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威受够了。
这个**从中午开始就没有消停过！
声称认识自己，要一起吃饭，要他帮忙找书，装被打要被解救，装迷路，装在卫生间没有带手纸……
这个**究竟是谁！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诺威走向楼梯，一眼就看到那头熟悉又欠揍至极的金色乱发。
冲上去，拦住：“你叫什么名字？”
丁马克惊讶无比，不过还是灿烂一笑：“丁马克哟，D-A-N-”
“你是个**，丁马克！”
“诶？”
“丁马克你是个**！**！**！！！！！”丁马克只注意到诺威头上的十字发卡随着每一个字的说出而晃动，除了惊吓之外更多的是惊喜，不过还是没能认清局势：“为什么？”
“你是**！”诺威竖中指。提诺的脑袋从楼梯转角出现：“怎么了诺威？”快步跑向他们，“这是？”
“泥嚎，花花草草同学。对了要是诺子傲骄了你会怎么做？”挨手刀。
提诺急着摆手示意他不认识丁马克：“我说，诺威，你先回去吧，这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提诺，这是我的事。”
“诺威你今天忙了一天了还是回去休息好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背后伸出一只手按在提诺肩膀上：“提诺的事就是我的事。”回言回
既然见面了，就开打吧，二位。伊丽莎白躲在门后一手DV一手单反，粉红气场全开，而当事人也异常给力地送上她所期望的场面。
tbc

“这就是为什么今晚HERO我一定要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哈哈哈！”不远处信息学院那个神经兮兮的学生会主席阿尔弗雷德抽风地笑着，向场中大喊，“亚瑟加油！！”现场女生尖叫万分。
亚瑟给了他一个中指。
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诺威不确定，他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视野不错，那个同样神经兮兮的丁马克居然是学校学生，而且居然会打羽毛球，这场是他和羽毛球社社长亚瑟科克兰的半决赛。
比赛正式开始。
拿起球拍的丁马克和中午诺威见的精神病疑似病例完全不同。虽然高大却拥有灵活的移动，起跳扣杀时姿势潇洒，引起现场女生的阵阵尖叫。
诺威并不愿意发表什么意见。不过丁马克最后赢了，轻松战胜亚瑟。
阿尔弗雷德抱着亚瑟试图安慰他，怀中人却不老实地对他又是踹又是打，结果引发全场性围观。
不知何时丁马克跑上看台坐在诺威旁边：“我赢了哟，诺威~”
“哦。”诺威假装注意那边米英和围观米英的众人，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丁马克，一定不能说太好听的话，这家伙今天害惨他了，却也不能说很难听的话，干脆保持沉默。
“接下来我要打决赛了！”丁马克一点也没注意到诺威的犹疑，“决赛对手是王耀，没问题的。”
诺威看到那个将成为丁马克对手的男生，意料之外是个瘦小的亚/洲学生，扎着利索的马尾辫：“哦，加油。”
“既然诺子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丁马克一定做到！”丁马克**一样地跑回比赛场地。
决赛时观众剩下不多，大多随着刚刚米英闪光弹一道离去，伊丽莎白——因为在刚刚的踩踏实践中冲在最前线所以现在看上去就跟被大象碾过一样除了手上完好无损的相机和DV——也在四处询问刚刚的情况，她已经决定：明天头版——中指情缘，如何克服一个大西洋的距离。
丁马克一副生龙活虎样子在球场上跳了跳，诺威突然觉得羽毛球是不是也应该要分一下重量级才比较公平。
不过结局是，丁马克输了。
王耀在赛后的采访中屡次提到一个词“四两拨千斤”。他的打球理念就是一定要比对手聪明。而不巧丁马克正是所有对手中相比较而言最不聪明的那一个。末了感激一下丁马克，因为他更不愿意碰到亚瑟。不过还是表扬下丁马克打球中有种异于常人的执着和力量。
球场中所剩无几的人也大多拥到王耀那边，丁马克一人坐在羽毛球场旁的地板上，毛巾盖着脑袋，整个人笼罩在黑色阴暗气场中。
诺威想，他别无选择，与众人走向反方向，站在丁马克身旁。
“我说，你今天，打得很烂，真的。”
丁马克，HP，-50%
诺威没有表情的脸更加剧了讽刺意味：“你对手不强但是你太弱了。”
丁马克，HP，-30%
“会老家学会接发球再说。”
丁马克，防御力，归零
“你扣杀时脑子进水了吗？”
丁马克，攻击力，归零
“以后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丁马克，阵亡确认。
最后直到门卫大爷进来说要关灯丁马克才恢复直立状态，因为比赛中伤了手臂所以诺威帮他拎球拍袋子。
羽毛球馆外的低温让两人加快返回宿舍的步子。卡在宿舍即将关门的点安全上垒。
“你的球拍，还有，”诺威将一瓶运动饮料递给丁马克，一脸不情愿，“抱歉我不会安慰人不要介意。”
丁马克将诺威拥入怀中。
“喂！”太突然导致诺威不知道该怎样才好，整个人僵直在丁马克怀抱中，饮料落地。
“如果……如果诺子刚刚说的是真的话，洒家这辈子值啦！”
“……”
“如果能让诺子来看比赛来安慰我来为我加油，就算中午骗你车子坏了也是值得的。”
诺威阴险一笑，给了丁马克重重一拳。丁马克整个人飞出，直到撞在墙上才停下，墙上石灰被震碎几块。诺威伸脚踩上丁马克后背：“我唯一无法忍受的就是欺骗，懂吗？”又连续踩踏好几脚才离开，最后不忘将运动饮料踢向丁马克。
“对不起诺子，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气若游丝，对方一定没有听见。
丁马克更多是说给自己听的。
tbc

初恋五次
这天早上对于贝瓦尔德来说是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时刻——他居然收到了提诺的短信。
来自-未知
主题-可以帮忙吗?
