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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腌的猪肥膘。”他奸计得逞,乐得前仰后合。
     我捂着嘴冲进卫生间,兜底吐了个干净。打小不挑食,就一个毛病,除了绞得粉碎的饺子馅,一点儿肥油都不能沾。
     “你他*的不是东西。”我吐得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刨个坑埋了他才解恨。
     “啧啧,又说粗话,”他捶着我的背,还在贫,“这不你要求的嘛,猪肉白菜,咱一个都不能少。”
     “滚开!”我气得什么似的。
     “她没事吧?”镜子里出现老太太微笑的脸,“如果没事,请来书房喝杯咖啡。”
     她的俄语缓慢清晰,我总算听懂了这句。
     通往书房的门一打开,我立刻傻了,如入梦境。原来这里另藏着一个乾坤。
     酸枝木装饰的天花板,四壁通天到地的书架,所有的书籍分门别类放置得整整齐齐。
     我一路看过去,各种版本的钢琴曲集、歌剧乐谱和古老的胶木唱片应有尽有,整个房间如同一座包罗万象的音乐图书馆。靠墙放着一座老式钢琴,琴盖开着,白色的琴键已经泛黄。钢琴上方的整面墙壁上,挂满了不同质地的相框。
     那些照片中的主角,都是同一个人,同一个年轻美丽的俄罗斯少女,背景是舞台、剧院、钢琴、鲜花……
     有一张放得最大的照片,搂着少女肩膀的中年男子,看上去似曾相识。
     我偷偷瞟一眼老太太,她脸上的皱纹如沟壑纵横,实在看不出和照片上的少女有什么相似之处。


73楼2009-12-14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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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示意我坐下,声音温和却苍老,“玫,你叫玫对吧?为什么要来奥德萨?”
         为什么?因为这儿生活费便宜,签证也好拿。
         可我不能说得这么露骨,丢咱泱泱大国的人。官方的标准回答一般是这样的:“我热爱奥德萨,因为这里是世界著名钢琴大师吉列尔斯和里赫特尔的故乡。”
         我自己再多发挥一句,“还有Vitas,英俊的Vitas,也出生在这里。”
         孙嘉遇正在一边坐着翻书,闻声抬头看我一眼,笑得极其暧昧。
         我明白他想什么,无非是笑我花痴,索性再接再励,“好象《绝代艳姬》里的阉伶歌手,神秘美丽,令人神往。”
         老太太忍不住笑了,笑得满脸皱纹象盛开的菊花,转身对他说:“青春啊,我也这样过,崇拜喜欢一个人……”
         慢着,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那照片中的中年男子,可不就是前苏联的人民艺术家、毕业于奥德萨音乐学院的埃米尔·吉列尔斯?
         那么,眼前这位老人……
         我霍地站了起来,激动得说话直打磕巴,“您……您是……”
         她摇头制止我,笑容里有说不出的酸楚,“都过去了……”
         孙嘉遇站在她身后,皱着眉向我示意,我立刻乖觉地闭上嘴。但她的情绪明显受了影响,没说几句就借故离开了。
         望着她踽踽离开的背影,我有点心虚,“我说错话了?”
         “没有,就是有点儿傻。”
         “切!”


