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归程
　　风耀在幽冥已经待了一个多月，看朝晖公主在幽冥一切都好，便没有了留下的理由，于是便打算着回圣雪了。
　　启程之前，他需得出宫整顿礼队，本想着离开之前再见一眼天羽的，无奈她发了烧，烧的糊里糊涂的眼睛都没睁开，更不可能跟他好好说话，于是便只好作罢，先出宫去了。
　　启程的日子定在三日之后，幽冥会再摆宫宴，以示看重。
　　三日后，风耀又入了凤翔，这日天羽的烧已经退了，然而整个人的气色还是苍白的很，人也活活瘦了一圈，看起来憔悴得很。
　　“感觉如何？”风耀坐在床边的绣墩上，给她递了杯茶水，又取了手帕细细给她擦了汗。
　　“好多了，”天羽只用水润了润唇，便将水杯递给他，“听说你要回圣雪去了？”
　　风耀点了点头，道：“我在幽冥待的日子已经够长了，须得回去复命。”
　　“嗯。”天羽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你这伤怕是更严重了吧。”风耀的目光定在她肩上，不知怎的，看着看着，他竟有些心疼。
　　平日里的凤翔，处处都是桃花的清甜气味，跟个忘忧谷似的。然而如今，满屋子都是厚重的药味儿，闷得人喘不上气来。
　　天羽也垂眼看了一眼伤处，道：“已经好多了。”
　　风耀苦笑了一声，道：“那才怪了。”
　　当日他确实想不到，那北御太子竟然敢在宫宴上动手，胆量实在是太不一般。然而就这么一个想不到，便让天羽受了伤，又病了三日。
　　“不说这些了，”天羽说着，打量了他一番，“几日不见，将军大人看起来更俊俏了。”
　　今日风耀依然是一袭白衣，衣服上用银线绣了图样，天羽看不太懂，估摸着是圣雪那边特有的图样。
　　风耀没有说话，目光又不自觉的落向她的伤处。
　　若再见那位太子，不把他胳膊废了，他这圣雪护国将军就算白当了。
　　“快到时候了。”天羽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将军，快去吧。”
　　风耀却好像没有听见，开始说着自己的话：“我不在你身边，你定要处处小心，若是外出，千万记得带上你的那些暗卫，我可不想再见你的时候，缺胳膊少腿的。”
　　天羽白了他一眼，道：“说什么呢。”
　　“是是是，”风耀笑着，从怀里取了扇子，道，“这把扇子是我一直带着的，平日里我在雪山用不上，便送给你吧。”
　　“这扇子可不是凡品。”她可知道，他对这扇子宝贝得很，这么久了，她都没见他让别人碰一下。
　　“宝贝自然是要配宝贝的。”风耀说这话时，耳尖通红，脸色却镇定如常，“给你你拿着就是了。”
　　“什么宝贝配宝贝。”天羽嘟囔着，却还是接了扇子。
　　风耀不放心，又嘱咐道：“这扇子你可别给别人随便碰，下回再见，你可是要还给我的。”
　　天羽看了他一眼，颇为费解：“你既然舍不得，给我做什么？”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风耀起身，撩了撩衣袍，“你好好养伤，我寻了机会就来看你。”
　　“好。”天羽点了点头。
　　风耀走到门边，却停住了步子，转头看她，看了半晌才道：“你好好保重，我很快回来。”
　　“嗯。”信他的话才有鬼。
　　宫宴依旧是酉时开宴，还是一派热闹的场景，冥王看起来还有些阴郁，但好在人是到了。
　　“参见冥王陛下！”一曲毕，风影忽然跑上了台，跪在了地上，“我有一事相求，还请冥王陛下答允！”
　　“何事？”
　　“家兄是圣雪护国将军，明日便要启程回圣雪去了，可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幽冥，冥王陛下，可好？”风影说这话时，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拒绝。
　　“不知风将军意下如何？”冥王认得她，是这些日子住在凤翔的小姑娘，性子活泼，与天羽的关系很好。
　　“若陛下不嫌弃，外臣也无异议。”风耀行礼道。
　　于是风影留在幽冥一事，便就这么定了下来。
　　风影本想现在就跑回凤翔的，却被风耀拽住唠叨了一堆，她本以为风耀是关心自己，却不想风耀说了一堆如何照顾天羽的话，让她越听越不对劲。