内容-那个，打扰了我是提诺·维那莫依宁。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在宿舍门缝里发现一封信，说是今天中午1：00想在天台和我见个面。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发誓不认识这个字体！所以非常对不起可否中午陪我一起去。非常感谢！
一向上课专心听讲的他在上午三四节课时已经将这条短信端详多时，魂不守舍。
贝瓦尔德虽然活的属于比较实在的类型但是当机会合适时偶尔的幻想也可以存在。
比如贝瓦尔德小时候就很喜欢操纵超级马里奥同学一路踩蘑菇踹乌龟最后抱着他兄弟哦不他的公主大人回到城堡。
或许现在就是个好时机，扫除一切障碍最后在天台上直奔HE。贝瓦尔德觉得似乎已经可以看见提诺羞涩地依靠在自己肩膀上。
讲师手中的黑板擦落地：“同……同学你……没事吧……”讲师颤颤巍巍地问着。贝瓦尔德突然意识到什么，保持僵直的表情淡定地回了一句：“哦。”伸手擦掉已经汇集成线形的鼻血。
中午贝瓦尔德提前半小时到天台，时不时梳理头发整理衣领紧张万分。这种感觉不像是要帮人摆平事件，更像是约会什么的。
还有五分钟到点时提诺畏畏缩缩地从门口探出头来，贝瓦尔德立刻换上最绅士的表情，不过这在提诺眼中不过是虎虎式微笑的加强版，瞬间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地慢慢挪步过来：“中，中，中午好。”
“中午好。”回言回
提诺还是没有适应这种惊悚的表情：“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如果贝瓦尔德同学觉得很麻烦就不用了或许没有这么麻烦！”
见提诺的过分反应贝瓦尔德似乎有些沮丧：“是……你让我来的，所以我愿意帮你。”低头看见提诺衣服上似乎有些水渍，指着那些痕迹，“那里。”
提诺低头看见中午自己吃饭紧张而导致汤水打翻在衣服下摆处：“没关系的。”当时想这不是特别明显也没在意。不过贝瓦尔德似乎对提诺就多了一份心思，表情也舒缓了许多，“谢谢。”
几分钟后一个脑袋探进来。
贝瓦尔德的回言回变成回言回#
是丁马克。
在丁马克完全踏上天台地面之前贝瓦尔德已经冲上去：“一切都是你么？”
丁马克惊愕变为厌恶：“你来干什么？”
贝瓦尔德豪气地指向后方：“你给我老婆写恐吓信干什么？”
丁马克和提诺同时石化。
“我只是想同提诺说一些事。”丁马克急切地看着剧烈摆手表示否定的提诺，“关于诺威的。”
提诺脸上的表情有一丝异样，却很快用憨笑掩盖过去：“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
“就是说还有不该说的？”丁马克迈步缩短距离，贝瓦尔德也威胁似的向前一大步：“注意你的态度。”
丁马克丝毫没有减弱气势：“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伙计，让开可以吗？”
“除非跨过我的尸体。”
与此同时，图书馆四楼
“姐姐请问一下这个东西要怎么看啊？”西/兰指着显示器屏幕，他是今年的新生，想当然地把戴发卡的认为是女生了，诺威用没有感情的声音冷冷说着：“这里输入书名点击查询，叫我学长。”
“学……学长……”西/兰继续寻找,“诶，这是什么原因？书被借走了吗？”
诺威点头：“已经有人借了。”但是很快他注意到一个最根本的问题。
时间。
“今天几号？”
“啊？12月18号，怎么？”
诺威已经离去，他走到阅览室外开始打电话，第一个是给艾斯兰的。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第二次，第三次，该死的都是这个回答。
诺威按下结束键，一拳打在墙上，完全无法抵消心里的焦躁。究竟谁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台
“阿拉擦擦呀哔哔拉哔哔
拉吧哩邦biun邦连n邦波
哇吧哩吧吧吧哩吧哩
吧哩哔哩哔哩哔哩苏点点邦波 ……”
众人黑线，提诺很抱歉地走到一旁拿出手机，呼叫来自诺威，因为诺威不会随便给谁打电话提诺有些紧张起来：“有事吗诺威？”
“艾斯兰在哪里？”
“？诺威你开玩笑吗？”提诺很快恢复往常的音调，电话那头诺威的声音却远不是玩笑所能造成的：“我问你艾斯兰在哪里？”
在提诺回答之前诺威先制止了他：“那，告诉我今天几号？”
“今天……”电话被一只手抢过，丁马克没有看提诺，只是对着手机轻轻说了句：“今天是12月18日，抱歉，诺威。请在图书馆等着，我马上过去。”
***

一小时前
“等等。”伊丽莎白叫住丁马克，“你想知道一些关于诺威的事？跟我来。”
丁马克顺利走入了被成为全校最大禁区的《801风向标》主编室，满墙的便条让这里如同是密码所一样，一张不大的办公桌上也全都是各种材料，堆得比电脑还要高，而桌子后方是一个巨型抽屉式档案柜子。
