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夜谈
身边睡着一个女孩子是什么体验？她倒是睡得很香，但我可睡不着。我一边看着她，五官端正，将来肯定是个大美人。和静香比，谁胜谁负？不，肯定是静香漂亮了——我在胡想什么？
我起床，见钟，钟上显示三点左右。天还没亮，上个厕所吧，尿也有点多了。
我下楼，见厕所的灯亮了起来，看到爸爸也在上厕所。
“哎，是大雄啊。”爸爸说着，洗了洗手，出来了。我则是进了厕所，厕所有浓厚的烟味儿。我皱了皱眉头，心想爸爸这么会抽烟吗？待我方便完毕，见爸爸还在这里，就催了催。
“爸爸，该睡了。”为了避免吵醒大家，我用很轻的声音说道。这时，爸爸苦笑道：“睡不着啊，年纪大了就容易想东想西了，睡不着了。”我琢磨着他的意思，这时，爸爸拉过我的手，说道：“我们去客厅里说说话吧。”
客厅与我们家传统的日式风格不同，有沙发、地毯和茶几，算是我们家唯一的西洋风格的房间了。我和爸爸坐在沙发上，爸爸翘着二郎腿，那根烟还叼在嘴里。
“是这样的，我们家会多一口人……”就在这时，爸爸突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我听了，便笑道：“这我早就知道了，在我身旁睡觉的小莉是吧？她不是暂时住在我们家里吗？然后……”话还没说完，爸爸用手势打断了我的话语，说道：“等她爸爸——也就是你的叔叔，还完债了，再把她接过去，对不对？哎，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啊！”他说完，叹了口气。
“是这样的，我的弟弟——也就是你的叔叔，他今天，申请个人破产了。”面对我好奇的眼神，爸爸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个人破产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爸爸的眼神，一直以来，都是无忧无虑的，没有任何负担的感觉在里面。可是，看他现在的眼神，焦虑、不安和恐惧出现了。
“个人破产？”我问道。
“是的，个人破产意味着你的叔叔能得到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爸爸说道。
“这不是好事吗？”怎么有一点怪怪的感觉在里面，我琢磨着，却始终捉摸不透。
“对他来说，是好事，但我们平白无故地多了一口人，这算怎么回事？”爸爸皱了皱眉头，说道。
“什么？”我惊道。
“你去看看我们家的户口本，就知道了。今天我也是偶然发现户口本，本来就是我和你妈妈，还有你这三个人。谁知道，又多了一口人，名字赫然写着野比小莉。”
“所以你就怀疑我叔叔，是不是把小莉过户了？”我问道。
“我问过他，他说的话很莫名其妙，说本来就是你们家的之类的话……”
这就奇了怪了，我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一系列怪事，就想着是不是超能力之类的灵异事件。但超能力有这么大的能量，还能凭空臆造出一个人来？
想着想着，我头皮发麻，越想越害怕，还是不想了。阴谋不适用于现实生活中。
“哎呀，已经是三点半了，我要睡觉了，大雄你也赶紧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聊。大雄你也别想太多了。”爸爸看了看墙壁上的钟，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我，笑道。
“反正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嘛！晚安了，大雄。”爸爸走到了他们的房间门口，对我说道。
“也是。爸爸，晚安了。”我笑道。

第十五章：同行
“大雄哥哥，还有静香姐姐，早啊。”就在我们思考的同时，一阵悦耳的声音响起，我看了看，见是小莉。
“早上好。”静香打着招呼。
“静香姐姐，你看过昨天那条新闻吗？”小莉问道，她的呆毛翘起，煞是可爱。
“看过啊，怎么了？”静香歪了歪头，不解地问道。
“磁场异常，会导致我们生活起了某种变化……比如说……嘿！”她大喊一声，手一抓空气，一支笔出现在她手中，我瞪大了眼睛。“你看，反应速度要快，不然就会被笔尖戳瞎双眼。”
“这是怎么回事……”静香问道。
我被小莉的那一声大喊搞得吓了一跳，静香也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小莉一边转着这笔，看来是一支钢笔，一边看着我们，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反正你们要小心点，以免引起新闻里的那种事故发生。”
我们走着，留心观察身边的一些物品。垃圾桶里的垃圾、螺丝起子、螺丝钉，一些坚硬的东西要注意。
“嗯？你们在干啥？这么奇怪的走路姿势。”这是胖虎的声音，我不理他，专注于这个不时飞起来的物品。胖虎皱着眉头，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不过最重要的，就是走到学校。我牵起静香的手，保护好她吧。
“难道在玩什么游戏？”胖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不，这不是在玩游戏……你昨晚看了新闻没有？”小莉说道。
“嗯……什么新闻？”胖虎疑惑不解。
我们跟他说明了一下，他立马就很慌。“怎么办才好？”他问道。“小心行事，磁场异常的原因还没有查出来。”小莉答道。
