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 尽管奈布有一大笔数量可观的佣金, 尽管奈布点都不缺钱买酒喝,尽管奈布身上还有未愈合的伤痕——那些战争所留下的漂亮手笔,萨贝达同学还是决定要出去找点正经工作干干,就当是为了摆脱这个赶不走的鬼东西。
可奈布找的第一个工作就让杰克哭笑不得。
"陪练?你要去做陪练? "正在磨咖啡豆的杰克差点把一袋子咖啡豆打翻在地上。按耐住难忍的笑意飘出厨房,用做工考究的银勺点了点下唇,杰克半嗔半笑的凝视着正收拾鞋带准备出门的奈布。“萨贝达,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合,杰克第一次因为半掺着笑意的怒气而直呼了奈布的姓氏。
“因为你那看起来风都能吹倒的小身板?因为你那尚末痊愈的殊荣?萨贝达,你的不自
爱终究会毁掉你。"话到最后,杰克的言语已然带上了一份刻薄与怒气。
他不是为奈布而生气,他是为所有这样不自爱的人而感到愤怒与嘲讽一一或许是因为他太惜命,又或许是因为别人太想要他的命。
“你以为我能活到今天,靠的是和你讲大道理? "一直不说话的奈布在杰克说完之后,漠然开口,开口便是一口噎住杰克的疑问句——准确来说,那更像一句肯定,或者是一句反讽。
"你不知道一个没人给他病危通知书上签字的雇佣兵,是怎样从重症监护室走出来的。"奈布面无表情的说着极尽嘲讽之意味的句子,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嘲讽谁。那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一出笑话剧的主角,下一幕那个主角就会在重症室门口摔上一跤, 因爬不起来而滑稽的揉着自己的鼻尖,好引来一阵一阵的欢笑与掌声。
萨贝达几口干掉半易拉罐的啤酒,随手往垃圾桶里一甩。不巧,易拉罐磕在桶沿边,蹦哒着弹跳了几下,最后缓慢地向门口滚去。
杰克额上已经有血管挣起的痕迹,鎏金色眸子中的锐利几乎要划破奈布的脸颊。
说完之后,空气似乎就此凝固,气温被两人的沉默拉至冰点。不同于杰克,奈布很快回过神来,带着零点五份的麻木与九点五份的懊恼——他为什么会和一 个满脑子灌着红茶汤的英国佬说这些!
这个早晨以萨贝达外出应聘告终。
奈布走后,杰克着实气恼了一阵。他差点因为奈布的只言片语就此失了态,这当然不符合一个绅士的所作所为。
因此作为一个绅士,他打算尾随奈布去陪练。
这当然很符合一个绅士的行为,是不是?
杰克手脚麻利的大致整理了一下磨咖啡机,穿戴好披风与单片金边眼镜,最后甚至还不
忘拎上手杖,还有一颗被奈布拆封的心脏。
可直到立在门口的那一刻,杰克才想起来,因为那该死的诅咒,他根本无法离开这个房子半步,又何谈去找奈布?
幽灵先生自嘲地转过身,将外衣又慢慢的脱下来,打算挂在衣架上。还好没有迈出那一步,如果自己一个绅士直直摔在空气墙上,那多有伤风化!
如果绅士先生真的没有出门,奈布也不会邂逅人生中的第一个公主抱。而这一切的确成为了两位逆旅人回忆时不禁莞尔一笑的那部分——命运的转折 点就出在那个没被甩进垃圾桶的易拉罐上——
“咚!”
杰克一脚踩 上那个有如神助的易拉罐,皮鞋底偏偏又滑溜的不像样——绅士先生在没把垃圾捡了的万分懊悔中哧溜一声仰面摔出门去。
气恼着支起身子的幽灵先生这才发现,在大门紧闭的情况下,他早已身处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