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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绍协】彼岸花开 之罂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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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应该知道守住本分。”如果说,曾经的记忆是蛰伏在心灵深处的怪兽,那么冷酷对于我来说,已然是融入血液的天性了,心底短暂的柔软瞬间被利害均衡的思量取代,“你应该恨我,更应该恨他,这样才能活下去。”我微笑着对她说,眼睛里面闪烁着同样的冰冷。
“哼,哼。”又是一阵短促的冷笑,图米脸上浮现出平时的神色,杀气腾腾的冷然气息萦绕在我们周围,“不错,这个主意很好。我不光要恨你们,还要让你们相互仇恨,这样我就解脱了。”她的手臂像光滑的水蛇缠上我的脖子,手腕上两只臂环彷佛有了生命一般,银色的眼镜蛇在月光下闪烁着绿莹莹的眼睛,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森然的毒牙就那么一点一点逼近,她伏在我的耳边,类似呻吟的低语,“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他吧。”
恶毒的词句带着罂粟花香的毒蛊,图米的唇柔柔的贴上我的嘴角,好像雨后玫瑰细致的蕊瓣,粉嫩的舌头轻轻扫过口腔,带来酥麻的战栗,随即便是近乎疯狂的啮咬,我尝到了铁锈味道的咸腥,却仍然没有感到疼痛。手上的力度不算大,但是足以隔开两个人的距离,我让她远离我的身体,“出去!”我的平静连自己都感到意外,这是一种骨子里面透露出的漠然麻木,直到图米吻我的那一刻,那个小男孩的影子终于从她身上剥离出去,我想我可以下决心了。
她没有理会我,只是抬起头望着门口,脸上毫无表情,我回头看过去,志就站在门口……


IP属地:天津41楼2009-12-24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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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灵?”我努力阖动嘴唇,但是那两个字还是生生的梗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他无懈可击的笑容瞬间击碎了我的伪装,无论过去多少年,在他面前我永远缺乏必要的防备能力。英国的志是这个样子,泰国的昆垯将军还是如此,我非常厌恶这种束手无策的软弱感。深呼吸,挺直脊背,抬起头,下颌微微上扬,平静的直视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所有我希望得到的答案。唯有这样在高大强壮的徐子墨面前,仰视的姿势才能做到不卑不亢,“亡灵至少还在这个世界上活过,你呢,连亡灵恐怕都不是吧?”下意识的,我的嘴角缓缓向上翘起,对不起,我们太过了解彼此,所以伤害自然会深入骨髓,“从她死的那天算起,你就已经灰飞烟灭了吧,所有的记忆你都要抛弃,痛苦的,美好的,你都要忘记,忘不掉的,就亲自毁掉?不是吗?”
    我慢慢踱到他的身后,抱着手臂靠在他宽厚的背上,古希腊称最信任的人为可以放心背对这的人,现在我们两个人就这么背靠背的站在一起,可是为什么,我分明感到了两颗心背道而驰的恐惧。就在昨天,他拉着我逃离那匹受惊的赛马,被他紧紧的搂住,彼此的心跳狂乱融合在一起,那一刻我就是他不惜性命的一切。但是当呼吸平稳之后,我挂念的第一个人却不是他,那天晚上,捧着他亲手煮的咖啡,时间开始倒流,徐公子典雅贵气的书房变成了伦敦的小公寓,他笑着在注视一个顽皮任性的孩子,当他的手轻轻抚上我的面颊时,那个名字从我嘴里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原来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许多东西不动声色的隔开了我们,他脸上的失望尽管掩饰的巧妙,我还是看到了难以抹去的落寞。我没有想到,他的别墅里面竟然还留着我的房间,就在他留我住下的那一刻,想哭的酸涩涌上了眼睛,我还来不及感动太久,我们都熟悉的名字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的口中,这个女人已然成了我们刺激对方的利刃。我的房间就在他的卧室隔壁,在英国我们就是这个样子,子墨还记得?我略带惊喜的望向他,希冀从他眼中得到哪怕那么一点点的肯定,失望总是来的比预料中及时,从他忙于应付的样子,我看得出他应该已经不记得了,他在忙着安排昆垯将军留宿的一切琐碎,根本就没有时间多看我一眼。徐子墨,我们可以扯平了吧,刚才你的苦涩换成现在我的失落,我们就是这样,用过去不经意的点滴互相围困着、伤害着,同时自己的心灵也跟着千疮百孔。
    他为我准备的房间彷佛是伦敦公寓的翻版,就连鹅毛枕靠枕里阳光的味道都不曾改变,躺在床上,想到在我隔壁的他,我前所未有的安然,那一夜,我经历了这些年来唯一一次没有噩梦的安眠。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时隔24小时之后,我在子墨的房间看到了和他拥吻的图米,最后一根记忆的弦也崩断了。徐子墨你竟然自私到,连这最后仅存的记忆也不肯留给我吗?


