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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凤在江湖》续文《凤归云》云凤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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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大会
这日清晨,凤凰梳洗完毕,径直往云潇潇房里而去,进门一看,只见他正坐窗前拭剑。燕山派向来清简,这柄剑也并非是什么削金断玉的利器,只不过它是云潇潇十四岁时赵老爷子赠与他的,相伴至今,就如老友一般,人剑合一,已达臻境,明日大会,自是非它莫属。
云潇潇听见动静转身看去,只见凤凰秀发高挽,窄袖紧袍,一身绢白素衣衬得她格外清丽。凤凰见他伸手相招,便将手中物事放下,走上前去,却不防云潇潇忽然立起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柔声道:“怎么起来了?”凤凰轻哼一声并不作答,只伸手卸下云他腰间束封,又将外衣扣带解开,脱在一旁,云潇潇心中一动,迅速地捉住她双手,诧异道:“做什么?”凤凰见他面色绯红,不禁嗤笑,道:“站着别动。”云潇潇被她闹了个红脸,却是不明所以。只见凤凰将桌上包袱打开,从里面抖出一件亚金色无骨锁甲来,转身欲替他穿上,云潇潇握住凤凰双手,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若穿它,那你呢?”凤凰微微一笑,顿了一顿,正色道:“我有你,还要它作什么呢?”云潇潇听闻此言,胸中柔情满溢,伸手揽过凤凰,便往她唇上吻去。凤凰被他握住后腰,只觉得整个人都笼罩他的气息之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被他吻得更深。雕窗半掩,清风微醺,他二人缠绵许久,仿佛要把满腔爱恋都融入这一吻之中。云潇潇动情已深,一时心神难控,直吻地凤凰气息不定,方才松开双手。凤凰被他眼神锁住,不禁满面羞红,一个侧身绕到他身后,将软甲扣好,又助他穿上外衣,两人携手相坐,半晌无言。
盟主大会本三年一届,燕山派守护金令已蝉联两期,如今未到换届年份,却忽然召开,想必是有重要事宜裁定宣告。燕山被毁一事,江湖上几乎人尽皆知,加上先到的诸多门派均被安排在山脚小镇投宿,众人更是揣测非常,却不知究竟是个什么破败模样。这日天色微亮,山道上就已是人头攒动,一派熙攘,有高喊招呼的,有躬身行礼的,也有自命清高目不斜视的,一时之间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相互作揖,称兄道弟地勾攀着,直往山上而来。


来自iPhone客户端77楼2020-01-06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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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潇潇少年成名,又是燕山首徒,如今老爷子仙去,由他接任掌门,众人自是无话可说,可若说这接任盟主,他一后起之秀,毕竟还是难以服众。一路走来,各门人散客众说纷纭,竟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其中又有好事之徒,将那夜大火夸张渲染,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只说得众人纷纷扼腕,叹惜不已。谁知转过一个山头,却见山门赫然耸立,燕山派三个鎏金大字在晨曦中熠熠生辉,正是愕然。众人投了名牌,跨进山门,只见山道砌整,两侧抄廊环抱,直至山顶;拾阶而上,又见正中一座雕栏大殿,飞檐入云,四兽端坐,正是那传说中毁于大火的聚燕堂。众人见此情形,不禁面面相觑,更有甚者将那添油酱醋之人一把拽出,直嚷着要他说个明白。
    众人正在喧闹,忽闻祁山派到来,竟是纷纷退避,分列两旁。其芳坐在廊下,见姚震天携门人前来,便站起身来,依礼作揖,又将他引入上座,却并不交谈。辰时四刻,殿前金钟三声空响,直震得空气微微发颤。云潇潇携护山弟子登台而上,又向诸位掌门一一行礼,转身而立,朗声道:“各位前辈,我燕山不幸,家师仙逝,云某不才暂领掌门一职。现如今盟主大位悬而未决,故而冒昧请大家前来,共同商议。承蒙各位厚爱,远道而来,云某在此谢过!”云潇潇说话时,气息之中带了三分内劲,虽场面嘈杂,但众人闻之,无不真切。
    未免他分心,凤凰独自立在人群之中,抬眼望去,只见云潇潇一身白衣,长身玉立,风雅翩翩,自有一番凌云之态。见此情形,凤凰略略心安,低头欲往人群更深处退去,却不想撞到了身后一人,作揖赔礼,抬头却迎上此人疑惑的目光,定睛一看,却是一双水灰眸子。凤凰心下诧异,不过想到如此盛会,有外邦人士前来观礼也是自然,便不多问,欠身一礼,旋即离开了。
    楼主检讨,前两天写的是什么鬼玩意儿,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改两处地方,一是树林叙旧的时候,凤凰穿的红色衣服,突然想到她还有三年的大孝,不妥。二是改二十九章为前夕,毕竟二十九章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话。三十章为大会,正式开打了亲们,准备好血槽~
    梅蝶见凤凰往后院而来,腾了个座位给她,又在徐在飞身边坐下,道:“外边如何了?”凤凰摇摇头,道:“暂时没什么异动。”徐:“哼,我倒要看看那老家伙一肚子坏水能憋到什么时候。”凤:“他的人都到了?”徐:“可不是,里里外外地都围了三层了。我也搞不明白,把他们都轰出去不就结了,非要唱什么空城计。”凤凰微微一笑,道:“我若是把人都轰走,这出好戏还怎么唱啊,我就是要他自己露出马脚来。”徐:“自己露出马脚?”凤:“不错!”徐在飞捏着下吧,似有所悟,转念又觉不妥,道:“那要是云大哥输了,又该怎么办?”凤凰微微一笑,脸上却是正色,道:“云大哥不会输的。”徐:“怎么,你想好了帮他的法子?”凤:“不,这一场,只能靠他自己,我毕竟不算江湖中人,若是相帮,只怕落人口实。”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就这样等着?”凤:“等着。我相信他不会叫我们失望的。”徐:“那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先瞧瞧去……”


