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上下陈设皆按我意思布置,说来总是肃穆太过、韡华不足,我生来也非暖阁内将养成的金雀,不好纷奢这一点,更近乎昼警夕惕——是以这黼黻流光的一副字成了阒室中唯一亮色,只委屈了它的主人,因我疏忽还需受一份冷待的凄寒】
【先是扬声冲门外候着的庞寿嘱咐一句】再去搬两个炭盆来,要快!
【尔尔折顾至兄长面色,起身为他披上一畔搭着的裘氅】没冻着罢?我平素不喜炭火烧得太热,熏得头脑腾兀,便是前些时日那俩小子进学懒怠偷睡还被我给说了一顿,只想着昏昏沉沉没个样子,一时倒将你忘了。
【一语溯回畴昔,却叫话罅的热络稍沉。黑曜稍垂,将氅衣替他披好,笑笑】
算是我的报应罢。谋术本就驭心驭人,虚与委蛇久了,自然无人肯信我尚有忱心相托,更不信报恩之外,我别无野心。
【垂首俄刻,又扬眸迎人目风,一改颓唐】不过你信我就好,旁人置信与否,我本也不在意的。
【至于那社稷之主,于我诘问而得的厉斥中,早已窥明他的心意。说句疏寞的话,若有国丧天下皆知,又何必于胸前方寸久久困斗】
【及聆后话,才是由心悦颜,仿若未经积年风雨,我同他仍处风华年少,连相与都稚拙】
这座宅子里,只若兄长喜爱,甚么都使得。不过么——
【取过笔山畔静静躺着的一只绣囊,朝人递去】年前同怀璧式元去雍和宫礼佛时请了平安符,连你的也请了一只。本想过些时日送去肃邸的,兄长既要讨,为弟也只得耍赖以此回赠了。
虽是不信,然心诚则灵,当个宽慰也好。【语意深长】你一定、一定要万事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