    74楼2009-12-14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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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什么切?”他拍我的后脑勺。
           “你怎么会认识她?”
           “傻子,还没看出来?她就是我现在的房东啊。”
           “啊?”我睁大眼睛,“那她为什么不在城里住,一个人待这么荒凉的地方?”
            “她丈夫是前苏联的高官,不过很早就去世了。她自己倒是有几千卢布的退休金,解体前还象那么回事儿,能维持不错的生活水准,现在黑市换不到一百美金,不把房子租出去她靠什么活啊?”
           我几乎没立正回话,以表达我高山仰止般的崇敬:“可她的名字,在钢琴界一提起,人们的景仰还是象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没错,和她同时代的几个人,都在欧洲其他音乐学院任教,她因为身体原因才留下来。”
           我充满向往地在胸前合掌:“哎呀,要是她能辅导我的钢琴,给她做几年贴身女佣我都乐意。”
           他看着我,一脸的不怀好意:“对啊,她一封推荐信,抵你三年的努力,那你是不是该对我态度好点儿?”
           我没理他,随手拿过几本乐谱翻着,可心却在扑扑跳,为我未卜的运气而忐忑。
           孙嘉遇笑笑,取了几张唱片走开。
           屋角有一具古老的电唱机,好像四十年代黑白片中的道具,可是胶木唱片放出来,却有一种特殊的旖旎,书房里立刻溢满了《蝴蝶夫人》中那著名哀怨的咏叹调。
           他顺手关门,又倒了一杯红酒,在安乐椅上坐下,闭上眼睛假装养神。
           我思想斗争了半天,到底忍不住诱惑,走过去蹲在他跟前,讨好地说:“喂,商量个事儿行吗?”
           他睁开眼睛,指指自己的大腿:“坐这儿来,坐这儿我才和你商量。”
           我瞪着他,不肯挪动。他又不理我了,重新闭上眼睛。
           我咬牙挣扎二十秒,终于满怀屈辱地坐上去。
           他的唇角动了动,向上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懒洋洋地开口:“你想商量什么?”


      75楼2009-12-14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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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教室坐下,我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一直在抖,怎么也止不住,或许因为一起颤抖的,还有我的心。要到这个时候,神经末梢才感受到难过, 难怪我妈总说我反应迟钝,神经反射弧比别人都要长。
             我趴在课桌上,双眼发涩,浑身无力,对老师的声音充耳不闻。
             上完课身上一个子儿都没了,只好饿着肚子步行回去。刚走出校门没多远,便听到有车子在我身后鸣号。
             我回头,还是那辆黑色宝马,孙嘉遇坐在里面。
             我从鼻子里冷冷哼一声,象没看见,转身接着往前走。
             他的车子滑过来,嬉皮笑脸地说:“上车吧,宝贝儿。”
             “谁告诉你我会上车?”我忍不住回他。
             他只是笑,悠闲地一下一下按着喇叭,那声音象足了军号,声声不息,半条街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我涨红面孔,不由地恼怒起来,拉开车门坐进去,大声质问:“你想干什么?”
             他故作无辜地睁大双眼,“我想你了,行不行?”
             我顿时败下阵来,扭过脸不再说话。
             车子一起步,听到奇怪的哗哗声,回头寻找声源,却发现后窗被人砸了个窟窿,一大块塑料布堵在那儿挡风。
             “哎呀,怎么回事?”没来由地替他心疼,暂时忘了彼此间的龃龉。


        78楼2009-12-14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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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像你这么傻。”在他跟前我一向放肆,从不担心他生气。
               安德烈并不介意:“你今天怎么出来了?你男朋友呢?”
               我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和孙嘉遇交往的事,我没有瞒着安德烈,他的失望虽然溢于言表,可是并没有因此疏远我。其实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就和孙嘉遇稀里糊涂走到这一步。
               犹豫半天,我敷衍地说:“他有他的事,不喜欢女人缠着他。”
               安德烈耸耸肩,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你真的爱他?”
               又是一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爱是恒久忍耐,爱是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一生包容。如此复杂,我真的爱他?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能让我笑出来;离开他身边,我就会想起不开心的事。心脏一下紧一下松,一会冷一会热,处久了会得心脏病,至少他给我的,不是轻松温馨的爱。
               “玫,我为你担心,有很多事你都不明白。”安德烈明显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我非常不安:“安德烈,或许你对他有偏见。”
               “不是偏见,我……算了,以后你会明白的。不过你现在最好想清楚。”
               “懒得想。”我感觉疲倦,“这是我第一次为一个男人认真,不懂得如何对待男人。”


