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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凤凰图腾》BY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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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决申明这文狗血又有雷,就是两个神经病的故事。。。凡是看了的不许骂贴文的我。。。。。允许骂攻和受,骂得好的有赏。。。。。


1楼2009-08-31 19:38回复
    乾万帝径自在他面前半跪了下来。明德原本就是跪着的,但是他年纪轻,乾万帝半跪下来之后还比他高出一点来。皇帝凑近他耳边,低声笑着:“……你说的对,但是我不打算拷问你,……中秋那天晚上你表现不错,所以算你功过抵消了……”
            原本一直纹丝不动的明德,仓促间猛地想站起身,但是被乾万帝硬生生的按住了肩膀。
            不知道什么时候熏香里掺入了温软甜蜜的味道,熏得人手足无力,刚一想用力就眼前一昏,继而整个人都不清楚了。上官明德无声无息的软倒在乾万帝怀里,还没及冠的少年,棉软旧衣冷俊面容,只侧脸一点秀丽的线条,就仿佛过尽了整个春夜的绮丽。
            上官明德微微的颤抖起来,乾万帝慢慢的撕开他的外衣,把他按在地毯上,低声带着笑问:“你好像特别不喜欢这种地面,是不是?……”
            明德伸出手,虚软的抓住了乾万帝的手腕,但是随即就被一把反抓住,接着被狠狠按在了耳边。手臂上的皮肤在地毯上猛地一磨,大概是破了皮,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痒,但是接着就变成了疼痛。
            乾万帝肆无忌惮的重重的揉捏着他的胳膊,年轻养得娇贵的皮肤触手细腻,练武练出来的薄薄的肌肉条理分明,柔韧优美,带着少年特有的骄傲和性感。
            乾万帝觉得自己明显的硬了,喧嚣而上的欲望让他全身沸腾。他已经年过而立了,正是最盛年的时候,然而不管怎么样的美人艳色,都无法像身下这个少年一样点燃他最强盛的、征服的欲望。
            简直有种想活活撕碎他、吃掉他的近似于野兽一样的欲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被敲响了,张阔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惊慌:“陛下,皇后求见!”
            乾万帝猛地起身:“不见!”
            “皇后已经向这里来了!”
            “叫她滚!”
            突而明德笑了起来,淡淡地说:“我请她来的……”
            乾万帝猛地低头去看他,明德软倒在他怀里,外衣散落,勉强挡住肩膀到胸口大片的皮肤,一点脖颈在头发里显出来,优美得难以想象。
            乾万帝怒极反笑:“你进来之前通报皇后了?”
            明德的神情甚至很轻松:“是的。”
            “什么时候?”
            “在轿子上的时候,去了就回,连轿夫都没发现……”
            “很好!很好!”乾万帝怒极,“看来下次得在轿子里放把铁链子锁着你来!”
            门外皇后仪仗通报的声音已经快到了门口,乾万帝手一松,上官明德勉强扶着墙站了起来,仰着头,神情平定:“臣告退。”
            他就这么倒退着,一步一步的、谨慎的出了书房的门。
            乾万帝李骥坐在宽大的扶手椅里,下身的欲望还叫嚣着让人几乎要烧起来。但是那个人却不在了。
            李骥冷冷的笑了起来:“……算你溜得快……”
            ——不过,算了,反正已经落在了自己手上,何必逼得太紧呢?
    


    6楼2009-08-31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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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看明德无谓的样子,便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不耐烦我教导你,看你这个样子,心里记恨得很吧?我告诉你,早点儿认真念念书,考个秀才举子之类的,好多着呢!无知的东西,去吧!”
              明德默默的打了个哈欠,返身向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走到一半,却远远的见到上官侍郎身边的小厮匆匆跑来,一把拉住他道:“小少爷!老爷找你呢!”
              “什么事?”
              “不知道,老爷生气得紧呢!哥儿快跟我们去罢!”
              上官侍郎兀自发着闷火,不敢在上司面前表露出来,只坐在厅堂上喝茶。夏宰相也不和他理论,见明德进来,笑着问:“贤侄可好?”
              明德一看那样子就知道夏宰相把提亲的事说了。夏徵身居要职,深得乾万帝信任,是朝中少数几个知道暗卫的人之一。但是夏徵并不知道,他上官明德在自己家里其实是过得很郁悴的啊。
              明德心里叹了口气,拱了拱手说:“托大人福。只是夏二小姐的事,我实在是高攀不上啊。”
              上官侍郎一喜。他叫明德过来,就是想暗示他放弃和夏家的婚事,把这个攀龙附凤的机会让给自己的大儿子。他原本以为明德一定很想借此机会出头,说服他放弃会很不容易;但是没想到上官明德如此知趣,自己主动就表明了态度,省得他费一番口水。
              上官侍郎趁机转向夏宰相:“大人您看,下官家的犬子年龄尚小,不成气候,实在配不上令媛。不过下官家里的大儿子,倒是已到婚配之年……”
              言下之意昭然欲显了,偏偏夏徵不理会,直直的看向明德,委婉的道:“明德公子,我家小女虽然拙劣,但是女红刺绣样样精通。算命的说她生而有贵相,老夫以为,公子你少年英才,与之相配,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公子以为呢?”
              谁知道上官明德摇头道:“大人谬赞了。我确实高攀不上您家千金小姐。您请回吧。”
              夏徵从没被这么年轻一个黄口小儿这么当面没脸过,当下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上官侍郎忙骂道:“孽障!你是怎么说话的?我没生过你这么目无王法的孽障!”
              夏徵忙拦住他:“侍郎不必气愤,我看令公子是年纪太轻,不经人事,害羞罢了。等令公子好好考虑几天过后,我再携小女拜访不迟。”