“丁马克同学请坐在那把椅子上吧，对就是那把木头的，哦请注意不要踩到任何东西。”伊丽莎白熟练地拿钥匙打开几个抽屉，“才过去不久我还记得这些档案位置。有了！”伊丽莎白抽出几叠纸张，“说实话这件事情除了我之外也就提诺知道得最清楚。”丁马克想伸手去接，伊丽莎白又将拿档案的手往回缩了缩，“或许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提诺不能再说更多。这里面的事情很简单但是造成的后果很复杂，你确定你有勇气看下去，并且，保守秘密？”
丁马克点头。伊丽莎白没有笑，她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丁马克身旁，先递给丁马克最上面的那张报纸，是学校名正言顺的校报，同《801风向标》感觉完全不同，处处洋溢这正派的气息：“这是？”
伊丽莎白指着下面一个主题——《祝贺我校艾斯兰等十五名同学获得公派交流生资格》：“他就是诺威的弟弟，艾斯兰。”
艾斯兰长得同诺威几乎一点也不像，勉强说也只是共同拥有那种冷冽的神情，精致而冰冷。
“艾斯兰应该是这学期回来的。”
“我不明白。”丁马克盯着伊丽莎白手中更多的报纸，“这和诺威有关？”
“你会明白的。”伊丽莎白递过第二章报纸，这次是《801风向标》，她指着内页，“可以这么说，但最重要的是艾斯兰他回不来了。”
伊丽莎白看着那些文字，这全部都是她的亲眼所见，每次从那个校门离开学校这些情形都一遍遍快速通过她的脑海：校门口那条马路正好位于下坡口，车速很快。那天艾斯兰拖着行李等待绿灯，但是人行道的绿灯亮起时有辆车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成功刹车。世界安静地破碎。
学校一直试着封闭这件事，他们需要一个正面，积极的形象，他们恐惧这些可能会让这一切变得复杂的东西。向外界反应的结果不就是让那个司机赔偿了多少，在路口加了一块标志牌，限速，有什么用，下坡路上车子依旧跑得飞快，已经没有太多人记得这里曾经是一洼血泊。
“并不是全校都知道这件事情，校方一直试图隐瞒。我们只是尽可能地让大家都了解真相罢了。”
“然后诺威他……”
伊丽莎白默默递上第三张报纸，依旧是《801风向标》，这次是关于诺威的。丁马克看到了那张图，诺威躺在病床上，纱布和点滴瓶是仅有的装饰：“这是？”
诺威像往常一样在图书馆值班，时间到点后他准备从四楼值班室离开，却意外地从图书馆看到车祸。
手中的书籍落地，诺威一路狂奔下楼，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他跑得太快摔下楼梯。医生说头部着地导致部分大脑区域受损。见鬼那些专业术语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为什么我从未听说过。”
“同样的理由，学校，面子。听着这都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我们只是试着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真相而已。”伊丽莎白有些困倦地递过最后一张报纸，“当时我觉得提诺的想法是对的。”
《801风向标》，封面是提诺。
“提诺这小子，希望大家都能小心地和诺威接触防止触碰雷区。”伊丽莎白想起那天提诺在路上拦住她恳求说“我实在无法看到我的室友在得知弟弟的死时的任何痛苦，所以让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吧。”
当时她也没有其他选择。
诺威醒来后是提诺首先发现不对的。诺威的记忆中只剩下出事前一天之前的部分，而那之后每一天发生的事，都无法转化为长期记忆。
对于像丁马克这样出现在“后记忆时期”的人而言，他努力的这些日子换来的都只是一个陌生人的名号，他就像是用铅笔留下的笔迹，铅黑色的执着和勇气，却又一次次被轻易擦去。
“所以说你跟贝瓦尔德的那场争斗一开始就没有胜算。抱歉。”
“说实话我并不这么认为。”丁马克随意地揉了揉乱发，摆出他自认为最严肃的表情，“我想我知道为什么，如果你希望贝瓦尔德赢也不要到这种地步，我还没发力呢。”
？伊丽莎白试着继续保持治愈系微笑，有些勉强。
“为什么诺子记得你们所有人，提诺，你，为什么就不记得我呢？诺子一定是故意这么做的才对。”
你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吗？伊丽莎白忙解释：“不是的！！”
“总之谢谢你，801，我不会随便放弃的。等着我的好消息！现在我就去找诺威把这一切告诉他。”
“你还不明白吗？诺威永远也记不住你！”伊丽莎白近乎吼道，“而且你有什么权利让诺威受到伤害？”
“你们有什么权利不让诺威知道真相？”丁马克反而平静下来，“你们有没有想过诺子被你们欺骗的感受？”
伊丽莎白没有接下去。第一次觉得之前的努力似乎都变成一种反作用力一般。