          80楼2009-12-14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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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道我不会拒绝,还要做足姿态,我在心里呸了一声。可他仰起头笑的样子,牙齿颗颗雪白,黑眼睛里像要溅出水来,实在让人无法狠心。
                 算了,我叹口气,认命了:“成交。”
                 他似乎想凑过来亲我一下,看看我的脸色又识趣地退回去,发动车子上了大路。
                 车速一起来,后窗塑料布“呼啦啦”的声音极度刺激着耳膜,孙嘉遇却恍如未闻。
                 我回头瞄一眼,那块塑料布被气流顶出一个大包,从洞里直钻出去,象朵蘑菇云盖在车顶。我的天!
                 对面经过一辆车,可以清楚看到司机因为惊奇张开的大嘴。
                 再招摇一阵,前方终于响起了尖利的警笛声,一辆警车迎面开过来横在车前。
                 “靠边停下!”那胖胖的警察摇摇摆摆走过来,却是一脸好奇,“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跑车也要撑把雨伞?”
                 我暂时忘了自己的郁闷,差点儿笑昏过去,这位警察叔叔可真有创意!
                
                 后来我把这件事当笑话讲给安德烈听,他也笑个不停:“你们中国人真有制造冷笑话的天份。”
                 安德烈说,他加入警察队伍的第一天,就遇到中国黑帮的当街火并。
                 当时前方一辆沃尔沃拼命逃窜,一辆奔驰在车缝中辗转狂追,冲锋枪哒哒的点射声不绝于耳。
                 被惊动的奥德萨市民围在路边品头论足,几辆警车也跟在沃尔沃和奔驰后面凑热闹,可是警车都是“拉达”,终究跑不过奔驰和沃尔沃,很快就被甩得无影无踪。
                 “我当时看傻了,以为好莱坞在拍警匪片,还拼命往前挤,子弹在身边嗖嗖地过都不觉得害怕。回到警局才明白死里逃生。”说起这段经历,即使过了这么久,安德烈还是心有余悸。
                 “啊,你个白痴。”我取笑他。
                 他不服气:“你经一回就明白了。”


            83楼2009-12-14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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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道我不会拒绝,还要做足姿态,我在心里呸了一声。可他仰起头笑的样子,牙齿颗颗雪白,黑眼睛里像要溅出水来,实在让人无法狠心。
                   算了,我叹口气,认命了:“成交。”
                   他似乎想凑过来我一下,看看我的脸色又识趣地退回去,发动车子上了大路。
                   车速一起来,后窗塑料布“呼啦啦”的声音极度刺激着耳膜,孙嘉遇却恍如未闻。
                   我回头瞄一眼,那块塑料布被气流顶出一个大包,从洞里直钻出去,象朵蘑菇云盖在车顶。我的天!
                   对面经过一辆车,可以清楚看到司机因为惊奇张开的大嘴。
                   再招摇一阵,前方终于响起了尖利的警笛声,一辆警车迎面开过来横在车前。
                   “靠边停下!”那胖胖的警察摇摇摆摆走过来,却是一脸好奇,“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跑车也要撑把雨伞?”
                   我暂时忘了自己的郁闷,差点儿笑昏过去,这位警察叔叔可真有创意!
                  
                   后来我把这件事当笑话讲给安德烈听,他也笑个不停:“你们中国人真有制造冷笑话的天份。”
                   安德烈说,他加入警察队伍的第一天,就遇到中国黑帮的当街火并。
                   当时前方一辆沃尔沃拼命逃窜,一辆奔驰在车缝中辗转狂追,冲锋枪哒哒的点射声不绝于耳。
                   被惊动的奥德萨市民围在路边品头论足,几辆警车也跟在沃尔沃和奔驰后面凑热闹,可是警车都是“拉达”,终究跑不过奔驰和沃尔沃,很快就被甩得无影无踪。
                   “我当时看傻了,以为好莱坞在拍警匪片,还拼命往前挤,子弹在身边嗖嗖地过都不觉得害怕。回到警局才明白死里逃生。”说起这段经历,即使过了这么久,安德烈还是心有余悸。
                   “啊,你个白痴。”我取笑他。
                   他不服气:“你经一回就明白了。”


