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会认错的人
奈落在迷雾中轻车熟路地走着,逐渐远离幻境中心。
毋姬的幻境截取自被吞噬者的记忆,也就是说,桔梗现在看到的,都是奈落的过往。而这一点,他没有告诉桔梗。
奈落刚诞生自我意识的时候,将鬼蜘蛛的灵魂囚入深渊,随后一直寻觅四魂之玉的踪迹,哪里有诡异事件就往哪里跑。那段时间毒雾沼泽只进不出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奈落理所当然去打探一番,还在这里与毋姬结了仇。
奈落闲庭信步地往前走。在他的记忆里,一切以他的视角为主。他记得的东西即是清晰的,其余的都模糊得只有轮廓,像笼罩在雾里一样。浓雾中逐渐出现一抹鲜亮的人影,白衣绯袴,手持大弓。
嗯?他以前在毒雾沼泽见过巫女?不应当!随着巫女越走越近,奈落终于看清了。
“桔梗?”奈落挑了挑眉,有点惊讶,“你跟着我做什么?”
桔梗走过来,说道:“我有点担心,蛇妖对幻境那么熟悉,分开走不好。找到毋姬了么?”
奈落摊了摊手,一副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直言道:“你在这里,她怎么露面?”
“总好过落单被各个击破吧。”
“名满天下的巫女还怕区区一条蛇妖?想跟着我就大方承认好了。”奈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桔梗似乎被说中了,恼怒地推了奈落一把,喝道:“少说废话,快点找!”
对于桔梗的羞恼,奈落似乎格外受用,他站在桔梗面前,桔梗堪堪到他的肩膀。奈落低头看着她,桔梗抬头与他对视,看到他眼里满是讥笑。
“**。”奈落说道。
弓箭折断掉落在地上,四根蛛腿贯穿了桔梗的胸膛,另外四根扎入了她的后背,将她牢牢固定在原地,进退不得。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凝滞了,安静得像画一样,只有两人在对峙。
“奈落……你……”桔梗捂着胸口脆弱地望着奈落,波光流转,楚楚动人,令人生出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看她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魅惑紫光,奈落无情地嗤笑道:“毋姬,是什么给了你能够骗过我奈落的错觉?”
凭实力单身五十年的奈落张开双手,从胸口长出的蛛腿把毋姬拽过来打算吞噬,毋姬大骇,对着奈落的面门就是一口毒雾。奈落偏开头,毋姬趁机变回原型跑了,只有蛛腿上还残留着一些血和蛇蜕。
“奈落?发生了什么?”又一个桔梗从后面走出来,举着弓箭,皱着眉头看他。
奈落回头看了她一眼,把蛛腿收回来,细细地将衣领拢好,一边说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愚蠢,十倍。”
“切!”毋姬咬牙切齿地变回自己的样子,手中的箭毫不迟疑地射出去,却只射到了一片残影。奈落已经出现在她身后,贴着她的后颈脖就是划拉一刀,同样划到的也不是本体。
两只妖怪在迷雾中展开了一场追逐拼杀。奈落的实力在毋姬之上,但他受了伤,毋姬又有主场优势,双方打得不相上下,胜负难分。毋姬有意识地带着奈落往桔梗所在之地移动。
此时的桔梗还在那边看戏,没有毋姬的打扰,桔梗只能看奈美人了。在彼岸花妖忘川的带领下,奈美人似乎找到了什么东西,伸手进去掏,桔梗虽说不感兴趣,但眼神还是在关注着,想看看奈美人到底能掏出什么玩意来。
但桔梗终究还是没看到,奈美人的幻象被突然出现的奈落打散了。看到奈落在和别人打架,桔梗想也不想就朝对方射了一箭。充斥着灵力的一箭射出去,桔梗才发现和奈落打架的,居然也是奈落!
三双眼睛专注地看着那支箭,直直地射向那个奈落的胸口。如果是真的奈落怎么办?桔梗心中闪过一瞬间的迟疑,管他呢,射中的是奈落又怎样?
一抹血红色的身影扑过来,强大的灵力瞬间撕裂了那道身影,只剩细碎的红色花瓣飘扬在空中,借风势撒在了奈落身上。这一幕,奈落和毋姬都很熟悉,就像五十年前一样,彼岸花妖替奈落挡下一击,而奈落则趁机砍下了毋姬一个头。
而这回,没等奈落动手,作为身经百战的巫女,桔梗已经补刀完毕,一记准心钉中了毋姬的后脑勺,箭头正好将眉心的四魂碎片顶出来。
毋姬终于明白奈落和这个巫女到底是怎样一种相处模式,但已经没有机会重新布局了,她想不明白,在她主导的幻境里,彼岸花妖为什么还会帮奈落挡刀。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忘川当时已经被你打散了,但她的意识还有一丝留存在你的幻术里,直到现在。”奈落捡起地上的四魂碎片,看着毋姬不肯瞑目的眼睛,把她的头打碎了。
幻境慢慢消失了,露出他们原本所在的地方,那片漆黑的森林。
本就懒得亲自动手的奈落,经过一番毫无收获的战斗后显得有些疲惫。他看了看桔梗,扬起手中那片碎片,说道:“犬夜叉说不定已经凉了,你现在去还能看他的尸首一眼。”说完就卷起瘴气跑了,留下桔梗一脸无语。
这个人真的是,临走前非要说几句话气你。
桔梗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死魂虫带回了消息,犬夜叉一行人都脱险了,戈薇也发现脖子上的四魂碎块不见了。桔梗这才想起来,她刚刚应该顺便把碎片给奈落的,只有给了甜头,才能驱使动力。
但她这段时间真的不想见到奈落了。桔梗正头疼着,然后又看到了那条有猫腻的死魂虫,永远抱着一个死魂不撒手,但从来不给她。桔梗终于抓住了它,稍一用力,那条死魂虫就变成了最猛胜。果然如此!
看着扑腾挣扎的最猛胜,桔梗笑了一下,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