就这样，我们一路同行，走到了学校门口。我们注意到，小莉的手已经出现很多伤了，伤口不断的流出脓来。我心里很愧疚，说道：“我们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吧。”
“嗯。”小莉点了点头。
医务室内，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孔，这使我感到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就是纯粹的恶心。我不喜欢医院，同样也不喜欢医院那样的消毒水气味，哪怕它只是为了干净一点。
医务室内，校医正找些酒精棉花用来消毒。校医是个女生，麻花辫发型。长相姣好，她用钳子夹住了酒精棉花，正准备涂在肌肤上。
“哦哟哟哟，好痛！”小莉喊道，我对此无语了，因为酒精棉花还没有碰到皮肤，她就开始嚎叫了。校医对此完全不闻不问，轻轻地擦拭着。她大喊着：“好痛！！！”
“别吵了，再吵的话我就用点力，让你更痛。”校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小莉不敢喊出声。我们就这么在一旁看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可以了。”校医看着她包扎的成果，笑了一下。我们看看小莉的手，忍不住吐槽道：“不用绑成这样吧。”只见小莉的手被她绑成了厚厚的一坨。
“是要绑成这样的，书里有写。”校医认真地说道。
小莉看着被绑成一大坨的手，表情欲哭无泪，她看着我，我只好安慰她：“听医生的话总是没错的，你的伤的确需要这么厚绷带包扎的。”
“对啊对啊。”静香附和道。没想到医生把手化脓想成这么严重的事情。这也是我们没想到的，依稀想起了医生的话：“化脓代表被细菌感染，因此需要纱布包裹。至于为什么用纱布包裹，则是……”然后就是很多的名词，我们都听不懂，只好说道：“嗯，嗯，嗯。”

第十六章：班长
我和静香有说有笑地来到了教室，至于小莉，则是回到了她自己的班级里了。我想起了刚才那幕，小莉一下子就能抓住笔的样子，令我印象深刻。
“同学们起立！”随着老师的到来，我们又开始了新的一天。随之而来的，就是班长的声音了，“老师早上好。”我们跟着班长一起说道。班长和我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我们都戴着眼镜，其余就没什么了。他成绩优异，体育全能，还是打电子游戏的高手，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会来读这种普通的学校——应该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吧，反正在我看来，这学校是配不上他的。
“老师早上好。”我们跟着班长一起说道，和班长那精力充沛的声音不同，我们的声音有点懒洋洋的，显然是没睡够觉。给我大声一点吧，我心里吐槽着，虽说物质不以人的精神而变，到底也是一个期望。
“好，那么坐下吧。”老师说着，打个手势让我们坐下。
“好，那么我们今天来上数学课……请打开数学课本59页……”老师在讲台上说道，他拿起了那被磨成短短的一截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公式。我们随着老师的话，翻了翻课本，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老师说的页数。59页是继续昨天的内容。昨天的内容我好像有点印象，就是一段讲质数的性质，但还是问了问同桌的静香。
“静香。”我用笔戳了戳静香的腰。
“什么事？”静香问道。
“就是昨天的那段内容……”我把不懂的地方向静香说了一遍，她说：“就是这样的……”她讲了一会儿，又说：“你听懂了吗？”
“没有。”我摇了摇头，说道。毕竟这个地方对我来说有点难，要多讲几遍才行。
“没办法……”静香说着，“等下课了再给你讲。现在上课，老师正在盯着我们呢。”她努了努嘴，我向她的那个方向看去，果不其然，老师盯着我。
“野比同学，请你回答一下问题好吗？”我最害怕的环节来了，但也没办法，只好站了起来。说起来我连问题都没听到，这怎么答？难道我就一边傻站着？
“问题是这样的……”静香小声说道。“12和8的最小公倍数是多少？”我闻言，感激地看了静香一眼，她微笑地看着我。
“24。”我立刻答道。
“不错，坐下吧。我们今天讲的，就是一种筛法……筛子的筛。筛法，像筛子一样过滤，可以立刻找出小于等于一个数的质数……”老师介绍道。
我放了心，因为在这时候，一般不会被老师罚站了。说实话，总是罚站，影响也不好，而且被校长看到了又要说老师了，老师又转过头来骂我，有时开家长会的时候，老师还对爸妈说我在学校的一些表现。到时候，遭受一顿批评也是免不了的事，还要扣一些零花钱。
“……这个叫做埃氏筛法。”我又走神了，听课听课。
随着老师的课程逐渐深入，我打了打哈欠，听不懂了。静香呢？我看了她一眼，那对漂亮的眸子转动着，专心致志地听着课呢。我看看其他人，只见胖虎、小夫、安雄和春夫他们四个人正在课堂上传纸条，我好奇地想着纸条写的什么，不过只要看他们三个的表情就懂了。他们三个的表情是苦闷的还是快乐的，这决定于纸条上的内容。我看着他们的脸色，嗯？小夫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了，而安雄的脸色红润饱满，那么春夫呢，也是和安雄一样。这就说明了纸条上面写着“晚上，我们去你家做客”的意思了。
“嗯……大雄，不要走神，老师正看着呢……”静香小声说道，我回了回神，对这些公式、定理分析了起来。