    IP属地:天津45楼2010-01-04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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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想用我的恨让你解脱,那恭喜你,很成功。刚才徐子墨和墨,已经彻底在我心里划清界限了。你是徐子墨,我可以信任你、倚重你,你可以做我的谋士,当我的合作伙伴、我的兄弟,唯独不是我的爱人,终于,我也可以让自己解脱了。原来,不求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困难。
      我闭上了眼睛,最后一次体会躲在他背后的安稳,双手不自觉的握拳收紧,指甲缓缓插进掌心,决心伴随疼痛而来,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转到他的面前,此时我的脸上早已是平静冷酷的神色:“子墨,你一直对徐家的一切耿耿于怀的原因,恐怕不只是复仇那么单纯吧。”我刻意停顿下来,欣赏徐子墨脸上不易察觉的讶异,我了解他就如同他了解我,既然已经不打算去珍惜,那么不如干脆毁坏的消失殆尽,“你的父亲不认同你,你的兄弟视你如同异类,你所有的不光彩都因为有徐亦儒这个父亲不是吗?”我的语速放得极慢,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我打量着他被我说中心事的表情,这应该是他心中最晦暗的私密,“你所有的痛苦都是拜那个人所赐,徐家只要在一天,你就会坐卧不宁,所以你必须刻意遗忘,没有办法忘记的,就让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当做从来没有过,是不是?”我一步步走近他,但是我们的灵魂却在筑起厚厚的茧,从此再也不会坦诚相见,“你一直在逃避内心的恐惧,从台湾逃到英国,然后是泰国,再就是美国。你在逃避你的父亲、母亲、兄弟还有我,对吗?”
      光影在我的头脑中又一次开始交错,在伦敦,我无意撞破他的计划,也就在那时,我洞悉了他心底深处的隐秘,现在也是如此,我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看透高深莫测的他,这对我来说是最大的悲哀。没错,他从来都没有骗我,也许是不愿意,也许是不能够,但也可能是没有必要。有些时候欺骗是因为在乎,这些年来,我总是如此直白的被真相的利刃刺穿,柔软的伤口早就变成了狰狞的伤疤,心肠自然变得坚硬。他就那么看着我,没有一丝表情,嘴角的血迹在月光下显现出妖艳的绯红:“没错,我是在逃避,我拼命要忘记所有的一切,正是因为忘不掉,我才选择掠夺,人总是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念念不忘,一旦得到了也就放下了,所以对徐家的复仇我会有近乎偏执的狂热。至于你……”他沉吟的片刻,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眼睛里面竟然有一点点温柔,应该是我的错觉,“志,我欠你的。在台湾,如果你自私一点不去出手帮那个小男孩,你不会遇见我;在伦敦如果你再大少爷脾气一些,不去理会一个二流的时装模特,你的人生也许是另外一番光景,你……”
      “够了,别说那么多也许。”他随意的撩拨就可以影响我的情绪,我粗暴的打断了他,“没有在台湾遇见,没有在英国重逢,我恐怕早就死在泰国的监狱里了。”我再次抬头望着他,虽然我看不穿他的眼睛,但是我相信,从我的瞳孔里,他能看见自己的倒影,“一切早就注定了,之后还有很多也许,在父亲的别墅门口,在台阶上、在佛堂,哪怕只有一个也许变成了现实,我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是我们自己放弃了,或许我们本身就沉迷在这个世界里,所以我做了昆垯将军。”
      “既然知道自己是昆垯将军,为什么还要留恋过去?”他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低声嘶吼。
      “英国的日子,你不留恋吗?”我的声音带着自己都听得分明的哀怨,很早以前,这个问题我就想知道答案。