　　“哥，你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风影压低了声音问道。
　　瞬间，风耀的脸就变得通红。

47.是心动
　　“哥，你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风影压低了声音问道。
　　瞬间，风耀的脸就变得通红。
　　宫宴散去后，风耀回了客栈，这一夜本该是要好好休息的，然而不知为何，竟一夜都没睡踏实，耳边不断想起风影问他的那一句话。
　　是啊，他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只是……
　　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是初见时无忧山间，她如蝴蝶一般翩然而下的时候？
　　还是在积圣雪山时，她站在金灿灿的阳光中等他下朝的时候？
　　又或者是……
　　好像处处都平常，却又好像处处都心动。
　　“啧……”风耀在床上翻了半天，却还是没有丝毫睡意，干脆披着衣服起身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可惜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第二日一早，他穿戴整齐出门，礼队都已经集结完毕，他便跨上那匹通体乌黑的骏马，率先往城门方向去了。
　　幽冥与圣雪之前路途遥远，一来一往需得两个月，本来他还真有些担心天羽会将他抛在脑后，但是如今有风影在就不一样了，那丫头是个人精，既然看出来自己喜欢天羽，定然会帮他好好盯着的，否则他也就不会把她留在幽冥了。
　　不出他所料，今日风影刚起，就跑去天羽的寝殿，摆出一副很是思念他的样子了。
　　天羽依然在床上倚着，气色比起昨日已经好了不少，但仍然没什么精神，看着风影在寝殿里不停的转圈，不知怎的，居然觉得有些滑稽。
　　“听闻早些年风耀将军一直在外征战，而在战场上，并没有听说他有妹妹，想必那时候，你是自己在府中，”天羽润了润唇，道，“别演戏了，坐吧。”
　　风影一愣，又看了一眼想笑又不敢笑的候春等人，跺了跺脚，道：“想笑就笑嘛！”
　　说完，她便坐在了窗边的罗汉榻上，赌气似的将身子转向窗外。
　　“好啦，”天羽笑着，让候春给她端了一碟子桂花糖糕过去，“别生气啦，这是刚做出来的桂花糖糕，可好吃了，你尝些。”
　　风影端着碟子，靠在罗汉榻上吃了几块，便翻窗去院中打拳去了。
　　她虽不上战场，但幼时跟随风耀一同学武，这么多年下来，一身武艺也是不弱的。
　　候春站在窗边看了会儿，道：“风小姐的一身武艺与风将军倒是不太像一路的。”
　　闻言，天羽也探着头去看，看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风耀也曾在凤翔中打过拳舞过剑，看他练武的感觉是很放松的，他的动作十分自然流畅，飘逸也不失力道。而风影的功夫则让人觉得压迫，处处都透着杀意，哪怕如今只是随便打打，那股子锋芒却也显露无疑。
　　这一打，便打到了正午，直到候春去请她去用午膳才停下。
　　凤翔的膳食一向都是极好的，荤素搭配得极为合理，风影打了一上午的拳，此时闻见膳食的香味儿，肚子都险些叫出声。
　　一顿膳食间，风影吃光了三个盘子，还喝了两碗汤，直到最后候春过来把筷子给抢了才罢休。
　　“哎呀！”风影不满的看着她，“我自己的饭量我自己知道呀，我还没吃饱呢！”
　　“你吃的够多了，”天羽慢条斯理地放下小碗，又取了手帕擦了擦嘴，“再吃下去，怕是身子都要吃坏了。”
　　风影哼了一声，道：“怎么会！凤翔的东西好吃是好吃，但是不禁吃啊，两口就没了。”
　　闻言，天羽却无奈的笑了笑。
　　凤翔的东西比起平常人家的东西是小巧了些，只是三盘下肚，再怎么说也得饱了，更何况她还喝了两碗汤，若再不拦着，恐怕这凤翔医女又有事干了。
　　“下午我带你出去走走可好？”天羽看风影的眼珠子都没从那些盘子上移开，便由候春扶着起了身，“幽冥街上有很多小食，想必你没有吃过呢。”
　　“当真？”
　　“自然。”

49.