“好，那么下课。”说着，我们起立，对老师鞠了鞠躬。在鞠躬的同时，我看了看班长，他那表情像是非常恼怒，就像小孩子被抢了玩具一样，我莫名其妙，想着我和班长井水不犯河水，得罪了他吗？

第十七章：和班长的谈话
“好，那么这节课就讲到这里。”下课铃声响起，我想去学校的小卖部买点零食什么的，比如说像软糖、布丁、香肠、薯片都挺好吃。尤其称道的就是那个巧克力软糖，苦苦的巧克力包裹着酸酸甜甜的软糖，十分地美味可口。再配上一瓶可口可乐，以及一根香肠，享受幸福的时刻不能再多等了。我欲起身，那个班长正看着我，说起来班长，长得倒是挺不错的，就是有点阴沉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反正班长对我从来都没有一副好面孔。就我的印象而言，班长找我一般都是老师叫我的时候，比如训话、通知等等。
“你想去……”班长说着，走近了我的位置。因为人多，而人多就会嘈杂，嘈杂就会导致我听不到班长的声音。班长在我的桌子边停住脚步，对我耳边说道：“你不许再靠近她了。”她？那是谁？见我疑惑的表情，班长又说道：“就是她。”他指了指旁边的那个女孩。
“你是指静香？”我说着，看了看静香，静香疑惑地看着我们两个的互动，我暗暗叫苦，静香在的时候来找我，这是出于什么理由？最起码也应该在静香不在教室的时候，只好对静香说：“我和班长有点事情，要先去外面处理一下。”
“不，我们就在这里处理吧。”班长插话道。
“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呀？”静香歪了歪头，看着我，问道。这我知道，他也知道，只有她不知道。我对她说：“我和班长要去上个厕所。”强行拉起他的手，他没有防备，踉踉跄跄地走着。只剩下教室里的静香一脸问号。
“来，给你。”我去小卖部买了两根香肠，一根给了班长。
“这香肠很好吃。”我坐在那颗大树底下的石凳，吃着香肠。
“哦……好，谢谢。”班长接过了香肠，正要开吃，他一张开嘴巴，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对，我不是来吃你请的香肠的。”班长说着，摇了摇头，“我应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他思考了起来。
香肠一入口中，那种爆汁的感觉真的特别爽，汁又香又浓，此刻我的精神得到了升华。一边享受着那种香味充满味蕾的感觉，一边看着那群青春洋溢的女孩们，真是双重享受。
“哦，对了，我喜欢源同学。”一听到这声音，我就知道，班长喜欢静香，从初一开始到初二，已经一年半了。从他见到她的那一刻，眼睛一亮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多了一个情敌。我此时此刻，只能装作没听到，默默地吃着香肠。
“说实话，我很妒忌你。”班长继续说道，“妒忌你身为青梅竹马的权力，妒忌你很了解她的喜好，妒忌你的能力……”班长说着说着，哽咽了一下。
“我的能力？”我继续吃着香肠，此时香肠已经吃到一半了。我疑惑不解，自己有什么能力？班长大概也是话说得不清楚，就继续说道：“对，你的能力，你有一种爱，是她最……欢喜的。”他用了自己家里的方言，我听不懂，只好问道：“最什么？”
“没什么……”班长摇摇头。他不想说，我也就别问了吧，权当是和学霸的谈话了。
此时，静香看到我，挥了挥手，我也跟着挥了挥手，她小跑着往我们这边跑来。
“班长，你找大雄有什么事？”静香剜了我一眼，认为我又做错事了。班长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啦，只是觉得有点心烦，想找个人聊天，正好野比同学也无聊，于是我们两个人就在这里了。”
听完这些话，静香笑道：“原来是这样。”香肠也吃的所剩无几了，我把那根长长的棒子扔到了垃圾桶。
“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班长犹豫着要不要把这话说出来，就在这时，我大喊了一声，“看钟！”其实我是故意的，就是不让他把这话说出口。快到上课时间了，确实应该要走了。
“班长，等一会好吗？”静香说道。
“也好……”班长沮丧地说道。

第十八章：午休时刻
“同学们，下课了。”随着铃声响起，老师喊道，而我早就冲出了门外。现在是午休时间，可以想干嘛就干嘛了，想到这里，我试着约静香，不知道她会不会来。
“静香，静香。”我在走廊上看到了静香的背影，她正在去学校的图书馆的路上。
“干嘛？”静香疑惑的眼神瞥过来，此时我们走在走廊上。“呃……”我也想不到什么好话题，“我要去图书馆，你去吗？”静香笑道。图书馆是我最讨厌的地方，全部是文字的书看得我头晕眼花，真搞不懂那些人是怎么克服的，在我看来，漫画书比全部是文字的书要有趣的多了。我经常去书店的原因就是为了看漫画，有一次看得入迷了，被书店老板发现，结果可想而知，被赶了出来。
“当然……要去了。”为了我最喜欢的人，我再厌恶图书馆，也要舍命陪她了。文字书我记得在小学的时候，也看过不少，但那些都是配插图的。为什么那些所谓的世界名著，日本文学都不配插图呢，我真的越想越奇怪。尤其是日本文学，那晦涩难懂的文字我真怀疑是不是日本人写的。
“那好吧，和我一起去吧，还可以吃午饭。”静香笑道，我很喜欢她的笑容，觉得她有一种最近新闻常常报道的所谓“超能力”，不然为什么让我这么喜欢她呢？——哈哈，说笑的，仅仅是打个比方而已。
“记得看钟，十二点五十分左右我们就要走了。吃完午饭后，我们再会吧。”静香说道。随着静香的话，我看了看学校挂在墙壁上的那口大钟，这口大钟据说有很多年历史了，锈迹斑斑的，但它的报时很准确，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四十分了。
