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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凤在江湖》续文《凤归云》云凤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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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夜谈
凤凰前次离京之时就已预见将有此一役,她本意是想将叛军引向南山郡。然而世事万变,此番回京祭扫,还未抵达,就已经收到线报。古来排兵布阵,贵在神速,如今仓促之下,也只能冒险一试,好在一切尽在掌握。她与云潇潇御敌片刻,南坡援军也已到达,两相合围之下,那姚震天与欧逸明等人也只好束手就擒。
暮色四合,篝火映天,云潇潇躺在床上,辗转无眠。今日一战虽然凶险,好在援军来得及时,燕山上下也并无太大损伤。此次围山的叛军共有万余,而凤凰却能以五千兵力镇压,排布之巧,心思之密,远超他想象。经此一役,云潇潇心中大事已了,自己虽然最终守住了盟主令,也守住了燕山,可是总有一件事情在他胸口翻搅。祁山一派参与军变,眼下被囚,自是罪无可恕,然而姚雁无辜被累,若与他父亲同罪,实是冤枉。杨隆虽然性情豪爽,自己也与他有几分交情,可叛逆大罪,十族同株,更何况是亲生子女。自己虽知凤凰绝不会要她性命,想必是有了安排,可她不说,自己也不便相问,左右为难之下,不禁一声长叹。


来自iPhone客户端85楼2020-01-10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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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站在廊下,房中动静自然听得真切。眼下种种,虽不是她本意,却也实在是无可奈何。此刻听他叹息声声,即便无言,也知所谓何事。自己虽然早有安排,一时却不能向他言明,只盼他不要意气用事,白费了自己一番功夫不说,还极有可能将那人推向万劫之地。立在门前,几番欲叩,却始终难以下手。凤凰心里很清楚,此时见面,他一定会问个究竟,然而自己尚无十分把握,又如何向他保证?与其无解探究,不如静待来日,想到此处,转身就要离开。云潇潇看着窗外倩影徘徊,早知是她,此刻见她要走,赶忙喊道:“丫头,进来!”凤凰微微一笑,进门坐到他身旁,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云潇潇伸手将她拉近一些,道:“怎么还不歇息,伤可好了?”凤:“你也太心急了些,你燕山的伤药又不是仙丹,哪有立时就好的道理。”云:“也是,那今日在场下发针救你的,你可认得?”凤:“看他武功路数,应该就是那夜伤我的人,可是伤我又救我,实在是叫人捉摸不透。后来旭日也四下查探了,并无此人行踪,想来,是趁乱下山去了。哦,对了,姚震天是怎么回事?你废了他的武功?”云:“我只是将金针逼入他的经脉罢了。”凤:“金针?”云:“你确定那人就是先前伤了你的?”凤:“我确定,只不过…”云:“只不过什么?”凤:“那晚我们一路跟着他们,想看看究竟是谁在操作此事,现在想来,他似乎也不是想要我的性命。你看他今日出手,即快又准,若真是要害我,也非难事。”云潇潇被她这么一说,心下一惊,挺身坐起。凤凰被他瞧得窘迫,撇过脸转向一旁,低声道:“我以后小心些就是了。”云:“小心小心,你都说过多少次了,可哪回不是一身伤?”凤:“我哪里知道他会来这么一手,众目睽睽,也不知羞。”云:“他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哪里会讲什么江湖道义,你呀!”凤:“我怎么了!”云:“你呀…”凤凰笑了笑,重重的靠上他的肩头,低喃道:“明日我要随皇上将姚震天一行押解入京,姚雁姐姐牵涉其中,一番牢狱之苦是免不了的。” 云:“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凤“我知道你在担心她。”云潇潇轻轻一叹,道:“你自然是不会为难她的,我知道。”凤:“那你……?”云:“如今宰相在朝中只手遮天,此次兵变,他虽是幕后主使,可若是治他的谋逆罪,只怕,欧相一派不会善罢甘休。此番回京,皇上借此机会收复也不是不可能,可若果真如此,这世上恐再无祁山,自然,也再无姚雁。”凤:“想不到你身在江湖,竟会对朝廷的权谋之术如此清楚。”云潇潇苦笑一声,道:“江湖和朝廷,其实并没有多少分别。”凤凰轻轻地握住他的手,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设法救她的。”云潇潇失神片刻,又摇了摇头,道:“事到如今,这已经不单是你将军府的私怨,你若执意保她,恐对你不利。”凤凰冷笑一声,道:“怕什么,大不了…”云:“不,我要你好好的。姚雁的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明儿还要赶路,快回去歇着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86楼2020-01-10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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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遭劫
      这日,云潇潇一下早课便往后山去了。燕山被袭之时,光守山的八大弟子就折损了两名,眼下训练新人显然不及,权衡之下,也只好重新演练剑阵。然他虽有超群剑术,对奇门八卦却是一窍不通,苦思两月还未有成效。加上初任掌门,又是新晋盟主,虽没有什么繁复的接任大典,但上山来道贺的武林同道却是不少。每日里送往迎来,陪席饮宴,真正能让他静下心来研习的时间少之又少。然而越是想要加快进度,就越是一无所成。如今燕山在江湖上已是声名赫赫,可俗话说树大招风,剑阵一日不成,他就要守山一日,加上京中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心中焦躁,晚间不免多饮了一些。都说闷酒易醉,云潇潇这回可算是醉得彻底,就连青蜂为他擦洗都未曾醒转。