推进力应该是提诺还是丁马克？
丁马克走出房间之前回头说了句：“对了，你说诺子不会记得我是吗？”
“没错。就是这样，无论你喜欢他多久多深，第二天早上的你对于他而言都是一个陌生人。明白了吗？”
丁马克咧嘴笑了：“这不就是说我是诺子的初恋，无论多少次都是嘛。再见！现在我要让提诺那家伙明白，对待朋友恋人啊，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说谎。”
***

丁马克将报纸一张张递给诺威，组织着结结巴巴的语言，虽说这一切都是多余。丁马克觉得或许这样才能让诺威安心。即使无法让诺威紧缩的眉头哪怕松那么一些。
提诺试图安慰诺威，诺威只是摆手让他离开。
提诺不甘心地说了一句：“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艰难地咬着下嘴唇，“反正你第二天就不会记得了，你真的认为我会看着你每天重复这样的痛苦？”
贝瓦尔德想安慰提诺被他伸手打开：“不必了。”
“提诺。”
“诺威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一直站在这里只是，只是觉得这样做对你才好。”
诺威疲倦地撑着脑袋：“如果这就是你的理由。”
“我一直喜欢你啊，诺威！！”提诺终于爆发出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看着他，没有人能开口说什么阻止这种越来越不理智的气氛。
争论的后果永远是两败俱伤。
贝瓦尔德追着提诺离开图书馆后诺威问了丁马克名字。
“我叫丁马克。”
“抱歉我不认识你。”
“没关系，我认识你。”
或许这是一个告白的最佳时机但是丁马克没有开口。
也许明天会好一点。
虽然明天诺威不会再记得丁马克。
tbc

初恋六、七……次
对于诺威而言，那次事故之后的每一天都是这样度过的：
早上近十点起来，半小时完成洗漱整理，买一份简单的食物，三明治加上牛奶或者运动饮料，走到图书馆，打卡，走上四楼，开始图书管理员工作。
今天有些异样。
在值班工作台上放了一本很大的文件夹，上面压着一盒牛奶和一份金枪鱼三明治。诺威走近，在所有东西的最上面有张纸条，写着：NORWAY ONLY（只给诺威）
诺威坐下，边吸着牛奶边翻开文件夹。封面是红底白字，大大的“早上好，诺威！”他只是吸了一大口牛奶，慢慢咽下。
第一页写着：今天是12月19日。
诺威几乎停止呼吸。
下一行写着：可能对你来说每一天永远是10月14号，对你来说明天永远不会来临。抱歉诺威，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真相。
诺威翻到下一页，他看到了关于艾斯兰车祸的报纸消息，以及自己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诺威几乎想要合上文件夹，离得远远的，他可以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玩笑他完全可以否定所有。但是这行方正的笔迹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让他只是这么看下去。
诺威，昨天你已经知道了这条消息。只是第二天的你永远也不再记得。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室友的错。
我想说，对你而言，都只有24小时的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只是为过去而悲伤。虽然你的记忆只是过去，可是今天你还在，就在我眼前。乐观些，为了艾斯兰，为了你的回忆。
爱你。
PS：如果你想见我，我就在四楼的最后一排靠西边窗户。
PPS：我叫丁马克。
诺威并没有马上起身。他用手撑着脑袋，太多的消息冲击着他的大脑，他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它们，去缓解这种复杂的悲伤。
终于诺威走到约定的地方，丁马克就在那里，阳光下他有着凌乱的金发，以及傻乎乎却让诺威感觉温暖的微笑。
“你是？”
“我叫丁马克。”
“我……认识你吗？”诺威小心发问，丁马克倒是没有半点犹豫，“当然。”
“……抱歉。”诺威试着从自己少得可怜的记忆中搜寻这头金发。目前搜索结果为零。或许在某个杂货店有过一面之交吧或者在什么社团是点头之交，又或者在餐厅遇见过不过最可能的是这家伙借书过，认识自己。
丁马克笑着用书拍了拍诺威的脑袋：“为什么要道歉呢？我可是你的男友啊。”
五雷轰顶。
见诺威别扭地要走，丁马克马上笑着改口：“也许不是，因为你不记得我。”
“什么意思？”
“你说呢？”
简直是不可理喻。诺威决定离开，转身前颇为不情愿地说了句：“谢谢你，那些事。”
“喂等一下！”丁马克一把拽住诺威的手，“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看！”