我吃完午饭后，就来到了图书馆门口，见静香早已在等待。胸前的两条带子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微微蹙眉，时不时还抬起头来看看时间。我幻想着她穿上婚纱，然后我是新郎的样子，幻想着那个未来，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感到无比幸福。但是，班长的那句“我喜欢源同学”，则把我从幻想中解脱出来，我心里感到焦虑不安，自己怎么和那个班长比？那个班长令我想起了小学时候，有个叫“出木杉英才”的人，他也曾经说出“我喜欢静香”这种话，还是当面说的，后来被静香委婉拒绝了。
“让你久等了。哈……哈……”我跑了过去，气喘吁吁地说着。静香抚摸了一下我的背脊，笑道：“好歹没迟到，我们进去吧。”
图书馆内，有不少人都在看书，有的还睡起了午觉来，有的则是在写作业什么的，写作业的那批人大多数是高中生，我经过一年，也将步入高中了。想到这，感慨于时间流逝的同时，我看了看身边正在看书的静香。
“静香，你在看什么书？”我小声问道。反正图书馆找不到漫画，和静香说悄悄话也不错。静香抬起书，给我看了看书名，《我是猫》，夏目漱石著。
“这书有什么好看的？”我问道。
“没什么，就是好看，你不信也看看。”静香的眼睛随着字上下浮动，我不置可否，叉，伸了伸懒腰，看起了漫画杂志。
“哎呀，这不是大雄和静香吗？”就在我们专注于小说（漫画）的情节的时候，一阵声音响了起来，我抬了抬头，看看到底是谁。
“小武，小夫，你们也来图书馆了呀？”静香说着，她眼睛还看着书。
“大雄你们在看什么书？”小夫问道。
“静香在看那个什么五杯是猫……”话还没说完，静香就吐槽道，“是‘我是猫’，你把‘我’这个代词说成了‘五杯’。”
“好好好，反正都一个意思嘛，就不必这么认真了吧？”我苦笑道。
“《我是猫》，这本书我也看过，不过只看了一点点……”小夫说道。

第十九章：谈论
“这只猫真的好可爱……”静香的少女心被激发了，她停了停，继续说道，“看得我也想养一只猫了，原来猫的心理活动这么多，真是不得不佩服作者的脑洞。”我只好“嗯嗯嗯”地点头，说着“是啊是啊”这样的话。
“说到猫，我想起了我家的奇露。”小夫又开始炫耀了，眉毛翘起，眼睛则向上，像是在看不起人似的，小夫有一双三角眼，和一副尖尖的嘴巴，这看起来很像狐狸，但大家都习惯了。他炫耀的样子我是不太喜欢的，什么“血统纯正”，什么“皮毛质地”，什么“波斯猫”，他都说了一大堆。“——那么大雄呢？”小夫说着，把话题转向了我。
“我？我没有猫啊，你们也知道，我妈妈不允许我养小动物的……虽然我老是捡到小猫小狗的。”我回答，确实，我喜欢小动物，但家里不允许养，我也没办法——又不可能偷偷养，有一次我养猫，被发现了，妈妈就把我训斥了一个下午，后来搞得有一段时间心情低落，为此学习更差了，恶性循环。
“那么静香呢？”小夫问道。
“我家有一只金丝雀了，不能养猫，不然猫就会把金丝雀吃掉。这只金丝雀我养了五年，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养，一直养到现在了，它差不多有五岁了吧。”静香笑了笑，说道。
“我去你家的时候，经常看见那只金丝雀飞来飞去。”我说着，想起了静香家的那只小白狗，当时小白狗死了的时候，静香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只能安慰她，时间治愈了静香的心里的伤口，当她第一眼看到金丝雀的时候，有没有想起那只死了的小白呢？肯定想起了，我如此确定地想着。
“胖虎，你家的姆克呢，我那天去你家的时候，你和姆克不理不睬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夫问道。
“哎，别说了，那天我打了它，因为它偷吃了我最爱吃的那个猪的骨头，叫什么来着？我忘了。”胖虎挠了挠头，试图回想起来，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跺了跺脚。“就是能用吸管插进去，吸出骨髓的那种骨头，被它吃了。”他说着，用手比划出了那骨头的样子。
“是不是叫做大腿骨？”小夫想了一会，说道，
“知我者，小夫也。”胖虎重重地拍了拍小夫的肩膀，不顾小夫说“痛痛痛”，就在我和静香担心小夫的肩膀有没有脱臼的时候，胖虎叹了口气：“哎……我和姆克永远都不会和好了。”
我安慰道：“肯定会和好的。朋友之间就是这样，有时候吵架，过了几天，就好了。”
“是吗……”胖虎叹了叹气，他的表情很失落，“大雄，你说是不是我对它太坏了？”
“的确如此……”我想了想，很多时候，胖虎只是在玩姆克，这使得姆克作为狗的尊严丢到不知道哪个地方了。小学时候，偶尔会看到胖虎在空地上和姆克玩耍。比如说叫它和人一样走路啦，叫它吓唬我，然后自己跑出来做惩治恶狗的英雄啦，还有叫它跳舞啦，打扫卫生啦，洗盘子啦，之类的活。姆克作为一条狗，它承受了太多不该有的事情。

第二十章： 他们仨
我们的谈论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当人们的眼神齐刷刷地注视着我们的时候，在图书管理员不得不出来制止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两个人来了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本来这是我和静香享受在一起的时光的，胖虎那种粗鲁的声音，小夫那种尖细的声音，当我们四个被赶出去，并且被说了一句“要说话请到外面去”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次的约会被人为打断了。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大雄。下次我们再来好了。”静香见我气呼呼的样子，劝道。真是太温柔了，最喜欢这样的静香了，我脸红了红，不敢看她，只是继续往前走。——我们要回到教室去。反正早晚都要回的，还省的被老师骂。我这样想，就说道：“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点不爽而已。”