      入夜,凤凰立在廊下,薄云遮月,星光朦胧,眼前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烟紫色,观之不透,就像眼下京中的局势一般。燕山之乱,牵连甚广,若是连根拔起,恐怕会伤了元气。且如今又有外敌虎视,实在不宜重刑严判。然而如此一来,却叫大臣们误以为杨隆是忌惮党派之力,不敢与之正面相较之故。凤凰作为平乱首功,皇恩加身,更是荣耀非凡,然而越是站在权利的高点,行动起来就越是不便。每每她有什么动作,都会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再想要从天牢里带什么人出来,更是难上加难。燕山的书信一封接着一封,自己却不知如何回复。当初自己亲口许下的诺言,如今却不知何时才能实现,京中局势复杂,又何必让他平添烦恼。


      来自iPhone客户端87楼2020-01-10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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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日来,朝中恭请立后的折子不断,然所推之人既不是先皇爱重的黄莺公主,也不是杨隆心中挚爱的青蜓。朝堂之上,杨隆并不是没有反驳,然而当即就有人对青蜓的身世提出疑问,虽言辞闪烁,矛头却直指乱伦。杨隆虽有心辩护,但无奈知道当年详情的,一个已不在人世,一个又是此事的主谋,青妃虽不是杨隆生母,然而要他力证先皇后妃不忠,却又是万万不能的。
        原本凤凰已经吩咐下去,此事绝不能让青蜓知晓,然而今日下朝回府,却得知青蜓一早就到郊外小屋去了,还吩咐赵叔不必留饭。凤凰心道不妙,青蜓是何等心细之人,想必是这几日有什么人走漏了风声,惹她烦心。青蜓迟迟不归,晚间差人回话说今儿歇在那边了,叫凤凰不必担心自己。然而凤凰怎么可能不担心。青蜓死而复生,早在京中传为奇谈。燕山一役后,杨隆更是将她奉为天人,每日里差御医前来请平安脉不说,还调了一批宫女仆役供她差使,似乎是想用这样的行动来向天下宣告,当朝的皇后,已非青蜓莫属。然而皇上的爱重多一分,青蜓的处境就险一分,自己的这个姐姐自己最清楚,她若执意避开众人,那谁去请都不会回来的,倒不如让旭日暗中护卫来得稳妥。
        打开信匣,云潇潇苍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凤凰取了出来,又一次将每一封都细细读过,正欲提笔,忽觉烛光一晃,眼前有什么花黑物事一闪而过,她甚至来不及看清楚对方的身形,就已经被人强行拉上了院墙。此刻夜色已深,院中除了值夜的岗哨就再无其他,而巡逻的兵丁又刚巧从凤凰院前走过,想必来人已经摸清将军府的换防规律,定是有备而来。凤凰被人制住了大穴,又出不了声,只觉得耳畔夜风呼啸,周遭景象迅速后退,消失,而自己的意识,也在这黑色的夜空中慢慢飘散。
        次日,云潇潇至午方起,洗漱更衣后就径直往青蜂屋里而来,却发现她并不在内,询问之下,才知道是往梧桐别院去了。这院子本是照着叮咚居的样式而建,又依着山势,初现轮廓便已格外玲珑。当初只因为大家一心都只在盟主大会上,以至尚未落成。如今大局已定,也是该好好地修葺一番了。正想着,廊后传来一阵女儿家的嬉闹声,云潇潇一听便知是青蜂和阿萌几个在里头。青蜂挂好纱帐,一转身撇见云潇潇立在门外,笑道:“监工的来啦!”云潇潇伸手撩开珠帘走到里间,道:“昨儿有劳你。”蜂:“你跟我还用得着这么客气。”云:“你这是…”蜂:“没什么,我就是想,凤凰要是来,也该有个清爽的住处。正好今日掌柜的送纱帐来,我就挂上看看合不合用。”云:“凤凰来信了?”蜂:“这倒没有…大师哥…要不你就京城找她吧,这里有我和众位师兄弟,也出不了什么乱子。”萌:“对呀,凤凰姐姐肯定也特别想你!”云:“胡闹,你可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咱们呐,再说,凤凰她久离京城,一定有很多事务要处理,我去了,反叫她劳神。”蜂:“你就一点儿不担心?”云潇潇微微一笑,背过身望向窗外的一抹白云,道:“我想,她一定会办到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88楼2020-01-10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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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月夜
          入夜,蝉声渐止,月光澄静。几缕清风从气窗里透了进来,轻轻地拂过我的面颊,似乎在提醒着我,这一切都不是梦。外头正值暑热,可这地牢里却是潮湿阴冷,一墙之隔,宛如两个世界。与先前彻夜的低吼不同,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师兄的声音了,也不知道他和父亲被关押在什么地方,似乎,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漫长的日夜更替中等待着属于我的结局。
          另一侧的牢门被打开,沉重的锁链相互碰撞着,发出可怕的声响,百步,廿步,十步,这个熟悉的脚步声几乎每天都在此时响起,由远及近,却不属于我想要的那个人。阿婆放下提篮就走了,从不多话,也从不看我。我打开食盒,饭菜依旧干净,甚至,还留有余温。这样的食水,我已经用了八十日,八十日,从暮春到仲夏,而我想见的那个人,却一直,都没有来。