　　如今凤翔戒严，连身在凤翔之中的风影都见不到天羽，她心里担心，却只能看着大门紧闭的寝殿干着急。
　　她向来都是个闲不住的人，虽然候春特意来说过，她依然可以去院子里练功，但她害怕扰了天羽休息，便将自己闷在屋子里。
　　闲来无事，她给风耀写了一封信，上面说天羽被秋争云下了毒，如今高烧不断，不省人事。又说冥王将秋争云禁了足，羁押了整个北御使团，还给北御国王送去了信，让他亲自过来处理。
　　“过夏姑娘，”风影靠着窗看了半天，好一会儿才看见过夏端着一盘子药从寝殿出来，连忙开口叫住她，“能否帮我把信送去给我哥哥？”
　　过夏屈膝行了礼，道：“自然是可以的，风姑娘稍等一会儿，奴婢马上过来给您递信。”
　　“多谢姑娘。”
　　过夏将药放到一旁，便过去接了信，转交到了使者手上。
　　没一会儿，冥王过来了，听说天羽依然没有好转，便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待候春等人收拾好了内殿，他才进去。
　　“父皇。”床榻上的天羽脸色苍白，唇上也没有丝毫血色，看起来可怜得很。
　　“父皇在这儿。”看她这幅样子，冥王强忍住冲去清风竹馆将秋争云砍了的冲动，坐到了床边。
　　“父皇，我有件事要跟您说。”天羽坐起身子，看起来倒是不虚弱的样子。
　　天羽跟冥王说了她和秋争云的合作，冥王听了却皱起了眉，直到看到天羽下了床还蹦跶了两下，这才相信秋争云没对自家闺女做什么，又经过一番思量，最终点了头。
　　从凤翔出来，冥王亲自去了一趟清风竹馆，大概看了看秋争云的情况，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自此，秋争云的计划终于开始实施。
　　这一夜，秋争云做了噩梦，梦里，他回到了北御皇宫，回到了七岁时。
　　梦中世界一片赤红，那视自己如命的母后被父皇扼住咽喉，母后的玉簪自发间滑落，摔到地上。
　　“叮”的一声，玉簪碎成两节，母后也没了气息，被父皇甩到一旁。
　　她的脖子竟被他活活扭断。
　　那时的秋争云在想，父皇为何如此憎恨母后呢，明明今夜之前，他们二人是十分恩爱的啊。
　　难道仅仅一瞬，就能将所有的爱通通转变成恨了么？
　　这个问题，没人回答他，不管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他又被那个人带走了。
　　那人皮肤惨白，唇色却红的发黑，看起来极为渗人。
　　那人轻轻牵住他的手，漆黑的指甲却硌得他生疼。
　　他不敢叫，更不敢哭。
　　一道惊雷让他从梦里惊醒。
　　说来也奇怪，这道雷劈得是莫名其妙，外面月明星稀，丝毫不是要下雨的样子，而这道雷响完之后便再无动静了别说下雨了，云都没有。
　　秋争云没精力多想，此时的他精疲力尽，整个人像是从水里被捞起来似的。
　　这一夜，他注定是睡不下去了。
　　他披衣起身，坐在窗台上，看着满天璀璨的星辰出神。
　　天色很快就亮了，清风竹馆的宫女们都出来行走，孤筠见他坐在窗边，便放下了手中的事，过去行了一礼，道：“太子殿下，您有什么不习惯的么？”
　　秋争云摇了摇头，道：“你们公主殿下那边，怎么样了？”
　　“听闻凤翔一夜平静，想必殿下已经稳住了。”孤筠说道。
　　闻言，秋争云点了点头，翻身入了屋里，躺在了床榻上。
　　孤筠关了窗子，转身接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凤翔之中，风影在屋子里打拳，候春忽然过来，道：“风姑娘，公主殿下为您在宫外安排了住处，请您收拾一下，随奴婢过去吧。”
　　“宫外？”风影皱着眉，道，“我要保护天羽的。”
　　候春微微笑着，道：“凤翔之中高手如云，如今殿下高烧反复不退，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安静了。殿下特意为您挑了一处宅邸，府中下人都已经配置齐全，就等您过去了。”
　　“可……”
　　风影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候春打断了：“风姑娘恕罪，如今这档子事。说到底是幽冥和北御的事，您出身圣雪，若是被牵扯进来，这事怕是就不好交代了。”
　　听了这话，风影冷静下来，细细想了想，终是点了点头。

50.