“看你的表情都拧巴成这样了，还敢说啊？”静香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给我照了照。我看着那镜子里的自己，眉头紧锁，富有攻击性的样子。“那是我有点不爽的表情，有点而已……”我辩解道。说着，我看了看胖虎小夫两人，他们依然是这么嚣张跋扈，我叹气，摊上这么两个人真是倒霉透顶——虽说我自己也不该这么大声说话的。
“大雄，你看我们干什么，明明你自己也是一样。”果不其然，他们察觉到了我在看他们，胖虎把我校服的领子拎了起来，作势要揍我。我陪着笑，说道：“我没有在看你们啊，只是看旁边的那些花花草草而已。”
“我说你看了就是看了，不要辩解这么多鬼话。”胖虎单方面认为我是在怪他，可实际上他就是想找个出气筒而已。
“小武，不要这样了。”静香劝道，“不要总是把错误推卸干净，要想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胖虎喊道：“你再说我连你也一起打！”静香见状，冷笑道：“来啊！我还以为你不会打女孩子，如果你打了，那么你就会被人落下口实。”我看了看周围，三三两两的人正在好奇地看着我们。
“那好，只要你对我跪下，磕头道歉，我就原谅你。”胖虎大概也是怕了，他对我说道。
“真不好意思，我膝盖跪不下来。”我趁着他分心顾着周围的人，抓住机会，挣脱了胖虎的魔爪。
“你竟敢这样——等放学回家了收拾你。”他对我耳语道，我冷汗直流，害怕了起来，但我还是要面对的。
胖虎收起了拳头，他对别人鞠躬道歉，说着“我们是闹着玩的”。一边对人家道歉，一边对我挥了挥拳头，暗示你也要道歉，但我装作没看见。这时，他回头狠狠地盯了我一眼。

第二十一章：斗争
胖虎的眼神暗示我：“若你还想活命的话，就马上配合我。”我能清楚地看到，此时若不是众人围观，我早就被胖虎那对坚硬的拳头打了。但是，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娶静香，眼前还有比胖虎那拳头还要巨大的困难在等着我，要是被这拳头打了，那么我就再也起不来了，会嵌入泥潭，永远不能翻身了。我这么想着，嘴里说着：“你不认识字吗？明明就有写着‘请勿大声喧哗’的字样。”
“对啊对啊，这人怎么这样？”果不其然，在我的引导下，众人议论纷纷。他们交头接耳地讨论着。此时此刻，胖虎红着脸，但他是不会认错的。“我说你错，你就是错了，先发出大声喧哗的人是你。”胖虎还在恰不知耻地说着慌。
要赢得这场舆论战，首先要有目击者，以便支持我的言论。目击者众多，他们都是我的队友。但麻烦的是新来的人，因为他们没有亲耳听到胖虎的喧哗，也就无从说起。再不济，被胖虎耍了花招，转而支持胖虎。胖虎对新来的人散布着谣言，谣言就像病毒一样，会随着人传播，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些目击者开始主动对新来的人说出真相。“是这样的，首先是刚田同学开始喧哗的……”这些目击者将会成为我的力量，但是新来的人那半信半疑的表情，我焦急地呐喊着，不要相信啊，我可是被胖虎泼了脏水。
“是吗？”新来的人对此不置可否，我没指望他们，只希望其不要发声就好。静香和小夫，还有一个静香称之为“圆代”的女同学看着我们。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静香张了张嘴。“那个……我也看到了，是小武的错。”静香当然为我说话，因为我们是一起来的，她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舆论的威压之下，使胖虎的脸不断地冒着汗珠。我结合了舆论的力量，即将赢来了胜利。我逐渐把话语权争了过来，这是一次斗争。
“反正我不承认这个，都是他的错。”胖虎耍了无赖，但人们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而且他们都看到了。
“这……最近不是有那个什么超能力嘛？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也有可能是超能力引发的。”胖虎试图搅了搅浑水，这时人们的脸上又有了一丝疑惑。我不禁暗骂，搅浑水也不是这么个搅法。
“对啊，超能力会控制精神的。”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舆论的风向就变了。最近因为磁场异常的关系，人们被那飞来飞去的物体搞得心烦意乱，我也不能例外。但目前新闻里还没报道出一例可以控制精神的超能力的案例，说不定有呢，我越想越害怕。
人们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了，我不能慌张，要镇定。可我的手脚，我的身体都不受头脑控制的抖动了起来。
“目前新闻里还没报道吧？”静香说道。
“是啊，但说不定我们能成为新闻呢？”
“可是，你们这么污蔑他不好！”
“事实已经不重要了。”舆论逐渐变了风向，不同的声音虽然短暂，但好歹也曾经有过。不得不承认，胖虎的手法是高明的，他用部分事实、部分谣言取代我的言论，水已经搅得够浑了。