              84楼2009-12-14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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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公寓不远就有个小公园,我们沿湖边慢慢溜达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白雪覆盖着脚下的草地,草还是绿的,上面结着冰碴,踩上去咔嚓作响。
                     湖面上结了薄冰,映着路灯闪着微弱的光芒。湖边生长着成片的野玫瑰和山楂树,据说暮春的时候会开满丰润的花,浓烈的香气让人蛊惑,铁石心肠也会为之软化,但此刻看过去只有一片荒凉。
                     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裹得像个粽子,可还是冷,手指几乎僵硬。我脱下手套放在嘴边呵气。
                     他握住我的手,放进他的大衣口袋里。隔着厚厚的手套,我依然能感受到他的体温。那种感觉难以形容,仿佛极致的性感。
                     后来的情景我有点迷糊,事后回忆起来,影影绰绰地总不象真的,象梦中的碎片。
                     他转身轻轻抱住我,我忍不住开始发抖,想挣脱,以为他会吻我,但他没有,只是用嘴唇轻触着我的耳根。耳后颈部的皮肤象通了电一样阵阵发麻,如有一根细丝连着心脏,连带着心脏都频频抽紧。
                     “Diorissimo,”他低声说,“你果然喜欢这一款。”
                     是,CD其他款的香水,都太甜蜜或者太风情,并不适合我。只有Diorissimo纤细清冷,香味没有任何侵略性。我悄悄睁开眼睛,他的侧影轮廓分明,嘴角的线条却是说不出的孩子气。
                     忽然想起他孤零零站在警察局走廊时的样子,心里竟是一疼。
                     他的嘴唇终于不由分说压了下来。我在昏乱中笨拙地配合着,并没有欲仙欲死的感觉,只是有点眩晕,可能因为缺氧。
                     天色晦暗,路边的煤气灯一盏盏点燃,照得周围一片雪白。眼前是落得光秃秃的树杈,纵横交错着伸向灰暗的天空,脸上有湿润的凉意,原来又下雪了。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前,耳边是清晰的心跳。原来他还有心,而且好好地呆在他的胸腔里,我暗暗叹口气。


                85楼2009-12-14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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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公寓不远就有个小公园,我们沿湖边慢慢溜达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白雪覆盖着脚下的草地,草还是绿的,上面结着冰碴,踩上去咔嚓作响。
                       湖面上结了薄冰,映着路灯闪着微弱的光芒。湖边生长着成片的野玫瑰和山楂树,据说暮春的时候会开满丰润的花,浓烈的香气让人蛊惑,铁石心肠也会为之软化,但此刻看过去只有一片荒凉。
                       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裹得像个粽子,可还是冷,手指几乎僵硬。我脱下手套放在嘴边呵气。
                       他握住我的手,放进他的大衣口袋里。隔着厚厚的手套,我依然能感受到他的体温。那种感觉难以形容,仿佛极致的性感。
                       后来的情景我有点迷糊,事后回忆起来,影影绰绰地总不象真的,象梦中的碎片。
                       他转身轻轻抱住我,我忍不住开始发抖,想挣脱,以为他会吻我,但他没有,只是用嘴唇轻触着我的耳根。耳后颈部的皮肤象通了电一样阵阵发麻,如有一根细丝连着心脏,连带着心脏都频频抽紧。
                       “Diorissimo,”他低声说,“你果然喜欢这一款。”
                       是,CD其他款的香水,都太甜蜜或者太风情,并不适合我。只有Diorissimo纤细清冷,香味没有任何侵略性。我悄悄睁开眼睛,他的侧影轮廓分明,嘴角的线条却是说不出的孩子气。
                       忽然想起他孤零零站在警察局走廊时的样子,心里竟是一疼。
                       他的嘴唇终于不由分说压了下来。我在昏乱中笨拙地配合着,并没有欲仙欲死的感觉,只是有点眩晕,可能因为缺氧。
                       天色晦暗,路边的煤气灯一盏盏点燃,照得周围一片雪白。眼前是落得光秃秃的树杈,纵横交错着伸向灰暗的天空,脸上有湿润的凉意,原来又下雪了。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前,耳边是清晰的心跳。原来他还有心,而且好好地呆在他的胸腔里,我暗暗叹口气。