      9楼2009-08-31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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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侍郎亲自送贵客出门,到了大门口车马边上,夏徵看四周没有上官家的人,突而回身向上官明德招了招手。
                明德顺从的走过去:“大人何事?”
                夏徵拉住他就要跪。
                明德作势一扶:“大人这是干什么?”
                夏徵道:“昨晚的事老夫都听说了。昭仪她入宫资历尚浅,不知为何冒犯了贵妃,还牵扯到明德公子你,教老夫好生惭愧!”
                只见马车上帘子一掀,夏如冰眼看自己父亲要向上官明德下跪,顿时就震骇住了。
                明德看着夏宰相,半晌淡淡地说:“大人说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他返身要走,被夏徵一把拉住:“明德公子!老夫这张老脸都可以不要,难道换不回公子一句话吗?”
                明德偏过头看着他,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内帏的事,我一个暗卫,怎么插手?贵妃因嫉生恨要杀夏昭仪,我是没有办法的,……大人若是心疼女儿,七日之内,预备一口上好棺材罢。”
                夏徵仿佛被天雷劈中,面色死灰的顿在当场。
                明德转身走了两步,突而听见身后扑通一跪,回头一看,却是夏宰相硬拉着他二女儿,父女二人双双跪在了地上。
                “公子且救我女儿一命!”
                “我一个外臣有什么办法救你女儿!”
                夏徵膝行几步,上前来哽咽道:“昭仪若是失势,我夏家不保!公子你身为暗卫,出入宫闱不禁,既然能把这些秘事通报给老夫,就一定知道解救的办法!”
                明德无法,一手一个想拉起他父女,谁知拉起了夏如冰,却拉不起夏宰相。已知天命的老人了,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看了让人好生心酸。
                明德摔手长叹:“你这个宰相,怎么这么不通事理?做姐姐的若是当了人小妾,做妹妹的怎么好去当人儿子的正妻?夏昭仪不死,皇后怎么能把她妹妹说给太子当正妃!”
                夏如冰懵懵懂懂的呆在了当场。不仅仅是她,连夏徵都完全的愣住了。
                待反应过来,便直挺挺的拜了下去:“一切尽交付于公子手上!”
                明德拉起夏宰相,看四周无人,便低声说:“我不要你谢。日后小姐嫁做太子妃,大人记得皇后和太子的提携之恩就好……”
                3.白日宣淫
                七日之后,夏昭仪暴病身亡。
                夏宰相嚎哭不已,皇后怜其丧女,亲自上门抚慰。夏宰相二女儿夏如冰为皇后奉茶端水,皇后见其丽质天成、聪慧可人,于是深以为喜,赐玉佩一块以示嘉奖。
                这些都是随行的暗卫上官明德事后向皇帝密奏的内容。乾万帝坐在御书房的内室里,语调淡淡的很随意:“你不是说,皇后打算娶夏宰相的女儿为太子妃?”
                明德道:“是。”
                “那为什么这次没下聘?”
                “臣以为,夏昭仪新丧,此时定下喜事,有伤天和。”
                乾万帝笑起来:“明德,你做事很细密嘛。”
                明德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全是陛下调