第二十二章：回忆
不得不承认，胖虎的搅浑水能力还是足够强的。心里想着这些，我焦急地团团转。听着大众指责的声音，我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天，也是一样，我、胖虎和小夫在那片空地上踢足球，胖虎因为用力过猛，把栅栏里的那户人家的窗户玻璃踢碎了，他们一听那指责的声音，就焦急道：“大雄你去拿足球过来。”说完，他们就逃了。
我慌慌张张地走到了那户人家的门前——这是他们逼我取的，因为如果我拿不到足球的话，就要赔小夫足球的钱，当时那是我们家里一个月的开支。想着想着，我和那个小女孩撞上了。我看着那个小女孩，麻花辫发型，漂亮的眼睛正骨碌碌地转着，记得她穿了一件带花边的天蓝色连衣裙。
“你是？”小女孩问道，她歪了歪头，肯定想着我是谁吧。“对了，你不就是经常来空地玩的那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吗？”她笑道。我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不要出声。”我小声说道，如果她大声说话引起了那家人的注意，我就前功尽弃了。
我偷偷摸摸地走着，她也偷偷摸摸地跟着，怎么感觉像是在做小偷？我只是来拿回那个足球罢了。
“汪汪汪——”狗吠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见是一条小狗，小狗面对我这个陌生人，它叫了起来，结果，引起了那家人的注意。那家人飞快地跑出来，我看着那男人，他留着一字胡，脸上充满了威严，手里还拿着木刀。是不好惹的茬，我心里如此想着。
“我上次不是说过吗？你们要你们的家长赔偿这块玻璃，快点去！”他大声地喊道，并且挥了挥手上的木刀。
一听那男人的声音，我就吓破了胆，想着这个月的零用钱又没了。“来，足球给你，但你要记得赔偿。”说着，他就轻轻地踢了踢球，球到了我的脚下。我弯腰并捡起了球，欲走。“喂，等一下。”那主人又制止我道。还有什么事？我回头看看。“如果你们带我的女儿玩的话，那玻璃的钱就不用赔了。”他笑道。
“好。”我心说这件事再好不过了。
当我带着女孩子走到原来的地方时，胖虎和小夫在说着什么话，听不清，再说我也忘了，就到此为止。反正就是依稀说了一些废话了。
“你……你们好。”她战战兢兢地打了个招呼。
“她是？”胖虎、小夫向我问道。
“那个男人的女儿。”我指了指那栅栏。
我们一起踢了足球，也一起抓过虫子；一起捉过迷藏，也一起打打闹闹。我们还记得她的名字，叫做小美。

第二十三章：踌躇
“喂，大雄！”胖虎的声音让我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虽然小时候胖虎也是这幅样子，但长大了他就变得更加差劲了。不停地甩锅，难道胖子天生就有甩锅的能力？我想着这个，没有注意到胖虎的拳头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
“大雄，小心——”静香喊道。
我心想反正也来不及躲开了，就索性闭上了眼睛，用手护住面部。我感觉到手肘一痛，接着我的身体向后仰过去，后脑勺即将要着地了，这下该怎么办？先用一只手撑住地面，随着地板上那冰凉的触感，胖虎拳头也打了过来。
胖虎的拳头像雨星一般，不断地打在我的身上，很痛。他边打边骂：“谁叫你反抗本大爷？受罚吧！”接着，我躺了下去，胖虎打得更加起劲了。
“老师，老师，有人打架。单方面地打，你快过来看。”那是安雄的声音，他叫了老师来。老师看着遍体鳞伤的我，和正在打我的胖虎。“胖虎，住手！“听到老师的声音，这时胖虎才住了手。其实他并没有打到致命部位，我不禁松了口气，并感激地看了看安雄。
“你们给我来一趟办公室。”老师看了看我们，无奈地说道。说着，他驱散了正旁观着的看客，“喂，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不听话就处分。”
在办公室的路上，我和胖虎一路无话，只是自己走自己的路。我的脚痛兮兮的， 一瘸一拐的，有人好奇地看着我们，有的人还模仿我走路——真是闲的没事干，如果脚不痛，我又何必这样走路？错在胖虎了。
“笃笃笃。”胖虎敲了敲门。待到门里的人说“进来”之后，胖虎却踌躇了，思维到底是个小孩子。“……自己去面对吧。”他自言自语了一番后，一脚踏进了办公室的大门。
“说吧，你们为什么打架斗殴？”老师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有三十多岁了，正处于壮年。他翘起了二郎腿，躺在了椅子的靠背上，这椅子是那种带轮子的，人体工程学椅子。我看了看墙壁，墙壁上挂着一幅画，这幅画是两三根竹子。他的电脑上放着不知是哪个艺人的音乐，带有沙哑的嗓子。
“我和他意见不合而已。”胖虎抢先说道。
“没问你，我问这位同学。”老师瞪了胖虎一眼，他向我指了指。
“是这样的，刚田同学把那超能力的事情都说是我的错，然后借此他就能在班级里获得更加高的威望……”我如实描述这点。老师在场，胖虎也不敢造次，我不禁担心他放学后会不会在校门口围堵我，暂时的老实只能迎来更加狂暴的打击。我是很了解的，愈来愈担心了。
“嗯……原来如此。”老师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其他老师都惊讶不已。“在我的班级中从来没看见过这样的情况……”其中一位女老师说道，随后她又话题一转，“最近的那个超能力我看过新闻了，说是磁场异常……绝对不可能引发的，肯定是有人买通了，要不然能调查得这么快吗？——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见大家都盯着她，连忙摆摆手，笑道。
