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稍微休息一下，调整一下情绪，我原本以为我不会再心疼了，可还是会忍不住。吧里有位朋友加我微信，他自己早就决定离开了，今天刚刚离开。我祝福他！愿他早日恢复元气，重头再来！

十月十四日早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浑身难受，一夜睡不着的感觉太难受。海潮坐在旁边陪着我，看到我醒了，海潮说，你个狗曰的，一夜说胡话，乱骂一通，怎么样了？我看着他，没有回答，看着周围的环境，想着昨天的发生，百感交集，眼泪忍不住地决堤。海潮拿着纸巾不停地给我擦眼泪，我抓住他的手甩开，坐起来靠在床头，想了一会说，还继续吗？他看了看我，没说话！我继续问，还继续？他还是不说话！我说，再问一次，还继续不？海潮说，昨天你到北李的时候，那边就已经报警处理过了，没事了！我说，没什么答案值得付出人命！你想要这个答案吗？他看看我，不知怎么回答。我说，你觉得我问的对吗？海潮说，立场不同而已。我说，你的意思就是你是对的，我也是对的？那谁是错的？他说，都没有错！我说，这个是不是要你亲身经历才感受得到？他说，别执拗了，晚上还要开会，这次会议比较大。大部分在位的都要参加，除了新加入的！你作为亲历者肯定要参加的。我说，好啊，我去，肯定去，我要去炸街！海潮哈哈大笑，刚要说什么，我喝住他，好笑吗？好笑吗？他凝固了笑容，看着我，怎么了你？怎么逮谁咬谁？我说，你自己想想，那个跳楼的人在跳楼的一瞬间经历过什么绝望，在跳的过程中，她有没有后悔，落地的一瞬间会有多疼，躺下以后，还会不会想念自己的孩子和父母，她的一生对怎么都是一辈子又怎么解释！海潮，你是个人，不是没有感情的动物。我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叹了口气说，算了，她丈夫连个动物都不如！何况我等！你们都中邪了，这里的人，包括你，看你那笑的样子就知道，无可救药了！真的邪门了，我在进这个行业之前，觉得人世间有太多美好，即使我在面对前女友的爸爸找来的人打我的时候，我跑上楼拿着刀对着那几个货的时候，我都觉得，这世间不欠我什么。进入这里以后，我看到的全是丑恶，全是混账，藿香正气水喝得再多都没用！海潮说，哪有你想的那么不堪呀？你等一下，我给你弄碗粥去！

他端来了一碗白粥，递到我面前，我说，我什么都不想喝，什么都不想吃，别管我了！他说，多少喝点吧！我神经病一样地说，以后我都不喝白米粥了，可以了吗？他把碗放在一边说，米粥又没得罪你！我说，你得罪我了，你，就是你！海潮，你继续留在这杀人吧！继续，你以后弄来一个跳楼的你就知道了，你不会也觉得无所谓吧？你不会没有一点愧疚吧？会不会？你如果连愧疚都没有，我们就别认识了，我说的是真的！海潮脸红红的，没再说什么，好半天，他看看我，似乎觉得我不好沟通了，就说，你先休息会吧，我先去忙！我大声说，去吧，把那些人都弄去跳楼，去吧！我爬起来把门使劲甩着关紧！

整个上午，没有人进这个门，我一个人躺着发呆，也就在这个上午以后，看到白粥，就反胃！一个人浑浑噩噩地混到了中午，忙碌的声音又开始了，小姨在做饭，大厅里传来苗苗和海潮的对话。这时候，陈峰打来电话，问我怎么样了。我说，没事，还好吧！他说，这几天团队肯定一直谈论这些事，你没事就好了，我怕你受影响！我说，我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当事人的老公都没有影响我能有事？他说，好的，作为朋友，关心一下你，有时间可以聊聊！我说，好的，谢谢峰哥！挂了电话，小姨来敲门，孩子，来吃饭了！我说，好的！然后开始穿衣服，整理一下，洗漱完毕以后，一起吃饭！