          少时,父亲时常抱着我站在崖上,脚下是一湾碧水,荡荡绵延。他说,母亲是坐着竹筏离开的,就在这里。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崖高千仞,吓得我闭上了眼。我没有见过她,自然也生不出对她的留恋,我只希望父亲能时常陪着我,不要叫我在黑夜里一个人睡。然而父亲说,将来,我会是祁山派的掌门,掌门人都是不怕黑的,就像他一样。他要我务必坚强,他说,雁儿啊,我只有你了。
          后来的我,就长成了他所希望的那样,一招一式间,一茶一饭里,我把十五年的光阴活成了一日。那天,练完疾风斩的最后一式,父亲许我下山。这一式,我练了八个月,而这一天,我已经等了二十一年。父亲总是说,山外的那个世界,叫江湖,人心险恶,需得处处留心。然而江湖是什么,人心,又是什么。
          甩开了师兄,我独自穿梭在密林中,父亲的坐骑很快,快到连他的呼喊都可以轻易甩掉。然而我并不知道,我人生的第一次下山历练,却是以那样的惨败告终。回山后,父亲狠狠地责罚了我们,我想,不仅仅是因为我把他心爱的小黑马弄丢了,更重要的是,祁山派的旋风刀法也没能保护我不受到伤害。因为我的伤,师兄的身上也多了几道鞭痕,他不喊疼,可我的眼泪却止不住地落。我本以为,只要我练好了武功,就可以成为父亲的依靠,我想告诉他,即便不是男儿身,我也一样可以做到,一样可以让他安心。然而我夜以继日的努力换来的却是他眼底的失落。从那以后,父亲便没日没夜地闭关练功,而整个祁山,似乎,又只剩下了我。
          人们常说,我长得像母亲,温柔,善良。可母亲是谁,温柔善良又是谁?是南坡的微风,还是屋后的斜阳?我已经离开得太久了,我也忘记了很多,可我为什么总是忘不了那片密林,那把佩剑,还有那声姑娘。那声姑娘,究竟为什么总是在我脑海回荡,是不是因为一滴泪,滑进了耳朵,还是因为一颗心,跌进了落寞。如果,你不曾救我,如果,我不曾见过,那么我也会像父亲那样,一生为了祁山而活,从日出到星光,不惧寂寞,然而,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
          燕山 云 ,刻在佩剑上的这三个字似乎是你的全部,我千方百计地打听,直到这三个字也成了我的全部。此前,祁山之于我,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而此后的五年,你却成了我最大的禁忌。我们挣扎,我们逃避,我们天真的以为只要相爱就可以在一起。你说,雁儿,等我伤好了,我许你一个堂前屋后,许你一个绿水长流。后来,我舍下了父亲,舍下了师兄,舍下了祁山上的云和月,却舍不下,这命里注定的离别,地牢的石板床再凉,却凉不过你的那声“姚姑娘”。
          呵…想你让我陷入癫狂,一定是这样,否则我为什么会听见你的声音,我为什么会听见你的怒吼,我为什么会听见,你一声一声地喊着凤凰?凤凰?是了,那个舍身为你的姑娘,你一定是怨我吧,怨我的无能为力,怨我不能生死相随,可你又怎么知道,我的魂,早已在那悬崖下,砸得粉碎。你靠着牢门,满脸沮丧,你说你没有办法,你说你找不到她。你把她也弄丢了吗,就像你当初弄丢了我?呵…真是奇怪啊,我不过是一具尸体,可是尸体又怎么会感觉到疼痛?你坐在地上,你低着头,你哭着问我,雁儿啊,你真的不知道吗?笑话,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什么荣誉,什么誓言,什么天下,我统统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我只知道你的名字,叫云潇潇。
          你知道我吗?知道我是谁吗?我一定是糊涂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何况是你呢,我只知道,我在想一个人,一个名字,一段往事飘渺,在白云边…


          来自iPhone客户端89楼2020-01-10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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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冰狼
            回京后,凤凰推说自己喜爱莲花,便搬到了别院居住,青蜓打小与她生活在一起,自然知道这是凤凰体恤自己免受外务搅扰之故。眼下正值盛夏,院中草木茂盛,却没有一丝生气。青蜓看在眼里,心中一阵不安隐隐泛起。凤凰失踪后,旭日几乎动用了所有暗部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地寻找,可她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而偏偏这个月十五就是北境王来朝的日子,如果在此之前还不能将她寻回,这平静了三十年的北国边境,恐怕再无宁日。
            接到青蜓的传信后,云潇潇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京城,可连日来他们几个几乎将这方圆百里都翻了个遍,却还是一无所获。从昨夜与欧逸明的谈话来看,他确实不像知道内情的样子,可若不是因为党争,又是谁非要跟将军府过不去呢。自己写给凤凰的信件散落了一地,云潇潇蹲在地上,一封又一封地捡回,泪眼婆娑。从昨晚到今晨,他几乎滴水未进,青蜓端了早茶来摆,推门却见他一副失魂模样,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旭日等了很久都不见徐在飞回来,心中烦闷,只一个人在屋外走个不停。青蜓定了定神,走到门外,喊道:“先吃点东西吧,别都把身子熬坏了。”旭日摆了摆手,道:“我不饿。”蜓:“在飞去哪了?”旭:“暖香居。”蜓:“暖香居…他去那儿做甚么?”旭:“说是最近有些外邦人出入,行为古怪,我和云兄不便露面,便让他去查探一下。”蜓:“外邦人?