丁马克的手热得发烫，非常有力，诺威挣扎一下，未果，被他拉到前排书架：“诺子看着，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最上面一排书似乎被排乱了，诺威有些恼火，整理书架是很麻烦的事情尤其是最高的一层。正想恶言相向却注意到丁马克指着的标签①。
每本书标签号的开头，拼在一起，
“DANMARK LOVES NORWAY”
“怎么样，这下相信了吧。”丁马克这下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我可是找了很久的……呃……”
丁马克难以置信地看着诺威，他重重一拳直奔丁马克腹部，将那些所有的语句全部打回原形并附赠一句精辟评价：“**！！”
就这样当天下午丁马克不得不将这份杰作亲手毁掉，诺威在旁边监督丁马克将书一本一本放回原位，并时不时地数落几句。不过丁马克越被数落越开心，丝毫不在意。最后反而诺威不自在地将牛奶递给丁马克：“给你的。”
“谢啦，嘿嘿。”
相信丁马克？诺威绝对不会这么说，但是真相是丁马克身上有一种感觉让诺威无法拒绝。
***

第二天又是同样的情况重演，当诺威走到丁马克面前问他：“我认识你？”丁马克就将它拉到前排书架前指着最上面一排和这下面的一排，两排书的标签号开头都拼出同样的一句话：
“DANMARK LOVES NORWAY”
这次拳头正中丁马克下颚。
***
这几天过得纠结的并不只是丁马克和诺威。
提诺和贝瓦尔德已经几天没有说话了，自从诺威第一次知道真相的那个下午，提诺冲出图书馆开始。
提诺已经不指望诺威能原谅自己，更别说贝瓦尔德。
究竟是什么时候贝瓦尔德开始在自己心里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
提诺不愿也不敢想。这天又有恋爱与婚姻课，临近期末课程也要结束，讲师把这节课列为自由演讲课，所有有话要说的欢迎上台，尤其是处于恋爱之中的各位。
不少选这节课的情侣们纷纷上台，两人之间互相说着什么，提诺的心并不在此。他看着坐在前排的贝瓦尔德，他身边依旧空着一个位置。虽然提诺已经不认为那属于自己。
随着班上最后一对走下台，教室里出现一阵沉寂。座位上同学在小声议论，没有走上去的。
提诺想走上去，不仅是为了平时成绩，他觉得自己迫切想说什么，在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想说的太多，几乎要将自己压垮。
他起身的几乎同时，前排的贝瓦尔德也起身，并径直走上讲台，见提诺站着，张嘴，不过说话前提诺已经坐下，满脸通红。贝瓦尔德也不好意思地扶正眼镜：“我只想，告诉提诺同学。”提诺惊讶地抬头，身边同学有些兴奋地开始说些什么，他听不见，贝瓦尔德停顿一会儿，不时扶了扶眼镜，“我想说，不要让过去成为逃避的理由。所以，我一直在这里。”
班里爆发掌声和欢呼，只差喊出“贝瓦纯爷们。”不过鉴于回言回的震慑没有人有这个胆量。
贝瓦尔德回到座位上时手机响了，来自提诺的短信。
“谢谢。”
这样就足够了。贝瓦尔德满意地将手机放回口袋。
距离是人为的，所以我们要自己修路。
几秒钟后提诺收到短信“我爱你。”来自贝瓦尔德。
“我也一样。”按下发送，提诺从未感到这么充实。
***

四人坐在靠里的桌子上。
“所以说[噶及]这家伙[吸]还没醒酒[噶及噶及噶及]，帮他处理呕吐物换[吸吸吸吸吸]衣服[噶及]等等把HERO我[噶及噶及噶及噶及]折腾到现在。[吸吸吸吸吸吸吸吸]哎呀[噶及]果然还是要在[吸吸]蓝蓝路[噶及噶及噶及噶及噶及噶及]度过[吸]这个糟糕的夜晚[噶及噶及……]。”阿尔弗雷德忙碌地在饮食和说话之间过度着，并将食物推向丁马克，“你不来一点？”
丁马克面带黧色，只差没像现在的亚瑟一样昏睡过去。
“所以这位是？”
亚瑟突然爬起来大声说：“啊哈哈阿尔你这**头上居然停着一只家伙，不过他翅膀颜色还挺好看的。”随即又倒在桌子上再度发出均匀的鼾声。
丁马克一脸惊讶诺威一脸无表情阿尔弗雷德一脸见怪不怪：“亚瑟你真的醉了哟。”
“真的有。”诺威向阿尔弗雷德方向伸手，“不愧是英/国货，翅膀上还有红色十字花纹。”
“喂！”阿尔弗雷德开始试着向自己脑袋上挥手。丁马克则兴奋地问诺威自己身边有没有精灵什么的。
“有。”
0.2秒后丁马克被神秘力量揍翻在地上。
“想不到还有人跟亚瑟这家伙有同样爱好。”阿尔弗雷德用餐巾纸擦了擦油腻的手，“阿尔弗雷德·F·琼斯。”
“诺威。”没有伸手。
“嘿，莫非你就是丁蠢每天挂在口边的那个图书管理员？”
诺威回头去看坐在地上一脸茫然的丁马克，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绽开。
等早上回到宿舍时诺威早就睡得死死的，脸上安静而幸福。丁马克小心地抱着他，用最小的动作从诺威口袋里摸索出钥匙，开门。
提诺也还在睡梦中。