      IP属地:天津47楼2010-01-05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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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留恋?”他的胸膛起伏很大,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他在努力的平稳呼吸,稳定情绪,最后把狠狠用力吸进一口空气,然后缓缓吐出,抬起头,毫无情绪的说,“你不是也在极力忘却吗,不过我们的方式不大相同罢了。”
        “我、没、有!”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本已松开的拳头又一次握紧,如果枪在身边,我真的不能保证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相对于我的怒火,子墨的平静反而更加透着绝望的味道,就站在那里看着我,什么都不说,他眼睛中的东西太复杂了,一时间我难以分辨那里面还有几分残存的真实。这种对峙持续一段时间之后,他闭上了眼睛,脸上挂着死灰的颜色,他在做一个极其痛苦的决定,最终他放弃的回过身去。在我的记忆中,徐子墨是一只骄傲的动物,他的自尊不允许任何人窥探他的脆弱,背对着我就是在维护他最后的尊严。
        “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你说什么?”
        “你对我信任到了纵容的地步,不客气的说,除了泰国,在整个东南亚,我的势力范围大出昆垯将军很多,玉佩就戴在我的身上,只要愿意,我随时可以取而代之,你早就说过,我野心极大又不安分,为什么还对我毫无防备?”他的声音还是平静如斯,但是黑暗中我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响动,彷佛是潜藏在枯叶中的毒蛇,只不过这条蛇深藏在我们的心中太久了,差不多已然忘了它的存在,“你是真的相信我的忠诚,还是别的原因?”恐惧从四面八方缓慢的爬出来,他的声音依旧没有波澜,“在你心里是不是真的希望我能代替你,就像你叔叔代替你父亲那个样子,这样咱们之间就可以一笔勾消了,你也就解脱了。”灵魂中蛰伏的隐痛就这么大喇喇的被他从虚软的壳中拖了出来,暴露在我们两个人中间,徐子墨,我终究没有你狠!
        “对,你确实比我更适合这个位子,这个问题,我记得咱们早就讨论过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把家族信物放在你那里,我要为这里的一切留一条绝对稳妥的后路,你就是最佳人选。”我下意识的抬高了下颌,明知道他看不见,但是我相信他可以感觉到我的挑衅。“我选中了你,所以才会毫无保留的倚靠你,至于,权力如何交替,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你救过我的命,还给你很简单。”
        “呵呵!”他的笑声听着很苍凉,还带着心痛的决绝,“你想用死亡来忘记一切是不是,自己没有勇气,就想借别人的手,我或者其他人。”
        恐惧终于冷冰冰的攀上了我的脖子,并且开始一点一点收紧,明显的窒息感令我有些恶心,“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选,我发誓!”
        “取代你,确实没有第二个选择,但如果被取代的人是我呢?人选是不是很多?”他的声音明显有压抑的颤抖,“你让我大权在握,你放纵我凌驾于昆垯将军之上,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对我的偏袒,这样……”他突然转过身,把毫无准备的我拢进怀里,在我耳边轻柔的低语,“你不需要动一根手指,就有很多人对我必欲除之而后快,是不是,志?”
        遗忘已久的称呼,混杂着他独有的气息回荡在耳畔,终于,属于我们之间最后的秘密也荡然无存了,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今生今世,我再也不会听到这个男人叫我志了。
        “是的。”穿心的刺痛为眼眶周围带来了难以想象的酸涩,我不得不闭上了眼睛,“我曾经不止一次祈祷有人可以代替你,这样你我都会好过很多。”
        “所以你选择了坐视不理?”他收紧手臂,我们的身体毫无间隙的紧贴在一起,他的胸膛异常的滚烫,他的每一下心跳都清晰的砸在我的心房上“因为你知道,我的本性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无论怎样的手段,只要不是你出手,我都会狠心的。”
        “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必要解释。”我还是紧闭着双眼。
        “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他用力摇晃着我的身体。
        我终于敌不过铺天盖地的眩晕,睁开了眼睛,月光照在他英俊的容颜上,猩红的嘴唇透着罂粟花瓣的色泽,诡异的美丽,我挣扎着给扯动嘴角,打算给他一个微笑,“放手,我想吐!”我奋力推开他,虚弱的堆坐在床边干呕。


        IP属地:天津49楼2010-01-06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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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酒的呕吐已经彻底掏空了我的胃,尽管五脏六腑仿佛狠狠纠结在一起的翻滚,还是吐不出任何东西,折腾到最后只剩下,筋疲力尽的粗喘。子墨走过来,轻轻拍着我的背,他就那么缓缓俯下身体,半蹲在我面前,抬起头看着我,那双眼睛是我记忆中,多年前清澈似水的眸子,我从里面看到自己苍白的脸庞。
          不想与他对视,这样的他多看一会儿,我都会失去理智,但是他的手先一步挡住了我想要别开的脸,温热粗糙的手掌紧紧贴着我冰凉的面颊。我唯有自欺欺人的垂下头不去看他。
          “还是不肯看我,是吗?”他的声音远没有掌心温暖,“你这个傻瓜,当初在台湾就是一个傻瓜,直到今天还是没有学聪明!”
          “聪明?”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如果看得见,一定很可笑吧,“徐子墨,不是我学不会聪明,而是为什么对手偏偏是你?!”有液体沿着面部的轮廓慢慢向下颌聚拢,我努力仰起脸,阻止它们流下来。
          “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感觉到了他喷薄而出的怒火,原本扶在我腰部的双手狠狠攫住了我的肩膀,我听到了他的关节用力的吱呀声,随后就是血肉骨骼挤压在一起的生疼,火烙一般的疼痛,无从解脱,“再说一遍,是我欠你的!”如果不是害怕惊动其他人,这句话徐子墨一定会歇斯底里的吼叫出来,尽管努力压抑,我的耳鼓还是很疼。