“超能力不是谁的错，这是人类共同面对的——我的话说完了。”那位女老师清了清嗓子，笑道。
“对啊对啊——不过打架斗殴是不对的，刚田同学要接受处分。至于野比同学……”我们班的老师看了看我，笑道，“你不用处分了。”

第二十四章：胖虎
“凭什么？”胖虎高声叫道，他狠狠地盯了我一眼。
“刚田同学，你要记住，一个人的强大是要通过德行来体现的。”老师试图教育一下胖虎，他晃了晃手，示意其他老师出去。那个老师看了他一眼，眼神透露出明显的好奇。“待会我就告诉你。”他笑道。难不成要对胖虎体罚？想到这里，我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急得团团转。都到了这个年头，还有人会玩体罚这种教育方式？就在我想要阻止这个老师的时候，老师说道：“拳击是最好的方式，既然你想打架，那我就奉陪到底了。——要用拳击手套。”
我惊讶地看了看这个老师，老师看起来年纪不大，估计是刚刚从师范学校毕业，来这里实习。他从抽屉里拿出两副拳击手套，其中一副交给胖虎，胖虎也搞不懂这老师是怎么想的，只好看看我，我故意无视他的眼神，装出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谁叫你刚才这么欺负我？
“老……老师，我力气很大的，要是把你打骨折了，我妈妈就要把我打骨折了。”胖虎从没见过这幅情况，他试图讲理。我看老师已经穿戴好了拳击手套，做出一副拳击的样子来。可以看到，他对胖虎的话不放在心上。至于为什么？其实我经常看到这老师在打沙袋，虽然说是一副柔弱的样子，小胳膊小腿的。
“来吧……我就当你的对手了。“老师坚定地说道，他还有模有样的踏起了小碎步。随着那轻盈的小碎步，他很快就来到了胖虎的身边，作势要打出一记直拳。“还真打过来了？”胖虎看了看右上角，我随着他的视线，看见一个摄像头。摄像头精准地对着我们，有了证据以后，他就放了心，可以大展手脚了。
胖虎用手肘护住了面部，他表情凝重，汗珠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凭借壮实的身体，一方面他有了抗击打的能力，另一方面，他也有了和身体相匹配的气力。但是，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汗水浸湿了衣服。
“嘿！”老师的一拳，使胖虎的面孔由不以为然转变成惊骇，最后又转成了吃痛的表情。我也很惊讶中，成年人的气力有这么大吗，竟然一拳就能定胜负？可是按道理说，胖虎的气力和成年人的差不多啊。
“强大的人，是不会欺负弱小的，只会欺负弱小而找回自身的优越感，那不是真正的强大，那是强霸。”老师循循善诱地说道。强霸是什么意思？我好奇地看着他，大概接收到了我的眼神，接着他又给出了强霸的定义。
“强霸指的是这样的一种人，他们欺善怕恶，无所不为；一方面他们既要看到自己的价值，而自己的价值在欺负同学、霸凌，甚至让别人孤立，如有不合者，还要武力逼迫，这种人，即使空有一身力气，也无法变得强大。”老师眼睛在看着胖虎，我无法得知，这句话究竟是不是一种警告？亦或是一种劝诫？

第二十六章：胖虎的理论
我打着哈欠，听着老师对胖虎的絮絮叨叨，望着窗外。窗外有一只只麻雀，聒噪地叫着。“暴力是人类的动物化行为，是不被允许的……暴力也是社会的不安定要素，暴力行为又分为排斥、冷落、骂人、打人、嘲笑等等，这些综合起来，统称为暴力行为。通过这种行为实施的对象，大概也会对实施暴力者产生了仇恨，也会反过来对实施暴力者进行打骂等等，而实施暴力者往往高大强壮，他们打不过，于是就用很多的办法来对付他。暴力者，反被暴之，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老师说道。对于老师说的内容，我很赞同，这种恶性循环的极端化，往往是战争的开始。
观察着窗外的麻雀，有大也有小，它们统一站在电线上，颇像一队正在训练的军人。它们的羽毛是灰色的，灰色羽毛的麻雀我不知道该怎么叫它们，就说是灰羽雀吧。灰羽雀中有一只小的，在跳来跳去，我的眼睛也在随着它的跳动而动来动去，希望不要被老师发现。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构成了一曲美妙的曲子。曲子里有很复杂的音调，没办法提取出来。内容我一概不知，毕竟我不是灰羽雀。
“老师说完了吗？”胖虎问道，在他的调子里，理直气壮往往是最适合他了。这不，他的理论就出来了，“我的东西是我的东西，你的东西还是我的东西，这不是什么暴力，而是一种保护作用。”
“保护？”老师看向了我，我赶紧说道，“这不是保护，我也不需要他的保护，而且他也没有保护我。”老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你打了人家，人家还得感谢你，哪有这个道理？”老师说道，“而且，在你的话中，保护是一种托词，是可以用来辩护的工具。”
“我就是在保护他啊，你看他——“他指了指我，”跑步很快的，我都追不上他了。小腿的爆发力很强。“
“那也是他自己被迫练习跑步而造成的结果，又不是你造成的，而且你太强调自己了——“老师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口水。“而且，你别给我扯开话题。