    来自iPhone客户端78楼2020-01-06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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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在飞话音未落,瞬间就窜上了房顶,身形迅捷,轻灵无声,竟是较先前更为精进了。这日山风澄明,天朗气清,虽是春日,可阳光却甚是耀眼,徐在飞找了处背光的房檐坐下,眯起眼睛看着台上的一举一动。只见那姚震天端坐在侧,卓雄和姚雁分立两旁,众人都在看着擂台上的一举一动,唯独姚雁,一双妙目始终定定地看着云潇潇,周遭万事,瞬息千变,却是丝毫不入她眼。徐在飞看在眼里,不禁一声轻叹,正要细瞧,忽闻人群一阵惊呼,原来擂上之人被对手踢中面门,直挺挺的掼到了人群之中。众人瞬间四散,却也有那避之不及的,连带着被掀翻在地,叫苦不迭。得胜的那人振臂一呼,正在得意,却见卓雄一跃而起,足下三蹬,转瞬就立在了他面前。他二人均未使用兵器,卓雄背手而立,朗声道:“阁下适才苦战,我卓雄让你十招!”“哼,好狂妄的口气!看招!”护擂的那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武功路数,出招不快,却是极狠,几乎每一次出手都直探命门。卓雄背着双手,仅靠两腿招架,或踢或退,无论对手如何凶狠,却是始终近不了他的身。台下众人看得惊险,他却是丝毫不乱,轻轻巧巧地避过了对手的十招。徐在飞看在眼里,心下纳闷,他与卓雄数次交手,对他的武功路数都已了然于胸,而眼下看来,却是与先前大为不同,不禁替云潇潇捏了把汗。十招已过,卓雄立于台上,纹丝不动,仿佛入定一般,只见他双目微阖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时机。对手见他如此,也是不敢轻举妄动,两人对峙许久,台下众人等的心焦,不免骚动,更有几个性子急躁的不耐烦大喊起来。擂上那人经不住这一高一低的杂乱呼喝,一掌递出,直探卓雄心窝,卓雄仍旧立着,眼见就要劈到胸口,众人不禁惊呼,却见卓雄忽然双臂一张向后仰倒,对手掌风贴面扫过,想要收势却是不及。只见卓雄左手一扣,掐住他腕上命门,右手双指递出,直指他右胁。单腿一扫,将他下盘踢空,一来二去,竟是硬生生地将那人反扣在地。徐在飞瞧得真切,不禁啧然,试想若是自己被他这般擒住,纵有锁骨秘术,想要脱身,也非易事。卓雄以膝相抵,直压得对手动弹不得,台下众人瞧得真切,一时叫好声不断。忽然,卓雄面上一个邪笑浮起,坐掌微抬,以迅雷之势向那胯下之人胸口拍去。云潇潇一声呼喝,想要制止却已是不及,那人被卓雄一掌拍在胸口,登时口吐鲜血,气息奄奄。卓雄将他一脚踢下台去,大喊道:“还有谁来挑战!!!”云潇潇于半途中将受伤的那人接下,探了探气息,朗声道:“身负已分,你又何必伤人性命!!”卓雄一声怪啸,道:“如此**,活着也是多余,我是好心,送他一个痛快!”云潇潇剑眉紧蹙,不再与那卓雄废话,只将伤者扶到一旁医治,正欲发功,却叫旭日伸手拦下,道:“让我来。”云潇潇眼见卓雄身法诡异,身后又有姚震天虎视眈眈,他心里自然清楚,这不过是他祁山派消耗自己内力的法子罢了,然而事关人命,他又怎能袖手。好在旭日及时出现,以他的内力修为,保住这人性命自是不在话下,只是此人伤势严重,又不知道要消耗多少功力,心下又是不忍。旭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云兄切莫犹豫,郡主还在后堂等着你的好消息呢。”听闻此言,云潇潇心中一凛,抱拳谢过,一个纵身跃上擂台。


      来自iPhone客户端79楼2020-01-06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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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豪客见来人正是云潇潇,对手又是如此强悍,想必高手过招,定是分外精彩,一个个儿都凝神屏息,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一举一动。凤凰不知何时悄悄地来到徐在飞身边,低声道:“听说姚震天抓住了杨隆,一会儿他要是以此相胁,记住切不可轻举妄动。”徐在飞闻之一惊,道:“那怎么办?他要是在这燕山上将皇上杀了,云大哥可就惨啦。”凤凰冷哼一声,道:“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徐在飞咧嘴一笑,正要回话,却见擂上二人已经动气手来。他卓雄是使刀的高手,云潇潇则在剑术上造诣非凡,如今二人空手相搏,却也是惊险万分。凤凰本要回去,这时见二人相斗,却是移不开眼,一双手相互攥紧,就连自己将嘴唇咬破也丝毫没有察觉。
        云潇潇与卓雄相斗,台下姚雁也是看在眼里,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默默祝祷,只盼他二人能点到即止,不要伤了性命。
        云潇潇与卓雄对拆了五十余招,优势渐显,卓雄虽身法飘忽诡异,但毕竟内力稍逊,此次比试又不使兵器,他旋风双刀的本事不能尽用,眼见就要败下阵来。群豪看得精彩,呼喝之声不绝于耳,云潇潇却丝毫不为所动,一招一式,稳扎稳打,竟是个以不变应万变的打法。凤凰看在眼里,渐渐心安,正要转身回去,却听得姚震天一声长啸,直震得屋动瓦摇,落叶簌簌。只见他伸手甩开姚雁的胳膊,大笑道:“云大侠好俊的功夫,不过我听说赵掌门仙去之时,已将毕生功力倾囊相授,如此算来,你如今以二对一,是否胜之不武?”云:“姚掌门所言非虚,如此,就一起来罢!”