会不会是燕山上的那几个?”旭日摇摇头表示并不明确,正准备问问云潇潇的看法,一回头却见他竟一头栽倒在地。他二人慌忙将云潇潇扶起,只见他面色灰青,额上不断有汗珠渗出,青蜓以为这是他久不饮食之故,赶忙倒了些清水来给他饮下,却叫他呛了一身。旭日伸手探了探他的气息,又扣住腕脉查探,只觉脉象又细又急,似是中毒一般。青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愣在原地,倒是旭日,反应极快,只见他左手扣住云潇潇的肩膀,单掌运劲,内力自灵台穴而入,护住云潇潇心脉,继而向下,贯通手少阳心经,如此行得片刻,又叫青蜓将云潇潇的小指扎破,果见紫黑色的毒血汩汩流出。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云潇潇才慢慢恢复了神志,张口便问:“霍霍如呼喝?”青蜓听得纳闷,道:“什么?”云潇潇昏厥之前听见有了凤凰的消息,心中一直挂着,醒来自然开口就问,话一出口方觉原来自己竟是口舌**,连半句都讲不清楚。旭日调息完毕,又长长地吐了口气,道:“云兄莫急,虽然你体内的毒血都排尽了,但要身体恢复,还需六个时辰。”蜓:“我们都在一道,为何云大哥会突然中毒?”


            来自iPhone客户端90楼2020-01-22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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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瞥了一眼地上的信件,轻叹道:“三十年前,父亲随先主出征,也是中了此毒,此毒初期会令人浑身**,随着毒液慢慢侵入经脉,不但面目全非,就连四肢百骸都会随之僵硬,最终,瘫痪而死。”蜓:“这是什么毒?”旭:“此毒,是用冰狼的毒牙敲碎提炼而成,是北境的秘药之一。”蜓:“北境?”旭:“如果我没有猜错,掳走公主的,应该是北境王。”蜓:“他派人出使京城,就是为了抓走凤凰?”旭:“恐怕,示好是假,借机挑起战事才是真。他们掳走郡主,一来可以以此相要挟,二来……”蜓:“二来什么?你倒是说呀!”旭:“若是要挟不成,一个不能指挥杀敌的将军,也不足为惧。”蜓:“你说什么!” 旭:“恐怕,郡主当日就是中了此毒,才会连一句呼喊都没有就被人掳走。”云潇潇听闻此言,急的一拳砸在地上,恨不得能将那北境王立时斩杀才好。旭日轻叹了一口气,极力克制自己身体颤抖,又将地上的信件都挑进火盆里烧了,道:“云兄务必洗净双手,这间屋子,也不要再进来了,我想,来人定是观察了许久,才将毒药洒在这些信上。”蜓:“对方身手如此了得,若要救出凤凰,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斗。” 旭:“此事,他们本在暗处,我们若用强,倒叫他们有话可说,借此兴兵也不无可能。”蜓:“凤凰若真是中了此毒,等一日就险一分,北境王还有十天才会进京,难道要等他们来跟我们摊牌不成。”旭:“当然不是,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郡主,再想办法把她的毒解了。”蜓:“如此解毒,难保不叫他们发现。”旭:“郡主中毒日久,这个法子是解不了的。”蜓:“你有解药?”旭日浅浅一笑,看向云潇潇,道:“调制不易,云兄忍耐些…”


              来自iPhone客户端91楼2020-01-22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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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星光
                福鼎兴的菜色一向精致,可云潇潇却没有丝毫食欲,手中的筷子随意戳弄着,一双眼睛时不时地瞟向窗外。小二上来伺候添酒,叫旭日赏了些银钱打发了。他二人面对面坐着,一个是自斟自饮,一个是心神不宁。此时天色尚早,暖香居还没有开门迎客,二楼的窗户多半敞着,屋内昏暗,每每有人影走动,云潇潇就目不转睛地盯着,直到对方消失为止。旭日拍了拍他的手,道:“你这么个看法,马上就要有姑娘来以身相许了。”云潇潇苦笑一声,并不回话,只接过酒杯来一口饮了。
                华灯初上,暑热渐消,冷清了一天的长街也开始热闹起来。暖香居的灯笼高高地挂着,将这夜色染成绯红,盛装的姑娘们在楼下迎候,等着她们相同,或又不同的夜晚。檐上的云雀无端惊起,云潇潇回过神来,将手边的酒杯满上。徐在飞悄无声息地从窗外飘入,落在他二人身旁。旭日向廊外瞥了一眼,又将临街的竹帘放下,道:“成了吗?”徐在飞叹了口气,将怀中的玉瓶递给旭日,道:“她屋里有人,我试了好几次,都没引开他,根本没有机会靠近。”云潇潇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飞:“有帷幔挡着,我看不清楚,但那半雌的一直坐在床前,想来,凤凰应该是中了毒,没办法起身。”听闻此言,云潇潇只觉得脑子里一阵轰响,几乎难以自持。凤凰生来好强,如今不但受制于人,就连行动说话也不能够,该是何等的委屈无助。梨花针一事,自己已觉蹊跷,如今想来,他们当初在燕山救下凤凰时,就已经有了如此打算,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只有活着的凤凰才有利用价值!要是自己早就想明白这点,说什么也不会让凤凰独自回京。然事已至此,懊悔也是无用,可眼下若是硬闯,一来凤凰性命堪虞,二来对方毕竟顶着朝圣的名义,若是因此引发战事,自己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上下不是,左右为难,只急得他青筋暴起,一双眼睛更是涨得通红。