　　天羽给风影安排了两个住所，一是骊歌客栈，在顶楼专门重新收拾一间房出来给她。二是一处府邸，面积不大，但一个人住绝对是绰绰有余了，且府中下人都已经配置齐全，两边都等她过去。
　　最后她选了骊歌客栈，一是来去方便，二是行动自由，正合她的心意。
　　自从她搬出去，日子便安静了，幽冥皇宫里的消息她都不知道，天羽派了过夏给她，她便只跟着过夏游玩国都，被哄得服服帖帖，待她缓过神来，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这天早上，她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却是风耀来了。
　　“哥？”风影一惊，道，“你怎么来了，来这么快！”
　　“快什么快。”风耀看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简直想敲敲她的头，看看这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距他收到风影的信，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了，风影信中天羽病情严重，急得他只用了半个月就安排好了手底下的事，日夜赶路，跑死了好几匹马才过来。
　　结果现在这丫头在国都里玩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哥你先等等，我换身衣裳。”不等他动手，风影倒是敲了敲脑袋，似乎是终于想起了什么，啪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于是风耀万般无语地退了几步，倚在栏杆边等。
　　没过一会儿，过夏上来了，看见他便是一愣，甚至还后退了一步，仿佛他是什么洪水野兽一般。
　　“过夏姑娘。”风耀打了声招呼。
　　“风将军。”过夏下意识地行了礼，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风将军怎么来了？”
　　“前些日子家妹传信给我，说想吃我们圣雪的热酒了，我在圣雪闲来无事，便亲自给她送了些过来。”风耀说着，吩咐人抬了一大坛子酒上来，“这酒辣的很，我便不请过夏姑娘品鉴了。”
　　“将军说笑了，”过夏笑笑，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既然有将军过来陪着风姑娘，那奴婢便偷懒回趟宫，跟殿下禀报一声。殿下若是知道将军来了，定会很开心的。”
　　“姑娘去吧。”风耀笑着点了点头，过夏又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他倒是挺想知道，他日思夜想的那位殿下若是得知他来了，会不会亲自过来见他。
　　凤翔宫中，天羽正在院子里喝茶，为了配合秋争云的计划，如今她连门都少出，干脆头发也不梳了，还是候春实在看不下去，趁她在庭院中晒太阳打哈欠的空儿，拿着梳子就在她头发上比划起来。
　　过夏回来时，候春已经梳好了一个颇为复杂的发饰，缕缕长发高高挽起，发间点缀着点点银光，当真是好看极了。
　　“殿下，”过夏单膝跪在地上，大声道，“圣雪风将军已入国都。”
　　“风将军，”天羽翻了个身，吸了吸鼻子，“他大老远跑来干什么的。”
　　“想必是听闻那位太子殿下不安生，担心风姑娘安全吧。”过夏依然在地上跪着，只是声音小了许多。
　　“可惜我如今不便出宫，既然故友来了，便请风将军入凤翔一见吧。”天羽说着，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依然懒洋洋地躺着，头都没动一下。
　　“那可要一同请风姑娘来？”
　　“先不必了。”天羽抬了抬手，“待风将军来了再叫醒我。”
　　“是。”

51.故人相见