        台下群雄听闻此言,无不心惊,这卓雄已非等闲之辈,加上早已称霸江湖的姚震天,虽说云潇潇得了师傅多年修为不假,可双拳敌四手,又是如此凶狠角色,不禁个个都为他捏了把汗。然云潇潇适才发话,大有无畏之意,想来他为人磊落,不愿落人口实,却是中了他姚震天的激将只法。凤凰听得真切,只觉脑中嗡得一声,想要阻止却是不及。那姚震天一计得逞,脸上邪笑浮起,足下三点,不知怎么就窜到了擂台上。这擂台围圆不过丈余,乃以独木支撑,如今三人对战,竟有摇摇坠意。只见那姚震天目露精光,刷的一声拔出宝刀来,冷笑道:“既如此,可得好好比划比划。”云潇潇只道他是拳脚相斗,如今却见他提刀而来,心下一顿,劲力暗运护住周身。凤凰站在屋顶,也顾不得隐匿身形,只一味伸长了脖子紧紧地盯着台上三人。那卓雄用了秘药,功力大增,本是信心满怀,谁知对战之下竟仍是不敌,顿觉面上无光,一双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姚雁。姚震天看在眼里,心中一阵冷笑,也不管他,一柄钢刀只往云潇潇罩面劈下,云潇潇闪身险避,只觉得劲风刮面,隐隐生疼。姚震天一招未毕,二招追至,招招夺人性命,加之卓雄始终站在云潇潇身后,不是断他后路,就是夹击发难,云潇潇前有劲敌,后无退路,勉力接了数十招,一时之间,竟是找不到破解之法。


        来自iPhone客户端80楼2020-01-06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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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雁看在眼里,只急的团团转,正是无措,忽然瞥见云潇潇座旁配件,伸手取来便掷向台上。然她内力不足,这一掷又是情急,眼见佩剑就要落下。旭日当空一跃,一接一抛,口中低喝:“云兄接剑!”云潇潇与他早有默契,他这一抛又甚是精准,只见他挺身跃起,左右接过,长剑瞬间出鞘,凌空翻越,右手一挥,独木瞬间斩断。姚震天与卓雄稳身不能,前后跳下台来,云潇潇后退几步,不叫卓雄绕到他身后。姚震天眼见夹击不能,掌上运劲,双刀飞旋,直往云潇潇身上招呼。云潇潇举剑格挡,刀剑相交,只听当得一声大响,直震得各人耳中嗡嗡作响。他二人均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虽是兵刃相接,比拼的却是内力,眼下胶着,却不防卓雄身后一掌,直往他脊梁拍来,凤凰一声惊呼,跳下房檐,向前跑去。云潇潇听得身后风动,身子一低,右腿一个飞踢直中卓雄下颚,卓雄被他踢中,只觉得整个头颅都要炸开似得,连连后退,试图卸去他足上劲道。姚震天抓住这插针间隙,左手一抬,反手迎上云潇潇手中长剑,双刀一夹一别,竟然把云潇潇长剑生生折断。
          云潇潇劲力落空,急忙侧跃几步,避开姚震天的攻击范围。凤凰本已奔近,眼见如此,想也没想就将自己的佩剑抛了过去。凤老将军生前对此女甚是溺爱,自己虽不喜她习武,但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都会千方百计为她寻来,这柄剑虽不及那雪剑,却已是世间罕有的利器。此刻云潇潇握在手中,只觉剑身细长,通体幽光隐隐,似这春日湖水一般。凤凰见他稳稳接剑,微微一笑,正欲退开,却听后背一声尖啸袭来,不及细瞧,已到身旁。原来那姚震天眼见凤凰转身,一个飞踢就用地上断剑偷袭。凤凰哪里会提防他这手,一连急退数步,却是不及,眼见剑尖已至,云潇潇一声低啸提气追去,旭日见此情形,也是纵身跃来,想要捏住断剑却都是是差了三分。正在众人惊呼之际,只听得树林里沙沙两响,有什么细小物事飞将过来,将那断剑击偏三分,凤凰侧身避开,却仍是被断剑隔伤了左臂,一时之间,鲜血直流。云潇潇急忙封住凤凰肩头大穴,转身将她护在身后。姚震天冷哼一声,飞身追至,卓雄欲要跟上,却被姚雁一把拽住。二人兵刃相接,火花四溅,内力激荡之下,只震得周边树木颤抖不止。云潇潇单臂一挑,卸开他刀上内力,直往西侧空地跃去。如今没了擂台的束缚,两人招式挥洒,内力全开,忽而相激,忽而退散,斗了百十余招,仍是胶着之态。忽然,只听得云潇潇郎朗一笑,剑意陡转,招意绵绵不断却并不相连,只攻得姚震天 错愕不已。原来这姚震天一心想要夺取盟主之位,早就对燕山派的剑法了熟于胸,云潇潇以剑法奇快著称,他二人以快制快,自是难分胜负。云潇潇情急之下,忽然想到与凤凰演练的那套分云剑法,临场运用,也顾不得这许多,偶尔参杂点燕山剑法,随手使来,却是空灵飘逸,令人捉摸不透。姚震天适才伤了凤凰,有意将云潇潇激怒,本想以此扰乱他的心神,却不知道这么一来,却是叫他放下了所有顾忌。眼见他越斗越兴,招招绝杀,自己愈发难以招架,索性退避一旁,扬手一挥,道:“且住,你看看这是谁?