                来自iPhone客户端92楼2020-01-22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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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哪见过他这般模样,生怕他就此杀将过去,赶忙岔开话题道:“那个半雌的,又是何意?”飞:“那人约莫与你一般高,穿得像个妓女似得,样子也极骚气,可我一看就知道是个男的。”云:“你怎么知道?”徐在飞扁了扁嘴,只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并不答话。(注:喉结)云潇潇白了他一眼,道:“你倒是瞧得仔细。”徐在飞心里知道,他若是把自己看到的都说出来,云潇潇是决计不会再等的了,可眼下凤凰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便捡些无甚要紧的说了。旭日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忽然,他像是记起什么了似得,道:“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云:“什么事?”旭:“历来,外史来朝都是入住别馆,他们此番秘密进京,为的就是行动方便,我们大可奏明皇上,令其移居别馆。”云:“移居别馆?”旭:“皇上下旨,他们自然不能推脱,虽然不一定能立时救出郡主,但别馆是我们的地盘,他们也不敢乱来。”云:“会不会打草惊蛇?”旭:“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们目的未成,断不会对郡主下手。”飞:“那万一他们把凤凰留在这里怎么办?”旭:“你所说的那个人,十有八九是四王子弥夜,到时候找个理由把他请出来,他们没了看守的人,自然会把郡主带走。”云潇潇剑眉微蹙,似有隐忧,可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徐在飞胡乱塞了些东西来填饱肚子,一边嚼着一边问道:“我们能不能乘乱把凤凰带走?”旭:“不可,届时定会有大批官兵护卫,劫人,事情恐怕更难收场。”云潇潇点点头,道:“那就按你说的办,暖香居这边,在飞你继续盯着,一定不能惊动他们。我今夜就歇在这里,万不得已时,响箭为信。”徐在飞点点头应了,拱手别过二人,一转身便没了人影。旭日剑眉一扬,示意此等轻功已属当世第一。云潇潇轻叹一声,道:“以他尚惊了鸟雀,那出入将军府多次都不曾被你察觉的,又当如何?”旭日冷哼一声道:“该来的总会来…”
                  入夜,暖香居内灯火通明,人群熙攘,云潇潇躺在床上,眼底是窗外的一片星光。姑娘们的笑声时不时地传来,叫他无法合眼。他清楚的知道,凤凰就在这对面的某处,她还活着,她在等着自己,但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去。凤凰的身影时不时地在眼前晃动,巨大的煎熬让他如处隆冬一般忍不住颤抖。然而他所能做的不过是躺在这里,躺在与凤凰一街之隔的这张床上。凤凰,凤凰,云潇潇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仿佛只要这样凤凰就能感知到他的存在,也好让她在这深黑的夜里,不再害怕。


                  来自iPhone客户端93楼2020-01-22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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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辉夜
                    凤凰恹恹醒来,轻微地动了动身体,确认没有少了哪一部分后,她再一次闭上了眼睛。与先前的嘈杂不同,这里安静得出奇。对方带着她辗转多地,每一次都不超过两天,而这一次,凤凰实在猜不到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对方的意图未明,却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到目前为止对方还不想要了自己的性命。既如此,与其徒劳抗争,倒不如休养生息,待身子好些再做打算。
                    弥夜捏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笑道:“你说,你现在的这个样子,还有谁能认出你来?若说这易容术,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我弥夜了,你说是不是啊小美人?”凤凰白了他一眼,不再看他。弥夜怪笑一声,道:“怎么,生气啦?你们女孩子总是这么爱生气,所以我最讨厌你们啦!”弥夜一个人说得起劲,可任凭他如何絮叨,凤凰就是不抬眼看他。他的哥哥们也好,他的嫂子们也好,这些番邦外族的宗室纠葛,又与她有什么干系。见凤凰兴味索然,弥夜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哎,你可要好好听着啊,现在你是我的妹妹,带你来京城可是要嫁给皇帝的,若是日后他问起,你连我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岂不是穿帮了嘛!”听闻此言,凤凰的一颗心忽然抽紧。自己虽然知道来人的身份,却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平南计划,竟是以自己的和亲为开端。和亲,真是个笑话,凤凰心里想着,自己难道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嫁给杨隆?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守了三十年的北国边境,轰然坍塌?不,不,凤凰在心里呐喊,不!杨隆啊杨隆,你可知道,他们早已粮草齐备,只等你签署通关文牒,便可里应外合,一举南下!然而无论她多么努力,喉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弥夜伸手拭了拭她鬓角的汗水,笑道:“好啦,我知道你记不住这许多,就不为难你啦,也是,反正你这辈子都不能再讲话,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啦…哦对了,今天潮崖哥哥去见那个什么隆了,你说他见了你的画像会不会想来看看你?毕竟,我是按照辉夜妹妹的样子来画的呢,辉夜可是我北,哦不,是这世上最美的美人啦。”弥夜自顾自得说着,眼底却掠过一丝凉意。