几个人坐在一起，小姨说，孩子多吃点，这些天苦了你了，赶快调整一下心态和状态，以后胡红梅那边我们直接断掉联系。我说，这事和我多少也有关系吧？小姨说，你有什么责任？小姨放下碗筷，叹了口气说，当初你也是有好奇心了，要不，你也不会有这一出。算了，别想了。我说，我当初有不好的预感，但，不知道会是这样。小姨说，别想了，上面的人也出来解决了，不过，一条人命真的是说没就没，怎么就，，，，唉，，，，海潮说，锤子，别想了，我们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呀！我说，希望不希望的，事情已然这样了，这几天你陪我睡吧，我不太想，确切的说不太敢一个人睡觉了。他说，行，知道了。昨晚我不就陪着你的吗？我说，必要的话，我回去一趟，我答应永飞哥月底之前回去一趟的。他说，行，想回去就回去一下吧！小姨说，对的，想回去就回去看看，调整一下也好！苗苗好奇地看着我们，我没再说话，匆匆吃了点，喝了好多水，就算对付了中饭了。下午，陈峰打电话问，兄弟，下午有时间吗？我说，没什么事，你呢？他说，也没什么事，我过去找你？我说，好的，我在盐东！他说，好的！挂了电话二十分钟，佘哥也打来电话，问我情况，我说，我没事了，就怕做噩梦，别的无所谓，我心里不太舒服。他说，可以理解，下午要是有时间过来找我也可以。我说，我和陈峰约好了一个小时，再下一班没什么事。他说，那你就四点过来吧！我这离你那不远的。我说，好的！

这几天貌似冷清了不少呀

没多久陈峰来了，坐在一起聊天，海潮也凑过来，我直接说，你去忙你的去。他说，怎么了？我想和峰哥聊聊不行？我说，不行！他看看我，悻悻离开了。我给陈峰倒了开水，他说，你情绪不太好吧？我说，能好吗？你要是我也不会好的，唉，我觉得挺悲哀的，一个大活人在我面前，我却阻止不了。他说，事情已经出了，你就不用多想了。我今天来，一是看看你，二是你一定不知道上面的决定。我说，好吧，一不用说了，你直接说二吧！他说，好的，那我说二。上面的人讨论很久，有的人有点良心赔点钱，有的人觉得不应该陪，争的乱七八糟。我说，你直接点，怎么也婆婆妈妈的了？他说，你别着急，慢慢来，这些都是细节。他们决定派一两个老总把那个胡红梅的业务员叫过去表示慰问，看看大多数人的意见是什么。我说，很明显呀，不是自己的事不管呗。他说，对头，你姨夫，他就说了，没有理由管。很多老总都是这种想法，你也不用奇怪，只有他们所属的直系，黄继志上面的老总愿意安抚一下。我说，嗯，还有吗？他说，死个人在这里如同草芥。我说，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他说，我不瞒你说，我四百多份了，虽然下面有好多死线，但我马上就叫来王牌了。我说，你真的觉得自己能看到自己想要的？他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呵呵地笑了，原来老哥也是俗人一个，所以你以后在我面前，别自命清高了。他哈哈大笑，说，我不清高的，没有必要，尤其和你一起的时候。我问，最后的结果出来了吗？他说，没有呢，掏钱的事他们总是很慢。我说，还不是没有钱憋的？他说，这个可不能瞎说，不过，你这么说不无道理。换句话说，无缘无故的钱也不会掏！我说，也是哦！不过，你四百多份了，快了吧？他说，我都三年多了，难得很呀！我说，你是不是也没什么钱了？他说，是的，要是有钱，我早就直接砸钱了。我说，你以为你砸钱就可以了？他说，不然怎么办？已经这样了，还不拼？我说，不是的，至少不全是！拼的有价值才拼，没价值就是乱拼！他说，现在已经分不清了。我说，其实你心里已经清楚了，只是你不甘心而已。他看着我，愣住了，思考了一会，说，我一直也疑惑，不过，不想去相信，也不敢去相信。我说，自欺欺人的事，这边挺多的，你也是其中之一，你并不比其他人强多少！他说。是的，我原本以为比这里面绝大多数要强，今天见识到了。我打断他要赞美的话说，我和别人不同，因为我一直置身事外！你不需要了解我什么，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陈峰说，我不需要赞美你，这个行业里很多人都说，尽管你性格暴烈，但你拥有很多人无法拥有的担当。你小姨和我聊过你，说你让她觉得，每时每刻都不安，因为，只要她们做的不对，就会觉得亏欠。我说，她已经亏欠了，只是我还没算而已。陈峰继续说，你不必去紧张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你应该明白的是，你我尽管不同，却同时处在这张大网里，你为什么不走，你自己清楚，我为什么不走，我自己清楚，所以，我们求同存异地活着。我说，我如果今天离开，我已经问心无愧了。他说，你觉得我呢？我不能看着底下的人就这么挣扎呀！我说，你和别人没什么不同，真的！他继续问我，你觉得我想吗！我说，不想又做不到把他们保着，又有什么用呢？他说，是的，我没有你的能力，海潮和我说过，你做了你该做的一切，我也不知道他说的该做的一切，我只想说，你能问心无愧，我也想这样。我说，算了，你做不到的，你往前冲吧！他说，老弟，放心吧，我不糊涂，只是觉得，如果在上面没有钱的话，就彻底结束，断绝幻想！我说，那你现在就应该！