          IP属地:天津50楼2010-01-07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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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早就两清了。”我平静的告诉他这个事实,说出来之后,我顿时前所未有的轻松,不相欠,是不是就不用相念了,然后就是不再相见了。
            我的冷静似乎完全超出了他预料,抓着我肩膀的手一下子失去了力道,我向后坐了坐,离开他怀抱的范围。我还是骗不了自己,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我的心依旧很疼,只是学会了表面不动声色罢了,原来心还没有死。
            “何必呢,折磨自己,也不肯放别人一条生路?”明明人就在我身边,他的声音却飘忽的不真实,听来带着明显的哽咽,“咱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我是个私生子,母亲是赌王的独生女儿,父亲不承认我,外公恨不得我从未存在过,我的出生没被任何人期待过、祝福过,我只能属于黑夜,因为灵魂不干净。你不是这样的,在台湾第一次见到你,你站在树下向我微笑的那一瞬间,我闻到了空气中阳光的甜香,从认识你我就知道你的世界属于白天,我早就应该推开你,但是依旧贪恋你带来的温暖,在英国我们一起的日子,是我这一辈子最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因为舍不得放开你,才这么一步一步把你拖到了我的世界,一片漆黑!”他的脸上还是毫无表情,只是嘴角微微抽动,“我们在英国一共度过了395天,我怎么舍得忘记呢,但是记在心里,就像一道伤疤横在那里,时时会隐隐作痛,我只能忘得干干净净才能心无牵挂,地狱只有18层,作孽多一件、少一件无所谓,更何况是我这种出生就有罪的人。”他再次和我对视,“你不行,就算是昆垯将军也不可以,你那么善良,所以你必须是干净的,双手染血的事情让我来做。替你挡住一切算计和争斗,让你能活得轻松安稳一些,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我不能给你一个阳光的世界,但是至少可以让你的世界尽量没有血腥,这样我的罪恶感才会减轻。你是为了我才当上昆垯将军的,这是我欠你的!我希望看见你和一个善良的女人相爱、生儿育女、白头到老,这些都是我不配拥有的,我对人性早就丧失了信心,我的心死的很彻底,但是你还可以,你的灵魂比我干净,我要看到你幸福,志!”


            IP属地:天津51楼2010-01-07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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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最后一个字,我苦心筑就的防线瞬间溃散,眼泪不受控制的滴到手上,我抬起手,努力控制颤抖的手指,轻轻拂去他垂在耳边的碎发,让躲在发丝后面的双眼能被我看到,那双对我毫无防备的眼睛我好久没有见到了。
              “可笑的是,我的所作所为,竟然成了你的负担,成了你对我的亏欠。”他把脸转开深深埋进我的怀里,软软的黑发散乱在我的腿上,“如果我离开你可以轻松,那很简单,用不着如此大费周折,你身边的人有许多只是单纯的忌惮我的存在,对你还是忠心耿耿,我置于死地的可能还是对你有用的人啊,我一走了之,你呢,众叛亲离?傻瓜!怎么这么让人放心不下,从来都是不管不顾,不替自己仔细打算一下?”
              “我在算计你,你在为我考虑?”我开始怀疑听到的每一个字,手指缓缓梳理着他的头发。
              “这个世界上,我不会去伤害的人就只有你了,唯一能保护的人也只有你了。”
              他从我怀里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我,绝望痛苦如同独自舔舐伤口的豹子,我捧起他的脸,轻声说,“放心,有我在,你不会孤独,我们都不是彼此的负担,我们是要彼此守护一辈子的人,就算是地狱,我也陪你!不离不弃!”看着他孤狼一般的眼神,我被催眠一般,慢慢靠近他,嘴唇轻轻覆上去,刚刚有个女人吻过那里,嫉妒也好、不甘也罢,我要擦掉她留在他身上的味道。他的嘴唇很柔软很温暖,我的舌尖贪婪的在上面游走,血腥味中带着淡淡的酒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我被人紧紧搂在怀里,嘴唇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还有狠狠的吮吸,仿佛要吸走我的灵魂,神志渐渐模糊,天花板上的鸢尾花图案开始旋转,周围的事物也跟着旋转起来,整个世界都在疯狂的旋转,难以言喻的热度透过他的胸膛灼伤着我的皮肤,我需要一个支撑不让自己摔倒,除了这个男人,我没有别的依靠,手臂已然不自觉的攀附上了他的肩膀,如果堕落,就一起吧……


