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崔少蹂躏门板的时候,金医生倒是已经醒了。不过倒霉的是,变态金医生正在进行他那重要程度仅次于睡觉的美容仪式——敷面膜。
所以,当金医生开门时,他的一张大白脸把始源吓得大叫一声,“扑通”倒地——被脚边转悠的猫咪给绊倒的。
笨蛋!金医生心里骂着,转身往房间里走:“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别告诉我你跟那妖孽上了床,现在后悔了!”
始源讷讷地爬起来,跟在希澈和猫咪后面进了门:“进展是不错,可是还-----还没有啦,主要是昨晚发生了一些事。”
“你怎么知道你哥昨晚回来了?”
“啊?”始源心虚地看看卧房的门,“我哥回来了?”
希澈洗去面膜,拿棉球蘸了化妆水在脸上擦拭着:“别看了,他不在这儿,队里有事他很早就过去处理了。”
始源始终闹不懂他的庚哥和希澈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在公众场合永远寡言如一座沉默火山的韩庚固然是一张蚌壳嘴,希澈的说法则是千变万化,前后矛盾逻辑混乱得让听的人头疼。
希澈的十八道皮肤保养程序进行完毕,施施然走回客厅,这才发现始源胳膊上绑的绷带:“呀,你怎么搞成这样?”
那口气,倒像是始源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错误。
给他一提醒,始源才想起这茬:“没什么,擦破点皮。”
希澈已经不由分说拎了医药箱过来:“我看看。”
看的结果是始源的左胳膊被他硬是包成了一个纺锤。其实始源非常惋惜于圭贤的包扎作品被毁,但在希澈的威压下敢怒不敢言。
“呵呵,现在去给我做早餐吧。”
始源瞪大牛眼:“不是吧,希澈哥,我是伤员哎!”
“少废话!你用右手不就得了!我辛辛苦苦帮你包扎伤口(始源心里叫苦:谁要你包了),难道你忍心叫我挨饿?”希澈的眼睛瞪得比他还大。
始源败下阵来,乖乖去了厨房。
十分钟后,希澈一边喝着现磨的新鲜蓝山咖啡,一边欣赏着帅哥主厨的美妙场景:“说起来,你们家的家教真是不错,男孩子都会做饭,做得味道还蛮好。”
始源盯着平底锅里滋滋啦啦响着的火腿:“我妈说了,自己会做饭比较好,就算出门在外,也不至于饿肚子。”
希澈哼了一声:“那我也没有饿肚子呀!哎,你就煎这么点,我一个人都能吃光了!”
“我刚才吃过了。”
“呐?”希澈眨眨眼。
始源有点脸红:“刚才在我公寓那边,我和圭贤一起吃过早饭了。”
希澈嘿嘿笑起来:“哦,他叫圭贤呀?不对,既然在一起吃早饭,怎么没上过床?你——”他眯着眼往下看,“你不会是不举了吧?”
听了这话始源手里的锅铲“砰”的一声掉在了灶台上:“哥你说什么?我们是早上才过去的,一晚上在外面——哎呀别提了!”他手忙脚乱地关掉液化气开关。
“你完蛋了。”
始源找了个盘子出来,正把锅里的火腿往里倒,没有反应。
于是希澈语重心长地重复一遍:“你完蛋了。”
始源这回听清了,不解地摇头:“你又神神叨叨了。”
“小子!”希澈有点发火了,掰住始源肩膀逼得他正面对着自己,“我说你完蛋了!你爱上那个什么圭贤了!”
“凭凭凭什么?”始源惊疑不定地看着心理医生那双大得吓人的眼睛,感觉到自己背上的汗毛直竖。
“就凭你人还没上手就心甘情愿给他做早饭!”
始源揩一把汗:“那又怎样?我还给你做饭哪?”
“那不一样。”希澈放开他,馋猫般撮一块火腿到嘴里,“我是谁呀?他算你的什么人,能跟我比?”
始源认真地想了想,心里说那你算我的什么人呢,大嫂?当然这话打死也不能出口:“我只是,觉得他很可怜。”
“噢?”希澈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大致说了圭贤的情况,始源总结说:“所以,那不是爱情,是同情吧。”所以我才能在搂他入怀的时候变得心平气和,不再有最初感觉的那股莫名强烈的冲动。
“Nonono-------”希澈摇头,“你有没有遗憾的感觉?”
始源拧起眉毛,过了会儿才回答:“有啊,我想要是早几年认识他就好了。”
“那又怎样?你又不能代替他痛。”
“至少——我可以守在他身边随时给他安慰吧?”
“你还说没爱上他!”
希澈丢给始源一个鄙视的目光,端了盘子自顾坐到餐桌边开始正式用膳。
始源呆立在原地,脸色一忽儿豁然开朗,一忽儿又愁眉紧锁。
这小子魔怔了!回头一定要把他这宝贝弟弟的初次full in love跟韩庚好好通告一番。希澈一边想着一边扔了一块火腿皮给猫咪。
黑色大奔在繁花锦簇的星海园门前停下时,另一列车队也正好抵达。
圭贤下了车,不出所料地看见那边下车的人是金英云。他的头上裹着绷带,见了圭贤咧嘴一笑,倒像是狐狸偷着了鸡般得意。
从他的车和后面的几辆车上陆续下来十几个壮汉,一色的黑衣打扮,惹得圭贤撇了撇嘴。这么多年了,这家伙也没改了好摆谱的毛病,偌大仗阵,唯恐人家不知道他是黑帮大佬。
门口负责引路的管家上来跟他们打过了招呼,亲自带着他们进入园内。
灵堂设在主楼的东侧大厅,已经有不少宾客吊唁过了入座客席,人语喧腾,一眼望去甚是热闹,倒不怎么像是该有的凄凉景象。
花团锦簇的冰棺旁边,跪坐着几个着黑色西服、胸前佩白色菊花的人,占据首位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