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钢琴前，脑袋里忽然想起来小时候每一个学琴的早上，带着姑妈家的姐弟俩一人手里拿着鸡蛋，去吃早点的场景，这些年的经历让心头总是会想起，小时候想当个科学家，想做个歌唱家钢琴家，现在的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没有了梦想，没有了地位，没有了激情，也许小时候的理想并不比现在高贵，秦花英问，你在想什么？我说，不知道。她坐在我旁边，看着我，扶着我的脸，说，你会好起来的，别胡思乱想了。我的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脆弱，在我的世界里，小时候看见钢琴不想学的时候，我的钢琴老师，那个倔强的老头不断地挑战着我的承受极限的时候，我都是倔强地忍受，十岁的时候被人划的血肉模糊的手掌，依然执着的紧握着手不掉一滴眼泪，高考落榜的第一年，缩在家里，和我家老头对峙，依然坚强，复读的时候把膝盖摔的脱臼，脑袋里想的却是每个人都要经历脱臼一样的糟糕的事，不必惊慌，竟然也忘记了疼痛，失去了谈了四年的女朋友的时候，我曾经想过我是最糟糕的，但，我始终气不过，却忘记了疼痛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北漂的时候，别人都说自己住的条件不好等等，我都是感觉不到，也许我对生活到现在都没有追求，就源自自己内心对环境的适应能力，以至于在西单地下铁和同伴一起唱歌的时候，我都觉得好玩，我不是个草木，孰能无情？看着秦花英，我说，忘了吧！人还是杂念少点好。

秦花英说，这个世界还是好精彩的，我们还年轻呢，别执着于过去了。我回过头，说，唱什么歌？她慢慢起身，说，就唱个(一曲红尘)吧？我说，我似乎没听过，不过，你先哼一遍，先不要唱，我再给你弹。她小声的给我提了几句，然后我说，来吧，你直接开始唱吧！她开始了，我的脑海里却想，人生真的在轮回！人生这杯酒，怎么喝都是醉！过往的云烟，坦然去面对！这些年，已经忘记了怎么去回顾了，也有好多事情是我难以想象的了。歌曲唱完，有些冷清的大厅里，只有服务员在小声地鼓掌，我说，我今天也唱一首吧！兴致来了！手划过音符，想起来从北京回来的时候的场景，火车在茫茫的平原上疾驰，却徐徐停下，这时看到天空滚滚浓云呼啸而过，百无聊赖之际，看到天地相接处，一道闪电霹雳一般，紧接着雨点像倒豆子一样砸下来，车厢里忽然安静了下来，人们纷纷静默地看着窗外。车厢的音响忽然飘起来一首歌，(故乡的云)，有的时候，冥冥之中自有暗示，我们不可描述，北漂的一族们有很多人落下了泪，还有人在跟着小声地吟唱。这个场景一直在脑海里翻腾，以至于到现在在自己的琴行里弹琴的时候，都会有迷离的状态。回过神来，继续弹着前奏，我数不清的梦在这里兑现，我有说不出的情绪都在歌里，

有时坚强，有时感伤，忽而高涨，转而寂寥，一首终了，回到座位，看着秦花英，我心有我无法的抵达。带着有些释放的心情回到住处。一切又回归正常。

海潮打来电话说，苗苗的爸爸已经走了。我说，苗苗在这自生自灭了吧！？他说，是的，这爷们以前干过。我说，行了，结束吧！我挂了电话，王辉进来问，哥，我有，，，我一声吼，滚！他吓得关上门。我躺下来，看着寂静的天花板，想着这种天花板下的人群，无可奈何花落去！