        10楼2009-08-31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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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得当。”
                  乾万帝从首座上站起身,慢慢的走到明德眼前。明德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地面上金黄龙袍一角,铺在厚厚的地毯上,很沉很重的样子。
                  地毯已经换过了,丝质的面料,软滑舒适,就算是跪着也不觉得咯人。
                  “明德,”乾万帝缓缓地说,“今天早上,太医从贵妃饮的茶中,验出了红花。”
                  明德淡淡的哦了一声。
                  “朕觉得,”乾万帝说,“整个皇宫里,有能力避开其他暗卫的耳目,在贵妃茶里下堕胎药的人,不超过五个。你上官明德恰巧就是其中一个。”
                  明德说:“陛下谬赞了。”
                  “你对贵妃怀孕这件事,好像很有看法?”
                  “臣不敢妄议陛下家里人的事。”
                  突而下巴被人一抬,明德眉峰剧烈的一拧,乾万帝捏着他的下巴,硬生生的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要是想的话,我也可以把你变成皇帝的‘家里人’!我甚至可以让你一辈子被锁在这里,你永远、永远都别想踏出深宫一步!”
                  重重深宫锁美人,每个帝王都有这样一个梦。乾万帝生性好美人,但只好绝色美人。虽然后宫佳丽众多,但是可叹,无一可称绝世容色。
                  就在这个时候,乾万帝得到了上官明德。他很轻易的就把这个十五岁无依无靠的少年弄到了手,肖想了很多年的绝代容色,甚至不用花费很长时间,就如同没有双亲不会飞翔的幼鸟一般,轻而易举的就被猎人捕获了。
                  上官明德剧烈的挣扎了两下,然后被乾万帝抓住了后腰,凌空提起来按在了墙上。下巴上骨骼好像都要碎裂了,明德想偏过头去,但是乾万帝强迫他看着自己。
                  “上官明德,你处心积虑的维护皇后和太子,为了给太子找夏家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外戚,甚至不惜毒杀夏昭仪、栽赃给贵妃!可怜夏徵那个老头,毫无异议的就相信了你的鬼话,从此坚决的站在了皇后和太子一边,视贵妃和她肚子里的龙种为眼中钉肉中刺!”
                  上官明德的眼睛很明澈,有种少年特有的纯净和优雅。他眼底清楚的映出了皇帝愤怒的脸,但是他一点也没有要害怕的意思。虽然被乾万帝的手抓住的地方很疼,但是他甚至笑了起来。
                  “陛下,你怪我?”
                  乾万帝的声音仿佛是从牙齿间逼出来的:“你这个妖孽……”
                  “这都是陛下你自己的错,”明德轻松的说,“如果不是你偏宠,夏昭仪就不会招来贵妃的嫉妒;如果不是贵妃自己抱有嫉妒之心,我也不能这么成功的栽赃到她头上。如果不是贵妃处心积虑的要夺皇后之位,我又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要打压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我又不是很闲,天天有空去算计后宫的女人们。”
                  他说这话的语调完全是一副“我也是没办法的”这个样子。
                  乾万帝几乎要被他气得笑了:“也就是说,你把所有人都算计了,到头来还要怪到我头上?”
                  上官明德的笑意刹那间很像是太后宫里的教引嬷嬷:“……陛下,对于后宫,要雨露均沾啊。”
          


          11楼2009-08-31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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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
                    “臣属下上官明德,前日在京城排查刺客,不慎受伤,高烧不退。暗卫急缺人手,臣斗胆请陛下着御医调治,以期上官明德早日康复。”
                    乾万帝盯着容十八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准。”
                    容十八起身退下:“臣谢陛下恩典。”
                    可叹身为暗卫队长,容十八的感觉是很敏锐的。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皇帝很想拧断自己的脖子,但是没办法,话已经说出口了,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容十八迅速而安静的退出了正泰殿。不待多时里边匆匆走出来一个单薄人影,见了容十八,俯身深深的一拜,道:“属下谢过容大人。”
                    容十八苦笑道:“明德,我为你得罪了陛下啊。”
                    上官明德恭谨的低下头:“所以属下才谢容大人啊。”
                    容十八几乎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他做暗卫已满八年,早应该是转明的时候了。大内高手排名,上官明德位列前三,他又年轻又有头脑,队长的位置迟早是他的。如果他不能接手这个职位的话,容十八大概还要在这个位置上多做好几年。
                    他一点也不想再这个行当里混下去了。以他的资历,出去就是个缇骑指挥使;就算不留京,放出去也是个地方节度使或边疆大吏。土皇帝是什么概念?坐拥一方盐铁大权,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这辈子算是尊荣到顶了,干什么不比在皇宫大内里提着脑袋过日子要好?
                    容十八说:“你不用谢我,我也是为自己考虑……明德,你还年轻,所谓圣宠其实是很不牢靠的东西,好好为前途打算是正经。”
                    这话虽然对明德的人品有些误解,但是终究是肺腑之言。明德点点头,道:“大人说的对。”
                    他和容十八顺着正泰殿外的小路出去,正走到一半,突而只见上官侍郎远远的向这里走来。容十八刚要上前去打招呼,明德却一拍他的肩,低声道:“属下有事先行一步,失陪了。”
                    容十八一回头,只见他衣袂一闪,已经不见了影踪。明德轻功了得,暗卫之中,怕是无人能出其右了。
                    容十八想起上官明德身为庶子,在家里不甚得宠的传闻,想必是真的。上官侍郎正房张氏为人尖刻善妒,他自己本人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倒是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俊秀儿子来的?容十八这么想着,看上官侍郎急匆匆的走近,便也纵身提气上树溜了。
                    想他容家十八郎,也算是个风流人物,若是个公主佳人之类的倒是可以打打招呼套套近乎,至于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不愿搭理的老头子……着实提不起他什么兴致来。


