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很多很多话想说,或者说,想趁着我还记得的时候,把这些东西记下来。
记得小学毕业的时候,爸爸拿着毕业照和我说,这些同学的名字我以后都会忘记,要趁着我还记得这些人名字的时候在毕业照后面附上一张纸,将这些人的名字写下来。
当时我年纪很小,不懂这些,以为自己永远也长不大,日子也就是这样一天一天的一成不变的过着,直到现在,我意识到,有些东西真的会忘记,就像我小学同学的名字一样,可能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记得小时候,我和爷爷奶奶住在平房里,周围有很多小伙伴,每到晚上六点钟,就是我们出去玩的时候,要么打扑克,要么下棋,总之每天,我最期待的就是墙上的那个老式时钟能够敲六下。
爷爷很喜欢抽烟,他总是自己卷烟抽,拿着一个像钱包一样的小包,一半边装用来卷烟的白纸,另一半边用来装烟丝。除了打麻将之外,实在是记不起来爷爷还喜欢干什么其他的事情,只记得家里的活都是爷爷在干,洗衣,做饭,给比爸爸年纪都大的老式时钟上弦,照顾我等等,记得小时候爷爷给我织毛衣,织到时钟响了十二下都不睡下。也记得,爷爷拿着炉钎子、钩子、铲子等等东西,和上早已堆好在院子里的煤,在加上早已劈好的柴,烧炉子,炉子和炕是通着的,炉子一烧,炕就热了起来,我们每天晚上就睡在炕上。对了,爷爷好像很喜欢出去溜达,也喜欢凑热闹。刚开始是骑着一辆老式的大28自行车,后来买了辆电动车,爷爷或者自己骑着它,或者带着我,四处走,四处走,那样的日子好像永远也过不完。
奶奶在我出生前就因为糖尿病并发脑血栓而导致腿脚不灵活了,所以奶奶很多时候都是坐在椅子上的。奶奶也会干一些活,可是自从***活的时候被火烧伤之后,就没再干过什么其他的活。奶奶每天都起的很早很早,那个时候我大约是六点起,起床的时候总会听到六声钟声。那个时候,奶奶已经开始坐在炕边的椅子上听广播了,可惜听的都是什么保健品的广播,以至于后来奶奶将正规的药停了,专吃保健品,使病情加重了。那个时候我还小,也不懂什么保健品不能多吃,要是我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再让奶奶听那些广播了。到了上午,奶奶会坐在椅子上看电视,看中央八台的电视剧,我记得很清楚,有一部叫做《再见阿郎》的电视剧,奶奶很喜欢看,我也陪着奶奶看,只不过后来,奶奶看电视的时候,离电视的距离越来越近,放的音量也越来越大,奶奶已经耳聋眼花了。爷爷奶奶那时候貌似也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奶奶有时候会在炕边记记账,写写字,也会拿着苍蝇拍去打苍蝇蚊子什么的。奶奶喜欢养花,家里全都是花,每天很勤的浇水,那些花养的也都很好,还记得奶奶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着,手里拿着瓶盖上扎着洞的塑料瓶子,一盆一盆的浇花。
那时候住的平房很小很小,是三家连在一起的,只有一层。进门之后先是一个小通道,通道墙的左边是个我们叫做厦子的小储物间,通道墙的左边就是别家了,通道是有顶棚的,爷爷平时就将梯子平行于地面挂在通道顶棚上,我体重还不重的时候,喜欢吊在梯子上玩。
走过通道就是一个小院子,现在回忆起来可能是三平方米左右。院子的左边是煤堆,烧炉子用的煤,院子的右边是用砖和大理石垒起来的储物空间。我曾经踩在煤堆上和大理石上翻到别人家里去,明明是女生,但是也这么淘气。
走过院子,就是屋子了,打开门之后,是一个过道,过道左边是大卧室,右边是小卧室,过道的尽头是厨房。屋子整个都是水泥地,穿着鞋进就可以,过道里放着煤气罐,有时候不用烧火的路子做饭,就用煤气灶做饭。
大卧室其实也兼有了客厅的功能,只不过很少有客人来就是了。进卧室之后,右边是炕,左边是沙发,沙发两边分别摆着冰箱和电视。沙发对面是柜子,屋子里还相对着摆了两张椅子,奶奶经常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看电视。炕头的正上方扯了一条晾衣绳,平时挂着毛巾什么的。灯是拉线的、时钟是上弦的,总之屋子里的陈设可能自八十年代以来就未改变过。
小屋不常有人住,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我会和爸爸妈妈住在小屋里,要不然平时就会和爷爷奶奶住在大屋里。小屋只放了火炕和一个小柜子,炕的正上方还放了一个木柜子,钉在墙上那种,我在小屋睡觉的时候,总担心柜子掉下来,稍稍长高了之后,又总会在木柜子上磕到头。
厨房的炉子上永远放着水壶,每天早上,爷爷也会来铲炉灰。
出了家门右拐就是一条大路,大路的旁边,就是一条小溪,要到对岸去,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过桥,一种是趟水。我很喜欢趟水过去,因为桥的旁边没有栏杆,我总害怕自己从桥上掉下去。
那时候经常去房后的小卖店买吃的,也经常去那里和那家孩子一起玩小卖店里的小霸王游戏机。周围的孩子欺负我,爷爷也会替我去出头。后来我也和小伙伴们相处的不错。
后来爷爷奶奶年纪大了, 不能自己生活了,就来到了城里的养老院。最开始几年,爷爷奶奶也侍弄些花花草草什么的,也会拿泡沫箱种一些葱、花生之类的东西。爷爷也参加养老院组织的扭秧歌之类的活动,也会在养老院里去打打麻将什么的。
我把这些写下来,写的这么详细,就是害怕自己会有一天把这些东西忘了,也希望能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记忆。我不知道互联网这种东西能存在多久,或许几百年,或许上千年,我也不知道我发在互联网上的这篇文章能存在多久,或许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人们也不该追求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