              IP属地:天津52楼2010-01-07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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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清晨的雾气裹杂着阳光透进卧室的时候,理智也随之清醒,大脑中不停叫嚣的疼痛全部聚集在太阳穴上,仿佛要炸开一般,我尽量把动作放得轻缓一些,因为他还在我身旁沉睡。凝视着如同孩子一般毫无防备的容颜,伴随着心底细不可闻的哀鸣,一道裂痕在心里慢慢清晰起来,先是极微小的,然后缓缓放大,一同到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心痛,深刻清晰到骨头里面的那种疼痛。从现在开始,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这种感觉就会如影随形。搭在腰上的手猛然收紧,我还是吵醒他了。
                “赶快起来收拾一下吧,他们很快就会过来的,今天咱们有重要的事情商量,昨晚Zax就去准备了。”我努力把口气调整的和平时没有区别。既然徐子墨希望看到的是真正的昆垯将军,那我就是昆垯将军,不管是不是出于真心,有时候戏演久了,角色和本人也就模糊了。说完,我起身拿起掉在地板上的衬衣匆忙套在身上,然后开始寻找不知道丢在哪里的领带,从始至终,我都不敢抬头看他。
                “衣柜里面有新的衣服,是你的尺寸。”就在我慌忙狼狈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我拿给你。”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强壮的手臂把我困在了墙壁和衣柜之间的狭小空间里,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眼睛带着灼热的目光,彷佛要洞穿我的身体,不自觉的,我想要逃避这恼人的热浪,后背微微向后贴上了冰冷的墙壁,至少这样我可以保持必要的清醒。“丝绸还是亚麻?我记得你不喜欢在泰国穿棉质衬衫。”虽然目光咄咄逼人,但是他的声音没有什么异常,说出来的话也是再普通不过。
                “亚麻,谢谢!”
                啪的一声,衣柜的门在我做出选择的时候隔开了我们两个人的距离,我下意识的捋了捋挡在眼前的碎发,手上却有一片冰冷的触感,原来额头上爬满了汗珠。
                “我还是回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好了,管家记得带着衣服呢,不用……”
                “给你!”我的话被突然关上的柜门打断,子墨毫无表情的把衣服递到我面前,“你平时应该是穿这个牌子吧。”
                “谢谢,我要回去了。”就在转身的瞬间,我被拥进一个坚实的怀抱,他拥抱的力道如此之大,我肺部的空气正在被一点一点的挤出来,他是从背后抱住我的,但是我仍然强烈感觉到他心脏的位置。
                记忆中,我们之间从未如此尴尬过,就算在防备算计彼此的时候,我们也不会逃避彼此的目光,然而现在眼波闪烁的不止我一个人。我就那么任由他抱着,不挣扎也不回应,直到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
                “墨,我快要喘不上气来了。”我的声音温柔的就像飘在空中的羽毛,我可以肯定的告诉自己,这是此生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这个男人。
                他的手稍微放松了一些,我得以转过身来面对他。“昨晚……”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浅浅的笑容出现在我的脸上,“子墨,赶快准备吧,我们要来不及了,你的胡子该刮了。”我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徐子墨,你想必也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吧。徐三公子注重仪表是出了名的挑剔。”他环绕着我的手臂已经僵硬在那里,我推开放在扶在腰际的双手脱身出来,毫不犹豫的向门口走去。
                既然你做不到,就让我来做。当初在英国,墨没有推开志,我们就这么走到了这步田地,相互折磨、煎熬了许多年。今天,昆垯将军必须推开徐子墨,至少不能让两个人一起痛苦,徐子墨不能有负疚,而昆垯将军也足够坚强到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切,解脱,哪怕只有一个人的解脱,对我来说也是天大的恩赐。
                “我和图米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就在我要推门离开的时候,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一种压抑的绝望在里面,“难道你不相信我?”
                “我从来都没有不信任过你,我不放心的是我自己。”我停下来,但是没有回头,随着那扇门在我身后关闭,一切就到此为止吧。


                IP属地:天津54楼2010-01-20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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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感觉情节向前大跃进了呢
                  之前的哪几部分感觉有点拖沓了……  
                    
                   作者:江口桑的耳环夹 36位粉丝 2010-1-20 18:08 
                  ==========================================================
                  还是你厉害,前面两个人相互挣扎的段落我自己也很不满意,究其原因,主要是我心不在焉,拖拖拉拉写了好久。重点是万恶的《亚历山大大帝》!奥利佛.斯通不是一般的邪恶,电影里面小赫看小亚那眼神啊,太销魂了,沦陷指数超高。
                  我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爱情现在对我影响很大,写绍协的故事,眼前却总是晃荡着那两个人,特别是小赫的蓝眼睛,所以,上帝,原谅我吧,角色要搞混了,就麻烦了。
                  有时间,你也去看看那部电影吧,据说是同人女的必选课,比《断臂山》要含蓄的爱情,我电脑里面也有,如果需要就传给你好了。
                  放心,等这个故事写完之后,我会大幅修改一些情节的。


                  IP属地:天津56楼2010-01-21 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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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 不用传~~迅雷和电驴是万能的~~~
                    不过断背山我还真没看过 主要是我只对绍协有爱……囧
                    不过既然你推荐肯定就是很好看~~~所以我先飞奔去下载了~~~  
                      