            14楼2009-08-31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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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德道:“节省罢了。”
                      “……”容十八说:“我不记得我拖欠过你薪俸。”
                      “我不大花钱的。”明德说,“再说大太太有话,抚养子女要长带三分饥和寒,所以我经常又有点饥又有点寒。”
                      容十八回过头去看他,少年清瘦的侧脸在月光阴影下,沉默得仿佛岩石。
                      容十八回过头去赶路,突而听明德问:“容大人。”
                      “什么?”
                      “你快要转明了?”
                      “是啊。”
                      “那你想干什么?”
                      容十八想了想:“大概是当缇骑吧,指挥使之类的,……当然也有可能外放,我是比较想外放的啦,当个镇南将军之类的,虽然是云南边疆,但是天高皇帝远,作威作福得多自在。”
                      明德点点头:“哦。”
                      “你呢?打算干什么?”
                      明德笑了笑:“我想去守皇陵。”
                      容十八几乎没一跤跌到树底下去。守皇陵?呆在皇陵里,青灯古佛,食素念斋,一辈子不见天日?
                      “你你你,你没问题吧?你发烧了说胡话呢还是我失眠欠觉幻听啦?”
                      明德盯着容十八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半晌才慢慢苦笑起来,叹了口气说:“……我开玩笑的呢。”
                      他们脚程极快,一会儿工夫已经从外郭城进入了宫城里边。正泰宫巍峨的大门已经隐约可见,在夜色中,狰狞的兽角反射出了惨白的月光。
                      容十八站在宫墙下,说:“我就把你送到这里了,你自己跟陛下应付去吧。”
                      一般人这时候也不会这么说话,明德知道他个性就是如此,于是点点头,道:“容大人走好。”
                      容十八往后走了几步,再回头一看时,明德已经推门进去了。
                      他走路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这个人总是轻手轻脚的,好像无时不刻小心谨慎的忌惮着什么。其实按他的地位和蒙宠程度来看,怎么样嚣张跋扈都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他总是那个样子,好像从来没有舒展坦然的时候。
                      厚重的宫门在眼前一扇一扇的打开,上官明德走进长长的青石正道,前边就是夜色中沉默而威严的正泰殿了。
                      他的脚步微微的顿了顿,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
                      皇后是怎么跟贵妃说的?贵妃怎么样了?是否已经得手?效果如何?这些他一概都不知道。
                      他知道的只是,既然那个男人说想“看看他”,那个意思就是贵妃准备的漂亮男孩子没派上用场,不然今天晚上那个男人会三更半夜的召见他?那人哪次不折腾一晚上就能罢休呢。
                      这种争宠下流不上台面的事,得手了就得手了,不得手,那可真能算得上是难堪到了家。堂堂一个贵妃,把下三流的龌龊事儿拿来教引皇帝,任何一个有点自尊的帝王都会火冒三丈吧。
                      明德深深的吸了口气,唇边有点一闪即逝的冰凉的笑意。
                      真愚蠢,这后宫里的任何人都是。稍微一诱导就立刻上钩,贪婪得一点不知道控制自己的欲望。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刚要走上前去,突而耳边好像有什么细微的风声一闪而逝。
                      上官明德整个人猛地就绷紧了——几乎是在千万分之一秒之间,正泰殿上方的夜空中掠去一个黑影,快得几乎看不清。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上官明德仿佛脱了弦的箭一样窜了起来,刹那之间一跃而上,凌厉的直扑了过去!