          收到姚震天指令,弟子们便从人群中押上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来,众豪客自是不识,青蜓却看得真切。只见那姚震天将手中钢刀往那人脖子上一架,喝道:“老夫今日势在必得,我劝你识趣些,将盟主令交出来!”青蜓自人群中出,站在云潇潇身旁,正色道:“姚掌门,你要的不过是盟主之位,又何必把他牵扯进来?”姚震天冷哼一声道:“废话少说!”杨隆脖子一耿,不屑道:“就算你能当上盟主,你还能堵得了这悠悠众口么?”姚震天大笑三声,又在杨隆耳边轻声道:“皇上的御林军此刻就在山脚,只要老夫一个信号,他们就即刻前来护驾。云潇潇挟持天子,这些人受了他燕山派的邀请而来,自然与他同罪,你可想清楚了?”杨隆听闻此言,不禁心下一惊,自己虽早知他与欧逸明勾结,却不知道他们竟然这么快动手,自己本是追随青蜓而来,眼下却落入他手,平白成了筹码。眼见云潇潇等进退两难,自己又是脱身不得,心下一横,笑道:“我死了,还有我哥,就算你做了武林盟主,待他回朝,一样荡平你祁山派!”卓雄哈哈一笑,道:“好一个兄弟情深,怪不得你那哥哥,死前还在画着你最心爱女人呢!”听闻此言,在场的诸人皆是一惊,青蜓一脸错愕地看向青蜂,却得到了她肯定的回应,不禁心下隐痛。自己当年奋力救他出来,实是为了不叫他兄弟二人骨肉相残,徒留骂名,可眼下看来,自己一番努力,竟都白费了。众人不知其中的缘由,看着卓雄掷在地上的画卷,再看看眼前这位含嗔娇娘,不禁交头接耳,指点纷纷。
          青蜓自幼长在深庭,哪受得这般羞辱,一时之间只气得面色发紫,颤抖不止,正欲发作,却见青蜂急奔到她身边,握了握她的手,又耳语两三,姐妹二人站在一起,一个娇媚,一个清丽,虽神态不同,但眉眼五官却又十分相似。众人看在眼里,不禁赞叹,这独一个就已少有,眼下来了一双,一时间都看向她姐妹二人,倒把姚震天晾在一旁。


          来自iPhone客户端81楼2020-01-06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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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雁见父亲重伤,已是痛心不已,又听他唤自己姚姑娘,更是心寒。只见他头也不抬,竟像是没听见似得,只伸手欲将姚震天扶起,却被他一把甩开。只见那姚震天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短小物事,嗖地一声放上了天,星星点点地炸出许多火光来。云潇潇见他放出信号,心道不妙,环顾四周,又不见凤凰身影,更是心神不宁。
            众人见他放出讯息,也不知所为何事。正在纳闷,却见周遭箭矢,纷射而来,一时间纷纷出手格挡。云潇潇被众人围在中间,大有誓死护他之意,然他一派掌门,又是意气年纪,眼看众人不敌,又怎么忍心退避一旁。只见他凌空一个翻越,抽出地上佩剑就向前冲去,青家姐妹见此情形,也是提剑跃上,他三人互为臂助,一面抵挡飞箭,一面护着众人向后山退去。正在苦战,忽听得山道之上一阵号声响起。云潇潇心中一惊,不想山下大军竟已赶到,而眼前弓弩手却是屡杀不退,人群之中已有不少伤者。徐在飞携梅蝶杀出重围,与众人汇合一道。云潇潇一面挽剑护卫一面向徐在飞喊道:“你带着他们先走!”蜂:“不行!我要留下来!徐大哥你带他们先走。”徐:“梅蝶你保护皇上先走!”梅:“不,我也不走!”杨:“不错!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能调动我的亲军!”云潇潇一个飞身斩断来箭,向青蜂吼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走!”青蜂被他这么一吼,不禁思绪万千,脑中无数可能闪过,想到今日转身恐无再见之日,不禁晃神,谁知她一个疏忽,却叫人射中了肩膀。利刃带风,噗得一声没入寸许,只疼得她跌坐在地。云潇潇见此情形,赶忙跃到她身旁,伸出两指夹断尾翎,又一掌将箭头逼出,封住她的穴道,道:“快走!”青蜂被他一把推向人群之中,不禁踉跄数步,心头一股酸楚涌起。想她与云潇潇同门十数载,历经考验无数,却从未有今日这般艰险,自己这么一走,从此大师哥死活不知,叫她怎么狠得下这个心。青蜓见她垂泪顿足,一把拉过她的手,道:“你在这儿,反而叫他分心,你先退去,我自会助他!”青蜂美目含珠,哽咽道:“那你们快来!”青蜓点点头应了,飞身跃到云潇潇身旁,两人眼神交换,各自心领。只见青蜓蹲下身子迅速拾捡了数十枚石子握在手中,双袖一挥,也不知抛向何处。云潇潇紧接着跃将起来,空中双掌平推,一时之间,沙尘漫天,势如倒海。尘埃未落,面前强敌却已倒下一片。趁此间隙,众人迅速退入林中,借着树木掩护,稍稍歇脚。忽然,只听得后山杀声四起,林中人影攒动,如潮涌来。云潇潇大喊不好,后山小道本就十分隐秘,按理不会被外人知晓,如此前后夹击,确是出乎意料。正是无措,却见那领头之人,白衣轻甲,竟是凤凰!


