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种。”
我妈突然叫了一声。
“嗯?”
下意识的回答了。
混种听我替它答了也有点懵。
我也是突然感觉有点怪。
我妈听不出我们是谁答的,她继续说:“实际上,你还是把他当成了你的所有物吧?”
我顿了一下,身上的共生体也沉默了会儿。
“是的。”它回答了一声。
“你还真的承认了啊?”她说着。
“因为我们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宿主愿意与我们以一个平等的位置对话,我们很感谢,所以我们也在维持着这种平等的地位。只不过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控制他一下,我们太喜欢现在的宿主了,所以我们总想要将他据为己有。”
“你现在做到了不是吗?”
“嗯,所以我们很满足。”混种扭动着我们暗红色的头说着。
“儿子,你的想法呢?”我妈问我。
“我……”我低了头,“嗯,我没想那么多,虽然也发现过混种的占有欲,但我感觉,其实我也一样。”
“嗯?什么意思?”我妈问。
“当你说想要混种转而附到你身上时,我突然间闪过一个……很不爽的情绪,我就觉得,混种就该附身在我一个人身上这样子。”我低着声音说。“当然,我知道混种不是自己的私有物。”
“哼,你还真讲出来了呀。”我妈看着我们,说着。
“与其因此产生间隙,我觉得都是一家人,把话全部挑明更好一些。”我说着。其实这种想法是从混种上学来的,我确实的受了它的影响。
“也是。”她回答。
“那么,我们想问你一个问题。”共生体动着我的嗓子说,“你是真的愿意做我们宿主吗?”
看着我妈,我没再说话。
她想了想,问:“那么被你附身着是什么感觉呢?或许,你已经控制了我儿子,现在只是装作他还清醒着与我说话呢。”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被这样怀疑了,那么我说的任何事都可以被认为是混种假装的,我不禁陷入了自我怀疑。
真的是这样吗?
我真的是被混种控制了思想吗?而且还从来没发现过?
所以这是它给我编织的梦吗?现实的身体已经被它控制了吗?
……
……
“宿主你在想些什么呀?你的思绪现在很混乱你发现了吗?”混种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嗯?”我突然把思维放空了。
混种磁性的声音如同掺了镇定剂一般。
壮硕的暗红色人形动了动身体,两块不规则的白斑看着我妈。
“这样做意义不大,我们可以这样来想:假如我们真的把宿主的意识吞噬了,那么我们把他压制在我们的箱庭(精神)最深处即可。这样的话,我们需要一部分的精神力去镇压他,这会耗费我们不少的精力,同时,如果他真的失去了意识,那么我们就不需要刻意向宿主的家人示好来讨好他,所以我们和你就不会有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相安无事交谈的可能。要么将你吞噬,要么在你察觉之前附身在你身上,然后将你的意识吞噬。如果是为了你们而造了这个梦就更加低效了,我们的能力允许我们造梦,但是你们现在是接受了我们的,我们向宿主阐明了利害关系,从而让宿主同意我们使用他的身体。这样一来,造梦就显得多此一举了,既没有谈判来得快,精力的消耗远比直接与宿主说话来得剧烈,这不是属于……嗯……”
“杯水车薪?”我试探着说了一句。
“对,杯水车薪。”混种把这些论点一口气讲完,随着我帮它把卡壳的词说了出来,它大呼了一口气。
“混种,我感觉你做个谈判专家绝对强的一比。”我吐槽。
“但是我们不喜欢说话。”混种跟我说着,“跟你,还有你。”它看了看母亲,“和你们两个对话已经很不适应了,我们本来不想说话的,意识的连接是个最舒服的方法。”
“好吧,说了那么多话,向我解释了那么多,真是辛苦你了,混种。”我妈笑了笑,说着。
混种看着我妈愣了愣,我能感觉到它一种异样的情绪。
这种情绪属于正面情绪,所以我不需要担心它的精神状态会不会恶化,我想起来了,记得第一次感受到了它的这种情绪,是它第一次进入我意识里时,跟我对话时产生的。
或许就是因此它才愿意当我它的宿主而不是跳板的吧。
“你们……是因为母子的关系吗?和我们的宿主好像……”混种缓缓说道。
“儿子遇见你时也是这样的吗?”她问。
“虽然说的句子有区别,但是所表达的意思很像。”混种说。
“你说你不喜欢说话,但不是又跟我讲了好几句话了?”我妈笑着又说。
共生体沉默了,它扭了扭头,我的视觉随着它的动作换了个角度。它继续盯了我母亲一会儿。
“别,别老这样盯着我看好吗?哈哈……”我妈被它盯得有些尴尬。
身上的暗红触手扭了扭,共生体终于再次借用了我的嗓子:“我们可以拥抱你,那感觉跟附身差不多。”
突然觉得混种意想不到的聪明,虽然我以前也没低估它的智力,但是……它始终超出了我的评估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