              18楼2009-08-31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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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夜色命搏
                        太子东宫的侍卫好像听见夜色上空中传来刀剑碰撞的轻响。然而那声音实在太容易让人忽略了,当他张着嘴巴呆呆的望过去的时候,夜空已经恢复了岑寂,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是太困了吧……”侍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没精打采的回到岗位上。
                        上官明德一剑扶地,侧身站在屋脊之上,正中挡住了三个不速之客进入东宫的道路。
                        一轮弯月尖刀一般,缓缓的行至中天。夜风呼啸着卷起衣袂,刺得臂上刀伤阵阵发疼。血顺着手臂留下来直到指尖,湿漉漉的让人很不舒服。
                        但是明德没有动。他不能动,只要他稍微让开一点,东宫的大门就露出了缝隙。他全身都进入了最完美的备战状态,一点疼痛和鲜血,反而让他的精神更加清明。
                        三个刺客对视一眼,领头那个点头笑道:“这位兄弟这身打扮,不像是皇宫里边的人啊。敢问足下如何称呼?”他的声音嘶哑苍老,口音生硬,听上去倒不像是中原人。
                        明德不答言。倒是那人身后一个貌似手下的人,低声道:“黑衣黑袍银面具,倒是皇家暗卫的打扮。这位兄弟,皇家暗卫的手什么时候伸到东宫的地盘上来啦?”
                        前边开口的头领道:“暗卫?难怪呢……二弟你说,这点子扎手不?”
                        那个老二嘿嘿的笑了两声:“若是暗卫,倒也有两把刷子;你看这位兄弟被我‘三色刀’撩了胳膊,但是可有半分不适的样子?”
                        头领便定睛望去,那黑衣暗卫侧着身,半边身后映着一弯新月,半边却深深的融入在了无边的黑暗里,整个人仿佛是石头雕成的一样,一点动摇也没有。头领拍掌一笑,声音嘶哑的道:“——好!好!说不得,在拜见那个太子之前,今天要先费点手段送这暗卫兄弟上路了。”说罢只呼啦一声,整个人凌空而起,大鹏展翅一般严严的向上官明德笼罩而来。
                        高手过招,生死立现,光影、位置、心神、眼光,一点微不足道的变动都有可能导致胜负之差。明德站的位置极其讲究,三分明三分暗七分挡在路当中,不管是谁要过去都得经过他身侧。那个头领深知夜探大内的危险,知道必须越快解决眼前这个暗卫越好,所以下手就是他成名的绝杀;只见那袖中刀光一闪,直直的就扑向了上官明德面具下的喉咙口!
                        与此同时,他手下的那个老二已经趁机发动。明德眼珠一瞥,只见三色刀光灵蛇一般,且从那头领身侧忽近忽远的逼了过来,分明就是要形成一个左右夹击的势头。看那刀势,已经封死了他退后的道路!
                        他们这一配合极其的默契而且凌厉,头领嘎的一声,嘶声笑道:“好兄弟,上路去罢!”
                        ——然而这话尽于此,尾音还未落地,他只觉得自己腕间一凉。那凉是一点点轻微的覆在他腕间的,轻得好像这静静飘下的夜霜,却又重得仿佛千钧大刀,当面劈下。
                        就在这刹那间,他赫然发觉自己袖中那把尖利的刀已经不在原来那个地方了;他袖中一空,一双眼只堪堪往下一瞥,刹那间便全身发凉:自己那成名已久的“袖中刀”,正悄然一滑,稳稳的落到了那个皇家暗卫的手中!
                        这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他原本就没打算给眼前这个暗卫留下活口,因此扑过来的时候是动了十成的速度的。眼下他想收势都来不及了,那刀尖稳稳当当的正对着自己,而他则以一种收不回来的速度,直接的把自己的胸膛往刀尖上撞去!
                


                19楼2009-08-31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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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领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暗卫的手怎么这么快?第二个想法就近乎于绝望了:上天亡我!
                          ——其实上天没有亡他。就在这个时候老二的三色刀已经逼到了上官明德臂间,刀尖甚至已经堪堪刺入了表层皮肤。上官明德一痛,嗓子里猛地倒气,一口真气提上,抬腿一脚就踹飞了那个老二!
                          那个速度之快,老二只来得及挥掌推开头领,只听刀尖在体内滑动的轻微声响细不可闻的闪过,接着两个人便一左一右的颓然摔了出去。
                          那个头领被老二情急之下一掌拍到三丈之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手急急的在胸前一摸,只觉得夜行衣已经被刀气划破了口,底下就是尚在跳动着的心脏了。他低头一开手腕,兵器已经被人一招下掉,腕间一道深深的划伤由浅入深,竟然像是长指甲划出来的一般。
                          多年修为被人一招破掉,他心里愤恨之极,讽刺的笑着问:“怎么,这暗卫竟然还是个女人家不成?”
                          那个老二被上官明德一脚踹飞,直直的摔倒在屋脊上,只觉得胸口一甜,一股血兀自喷了出来。他来不及答话,这时身边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出手的第三人突而淡淡的道:“他倒不是个女子。”
                          顿了顿,又说:“我大概能猜出他是暗卫中的谁。他年纪还小,速度奇快,再过两年应该还能有大修为。不过不妨,今夜我们三人联手,足够诛杀他在此地了。”
                          上官明德肩上再填一伤,胸前气海沸腾,一听这话便往那第三人面上看了一眼。那三个刺客都黑布蒙面,看不出来面孔如何,上官明德心里微微的一惊:这是谁竟然对暗卫内部组成如此熟悉,知道他身份的在这世上不会找过十个人,这人又是谁?
                          正泰殿笼罩在一片浓重的黑暗里,几缕月光从厚重的墙幔间透出,又无力的淡薄在了无边无际的夜色中。白天的一切繁华富丽都沉寂下来了,这皇家的金碧辉煌实在是太过冰冷,到了深夜无人的时候,便显得格外没有生气起来。
                          乾万帝独自坐在桌边,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手边的铁观音刚好过了沸点,正是入口的时候。
                          一双眼睛在大殿房梁上闪现出来,紧紧的盯住了那杯茶。一般人在这样的高度和可见度的情况下是看不清什么的,不过如果是精于使毒、夜袭的高手,那这点观察的工夫也不值一提。
                          乾万帝仿佛毫无所觉一般,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不过一会儿工夫,他头一偏,似乎已经丧失了意识。
                          那黑影便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冷笑道:“天朝的皇帝,不也就这么点本事嘛。嗯嗯,怪不得他们要派三个人去杀太子,杀皇帝的我一个就够了。”
                          说着想上前去检查一番,谁知走到近前,刚伸出手,突而一惊:手下这个皇帝的身体,显然还有活气!
                          这一惊还没过去,他手就被一把攥住了。那人悚然挣脱,就在这千万分之一秒的时候迎面泼过来一碗茶,刹那间他心里便道,完了,完了。
                          那茶恰恰是他下了毒的那一碗铁观音,此毒之剧,沾之肌肤溃烂,一直烂到骨头里,断然没有存活的道理了。
                          乾万帝看身前那个刺客轰然倒地,才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这点小动作就想敢自称刺客,西宛国没人才了么?”
                          他扬声道:“来人!”
                          张阔匆匆从殿外赶来,点起一盏灯火,看见地上的尸体,却半点不惊:“陛下什么吩咐?”
                          乾万帝挥挥手道:“拖出去殓了。”
                          张阔躬身道:“是。”又问:“陛下,听此人所言,太子那边情况一定十分凶险,可要派人去支援?”
                          乾万帝久久没有出声。烛火跳跃着映在他脸上,光影下表情都有点扭曲不清,半晌才听他道:“……朕有意废太子已久……”
                          张阔微微变色。
                          “太子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毫无治国才略,如日后即位,非国家之福。可惜太子有明德一意维护,所以朕迟迟无法下手废掉他。”
                          张阔道:“奴才斗胆请教陛下圣意?”
                          乾万帝道:“为父不忍心亲手弑子,就让别人代劳了罢。”
                          要是废太子,就只能进宗人府圈禁了;要是太子死于刺客,那好歹还能风风光光的进祖宗皇陵。
                          张阔深深一拜:“今上真慈悲也!”