小姨给我打电话说，孩子过来一下，也可以直接搬过来了。我说，好的。我收拾下东西，就过去了。到了住处和司徒一个房间，司徒说，苗苗爸爸走了，昨天很暴躁。我说，好了，不说了，这些说了没意义。让我来这不单单是这些事吧？他说，他们有些不知所措。我叹了口气说，没什么，司徒你有一天觉得在这难就回去吧！苗苗撑不了几个月的。他们也肯定和你说了很多不能这不能那的事，你也就忘了吧！他不吱声。我说，别怄了，没用的，这个世界有善良就有欺骗，有成功就有失败，既然能接受阳光，就要接受阴暗，别多想！海潮进来了，看见我们在一起就说，马上开个会。我说，开个屁会，你们玩去，我不去。他说，又来了，怎么说你呢？我说，不用多说我，命运这东西，哪说的了呀？苗苗也进来了，说，哥，你也出来吧！请你帮帮忙吧！司徒这时候也说，哥，你给他提提意见吧！我懒羊羊地伸了个懒腰起来，走进客厅。大家一起坐下来，小姨也从外面进来，买了些水果，买了些瓜子花生放在茶几上。大家一起坐下，小姨说，当事人说一下情况吧！苗苗站起来刚要说话，又有人敲门，司徒去开门，黄继志和李芳一起进来了，大家握手坐下。苗苗继续说，我爸之前做过，后来自己回来了。有那么一年多，我爸一直没回家，就有可能在忙这个。我和他很少说话，排行老二，夹在中间没人疼，所以，这次让他来我也没报太大希望，他这个人基本不管我。我打断她，对不起，我打断一下，我想问一下你叫他的目的是什么？苗苗说，就是想启动家里市场。我说，哦，知道了。问完，我往那一趟，不说话了。苗苗说完以后，其他人开始议论起来，黄继志说，还是要了解清楚以后再去想这些，铺垫邀约的培训还是要去，多学学，取取经！海潮说，开这个会后会就是分析一下存在的问题吧！大家都说说。我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小姨说，尽量调整好状态，把这些总结一下，然后继续加油就好了。我呵呵一笑，不再说话。一番讨论以后，苗苗站起来说，谢谢各位的建议，以后吸取教训，更积极地学习。大家纷纷附和，说苗苗学习能力强，能接受意见等等。算是结束了！其他人走了以后，司徒凑在我耳边说，苗苗这人变了！我说，有话大声说，怕什么！现在大家都在没外人了，司徒说苗苗变了，大家有什么看法？苗苗说，我就是变了，怎么了？其实你没明白，我根本就这样！司徒说，我也没说你什么呀，又没说你变成什么样，是变好还是变坏，你怎么就跳起来了？小姨立马圆场说，别吵了，苗苗最近心情不好，你们别闹了，也不要惹她。我说，那是，她爸的会前会算是白开了，有个屁用，说了不听我就是放屁。海潮说，没那么严重。我就不高兴了，说，本来就不严重，放屁而已，有什么严重的？海潮说，怎么又这样，你老是和我们过不去呢？苗苗忽然抢过话来说，你们不用管我，我自己选的路自己走，混不好我也不回家，就这样了，我最近还会来人。我抄起一个杯子砸到墙上，我吼道，***反了你了，和我叫板，你最好再找个第三个，你们正好四个凑一桌麻将，不知廉耻，这才是无语！

我转身对司徒说，你自己看看你和她是一路人不？司徒，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你告诉我，这样的人也是奇怪还有什么人能喜欢，真的颠覆人生观！小姨站起来说，别吵了，都嫌不够乱？我目光落到她那，说，怎么？护着她？她说，我没护着她。我说，你也同意她这样对不？她说，我没说同意。我说，那你也没说不同意。好了，不说了，没意思，我不是圣人，我也道德败坏，让海潮这个货到这来了，才有了你们的到来。算了，睡觉去。

司徒跟着我进了房间，我知道但凡有点想法的人肯定会进来，但我错了，错误的估计了他。他进来以后问，哥，你干嘛这么对他们？我说，司徒，你不明白吗？你是被骗的，你难道没明白吗？他说，我其实知道，我只是个棋子，但，在这里的确可以得到很多东西。我反问，你的失去呢？他说，没损失什么呀！我摆摆手说，好了好了，司徒，不较真了，你和他们一样吧，我不说话了！司徒说，正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我才想知道原因。我说，在这个行业以外的人都和我一样，你还觉得他正常吗？啊！？你告诉我，正常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走？为什么留下来的人是少数？为什么？想的明白吗？司徒说，这么多人不可能都错吧？我泄气了，就补了一句话，还有更多的人觉得是错的，里面刚开始认为是对的，也会慢慢认为是错的。好了，不争论了，没有结果了，你们和海潮共存亡吧，我最先觉醒的人，却在你们的执着中凋零，你觉得我孤独吗？好了，不抱怨了。马上就吃饭了，吃完饭又是一个无聊的下午。司徒看着我，我不知道他看我的心情是什么样子，但起码他可能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想法吧！

中午吃完饭，照例休息了一下，下午就接到了罗仕福打来的电话，我说，怎么了？哥们，向我炫耀你们的成功？他说，没有没有没有，其实上上个月的时候，陈峰就已经达到份额了。我说，我大概算出来了，只是现在知道结果的推算。罗说，以后我们经常联系怎么样？我说，我不讨厌你，我们经常聚聚。他说，好，谢谢你的慷慨。我说，我不慷慨，但也愿意和你交流一下。下午又是一个培训，我开始很消极地对待这些事情，没有了精神，也许真的需要一些好的刺激了。

