屉里的纸条,她也知道李非又在为难晓信,正要冲过去敲门,笛云一把拖住了她,暗示她不要动,他自己去敲开了李非的门,说有事跟李非商量。
                            不远的秘书室的一个角落,培絮从门缝里看到了这一幕,眼神幽怨。
                            笛云进来的一瞬间,晓信没等李非开口,自己就大步走了出来,桥楚忙过来迎住她,拉这她走出了大门。
                            她们身后的桥楚的父亲,担忧地叹了口气,紧锁着眉头进了办公室。


                            97楼2009-11-29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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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家,桥楚和晓信都显然哭过,没有胃口吃饭,略应酬了一下母亲,就双双回房了。
                              母亲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撇嘴说,天天腻在一起,什么样子。
                              父亲说,也许你做错了。
                              母亲回头,问父亲,“什么?”
                              “你把她们留下来错了。”
                              母亲待要开口辩解,父亲就挥一挥手,“很快地,我们的女儿可能会痛苦伤心,也许我们一家人都会因为她们不得已被留下来而遭殃,到时候,你就体谅体谅女儿,不要再言语刺激她们了。”转身就回房了。
                              母亲手里拿着碗筷,愣愣的,不太明白,但是被父亲话语里深重的担忧摄住了,跟着害怕起来,嘴上却是不敢再说什么。
                              房间里,晓信问桥楚:“你说李非想干吗?”
                              桥楚没有多想,回答道:“他想得到你。”
                              太明显了,李非不断地为难晓信,肯定不只是为了好玩,特地拿出她们相爱的事情来作文章,只有两个可能,打击她们或是另有所图,打击她们没有意义,权力他有了,这年代没人能发财,就剩下一个色字了。他跟自己过招吃过亏,而且还有笛云在,应该不会是打自己的主意,倒是晓信,单纯漂亮,又颇有能力,跟他没有直接的过节,他应该是设计好了让晓信为了保全自己接受他,或者逼得晓信犯错,然后在背后逼她就范。
                              听完桥楚的分析,晓信倒抽一口凉气:打死她也不要跟这种阴人一起!但如果威胁到桥楚……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看准了她的弱点。转念一想,她问桥楚:“桥楚,他问我们是不是同性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回答他?”
                              桥楚略想一想,说:“我跟你一样回答,问他凭什么这么问。”
                              晓信很高兴,她真的猜到了桥楚的心思!但,现在怎么办呢?
                              “我们找个机会,当面问出他的意图,然后拒绝他。不要再给他主动出招的机会!”
                              好!就这么办!


                              98楼2009-11-29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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