明天又该怎么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一切呢？
丁马克真的很不甘心。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给诺威仔细盖好被子，额头落下淡淡一个吻：“晚安。”
tbc

初恋XX次
这天丁马克起得很早。他的计划是将这一整书架的书都排出“DANMARK LOVES NORWAY”
虽然已经可以想象到未来的后果丁马克却只是欢乐地吹口哨忙着手上的活计。工作量庞大导致部分失误，手上的一摞书重重砸在地上。
哦，如果这样被发现的话大概还会加一条在阅览室喧哗的罪。
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丁马克想着，继续他的工作。
收拾完还早，丁马克先返回宿舍，意外地看见宿舍看上去比之前干净得多，立刻抓住阿尔弗雷德领子：“我们被抄家了？？”
“只是收拾东西紧张什么……”阿尔弗雷德心情颇好，刚刚努力把原先摊整床的衣物塞进柜子里，正在试着将门关上，“下午亚瑟终于答应要来玩电玩，我总要收拾收拾免得他又开始啰嗦。”
丁马克准备去掏曲奇罐子时突然发现一件事，回头，表情有些抽搐：“我说，你把整间屋子都收拾了？”
“当然，我总不可能给亚瑟安装个自动识别系统吧，此物丁马克此物阿尔弗雷德什么什么的。说起来你这里真够乱的。”
“你，动了我的东西？”
“我说伙计，帮你做了大扫除你应该先感谢HERO我才对！”
没有回答，丁马克立刻望向窗台，那里应该是放了很多东西，比如曲奇罐子，比如那个从家里带来的带有小美人鱼图案的马克杯，它们都在，只是被移到角落，只少了一样东西。
“对了，那罐牛奶，都放了多久了你在想什么。”
丁马克盯着原先放着牛奶现在却空着的地方：“你扔了？”
“当然。快谢谢HERO我，否则你食物中……喂！”
丁马克已经跑出宿舍，右转下楼梯，右转，狂奔。有了。
垃圾桶。
丁马克一边翻动着垃圾箱里的东西一边拿出手机准备给诺威打电话。他并不相信什么凶兆之类的，他告诉自己，只不过是为了确认而已。
关机……
再次，丁马克直接踢倒垃圾箱开始挑拣，将号码一个一个数字拨打过去。他甚至没有看到一样熟悉的属于他们宿舍的东西，很有可能垃圾车已经来过一趟。
关机……
……
丁马克只是看着一地狼藉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收拾的脑子。或许就是缺少了什么他已经失去正确思维。很多信息此时像洪水一样倾泻而下，诺威坐在图书管理员办公桌后面无表情的脸，一直没有还的安徒生童话，凌乱的书架，不知为何书掉了一地……
终于他想到给提诺打电话。
***

提诺坐在医院冰冷的塑料椅子上，脸深深地埋在手臂中，贝瓦尔德坐在他旁边，手搭在提诺肩膀，没有说话。
一个修长的身影狂奔而过，又停了下来：“贝瓦尔德？”
“你来了？”贝瓦尔德盯着气喘不已的丁马克，他费力地点头，“诺威半小时前进手术室。”
“他……怎么了？”丁马克仰面坐在椅子上，冰冷的现实终于还是让一切安静下来，贝瓦尔德没有回答。许久之后提诺已经有些沙哑的声音开口：“中午回到宿舍他还在睡觉，我只是以为。可是……我不知道。”绝望已经淹没了他。
医生给的解释永远如此专业而含糊，透过重重的类似“脑缘系统”、“前叶后叶”……最后丁马克问了句：“是大脑的原因？”
“应该是之前车祸导致的后遗症。”
大脑大脑大脑。丁马克对自己默念许久。他回到提诺贝瓦尔德他们身边：“手术还需要多久？”
提诺依旧将脑袋埋在手臂中，摇头。
“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丁马克匆匆摆手告别。留下他们坐在阴暗冰冷的医院走廊座椅上。
“贝瓦尔德？”
贝瓦尔德向提诺的方向低头：“我在。”
“他会回来吗？”
“……不知道。”贝瓦尔德抱着提诺，吻着他的头发，试图抚平他开始颤抖的身体，“不知道。”
***
丁马克迅速扫过一排排书架，他并没有好好看过这些书，这些完全在他知识范围之外的东西。但他熟练地从书架中拿下一本又一本。
只要题目和大脑有关，他都拿了过来。
换句话说，只要让他觉得对诺威的病有用的，他都要去看。
最后他抱着半人高的书砸向借书台时整个房间的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
“借书！”丁马克终于能换上稍微轻松些的表情，他感觉到这些东西中，这些他不明白的原理中，总埋藏着可以完成不可能任务的某些关键，他似乎能看到自己在病房里给诺威念这些枯燥的“脑缘系统”、“前叶后叶”，诺威靠在病床上听着，面带微笑加入讨论中。
电脑后面的那个图书管理员被这种气势震了半晌才记得要开始办理，他扫了一眼丁马克的借书卡，犹疑片刻：“同学，不好意思，你这里有一本过期的书，必须先退还才能借书。”
“什么书？”
“安徒生童话。”
丁马克再次飞奔回宿舍，也不顾突然推门而入时阿尔弗雷德和亚瑟可疑的衣领敞开以及面带红晕，从枕头底下翻出安徒生童话，把门甩上之前说了句：“晚上可能不回来。”