                    来自iPhone客户端94楼2020-01-22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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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平静地躺着,美目轻阖,眼底一幅幅布防图飞速掠过,它们似乎都很完美,完美到没有一丝缺口,然而北境王拥兵十万,仅凭这些,旭日又能抵挡多久。正想着,弥夜突然捧过她的脸庞,喊道:“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都不看我,辉夜你要看着我,我是弥夜,我是弥夜啊,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凤凰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又哭又笑的男人,他口中的辉夜,是那个传闻死于风暴的六公主,据说,找到她的时候,整个人彻头彻尾都冻成了冰。弥夜抽了抽鼻子,又拿了一面铜镜来给凤凰照着,道:“我们是孪生兄妹,你看,我们像不像,我们都是美人呢……”凤凰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伤痛之中,然而自己并没有时间去深究他和他妹妹之间的那些往事,她只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被当作辉夜成了杨隆的后妃,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完了。
                      弥夜放下铜镜,又取了套华服来捧到凤凰跟前,道:“美不美?你不是最喜欢桃花吗?这就是桃花的颜色啊,来,我来给你换上。”凤凰脖子一梗,无声地抗拒着弥夜的双手,弥夜浅浅一笑,道:“我的辉夜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呢,可是这里只有哥哥在,来,听话,哥哥给你换上。”
                      一路疾行,待到四方馆时已近黄昏。青蜓提着食盒走在最前,领头的太监沿路通报着,一边将她往落瑛阁里引来。虽然旭日已经告知,这个六公主就是凤凰装扮的,但青蜓还是不敢相信,堂堂一国主君,竟能恶毒至此。此事若不是事先探知,凤凰岂不是将要老死宫中?如此,自己失去的,也许只是一个亲人,可对于整个朝廷而言,失去的就是兵马统帅,是护国栋梁。倘若真的联姻,朝廷又因此大开国门,那么别说是北方十州,这整个中原,早晚也是他们的了,如此一石二鸟之,所谋之大,可谓当世无双。
                      青蜓刚要进门,却被潮崖伸手拦下,首领太监惊慌跪地,可青蜓并没有皇后名份,对方借口公主水土不服已然安歇,自己也不便硬闯。只好把手中食盒递出,道:“既早晚要成姐妹,我这个做姐姐的前来探望,也是应该。”青蜓故意提高了嗓门,盼望凤凰听懂她话里含义,可青蜓又哪里知道,凤凰此刻早已被弥夜带上了屋顶。潮崖接过食盒,躬身谢礼,却没有让青蜓进去的意思。临出门前,旭日已有交代,自己此行的任务是要令其放松警惕,好让明天的饮宴如期举行。青蜓转念一想,笑道:“也没什么,我不过是听说那画中人儿极美,就想过来看看真人是个什么模样,既然歇下了,那我就回了,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青蜓美目含笑,神情却是不屑,这摸样叫外人看来,都以为是未来的东宫娘娘正在立威。潮崖低眉垂手,直到青蜓走远方才回转。弥夜自檐上垂下脑袋,道:“哥,这上面的星子极美,我和辉夜就在上面睡了。”潮崖抿嘴一笑,也不去管他,只一伸手把便把袍子甩上了屋顶。
                      初秋天气,夜风微凉,弥夜抱着凤凰在屋顶轻声哼唱,曲调哀婉悠长。这首曲子究竟唱了些什么,凤凰已无从知晓,她只知道弥夜的泪,正一滴一滴地落在自己身上。(对不起诸位看官,最近鸿飞吧里的小剧场有点欢乐,本宝宝出演云大侠,这两天是不务正业。)


                      来自iPhone客户端95楼2020-01-22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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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夜宴
                        景帝(杨渥:烈祖景皇帝)被废后,宫中少有宴饮,如今为迎接北境王来朝,这一度冷清的内廷才又热闹起来。然而当下正值国丧,这礼仪规程议了再议,最终定下以家宴的规制来办,如此,一来可表亲近,二来,也可免了丝竹雅乐之声。