                  86楼2009-12-14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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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前,耳边是清晰的心跳。原来他还有心,而且好好地呆在他的胸腔里,我暗暗叹口气。
                         他解开我的衣领,从颈部一路吻下去,嘴唇摩擦着我的锁骨,如羽毛般轻轻掠过。灵魂渐渐出窍,飘向不知名的去处。万籁俱寂的地方,适合吸血伯爵的黑披风出没,柔弱的猎物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受害者,在意乱情迷中幸福地沉沦,从此万劫不复。
                         维维的影子忽然在眼前闪过,我打了个寒颤,如梦初醒,用力推开他。
                         这个人,浑身上下如有魔障,一旦接近,意志力会被完全摧毁。
                         “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嗯?”他很意外。
                         我看着他不肯说话,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给了一个中国商人圈里有名的花心萝卜!
                         他伸手抱我,“宝贝儿……”
                         我再次推开他,撒腿跑了,全然不顾他在身后大声叫我的名字。
                        


                    92楼2010-06-22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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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61楼
                      家里出乎意料地有灯光。我用钥匙开了门,多日未见的维维坐在灯下,正弯腰给十根脚趾涂趾甲油,一种诡异的蓝紫色,看久了会眼睛痛。
                           “赵玫,家里有人来过?”她抬起头问。
                           我心虚得厉害,简直不敢看她:“没……是,同学来借琴谱。”
                           维维并没有留意我的脸色,点点头,又去服侍她的趾甲。
                           我松口气,也没敢问她这些日子去了哪里,蹑手蹑脚回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抚着嘴唇惆怅了很久。
                           维维这次回家,原来只为了收拾换洗衣服。第二天一早,我默默地看着她把衣服扔进箱子,想起孙嘉遇的叮嘱,存了一肚子话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最后她合上箱子盖,坐在我身边,熟练点起一支烟。
                           我实在看不下去:“又抽烟又喝酒,你的声带会彻底完蛋。”
                           她是学声乐的,声带一旦受伤,则是不可逆转的伤害,对一个声乐系的学生来说,就意味着一切结束。
                           沉默片刻,维维冷冷地说:“谁在乎?”
                           “你要去哪儿?”
                           “利沃夫,滑雪。”
                           “你自己?”


                      93楼2010-06-22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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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61楼
                           他看我一眼:“你想好了?真不和我们去滑雪,一个人过圣诞节?”
                             “是啊,我要复习,不是跟你说了吗?”
                             他回过头专心开车,“我总觉得你有心事,不知什么时候,就一下沉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所以放不下心。”
                             我拍着他肩膀:“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你担心什么?”
                             他哼一声:“我知道你为什么。”
                             我忍不住笑:“你知道什么?安德烈,不要总是扮演先知,你会很累的。”
                             他不出声,一直把我送到公寓楼下,然后吻我的脸道别:“圣诞快乐,我亲爱的女孩!”
                             我站在大门口,眼看着他的小拉达摇摇晃晃上了大路,才转身进电梯。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室外的灯光映在家具上,反射着微弱的光泽,隔壁人家彻夜狂欢的笑声、音乐声,透过未关严的窗扇漏进来,愈发衬出一室岑寂,扑面而来。
                             平日无数细微的不如意处,身在异乡的孤独无助,在这个万众同欢的夜晚, 都被无限放大,催生出一股酸楚的热流,生生逼出我的眼泪。
                             这种时候,我通常不敢给爸妈打电话,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惹得他们无谓担心。
                             我只能捂在被子下面,断断续续哭了一场,等我朦胧睡去,窗外的天色已经透亮。
                            