            来自iPhone客户端83楼2020-01-06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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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见青蜂受伤,一个纵跃奔到她身旁,急道:“我来迟了!”青蜂眼见援军已到,心中一口气松了下来,也不及答话,登时软倒。凤凰一声低喝,右手一挥,立时有数十名铁甲护卫将受伤的众人护在林中,其余人随之而上,与凤凰一道向林外冲去。云潇潇站立不动,待凤凰奔到身旁,左手一揽便已跃到半空,柔声道:“又乱跑。”凤凰浅浅一笑,左手拇指轻弹,利刃已然出鞘。斜阳西下,他二人长剑并出,在空中如两道金光划过,直向那两军交汇之处落去。


              来自iPhone客户端84楼2020-01-06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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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夜谈
                凤凰前次离京之时就已预见将有此一役,她本意是想将叛军引向南山郡。然而世事万变,此番回京祭扫,还未抵达,就已经收到线报。古来排兵布阵,贵在神速,如今仓促之下,也只能冒险一试,好在一切尽在掌握。她与云潇潇御敌片刻,南坡援军也已到达,两相合围之下,那姚震天与欧逸明等人也只好束手就擒。
                暮色四合,篝火映天,云潇潇躺在床上,辗转无眠。今日一战虽然凶险,好在援军来得及时,燕山上下也并无太大损伤。此次围山的叛军共有万余,而凤凰却能以五千兵力镇压,排布之巧,心思之密,远超他想象。经此一役,云潇潇心中大事已了,自己虽然最终守住了盟主令,也守住了燕山,可是总有一件事情在他胸口翻搅。祁山一派参与军变,眼下被囚,自是罪无可恕,然而姚雁无辜被累,若与他父亲同罪,实是冤枉。杨隆虽然性情豪爽,自己也与他有几分交情,可叛逆大罪,十族同株,更何况是亲生子女。自己虽知凤凰绝不会要她性命,想必是有了安排,可她不说,自己也不便相问,左右为难之下,不禁一声长叹。


                来自iPhone客户端85楼2020-01-10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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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站在廊下,房中动静自然听得真切。眼下种种,虽不是她本意,却也实在是无可奈何。此刻听他叹息声声,即便无言,也知所谓何事。自己虽然早有安排,一时却不能向他言明,只盼他不要意气用事,白费了自己一番功夫不说,还极有可能将那人推向万劫之地。立在门前,几番欲叩,却始终难以下手。凤凰心里很清楚,此时见面,他一定会问个究竟,然而自己尚无十分把握,又如何向他保证?与其无解探究,不如静待来日,想到此处,转身就要离开。云潇潇看着窗外倩影徘徊,早知是她,此刻见她要走,赶忙喊道:“丫头,进来!”凤凰微微一笑,进门坐到他身旁,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云潇潇伸手将她拉近一些,道:“怎么还不歇息,伤可好了?”凤:“你也太心急了些,你燕山的伤药又不是仙丹,哪有立时就好的道理。”云:“也是,那今日在场下发针救你的,你可认得?”凤:“看他武功路数,应该就是那夜伤我的人,可是伤我又救我,实在是叫人捉摸不透。后来旭日也四下查探了,并无此人行踪,想来,是趁乱下山去了。哦,对了,姚震天是怎么回事?你废了他的武功?”云:“我只是将金针逼入他的经脉罢了。”凤:“金针?”云:“你确定那人就是先前伤了你的?”凤:“我确定,只不过…”云:“只不过什么?”凤:“那晚我们一路跟着他们,想看看究竟是谁在操作此事,现在想来,他似乎也不是想要我的性命。你看他今日出手,即快又准,若真是要害我,也非难事。”云潇潇被她这么一说,心下一惊,挺身坐起。凤凰被他瞧得窘迫,撇过脸转向一旁,低声道:“我以后小心些就是了。”云:“小心小心,你都说过多少次了,可哪回不是一身伤?”凤:“我哪里知道他会来这么一手,众目睽睽,也不知羞。”云:“他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哪里会讲什么江湖道义,你呀!”凤:“我怎么了!”云:“你呀…”凤凰笑了笑,重重的靠上他的肩头,低喃道:“明日我要随皇上将姚震天一行押解入京,姚雁姐姐牵涉其中,一番牢狱之苦是免不了的。” 云:“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凤“我知道你在担心她。”云潇潇轻轻一叹,道:“你自然是不会为难她的,我知道。”凤:“那你……?”云:“如今宰相在朝中只手遮天,此次兵变,他虽是幕后主使,可若是治他的谋逆罪,只怕,欧相一派不会善罢甘休。此番回京,皇上借此机会收复也不是不可能,可若果真如此,这世上恐再无祁山,自然,也再无姚雁。”凤:“想不到你身在江湖,竟会对朝廷的权谋之术如此清楚。”云潇潇苦笑一声,道:“江湖和朝廷,其实并没有多少分别。”凤凰轻轻地握住他的手,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设法救她的。”云潇潇失神片刻,又摇了摇头,道:“事到如今,这已经不单是你将军府的私怨,你若执意保她,恐对你不利。”凤凰冷笑一声,道:“怕什么,大不了…”云:“不,我要你好好的。姚雁的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明儿还要赶路,快回去歇着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86楼2020-01-10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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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遭劫
                    这日,云潇潇一下早课便往后山去了。燕山被袭之时,光守山的八大弟子就折损了两名,眼下训练新人显然不及,权衡之下,也只好重新演练剑阵。然他虽有超群剑术,对奇门八卦却是一窍不通,苦思两月还未有成效。加上初任掌门,又是新晋盟主,虽没有什么繁复的接任大典,但上山来道贺的武林同道却是不少。每日里送往迎来,陪席饮宴,真正能让他静下心来研习的时间少之又少。然而越是想要加快进度,就越是一无所成。如今燕山在江湖上已是声名赫赫,可俗话说树大招风,剑阵一日不成,他就要守山一日,加上京中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心中焦躁,晚间不免多饮了一些。都说闷酒易醉,云潇潇这回可算是醉得彻底,就连青蜂为他擦洗都未曾醒转。