                        申时未到,麟德殿外已是人头攒动,赴宴的亲贵们渐渐到达,宫女们或敬茶,或递果,导客入座。杨隆虽属意青蜓为后,可毕竟尚未册封,此时她以凤家长女的身份坐在客席,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黄莺。黄莺朝她略略点头,示意她一切安排妥当。喜鹊端来一碗羹汤递与青蜓,又朝她使了使眼色,青蜓低头一看,原是一碗桂花羹。旭日曾说过,这冰狼之毒解起来十分痛苦,服下解药后不仅腹如刀绞,浑身上下还会如万蚁啃噬一般痛痒难耐。眼下这碗羹汤想必是掺了解药,至于用桂花,无非是想告诉凤凰,大家早已认出她来,也好叫她安心忍耐。腹稿已打了千遍,可一想起接下来的场景,青蜓的一双手却还是忍不住地发颤。正是焦虑,一回头却看见旭日和云潇潇一身侍卫装扮立于殿前。那北境四子的功夫,早在燕山便已亲见,眼下他二人作如此装扮,想来是早有防备。想到此处,一颗悬着的心总算略略回落。
                        余晖渐暗,殿内却是灯火通明。宫女们来回走着,将每个人的案桌摆满。四色果脯,冷碟六味,每一样都散发着诱人香气。可即便如此,在欧阳清看来却是食欲全无。兵变一事,他欧家本当灭门,可杨隆却以该案牵连甚广需详细审理为由按下不发。本次宴饮,凡与宰相府有私交者概不在列,想必杨隆是早已将底细查清,可眼下自己明柬受邀,又落座上位,是福是祸,一时也难以判定。


                        来自iPhone客户端96楼2020-01-22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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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潇潇在门外立着,铠甲沉重,汗水涔涔,然而现在的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一想到凤凰这半月来所受的苦楚,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似要跳脱一般。殿外人流不息,却始终不见凤凰身影,正是情急,却见北境王潮崖缓缓而来。只见他一袭枣红色滚锦大氅,脚踏皂青长靴,身高八尺,走步生风。而他身旁一人,却是娉婷袅袅,顾盼流情,然细观其态,却又是男儿之身。云潇潇看在眼里,不禁微微皱眉。
                          一声磬响,杨隆已在主位落座,宗亲大臣们止了闲谈,按次就位,礼官将北境王一行人等引入左首席,以示尊待。酒过三巡,觥筹交错之间,只见那北境王潮崖将随身携带的卷轴递出,又抚胸一礼,道:“开埠一事,若得陛下首肯,我北境当以国宝奉上!”杨隆从太监手里接过卷轴,打开一看,只见一位角色佳人跃然纸上。他虽心中有数,面上却佯装不知,假意道:“这是何意?”潮崖走到殿中,朗声道:“这是本王四妹,只因肌如凝雪,在暗夜中熠熠生辉,故名辉夜。倘若两国交好,本王纵有万般不舍,也愿将辉夜献与陛下,只愿我北境子民,能世世代代享有陛下的恩惠。”听闻此言,杨隆只觉得胸中怒气渐长,心道你北境早已在关外上布下雄兵,眼下又在此惺惺作态诓我打开国门,当真是无耻之极。黄莺见他似有出神,忙站起来欠身一礼,道:“只是不知这位妹妹现在何处,可否一见?”潮崖见杨隆神色有异,以为他是一时情迷,心道坊传明君也不过如此,不禁面露鄙夷。只见他击掌三声,不一会儿,一位华服美人便在众人的搀扶下款款步入。云潇潇看在眼里,只觉得她的每一步都似踏在自己心上一般。
                          黄莺起身相迎,又将她引入客座,可眼前人儿与凤凰虽身形相似,然面容却是大大地不同,不禁心生疑窦。青蜓收到黄莺示意,缓缓走到辉夜跟前,又握起她的双手,柔声道:“许是与你有缘,见面就觉得似姐妹一般,这席上有我亲手做的桂花羹,不知妹妹可要尝一尝?”青蜓说话时将桂花与妹妹四个字说得重了些,只盼眼前这人能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她话音未落,只觉得眼前似有一团粉色物事飘过,定睛一看,竟是弥夜。他所坐之处离此尚有丈余,却能在一瞬间挡在青蜓眼前,其身法之诡异,教人骇然。只见他走过来牵起辉夜的手,躬身道:“舍妹不通汉文,叫诸位见笑了,她本是初涉中原,水土不服,在下斗胆,想请陛下恩准让她早些回去歇息。”杨隆看向青蜓,却见她一脸疑虑地摆了摆手,不禁心下一顿,只好点头应允。
                          辉夜跨出殿门的那一刻,云潇潇清楚地看到她的的耳垂上有一颗痣,而他的凤凰,恰巧也有。一瞬间,云潇潇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的佩剑正抵着对方的咽喉。只一步,便可将他洞穿。然而他不能,殿内的一切他早就看在眼里,对方的身法确在自己之上,他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胜过这人,也无法保证凤凰一定不会受伤。他已经等了太久,原本也可以继续等下去,只等朝贡的队伍走了,再带回凤凰便是。可眼下凤凰中毒已久,再过十日,狼毒入骨便无药可解,等着她的,将是一生无望。看着凤凰的背影越走越远,云潇潇的一颗心似钝锯拉扯一般,每一刻,都堪比千年。


                          来自iPhone客户端97楼2020-01-22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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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追寻
                            好容易熬过了夜宴,云潇潇一行人等在凌云阁商议后着。忽闻东北角门上一声尖啸,旭日推开窗子,只见一支响箭扶摇直上,旋即在夜空中炸出一朵金色的梅花来。屋里的人个个看得真切,云潇潇嗖的一声跃出窗户,双足一点,单手一攀便上了屋顶。火星未落,又是一声,云潇潇立在高处,只见那第二支响箭已近城门。这梅花纹样本是他圣手一门的传讯信号,眼下急发两枚,一定是等在外围的徐在飞发现了异样,在向他们传递消息,可又能是什么样的消息,竟会这般紧急?
