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的箱庭之中,脚下的海洋没有颜色,完全透明的。
海中是一层层幻影,那是我自今的记忆。
看见了一只墨绿色的人形,触手跟混种相似,但更像是皮鞭。
这是混种的记忆,跟我连接时留在了我箱庭(精神)里的。
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唤着我的名字,好像是混种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它刚刚的索求。
突然全身一阵颤抖。
清澈的水漾起一阵阵涟漪,我觉得自己该回应它了。
总之,它应该满足了,下次应该是要一个星期后了。
我顺着唤醒的感知找到自己的眼睛,慢慢地睁开。
先是一道模糊的人影,然后再渐渐清晰起来。
“妈?”我皱了皱眉,缓缓吐了一声。
看清了。
她似乎受到某种惊吓,手捂着嘴,满眼不可思议的惊讶。
“你醒了。”磁性的低音在耳边回荡。
混种……
我妈为什么被吓到了?
我的意识终于清晰起来,看着我妈惊讶地看着我。
吓到我妈的……是我?
我也诧异了。
二脸懵逼了几秒。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暗红色的健壮身躯,胸肌和腹肌快快分明,十分饱满。
是混种的状态吓着她了吗?
感觉到脸上有些丝丝缕缕的东西,我举起右手,混种附身状态下变得极为粗壮,五根泛着高光的银色手指抹了抹自己的脸。
嗯?触感不对。
自己的脸能直接感受到共生体手套的接触。
我似乎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混种……”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就是你想的这样,你总是说自己没准备好,所以我们就直接帮你办了。”混种说着,我感觉自己从它的声音里听出一种无赖的声音。
我妈对混种的声音有反应,它把这句话外放了。即使不用我的声带,它也能靠共生体振动发声,用我的声带只是因为方便。
“妈……”我有些无奈地苦笑着看着她,摊开双手,“虽然有些仓促,我本不打算这么快让你知道的,但是混种它……反正就是这样了。”
我妈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平复着心情,然后再睁开。
“妈……”我喊了她一声。
“为什么是你……”她问了一句。
“也没办法呀,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我回答。
她低下了头。
我也不好在说什么,眼神也移去了天花板上。
我感觉左肩上有东西在动,我扭头看向自己左肩,那是一团由共生体凝聚的大号馒头,质感光滑得如同一团暗红色的糯米团,两片白斑照出我的模样,红色边框精神地向后立着。
我实在按摩不住自己的右手,右手包着暗红色的战衣手套,放在它的白斑上方,顺着它后延的触须抚摸着。
于是它就静静趴在左肩上不动了。
“你俩……处得还挺开心啊。”我妈突然说了一句。
“啊……哦,嗯。”我支吾了一下,应了她。
“你能脱下它吗?”我妈问我,“你平时不是很正常的穿着衣裤吗?”
“混种会缩进我体内,并不是脱下来。它也能幻化成衣服穿在我身上的。”我回答。
“你可以从里面出来吗?”她指了指我身上壮硕的暗红战衣,“现在这样子感觉挺别扭的。”
我的注意力集中在混种上,投递出询问的眼神,混种便明白我要说什么了。
“不要,我们还想再这样待会儿,露出你的头是我们的最大限度了。”混种说着,这句话它又只说给我听。
我只能是再苦笑两声:“我出不来了,妈。”
好像这么说有点奇怪。
好像混种真要把我侵蚀掌控了似的。
我想要再补一句话,结果左肩的糯米团子突然就糊在了我脸上,脖子上的共生体已经窜上来了,我刚一张口,一堆粘液就涌进了我的嘴里,我连声音都没能发得出来。
眼睛里也钻进了些粘液,但是并没有感到疼痛,混种温和地用共生体包住了我的眼球,感觉还挺舒服的。
能够感觉到自己整颗头颅被粘液一层层覆盖上,形成一个厚实的胶体头套,将我的头严严实实地裹紧,跟身上的战衣无缝粘接。
两片如镜片反着光的白斑镶嵌在在红框里移到眼部触须站立在我的两鬓,边框同时向下延伸,在左右脸颊上形成两股红色花纹,我又能够看见外面的世界了。
裹在脖子上的粗壮共生体,凝聚成的肌肉收缩着,控制我的头抬起来。
“我们现在不想下来。”混种用我的嗓子发出低沉的声音,我一直挺喜欢它那种充满磁性独特音色。
“呃……”我妈停滞了一下。
“没关系,妈,混种和我的活动时间是互相约好的,今天是说好让它玩的,等时间到了就换我了。”我说着,不过声音也被混种变成了它的音色。
她的话突然变少了,我只能尴尬地坐在她对面,我现在的身躯也很高大,显得她十分袖珍,其实她的身高已经不算低了。
看见她面前的饭菜,显眼的是两个饭盒,一满盒粉蒸肉,一满盒凉皮,还只是随便动了一点。
我更懵了。
我尽力表现出疑惑的情绪,希望混种能为我解答。
混种也附身我生活有一段时间了,我俩有着很强的默契。
它明白我需要什么,于是它一五一十的把我失去意识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