                    入夜,凤凰立在廊下,薄云遮月,星光朦胧,眼前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烟紫色,观之不透,就像眼下京中的局势一般。燕山之乱,牵连甚广,若是连根拔起,恐怕会伤了元气。且如今又有外敌虎视,实在不宜重刑严判。然而如此一来,却叫大臣们误以为杨隆是忌惮党派之力,不敢与之正面相较之故。凤凰作为平乱首功,皇恩加身,更是荣耀非凡,然而越是站在权利的高点,行动起来就越是不便。每每她有什么动作,都会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再想要从天牢里带什么人出来,更是难上加难。燕山的书信一封接着一封,自己却不知如何回复。当初自己亲口许下的诺言,如今却不知何时才能实现,京中局势复杂,又何必让他平添烦恼。


                    来自iPhone客户端87楼2020-01-10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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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日来,朝中恭请立后的折子不断,然所推之人既不是先皇爱重的黄莺公主,也不是杨隆心中挚爱的青蜓。朝堂之上,杨隆并不是没有反驳,然而当即就有人对青蜓的身世提出疑问,虽言辞闪烁,矛头却直指乱伦。杨隆虽有心辩护,但无奈知道当年详情的,一个已不在人世,一个又是此事的主谋,青妃虽不是杨隆生母,然而要他力证先皇后妃不忠,却又是万万不能的。
                      原本凤凰已经吩咐下去,此事绝不能让青蜓知晓,然而今日下朝回府,却得知青蜓一早就到郊外小屋去了,还吩咐赵叔不必留饭。凤凰心道不妙,青蜓是何等心细之人,想必是这几日有什么人走漏了风声,惹她烦心。青蜓迟迟不归,晚间差人回话说今儿歇在那边了,叫凤凰不必担心自己。然而凤凰怎么可能不担心。青蜓死而复生,早在京中传为奇谈。燕山一役后,杨隆更是将她奉为天人,每日里差御医前来请平安脉不说,还调了一批宫女仆役供她差使,似乎是想用这样的行动来向天下宣告,当朝的皇后,已非青蜓莫属。然而皇上的爱重多一分,青蜓的处境就险一分,自己的这个姐姐自己最清楚,她若执意避开众人,那谁去请都不会回来的,倒不如让旭日暗中护卫来得稳妥。
                      打开信匣,云潇潇苍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凤凰取了出来,又一次将每一封都细细读过,正欲提笔,忽觉烛光一晃,眼前有什么花黑物事一闪而过,她甚至来不及看清楚对方的身形,就已经被人强行拉上了院墙。此刻夜色已深,院中除了值夜的岗哨就再无其他,而巡逻的兵丁又刚巧从凤凰院前走过,想必来人已经摸清将军府的换防规律,定是有备而来。凤凰被人制住了大穴,又出不了声,只觉得耳畔夜风呼啸,周遭景象迅速后退,消失,而自己的意识,也在这黑色的夜空中慢慢飘散。
                      次日,云潇潇至午方起,洗漱更衣后就径直往青蜂屋里而来,却发现她并不在内,询问之下,才知道是往梧桐别院去了。这院子本是照着叮咚居的样式而建,又依着山势,初现轮廓便已格外玲珑。当初只因为大家一心都只在盟主大会上,以至尚未落成。如今大局已定,也是该好好地修葺一番了。正想着,廊后传来一阵女儿家的嬉闹声,云潇潇一听便知是青蜂和阿萌几个在里头。青蜂挂好纱帐,一转身撇见云潇潇立在门外,笑道:“监工的来啦!”云潇潇伸手撩开珠帘走到里间,道:“昨儿有劳你。”蜂:“你跟我还用得着这么客气。”云:“你这是…”蜂:“没什么,我就是想,凤凰要是来,也该有个清爽的住处。正好今日掌柜的送纱帐来,我就挂上看看合不合用。”云:“凤凰来信了?”蜂:“这倒没有…大师哥…要不你就京城找她吧,这里有我和众位师兄弟,也出不了什么乱子。”萌:“对呀,凤凰姐姐肯定也特别想你!”云:“胡闹,你可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咱们呐,再说,凤凰她久离京城,一定有很多事务要处理,我去了,反叫她劳神。”蜂:“你就一点儿不担心?”云潇潇微微一笑,背过身望向窗外的一抹白云,道:“我想,她一定会办到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88楼2020-01-10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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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月夜
                        入夜,蝉声渐止,月光澄静。几缕清风从气窗里透了进来,轻轻地拂过我的面颊,似乎在提醒着我,这一切都不是梦。外头正值暑热,可这地牢里却是潮湿阴冷,一墙之隔,宛如两个世界。与先前彻夜的低吼不同,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师兄的声音了,也不知道他和父亲被关押在什么地方,似乎,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漫长的日夜更替中等待着属于我的结局。
                        另一侧的牢门被打开,沉重的锁链相互碰撞着,发出可怕的声响,百步,廿步,十步,这个熟悉的脚步声几乎每天都在此时响起,由远及近,却不属于我想要的那个人。阿婆放下提篮就走了,从不多话,也从不看我。我打开食盒,饭菜依旧干净,甚至,还留有余温。这样的食水,我已经用了八十日,八十日,从暮春到仲夏,而我想见的那个人,却一直,都没有来。
                        少时,父亲时常抱着我站在崖上,脚下是一湾碧水,荡荡绵延。他说,母亲是坐着竹筏离开的,就在这里。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崖高千仞,吓得我闭上了眼。我没有见过她,自然也生不出对她的留恋,我只希望父亲能时常陪着我,不要叫我在黑夜里一个人睡。然而父亲说,将来,我会是祁山派的掌门,掌门人都是不怕黑的,就像他一样。他要我务必坚强,他说,雁儿啊,我只有你了。
