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海潮跑了回来，身后跟了俩人。王辉是其中之一。我躺在床上，看着他们。他们蹑手蹑脚地跟着进来关上门，很熟练地拉上了窗帘。我说，看来是惯犯呀！王辉说，哥小声点！我说，不用，来都来了，还怕什么！海潮拿来碗和盘子，他们三个直接坐好，已经准备摩拳擦掌了。我说，看来你们很着急嘛！

我无所谓的心态坐下来，几个人倒酒喝起来。王辉说，哥，这个人你认识不？我说，不认识，自报家门吧！小伙子说，哥，你好，我是刘青云。我说，哎呦，明星呀！我目测了一下这哥们，又是个吨位大的主！我说，你海潮哥把你们叫来做什么？王辉说，一起聚一下。去吃饭的时候没有酒喝，憋坏了。我说，你才那么点年龄就这样了？他笑笑不说话。我接着说，这么快就成老油条不好呀，什么都沾，对你没好处，也不要觉得我们这些人多厉害，其实都是人渣。

他们默默地不说话，我接着说，其实我和你们俩说不着，非亲非故的，也无所谓。我这人情商不高，不喜欢两面三刀，直来直去，和很多人也都不对付，和我在一起相处，你们也会得罪看不惯我的人，所以，你们自重。海潮说，大家能认识也不错，你们那边发展挺快，到时候有没有能耐看你们自己了。我们俩没什么大本事，就在这耗着了，一切靠天吃饭了。王辉说，你们这么说自己不好吧？谁不知道你们俩的能力呀？我说，那都是互吹出来的，有没有本事，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心里清楚的。喝了几杯酒以后，心里不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打开手机，看见秦花英发了好多信息，我就随便看了几条，微微一笑，也瞬间觉得是该和她有个句号了。也就在这个晚上，认识了青云，告别了秦花英。

她，终于走了！我心里不舒服，但终于释然！我开始为海潮的事忙了，我说过要帮他，就最后努力一把吧！这个早上，我花了很长时间去思考，我要过的未来三个月的事情，我过了这三个月又是怎样的心情，过完了三个月的计划又是什么。中午吃完饭，小姨走了，司徒说，幸亏有海潮哥和锤子，要不我们就是孤魂野鬼了。我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保护你们，你们需要的锤子哥回来了。他说，是真的嘛？我说，对的！

下午，海潮去讲工作，我约罗仕福聊天，整个下午，我和他在一起。罗很雅趣，我一直认为他实在是一个非凡之辈，人很精神帅气，说话又有水准和亲和力，不张狂，且一丝不苟！比柳建更加纯熟和有掌控力。

在这个行业里认识的人，能在社会上立足的人，即使颓废几年还能站起来的，他肯定算其中之一了。他聊起了陈峰，我有点回避，因为他嘴里的陈峰是他向往的。而陈峰交给我的内心和处境可能是他不愿相信的，我只能看着他的表情，看着他的眼睛表示尊重。他问我，为什么不去担当职位。我只说自己懒散，散漫。他笑着说，其实我慢慢开始了解你了，你这个人不问世事，其实已经说明很多东西了，陈峰给我讲的未必全是真的，讲给你的才有可能是真的。我说，你说来听听？他说，我不是傻子，还是有分辨能力的，你和他的关系还算单纯一些，我和他就不一样了，是他伞下的业务员，有很多话是不好讲的太白的。锤子，你认真告诉我，今天就我们俩人，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你还愿意干吗？我沉默了一会，说，我再帮助海潮最后三个月，给他奠定基础后，我就要想自己的出路了。其实帮不帮都是一样，这个行业，你认识的就是你认识的，你不想认识的也不会认识，需要你的，不一定是你需要的，你需要的，也不一定需要你。两年了，人生变化无常，我已经变得平庸了。没有了锐利，尽管还在坚持自我，但意义不大了。