                  20楼2009-08-31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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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父皇,儿臣、儿臣……”
                            乾万帝不耐烦的打断了:“大尚宫!”
                            大尚宫立刻出列,福了一福,道:“回陛下,东宫来了刺客,幸而有暗卫出手护驾,已经将刺客剿杀。”
                            大堂里陷入了一片让人焦躁的寂静,半晌之后,乾万帝轻轻的问:“刺客在哪里,朕怎么看不见?”
                            大尚宫一惊。不仅仅是她,连明德都刹那间僵在了原地。
                            刺客的尸体就在东宫大堂的地上,皇帝竟然矢口否认?
                            “太子,”乾万帝一字一顿的道,“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去吧。”
                            太子战战兢兢的跪过了皇帝,在众人簇拥下慢慢的退去。明德俯在地面没有起身,僵硬着盯着乾万帝。
                            怪不得当他发出暗卫求救信号的时候,没有人赶来支援;他原本以为是因为暗卫不进东宫地盘,其实根本不是这个原因!
                            是因为皇帝,因为皇帝不让人前来支援!
                            因为皇帝想借刺客之手,除掉太子,甚至是皇后!
                            原本在激战中被忽略了的伤痛,变本加厉的都回来了。他大概流了太多的血,以至于眼前一阵阵的眩晕。
                            想必他脸色太难看,乾万帝几步上前,伸手想抱起他:“明德……”
                            “不要过来。”
                            明德扶着墙站起身,退后了半步。
                            他站起身的时候地上已经积了一个小小的血洼,乾万帝只觉得心里猛地一抽,厉声叫人:“宣太医!”
                            明德打断了他:“臣不敢。臣身体无恙,不敢劳动太医。”
                            乾万帝在他面前半跪下去,一手按着他肩膀,一手徒劳的按住他左心口上边的刀伤,动作仓促,手指甚至在微微的发抖:“这个还叫无恙?还叫身体无恙?”
                            “臣很好,不用陛下担心。”明德推开了乾万帝,扶着墙,慢慢的和他擦肩而过,“……今夜东宫一切安好,臣在宫城执勤,没有发现异常……所以,臣应该是‘完好无恙’的。”
                            他转头看着乾万帝,微微的一笑。那笑意里说不出的秀美,说不出的冷淡,仔细看的话,还有一点发泄了的恨意。
                            “陛下既然下旨说东宫今夜一切安好,那臣也只好‘安好’给陛下您看了,是吧,陛下?”
                            他转过身,一手痉挛的扶着东宫厚重华丽的墙壁,微微有点蹒跚的,一步一步的走下了金碧辉煌的九龙金玉台阶,浸透了鲜血的黑衣在夜色中随风扬起,又沉默的隐入了黑暗中。
                            6.生有何欢
                            一大早上张氏就带着一群小厮,在明德居住的偏院边上站定了,让一个小厮哐哐哐的叩门,扯着嗓子道:“哥儿还没起呢?太阳都老高了!谁像哥儿这么享福,天天没事似的闲着吃白饭呢?”
                            张氏披着灰鼠袄子,站在一边道:“再敲大声点,叫人请老爷来,看看他生的好儿子。”
                    