“老师，你不知道暴力的反义词是什么吗？”胖虎笑道，我顿时提起了好奇心，老师大概他是如此，暴力的反义词这谁都知道啊，为何还要再强调一遍呢？“暴力，往往能促起革命……而革命就是暴力行为，革命往往能引起上层的反思，思考这种社会制度究竟错了还是对了。所以，暴力就是革命。”胖虎说道。听完这席话，老师眯了眯眼睛，我是极不认同他的理论，革命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有计划的活动，而暴力相反，我是没有听说过暴力能够引起反思的，我只听人家说起过，暴力活动靠武警镇压。
“按照你的逻辑，暴力就是对的了？”
“对啊。我打他，但他也可以反过来打我嘛。”胖虎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友好。我皱了一下眉头，他怎么这么多歪理，把黑的说成白的，还振振有词，仿佛打我是应该的。但我也不敢打开他的手， 如果打开了，老师不在的时候他就会用他的拳头来揍我一顿了。
灰羽雀看似一片祥和，可里面却暗藏杀机。我继续观察，最小的灰羽雀的脚大概受伤了，被人用绷带包扎，这个包扎的手法看来是静香包的，温柔地打了个不大不小的活结，活结有助于在鸟类飞行的过程中，让绷带脱落，可见她的细心程度。我能感觉到它的那种被人暴力的感受，它大概也是暴力的受害者，它的眼神涣散，一潭死水，没有生气，与世无争，它用浑身气力飞了过来，但那只大灰羽雀却比它飞的更快，它撞在了那只大雀的身体。“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声音，我不觉得吵，但旁人觉得很吵。
“那么多麻雀在叫，吵死了。野比同学，把窗户关上吧。”老师说道。听到老师的话，我才反应了过来，我三步并作两步，把窗户关上了。但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只小灰羽雀。这下子房间安静了不少，只听到老师们整理文件的声音，和训斥胖虎的声音。
“反过来打你？先不说打不打得过，就说打人这种行为吧，这种行为除非自我防卫，你就说他有没有主动打你？”老师看向了我，问道。
“小学时候，他以揍我为乐。为此，我妈妈多次去他家里告状，但也无济于事。我因为成绩差，考不上私立中学，所以我就只好到这个公立学校来了，没想到还是碰到了他。我经常打他的棒球赛，棒球赛输了就要揍我，似乎我是他的出气筒……”一听到这个问题，我就侃侃而谈，“虽然别人说他有优点，但是在我看来，他就是冤家。”

第二十七章：回忆
我回想起了小学的那一系列事件，每次和胖虎在一起玩，大部分都是哭着跑回家喊妈妈来为我主持公道的，只有小部分的时光是快乐的。胖虎偶尔也会善心大发，这要看我表现，也就是说，我为胖虎说话的时候，站在胖虎一边的时候，胖虎才会施舍给我一点好处。而这些好处，往往都是抢别人的东西来作为回报，我极不认同胖虎的一系列行为，比如动不动就是抢，虽然他家里很穷，但这不是光明正大地抢别人东西的理由。
那只小雀眼神涣散，失去了希望，而这也是我受到暴力的那种眼神。我和那只小雀是同病相怜的关系，小雀想飞进来，我试图告诉它，有玻璃。“砰”的一声，麻雀撞在了玻璃上。老师闻声转过了头，看到我在发呆，不由得生气道：“还不赶快把那只麻雀收拾收拾。”我回过了神，赶紧打开窗户，麻雀落在了那层边缘之上，看起来很快就要掉下去了。我用手掌小心地把麻雀包住，感激地看了老师一眼，往医务室跑去。
就在医务室的路上，我碰到了胖虎，胖虎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他看到了我，就是一阵火气，“又碰到你了啊。”他静静地说道。接着，他看到了我手里拿着个东西，“对了，你手里是什么东西来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不……不是。”我连忙后退一步，他逼了过来。
当我试图把这个可怜的小动物保护起来的时候，他却一把抢了我手里的小灰羽雀。“原来是小雀，扔掉算了。”他毫不留情地把那只小雀扔在地上，并且用脚踩了两脚，接着，他的脚全是血迹。小雀死的很可怜。
“蹦”，我的愤怒终于爆发了。一直被欺压的愤怒，被嘲笑的愤怒，被冤枉的愤怒，此刻终于涌了上来。接着，脸部肿痛，手、脚、背部、肋骨都被他打了，而他，则只是受了点轻伤。后来，我和胖虎被学校勒令关在家里反思，我被妈妈骂的很惨，但我不很她。我只恨自己，为什么被他欺负？为什么我连反击的能力也没有，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弱？
从回忆中看现实，从现实中看回忆。就这么反反复复，我迎来了中学时代，中学时代，胖虎他们欺压我欺压的更加的隐蔽，这是无可否认的一个事实。他们辱骂我，鼓励我，冤枉我，仿佛我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一般。每次老师教导我的时候，批评我的时候，我就会想到是胖虎那一伙人，对于这种现象，我只能默默忍受。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他们的脏话我是一辈子也想不到。
“简直胡说八道！”老师的怒吼声让我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往大了说，这是文明的倒退；往小了说，这是家庭教育的缺失。”
对于他的理论，我感到一阵好笑，却又感到无可奈何。这么多年的反抗，只会让我受到无尽的伤害。胖虎还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即，他没有什么分辨力。而一个人，分辨对错是最重要的事。这是他的家庭教育中，母亲带给他的这么一件东西。父亲的缺失，往往会造成这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