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始源真正核对完眼前那些财务报告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扭动了几下酸疼的脖子,透过落地玻璃窗朝着外面望去,楼下的马路早亮起了昏黄的灯,远远近近的商铺门前的霓虹混着一丝丝奢靡的气息,所有的光亮混成一条长龙,顺着马路上的车子,延伸到远方。
猛的靠向柔软的椅背,崔始源任凭头颈部陷在椅子顶的软垫里。这是很普通的一天,习惯很久了。很久很久了。静默的房间里隐隐有些微的樱桃味道,闻起来很舒服,崔始源睁开略带酸涩的眼睛环顾了下四周,他知道没有人,大楼的员工,除了轮到值班的保安,即使是需要加班的也已经回家了。
一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能下班的只有崔始源一个人。并且这个被迫加诸于身的责任,日益沉重。不过崔始源倒是从来没有恨过崔家人,没有恨过他们将自己从那个破旧的孤儿院里带回老宅,因为他一直都知道,他生下来就不是平凡人,他需要更大的舞台,更大的天地来舒展,成长,直至变成一个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即使身边没有金基范。
休息了一阵,精神好了些,崔始源慢慢站起身——这几年来的努力和辛苦引发了低血糖,不注意也许可能会突发地昏倒——这是唯一他比较无奈的“弱点”。眼前的黑色褪去了,他抬起脚正准备离开办公室,就发现脚底硌着什么东西。崔始源有种很奇怪的“如果不看似乎就会后悔”的感觉,低头,是一枚很漂亮的戒指。
捡起来一看,银白色的戒面不宽,但是中间有一条水蓝色的带子,既不像宝石也不像别的什么材质的玉石,跟海水一样,不过很美,温润的色彩搭配,大方但是不平庸。崔始源想了想,走回办公桌打开关上不久的电脑,连上总裁室门口的安检认证开始检查起今天进门的特助和员工。
十分钟过后,没有发现。没有发现任何人身上有带类似的东西,即使有人戴着戒指,那也是在手指上,崔始源想过他们把这样一件东西放在口袋里的可能性,可是安检认证和监视器的结果告诉他没有,他们的身边只随身带着钥匙之类的东西。
那么,这个戒指是凭空出现的?
……等等,那个下午5点进来的人,是谁?
崔始源记性不坏,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下午5点的时候,他正在视讯会议,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人进来,照监视器上看来,背影身形应该是个男人吧。可是不可能啊,先不说崔始源的特助和执行部重要人士没有认证进不了门的事实,单单说起崔始源的眼力,是不会这么一个大活人进门也没发现的。
捏着戒指,崔始源皱了皱眉头,看上去似乎是很疑惑。鼻间又传来微微的樱桃味道,眉头更加皱了,有人来过。不管了,把戒指握在手里,故意掉在他的脚边,意图肯定是要让他发现。
捏紧了手心,转身出办公室。
他可不可以认为,这个戒指是上天给他的礼物。
那么老天,可不可以把它换成金基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