我说，是的，位置不一样了，你有什么打算，现在的局面。他沉默了一下说，我现在无法做出判断了，现在万念俱灰，哥们，你能帮我一下嘛？我说，你说我该怎么帮你吧！他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心里特别乱，也不知道能让你帮我什么。我喝了口酒，吃了点东西，说，哥们，你冷静点想想吧，应付一下外界的事情以后再想想怎么做。他说，哥们，这里全是骗人的，我们从头到尾都是被骗的，我所坚持的信念完全被颠覆了，这种绝望从来没有过。我说，你赶紧冷静下来，需要你做的事太多了。他说，他们说只要坚持做，来个人就是一万，很快就能买宝马，还是有非常不错的收入的，我感觉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因为我现在花的钱都是借的，根本没机会了，欠的钱已经那么多了，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还得了啊！？我说，现在还是那句话，你好好地调整一下，想想怎么做，这个骗人的勾当，你要不要解决，你怎么才能给下面的人交代，我不是圣人，无法要求你，也不一定有你处理的好。他又一次沉默了一会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隐忍，明天我们要去旅游了，我要跟着他们一起，后面有什么事我还要和你说，我现在一直躲在卫生间和你聊天，兄弟，我现在没有可以聊天的人了，谢谢你陪着我那么长时间。我说，别客气，有什么事就和我说，你不让我说，我也不会说的，有些秘密是要命的，不过，你自己要对自己有个交代，对大家也要有交代的，人生而为人，不容易的，冷静收拾残局才是你现在要做的。他说，谢谢了，一有空就给你电话。我挂了电话，看着周围静谧的夜空，我如同散落在西安的孤魂野鬼，一望无际的黑暗笼罩着我的世界，天气的干冷酝酿着我的绝望般的孤独。回想着陈峰的每一句话，刺激着我整个的心灵感观。已经凌晨，我疲惫又冷却一般的回到住处，司徒给我开门，他睡眼朦胧地看了我一眼就回去睡觉，进了门以后才顿觉温暖，也许这个不是家的地方也会让人暂时拥有温柔。

走到楼下，我心里想，小姨还是挺疼我的，最起码作为姨还是没有忘记亲情吧！回过神来，还是去找罗仕福吧！很快到了运动公园，我给罗仕福打电话说，我在运动公园等你了，你过来吧！他说，知道你会在这里约我，已经到了。我说，就在进门的座椅这边。他说，一样！很快，我们相遇了，他笑着打招呼说，昨天老陈给你电话了吗？我说，怎么了？他说，别提了，他激动地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在唱歌，喝酒，在五星级酒店吃饭到很晚，一直闹腾到深夜才回去。我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我说，看来，我错怪他了，他比我想象中的过得好的多！如果他能过得好，哪怕是骗我的，我都觉得安心了。罗仕福在转述着陈峰说的话，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就仿佛他亲身经历了一般。我有了那么一丝丝的走神，一丝丝的灵魂出窍，我想起来陈峰和我说的一切，和对罗仕福所说的话的天差地别，我不仅汗颜。我又回想起那个当着我爸的面说话的小姨夫，我开始变得越来越冷酷。罗仕福说，陈峰已经换了手机了，皮鞋五千多一双，我做梦都不敢想。我说，好了好了，你慢慢想，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个的，你最近怎么样了？需要帮忙吗？他沉下心来说，唉，我大哥罗氏清已经叫来好几个了，但，没有给我一个，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我说，怎么？你还是光杆司令？他说，嗯，虽说是亲戚，也是堂弟，但亲疏有别，亲姐姐已经安排满了，按理说再来人给我一个也好呀，唉，就是不给。我说，这就看你自己了。我觉得给你是情分，不给是应该的。哪有那么好的事呀？他说，唉，我在说着陈峰的事，我心里别提多羡慕了，可眼下我又没运作资金了，愁死人了。我说，好吧，知道了，缺钱了？他说，是的，找了好多人，都觉得开不了口，于是找你了。我说，你和陈峰怎么会觉得能从我这里借到钱呢？他说，不知道，就是直觉。我说，我又不是摇钱树！他说，所以不管你是不是愿不愿意，向你开口，你也不会怪罪，借不借都不会影响关系，有的人你开了口就做不了朋友了。我说，好吧，我先给你五百吧。他说，好的。我掏出小姨刚给我的还没捂热的钱，分给了他一半。他说，月底之前给你！我说，好说！目的达到以后，我说，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就该走了吧？他有些不好意思，我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放宽心，我也会遇到困难的，五百块能解决的困难已经算是好的了。他嘿嘿一笑，我转身走开，心里骂了陈峰一万句！