                     作者:江口桑的耳环夹 36位粉丝 2010-1-21 09:41  
                    ==========================================================一定记得要下载最长的那个版本,就是三个小时那个终极剪切版。
                    还有就是要仔细品味,看的时候必须要仔细,不能遗漏任何细节
                    =v=


                    IP属地:天津58楼2010-01-21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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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应该是Tony离开泰国之前的最后一次狂欢,我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大厅里了。本来是Zax做东,但是我还是在自己的别墅里面准备了临行聚会,这里不能说绝对安全,至少还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志的精神很不错,一直在和Jason一起摆弄着各式各样的狙击步枪,这点嗜好他们两个惊人的相似,收藏枪支到了恋物癖的境界。我似乎更钟情于冷兵器,Zax对自己的拳脚更加自信,虽然我们都认定枪是最方便的杀人工具。
                      “都准备好了?”我递给Zax一杯酒,他看上去很疲惫,“你今晚该好好睡一觉。”
                      “你睡得着吗?”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一直失眠。”回过头向Tony的方向举杯致意,他正在朝这边看,随后,我在Zax耳边压低声音说,“狙击手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所有人都是我亲自选的,不会有任何问题,我想今晚咱们谁都不用睡了。”
                      “确定今晚?”
                      “Tony一向不按规矩出牌。”
                      “Jason呢?”
                      “我不敢肯定,他应该也会有准备的。”
                      图米的出场打断了我们的交谈,美艳已经不足以形容她。合身的鲜红素面软缎无袖旗袍勾勒出令人血脉偾张的娇好身段,金丝滚边牡丹纹样开叉掩映下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长及腰臀的秀发挑染成两种对比鲜明的颜色,上部的酒红长发攒成古雅的坠马髻,上插一只流光四溢的飞凤金步摇,光华流转中摇曳出风华无限,余下的新绿色长发清泉般披散在身后,同样挑染成绿色的鬓发优雅的垂落颊畔;轮廓深邃的美丽面容上,桃红洒金眼影为修细微挑的利眸平添了一段艳媚,长长的窄眉尾端闪烁的一颗小小的蓝钻眉环更点缀出主人的高雅轻狂,高挺细窄的鼻骨下,带点冷酷味道的薄唇下金上红,妖魅不可方物;白玉雕成似的耳垂下,两片黄金栩栩如生的凤羽熠熠生辉;白皙光洁的额心垂着一粒发出幽幽寒光的冰泪石。如此明艳逼人的容颜,令我无法直视,金红交错的幻影令我茫然,似乎这是一场婚礼,眼前是美丽娇羞的新嫁娘,然而眼角眉梢的肃杀提醒了我,这应该是为一场嗜血飨宴准备的盛装。
                      她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走下楼梯径直做到华丽炫目的吧台旁边,在场的所有人眼中都闪现出些许惊艳的颜色。Tony除外,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Jason手中的步枪上面,青乌的寒光随着指尖转动,金融细微的开和碰撞传递出掌控生死的威严。
                      “Very beautiful, isn’t it?”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Zax很少说英文,除非是震惊的找不到恰当的表达方式。
                      “Not beautiful, so dangerous!”我微微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今晚红酒的成色不好,总是带着隐约的猩红色。
                      “枪还是她?”
                      “都不是,或者都是!”置人于死地这点上,他们绝对有共同点。我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液体,辛辣火热灼烧着喉咙。走到Jason身旁坐下,和他们一起把玩那把价值不菲的杀人工具,我坐的位置对面就是一整面镜墙,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图米的一举一动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落入我的眼底。她整个人慵懒的斜倚在吧台上,线条优美的长腿轻轻交叠,伸长的玉臂搭在吧台上,指甲绘有金红牡丹图样的玉手悠闲地摇晃着一杯加了冰的龙舌兰酒,冰块与杯子交相碰撞,声音清脆悦耳。事不关己,冷眼旁观的神色一如既往。要不是深知她反复无常的脾气,我还真的会以为下午我们的交谈是我的梦境,现在这个女人在我看来无异于一条盘踞在暗处随时可能发出攻击的眼镜蛇。
                      我心不在焉的和他们聊天,眼睛总是不经意扫过面前巨大的水晶镜子。“哈哈,Tony你就算了吧,除了Sam,咱们几个都没有做狙击手的天分,只有他在高度紧张的时候手不会发抖,这和赌博是一个道理,你说呢,Sam!”Jason肆无忌惮的笑声,略微缓解了我紧绷的神经。
                      “他说的没错,枪法上或许我没有你厉害,但是屏息连发,我绝对有信心超过你,有时间的话,咱们可以比一比。”说着我把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还真切的活在我身边,就在我的臂弯里,这就是恩赐,也令我安心许多。
                      当我抬头看镜子的时候,发现图米已经把身体转了过来,她坐得笔直,双腿交叠架起,不安分的白皙显现在金线描纹的牡丹花丛中,手中的Black Moon已快燃尽,双眼紧紧盯着我在镜子中的影像,挑衅的笑容自眼角唇边慢慢荡漾开,危险的光芒在眸子中越发露骨清晰。
                      