                    22楼2009-08-31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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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一听便把门砸更响,直到里边吱呀一声,明德披了一件黑衣长袍,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太太好?”
                              张氏把他上下打量了一圈,见他神情不比往日,平时还就淡淡的带点讽刺的表情,今天倒像是对她这个正室大太太不耐烦一般。况且他脸色苍白,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气味,仔细一闻,竟然有点像血腥气。
                              张氏绕着他走一圈,撇嘴道:“看看这个大少爷!天都大亮了,还自己躲着睡大觉着呢!昨晚溜出去鬼混去了吧?看看这样子!”
                              她一只涂得红红的指甲直往明德身上戳。明德脸上明明白白的闪过厌恶,然后往边上一避。张氏便自以为自尊受损,赶着上前去拉他,道:“这是什么?哪来这么重血腥味,你出去杀人越货啦!”
                              没成想在他身上一摸便滑滑腻腻的,再一看一手的血。张氏哪见过这个阵势,一看就较尖叫起来:“啊!——你作死呀!”
                              下人忙赶着上前一边叫着太太,一边赶紧搀扶住。张氏颤抖着手指指着明德,迭声说:“你你你,你这样看我!你看你什么眼神!你敢吃了我?你个犯上作乱的野种!来人,叫老爷!叫老爷!”
                              上官侍郎从小妾床上爬起来,原本就满心火气,小厮见了怕得很,颤声说:“明德哥儿……哥儿他……他……”
                              上官侍郎一脚踹过去:“他他他,他什么?没用的下流种子!”
                              小厮滚倒在地,慌忙爬起来道:“哥儿他,他打杀人了!血!都是血!”
                              上官侍郎老脸都吓白了,慌忙跑去祠堂里,见了明德那样子,更是唬得手足无措,只知道骂:“作死的种子!竟然学会了打架闹事!人呢?上家法!今天我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逆子!”
                              下人受了张氏的指使,早把板子抬上来。上官侍郎拿在手里,运足力气就要往明德身上打,谁知上官明德平时默不作声的,这时却抬手就抓住了那板子。
                              上官侍郎狠命去夺,明德那手却铁铸一般不动分毫。上官侍郎鼓起眼睛,气得面皮紫胀:“悖逆的东西!看我不打你!”接着举起板子又要打。
                              明德面色冰住了一般,只一抬手,砰的一声便夺过了那板子,远远的摔了出去。上官侍郎被挥得差点摔倒,待反应过来,便暴跳起来拍着大腿骂:“混账!混账!反了!没有王法了!来人,把这逆子押到禁闭室里去关着,不准给他吃饭!”
                              禁闭室就在柴房边上,外边一把大锁锁着,光秃秃的石室,三九的天气更是冷得让人发寒。明德默默的依偎在墙角里,手边倒是丢进来几本书,说是上官侍郎叫他看了准备春闱的。
                              春闱……呵。明德疲惫的阖上眼,心里冷笑了一下。要是考


                      23楼2009-08-31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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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万帝坐在巨大銮驾中的沉香茶几边上拿着一本奏折看,不多时突而只听前边一阵骚动,侍卫军首领大呼:“来人!有刺客,护驾!”
                                老君眉一惊,忙挡在皇帝面前。这时只听外边几声刀箭之响,侍卫军首领跪在车边,隔着车帘道:“启禀陛下,刺客不是向我们而来,已经从半空中飞向宫外了,可要派遣侍卫去追捕?”
                                话音未落,车门另一边传来容十八的声音:“陛下,暗卫已经在冷宫屋顶上追上了了那人,臣已派人保护贵妃,请陛下速速离开此地!”
                                接着外边好像有人对容十八急切的说了些什么,容十八的声音蓦然变了调:“陛下!臣万死!贵妃已经被人杀害!”
                                老君眉恍然有种回到十八年前的感觉。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明明治好了皇后和皇子,然而他离开一盏茶的工夫,他们还是死了。莫名其妙的,就没有了性命。
                                他急急的望向乾万帝,皇帝坐在茶几后,在一片明黄色的富贵尊荣中,脸色默然没有表情。
                                容十八的声音提高了:“陛下!请速速离开此地!陛下!——”
                                乾万帝起身一把掀开了车帘,从一人多高的车架上一跃而下,大步向冷宫走去。
                                容十八也顾不得暗卫需要隐藏的身份了,从暗处奔出来一把拦在乾万帝面前,跪地大呼:“陛下,此地危险!”
                                别的侍卫看到一个黑衣银面具的人猛地扑过来跪在皇帝面前,都愣了一下。乾万帝看都没看他,径自向前走:“让开。”
                                容十八满头冒汗:“陛下——”
                                “让开!”
                                乾万帝直接一脚踢翻了容十八,大步走进宫门。


