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情我没有那样的恒心,所以也就注定一无所得。犹如我不会一直写长久得不到回音的信件,所以我也就真的永远不会得到一次回音。
有许多人,甚至是有更多人,他们带着绝望活下去,把自己转化为一种负面的存在,一个无声无息的吸纳,拒绝,取消意义的生命黑洞。
相信时间会带我们去远方,于是就会走出过去。
我为这样的一句话,动情不已。的确,要在太多人离去之后,太多人离去之后。才会发觉,原来是遇到了爱。
如果时间这件容器尚且可以容得下这样许多的往事,如果往事还可以称作往事。原来是遇到了爱。在稀落的发生之间,几多季节已经过去。忽然听见流行歌手的曲子里唱道“蓝得可以掉下眼泪的天空”就还是想起了诸多灿烂而嘹亮的日子。却又是再无声息。喑哑的是时间的肢体,感情如果蚀骨就必有毁灭,需要忘却的稀释来保证免于爱之毒,于是要开始戒的第一日。泪时时两滴。也只此两滴。但是我明白我不能回去。
我所需要的,不过是让一切像水,消失在水中。像一切碧云女子。
从吵架到和好。
从讨厌到喜欢。
从相隔了两个手掌的桌子,到之后,桌下偷偷牵住的双手。
那一天开始,平行的世界里,翻出交错的图案。
好像所有如出一辙,却不大相同的故事。像那些不伤感,却也无法欢喜的结局。只一个流光的剪影,一句平淡的告别,哽咽了无法传递的言语。
起伏在山谷里的翠绿,连绵成无法破坏的庞然寂静。
——只是礼节性的感激。
——对他来说是记忆中最容易删去的片断,但我却记了很久。
其实我明白的。
我明白默默地注视一个人,关心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我明白把一份感情放在心里,长久长久地沉默下去,需要多少坚持。
我明白的,那些你想对她说却又说不出的话,我都明白的。
我却宁愿相信这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是一颗脱离土壤的没有现时养料供养正处于休眠中的种子,是无法萌发成蓊郁的胡思乱想。
那一刻我就算离开了,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说再见并不表示就是结束。有时它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一个以过去为依托,却又渐渐与过去疏离的开始。
感觉心被成功地洗劫一空,声势浩大来势凶猛。
如同一场大风一般。
一阵大风过去,就过去了。再大的风,也不会持续不停地刮。
——虽然大风过去后,一定会有破败,和一片狼藉。
只要稍稍扭动,这个世界就会转向你。
震动之后。除去青春的碎衣,是世界粉身碎骨的击撞。
男人似是褶皱,突兀在女人生命的柔软中。
如果我们遇见的时候不是12岁而是现在的话,或许一切就会驶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可是,没有这样的“如果”,连这样卑微的憧憬我都要不起。
其实年少时对他的感情,比任何一个人想象的都要沉重得多。对我来说,他是一生特别。所以六年后现在的我,没有办法轻而易举地说出“我想我现在不喜欢他了”。这样的活,会很残忍。
不是自以为是的老成或苍白无力。因为我不是昂首阔步的人,也没办法明明难过还阵阵厥词。
民主主义也好,世界变成原子也罢。我只希望他能在我身边半醒半睡地看书。
看到过有人说这样的话:幸福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能打小怪兽。想着如果真的是那么简单就好了。但现实却是我们无一例外的必须要死撑着趟过浑水,这趟叫“青春”的浑水。
没有残破或不堪的过去或未来。
有的只是未完待续。
信仰在死后,才成为信仰。
那一刻,我们遇见的,就是那短命的爱情吧。
我站在安检门的另外一边,看着远处的他们,像在看一场关于时间的对峙。
它每一次出现,然后离开时,就都多多少少从自己身上拿走一些什么。也许是一点点的视力,也许是一点点的味觉,一点点的记忆,或一个喜欢的词语。
空虚把它们都带走了。这使得在剩余的年月里,月见草和美术馆里的水晶吊灯都减少了打动了我们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