                      IP属地:天津63楼2010-02-24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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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会结束的相当突兀,只因为Tony那句,“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就草草收场。
                        当晚他没有住下,图米是最后离开的,门厅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侍从去开车的间隙,她把一个小盒子放到我手中,“你所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这里面。”
                        “你?!”一些来得有些突然,有太过直白,我有些疑惑。
                        “嘘……什么都别说!”她把食指轻轻压在自己的嘴唇上,“我从未骗过你,这次也不会。”说罢,她的手指移到了我的唇边,“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夜色中,她的眼睛中折射出亮晶晶的光芒,我无法确定是灯光还是眼泪,“这里面是一把钥匙,以徐先生的聪明,不难找到是哪里的钥匙,但是请你明天这个时候再去打开,好吗?”冰冷滑腻的指尖从唇上滑落,她转身钻进了黑色的房车。
                        我的耳边还残留着刚才湿润的气息,“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请明天再开始恨我。”这是图米上车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恰巧,这也是此时我最想对他说的那句话。
                        “将军今晚就动身去南美了,临走时特别吩咐不要惊动您和Jason少爷。”管家平板恭敬的声音,在我听来,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但仍然不啻于五雷轰顶。
                        “现在就准备去机场送昆垯将军。”我的吩咐在自己听来都冰冷的可怕。
                        “将军已经吩咐过了不用任何人送。”管家还是垂手站在那里,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难道昆垯将军离开的时候忘了告诉你,现在这里是谁在做主?”一个声音先于我发作,“还不快去,5分钟内不出发,想想自己的脑袋!”Jason就站在书房门口,手上拎着那把狙击步枪。他扯起嘴角,抛给我一个看似轻浮的笑容,“察觉危险,不止是你的天性,要是连这点自觉都没有,我怎么配站在你们旁边呢,徐先生。”
                        


                        IP属地:天津64楼2010-02-24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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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的飘远愈发衬托出人类的渺小,深蓝色的苍穹平静如海,我的心跳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如擂鼓躁动不安。平静,平静,深呼吸,忘记周围的一切,现在你的世界只有瞄准镜内的范围,我在心里反复叮嘱自己,但是为什么,还没有屏息静气,我就感觉到缺氧一般的晕眩,停在扳机上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这个,给你。”一只棕褐色的香烟递到我的眼前,“Black Moon,现在麻醉比清醒更有利。”Jason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席地坐到我身旁。
                          这个狙击位置选得很好,视野开阔而且易于隐蔽,更重要的是,无论Tony怎样改变计划,这里都是他登机前的必经之路。
                          “Zax和他的人也都准备好了,但是我早就知道,这个位置你一定要亲自来的,换做任何人你都不会放心的。”
                          “你怎么做到的?”我点燃了手中的香烟,久违的混杂着檀香和麝香味道的烟雾弥漫了我的眼睛。
                          “Tony生日那天晚上,我就感觉到了。图米对我和Zax一向视而不见,唯独在你进来的时候,她从Tony的怀里挣脱出来远远躲开,就像一只受惊的猫。我开始还以为这只是单纯的男女间的小秘密,但是接下来你的模棱两可提醒我这里面大有文章,直到那匹马受惊,我意识到深层的危险。Zax终究要比我善良,他甚至还担心过你会为了那个女人做蠢事,但是我想从始至终,你的眼睛都没有落到图米身上,这样的女人,不配分你的心,所以你心烦意乱的绝对还有别人。Sam,你是一个名模没错,但是做演员你还需要时间。”他的手勾住了我的肩膀,另一只手点燃了打火机,灰蓝色的烟雾随着他的呼吸缓缓升腾。
                          “我不过是想问你,怎么能拖住Tony,他明明比我们动身早很多。”我略带戏谑的投给他一个微笑,“机师也是你安排的?”
                          “就连这把步枪都是我从欧洲为你定制的,你说有什么我没有想到?你这只狐狸!”
                          起飞前的安全检查,这个理由任是谁都不会多心,所以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准备一切。
                          