门被重重甩上后，阿尔弗雷德耸肩，转向亚瑟：“我们继续吧亲爱的！”却意外地感到脸上被重重砸了一拳。
亚瑟将衬衫风纪扣扣上，脸上红晕继续加深：“继续你妹！”
图书馆，丁马克将过期书退还也借了所有的脑科书，离开前又看到那本安徒生童话，指着它：“我可以再借那本吗？”
***

诺威最后被推出手术室天已经黑了，丁马克让提诺和贝瓦尔德先回去：“我一个人守着诺威就好。”
“可是……”提诺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丁马克无比自信的表情，摇头，“拜托你了。”
丁马克自豪地指着自己脚边的一堆书：“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是的，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坐上贝瓦尔德开来的车，提诺拉上安全带，贝瓦尔德准备发动汽车，提诺没有看着他，只是盯着不知何处的前方：“谢谢，贝瓦尔德。”
贝瓦尔德开始将车倒出停车位：“他们会好起来的。”
“我相信。”提诺靠近贝瓦尔德，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即使这就像是偷荤一般的瞬间，即使没有丝毫甜蜜的成分。他们都累了，却很幸运地意识到还有对方的存在。
THE SHARP KNIFE OF A SHORT LIFE,WELL
I'VE HAD JUST ENOUGH TIME
（生命短暂，如同利刃
吾只庆幸，此生足矣）
***
丁马克被允许进入病房也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他活动下被冻麻的手脚，试着最轻地推门而入。
诺威躺在病床上，最暗的灯光下他苍白地几乎与被褥融为一体。丁马克检查了一下，将被子更加仔细地盖上，吻了他的额头：“晚安，诺威。”退开一定距离开始钻研借来的书。
说实话，翻开第一本的第一页他就烦了，耐着性子告诉自己“不看的话丁马克你明天太阳升起前就会死！”
半天还是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出来。丁马克无比失落地将书丢在膝盖上，伸懒腰，在这个距离看着诺威，曾经熟悉的脸熟悉的头发熟悉的五官熟悉的弧度。
“对不起啦，诺威，总是晚了一步。”丁马克自嘲地笑了笑，从书堆最底下抽出安徒生童话，“不知道是我来不及还是你总是走得太快。”随手翻了几页，“不过你也不会记得。所以你赢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追你一辈子，给你一辈子初恋也没有问题。”
丁马克停了下来，突然涌上的感觉让他胸口发闷，他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书上：“要听童话吗诺子？”
没有得到回答，丁马克随手翻了一篇：“这篇叫《雪人》。”他开始念故事。丁马克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故事讲述者，他只是尽力。
这是一个关于“喜欢”的故事，一个雪人喜欢上了一个炉子，却没有战胜时间，最后春天来了，雪人化了炉子熄了。
【一天早晨，他坍塌了。在他站过的地方，朝上立着一根扫帚把儿一类的东西，孩子们便是围着这根扫帚把儿堆起他来的。
“这下子我明白他的单相思病了！”看家狗说道，“雪人的体内有一把扒火棍，这东西在他的身体内搅和。现在这一切都过去了！滚！滚！”
不久冬季也就过去了。
“滚！滚！”看家狗叫道；但是院子里的小女孩们在唱：
冒呀冒，车叶草！冒出芽儿嫩又鲜，
垂呀垂，柳树儿，垂下你那秀枝柔如毛，
来呀来，唱呀唱，小杜鹃、小百灵，
唱出一个早春来！
我跟你们唱，咕咕，唧唧！
来呀来，亲爱的太阳，请常常来！
接着便再没有人想着雪人了。】
丁马克将摊开的书放在一旁，搬着椅子坐在诺威旁边：“这下我也明白了。并不只是你会忘记。我也一样，诺子。不过今天我想起来了。”他轻轻划过诺威的头发，“当时借安徒生童话时，是你帮我找的书哟！你走在前面，走得很快，我必须小跑才能跟上你，然后你指着书架说就在这附近，开始一排排地看。”
已经无法证明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即使是谎言也至少是丁马克的一厢情愿，现在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只是记忆而已。
“我也明白我的单相思病了。大概就是因为这个记忆，潜意识的作祟，所以你总是会一再出现，一再让我试着去接近你。”
时间能够在灰姑娘身上创造奇迹，留给雪人的却只是死亡的审判。