罗说，锤子，我想回家了。真的！我一下子从刚才的自我沉浸醒了过来。我说，真的？他说，是的。其实我已经明白了，只是不甘心而已。我现在有点放下了，我堂哥罗氏青说只要家里一个人上去了就能改变了。也许是这样，我这个堂弟能得到什么就难说了，到现在我还是一个业务员都没有，而他们都有了，一个人也不会帮我了。我笑笑说，是不是给你安排了你可能就不走了？他说，不是的，有没有我都决定走了。因为，好多事情本质已经出来了，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去验证了，这个行业的人的赤裸裸的本性已经决定了，像你我这样的人本就存在不了，活不下去，能力在这里其实就是工具，你没有发展就是个笑话，别人会说你有能力吗？不会的，背后还说你傻，白当了老牛，只知道奉献的傻缺了。我说，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走吧！我倒是挺想送你的，因为你算的上是我的朋友了，不知道你怎么想。他说，我拿你当朋友还怕你看不上呢！我笑了，说，都是下九流，谁看不起谁呀？他也笑了，说，我回去找工作去，继续到九江，因为我没有叫一个人，也不存在欺骗谁，问心无愧，所以，回到家也自然坦荡。我说，好的，回答我问题，啥时候动身？他说，很快，出不了两星期。我说，你说的吧？他说，是的！我说，说话不能不算数，不能像放屁！他说，绝对走！我说，好哥们，愿你快点离开！他说，我已经在往家里寄东西了。我说，那就好！

告别罗仕福，到了家，苗苗她们也回来了，一个屋子里就四个人了，也感觉到少了小姨还真就缺了点什么。苗苗担当起做饭的任务，海潮在旁边打下手，司徒还是一如既往地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我坐下来问，司徒有什么新闻吗？司徒说，今天听说了一件事。我说，傻缺，快说，什么事。他说，冯波知道不？我说，知道，那个傻缺干了什么？他说，他把尹振文团队的一个姑娘叫小静的姑娘肚子搞大了。我说，真的假的？他说，这事都传疯了，你说真的假的？我叹了口气说，狗曰的，不得好死。司徒接着说，还有呢。我说，你快点说。他说，他现在来了个考察的人也是女的，今天是第二天了，他今天还问我，你在不在呢。我说，问我干嘛？干我鸟事？他说，你不知道了吧？他带来的这个女的，以前是音乐学院毕业的，所以，想找你帮忙。我说，这货***欠揍，我倒是想看看，那女的是脑袋坏掉了，还是怎么的，居然跟着他跑来了。司徒继续说，他现在在和小静掰扯呢，这人在这还能脸皮厚的活着呢。我笑死。

接着我说，我说这货不得好死吧，干的就不是人事。司徒笑着说，他肯定找你帮忙，而且这种事在团队里不少，有被开的，有好好活着的。我说，你消息灵通呀。我都不知道的！他说，道听途说，道听途说而已！我说，这事一传就离谱的快！苗苗端着菜过来，吆喝着说，吃饭了！我们也适当帮帮忙！海潮说，这些都不是新闻了，讨论个啥呀。我说，这个你知道的更多？他说，知道，但没兴趣讨论。我说，你还是有优点的嘛！海潮腼腆地一笑说，怎么？认为我一无是处？我说，那倒不是！苗苗插话说，那个冯波是哪里的？我说，河南的！她说，那带来的姑娘也是河南的？我说，这方面的消息，我可是没有的，他们俩不是知道的吗？

苗苗说，他们也不愿意说给我听呀！我说，还是少知道点好，知道的少人容易快乐。吃完饭，一起坐下来闲聊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显示是冯波。我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他们也聚过来看着手机的显示屏幕，直到灭掉。苗苗说，我有种预感，他会来找你的。我说，你别预感，预感这些干嘛？接着门外响起来敲门声，我把手机给司徒，说，放到房间里，调成静音。司徒说，好的。我的脑海里也闪现出一种直觉。门开了，冯波果然进来了。大家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地看着他，他被我们的眼神看的有点局促。大家站起来和他握手，我说，坐吧，有话直说！他说，好的，锤子哥，打你电话没接，我就找过来了，就想让你帮个忙的。我说，你和那人啥关系？他沉默了一下说，是同学。我说，你什么专业的？他说，机电一体化。我说，你的同学舞蹈班的？你们机电一体化的男和尚和一个舞蹈班的女孩共舞？着实可怕。他尴尬地笑了笑，我说，她多大了？他直接拿出新人资料给我。我看了一眼，我说，冯波，你多大？他说，三十六。我哦了一声，说，人家和你差七岁呀，你一直留级等她？等到了舞蹈班？大家忍不住笑了。我说，我不说了，不想揭你老底，我认为我也无法要求你去坦荡，这是你的个人的事，但是，你想成功率的话，就不要玩虚的，都是一个澡堂洗澡的人，谁不知道谁的底呀？他说，我能单独和你说吗？我说，你不就是想让我去讲班工作吗？他说，还有别的，当然在你讲完工作以后。我说，那好，我答应你吧，你都找来了，我不能不给你面子。至于讲工作后的事，我觉得那是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吧！他说，拜托了。我说，你赶紧回去陪你的新人吧！他说，明天的下午四点去讲可以吗？我说，可以，你别操心了，我准时到！他说，谢了！我说，客气了！