                        后来的我,就长成了他所希望的那样,一招一式间,一茶一饭里,我把十五年的光阴活成了一日。那天,练完疾风斩的最后一式,父亲许我下山。这一式,我练了八个月,而这一天,我已经等了二十一年。父亲总是说,山外的那个世界,叫江湖,人心险恶,需得处处留心。然而江湖是什么,人心,又是什么。
                        甩开了师兄,我独自穿梭在密林中,父亲的坐骑很快,快到连他的呼喊都可以轻易甩掉。然而我并不知道,我人生的第一次下山历练,却是以那样的惨败告终。回山后,父亲狠狠地责罚了我们,我想,不仅仅是因为我把他心爱的小黑马弄丢了,更重要的是,祁山派的旋风刀法也没能保护我不受到伤害。因为我的伤,师兄的身上也多了几道鞭痕,他不喊疼,可我的眼泪却止不住地落。我本以为,只要我练好了武功,就可以成为父亲的依靠,我想告诉他,即便不是男儿身,我也一样可以做到,一样可以让他安心。然而我夜以继日的努力换来的却是他眼底的失落。从那以后,父亲便没日没夜地闭关练功,而整个祁山,似乎,又只剩下了我。
                        人们常说,我长得像母亲,温柔,善良。可母亲是谁,温柔善良又是谁?是南坡的微风,还是屋后的斜阳?我已经离开得太久了,我也忘记了很多,可我为什么总是忘不了那片密林,那把佩剑,还有那声姑娘。那声姑娘,究竟为什么总是在我脑海回荡,是不是因为一滴泪,滑进了耳朵,还是因为一颗心,跌进了落寞。如果,你不曾救我,如果,我不曾见过,那么我也会像父亲那样,一生为了祁山而活,从日出到星光,不惧寂寞,然而,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
                        燕山 云 ,刻在佩剑上的这三个字似乎是你的全部,我千方百计地打听,直到这三个字也成了我的全部。此前,祁山之于我,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而此后的五年,你却成了我最大的禁忌。我们挣扎,我们逃避,我们天真的以为只要相爱就可以在一起。你说,雁儿,等我伤好了,我许你一个堂前屋后,许你一个绿水长流。后来,我舍下了父亲,舍下了师兄,舍下了祁山上的云和月,却舍不下,这命里注定的离别,地牢的石板床再凉,却凉不过你的那声“姚姑娘”。
                        呵…想你让我陷入癫狂,一定是这样,否则我为什么会听见你的声音,我为什么会听见你的怒吼,我为什么会听见,你一声一声地喊着凤凰?凤凰?是了,那个舍身为你的姑娘,你一定是怨我吧,怨我的无能为力,怨我不能生死相随,可你又怎么知道,我的魂,早已在那悬崖下,砸得粉碎。你靠着牢门,满脸沮丧,你说你没有办法,你说你找不到她。你把她也弄丢了吗,就像你当初弄丢了我?呵…真是奇怪啊,我不过是一具尸体,可是尸体又怎么会感觉到疼痛?你坐在地上,你低着头,你哭着问我,雁儿啊,你真的不知道吗?笑话,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什么荣誉,什么誓言,什么天下,我统统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我只知道你的名字,叫云潇潇。
                        你知道我吗?知道我是谁吗?我一定是糊涂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何况是你呢,我只知道,我在想一个人,一个名字,一段往事飘渺,在白云边…


                        来自iPhone客户端89楼2020-01-10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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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冰狼
                          回京后,凤凰推说自己喜爱莲花,便搬到了别院居住,青蜓打小与她生活在一起,自然知道这是凤凰体恤自己免受外务搅扰之故。眼下正值盛夏,院中草木茂盛,却没有一丝生气。青蜓看在眼里,心中一阵不安隐隐泛起。凤凰失踪后,旭日几乎动用了所有暗部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地寻找,可她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而偏偏这个月十五就是北境王来朝的日子,如果在此之前还不能将她寻回,这平静了三十年的北国边境,恐怕再无宁日。
                          接到青蜓的传信后,云潇潇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京城,可连日来他们几个几乎将这方圆百里都翻了个遍,却还是一无所获。从昨夜与欧逸明的谈话来看,他确实不像知道内情的样子,可若不是因为党争,又是谁非要跟将军府过不去呢。自己写给凤凰的信件散落了一地,云潇潇蹲在地上,一封又一封地捡回,泪眼婆娑。从昨晚到今晨,他几乎滴水未进,青蜓端了早茶来摆,推门却见他一副失魂模样,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旭日等了很久都不见徐在飞回来,心中烦闷,只一个人在屋外走个不停。青蜓定了定神,走到门外,喊道:“先吃点东西吧,别都把身子熬坏了。”旭日摆了摆手,道:“我不饿。”蜓:“在飞去哪了?”旭:“暖香居。”蜓:“暖香居…他去那儿做甚么?”旭:“说是最近有些外邦人出入,行为古怪,我和云兄不便露面,便让他去查探一下。”蜓:“外邦人?会不会是燕山上的那几个?”旭日摇摇头表示并不明确,正准备问问云潇潇的看法,一回头却见他竟一头栽倒在地。他二人慌忙将云潇潇扶起,只见他面色灰青,额上不断有汗珠渗出,青蜓以为这是他久不饮食之故,赶忙倒了些清水来给他饮下,却叫他呛了一身。旭日伸手探了探他的气息,又扣住腕脉查探,只觉脉象又细又急,似是中毒一般。青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愣在原地,倒是旭日,反应极快,只见他左手扣住云潇潇的肩膀,单掌运劲,内力自灵台穴而入,护住云潇潇心脉,继而向下,贯通手少阳心经,如此行得片刻,又叫青蜓将云潇潇的小指扎破,果见紫黑色的毒血汩汩流出。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云潇潇才慢慢恢复了神志,张口便问:“霍霍如呼喝?”青蜓听得纳闷,道:“什么?”云潇潇昏厥之前听见有了凤凰的消息,心中一直挂着,醒来自然开口就问,话一出口方觉原来自己竟是口舌**,连半句都讲不清楚。旭日调息完毕,又长长地吐了口气,道:“云兄莫急,虽然你体内的毒血都排尽了,但要身体恢复,还需六个时辰。”蜓:“我们都在一道,为何云大哥会突然中毒?”