                          IP属地:天津71楼2010-03-23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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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来了。”Jason的声音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我的喉咙,耳畔响起的却是母亲温柔的叮咛,“用呼吸驾驭心跳,忘记一切,忘记恐惧,骗过身体,手就不会抖。”空气缓缓的压进胸腔,略带苦涩的味道在开始在舌尖溢散。手指搭上扳机,看着瞄准镜里逐渐清晰的瘦削的身影,闭上眼睛,最后一次感受心脏的位置,九岁的小男孩站在空旷寂寥的宅邸里,看着母亲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黑色大理石桌面上的纸牌,粉红色的指甲光洁犹如玛瑙,“我的小子墨是个天才,从来都不会让妈妈失望。”美丽温润的笑脸,是这世上唯一不会伤害我的人,却也是我不幸的源头。
                            我熟悉他走路的步伐,一二三,默数三秒之后,手指用力下压。左肩偏下的位置,擦着锁骨,紧贴大动脉,看似致命,实则只伤及皮肉,我有自信除了我没有人拿捏得住这其中的分寸,当然换做别人,我也是绝对不答应的。最最讽刺的是徐子墨对着昆垯将军开枪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噗!”子弹透过消声器,钉入皮肉的声音,如此的熟悉而刺耳,没有视觉也可以清晰知道鲜血迸溅出来的样子。
                            “混蛋!先开枪的是谁!”
                            我的身体已经先于Jason作出反应,向着两处光亮扣动了扳机,夜视镜的反光出卖了他们的性命,但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枪声还有慌乱聚拢的保镖告诉我,他出事了。大脑瞬间空白,浑身的血液凝固在这一刻,这种无助不受控制的感觉对我来说经历的次数不多,但是每一次带来的都是刻在灵魂深处的痛楚。从未想过活在没有他的世界里会是一个什么情形,我已经没有时间去仔细考虑什么后果,不顾一切的向人群聚拢的方向飞奔过去。
                            “Sam,你这个疯子!”
                            狂乱的心跳掩盖了Jason愤怒的低吼还有越来越多跟上来的脚步声。志,你必须活着!我一辈子不曾相信过神的存在,但是现在我向所有可能游走于世界的神灵祈祷,愿意用自己的剩下的性命换他平安无事。在入口的地方我看到了迎面赶来的Zax,从苍白的脸色上可以洞悉,这一切也出乎他的意料。
                            围拢的人群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他们不约而同的为我们让开了道路……
                            他的左手无力的垂在身旁,掩在深色西装下面的衬衣袖口已然是鲜红一片,淋漓在手背上的血支离破碎的分割着皮肤,灼痛了我的眼睛,而他右手臂弯里的图米带给我的震惊却超乎了我的理智。
                            “她替我挡下了致命的一枪。”现在的他与其说平静倒不如是木然更恰当。他的手徒劳紧紧按住她胸前的伤口,徒劳的想擦去那些血迹,仿佛这样就可以医好那道凄厉的痕迹。
                            “志……”图米的声音轻微的仿佛随时可能消散在空气中,她努力抬起手,想要抚摸眼前这个男子的面颊,但是却在中途蓦然停住,“我手上有血……”她闭上了眼睛,短短的几个字,已经耗去了她所剩无几的生气。他在那只手颓然下落的当口,紧紧把图米的手抓在了手中,温柔的按在自己的脸上,“你不会有事的,医生马上就来,很快就好!”
                            “是,很快,咳!”淡淡的血丝伴着她艰难的呼吸,从嘴角喷溅出来,“很快就能解脱了。”她的嘴角淡淡勾起,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真实的笑容,发自内心的笑容。她还是穿着那件大红的旗袍,胸口的血迹晕染开来,像是一朵妖艳异常的罂粟花,鲜血如同上等的胭脂点染新娘的芳唇。
                            “来世,来世!”言语对于她来说愈发艰难,粗重的喘息牵动伤口汩汩流动的血液,“志!住持告诉过我,人有三世,你,能不能,能不能把来世留给我?”最后的几个字,她仿佛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唯有手指牢牢和他纠缠。
                            “好,我答应你,来世换做我等你!”他的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艰涩,控制眼泪对于他来说,应该很痛苦。
                            “墨!”恍惚间,我听到她如此呼唤我的名字,“下一世,你应该不会再和我抢了吧?”图米脸上的笑容再次明艳、魅惑,这应该是烟花最灿烂的时刻。
                            “天亮后,请忘了我!”这是图米最后一句话,我不知道她是对我们谁说的,可能是我们两个人,也可能都不是,她希望这个世界忘了她,就像烟花,璀璨落幕后,夜空中了无痕迹。
                            “我带你回家,我们的家!”看着怀中的她,他只说了这一句话。
                            


                            IP属地:天津73楼2010-03-25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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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米的葬礼简单的难以想象,毕竟昆垯将军还有很多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没有人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为一只小小的宠物感伤太久。接下来的一切是一场顺理成章的屠戮,将军遇袭、图米的死亡都是再完美不过的理由,能够阻碍牵制我们的元老旧部的名字一个个被轻易勾去,现在的他比当年恭请金佛的儒雅青年更加阴沉,他真的是昆垯将军了。没有人再可以用长辈、保护者那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对他说话,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内,都对着他低下了头。他成了一个神,所有人必须远离、必须仰视的神。


                              IP属地:天津76楼2010-03-25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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