海潮也在帮家里收麦子

结束了对话，我去佘哥那边，很快就到了。但，敲门的时候觉得不对，我就迅速跑到楼上，感觉到房间里正在讲工作，所以因此跑了上去，我在楼上支着耳朵听，直到第二次门打开，我才敲门。佘哥开了门，他进门就是直接拥抱，我有点感动，他拥抱了很久，然后再拍拍我的肩膀说，都过去了。我点了点头说，嗯，过去了！他让我坐下，我起身说，佘哥，你这是？他说，你坐下，让我看看！我说，怎么了？他说，别说话！我看着他，看着他让我发毛的对视，我说，怎么了？佘哥？他说，好样的，没事了！我说，已经没事了，后遗症其实只有自己知道！他说，对的，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他说，这个行业有他好的一面，也有他坏的一面，坏的一面就是他把人的本性展示的淋漓尽致，把人性的缺点无限放大。好的一面就是人生的起点从此开始。不知道我说的对还是错。我说，佘哥，我尊重你，但我的确没有发现他是什么人生的起点，也许坏了也是一种起点吧！他说，你可能有点悲观了！我说，佘哥，我不是悲观主义者，我大体把这个社会分为三种，拿吃葡萄来说，一种是从大的葡萄开始吃，我认为他是乐观的悲观者。一种是从小到大吃，我把他看作是悲观的乐观者。还有一种就是我这种，葡萄收藏家。不知道佘哥认为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佘哥说，看来你小小年纪就有自己的领悟。我说，我的理解不一定正确，我是看了一个小说，慕容雪村的原话才领悟的！

佘哥说，只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海潮最近怎么样？我说，带着他的业务员开心着呢！他说，那就好，我希望你们这几个有能力的人把这个行业文化好好地传承下去。你也知道，这个行业整体的水平还是不高的，所以你们更有义务去做这件事。我说，这种事还是海潮做比较合适，他比我更懂得你要讲的精髓。佘哥说，不对，其实你很明白，比海潮活泛的多，你别看海潮，他的所有决定其实是没有太大意义的，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你就不同了，你有你自己的一套价值观，这是海潮不具备的。我说，我其实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消极了。他说，别这样，你会理解的！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说的是对的，你就想一想吧！我说，好的，我知道了佘哥！他说，其实和你聊天，你应该发现，我和海潮聊天做比较，你们和我聊天的方式完全不一样，你们都有自己的特点，但海潮已经一眼望到头了，没有改变，这是性格使然！我说。佘哥，谢谢你的一直的提点，我真的不知道何去何从了，你说我放下了，其实我没有，我一直觉得，没有什么答案值得我们付出人命，不知道你的观点是否一样，但我真的觉得就该如此。别看不起我佘哥，我真的觉得我已经开始逐渐放弃，或者说我早已放弃了，从我把我的业务员彬送走以后。他说，理解，我也不想让我们的聊天变成互相慰藉，互相洗脑，只是希望你好好地想一想，你要做的是，好好地支持海潮，在背后！我说，我想让他走，可他不愿意。佘哥继续说，不愿走有他的道理，你也不必劝了。说白了，你已经尽了全力，不用去周璇了。我说，谢谢佘哥，这两天发生的事我非常紧张，因为我亲眼看到一个生命的陨落，无可替代，不论她的一生有多么不堪，我想这种高低贵贱是不能有的。佘哥说，你真的好善良！我说，佘哥，别这么夸我了，我没你说的那样好。他说，不是的，你的强悍的性格不影响你的价值判断。也不会影响你在我心中的那份善良。我不好意思了，说，佘哥谬赞了，我没有那么高的水准的。佘哥说，好好陪着海潮吧，你们会好的。我说，谢谢佘哥，我们都会好好的！也会好起来！