　　风影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对自家哥哥来幽冥是一点疑惑都没有的，如今穿戴整齐出来，便陪着风耀坐楼下喝茶，眼见着茶一盏一盏的下了肚，风耀不禁有些急躁，倒是风影很稳得住，甚至还开口劝他。
　　“哥，多等等也没什么的。”要知道凤翔戒严也不是一两天了，她在这儿呆这么久都没有天羽的消息，更别说刚来的风耀了。
　　风耀只赏了她一记白眼，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
　　风影也撇了撇嘴，装模作样的品起茶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过夏过来，冲着二人行了礼，道：“风将军，殿下请将军入凤翔一叙。”
　　“好。”风耀点了点头便站起了身子，过夏有些茫然，觉得他的反应有点不寻常，但想了想也没想出来，便引着风耀转身离开了。
　　风影正故作玄虚的闭着眼品茶，待两人离开，才神神叨叨的开口：“终于心愿得偿啊。”
　　一路上，风耀的步子很急，逼得过夏也不得不走得急，无奈风耀腿比她长，到最后，过夏基本上就是一路小跑，好容易进了凤翔，凤翔的大门在身后关上，她便扑在了门框上，再也不愿走一步。
　　见她累的够呛，风耀也不知该走还是该等，急得都要跺脚了，还好凤翔人多，她不行，很快就有别的人过来引路，一路小跑着带他进了一片忘忧谷去。
　　天羽躺在躺椅上，正眯着眼晒太阳，身上盖着毛毯，手边放着热茶糕点，这幅惬意的模样，哪有什么病人的样子。
　　察觉到动静，天羽睁开眼看他：“来啦。”
　　见她无碍，风耀暗暗松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道：“殿下好兴致啊，这看着可完全不想是身受重伤的样子呢，凤翔医女的医术果真神奇啊。”
　　天羽看了他半晌，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做什么，我可是惹你不开心了？”
　　风耀气的磨牙，再开口时，语气也冷硬起来：“我给你的扇子，你可有好好护着？可有给过别人？”
　　天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然是有好好护着的，候春都没碰过。”
　　“那便是最好。”风耀的语气松快了些，又开始打量她：“脸色看起来倒是好多了，如今可还发烧？还有什么不舒服的？秋争云如今还在宫里吧，我去把他胳膊卸下来给你出气可好？”
　　听他一口气问了这么一堆，天羽一个没忍住便笑出了声：“你一个大男人，怎的比我还记仇啊。”
　　风耀不置可否，他本就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向来有仇必报的。
　　“秋争云在哪？”风耀又问。
　　天羽叹了口气，一副惆怅的样子：“听闻是住在清风竹馆，不知道现在搬走没有。”
　　风耀点点头，见她没什么要说的了，便让她叫了过夏来，一路朝着清风竹馆去了。
　　风耀走后，候春才捧了新做的糕点来，见天羽笑的诡异，忍不住便开口问了一句风耀去哪了。
　　“清风竹馆。”
　　天羽话一出口，候春便愣在了原地，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将糕点放到小桌上，道：“奴婢跟着过去看看吧，风将军若动起手来……”
　　“过夏有分寸。”
　　天羽都这么说了，候春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虽然秋争云态度不错，但他伤了天羽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先前天羽端着镇国公主的架子，没动用玄冥的势力报仇。可如今不一样了，风耀来了，圣雪的将军可不归她管，是圣雪的将军要揍他秋争云，可不是她玄冥的公主动的手。
　　“啊……”天羽伸了个懒腰，又懒洋洋地眯起了眼，“今天天气可真是不错啊，不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