                        30楼2009-08-31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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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线已经完全黯淡了下去,黑暗里贵妃躺在床上,双眼大睁。老君眉颤抖着手点燃一盏宫灯,血红的颜色映在她脸上,脖颈间青黑的掐痕清晰可见。
                                  这样的狠手,不是把她掐到窒息而死的,她死于颈骨断裂,骨头全都断掉了,没有一根剩下来。
                                  乾万帝看着女人死不瞑目的双眼半晌,心里隐约有一个可怕的预测,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全身僵硬的站在那里,不敢说也不敢问。
                                  怕一问,那个可怕的猜测就变成了现实。
                                  “陛下,您看,”这时老君眉从贵妃的枕边发现了什么,他伸手去小心的拈起了什么,就着宫灯黯淡的光,可以看见是一根发丝。
                                  半长,漆黑,十分柔顺的垂直下来。乾万帝量了一下长度,突而脸色异常的难看。
                                  老君眉和容十八都垂手站在一边,冷宫里静静的,好像有风声从墙壁个窗沿的缝隙中漏进来,就像是远处涨退的潮汐声一样。
                                  乾万帝低声问:“容十八。”
                                  “臣在。”
                                  “暗卫缠住了那个刺客?”
                                  “是。”
                                  “放他走。”
                                  容十八刹那间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他抬起头,只看见高高在上的天子冷淡而威严的脸。
                                  “陛下,您……说什么?”
                                  乾万帝重复了一遍:“放他走。”
                                  皇帝在榻边无声无息的坐了下来。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好像这冷宫中苍凉的时间都已经凝固了,老君眉才听到他淡淡的开了口,声音低沉就仿佛捕食前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的野兽。


                          31楼2009-08-31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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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强烈到他脑子里除了侵犯这个少年的念头之外就不剩别的什么了。就好像他第一次得到明德的时候,一根细细的金链子锁住床头,整整锁了他三天没下地,不断的拿千年人参吊着命,让他再痛苦都没能死成。
                                    夜风已经刮起来了。冰凉的月光透过窗棂慢慢隐没在室内的黑暗里,身体的纠缠、抽


                            34楼2009-08-31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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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予取予求
                                      乾万帝来到寝殿的时候,明德已经被锁起来了。
                                      少年单薄的身体裹在冰蚕丝被里,一直拉到颈口,隐约可以看见那个夜里留下的齿印和吻痕淡淡的留在皮肤上。乾万帝知道他现在动不了,他的双腕已经被锁在被子底下隐藏着的铐子里了,别说有什么悖逆的举动,就是翻个身他都做不了。
                                      乾万帝坐在床边上,掌心在明德颈边青黑色的於痕上轻轻揉捏着:“……还疼?”
                                      老君眉在床帏之外跪下了:“臣无能,臣不知明德公子所患何疾,只知公子心脉受损……”
                                      “没关系,”乾万帝淡淡的道,“朕知道就好了。他想自断心脉,但是凭他现在的内力,能震伤就不错了,断还早着呢。”
                                      明德默不作声的偏过头,然后被乾万帝拧着下巴扳过了头。
                                      “你看张阔不顺眼?”
                                      “……”
                                      “连张阔也想杀?”
                                      “……”
                                      乾万帝微笑起来:“不过是个下人而已,要打要杀的,你跟我说一声不就行了,何必折腾你自己呢?”
                                      明德垂着长长的眼睫,扇形的微薄的阴影有着类似于蝴蝶残翅一样的意味。乾万帝轻描淡写的转过头:“来人,把张阔拖出去打三十板子。”
                                      张阔一声不吭的就被架出去了。
                                      “你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莫非王臣,朕想杀谁、想打谁,也无非就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院子里再次响起了打板子的声音,沉闷单调,一下一下。
                                      明德没有看他,垂着眉眼,淡淡地道:“多谢陛下教诲。”
                                      “你知道这个朕感到很高兴。听说你最近不吃东西?”
                                      明德不说话。
                                      乾万帝很有耐心:“是厨子做的不合口味?”
                                      “……”
                                      “还是你自己想死?”
                                      “……”
                                      “既然都不承认,那一定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乾万帝掀开床帏,命小太监:“——传膳上来。”
                                      小太监卑躬屈膝着飞快的去了,过了一会儿一队宫人碰上来大小十多个捧盒,虽然环佩满身,却一点叮当之声不闻,只静悄悄的上来列成一队站好。为首的小太监弯着腰奉上一道百合粥,乾万帝接过来,拿勺子舀了一勺,居高临下的对明德命令:“把嘴张开。”
                                      明德默不作声的偏过头。
                                      乾万帝猛地把他半个身体拉离床面,一手硬生生扳开他的下巴,一手拿着勺子就把粥灌了进去。他动作太大,明德啊的呻吟了一声,一口粥被强灌下去一半又洒出来一半,乾万帝毫不在意,伸手又舀了一勺,紧接着又灌了进去。
                                      明德拼命扭动着上半身想要挣脱乾万帝掐着他下巴的铁钳一样的手指。乾万帝猛地起身,半个膝盖狠狠的压在他腰上,喝道:“给我吃下去!”
                              


                              38楼2009-08-31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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