                            正在纳闷,只见禁卫首领慌慌张张地跑来,扑通跪倒直呼领死。杨隆喝他起来,详问之下原来有人深夜闯出宫门,禁卫们阻拦无果,甚至连对方的身形都未曾看清。旭日闻声惊起,还未等杨隆反应过来便拉起他直奔落瑛阁。太监见是皇上驾到,赶忙前来迎候。杨隆跑得气喘,也不及想什么法子,只说是请北境王夜赏明珠,便差了人去请。旭日等在檐上,待那潮崖走出外廊,一个闪身便潜入屋内。两名侍女守在外间,旭日轻巧避过,入内一看,那弥夜果无踪影,而床幔里躺着的那个,竟是普通宫人。旭日回身退出,剑眉紧促,他想不出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以至对方半夜遁走,难道是青蜓的那碗羹汤,亦或是她的那声妹妹?云潇潇站在原处,梅花响箭已落下第三枚,看那去向,竟是一路往北。片刻,旭日疾奔而回,于夜色中左手一挥。云潇潇接他示意,一个纵跃便没入风中。


                            来自iPhone客户端98楼2020-01-22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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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云潇潇与旭日纵马急追,然纵是千里良驹,也难敌光阴似箭。那弥夜走了恐有一个时辰,眼下虽有指引,可无奈夜深雾重,一时之间也是难觅影踪。追到一处岔口,云潇潇示意旭日兵分两路,他二人一个在山道,一个在林间,并马疾行。
                              从第四支响箭落下,前方就再无动静,云潇潇压低身子在林中穿行,只盼能早一刻赶到。他徐在飞虽轻功了得,可若与那弥夜动气手来,恐怕是性命难保。眼下他以一已之力连发讯号,想必已是竭尽所能。山里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转过一个路口,只见徐在飞自林间跃出,刚要呼唤,却见他鬼爪离手,只往自己面门扣来。云潇潇侧身抱马,险险避过,低喊道:“在飞,是我!”徐在飞见来人是云潇潇,赶忙收回兵器,骂道:“你出嫁呐!怎么才来!”旭日自他身后林中追出,勒住马头,道:“怎么是你!”徐:“都是你们,乱跑一阵害得我都听不见啦!”云潇潇收了缰绳,又轻拍马头好让它安静下来,待得片刻,只见徐在飞俯身贴地,凝神听了一会儿,道:“我追到这儿,就没影了,这四周这么安静,那妖怪肯定还在林子里。”(这章比较长,我还没写完,看大家等着,先放一半…鞠躬)
                              (上接三十八章)云潇潇见他面颊上隐隐有几道血痕,忙问道:“你与他交上手了?”徐在飞换了个耳朵贴地,轻哼一声算是回应。云:“伤得要紧吗?”徐在飞摸了摸脸,道:“命还在。”他二人对话期间,旭日下了马在一旁立定,只见他双手结印,眼睑低垂,似是入定一般。徐在飞张口要喊,却被云潇潇一把拉住,不过片刻,旭日便睁开眼来,示意他二人环翼包抄。
                              林子里暗得出奇,不知是因为浓雾还是因为快近黎明,云潇潇只觉得周遭一片漆黑,眼前似有水汽,视物不清。抹黑走了约莫一里地光景,脚下愈发潮湿泥泞,似是来到一片水域附近。细步探过,四周虫鸟不鸣,云潇潇只觉得背上似有一股冷气森森而起,按着剑鞘的手也不由得紧了几分。
                              忽然,领后一阵嗡声乍起,云潇潇转身疾退抽刃一格,只听得叮叮数声,似有什么细小物事坠落身前。还未定神,就见一团烟影自空中缓缓落下,正是那北境四子,弥夜。徐在飞自东抄出,破口大骂:“背后偷袭,好不要脸!”弥夜瓮声瓮气地回道:“你倒是有脸,不过现在也没了。”徐在飞大笑道:“这点伤算得什么,也只有你这种娘娘腔才仔细这脸皮!”云潇潇于暗夜之中听他二人对骂,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叫他辨明了方位。
                              徐在飞武功弱些,一双眼睛却是澄澈明亮,眼见云潇潇为夜色所困,他情急之下便想出这骂架的办法来,也好叫他免受偷袭。那弥夜最恨别人指戳,眼下受了这等闲气,自是不会放过。只见他腰肢一扭,自肋间甩出一条银鞭来,冷光森森,也不知有多长,竟像是活物一般,直往徐在飞颈间绕来。徐在飞见状一惊,落下树来连连后跃,不防一脚踏进了水里。哪知他身形未稳,弥夜二鞭已至,正是避无可避,这一击若中,非叫他拽下头颅不可。云潇潇见状挥剑急砍,哪知这软鞭虽是金属所制,却是柔滑异常,剑身触及却叫它回弹一绕,竟向云潇潇咽喉甩来。云潇潇抽剑急转,左掌劲风一扫将那银鞭打回。徐在飞看在眼里,只觉得这弥夜招招狠辣,每一招都有无穷变幻,叫人难辨虚实。正是焦急,只见那弥夜又发一招,徐在飞握拳示意,云潇潇一个腾跃将鞭梢卷在手中。徐在飞见他的手,单手荡上软鞭一个游龙便向那弥夜前胸削去!


                              来自iPhone客户端99楼2020-01-22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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