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恶劣的初遇:

加入红龙组织之后的生活没隔几天就习惯了,Spike在换回了以往的打扮之后,几乎察觉不到跟过去的生活有什么不同。
硬要说区别的话,就是从毫无目的地在街头闲逛,变成了按固定的路线巡逻。
只是在旁人眼中,自己的身份已经截然不同了。
尤其是对于收保护费的店铺来说,无论自己穿什么衣服,都是不可违抗的对象。
不过,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一大早来到台球厅汇合的时候,老板的态度似乎格外恭谨。
进去一看,才发现Vicious大哥身边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着了。
说起来似乎听大哥说起过,最近还要再招揽一个小弟,让附近愿意跟他混的人早上到台球厅去和他见面。
现在只是天色未明的清晨,台球厅门口街道几乎空无一人,整个大厅里只亮起了角落里的几盏吊灯,显得有些昏暗。
Vicious还是那么冷酷严肃,就连在打台球的时候,仍然穿着黑色的长风衣,甚至连黑色的围巾都没有取下来,任由它随意垂在台球桌上。
难怪周围的气氛那么沉重,完全没有人说话。
毕竟Vicious的性格就跟他的名声一样令人生畏。
一般红龙组织的成员在他这个年纪,通常只是从跑腿小弟升到看场的打手。
在独立负责一条街的干部中,他是年纪最轻的。
为人严厉认真,做事滴水不漏,对闹事的混混冷酷无情,处理有背景的人也手段高明,据说高层干部里也有人很欣赏他。
附近几个街区里的年轻人,但凡想加入红龙组织的,没有不知道Vicious这个名字的。
能做到那些事的人很厉害,Spike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当Vicious大哥招揽自己的时候,很自然地接受了。
至少今后的生活不会那么无聊。
Spike回想着当初的选择,默默停下了脚步,随意地靠在一座台球桌上仔细打量,猜想谁会成为新的同伴。
最显眼的是背朝门口的一个女孩,穿着黑色的紧身皮衣皮裤,头上顶着宽大的墨镜,腰上斜挎着粗大的皮带,金色波浪般的长发一半垂落到背上,条纹状的肩带和束腰勾勒出性感的身材。
她站在离台球桌大约两步距离的位置,两手横抱在胸前,右手还夹着一只细长的女式香烟,却没有点燃。
茫然的目光掠过台球桌前众人和附近的吊灯,落入大厅边缘的昏暗之中。
看起来并不打算参与,却又坚持等待。
带着几分戒备,却又有些无聊。
站在台球桌另一侧的两个男孩看起来和她年龄相差不大,虽然拿着台球杆,但是注意力似乎也同样不在台球上。
左侧的瘦子穿着敞开的短衫和马甲,双手环抱在胸前侧身站立,目光在Vicious大哥脸上和那个女孩身上交替变换,显得紧张而戒备。
右侧的壮男穿着圆领T恤,单手叉腰站的笔直,一副胆气十足的态度平视着前方,似乎什么也没看,却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那个女孩。
台球桌边的三个人,只有Vicious大哥连身体也没抬起过,一直专心致志地打台球,偶尔也会开口问两个问题,但对于他们的回答却不置可否。
Spike记得当初招揽自己的时候,似乎并没有问太多的问题就做了决定。
现在这种状况,似乎在场的人都在等待之中。
那个女孩在等待这一局台球结束。
那两个男孩在等待对自己的问询结果。
Vicious在等待能让自己满意的人选出现。

然而随着台球慢悠悠地打了一局又一局,始终没有人等待到满意的结局。
那个女孩几次试图搭话都没能成功,始终只能保持距离旁观。
附近街区的男孩来了好几拨,然后在问询中陪着打完台球,一无所获地离开了。
Vicious漫不经心地打了一局又一局,始终没能遇到值得另眼看待的小弟人选。
直到临近上午时分,台球厅里的吊灯已经全部被点亮的时候,这种黑帮特色的招募活动才终于告一段落。
“你们先回去吧,这边要开始营业了。”
Vicious仍然专心打着台球,连头也不抬地低声说道。
几个附近街区的男孩点头答应,小心地放好球杆离开了。
只有那个女孩虽然穿上了黑色的皮制外套,却没有离开,而是执拗地说道:“Vicious先生,我不会放弃的,请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一片难耐的沉默之中,只有清脆的击球声响起。
Vicious转为背朝着那个女孩慢慢调整球杆,仍然一言不发。
Spike已经明白过来,Vicious始终没有问过那个女孩任何问题。
从一开始就没有可能,她的坚持毫无意义。
至少也明确给她一个拒绝的理由吧,还真是麻烦。
Spike无奈地提起一根球杆,走上前去:
“这位大小姐,要不要一起来打一局台球?不会的话我教你。”
那个女孩惊讶地侧转身体,匆匆扫了Spike一眼。

穿着随意的T恤和夹克,看上去就像是刚来台球厅的顾客跑来搭讪,但实际上她早就认识这个人。
甚至附近街区都知道这个人。
孤儿出身,打起架来从不认输,也不知道害怕的一个人。
一个据说已经先一步加入红龙成为Vicious小弟的人。
她随即转过脸来,恶狠狠地瞪着Spike,抿紧了嘴唇,摆出了严厉警告的态度。
在想要正式加入红龙的关键场合,完全不想受到这个人的干扰。
什么也别说!
什么也别做!

Spike怅然失神地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虽然从背影中早就看出那个女孩的性感魅力,但是当她转过头来的时候,那份如同精致人偶般纯净的美丽,仍然让人震惊到难以自控。
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想加入红龙,到底是不是好事呢?
黑道毕竟是黑道。
“没有必要浪费时间……”Vicious终于直起身来,对Spike摇了摇头:
“不能战斗的女人,我不需要。”
那个女孩猛然转过头去,正视着Vicious,态度坚决地说道:
“我可以战斗的,不要把我当成普通的女人。”
Vicious面无表情地放下了球杆,只是以眼神示意Spike一起离开。
显然已经失去了在干扰下打完这一局的兴趣。
“我可以的,不把我当女人也可以的。”只有那个女孩对着Vicious的背影大声宣称:“成为象Anastasia那样的人,我也可以的。”
“Anastasia……”Vicious停下了脚步,低声念着那个名字。
那个曾经在红龙组织里成为传说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Julia。”
番外:红龙底层三人组的初次聚会


随着Spike和Julia的加入,Vicious也不再继续招募新的小弟。
相对于目前归属他管理的店铺,人手已经足够了。
台球厅VIP室的小房间,成了他们闲暇时聚会的活动场所。
虽然说有他们坐镇,就算是平时聚在一起比赛赌球的顾客也不敢打架闹事,但台球厅的老板仍然加倍小心应对,不时亲自过去奉送一些点心饮料。
Spike一副衬衣夹克的休闲打扮,悠然地靠在台球桌上,将球杆杵在地上用巧克给顶端皮头打粉,微笑着注视着门口的来人。
Julia穿着凸显身材的紧身皮衣,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斜靠在旁边的吧台上,一直微笑着站在旁边观战,直到有人开门才略微转过头来。
Vicious的西服装扮始终是那么标准严整一丝不乱,提着球杆双手环抱,长长地吐出一串烟雾,虽然看似毫不在意,却始终警戒着门口进来的人。
这就是他们最初相遇时的年轻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