冯波走了以后，苗苗问，哥，你不是不愿意和他们相处的吗？我说，没办法呀，你海潮哥还指望着我呢，你们也一样呀！海潮说，锤子要是正常的话，我们这就不愁了。我说，听你这话有点别扭，我就当你拍马屁吧！大家乐呵乐呵一下，就准备休息了。

第二天起床，司徒对我说，他的一个哥们马上来了。我说，好呀，有时间让你海潮哥帮帮你吧！司徒说，你帮我不？我说，我都行，没问题，看你愿不愿意。他说，当然愿意了。我说，我不喜欢在里面给你配合，我受不了这些的。他说，那你什么时候出现？我说，必要的时候会出现的，一定在关键时刻出现。他说，好的，哥，我信你！上午，罗仕福给我电话，我说，哥们咋了？他说，我真的想了很久，今天和你告别了。我说，好事呀！他说，哥们，谢谢你了。我不置可否说，别谢了，人生总有原因的。你的为人让我觉得可以相处，和你在一起也蛮聊得来的，原因很简单，祝你好运，我可以送送你。他说，我已经在火车上了。我说，好吧，有一天我去九江爬庐山的时候，我一定会想起你。他说，真的希望你能来，我的朋友，谢谢你！我说，别客气了，老兄，以后不必客气了，相识一场，难得好时光，但愿再度相逢！他说，好的，你也好运！挂了电话，心情好了很多，压抑的心情暂时没有了。我心想，我能不能等到他们哪怕一个个失魂落魄地离去也好。这也许只是个愿望而已吧！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中午吃饭了。苗苗担负起做饭的任务以后，这个房间的人也逐渐有了生活的基础。我们正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王辉带着青云过来了，我说，你们这是无家可归了吗？他们说，刚吃完就过来玩会。海潮说，有什么事需要帮助？青云青涩地说，没事。我就烦了，说，有屁快放，没必要玩心眼。直接点，你这样会让人看着烦！青云说，我要来个人，想请两个哥哥给弄个会前会。海潮问，什么时候，我们要看看时间。青云说，就今晚。海潮不假思索说，没时间！我抢过来说，你把新人资料现在给我们吧！他掏出来皱巴巴地一张纸说，哥，给你们。我说，现在给你分析！我一边看一边吃饭，然后传给海潮，海潮也看了看，问我，你先说？我说，我今天不想先说，你说吧！他说，问题不大！你老婆你怕什么？正常接呗！我呵呵一笑，还有老婆跳楼的，你觉得没事？海潮说，常理是没事，不排除意外，这怎么能说得清？我就说，那你说不清，还说什么问题不大？那不是轻浮吗？真搞不明白，说话都不用负责任的吗？海潮说，常理推测呀！我说，是，你是常理，但你要说清楚，我不希望有人再出问题，而且别在我面前，我受不了！青云说，那个事又不能怪你呀！我呵呵一笑，说，不是在你身上，你当然不觉得，吆？你都知道了？那你说有没有问题呀？青云说，反正我不觉得有问题。我说，别反正，没用，你老婆要是出问题，你看你怎么想了。反正对我来说，我不喜欢，也不愿意出问题。你老婆的资料看过了，大概率没有问题，出现意外的情况，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愿意看到！我给你的建议是，想想以后的事情，你们俩孩子，几乎没有经济来源，都来到这里，你们几乎很难维持，我看你这劲头，是要全家火力全开了。青云说，是的！我说，你做好几十万的准备了？青云说，是的！我说，你家有多少钱？他说，不多，普通农村家庭。我说，那就是血拼？他说，是的！我说，你准备死吧！青云说，为什么？王辉看了看我说，不会吧？我说，你少放屁，你爹什么人我知道，你和你爹一样，都是些吃人肉不吐骨头的主，我告诉你，我影响你的财路了，也是给你们积德，万一有一天你遇到一个不要命的主，你们家瞬间爆炸，我认真的告诉你！

他们起身握手离开，我进房间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经三点，起床洗脸，刚清醒，有人打电话过来，我接了以后，对方说我是冯波的业务员某某，介绍了一下新人的情况以后。我说，现在的情况正常吗？他说，挺正常的。我说，从你描述的话里感觉不到正常。算了，我去见面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