                        95楼2010-06-22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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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61楼
                          圣诞节的下午,我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
                               我翻个身,极不情愿地伸出手臂,闭着眼睛摸到手机,含含糊糊地问:“谁呀?”
                               “孙嘉遇。”
                               我一下惊醒,霍地坐起来:“你干嘛?”
                               “怎么这声儿啊?还没睡醒呢吧?快起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我真是怕了见他,于是随口扯了个谎:“我不在奥德萨,我出来滑雪了。”
                               “扯淡!”他在那头笑,“你说谎也打个底稿,我就在门外,电话声我都听见了。”
                               我屏住声息,果然听到有人在嘭嘭嘭敲门,我顿时哑口无言,脸有些发热。
                               “给你二十分钟,我在楼下等你,快点啊!”不待我再找理由搪塞,他已经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在他面前我好像总是处在被动地位,玩不得半分猫腻。于是飞快跳下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刷牙洗脸梳头,然后穿衣戴帽。
                               外面天气很冷,又有点下雪的意思,露在外面的皮肤不一会儿就被冻得颜色发紫,我不由自主裹紧大衣。
                               孙嘉遇正靠在车门边抽烟,见我走近才扔下烟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还行,挺麻利的。”
                               我依然为糊里糊涂失去的初吻耿耿于怀,努力板紧脸,冷冷地问他:“你要给我看什么?”
                               我冷淡的态度,他仿佛置若罔闻,极其戏剧化拉开车后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亲爱的公主殿下,请看……”


                          96楼2010-06-22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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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61楼
                            两颗白生生绿莹莹的大白菜,静悄悄地躺在后座上,散发出诱惑的光泽。
                                 “天哪……”我故作矜持的姿态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惊喜地问:“你……你怎么搞到的?”
                                 他的唇贴近了,在我脸颊轻轻碰了碰,愉快地回答:“昨天使馆分大白菜,我正好路过,连夜翻墙进去,偷了不少。”
                                 “又胡说!”
                                 他看着我笑:“你管它怎么来的呢?先想想怎么吃了它。”
                                 “哎哟,那就多了,醋溜,干煸,凉拌,白菜肉丝炒年糕……”我掰着指头数,数得口水都要掉下来了,最后我俩几乎同时说,“猪肉白菜饺子!”
                                 他大笑,把我推进司机副座,“走吧,到我那儿去,全套的家伙什儿,就看你的水平了。”
                                 孙嘉遇住在市区最好的地段,一座灰色的旧式小楼,分左右两户,上下两层。南面整幅长窗正对着波涛粼粼的黑海。上回和彭维维一起见过的那个老钱,还有另外一个姓邱的中国商人与他同住。
                                 我感觉怪异,无论怎么看,他也不象能和不相干之人和睦而临的人。
                                 对我的疑问,他解释得云淡风轻:“哪天死在房子里,总算有人知道。”
                                 “就是就是。”我再次想起失去的初吻,充满恶意地附和他,“省得肉烂了都没人知道。”
                                 他回头瞪我:“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说话这么歹毒啊?”


                            97楼2010-06-22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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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61楼
                              我故作委屈地撇撇嘴:“我说的是实话嘛,你别不爱听。”
                                   我还真没有说谎,安德烈曾讲过一个故事,成功地恶心了我一个星期,看见肉就躲得远远的。
                                   那个案子里,有一个福建商人,被同乡在室内杀死,尸体剁碎煮熟后冲入马桶,堵塞了楼下邻居的管道。邻居请来修理工,打开下水道后,发现里面充斥着碎骨和烂肉。
                                   邻居还以为是被虐杀的猫狗尸体,气愤之下当即报警。警察在管子里掏啊掏啊,粉碎的内脏和筋骨取之不绝,最后看到一截人类的手指头,所有人都唬在当场。
                                   此案曾在奥德萨轰动一时,并引起房屋租金暴涨,因为当地人宁死不肯再租房给中国人。
                                   “你说说,好好在国内呆着不好吗?非要出来,结果把命赔在异乡,图什么呢?”我十分不解。
                                   对这个故事,孙嘉遇眉毛都没有抬一下,自顾自熄了火拔下钥匙,然后才说:“你还记得七公里市场那档子事儿吧?”
                                   我点点头。之前一直避而不谈,如今他终于提到这件事。
                                   “那小子身中一百多刀,几乎没了人样,你知道为了什么?”
                                   虽然亲眼目睹了那个命案,我还是狠狠打了个哆嗦,忙不迭地摇头。
                                   一百多刀,那得需要多大的恨意?


                              98楼2010-06-22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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