                          来自iPhone客户端90楼2020-01-22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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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瞥了一眼地上的信件,轻叹道:“三十年前,父亲随先主出征,也是中了此毒,此毒初期会令人浑身**,随着毒液慢慢侵入经脉,不但面目全非,就连四肢百骸都会随之僵硬,最终,瘫痪而死。”蜓:“这是什么毒?”旭:“此毒,是用冰狼的毒牙敲碎提炼而成,是北境的秘药之一。”蜓:“北境?”旭:“如果我没有猜错,掳走公主的,应该是北境王。”蜓:“他派人出使京城,就是为了抓走凤凰?”旭:“恐怕,示好是假,借机挑起战事才是真。他们掳走郡主,一来可以以此相要挟,二来……”蜓:“二来什么?你倒是说呀!”旭:“若是要挟不成,一个不能指挥杀敌的将军,也不足为惧。”蜓:“你说什么!” 旭:“恐怕,郡主当日就是中了此毒,才会连一句呼喊都没有就被人掳走。”云潇潇听闻此言,急的一拳砸在地上,恨不得能将那北境王立时斩杀才好。旭日轻叹了一口气,极力克制自己身体颤抖,又将地上的信件都挑进火盆里烧了,道:“云兄务必洗净双手,这间屋子,也不要再进来了,我想,来人定是观察了许久,才将毒药洒在这些信上。”蜓:“对方身手如此了得,若要救出凤凰,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斗。” 旭:“此事,他们本在暗处,我们若用强,倒叫他们有话可说,借此兴兵也不无可能。”蜓:“凤凰若真是中了此毒,等一日就险一分,北境王还有十天才会进京,难道要等他们来跟我们摊牌不成。”旭:“当然不是,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郡主,再想办法把她的毒解了。”蜓:“如此解毒,难保不叫他们发现。”旭:“郡主中毒日久,这个法子是解不了的。”蜓:“你有解药?”旭日浅浅一笑,看向云潇潇,道:“调制不易,云兄忍耐些…”


                            来自iPhone客户端91楼2020-01-22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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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星光
                              福鼎兴的菜色一向精致,可云潇潇却没有丝毫食欲,手中的筷子随意戳弄着,一双眼睛时不时地瞟向窗外。小二上来伺候添酒,叫旭日赏了些银钱打发了。他二人面对面坐着,一个是自斟自饮,一个是心神不宁。此时天色尚早,暖香居还没有开门迎客,二楼的窗户多半敞着,屋内昏暗,每每有人影走动,云潇潇就目不转睛地盯着,直到对方消失为止。旭日拍了拍他的手,道:“你这么个看法,马上就要有姑娘来以身相许了。”云潇潇苦笑一声,并不回话,只接过酒杯来一口饮了。
                              华灯初上,暑热渐消,冷清了一天的长街也开始热闹起来。暖香居的灯笼高高地挂着,将这夜色染成绯红,盛装的姑娘们在楼下迎候,等着她们相同,或又不同的夜晚。檐上的云雀无端惊起,云潇潇回过神来,将手边的酒杯满上。徐在飞悄无声息地从窗外飘入,落在他二人身旁。旭日向廊外瞥了一眼,又将临街的竹帘放下,道:“成了吗?”徐在飞叹了口气,将怀中的玉瓶递给旭日,道:“她屋里有人,我试了好几次,都没引开他,根本没有机会靠近。”云潇潇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飞:“有帷幔挡着,我看不清楚,但那半雌的一直坐在床前,想来,凤凰应该是中了毒,没办法起身。”听闻此言,云潇潇只觉得脑子里一阵轰响,几乎难以自持。凤凰生来好强,如今不但受制于人,就连行动说话也不能够,该是何等的委屈无助。梨花针一事,自己已觉蹊跷,如今想来,他们当初在燕山救下凤凰时,就已经有了如此打算,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只有活着的凤凰才有利用价值!要是自己早就想明白这点,说什么也不会让凤凰独自回京。然事已至此,懊悔也是无用,可眼下若是硬闯,一来凤凰性命堪虞,二来对方毕竟顶着朝圣的名义,若是因此引发战事,自己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上下不是,左右为难,只急得他青筋暴起,一双眼睛更是涨得通红。


                              来自iPhone客户端92楼2020-01-22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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