告别佘哥，回到住处，又吃饭了，无限循环。我看到海潮的脸，已经开始变了，眼角的鱼尾纹开始有了。我不知道这个每天思前想后的家伙为什么会让眼角突然爬上眉梢？也不知道他的这一段经历到底意味着什么。记得老舍写的（月牙儿），是的，我又看见月牙儿了，带着点寒气的一钩儿浅金。我们是拿十年的时间当一年活着呀！想着想着，心头苦闷。也许我不该想，也许此时的海潮和佘哥一样，依然对眼前的一切充满了希望。

这个话题当着苗苗的面不好多讲，但我们几个一定要保护好苗苗。我打趣地说，海潮责不旁贷！小姨说，你不是遇到事就冲吗？海潮还没感觉到事的时候，你已经冲了！小姨对苗苗说，以后遇到事就找他！苗苗拍拍手说，好好好！对，就找你了！我吃了块牛肉说，海潮，这牛肉味道很熟悉呀！他说，那是，不是你喜欢的吗？我说，谢了您呢！敢情你们都不喜欢，我包了！说着我就拿起了盘子。海潮就直接开抢，活跃的气氛还是很让人舒畅，尽管是暂时的，**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十二点了，收拾一下东西就各自睡去，海潮陪着我，我说，海潮，我这几天都不敢一个人上厕所了。他说，我陪你就行了，别担心了。我说，好！

十月十五日，季春大哥和运良来了，大早就到了！我们正在睡觉，一个个昏昏沉沉，我是肯定不会起床的。小姨开了门，听到他们说话，才知道是季春大哥和运良。我继续睡觉，海潮也在不省人事中。我这几天的睡眠一直很浅，但早上的时间却不会让我觉得满足！一口气睡到十点多才起床，睁开眼寻找海潮，却发现他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起来喝了水，然后看见季春大哥和运良在沙发上斜躺着，我叫醒他们问，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季春大哥说，才到。我说，赶紧到我房间睡吧！他们俩起身进了房间，估计累坏了！我一个人洗漱完毕又来找我今天的打发时间的方式了。到了厨房，锅里有红枣粥，接着锅喝了一碗，又吃了个馒头，干吃，懒得拿菜，填补一下就出门了。刚下楼，来了个信息沈琴的信息：哥，新人已经成功申购，非常感谢你那班精彩的工作，没有你我们真的就毫无办法了！我把手机放兜里，冷笑！我不知道那时的心情如何，有自信？有骄傲？有苦涩？有悲悯？有自责？有悔恨？不知道，说不清楚！可能还有点无情！

一个人下楼，看见还有卖煎饼果子的，就买了一个吃。我一个人走在路上，再来份豆腐脑，坐在外面的小吃摊，一个人惬意。这时候过来一个人，我一看是冯波，我连眼皮都没抬。他买了东西，坐在我旁边。问，哥们也过来吃饭了？我说，我先来的，怎么叫也呢？他说，说错了说错了，最近忙什么呢？一直想和你聊聊呢！我说，别问，我们还不算熟，另外，我不想多说，以后再聊吧！我迅速吃完，走了！刚吃完饭，海潮打电话来说，黄继志找你。我说，他找我让你开口干什么？他说，因为我就在他身边呀！我说，干嘛？他说，来开个会前会。我说，不去，没意思。他说，来呀，反正没事。我说，不去！他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