远处午夜钟声隐约传来，丁马克抬头，试着透过窗帘去看什么，最终还是没有，他握着诺威的手，决定像一开始决定的那样，一旦握住的手就不再放开。
————————————————以上，结局NO.1—————————————--
————————————————————————————————————————
————————————————————————————————————————
————————————————————————————————————————

诺威醒来，这是一个多梦的夜晚，睡眠质量很差，他看了一眼闹钟，还有几小时才天亮，他疲惫地扫视周围：依旧是熟悉的宿舍，提诺在隔壁上铺均匀地呼吸着。
他刚刚梦见自己失忆，丁马克一次次地重复着每天自认为应该做的事。初恋XX次，却没有应有的结局。
诺威继续睡去，只是希望不要再做这样的梦。
***
丁马克在闹钟声中醒来，睁眼，正对的天花板上贴着一张大大的字条，上书“去图书馆借《安徒生童话》。”
丁马克万分困扰地照做了。
办理借书的是一个面无表情，带着十字发卡的……男生。他将书递给丁马克，丁马克觉得它似乎比自己刚刚找到时厚了点，翻开，里面有一本小册子，封面写着“丁马克你这**如果不看就给我去死。”
诺威虚弱地调整着表情，试着让他看上去不再完全冰冷。
事实是，几个月之前，这个叫丁马克的男人，救下了自己的弟弟艾斯兰，却因此受伤失忆，或者说，记不住任何东西。
更糟糕的是诺威却喜欢上了这个麻烦的男人。
每天重复着重复着。
带着期待，每一天都期待重复的终结。
丁马克返回到诺威面前：“你是……诺威？”
诺威调整呼吸：“是的。”
诺威在期待，丁马克也是。
————初恋XX次————
————fin————

初恋XX次 番外
WHAT THE HELL
米英
定格在丁马克站着的侧面和诺威坐着的侧面，吉他旋律响起，画面渐渐没入黑暗中
FIN
“喂喂，亚瑟你说我的新片怎样，不错吧？”阿尔弗雷德将手中的可乐和爆米花扔到一边，半跪在沙发上，摆上他闪亮亮的大狗眼神，只差没有摇着尾巴向亚瑟示好。
亚瑟终于从保持了许久的斯巴达表情恢复正常。阿尔弗雷德依然催促着，亚瑟脑子里的评价用语从F开头到S开头逛了一整圈终于归结出一个他认为最为中肯的：“这TMD是什么垃圾？”
“亚瑟你这么说有意思吗？刚刚看到哪里的时候你还一脸投入的样子……”
“投入你妹。”亚瑟忿忿地指着电视机，“又浪费了我一个晚上在这上面？两小时十七分钟的人生！你要怎么补偿我？”
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睛：“明年我给你拍续集。”
“够了！”亚瑟走向门口的衣架，“谢谢你又浪费了我一个宝贵的星期六晚上在美/国大片上。”
阿尔弗雷德跟着他走到门口，亚瑟可以感受到自己肩膀上多出的热度，倔强着不回头，继续唠叨：“你应该去金酸梅奖，我以女王的名义发誓你能拿大满贯。”
阿尔弗雷德猛地抓着亚瑟肩膀将亚瑟转向他这边：“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承认……”
“承认什么？”眼看着阿尔弗雷德一步步靠近，亚瑟突然决定放弃抵抗，“你还有什么我不了解的。”
冲击。
并不是什么吻啊拥抱啊带来的感情上的，而是身体上的。
阿尔弗雷德用自己脑袋重重砸向亚瑟额头，突然的冲击之下，亚瑟失去反击能力，只能看着阿尔弗雷德丢下自己，带着全身黑暗气场回到沙发开始继续享受爆米花和可乐：“我说啊，亚瑟，有些事情应该让你知道的，比如。”
“比如什么啊**你刚刚又砸了我的脑袋！”
阿尔弗雷德往嘴里塞了一大把爆米花：“因为HERO我还是觉得行动才是最重要的。”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你说这是部烂片，是么？”
“废话！”
“好吧，事先声明，剧本不是HERO我的，是一个叫Takk_A的小破孩写的。当初她拿着剧本来找我时说这会是一部超越初恋五十次的催泪大片，虽然不知道催泪是什么意思但是前面部分HERO我确实看得很HIGH，都笑到催泪了，所以就接下来了。没想到，”猛地咬断可乐吸管，“之后笑点越来越少，还摆上了文艺腔，坑爹啊，以为HERO我读书少好骗么？”
亚瑟在心里默默点头。
“当然这是坑爹三部曲之一，最初签合同时这家伙口口声声说绝对能在圣诞节之前完工这样子电影还能赶上圣诞档期。”
“很好啊。”
“圣诞节前一天她发短信来说要实习然后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还停机了，**停机了！”
“呃……”亚瑟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性的话所以干脆闭嘴，看着阿尔弗雷德放弃吸管直接大口开始喝可乐：“四天后她回来，说误工了很不好意思云云，然后非常坚定地说会在新年之前完工，让片子能赶上新年档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