休息了几天了，没事大中午的出来转转

路上很巧，遇到胡红梅，她也看见我，打了招呼问我最近干嘛？我说，没什么事。长时间不见也没那么讨厌她，就问了句你儿子呢？和你儿子的业务员呢？还有你那个侄女呢？她叹了口气说，儿子和侄女都回去了，就剩下个业务员天天没人带，我带还和我有距离。我笑了笑说，给别人带就行了。她说，也是，不过一时半会寻不到合适带她的人。我说，怎么？还是个天神下凡的人物？她说，性格不好，和人相处都有问题，话都说不了几句。我说，唉，难为你了。有时间聊吧！告别她以后，没多久，就遇到了顾叔，他也问我干嘛去了，我说，没什么事做，不过马上要忙了。他说，我那天去开经理会，你小姨在推荐你，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马上我们就一个团队了。我说，怎么？之前不是一个团队吗？他说，之前是关系好，感觉像一个团队，其实不是，马上要合起来了。我说，那也不错呀。他说，东升这个月要当大总管，因为是老人，你要往后等等了。我说，我只想当小兵，当总管又不给钱，当个屁！他哈哈大笑说，我当个自律都天天烦的要死，不过，大总管没那么多事，比我稍微轻松点，不过，电话能让你烦死。我说，那还是算了，我没那动力，顾叔，等东升退了，你正好接手，多好呀！他说，你不知道，现在团队特别乱，能力断层严重，黄继志那边现在短短几天来了好几波人都成了，都是王会芝父子俩叫的。我说，怪不得早上打我电话呢，虽然我都没接。他说，管不了的，别管！这样下去迟早出事。我说，怎么了？你眼红了？哈哈！他呵呵笑，我也五百份了，虽然没几个人在位，不还是有几个女人在替我发展吗？我说，还是比不上这些新生代的快呀！他说。那倒是，你下边的季春大哥也发展了几个了，你都不问。我说，我想让他们滚蛋，他们又回来。顾叔说，唉，都是老人了，也劝你，好好地干一段时间吧，不行就撤退，我是看透了，不过，还是在硬撑。我说，这些事，也就我们几个拿出来说说，其他货就没法说了。他说，对的，有时间喝酒去。我说，可以，把海潮叫着，让你给他讲讲，他还不信，你这话多说几句不就好多了吗？给我洗哪门子脑袋呀？他说，会说的，慢慢来，都是病入膏肓的人了，哪有一步到位就解脱的？我说，好吧，等你消息！他说，行，有时间聚聚，在这憋疯了。我说，好吧！没事，有时间就约一下。大家挥手告别。

到了住处，开始午饭，小姨说，吃完饭经理室要开会，孩子，你和海潮一起去，还有我，司徒三班能推了吗？司徒说，快了！小姨说，抓紧时间，进步要快！司徒说，好的，没问题。小姨说，这次比较重要，你们俩必须要团结，替我们这拿点名额，占住位置。海潮说，锤子可以占，像我这种就算了吧！小姨说，必须争！说话间，季春大哥和运良带着俩人过来了。大家一起吃饭，小姨说，今天叫大家一起来吃饭，也聚一下，聊聊天，好久不见了。季春大哥说，弟，昨天还和二姑（我妈打电话的）。我说，大哥最近我也没时间管你，不好意思了。季春大哥说，哪里的话，门道你比我熟，你知道什么重要，就忙什么。寒暄结束，大家吃饭，这算是好久没有聚在一起的人数还算齐全的聚会了。吃完饭，大家坐下，烟都点上，小姨说，再给大家十五分钟，海潮和锤子都要去，还有季春大哥。我意外地发现，季春大哥已经是经理了，我居然都不知道，看来我是真的什么都忘记了。

会议结束，小姨和我一起出去，海潮和季春大哥走在后面。小姨说，你做好准备，一定要占据这个位置。我说，不干也一样的，没什么区别，小姨，你放心吧，我们这边不会受欺负的。小姨说，占了还是不一样的。我说，你看吧！我真的不觉得有什么的。海潮凑过来说，我这也不用怎么争取吧？小姨说，海潮，锤子不争，你也要争，你们俩一定要有一个占个位置。海潮说，那我占吧，锤子肯定不想管事。小姨说，他性格粗，能当大局，别担心，我会使劲争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